啊!懊無聊喱!倪倩兒無聊得差點要仰天長嘯了!
來了三天,她不是吃就是睡,連一向吃不胖的她竟也胖了一公斤,但是,她還是沒見到阿里。
她得到的答案是——他很忙,還抽不出時間來見她!
擺什麼臭架子嘛!臭男人!
要她快點來,卻又抽不出時間見她,這不是擺明了要耍她嗎?本來她想到處走走打發一點時間,哪里知道除了後宮外,她哪兒也不能去,而且更扯的是,她連出房間也不被允許,除非她換上這兒的傳統衣服。
本來她也想入境隨俗的換上這兒的傳統服飾,可是哪知道,一向大刺刺的她,竟然一穿上後,就被長長的裙擺給絆倒,還跌了個狗吃屎,糗得她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唯-讓她不覺得無聊的是她為珊珊作畫。
令人跌破眼鏡的是自小受禮教約束,在保守傳統的環境下長大的珊珊,竟在她的要求下做了大膽的突破,願意讓她畫畫。
她會答應,也讓倪倩兒感到非常意外。
為此,倪倩兒也很努力的將她美麗的容顏和曼妙的身材畫下來。而且她發現,珊珊不只有張漂亮的臉蛋,身材更是好得讓她自慚形穢。
這麼美麗的女孩卻整天包得緊緊的,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倩兒,你怎麼又嘆氣了?」連听倪倩兒發出三次嘆息的珊珊,忍不住必心的問。
「珊珊,你不會覺得很無聊嗎?」她又嘆丁口氣。
「不會呀!」珊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宮中還是有很多好玩的事啊!」
「比如說?」她洗耳恭听。
「像是下下棋,或是看看經書,要不還可以學學美姿美儀,日子一點也不無聊。」
這……這不叫無聊?倪倩兒簡直要對她甘拜下風了。
「你難道沒想過到宮外去看看?」
「這是不被允許的,尤其我又未婚,不可以到處亂跑。」
「那後宮的那些妃子們也是過著相同的生活嗎?」雖然她住在後宮,但是,尚未有機會見到阿里的那九個老婆。
「當然不-樣。」珊珊笑了笑,「那些妃子們比我更忙碌,她們每逃詡為了要如何取悅皇兄而絞盡腦汁,不過,她們現在更是為了要如何生個皇子而傷透腦筋,因為母後說,誰生了皇于,誰就可以封後。」
原來母憑子貴的例子不只發生在中國古代的皇室,沒想到在二十-世紀的安斯特公國竟也存在著。
「萬——直生不出皇子呢?」倪倩兒問。
「哎呀!千萬別亂說,皇兄-定會有子嗣的。」
「我是說萬一!」
「若第十個妃子生不出來,還有第十一個、第十二個……」
「所以就這樣一直娶下去?」天哪!這簡直是荒謬透頂!「為什麼要一直娶新妃子,難道舊的妃子不能生子嗎?」
「在我國有個奇特的現象,女人在頭一胎若生不出兒子,就不可能再生得出兒子,也許你會覺得不可思議,但這卻是事實。」
GOD!太……太叫人難以置信了!哪有這樣怪異的陋習,未免太迷信了吧?
「那如果一個男人的第一個妻子的頭一胎就生了兒子,那這個丈夫是否就不會再娶其它女子為妻?」
「當然不可能,男人只有一個妻子會讓人瞧不起的,因為娶越多妻子就表示這個男人擁有越崇高的地位、權勢。」珊珊理所當然的說。
可倪倩兒卻無法接受這種說法,什麼地位、權勢,什麼頭-胎生不出兒子就無法生出兒子,這全是男人為自己的風流找借口;她就不信沒有例外。
如果可以,她想成為那個例外…唉!什麼跟什麼啊?她才不會那麼倒霉嫁給這里的沙文豬當老婆呢!
她可是嫉妒心極強、佔有欲極大的女子,如果她的老公膽敢對她不忠,她鐵定會閹了他,讓他再也「神勇」不起來。
「珊珊,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她現在只想為生活找點樂趣,其它事就先不去想了。
「你說。」
「你要先答應我,而且保證不反悔才行!」這根本是先下手為強,但是為了達到目的,她也沒有其它方法了。
「好。」天真的珊珊-下于就答應了。
「我要你替我準備一套男人的衣服。」
「做什麼?」
「我要女扮男裝,到賭場去試試手氣。」她-定要打破這兒的不成文規定,什麼女子不能上賭場,哼!她就非去不可!
