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埃別扭地挺直身體,等著媽媽幫他穿戴整齊。
「媽咪,杜叔叔上次說還要帶我去兒童樂園玩,可是一個星期了,為什麼都沒有來找我?」
「叔叔工作忙,改天媽咪帶你去好不好?」雖然心里咒罵著杜隱風,但是齊眉還是不希望小埃對他有負面的印象。
「喔……」他垂下眼楮,似乎對母親的承諾不大信任。
「等等去參加舅舅的婚禮不可以亂跑,要跟著爺爺、女乃女乃,知道嗎?」將領結打上,她滿意地打量眼前的小帥哥。
看在杜隱風讓她兒子生得這麼俊俏的分上,決定原諒他的無知。
她可以理解他誤會的原因,畢竟,她的「誤導」也要負起一部分責任。但是,他說的話,她會一字一句牢記在心,不會再輕易被那種曖昧的氣氛給迷昏,對他有任何期待。
鄔沈府喜事--
川流不息的祝賀賓客,顯示新郎、新娘都擁有厚實的財力背景。在不鋪張的情況下,仍舊席開三百桌。
小埃今天是舅舅、舅媽婚禮的小報童,一身正式西裝,可愛的領結,加上斯文有禮的舉止,竟也烘托得像個成熟的小大人。不少賓客帶來的小女兒,情不自禁掙月兌母親的手,偎到他身邊,企圖博取懊感。
「杜叔叔--」小埃一見到熟悉的身影,連忙甩掉那些一下含在嘴里、一下又用沾滿口水的小手「指染」他衣服的小女孩,投入杜隱風懷里。
「小埃,你也來啦--媽咪呢?」自從那次「擦槍走火」後,杜隱風請人調查齊眉的交友狀況,而鄔雋永就是最常出入那棟房子的男人。趁著沈家嫁女兒的邀請,他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他隱隱記得,她離開他之後,曾與這名男子出席宴會,而後就失去了消息。
「媽咪說她會難過,不想來,我和爺爺、女乃女乃一起來的。」
小埃的話為他腦中的假想提供了佐證。
就在他抱著小埃,準備前去向新郎致意,順便探一下他是否心虛時,一聲呼喚讓他停下腳步。
「小埃,你怎麼到處亂跑,讓爺爺、女乃女乃找得好心急。」為了小埃的教育,這些年,公司的大小應酬都交給副總應付,齊震揚今天遇到太多老朋友,一時難以抽開身。
「爺爺--」小埃向爺爺揮揮手,卻沒打算離開杜隱風厚實的臂彎。
「你是……」齊震揚怪異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沒見過小埃和家人以外的人這麼親近。
「你好,我叫杜隱風,是曉眉的朋友。」
「我知道,不過……你認識我們家小眉?」這就更怪了。從沒听女兒提過,而且還跟小埃這麼熟。是她新交的男朋友?不可能,這些年,他女兒幾乎要變成在家修行了,除了跟幾個大學死黨出去吃飯,根本足不出戶。
「好多年前認識的,最近才又遇到。」杜隱風覺得眼前這位長輩有些眼熟,卻又不記得在哪里見過。
懊多年前?
