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號︰

春夢 第一章

作者︰淡霞類別︰言情小說

又是一年一度的燈會,由于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所以市集中擠滿了辦年貨的人群。

埃情穿上嬤嬤為她縫制的新衣,小手緊緊牽著嬤嬤滿是皺紋的手,靈活的大眼楮不停地看著攤子,菱形的小嘴還露著笑,雖然她才只有六歲大,但是她那粉雕玉琢的容貌,不難發現她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

她那嬌俏的模樣,吸引了眾多的目光,嬤嬤的手不禁將她握得更緊一些,仿佛怕有人會將她的寶貝搶走似的。

「嬤嬤,你握疼我的手了。」即使是抗議,海情的聲音仍是甜美悅耳。

「呃!我太用力了嗎?」嬤嬤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情兒,嬤嬤只是想牽牢你。市集人太多,我怕會跟你走散。」

「我知道了。」海情懂事的反將嬤嬤的手緊緊握住,小小的身子更挨近嬤嬤些。

對于她的善解人意,嬤嬤眼中露出欣慰的神情,在經過賣糧葫蘆的小攤子時,她停下腳步。

「嬤嬤,你累了嗎?」海情眨著大限晴,關注的看著嬤嬤,完全沒被攤子上誘人的糖葫蘆所吸引。

「情兒,乖,嬤嬤不累,」嬤嬤模模她的頭,「嬤嬤買根糖葫蘆給你吃好嗎?」

「不,情兒不愛吃糖,嬤嬤別買了。」

雖然那紅灩灩的糖葫蘆令人垂涎三尺,但是早熟的海情卻一點也不心動。

她知道每天幫大富人家洗衣服的嬤嬤掙錢很辛苦,她不能為了貪吃。浪費嬤嬤賺的辛苦錢。

「胡說!哪有孩童不愛吃糖的?」

嬤嬤因她的懂事而窩心的笑了,「情兒乖,今天艾夫人特地賞了些錢給我,所以你不用替嬤嬤省錢。」說著,她便從口袋掏出銀兩向小販要了一根糖葫蘆。

「嬤嬤——」接過糖葫蘆的海情卻仍舍不得吃糖蘆。

「情兒乖,快吃吧。」說完就拖著海情往前走。

「嬤嬤吃。」海情說著把糖葫蘆高高舉起。

「不,情兒吃吧,嬤嬤不吃。」

埃情這才伸出粉紅色的小舌尖,一小口一小口的舌忝著里在棗子上的糖衣,那心滿意足的表情令嬤嬤看了,感到一陣心酸。

這麼美麗懂事的女娃兒應該被呵護、被疼愛,可惜的是,她的身世卻讓她只能跟著她這個早年喪夫,到處替人洗衣的粗婦一起生活。

不過,她相信上天不會如此不公平的對待這麼一個無辜的女娃兒,希望命運可以轉變,在她長大之後,她能享受榮華富貴,嫁個好相公。

正當嬤嬤在冥想之際市集的前頭傳來一陣嘈雜聲,她尚未回過神,突然人群到處奔竄。

嬤嬤見狀,心一驚,想要牽著海情找個地方閃避,竟被迎面而來的人撞個正著,連帶地她和海情原本牽在一起的手也被撞開了。

「嬤嬤——」

「情兒——」

就這樣,人群將她們一老一小傍沖散了,而青幫和鷹幫還在為掙地盤搶個你死我活。

苞嬤嬤走散的海情一見情況不對,連忙躲進一處荒廢的屋子里。

外頭打打殺殺的聲音不絕于耳,她雖害怕.但卻不敢出聲,只能緊緊躲在破竹籃內。

她的左手仍緊緊的握著嬤嬤買給她的糖葫蘆,她擔心嬤嬤的情況,不知道她有沒有被推倒?摔傷了沒有?