「不行的——」
「你答應過我的了。」
「可是——」
「你也保證不反悔,不是嗎?」
珊珊申吟著,「你不會來真的吧?」
「就是真的!」
***
「你千萬要小心,十點我會派車子去接你回來。」珊珊像個媽媽似的,不停地在倪倩兒的耳邊碎碎念,「你千萬要偽裝好自己的身份,否則,一旦被人發現你是女人的——」
「會怎樣?」
「這……我也不知道。」正確的說法是沒有一個女子敢向這兒的規矩挑戰,而她是頭一人,願阿拉真主保佑她平安無事才好!
「瞧!」倪倩兒得意的一笑,「又沒有明文規定女子進賭場貶受罰,所以,你就別擔心啦!」
「我怎能不擔心?賭場是屬于皇室的,自古到今,還沒有哪個女人敢打破成規。」
「凡事都有例外,說不定由我開先例後,將來女人就可以上賭場去玩了。」倪倩兒仍是一派天真的說。
「噢!倩兒,你能不能不去?我真的好怕喔!」為了這件事,珊珊已經緊張得快生病了。
「安啦!安啦!不會有事的。」倪倩兒悠哉地安撫道,「我有預感,今晚我的手氣會很旺,一定可以贏錢。」
「你要記得,十點就得離開喔!」
「十點太早了吧?」現在都快八點了,只玩兩個鐘頭有什麼樂趣?「十二點如何?」
幣姑娘參加舞會也可以留到十二點,不是嗎?
「不行啦!十點是底限了,你知道皇宮里的警備森嚴,一旦過了十點就很難回來了。」
「那你干脆別叫車子來接我了!」反正都出去玩了,不玩個過癮怎麼行呢?
「那你要住哪里?」珊珊吃驚的問。
「當然是在賭場里玩通宵羅!」
「不行、不行,太危險了!」珊珊激烈的反對。「十點就得回來。」
「就這麼一次嘛!」
「不行啦!」
「拜托啦!要不然讓我玩到十二點?」倪情兒要求道。
「不可以……只能到十點……」
「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她使出賴功,「十二點好不好?」
「可是……」
「我會準時回來的,絕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但……」
「謝謝成全!」
面對能言善道的倪倩兒,珊珊只能俯首稱臣。
***
看著吃角子老虎機不斷地吐出硬幣,倪倩兒覺得好有成就感。
今天她的手氣真的好到連她都不敢相信!
她才花了十塊美金,竟然贏了五百多塊美金,天哪!她今天簡直就是LUCKYGIRL!
不!今晚她是女扮男裝,所以是LUCKYBOY才對。
她也沒料到自己穿起男人的衣服會這麼帥,光看那些兔女郎猛拋過來的電眼,就可以證明她的偽裝非常成功。
什麼女人不得進賭場,全是騙人的!
那些在內場發牌的女性工作人員、端飲料的兔女郎,難道她們不是女人嗎?
而且,讓倪倩兒跌破眼鏡的是,在這兒工作的女人都穿得很暴露,跟在皇宮內包得緊緊的珊珊根本就是完全相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戶難道這兒對女人有雙重標準?她記起硼琚說過,正當人家的女孩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也就是說,在這兒工作的都是不正當的女孩?
而且,這兒還有奇特的現象,在這兒工作的都是白皮膚的金發美女,-看就知道不是本國的女孩。
「嗨!帥哥,要不要喝一杯酒?」一個身材火辣、臉蛋妖嬌的漂亮兔女郎貼近了倪倩兒身邊。
比起賭場內那些勘黑、高壯的安斯特男人,她這個皮膚白皙、身材修長的假男人,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帥哥。
難怪這個兔女郎一貼近她,就不斷地朝她猛拋媚眼,還不忘挺直脊背,讓豐滿的雙蜂更突出。
真的很大耶!不過有點假假的……她以前看過-些雜志,知道外國女子不是各個天生豐滿,有-半以上的胸部都是靠整型做出來的,眼前的這個兔女郎應該也是其中之一吧?
「可以給我-杯蘇打水嗎?」她對酒過敏,而且只要一聞到酒昧就會頭暈,哪怕只是喝一滴酒,她都會醉倒的。.「好,我馬上去替你端來。」兔女郎給了她一個甜得可以膩死人的笑容。
也許這種笑容可以令-個男人暈頭轉向分不清東甫西北,但卻讓倪倩兒渾身泛滿了雞皮疙瘩。
兔女郎的動作很快,前後不到半分鐘就替她端來了一杯蘇打水。
「我叫瑪莉,你是第一次來這兒玩的吧?」
「嗯!」她實在很不習慣當成獵物——尤其是同性的,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
原以為她只要態度冷淡,就可以使瑪莉打退堂蚊,哪知道瑪莉的態度卻更加大膽放肆。
「帥哥,」瑪莉的手像八爪魚般的纏上她的肩,「想不想來點特別的?我很樂意陪你玩。」
特別的?玩?