齊震揚仔細看著杜隱風又看看小埃,瞳孔突然放大,對兩人相似的輪廓感到訝異。「小埃……你先去找女乃女乃,爺爺有話跟叔叔說。」齊震揚言語間有些激動。
「喔。」他有些不情願地離開。「那叔叔等會兒還要來找小埃哦!」
「好,一言為定。」他和他勾勾小手。
「妳是齊震揚的女兒?「齊恩企業」董事長的獨生女、「巨門國際」鄔老的外孫女?」離齊家大宅一百公尺處的公園內,杜隱風幾近咆哮地詢問齊眉。
「你不是都知道了?」看見他和爸媽一起回來,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妳的環境根本就不叫家境清寒,五年前干麼跑來當我的情婦?!」
「我不記得說過自己家境清寒。」她掏掏被震得有些耳鳴的耳朵。
「那妳是想男人想瘋了嗎?憑妳的條件,需要用這種方法嗎?」他簡直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頭究竟少了哪條神經。
「誰告訴你我想找男人了?女人又不是一定要靠男人才活得下去。」身分被拆穿,她反倒顯得冷靜。
「難道……妳當初找上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什麼想要學勾引男人的技巧,找長期飯票、立志做情婦都是假的?」
齊眉沒有回答,這點是她欺騙了他,所以有點心虛。
「而且,妳現在身邊根本就沒有男人,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情婦,為什麼要故意誘導我這麼想?」
「那是你的思想不純正,又具備自編自導的本事。」被誤會的是她,她都沒生氣,反倒是他發飆?
「小埃是不是我們的孩子?」他今天差點砸了人家的婚禮。
「小埃是「我」的孩子!」她特別加重語氣。「至于父親是誰,一點都不重要,那只是提供一條小小精子的男人。」
「齊眉,妳真的……」他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個時候,妳為什麼不坦白告訴我?」
她反問︰「告訴你,你會相信嗎?你一進門就急著宣判我的罪行,更何況,我已經明白地說,我不會纏上你,不會上門跟你要女乃粉錢,你要的保證不就是這些嗎?我看不出來我們還有什麼需要談的。」
「該死!」他咒罵一聲。「妳能不能不要那麼該死的冷靜。如果,小埃真是我的孩子,我會負起責任。」
「你哪只耳朵听見我說過要誰負責的話?你是不是太心急著要幫人養兒子?以我的經濟條件,還不至于需要別人救濟。」
「以小埃出生的日期推算,除非那個時候妳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男人,不然,我可以肯定小埃是我們的孩子。我沒忘記,當時,妳還是處子。」
記起自己的初夜,齊眉在昏暗中燙紅了臉。每個女人都難忘的第一次,是他讓她體會的溫柔與激情。一時間,支吾地無法回應。
「我們結婚!讓我照顧你們母子,給小埃一個健全的家庭,讓他同時擁有父母的關愛。」他十四歲時失去雙親,了解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不是金錢可以彌補的。
沒想到他會突然求婚,還是用這種嘶吼的方式。
她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剛才還在指控,怎麼一下子跳到結婚?
不是沒有幻想過和他共組家庭的畫面,但是,她不會奉子成婚。
缺乏愛的基礎,她會承受更多折磨,她不想一天到晚讓媒體告訴她,他身邊的女伴又換人了,她的自尊心不允許這樣不平衡的婚姻。即使,她愛他,除了他,她不曾想過與任何人共度一生。
「別忘了我當初說過的話,我不會用孩子綁住你,我齊眉,說到做到。」
「那些話,我已經向妳道過歉,難道妳就因為那盛怒時的口不擇言,一輩子記恨?」
齊眉扯扯嘴角。「很不幸,我就是這麼倔強的人,在你錯看我齊眉的人格時,我們就注定要一輩子錯過了。」她背轉過身。「我累了,如果你想跟小埃見面我不會阻止,其他的,我不希望再和你有什麼關聯。」
杜隱風愣在原地。無論在商場上如何叱 風雲,面對這個女人,他有種棋逢敵手的快感與挫折感。
他從不受威脅,是因為他了解實力才是決戰的最終關鍵,而她,卻是因為什麼都不要,所以讓人找不到弱點。
那天在公園里談完話,杜隱風就消失了,而老爸似乎也忘了這件事,絕口不提,生活就像過去的五年,平靜而安穩。
要不是小埃一天到晚問她,可不可以打電話給杜叔叔,她會以為這次相遇只是她的南柯一夢。
他一時激動提出的求婚,恐怕是後悔了吧!有多少男人願意為了一朵花放棄整座花園?而且這朵花,他早在五年前就采下了。沒人逼他,事後想想,更應該樂得輕松。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里會有失落的感覺?難不成,她潛意識里還期待著,他會帶束鮮花,捧著戒指,誠心誠意地再向她求婚一次?