想著,她忍不住低低的哭泣起來,但隨即被一陣腳步聲和喘息聲給嚇得噤住了口。

透過竹籃的小洞,她見到一個男子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在跌倒在地的那一剎那,他不禁發出一聲悶哼,然後就斜坐在一旁。

他受傷了!埃情睜大眼,他衣服上沾滿了血跡,臉上還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他將上衣用力一撕,露出仍在流血的肩膀,那鮮紅色的血是那麼的怵目驚心,教小小年紀的海情看得膽戰心涼,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因此驚動了受傷的羅烈。

「誰?」他眯起如豹般的雙眼,到處搜尋獵物。

埃情屏住棒吸,小小的身子不斷的縮在一塊,只求不被發現。

然而。警覺性靈敏的羅烈早注意到竹籃有異樣,他怕是青幫的弟子們,所以毫不猶豫地直起身子,忍著傷口傳來的劇烈疼痛,一個回旋踢輕易的就踢翻了竹籃。

埃情年紀雖小,但身手十分敏捷,她早做好了逃跑的預備,所以在竹籃被踢翻之際,她連忙翻滾身軀,但立即就被羅烈給逮個正著。

「晤……」也許是因為驚嚇過度,海情拼命揮動手腳掙扎著,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好了,安靜一點。「羅烈溫柔的盯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女娃兒。

她多大?大概不會超過六歲吧?

但是她卻不像一般小阿,遇到這種場面就驚慌失措的亂哭亂叫。她臉上有一股他所熟悉的倔強,而且那雙帶點叛逆的眼楮,更教他對她產生憐惜的感覺。

「唔……」海情

仍不斷掙扎,像只撒潑的小貓咪,左手還緊緊握著糖葫蘆。

「好,只要你保證不再亂動,就放開你」打從十歲開始,他就不曾以如此「溫柔」的口氣跟誰說過話,但是這個小女娃兒卻讓他心中竄起一絲異樣的情愫。

顯然她听懂了他的話,也願意配合,慢慢地她變得溫馴,不再掙扎,但雙眼卻仍帶著警覺和防備之意。羅烈輕扯唇角,松開小女娃兒,但是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瞧。

「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他一邊撕下衣角包住流血的傷口,一邊問。但是海情卻緊閉雙唇,一不這麼認為答。「你是啞巴嗎?」他不得不這麼認為,畢竟從剛才到現在,她除了發出「晤」的聲音,就沒听她說過半句話。

埃情還是沒有回答他,

兩眼直盯著他被血紅的衣角。突然,她把手上的糖葫蘆拿到他面前。

「你要請我吃糖葫蘆?」現在他只想喝一、兩杯烈酒,至于糖葫蘆,那是小阿子吃的玩意兒,他從不吃,也沒吃過,畢竟他是個沒有童年的人。

顯然他猜錯了,因為她對他搖搖頭,但是卻沒將糖葫蘆拿開。

羅烈試著猜她的用意,于是伸手接過糖葫蘆。

埃情從口袋中掏出手絹,她雖然年紀小,但是因為生活環境的迫使,她比同年給的孩子懂事成熟。

即使她感覺到面前這個受傷的年經男子並非善類,但天性善良的她,還是取出手絹為他包扎傷口。

羅烈原本冰封的心因她這小小的舉動而融化了一個小小的角落。

從他開始在江湖上生活,就沒有人關心過他,在這段打打殺殺的日子里,他受傷過無數次,但卻只能暗自包扎自己的傷口。

他常常想,即使自已死了,恐怕也不會有人為他掉一滴眼淚,但這個跟他沒見過面的小女娃兒卻如此對待他,令他心中悸動不已。

為他包扎好傷口後,海情馬上從他手中取必糖葫蘆。這是嬤嬤辛苦洗衣賺錢買來的,所以她很努力的保護它,更不會輕易把它給別人。

羅烈可以感覺到她對糖葫蘆的重視,他也曾有過孩童時期,也有過特別喜歡的東西,但絕不是糖葫蘆。

「謝謝你替我包扎傷口。」他很驚訝小小年紀的她,

居然有一雙巧手,在她的包扎下,他的傷口不再流血,為了表示對她的感激,他承諾道︰「哪天我一定買很多支糖葫蘆請你吃。」

埃情仍沒有應聲,只是以防備的眼神瞪著他。

「你不必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他非常努力的扯動唇角,想擠出一個被他遺忘已久的笑容,但是,他失敗了。

