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奇怪且充滿滿旖旎彩的夢,一對男女全身赤果果的緊緊交纏,四周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息,她听到申吟、歡愉的叫喊,像振翅高飛,又像煙火般燦爛,誰也不肯離開誰,如夢似真。
一陣微風吹了過來,一切變得清晰了,她看見正在親吻女人的男人的容貌,他竟然是羅烈!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過的溫柔,他的唇還漾著笑容!
到底是哪個女人有這麼大的魅力,竟能讓他有如此大的轉變?
埃情努力的想看清楚那名女子的容顏,于是她奮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的竟是羅烈那如刀般的容貌,但他眼眸中的溫柔不再,唇角的笑意也不復見,有的只是他慣有的冷酷神情。
「你終于醒了?」
「你……你……你怎麼在這里?」她從如夢境的恍憾中清醒過來。
仿佛她問了一個極可笑的問題,只見羅烈把濃眉高高挑起。
「你忘了昨晚發生過什麼事嗎?」
「昨晚……」
她的記憶開始倒轉,從她跑出屋子撞見他,然後他帶她回來這里,她在他懷中哭泣,然後他給了她一杯酒,她喝光了酒後就開始變得迷迷糊糊,只記得她渾身好熱,然後……她就什麼也記不得了,除了那個奇怪的夢!
「啊!」他彈坐起來,這才發現他竟然是赤果著上半身,而她也是一樣,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倆就這麼相對?
包令她小臉燙如烈火的是,他們被單下的雙腿竟緊緊交纏在一塊,甚至她感到有個硬物正抵著她的下月復,老天!那是什麼?莫非是……
她睜大眼對上羅烈那布滿詭譎的雙眸。
不再懷疑,她已經可以確定抵在她下月復的東西是什麼了。
「啊!」她驚訝的摒住棒吸,還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嚇得往後挪了一下。
不動還好,這一動,被單自他腰部滑了下來,她膛目結舌的看著那出來的部位……哦!怎麼那麼……大?
她連忙移開視線,眼珠子倉皇的左瞧右瞄,但卻還是會不經意的瞄到它,似乎察覺到她的窘態,羅烈順手將被單拉過來,遮去令她不敢正視的部位。
天哪!那不是夢,原來一切真的發生過!
她還記起她不斷在他懷中索求甚至一次又一次的跟著他……交歡……
她是那麼的yin蕩,不知羞恥,可是,那個她並不是真正的她啊!使她性情一百八十度改變的罪魁禍首……
天哪!我好熱……我是不是快死了!
你不會死的,你只是……中毒了。
那就快給我解藥。
我說你中的是一種很奇特的毒,沒有解藥。
什麼中毒,根本是謊言,他是下了藥。海情氣憤的想著,可惡!他竟在酒中下了毒!
傲不考慮的,她揚起手狠狠打了他一記耳光,力道之大,令他偏過了頭。
「你好下流、好卑鄙,你竟然用這麼下三濫的方式玷污了我的身子,你不是男人,你是禽獸,甚至豬狗不如!」她大聲的痛斥著他。
羅烈模著微微發疼的臉頰,再次把目光移向她,伸手一把扣住她打他的手。
「沒有女人可以打我,也沒有女人敢這樣罵我。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折斷你的手?」
她當然知道,可是,她不怕!
她甚至用另一只手再次朝他的俊臉攻擊,但這次他已有了防備,很快的控制她的手。
「你該死!」他把她的手高舉過頭,並用力的固定著,下一瞬間,他輕而易舉的把她困在他身子底下……
埃情不斷搓洗著衣板上的衣物,仿佛唯有這樣子才能完全搓洗去她心中的羞愧。
然而她卻永遠也忘不掉羅烈加諸在她身上的羞辱。原以為他會囚禁地,硬要她成為他的女人,沒想到他沒有,反而在她的要求下放她走。
她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也不想明白。
其實,他會說要她當他的女人,也只是想馴服她罷了。
他身邊圍繞的女人何其多?像馬莉蓮就是其中一個。
那天李行風送她回來,並且告訴她在酒中下藥的人是馬莉蓮,而不是羅烈。但是她絕對不會因為誤解地,而原諒他對她的侵犯。
一個月了,他不曾再出現在她面前過,雖然仍常常听到有關他的消息;但是她都盡量的去漠視自己所聞,
原以為從此她跟羅烈不會再有牽扯,但最她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由于自己對男女之事的無知,她竟在月事遲了一個月後才知道自己懷孕了。
阿子是羅烈的,但她絕對不會讓他知道!