她相信他要負責任的心,但,她最不能接受的也是這種理由。
她已經是成熟的女人,在發生關系的那一剎那,她早有足夠的能力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些沙豬,以為女人一听到「負責」兩個字,就應該感動得眼淚鼻涕直流嗎?
她泄忿似地用力搥打枕頭。「你就不會多一點甜言蜜語,姿態就不能軟一點,一定要用那種施予恩情的樣子嗎?」
就算她不是那種中了浪漫的毒的女人,但也不必像坐在談判桌上,把婚姻拿來做利益分析。
「好歹人家也是女人……」嗚……她忍不住委屈地把頭埋進枕頭。「臭男人,就知道賺錢,女人換了幾十個,連這種基本的常識都不懂。」
「媽咪……」一顆小頭從門縫中探出。「媽咪,妳在哭嗎?」
她抹抹眼淚,將心肝寶貝擁進懷里,她還有一個寶貝兒子,以後,一定要好好教他的把妹技巧,別這麼愣頭愣腦的。
「媽咪只是肚子餓了。」
「媽咪……妳真的很像小阿子,只有小女生才會為小事哭哭啼啼的。妳已經是大人了,要堅強一點。」
梆!這種嚴謹、穩重的個性到底是遺傳誰的?當初還計劃著等他長大,好替她向他老爸報仇,看來,要指望他還不如死了這條心。
「媽咪不要做大人,媽咪要做小女生。」她向一個小阿子「魯」著。「你要安慰我啦!」
小埃嘆口氣,將小手放在齊眉頭發上。「乖,媽咪不哭,張媽要我叫妳下去吃飯,肚子飽了,就不哭了。」
嗚……她將孩子抱得緊緊的,還好,她的寶貝兒子還有救。
小埃忍耐著他的母親大人將眼淚鼻涕沾在他粉女敕的小臉上,一邊喊著︰「爺爺、女乃女乃,吃飯了。」
「快……先收起來。」一見齊眉跟小埃出現,齊震揚和鄔秀霞神情慌張地將手上的東西塞進桌子底下的抽屜。
「爸、媽,你們在忙什麼?」她狐疑地打量兩個人,一張照片落在沙發旁,她彎腰撿起。
「婚紗?你們不會又想要去拍結婚照了吧!」齊眉嫌惡地看他們一眼。「媽,這件也太露了,雖然妳風韻猶存,不過,還是穿保守一點啦!」
一般而言,在這種充滿愛的家庭中成長的孩子,應該會對婚姻產生綺想,不過,這種理論,到了齊眉身上剛好產生反證。
她只要想到兩人那種如膠似漆的感情,婚後完全失去獨立人格,沒了私人空間,就讓她不寒而栗。更別說讓一個氣質美人變成「厚操煩」又嘮叨的歐巴桑。
「老公……」鄔秀霞的哭腔出現了。「你女兒嫌我老了,沒姿色了,嗚……」
「齊眉--」
又來了。眼淚是火藥,炮口是老爸的嘴巴,她又要因逞一時口舌之快,遭重炮摧毀。
她抱著兒子,假裝突然失聰,趕緊溜進餐廳,先填飽肚子再說。
「伯父、伯母,我來載小眉和小埃。」
在他消失近半個月的一個星期六早晨,齊眉嘴里還含著吐司夾蛋,像見鬼了一樣,看著從門口一路通行無阻到餐廳的杜隱風。
「隱風,快進來,還沒吃早餐吧?坐,坐。」鄔秀霞熱情地招呼著。「張嫂,麻煩再準備一份早點。」
「謝謝伯母。」他老實不客氣地坐下。「小埃,我們今天去玩水,好嗎?叔叔教你游泳。」
「好!」小埃一臉興奮,連忙將剛剛還三催四哄的紅蘿卜給吞進去。「我可以帶玩具水槍嗎?」
「當然可以,我們要在外面住一個晚上,你可以帶著你的故事書,晚上叔叔念給你听。」
「萬歲!爺爺、女乃女乃我吃飽了。」他蹬一下短短的小腿,溜下椅子,往樓上沖。
齊眉的眼楮一直盯著他,他卻神情自若地和其他人閑聊,好像她才是不請自來的客人。
