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喚醒了黃筱涵,望著一旁睡得很沉的杜偉杰,她知道他可能沒听見電話響聲。雖然杜偉杰說過不用理會,但是一股好奇心的驅使下,使她忍不住接听電話。
「偉杰,是我。」
逼筱涵尚未出聲,就听見一個嬌柔魅惑的女性嗓音從電話的那一端傳來,她沒有響應,只是靜靜的聆听。
「你兩天沒來找我了,是有要事纏身,還是你已經忘了我?為什麼不回答我?偉杰,人家好想你喔!沒有你的陪伴,人家都睡不著耶!」說完,電話那端傳來一陣令人听了會臉紅心跳的申吟聲。
這當然不是什麼0二0四之類的情色電話,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一定是跟杜偉杰關系匪淺的女子。
「你究竟是誰?」黃筱涵終于鎮定的問。
對方大概是過于詫異,約三秒鐘的遲疑後,才回答她的問題。
「我叫藍采芝,你又是誰?」
「我是……我是阿杰的太太。」對于這樣稱呼自己,她不禁嚇了一大跳。
原以為藍采芝听到她的身分時,言語上會有所收斂,沒想到她料錯了。
「原來你就是偉杰的合約新娘啊!」藍采芝的口氣充滿鄙視和不屑。
「你說什麼?」
「偉杰什麼都告訴我了,我這麼稱呼你也不為過啊!你們的婚姻是建立在合約上的不是嗎?」
藍采芝的話彷佛化為無數細針,直鑽進她的胸口,令她發疼起來。原來杜偉杰跟藍采芝的關系竟親密到連他們之間所簽下的合約都知道了!
「其實同是女人,我對你的處境感到很難過和同情,這樣的婚姻又能維持多久呢?你真的可以繼續忍受下去嗎?」藍采芝調侃的說。
「你有什麼意見?」
「意見是不敢,不過,我勸你還是早點了斷你們之間的關系,這麼耗下去,不只你痛苦,偉杰也不好過。」為了達到目的,藍采芝不惜再狠狠的刺她一刀。
「他是這麼對你說的?」黃筱涵微眯起眼。
「是啊!偉杰是這麼告訴我的,況且我還有一件事不知道是否該告訴你呢!」
「你說。」
「偉杰跟我很要好──你懂‘要好’兩個字吧?他還說等結束你們的關系後,就要跟我結婚,當然得等到他爺爺翹辮子後才可以啦!他是那麼孝順,怎敢違逆他爺爺的命令。」
逼筱涵倒抽了一口氣,她可以諒解杜偉杰想結束他們的婚姻的心態,但是,卻無法原諒他竟詛咒他爺爺。
「說了這麼多,我發現我們應該見個面,不如我們約個時間,我請你喝咖啡,我有很多朋友,如果你寂寞,我也可以介紹給你認識,你說好不好?」藍采芝自顧自的說。
逼筱涵沒有回答,就將電話給掛了,如果藍采芝想要羞辱她,那麼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藍采芝的話如醍醐灌頂般,猛地把她的迷惑給劈了開去。
當初答應和杜偉杰結婚,只為了完成女乃女乃最後的遺願,卻從沒審慎思考這樣的婚姻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錯了一步,步步錯啊!
但她不能任由這個錯誤繼續下去,她必須做個了斷,免得最後受傷最深的人是她。
咬咬牙,她終于做了個決定──
她要離開!
逼筱涵感到前所未有的傷心難過,她以為自己可以不再跟杜偉杰有任何牽扯,誰知兩夜的纏綿卻留下了不可收拾的後果──
她懷孕了!