倪倩兒當然不會笨到不明白瑪莉話中的含義,而這也讓她恍然大悟。
什麼女人不能進賭場,根本又是在為男人風流快活找借口!狽頤四周,那些兔女郎與賭客間眉來眼去的模樣,想必又是在進行另一種交易吧?
「對不起,我沒興趣。」她很堅決的對瑪莉說。
「別這樣嘛!扁玩吃角子老虎有什麼樂趣?讓我來陪你做更有趣的事。」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老天!這女人怎麼跟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沒關系,我可以陪你的——」
「不用了!」她試著閃躲瑪莉拚命貼上來的身體,但卻徒勞無功。
「來嘛!」
「真的不用了!」
不管她如何拒絕,瑪莉就是不放棄跟她「勾勾纏」,就在倪倩兒感到不知所措時,一個男人適時地替她解一囤。
「可以給我-杯酒嗎?」男人很闊氣的給了瑪莉一百塊美金當小費。
「呃,馬上來、馬上來。」見到大財神,瑪莉馬上轉移目標。
「謝謝!」
倪倩兒當然明白這個男人不是真心想替她解圍,而是想跟瑪莉來一腿,但是,不管他真正的企圖是什麼,至少他的出現讓她松丁口氣,所以,她還是禮貌的跟他道謝,本來她只是想道謝,哪知道-看見對方的模樣,竟讓她移不開視線。
這男人長得真好看,他的眉毛好濃、好黑,雙目也炯炯有神……「你不是安斯特人吧?」
咦?他竟然也會說國語,看來這里真的是說國語也會通的國家。
「不是,我來自台灣。」她很坦白的回答,反正也瞞不住,畢竟她的皮膚太白,身材也不夠高壯。
「你今晚的手氣很不錯。」他瞄瞄她前方裝滿硬幣的小桶子。
他是長得很帥,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冷漠,讓人感到-種疏離感。
「先生,你的酒來了。」
瑪莉動作迅速地將酒端到男人的面前,又想重施故技時,男人隨即拿出五百美金放到她的托盤上。
「這兒沒有你的事了,下去吧!」
瑪莉立刻喜孜孜的拿著小費離開了。
哇!這男人出手真大方。
他八成是個有錢人,要不就是今晚贏了不少錢。
只是令倪倩兒好奇的是,面對瑪莉這樣的美女,他竟可以毫不動心。
莫非他是——「我不是同性戀,只是今晚跟你一樣沒,「性趣」。」
他的話讓倪情兒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對嘛!這麼好看的男人若是同性戀,不知會叫多少女人心碎至死?
但他若不是同性戀,那他——娶了幾個老婆?
「我不是安斯特人,我還沒結婚,」
懊恐怖的男人,他竟可以看穿她的想法!
「原來你是來這兒觀光的。」
「不,我是來結婚的。」他爆出驚人之語。
「你要結婚了?恭喜、恭喜!」倪倩兒很自然的向他道賀。
結婚是喜事嘛!哪怕只是陌生人,也可以分享一些對方的喜悅。
只是,為何她從這男人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喜悅?他看起來……很郁悶彷佛要被人推上斷頭台處死似的。
是她的錯覺嗎?
「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她一說出口,馬上用力地掐了自己的腿-下,唉!她怎麼老改不了這種嘴快的毛病呢?「對不起,我只是喝多了。」她指指杯中的蘇打水。
「你沒喝酒,所以不會說醉話。」他輕笑一聲;「你很坦白,而且說得很對,我並不開心,因為我是被迫接受這樁婚姻的。」
「不喜歡就拒絕嘛!吧嘛這麼委屈自己?再說,婚姻是一輩子的是,一樁不情願的婚姻是無法得到真正的幸福的。」
哇!她的口才怎麼變得這麼好?這大概是因為她前一陣子迷上日劇的關系吧!
「世上難逢知己,你願意當我的朋友嗎?」
這……太令倪倩兒感到受寵若驚了,這麼英俊的男人開口要求要和她做朋友,她若是拒絕了,恐怕會遭天遣!
「好呀!」她很阿莎力的答應了。「我叫倪……倪青!」她現在是男人,不可以叫倪倩兒,否則太娘娘腔了。
「好名字,我叫迪斯。」他自我介紹,「我來自可羅公國,你知道這個國家嗎?」
她知道!