只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心慌和焦慮卻無形的不斷增加,因為未婚生子會讓她遭到眾人的嘲笑,而且私生子也不會被世人容許。
雖然她恨羅烈,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她怎麼能讓他生下,就遭到這樣的恥辱。
但她實在不知道該向誰求援,未來對她而言,有如一條布滿荊棘的道路,她可能得用血和淚去開拓。
老天!她該怎麼辦?
一陣惡心感又在此刻殘忍的要她面對現實。
為了怕引起其他洗衣娘的好奇,她強忍下反胃感,匆匆將洗好的衣服放回捅子,迅速地跑到無人的樹林間,終于再也壓抑不住,在樹下大吐特吐。
可是吐了全天,除了酸水,什麼也吐不出來。
蚌然,一個充滿關心且熟悉的男性嗓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情兒,你還好吧?」
她回過身,詫異的注視著身後的男子︰「少爺?」
「你沒事吧?」艾迪掏出手帕想要為她拭去額角的汗珠,但馬上被海情給巧妙的避開,他眸中頓閃過一抹痛楚、默默的收回手帕。
「少爺,你瘦了好多。」雖然自從他喝醉的那一夜起,他們就不曾再見過面,但是,她仍從艾芸口中得知艾迪和沈絹絹一直相散如「冰」,顯然他仍無法將她忘懷。
「情兒,你還會關心我嗎?」艾迪痛楚的道︰「我一直為那一夜對你所做的事感到自責、慚愧,甚至鄙視自己,這些日子來,我不敢來見你,深怕得不到你的諒解,我真的是混蛋,我對不起你!」
埃情不忍看他如此自責,連忙安慰他,「少爺,我沒有怪你,那一夜你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傷害了你嗎?」這是他一直擔心的。
「沒有,你沒有傷害到我。」她試著減輕他心中的罪惡感,「你不必擔心,也不必再自責。」
「你也不怪我?」
「當然,」為了證明她沒騙他,她還故意將垂在耳際的發絲勾到耳後,露出他送她的耳環。「你看,你送我的耳環我一直沒取下,如果我真的怪你,我就不會這麼做了,是不是?」
「情兒……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殘忍的分開我們……為什麼我們無法成為夫妻?」艾迪痛徹心肺的吶喊。
「少爺,你快別這麼說,如果被少夫人听見了,會引來不必要的誤會。」
「我根本不愛她!」艾迪斬釘截鐵的說︰「我愛的人是你!」
「不,你不能愛我!」艾迪的話讓她心中充滿罪惡感。
「為什麼?」
「因為……因為你不再是你,而我也不再是我了。」她微笑的看著他,「忘了我,好好的對待少夫人,她才是你的妻子,她才有資格得到你的疼愛和憐惜。」
「要我愛她日出西山吧!」艾迪絕情的道。
「少爺!」海情心悸的望著他,「少夫人是那麼賢淑的女子,你不該如此對待她。」
「賢淑?她根本是個寵壞的千金小姐。」艾迪譏諷的笑著。
埃情注視著艾迪,心中為他和沈絹絹的婚姻感到不安,她不能讓自己成為他們婚姻不美滿的罪魁禍首,她一定得想個方法幫助艾迪和沈絹絹,改善他們的關系,否則,她會一輩子不安的。
清涼的夜,只會讓人更覺得孤獨。
由于一直在為艾迪和沈絹絹而煩心,海情根本沒注意到門口來了一群婦女,直到窗子因重物撞擊而破裂,才讓她猛然回過神。
「海情,你這個婊子,你給我出來!」在婦女群中為首的女子,火藥味十足的大叫著,她就是艾迪的娘子沈絹絹。
埃情打開門,被門外的人給嚇了一大跳,尤其看到沈絹絹那充滿恨意和敵意的神情,令她的心口不由得一窒。
「少夫人。」她還是有禮貌的喚了沈絹絹一聲。