沒有半點的猶豫,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即使杜偉杰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她告訴自己必須更堅強的活下去,不只為自己,也該為肚子里的孩子。
首先,她休了學,然後在沒有留下任何音訊下,獨自來到台東一個淳樸的小鎮。
這兒的人很善良、親切,當她向投宿的旅社老板娘提出想找一份工作時,對方竟然很爽快的留下她在旅社幫忙,原因是老板娘就快臨盆了。
她正慶幸自己找到落腳處了,以為可以就這麼過下去時,她發現有個陌生人在到處打探她的行蹤,為了不讓自己被找到,她只得悄悄的離開台東,又回到傷心地──台北。
有人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她也這麼認為,卻沒料到杜偉杰還是輕易的找到她,並且還知道她懷孕了。
從他剛才離去的表情看來,她知道他一定會用盡鎊種方法把她帶回杜家。
她不要在這種情況下回去,他完全只是為了孩子而來的,不是為了她。
望著已冷掉的泡面,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但她仍泡了杯熱可可,為的是不想餓壞肚子里的寶寶和保持體溫。
不知怎的,她懷孕後變得更怕冷了,加上氣象局又發布了寒流過境的消息,她實在很擔心。
她試著放松心情,把熱可可捧在手中,試著讓自己暖和起來。
但是事與願違,加上這幢房子已經很舊了,又潮濕,她感覺越來越冷,而且開始發抖起來。
勉強喝完可可後,她全身的肌肉因僵硬緊繃而發痛,逼得她不得不縮進毛毯中取暖。
醫生說過她的體質不好,所以必須要很小心,要不然很容易流產的。
突然間,她的大腿一陣痙攣,令她痛得申吟出聲,並坐起身子來按摩大腿。
背孕後,第一次發生這樣的情況,幾乎嚇壞了她。
她好不容易才揉開緊縮的肌肉,但過了幾分鐘又抽筋了,她喘著氣,不斷按摩,使肌肉放松,並小心翼翼的伸直雙腿。
但是下降的體溫使她的肌肉不斷緊縮,痙攣的大腿引來的疼痛竟蔓延到她的小骯。
她開始忐忑不安起來,因為這絕對不是好現象,加上醫生又叮嚀過她要特別小心,她心里的恐懼逐漸加深,她開始嚶嚶啜泣起來。
她並不希望自己這麼軟弱,她伸手擦去淚水,試著緩和自己焦慮不安的情緒,但下月復隱隱作痛,令她擔心自己的情況真的很嚴重,而不只是因為冷所引起的問題而已。
屋子里並沒有電話,所以她根本無法求援,唯一的方法就是走到大街上攔出租車到醫院。
她咬著牙試著站起來,但是大腿的抽筋使她「哎喲!」一聲跌坐到床上,雖然她已盡量小心,但這麼一個振動,她的下月復益發地不舒服。
她開始期盼有個人可以陪在她身邊,即使今晚她可以安然度過,她卻無法想象在未來懷孕的日子里還會出什麼狀況。
淚水再度滾落她的臉頰,雖然覺得這樣很沒出息,但她已不在乎這麼多了。
她告訴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她必須想方法自救。她咬緊牙根,緩慢下床,走了幾步路,她卻走得膽戰心驚。
懊不容易她走到門旁,卻因下月復傳來一陣痙攣而再度滑坐在地上。
淚水落得更凶了,要是萬一孩子不保……她不禁開始放聲大哭。
杜偉杰根本沒有離開,他一直守候在黃筱涵的門外,一來擔心她會連夜跑走,二來擔心今晚的寒流。
他知道她很怕冷。
當他听到門內的哭泣聲,他心如刀割。
都怪自己不好,才惹得她如此傷心,又吃了這麼多苦。
他好想好好的安慰她,並向她懺悔,但是,他不敢。畢竟她現在懷有身孕,他怕他會帶給她不良的影響。
听著那令他心疼的哭聲,他痛恨起這種無力感。懊惱不已的他只能不斷揪扯著自己的頭發,他真擔心再這麼下去,他會瘋掉。
「阿……杰……」
一個幾乎不可聞的叫喚聲令他豎直耳朵,難道是自己的錯覺?為什麼他听到黃筱涵在叫喚他的名字?