那是個跟台北差不多大的國家,位于安斯特公國旁,不過由于面積小,加上資源貧乏,算是個極為貧窮的國家,跟盛產石油的安斯特公國相較之下,真有如天與地。
而且,她還知道可羅公國幾乎都是靠安斯特公國在援助的。
「我肚子有些餓,想吃點東西,我知道附近有間甩餅店,很有名且又好吃,我請你去吃如何?」
經他這麼-提,倪情兒也覺得有點餓,其實,以前她並不是這麼嘴饞,都是這幾天待在後宮里被寵壞了,不只有豐富美味的三餐可吃,還有下午茶、消夜,害她長了不少肉,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都長對了地方,但也造成她女扮男裝的小小困擾。
她本來想一口答應,但又思及她對他是完全陌生的,雖然他看起來十分正派,但是,她仍不敢掉以輕心,畢竟,壞人又不會把「壞人」兩個字寫臉上。
「或許你並不是真心想交我這個朋友吧!」他那兩潭深遣無底的眼眸泛著-絲落寞,令人十分不忍,「你別這樣……哎呀!懊啦!反正我肚子也餓了,就去吃餅吧!」。反正她從小就開始學武術,哪怕是徒手,也可以輕易撂倒三名壯漢,所以,她根本不必怕他對她心懷不軌。
「那我帶路!」他眼中的光彩懾人。
看著他神采奕奕的臉龐,倪倩兒心想,他真的是個很好看的男人,但卻一點也打動不了她的心,真是太奇妙了。
看似不起眼的店面,卻有著美味的甩餅。
連吃了兩塊甩餅,又喝了一杯熱騰騰的拉茶,倪倩兒不禁直呼過癮。「還要不要再喝一杯茶。」迪斯體貼的問。︰「不,我已經飽了。」她很不淑女的打個飽嗝。
「那我去付錢。」
就在迪斯掏出錢包要付帳時,突然有三名男子從角落竄了出來,將他的錢包搶走。
「搶劫!」倪倩兒直覺地就追了上去。
「倪青小心!」
看到三名歹徒露出凶狠的表情,迪斯大聲的警告她。
生平最喜歡打抱不平的倪倩兒,當然不會任由這三名歹徒為所欲為。
「放心吧!我會打得他們三個滿地找牙的!」她不是夸口,而是真的對自己很有信心。
苞她俐落的動作相較之下,迪斯的身手也絲毫不遜色,他的出拳、蹋腳都十分漂亮。
倪倩兒不禁暗想,沒想到他也是個練家子,但是,那三個歹徒也不是泛泛之輩,十分頑強的抵抗著。
就在他們打得一團混亂之際,突然傳來丁-道渾厚有力的嗓音,分散了倪倩兒的注意力。
「這是怎麼回事?」
倪倩JL循著聲音望去,竟然呆住了。
老天!又是-個超好看的男人。
那男人有烏黑深沉的雙眼,濃密的雙眉、挺直的鼻梁,而他似笑非笑的唇角微勾,形成一個邪佞而慵懶的弧度,更有著一股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霸氣。
扁是看他一眼,她全身上下就仿若竄過-道強烈的電流般,血液流竄加速、心跳加速、呼吸加速……老天!她竟有了一見鐘情的感覺!
倪倩兒整個人傻住了,渾然不覺致命的危機正朝她襲擊而來,一名歹徒從腰間取出-把小刀,眼看就要刺向她的胸口……「倪青!小心!」迪斯狂吼道,見她沒有任何動作,他的一顆心提到了喉間,驚駭到了極點。
就在刀光要刺進她的胸口時,她終于回過神采,在她以為自己無法躲開死亡的威脅之際,一股溫暖的氣息突地包圍住她,將她攬入寬闊的胸膛。
「你沒事吧?」
她抬起頭來,迎向迪斯充滿焦慮的黑眸,她的心口又是一顫。「我……沒事!」老天,她幾乎要沉溺在他的凝視中了。
然而,她僥幸的避開了致命的危機,但奮不顧身地救她的迪斯科就沒這麼幸運了。
他的手臂為她擋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
「迪斯!」她嚇呆了,沒料到他會為了她而受傷。
三名歹徒則趕緊乘機逃逸。
「他受傷了,快送他去醫院!」
男人聲音如雷貫耳,讓倪倩兒從震愕中驚醒過來。
「不,這點小傷不必太緊張,我住的飯店就在前面,先回我住的地方再說。」
「可是,你流好多血喔!不去醫院不行。」她沒想到這麼大的一個人竟然會拒絕上醫院。
「我不去醫院!」
「為什麼?」
「別問了,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就送我回飯店。」他似有難言之隱。倪倩兒試著想再勸勸他,但她身後傳來-道磁性的嗓音——「就照他的意思做,我們-起送他回去。」
倪倩兒听到他的話,心跳又沒由來由的加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