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童凱搬進唐小琦的住處已經半年。
這半年里,由童凱設計,幾款限量發行的獨特腕表在時尚界成了雅痞新貴競相收藏的新寵。他的表采用特殊版本機芯,看不見時針、分針的表面設計,讓人擺月兌了時間的鉗制,重新感受一種解放的自由。
他對成功,名揚國際不感興趣,很快地,便又厭倦了現狀,開始鑽研各類材質應用以及歷年經典作品,跨足設計其它商品,這才一腳踩進設計真正神秘且高深的領域里。
唐小琦則規規矩矩地在貿易公司做她的上班族,晚上自修語文、收集旅游資訊。
假日兩人一起吃飯、看電影、逛展覽、到公園听免門票演唱會,帶著相機全省跑透透,日子仿佛又回到大學時期,充滿著笑聲與樂趣。
今天,唐小琦抱著一大疊資料回家,打開大門、月兌下高跟鞋就先嘆口氣。
唉……又一時心軟答應同事的要求,帶工作回家做了。
意外地,看見童凱坐在客廳里,旁邊散亂著圖紙,低頭專注地不知在畫些什麼。
「難得,大忙人今天這麼早回來,在畫什麼?」
「沒什麼,隨手把一些構想速寫下來,這些sketch就是我腦子里的畫面。」
「你的腦袋還真亂。」她拿起幾張圖紙,上頭充斥著雜亂的線條與英文注解,像是小阿子的隨手涂鴉,不過,又亂中有序。
她往沙發一坐,將手中資料擺到桌面上,搬起右腳,揉著疼痛的腳底板和腳趾。
「腳痛?」童凱瞧她一眼。「穿高跟鞋的關系?」
「嗯……真佩服那些穿著高跟鞋還能在辦公室狂奔的女同事,我到現在還是不習慣,經常扭到哪。」
「上班一定要穿高跟的?」
「對啊,規定。」
「我幫你想想辦法。」他撫著下巴,眼珠子骨碌骨碌轉。
「不用,謝啦!」她連忙擺手。「上次,你為了節省掃地的時間,把噴有靜電液的抹布縫在襪子上,說什麼‘凡走過,必清潔溜溜’,結果,害我右腳踩到左腳的抹布,跌了個狗吃屎。」
「我有特別提醒你要用外八字走路喔!誰知道你運動神經那麼差……」
「還有!」她白他一眼。「那件‘防狼專用刺帽內褲’,把插花用的‘劍山’黏在內褲上,能穿嗎?!」
「哈哈!」他大笑。「我是擔心你搭捷運遇到咸豬手嘛!本來我還在考慮劍山上要不要灑些癢癢粉,懲罰效果加倍。」
「基本上,我是死都不會穿,你就不用想那麼多了。」她很不給面子地吐槽。
他將她勾到懷里。「我這麼寶貝你……你看,無時無刻不惦記著你的安全,難道你都沒有感受到我的用心?」
「我覺得你根本是在拿我尋開心。」她將他太過貼近的臉推開。「還有,別乘機毛手毛腳的。」
她自己想想也覺得好笑,至少,在听他解說商品用途時,就已經得到樂趣,紆解了工作上的煩悶。
「自己開心也很重要嘛!」他永遠像個頑童,什麼都想嘗試,唯獨就是不做正經事。
「我一直很納悶,為什麼你發明的那些‘珍道具’,搞笑效果一流,實用效用都是零?」
「這是一種精神,日本人所謂的‘珍道具’,基本理念就是以便利人類生活為目的,但發明的東西要‘幾乎不能用’,如果實用價值太高,就失去意義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跟你一樣無聊的人還不少。」
「我幫你的高跟鞋鞋跟旁邊加兩個輔助器如何?就像小阿子學騎腳踏車旁邊的輔助輪,這樣就不會扭傷腳了,不過,這不是我的點子,日本已經有人先發明了。如果你懶得走路,還可以傾斜一邊,用輪子滑行,但是,保證會跌倒。」
她邊听邊想象那雙高跟鞋做出來的樣子……
「噗……能看嗎?我要是穿去上班,晚上你應該就會在新聞上看到我了。」她愈想愈覺好笑,把高跟鞋加兩個輔助輪!「哈哈……天兵,這怎麼想出來的……哎唷……」
童凱看著她笑得抱著肚子哎哎叫,完全不顧美女形象,一掃剛進門的唉聲嘆氣,他的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
因為在她心里,尚未認真看待他喜歡她這件事,甚至根本不將他當成一個可能變成男朋友的對象,所以兩人的相處才能這麼自然,他也才能見到她最坦率可愛的一面。
他從不帶給她任何壓力,即便必須壓抑著本能的,也不願意用她的笑容來換。
像現在這樣,做最親密的朋友,像老夫老妻一樣的無性生活,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他是盡量這樣勉勵自己啦!