「救……救命……」
這次的聲音令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是真的有人在喊救命。
「救……救命……」
這次他更加肯定求救的聲音就是從門內傳來的。
傲不遲疑的,他用力拍打著門。
「筱涵,你怎麼了?開門啊!」令他氣急敗壞的是門被鎖著,教他心急如焚。
門內正感到絕望的黃筱涵在听見他的聲音時,心中燃起一線生機。
「阿杰……救命……」她希望不是自己的錯覺。
「筱涵,你快把門打開。」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但听她那細微的叫聲,就令他膽戰心驚,直冒冷汗。
他無法等到她打開門,他決定硬闖進去,就在他準備撞開門,門陡地被打開來。
逼筱涵用僅剩的力氣把門打開,但隨即彷佛破布女圭女圭般搖搖欲墜。
「筱涵!」杜偉杰及時扶住快暈倒的她。
「救……孩……子……」說完這三個字,黃筱涵只覺得雙腳像被綁了鉛塊似的栽倒下去。
「筱涵撐著點!」杜偉杰迅速圈住她下滑的身軀,焦急的臉孔就在她即將閉上的眼前不斷地晃動。「你不會有事的,放心!」
就是這麼一句話,讓她忐忑不安的心放了下來,緊接著眼一閉,倒進他的懷抱里……
逼筱涵一直處在一個暈眩又痛徹心扉的夢里,她見到一個看不清楚面孔的藍采芝,冷冷地嘲笑著她的痴傻,隨即又見到她化成魔鬼向她直撲而來,而且還伸出長長的利爪刺入她的月復中……
不……不要!她拚命的抵抗,雙手更死命的護著自己的小骯,只怕藍采芝會奪走她的孩子。
「我要殺了你的孩子!」藍采芝露出猙獰的面孔,利爪也散發出鬼魅般的光芒,一步又一步的接近她,逼得她節節後退,直到無路可退。
正當她感到絕望之際,一個身影擋在她面前,及時保護了她,是杜偉杰。
「別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他對她許下承諾,而她也不再覺得恐懼。
正當她想對他說聲謝謝時,她彷佛被一團迷霧所包圍,她試著想撥開它們,但卻渾身乏力,只能任由自己迷失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多久,她終于撥開重重迷霧,但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個迷蒙影像──
杜偉杰緊緊執著她的手要她振作起來,他要跟她共度一生。
不!這絕對是幻象,要不然就是他在說謊,她不會相信的……不會相信……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對話傳入她耳中,讓她完全清醒過來。
「她到底要不要緊?」這是杜偉杰的聲音,她認出來了。
「別緊張,她已經沒事了。」這卻是全然陌生男子的聲音。
「可是,她為什麼還不醒過來?」杜偉杰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她會醒的──」
杜偉杰趕緊又問︰「但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用緊張──」
他根本沒讓醫生把話說完,又急匆匆的打斷道︰「她已經昏迷了兩個多小時,她是我的老婆,還懷有身孕,今天如果換成是你的老婆,你會說這種話嗎?」
雖然他咆哮的聲音很刺耳,但是他的話卻讓她覺得好窩心。
但她更同情無辜的醫生。
「杜先生,你可不可以放松一下心情?」醫生很有耐性的安撫他,「剛才我已經替你太太做了詳細檢查,她除了貧血、還有身體有些虛弱外,她真的真的不會有事。」
「那孩子呢?」
「也很好,雖然動了點胎氣,但我已經替她打了安胎針,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應該?我要你說得更準確一點,如果有什麼危險,我要你先救大人。」