他從不是個多話的男子,但是他卻忍不住想向她解釋他受傷的原因,即使她可能不明白,他還是告訴了她。

「我是鷹幫的羅烈,我們鷹幫向來講情義,

懂得報恩,所以你幫了我,這份恩情我一定會還的,記著我叫羅烈,以後你或你家里有需要我的幫忙,盡避來找我,不必客氣,知道嗎?」

什麼鷹幫、青幫,海情听得是懂非懂,她心中早已認定這個自稱為羅烈的人是個大流氓,她听嬤嬤說過,這些什麼幫的全都是壞人,是惹不起的。

不過這個羅烈好像很重義氣,還說要報答她,唉!她才不在乎他什麼的,她現在很擔心嬤嬤,相信嬤嬤一定也很擔心她才對。

「你剛才在市集跟親人被沖散了對不對?」

埃情立刻點點頭。

「你是個啞巴?」他已肯定先前的想法,「老天爺真不公平,給了你美麗的容顏,卻忘了給你一副好嗓音.不過,這世上沒有一件事是公平的,想公平就得靠自己去爭取,就像我一樣……算了,說這些你未必听得懂。」

這時,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來,羅烈馬上將如驚弓之鳥的海情護

在身後,直到見到闖入的人時才放松緊繃的情緒。

「幫主,你受傷了!」四、五個年紀與羅烈相仿的男子蜂擁而至。

「小傷,不必在意。」即使年紀相仿,但羅烈與生俱來的領導氣勢在此時表露無遺。

「這個小女娃兒是誰?」

眼尖的李行風發現他身後的海情。

「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吧!」羅烈移開身子讓海情站出來。

「好標致的一個小女娃兒,長大後絕對是個大美女。」其中有人發出贊嘆聲。

「她年紀還小,別把她嚇壞了。」

羅烈仔細觀察她的反應,發現她比他想像的還要鎮定。

要不是她年紀小又是個女娃兒,他會考慮將她納人幫中,甚至好好栽培。

「你知道怎麼回去嗎?要不要我派個人送你回家?」羅烈輕聲問她。

羅烈難得的溫柔令每個人都感到震驚不已。

埃情搖搖頭,

然後挺直小小的身軀走向門口,她走得很快,最後干脆拔腿跑了起來。

「記得我叫羅烈,記得我剛才對你說的話。」羅烈的聲音飄散在夜風中。

埃情沒有回頭,只是加快腳步朝自己的家的方向跑去。

十二年後

長溪旁敲打衣服的聲音此起彼落,偶爾還傳來洗衣女銀鈴的笑語聲。

長溪是老天爺賜給洗衣女最佳的禮物,這里的水清澈、流量又大,水質也十分清涼,加上四周綠樹的林蔭,在這里洗衣服跟本一點林蔭,在這兒洗衣一點也不覺得辛苦。

嬤嬤早在三年前就病逝了,留下海情孤單一人,她比別人幸運的是,艾夫人對她十份疼愛,

並且收容她,給她的工資又比別人高一倍,而且她只需替艾夫人、艾老爺和艾家小姐、少爺洗衣,其實工作量並不大。尤其三年前艾家少爺至外地書院念書後,她的工作量更少了。但艾夫卻沒有因此減少工資給她。所以,她把剩余的時間用業進修或到繡坊接一些針線活來做。