「不要臉的女人,你不配叫我!」沈絹絹早已被妒火給俺沒,她腦海中浮現的全是艾迪和海情在樹林里偷情的情景,耳中听到的全是艾迪那如利刃般割傷她心的狠話,一時怒火攻心,令她像得了失心瘋的潑婦。
「你想搶走我的相公?我絕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少夫人,我沒有,你誤會了……」老天!這真是一團亂,海情卻不知如何解釋。
沈絹絹根本不理會她,對著身迸的婢女們叫道︰「給我好好的修理這個賤女人。」
頓時,一大群婢女像鬼魅般向海情涌了過來,仿佛要置她于死地般,不僅用手打她的身子,還用指甲抓她的臉,甚至拉扯她的頭發。
無論她如何躲避,總是徒勞無功,她不在乎自己如何被攻擊,她在乎的是她們會不會傷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她用手緊緊護著自己的月復部,仿佛這麼做可以保護孩子似的。
「把她的耳環給我拔下來!」沈絹絹一聲斥喝,婢女們開始動手要將海情的耳環結硬扯下來。
「不要……痛啊!」她只覺得耳垂好像被撕扯開來。
「小姐,這是你要的耳環。」沈絹絹貼身的婢女小玉拿著沾著血漬的珍珠耳環邀功。
「很好。」沈絹絹露出噬血的笑容,將耳環丟往一旁漏漏流動的水溝,只見耳環隨波逐流,瞬間消失無蹤。
「不要!」海情拚命沖出圍攻她的婢女們,為的只是想搶救被丟棄的耳環。
但她還是遲了一步,已看不見耳環的蹤影,她感到萬分難過。
「你知不知道這對耳環對我們的意義有多大?」
她話中的意思被扭曲,反而更激怒了沈絹絹。
「你這個賤人。」沈絹絹狠狠的一記耳光朝海情臉上揮了過去,眼中射出想殺人的凶光。「我告訴你,這世上有你就沒有我,有我就容不下你!」
「你想怎樣?」一股寒意竄上海情的心頭。
她作夢也沒料到出生書香門第的沈絹絹,竟然會有這種令人心涼的面貌。
「我要你死!」沈絹絹那張扭曲的表情,像被惡鬼附身般,「不過,我不會弄髒我自己的手,來人啊!替我把這個yin蕩、不要臉的女子打死,一切後果由我承擔,事成之後,我自有重賞。」
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听到重賞,每個人莫不使出全力想置她于死地。
埃清企圖想逃開,但是得到的只是更恐怖駭人的攻擊。
熬女們的利指劃破她臉上、手臂上的肌膚,些許血跡開始從她的肌膚涌出。
蚌然,有人猛力從她背後一推,她整個人趴倒在地上。
「打,用力的打!」沈絹絹狂笑的叫著。
婢女們開始用腳端海情,她再也無力對抗,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真的會死在這些人手上。
就在她絕望之際,一聲如雷的咆哮傳來,駭著了對她攻擊的婢女們。
「住手!你們該死!」
即使羅烈沒有動手,但他那震怒的神情令剛才氣焰高張的婢女們紛紛抱頭鼠竄。
他立刻奔到縮在地上的海情身邊,小心而溫柔的將她抱在懷中。
他寬闊的胸膛、熟悉的男性氣息,讓海情的心陡然松懈下來,受驚嚇的魂魄也在他懷中稍稍平復,宛如回到最安全的保護。
「羅烈……」她發出細小的低喃,勉強睜開眼,看見他的面容上滿是憤怒,以及深深的擔憂。
「別怕,有我在。」他輕柔的拭去她臉上的血跡,承諾的說道,並將她柔軟的身子牢牢的擁在懷中,抬眼瞪著面前的潑婦,眸中的寒氣足以凍死人。
他十分懊悔自己被馬莉蓮給絆住而沒有早一點來,這一個月來,他雖然沒有跟海情正面接觸,但是每個深夜,他都會悄悄來探視她。
「你是誰?你別管閑事!把這個賤人放下來。」由于沈絹絹從未見過羅烈,不知他的可怕,毫無畏懼的命令他。
「你敢再說她是賤人,我就對你不客氣!」他一字一句的警告。