「這我當然知道。」醫生似乎耐性告罄了,「杜先生,我還有其它的病人在等著我──」
「不!我現在聘請你當我太太的專屬醫生,你哪里也不用去。」
老天!她不能再任由他如此霸道、胡作非為,如果她再不睜開眼楮,他八成會用繩子將醫生綁在一旁。
她原本想開口叫他別再胡鬧了,卻有點力不從心。
「你……」她迸出一聲申吟,聲音細如蚊蚋。
她的細微聲響還是讓杜偉杰回過頭,他驚喜地緊緊握住她冰冷的心手。
「筱涵,你醒了嗎?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他殷切地喚著她,緊盯著她的臉龐看。
「我……沒事了,你別再為難醫生了。」她又閉上眼睫,只怕見著他眸中的情感而心緒大亂。
「筱涵!怎麼回事?為什麼又昏過去了?」杜偉杰不明所以,以為她又哪里出問題了,連忙叫了起來。「醫生,你快來替我的太太檢查。」
雖然醫生對他近乎無禮的態度有點難以接受,但仍看在他如此關心妻子的份上諒解他。
「喂,你可不可以停止嚷嚷?你知不知道你好吵,吵得我頭好痛。」黃筱涵很不客氣的說。
「好好好,我小聲一點,你頭痛是嗎?我讓醫生再為你好好檢查一下。」他的口氣好輕、好柔,跟剛才對醫生完全是南轅北轍。
醫生笑了笑,很詳細也很有耐心的為她做一次檢查,在確定她安然無恙後才離去。
但杜偉杰一顆心仍七上八下,雙手仍緊緊將她冰冰的小手包握祝
「你還覺得冷嗎?」
「不冷了。」她口氣很冷淡,「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及時救了我,現在你可以走了。」
她的冷淡把他從天堂推入地獄,令他傷心得無以復加。
「筱涵,別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在你失蹤的這段時間內我彷佛身處人間煉獄,我每日不斷自責、懊悔,難道你就不肯原諒我?我愛你,筱涵,我愛你!」
逼筱涵心底千頭萬緒,各種感覺如潮水般涌入,她很想大聲的問老天爺,為什麼會這樣?在她決定跟他斷絕一切牽扯後,她竟懷了他的孩子,而他還說他愛她?
她不是傻瓜,所以不會相信他會愛她,如果他真的愛她,也是因為孩子而愛她,這樣的愛,她不要!
「如果你是為了我懷孕而這麼說──我告訴你,真的沒有必要!我從未想過要你負責,你盡避放心好了,孩子生下來後,我會盡量走得遠遠的,也許不會再讓你見到我。」
「你就這麼討厭我?」
見她如此急于撇清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杜偉杰氣得想殺人,他這輩子還沒這麼對一個女人如此低聲下氣過,甚至還說出「我愛你」三個字,但她卻棄之如敝屣,這算不算是他當初對她所做的一切的報應呢?
她撇開臉,不看他。
「我承認我是個超級大渾球,」他的神情再認真不過。「也從沒想過我會愛上你,但我就是愛上了你,即使我一直試著排拒這種感覺,但是我真的愛你。」
他的眼眸倏然溫柔似水,閃動著真摯的深情。「我不得不承認當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深深被你獨特的氣質、個性所吸引,我之所以要求和你簽訂合約,其實只是想試探你,我想知道你對這個婚姻的認同度。」
「當你簽了合約,甚至把爺爺給你的別針還給我時,我發現你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問題是你處處和我唱反調,惹得我暴跳如雷,偏偏我對你束手無策,甚至開始有了想寵愛你的感覺,這不是你或其它人可以想象的吧?」
逼筱涵傻住了,望著他,兩眼眨也不眨地瞪視著他。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可以相信嗎?