「有什麼事是我應該知道,但目前還沒被通知的嗎?」她終于忍不住打破他們的「一家和樂」。
「冬山河國際童玩節從今天開始,我已經訂好房間,我們帶小埃一起去,听說很熱鬧,很多爸爸媽媽都會帶孩子去參加。」
「我們?」她指指他和自己。「還是你們?」指向兩位眉開眼笑的老人。
「當然是你們,我跟妳爸爸要到貓空品茗,看看美麗的夜景。對不對,老公?」
「妳不想小埃失望吧!他說去年小俊的爸爸、媽媽帶他去玩,回來拍了好多照片。」見她想開口反駁,杜隱風無搶白。
「小俊是誰?」齊眉不解地問。
「小埃在班上最好的朋友。」
齊眉這時有點惱羞成怒,怎麼小埃什麼事都告訴他,卻沒告訴她。
「妳也去換件輕便的衣服,其他的我都準備好了。」
「我為什……」
「媽咪,叔叔,我換好衣服了。」小埃戴著一頂可愛的漁夫帽,背著背包,臉上堆滿期待的笑容。
杜隱風嘴角含笑看向齊眉,眼里寫著--「妳不想去也不行」。
她灌下最後一口咖啡,忿忿地站起來。「等我五分鐘。」
「媽咪,妳也要綁安全帶喔!」小埃伶俐地爬進休旅車,幫自己扣上安全帶,開始嘰嘰喳喳地指揮慢吞吞的母親大人。
齊眉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這麼「八婆」的樣子。一路上都是他的笑聲,還會跟著車上液晶螢幕的兒童節目唱唱跳跳。
「听同事說,現在小阿子都喜歡看這個水蜜桃姊姊,還是什麼香蕉哥哥的節目。」
齊眉沒有將視線移離窗外,她還在為他的「霸道行為」生氣,心里卻隱隱因他的細心有些感動。
「抱歉沒有先通知妳,」他握住她搭在膝蓋上的手。齊眉微微一僵,卻沒有抽出來。「昨天早上才確定訂到一間視野絕佳的房間,下午便出門準備這趟旅行要用的東西。」
「你這麼忙……這、這些事吩咐下屬去辦不就行了?」他的手又大又溫暖,拇指緩緩地揉捏著她的手背,害她有些大舌頭。
「妳和小埃的泳衣,尺寸當然我最清楚,我還到百貨部去挑了一些適合戲水的玩具,防曬乳、墨鏡,仔細想想,以前除了巡視各樓營業狀況和員工的服務態度,好像還沒這麼大肆采買過,好多人都張大著子だ著我看。」
腦中浮現平日一絲不苟的大男人,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而且還是女人和小阿的東西,齊眉忍不住掩嘴笑了。
「妳還笑我,都不知道我買妳的泳裝時,差點被人吃豆腐。」見她終于笑了,心上的一顆石頭總算落了地。
「怎麼個吃豆腐法?」她轉頭看他。
直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下巴剛毅的線條,不管從什麼角度,他都能輕易讓女人臉紅心跳。她一手撫著胸口,頭有些暈暈的。
「泳裝部的專櫃小姐,爭著換上泳裝讓我挑,我真的不知道現在布料都這麼少,因為想知道妳穿起來的樣子,又不能不看,真的很尷尬。」
「這哪是被吃豆腐,根本就是眼楮吃冰淇淋。」心里浮上不悅,她們肯定全挑比基尼泳裝。
「我不想別的男人看妳穿這麼少,所以,挑了幾件被她們笑說太保守的泳裝,怕妳不喜歡。」
「我才不喜歡賣肉。」輕哼一聲,他就這麼傻呼呼地讓一群泳裝美女包圍?還全是兩截式的。
「我就知道我們兩個人有默契。」心情頓時大好,牽過她的手往唇上一親。他的齊眉,從來都跟他認識的女人不同,是他瞎了眼,才會一錯再錯。