「你是什麼東西,我叫你放下她,你就放!」沈絹絹尖叫著。
「我是羅烈,情兒是我的女人,誰敢傷害她,我就一報還一報,不,是加倍奉還!」他大聲的宣布,那銳利的目光比刀劍更加的恐怖,一旁的婢女立劉驚若寒蟬。
她們也許沒有見過羅烈,但是她們都听過羅烈的名字,此刻她們全像看見死神般,靜默的全身顫抖著。
唯獨沈絹絹仍不知死活,看見羅烈抱著海倩,馬上擋住他們的去路。
「要離開可以,不過不能帶走她。」
「你找死!」他的情緒已接近抓狂邊緣。
「不要,不要傷害她!」海情緊緊握住他的手臂哀求看。
羅烈咬咬牙,要不是海情的要求,他發誓會讓沈絹絹生不如死。
「小姐,這個人我們惹不起。」小玉輕扯著沈絹絹的衣角小聲的說。
罷才的無懼在羅烈的瞪視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那目光是如此可怕,仿佛在警告她,再不讓開,就是死路一條。
沈絹絹雖然不服氣,但也不敢再加以阻擋,不過她憤恨的目光緊緊追隨著羅烈和海情,像在發誓,她絕不罷休!
羅烈抱著受傷的海情回家,頓時引起一片混亂。
「叫大夫來,快!」他吼叫著,因焦急而失去理智,雙眼也充滿憤怒的血絲。
從他開始行走江潮起,見過無數死傷的場面,但都無動于衷,可是一見到遍體鱗傷的海情,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被請來的大夫被他的怒氣給嚇得手腳發抖,要不是李行風硬把他拉出去,恐怕大夫會是下一個昏倒的人。
經過大夫的仔細檢查和上藥包扎後,終于宣布了好消息。
埃情受的只是皮肉傷,不足以致命。
「她真的沒事?」羅烈仍不放心的緊抓著大夫不放。
「沒事,不過,這位姑娘她……」就在大夫要說出海情已懷孕時,海情急急打斷了他的話。
「我很好。」海情用眼神哀求大夫保密,而他也接受了。
「快說,她到底怎麼了?」羅烈咄咄逼人。
「她身子虛,有點貧血,要好好休息,多吃點補品。」大夫語重心長的交代完畢後便離去。
羅烈馬上吩咐下去,要炖燕窩、熬人參湯,他的反應漏出他有多麼重視海情。
但是他那冷冷的表情卻仍沒有改變,令人無法了解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她是誰?」雖然他剛放過沈絹絹,但這並不表示他不會追究。
埃情緊閉著唇不語,深怕他會找沈絹絹的麻煩。
「該死!為什麼在她這麼傷害你後,你卻還要袒護她?她到底是誰?」羅烈暴跳如雪的吼著,「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了嗎?我還是會派人去查,等查到了,我非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不!求求你,別傷害她。」雖然沈絹絹傷害了她,但她不會恨她,只因她是艾迪的娘子,是她的大嫂。
「她究竟是誰?」羅烈再次追問。
「她叫沈絹絹,是艾少爺的娘子。」她知道再不回答,只會對沈絹絹更不利。
「該死!」羅烈憤怒的一拳捶向牆壁,忽然,他揚唇一笑,但那笑容冷得讓人戰栗。
天底下竟有如此愚蠢的女人,不只袒護愛人,就連愛人之妻也要保護!
「大夫剛才交代過要讓海姑娘好好休息。」一旁的李行風試著轉移羅烈的注意力。
羅烈咬咬牙,轉身想要離去,身後卻傳來海情的聲音。
「謝謝你放過她。」
羅烈用力的吸了口氣,雙手握成拳,憤而離去。
原以為她是為他救了她而道謝,沒想到她竟是為他放過沈絹絹而道謝,這個女人真令人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