杜偉杰溫柔地執起她的手,輕輕地吻了一下。「我不相信你對我完全沒有感覺,否則你不會為了藍采芝而離開我,只是你害怕受傷害,所以選擇逃避,但此刻,請你敞開心扉,承認你內心真正的感情吧!」
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對她的了解是如此透徹?在他面前,她就像個透明人,無所遁形。
「你……」她忍不住哭了,但仍有些遲疑地道︰「可是,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有了一個藍采芝,誰能擔保不會有第兩個、第三個……」
「我發誓不會有其它的女人!」他舉起手對著天發誓道︰「如果我杜偉杰以後敢做出對不起黃筱涵的事,就讓我──」
「別說了!」她趕緊捂住他的嘴巴。
他大喜的道︰「你相信我了?」
「才沒有!」她還是忍不住想小小報復他一下。「我只是覺得口說無憑。」
他忐忑不安地看著她,「這是什麼意思?你究竟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讓我們來告訴你吧!」鄧家威和王泓宇兩人的聲音同時插了進來。
雖然偷听別人說話是很不道德的事,但要怪也只能怪醫院的隔音設備太差,他們只不過站在外面一下下,就不小心不該听、該听的都听到了。
原本他們也不想打擾他們,但是他們實在不忍看好友這麼節節挫敗下去,畢竟是好兄弟、好哥兒們,有難得同當,所以他們決定出面拯救好友。
「我贊成筱涵的話。」鄧家威笑嘻嘻的看著好友一臉又氣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他滿後悔自己沒有隨身帶照相機的習慣,要不然便可以把他這模樣拍下來,以後就不怕沒有嘲笑好友的機會了。
你們到底想怎樣?杜偉杰瞪著兩位哥兒們。
稍安勿躁,我們是來幫你的。王泓宇笑看著好友。
兩人雖然一句話也沒說,可是卻用眼神在交談。
懊,希望你們別越幫越忙。杜偉杰警告著他。
你小心了,等著接招吧!王泓宇笑得可詭異了。
「阿宇、阿威,你們怎麼來了?」對于乍然闖入的程咬金,黃筱涵並不覺得嫌惡,相反地,她倒很高興因他們的出現才讓她有稍稍思考的余地。
「我們接到你入院的消息,就特地趕過來看看你。」王泓宇露出關懷的神情道︰「你覺得好一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
鄧家威一副不相信的口吻,「你消瘦了好多,看得出來你一點也不好,這都要怪那個始作俑者,絕不能輕易放過他。」
杜偉杰握緊雙拳,要不是怕嚇壞黃筱涵,他真的會狠狠的送給他一拳,真是誤交匪類,還說是來幫他的,是特地來扯他後腿的吧?
「所以,筱涵,我覺得你可以要求簽下一份合約,」王泓宇一副專業口吻道︰「你可以要求如果他有任何欺騙或對你不忠的行為,你可以休夫!」
「阿──宇!」杜偉杰在磨牙了。
「對,我們可以當見證人,」鄧家威跟著起哄,「阿宇,你現在就快把合約擬好。」
「沒問題。」王泓宇很有自信的掏出筆和紙,迅速地擬好合約。
「現在你快看看有什麼地方漏掉的,或者需要修改的。」鄧家威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
「我要加一條備注。」黃筱涵在看過合約後突然說道︰「我要求恢復我單身的身分。」
「我不答應!」杜偉杰一口回絕。
王泓宇趕忙打圓場道︰「我有一個建議,就是在你尚未完全原諒阿杰時,罰他睡地板好了。」
這樣不如捅他一刀比較痛快!杜偉杰氣得牙癢癢的,卻不知該拿兩個損友如何是好,他這一生中恐怕,現在最狼狽了,而他這個模樣卻拜兩位拜把兄弟所賜。
「對,如果他膽敢不遵守合約,有任何逾矩或是欺負你的行為,你就可以把他告上法庭,而阿宇則可以當你免費的辯護律師。」鄧家威還在一旁加油添醋。
杜偉杰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白。
逼筱涵可以明顯感覺到鄧家威和王泓宇兩人分明想戲弄他,雖然對合約感到十分排斥,但是為了要懲罰杜偉杰,她欣然接受這一份合約。
杜偉杰可是一千、一萬個不想簽字,但是為了贏回佳人的芳心,也只好咬牙,在合約上簽下名字。
但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個始作俑者,一旦他沒有好日子過,他們當然得「有難同當」!