「叔叔和媽咪親親。」童稚的聲音從後座響起。
「哎唷,孩子在看啦!」齊眉一下子臉紅,連忙想將手抽回來。
杜隱風緊抓著不放,將車子停在路旁,回頭問兒子。「小埃要不要一起親親?」
「要!」他將安全帶松開,無往媽咪臉上用力一親,再往左邊親一下,然後等著兩個人回吻。這是他和爺爺、女乃女乃常玩的游戲。
兩人各在他玩得紅潤的雙頰大「啵」一聲,距離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你們也要親親。」
杜隱風向小埃眨眨眼,感謝兒子這麼上道。然後,絲毫沒給她退縮的機會,扣住她的頸部,向前攫取她的紅唇。淺嘗不夠,舌尖撬開貝齒,汲取她口中的甘甜。
熟悉的古龍水味襲來,齊眉忘了旁邊還有一顆張著大眼的電燈泡,情不自禁閉上眼,逸出一聲軟吟。
「叭!叭!帥喔!親落企喔!」
一輛車呼嘯而過,車里的年輕人猛吹口哨,這才把她拉回現實,紅著臉縮回座位角落。
「小埃,綁好安全帶,要開車了。」找不到話題掩飾羞怯,只好抓孩子當擋箭牌。
他的技巧似乎愈來愈高明了。齊眉心里酸酸地想。
走到房間陽台,遠遠眺望一片汪洋,蔚藍海色,讓人心情頓時紆解。
「喜歡嗎?等等走幾分鐘路就到親水公園了。」他從背後環住她縴細的腰身,低身在她耳邊輕問。
她深吸一口帶著淡淡咸味的空氣,懶洋洋地往後一靠,結實的胸膛盡職地挺住她柔軟的身子。
「好久沒看到海了,莫名地有一種感動。」
「能夠跟妳還有小埃一起出游,勝過我這十幾年來在商場上獲得的成就感。」
敏感的話題讓她僵直了身體,不希望在這麼令人心曠神恰的情境下破壞氣氛。她不想拒絕,卻也無法說服自己答應。
「我去換泳裝。」她低頭穿過他,往浴室走去。
他一把抱起穿上泳褲的小埃。「叔叔幫你涂防曬乳,不然太陽會把小埃烤成小木炭。」
三個人穿戴準備妥當後,來到戲水區,耳邊充斥著孩童的嬉笑聲。放眼所及五顏六色的泳裝和歡樂的笑臉,整個心境都年輕活潑了起來。
「叔叔,我要玩那個!」小埃騎在杜隱風肩上,扛著一支大水槍,興奮地哇哇大叫。
一個下午,齊眉和小埃被擁在杜隱風寬闊的臂彎里,笑著躲著一陣又一陣的水柱攻擊。
「啊--」傾盆而下的狂風暴雨讓齊眉尖叫地緊靠著身邊結實的身體,反倒是小埃一點都不懼怕突來的襲擊,拉著杜隱風的手拚命往前沖。
耳邊又是風嘯又是女孩子的尖叫聲混著孩子的哭聲,簡直像一場大災難。
「風--」她驚叫著他的名字,被水淋得睜不開眼楮,又開心又害怕。
濕潤的唇吻住她,一手緊緊攬著。「別怕,我會一直在妳身邊。」
一瞬間,齊眉心中涌出一種患難與共的感動。在他身邊,她可以安心地窩著,全然地信賴他,他一直給她這樣的感覺。
「我不行了。」走出迷宮隧道,她已經喊得聲嘶力竭,癱在椅子上。
「媽咪好遜喔!」小埃做出羞羞臉的動作,又拉著杜隱風往下一個冒險游戲走。
杜隱風在她額上留下一吻。「妳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帶小埃去玩。」
齊眉坐在樹蔭下,遠遠看著他抱著小埃在巨型水床上翻滾,還忙不迭地要穩住一旁一直往他身上黏的小女生。
笑意在她嘴角愈擴愈大,眼楮幾乎瞇得只剩一條縫。
她從沒見過小埃玩得這麼盡興,也從未想過一向嚴謹優雅的杜隱風會有這麼放肆開懷的模樣。
她該答應他嗎?