她的手很巧,加上她又有靈活的心思,所以很多繡坊的顧客喜歡她的作品,尤其是水晶宮的姑娘們特別喜歡她繡的衣服。

水晶宮是本地男人尋歡作樂的妓院和賭場。

大家都知道水晶宮可以在此大肆做生意,只因它屬于鷹幫,幕後老板也就是一道水晶宮之所以可以在此段幫,幕後的老板也就是一向冷酷無情、行事作風凶悍的羅烈。

自從在十二年前那次爭地盤的掙斗中,他殺死了青幫老大黑龍後,青幫因此解散,

鷹幫的氣勢日漸壯大,誰也沒料到一個僅僅十八歲的小毛頭竟成為叱 江湖的幫主。

他以凶、狠、準出了名,這十二年來,無人敢與他匹敵,就連官場里的達官貴人、

盎商巨豪也得禮讓他三分,江湖上更無人敢招惹他。

埃情並沒忘記過羅烈這個人,但是十二年來他們不曾再見過面,畢竟他們屬于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只是每次听到他的惡行惡狀,就讓她滿懊惱當年自己竟替他包扎過傷口。

由于太過沉溺于自己的思緒,

埃情並未發現眼前多了五根手指晃動著,直到一聲大叫傳人她耳中,她才嚇了一大跳。

「艾芸,是你啊!」海情沒好氣的看著一臉惡作劇的艾家小姐。

她們年紀只差一歲,但是由于艾芸自小就被艾老爺、夫人捧在手心中呵護,所以她比海情稚氣。淘氣許多,然而也因年紀相仿,兩人情同姊妹,但艾芸從不會對她擺出大小姐的架子。

「情兒,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迷?」艾芸月兌下鞋子,讓兩只腳在清涼的溪水中晃動著。「是不是在想我哥?有個人可以想念的感覺一定很棒,

我也好想找個人來‘想’喔!」看著艾芸那一臉少女懷春的神情,讓海情感到啼笑皆非。像找個人來‘想’喔!」

「艾芸,你別亂說好不好?你自己想男人想瘋了,別把我跟你扯在一塊。」海情拿起洗衣棒熟練的棒打著衣服。

「哦——是你說的喔,只有我在‘想’你沒有。那我看這封信——」艾芸從口袋中掏出一封信,在海情面前晃了晃,故作沉吟道︰「我看還是把它扔了吧!」

說著,他佯裝要把信扔到溪中。

「不,別丟!」海情馬上發現那封信是艾芸的哥哥——艾迪寄來,急得她連連求饒。「好好好,算我說錯話,你想怎麼罰我都行,只求你別把信丟掉了。」

「真的什麼都行?」

艾芸唇邊掠過一抹惡作劇成功的笑容︰「那我真的得好好想一想了事……不如我先回去想想,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說著,她轉身欲離開,海情連忙拉住她。

「我幫你做一條裙子如何?」

「裙子一件……」她裝出還有些不滿足的猶豫。

「再加一件內衫。」

「內衫喔……」

「再做一件罩衫如何?」海情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啊!就這樣而已喔?」艾芸還是不滿意。

埃情高舉雙手做投降狀,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滿意?」

「嗯!」艾芸把信遞到她面前︰「當我大嫂,你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吧?」

「你——」海情羞紅雙頰,「你別亂說。」

「我是不是亂說,你心里有數。」艾芸把信交給她催促著,「快拆開信吧!看看我哥寫了些什麼?」

「還能寫什麼,

當然是問我有沒有好好的讀書。」雖然每次都只是短短幾句問候語,但已是夠令她樂上好久了。

「這麼乏味啊!我哥也太無趣了,多少也寫幾句甜言蜜語吧?」艾芸邊說邊偷瞄海情手中的信的內容。

「艾芸,你哥哥下禮拜就會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海情看完信後開心的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