杜偉杰這輩子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愛死寒流,他已經睡地上睡了一個禮拜,撇開腰酸背痛不說,每個夜里他根本無法好好的睡一覺,畢竟心愛的人兒就在眼前,卻只能看不能動手動腳,這真是天大的折磨嘛!
但今晚他就可以不用再睡地上了,因為寒流來襲,他可以「順理成章」的上床為筱涵保溫。
聰明的他,早就串通好修理電暖器的工人,讓電暖器永遠報廢。
「呼!懊冷。」黃筱涵搓著雙手,冷得嘴唇都變成了青紫色。
想到前陣子她因為冷而動了胎氣,讓她更不敢掉以輕心,偏偏好不容易才修好的暖器卻又不能用了,再這麼持續冷下去,她怕自己大腿會再度抽筋。
杜偉杰明知道她冷,卻故意不予理會,只希望她先開口。
丙然,他等待的一刻來臨了。
逼筱涵冷得不得不求援,只好顫著聲音問︰「阿杰,你……你可不可以上床來陪我一塊睡?」
「你怎麼了?」他故意裝傻,「你又覺得冷了是不是?」
「嗯!」她重重的點點頭。「你介意上床來陪我嗎?」
介意?他怎麼會介意,他是十分樂意。
像怕她會改變想法,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了床,並把她冷得發抖的身子緊緊擁在懷中,試著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
「好一點了嗎?」他還是有點擔心她的情況,甚至開始懊悔沒把電暖器修好。
「好……多了。」她真的好懷念他的體溫和屬于他的男性氣息。
「既然你覺得好多了,那我就回到地上去睡──」
「呃,不要!」她緊緊拉著他的手,又覺得自己似乎太過急躁,連忙解釋道︰「我听氣象局說越晚氣溫會越低,你別睡地上了。」
「但是,這跟我們的合約……」
「別提合約了!我……我原諒你了行不行?」其實她早就想告訴他她的決定,只是礙于面子問題,才遲遲說不出口,而今晚的寒流正好給她一個開口的好機會。
「這麼說,我從今晚開始就不必再睡地上?」喔!愛流,我愛你!杜偉杰內心大喊著。
但是合約中還有一項對他相當不利的條款,他得想辦法一並解決才行。
「你還覺得很冷嗎?」
「嗯……」
「我知道有一個方法可以幫你驅趕寒意的,只是……」他裝出小媳婦的模樣。
「只是什麼?」
「只是我怕你會以為我是逾矩,或欺負你。」他的心思全在雙眸中表露無遺。
「如果你真的可以讓我覺得不冷,那就不算是逾矩或欺負我了。」其實,她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了。
「真的?」他溫暖的大手已迫不及待在她的臀部上移動。
她嬌羞的點點頭。
「我真的可以?我是說……會不會傷到孩子?」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你溫柔一點,就不會了。」
「放心,我一定會很溫柔的。」他溫柔地親吻她,並像對待小阿子似的替她月兌掉睡衣……
夜還漫長,溫度雖然越來越低,然而室內卻有如火般的燃燒著,早已驅走寒流……
鮑主和王子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那只有童話里才會有,畢竟現實生活中,再相愛的人難免都會起點小小的摩擦。
杜偉杰和黃筱涵就是最佳的例子。
這對歡喜冤家時吵時好,有時恩愛得令人嫉妒,但是遇到意見不合時,兩人卻是誰也不肯讓誰。
但杜偉杰終究還是先讓步的那一方,誰教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沒錯!就是因為他無心說了這麼一句話,惹得已快臨盆的合約新娘成了落跑新娘──
逼筱涵再度離家出走。
這可把杜偉杰嚇得半死,因為她隨時可能生產,他只好像只無頭蒼蠅般到處尋妻了。
王泓宇和鄧家威當然也加入尋人行列,只是他們哪一個會先替好友找回妻子?甚至牽扯出另一個愛的故事呢?咱們下回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