為著心里的那一口氣,不去看他們臉上的歡樂,拒絕去感受他所做的一切?甚至明明被他吸引得神魂顛倒,卻要假裝一點都不在乎。她齊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裝模作樣?
唉……她的意志力,似乎愈來愈薄弱了。
三個人玩得盡興後,回到飯店房間--
「我要跟叔叔一起洗澡。」小埃被太陽蒸得一臉紅通通地。
下午戲水,晚上又到夜市逛了兩個小時,吃得小腸都脹成大腸。很少出門加上許久沒運動的齊眉,早就趴在床上動彈不得。她半瞇著眼,身體雖然疲累,精神卻很舒暢,心里頭盡是滿足。
「叔叔,為什麼你的這麼大,我的卻這麼小?」
浴室里傳來父子倆的對話,齊眉心突地跳了一下,隨即臉就紅了。
小埃小小的手掌貼在杜隱風厚實的掌心中,嘟囔著。
「等小埃長大,就會變大嘍!這邊會長大,這邊也會長大。」他指著他的小手和小腳。
要死了!兒子還這麼小,教這些會不會太早了點。
她的腦中自動出現瑰色畫面,糗地將臉埋進枕頭里。突然,一陣熱氣罩在她身體上空。
「小埃把頭發擦干,叔叔先幫媽咪洗澡,等等我們來玩游戲。」
「媽咪這麼大,也要人家洗澡喔?」小埃偷偷地笑著。
「我……我自己來。」她掙扎著要起身,卻被騰空抱起。
「我知道妳累壞了,我幫妳洗吧!」不理會她無力抗議的小手,徑自走進浴室。
「如果妳乖乖的,我保證會安分地幫妳洗完澡,如果,妳不乖的話……」他月兌下她的上衣,解開束縛。「我可能得用一些特殊方法……而且,小埃就在外面。」
暗示加威脅,讓她原本要月兌口的拒絕,硬生生地吞下。
溫熱的大手搓著細細的泡沫,緩緩在她肌膚游走。行經之處,引起一陣陣紅潮,她咬著下嘴唇,不讓從下月復往上竄的酥麻沖出口中。
這時,杜隱風也懊惱著自己的保證說得太快。
「唔……」紅潮自小腿延伸至柔女敕的大腿內側,忍不住,一聲申吟還是泄漏了她拚命壓抑的感覺,這也讓他一向自傲的自制力瀕臨崩潰。
「好美……」手指不自覺地在意念所至的神秘區塊留連忘返,齊眉微微扭動身體,難熬地大口呼吸。
「風……」她喊著他的名字。
「嗯?」他失魂地回應她。
她霍然從水中站起,抽掉他身上的棉質腰帶,浴袍隨即落地,雄偉挺立的線條暴露在氤氳水氣中……
大半的水開始溢滿浴白,流向出水孔,幸好門外的孩子早已進入甜甜的夢鄉。夢里,左手是媽咪,右手牽著叔叔,小埃開心地蕩離地面,格格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