艾芸朝天翻了個白眼,一副吃味的口氣道︰「每次都只要我轉信,卻從不寫信給我,我哪里知道他的行蹤?哼!他根本是偏心,只關心你不關心我。」

「誰說的,他每次在信中都要我好好照顧你。」海情趕緊為艾迪解釋。

「真的,我哥真的這麼寫?」她心里當然明白艾迪疼愛她,只是為了達成他的目的,不得不要點小小的心機。

「不信

你可以自己看。」海情很大方的把信遞給她,但隨即又被退了回來。

「這是我哥寫給你的情書,我不要看,不過,既然我哥提到要你好好照顧我,你是不是真的會做到?」艾芸話中有話,嘴角帶著一

抹笑意。

「當然。」

「好,那我要你帶我去看明天水晶宮花魁的選拔。」艾芸竟提出一個令人震驚的要求。

「我不會答應的!」海情想也沒想的就拒絕艾芸。荒謬的要求。

一年-度水晶宮花魁的選拔是此地最熱鬧的慶典,往往吸引所有男性蜂擁而至。

報魁選拔就在河畔舉行,屆時,水晶宮眾多美女將搭乘裝滿玫瑰花的畫舫游行,而她們大膽的裝束,會另所有男人血脈憤張,為之瘋狂。

所以,這一天通常只有男性才敢在街上走動,一般女,尤其是好人家的年輕女孩都被關在屋子里,深怕她們會受到不良影響。

然而,

生性離經叛道的艾芸可不理會這不成文的規定。

「我就是要去看。如果你不去,我就一個人去逛。」艾芸十分堅持。

「艾芸,你別去了,魁選拔不適合女人觀看。」

「你怎麼知道不適。你也只是听說而已只要沒有親眼見到都可,焉得虎子的態度。花魁選拔不適合女人觀看。」

「你也只是听說而已,我覺得只要沒親眼見到都不不能算數。」艾芸一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態度。

「但是從來就沒有女子去看的啊!你去了不怕引來閑言閑語嗎?再說,

如果被老爺和夫人知道了……」她無法想像結果會如何。

「別擔心,所有的問題我都想過了。」艾芸胸有成竹的道︰「我們可以喬裝成男人去看哪!這樣就不會惹來閑話,而且我們偷偷溜出去再偷偷溜回來,你不說我不說,有誰會知道呢?」

「天知道,地知道。」海情可沒有她那麼樂觀。

「他們不會揭穿我們的計謀,說不定還會暗中保佑我們呢?」艾芸見她又要拒絕,馬上板起臉孔威脅說︰「我心意已定,你要是答應我,

我就當你真是我的好姊妹,要不然到時我若出了什麼狀況,看你如何向我哥哥交代。」

「艾芸!「海情太了解她那固執的脾氣,自己就算說破了嘴也未必可以說服得了她。

「說好了,明早在我家見面,如果巳時你還沒出現,那我就一個人去看。」

說完,

艾芸像怕海情會開口拒絕,不給她任何開口說話的余地,轉身便離去。

望著艾芸的背影,海情又氣又急,但又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應對,看來她明天只有一個選擇——

準時赴約了。

穿上艾迪經過修改的衣服,再刻意的把一頭烏溜溜的長發藏在帽子里,再把白雪般細女敕的臉抹得烏漆抹黑的,任誰也無法認出她們就是艾芸和海情。

「怎樣?我的偽裝功夫還不賴吧?」艾芸對自己的成果沾沾自喜。

「艾芸,我覺得你還是三思而後行吧?」海情仍試著說服她。

「頭剃了一半,豈有不剃完的道理呢?」艾芸一副堅持到底的神情。

埃情重嘆一口氣,對于艾芸的一意孤行感到莫可奈何。

「可是,如果老爺和夫人來找你或召見你……」她心中仍覺得不妥。

「安啦!「艾芸胸有成竹的道︰「你以為今天我爹會在家嗎?那他還算不算是男人啊?

至于我娘,我早暗地安排了女乃娘、姨娘跟她玩牌,她不會有時間找我的。」

埃情又重嘆一口氣,平時她一直以為艾芸是個心里單純的女孩,看來她低估她了。

「還有半個時辰選拔會就要開始了,我們開走吧!」

艾芸活像目驚風似的拉著她急急的上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