「對了,對了,我還記得你大二時,做了一張名叫‘吉普賽’的單人沙發,把教授氣得差點腦溢血。」唐小琦笑聲才歇,想起這件事又開始狂笑。
「呵……」童凱搔搔那仍舊豎得亂七八糟的刺帽頭。「年紀輕,不懂事,胡搞瞎搞。」
那張叫「吉普賽」的懶骨頭沙發,沙發如其名,當人坐進這張柔軟舒適的椅子里,就像陷入「一坨大便」,椅背上還停了兩只超大蒼蠅,所有見過的人都笑翻了,爭相坐上去拍照,獨獨教授臉綠了。
他還煞有其事地向教授說明設計理念,現代人在經過一天辛勤的工作,腦力榨光、精華盡出,回到家只剩一具軀殼,就像大便一樣毫無養分,所以,這張沙發就是現代人居家生活的寫照。
「可惜那只是草模,坐沒幾次就四分五裂了,不然,我真想把它擺在書房里,太爆笑了,我還記得你那天到學校,背上就背著那坨大便,噗……這種事只有你干得出來。」
她笑得在沙發上打滾,這點惡趣味,兩人倒意外地十分契合。
「你也笑得節制一點。」她的笑聲,會令人莫名其妙地跟著想笑。
在他看來,唐小琦的精神年齡大約還處在幼兒時期,困了就睡、餓了就耍賴、一笑就停不下來,臉上藏不住心事,就算煩惱也總有一套鄉願的自我排解方法,簡稱沒什麼神經、也不怎麼用腦的女人。
在了解她之後,就會發現她看起來處處設防,實際上卻異常容易心軟,刀子子詮腐心。
沖著這一點,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去環游世界,他擔心,不用一天,她就被人拐去做老婆了。
「喂,阿凱,這不是你設計的鐲表嗎?跟你送我的那個一樣。」唐小琦笑得眼淚直流,淚光中從一堆圖紙中瞄到一本雜志的一角,封面上就登著他的作品。
一只鏡面全然素自如精品的鐲表,必須按下一個小巧的按鈕,時針、分針才會從表面底下透出投影,顯示時間。
「喔……那個啊,得獎了。」
「咦?什麼獎、什麼獎?」她比他遺興奮還激動。
「德國的IF產品設計獎。」
「這個獎很厲害嗎?」她完全沒概念。
「大概就是設計領域里的奧斯卡吧……」
「哇……」她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奧斯卡……意思是跟李安一樣厲害嘍?」
「公司拿去參加的,大概為了提升品牌的知名度跟價格吧!」他倒一點也不在意。
「喂、喂,那你送我的那只表,現在的身價不就水漲船高?」她拼命搖他的手臂,要他認真一點回答。
「干麼……打算拿去網拍啊?」他嘴角微勾,好笑地看她。
「嘿嘿……」她不好意思地扮鬼臉。「那手表太秀氣,不適合我。」
「不喜歡就拿去賣吧……」呿!這粗線條女人,一點也不懂得珍惜他的心意。
「真的可以嗎?」
「你開心就好。」他也只能無奈地提醒她,「過幾年會更值錢,那只可是限量版里的第一個號碼。」
「歐!」她嘴型張成。形。「那等你掛了豈不是更好?」
「喂!」他作勢要掐死她。
「開玩笑的啦!一點幽默感也沒有。我當然會好好收藏,一定會在萬不得已時才會變賣。」她瞟他一眼,心里卻甜甜的,她是第一號呢!
「這還差不多……」
「吶……今天我請客,慶祝你得獎。」唐小琦好開心。「不過,金額上限是五百,超出的部分屬自付額。」
「五百,夠我們吃完整條街了。」童凱大手往她肩上一攬。「走吧!難得小氣上班族請客,我一定用完最後一項預算。」
「喂……現在來得及後悔嗎?不如改為三百?」她裝出心疼的表情。
其實,要是童凱真的有困難,就算要她放棄環游世界的夢想,拿錢出來幫他,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不過,這小子財源廣闊,生財有道,年紀輕輕就是個小盎翁了,也輪不到她來幫他吧!
兩人走出巷口,因為靠近大學學區,街道兩旁盡是小吃店面及攤販。
「我想吃章魚燒,要加很多芥末,啊,還有這個麻辣燙,大辣……」不到五十公尺的距離,唐小琦已經看到好多她愛吃的小吃。
「嗯……這個奇怪的香蕉巧克力就當飯後甜點,然後……還有你愛吃的糖炒栗子。」
「我還要炸年糕跟烤魷魚。」她拉著他的外套袖子,看到什麼都想吃。
「泰式酸辣卷是什麼?這攤是新的,買回去吃看看。」童凱對新東西特別感興趣。
「喂,童凱……」她看兩人手中不一會兒已經大包小包了。「你說,我們把這些都吃完之後,會不會拉肚子啊?」
「會吧!咸的、辣的、甜的、酸的加上嗆的。」
「那怎麼辦?」
「就拉啊!怕什麼,家里有兩間廁所。」
「也對!」她大笑。「你果然是損友。」
「客氣了,你也不差。」他跟著大笑,勾著她的脖子,將她鎖進臂彎里,往回家的方向走。
「你殘障啊!吧麼拿我當拐杖。」她笑罵。
「我不看緊一點,怕你迷路。」
「鬼咧……」兩人一路不斷唇槍舌戰。
這樣的生活,就叫無憂無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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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凱的工作室距離唐小琦的住處騎車要三十分鐘,晚上,有時工作得太晚就在工作室休息,但是,每天早上,他一定會趕回來,準備好營養美味的早餐,然後,叫唐小琦起床上班——
「小琦……該起床了喲!」童凱打開她的房門,拉開窗簾。
「嗯……」自從有童凱這個鬧鐘,她賴床的情形愈來愈嚴重。
他鑽進她暖和的被窩里,臉頰貼近她柔軟烏黑的長發,擠在她單人加大的床沿,他最喜歡看她賴床的模樣,喜歡哄鬧她醒來。
她習慣縮在牆角,面朝牆壁睡覺,這樣,即使他拉開窗簾,陽光也照不到她。
他將冰冰的手指輕輕點上她的手臂,手臂立刻冒出一堆雞皮疙瘩。
「嘿……好冷。」她肩膀一縮腳往後一踢,將童凱踹下床去。
「嚇……」童凱緊急用手撐住地板,沒有落地,翻個身又挨到她身邊。
這個女人有很嚴重的「賴床暴力」,而且,出手的方式采隨機式的,讓他防不勝防。
「小豬……飼料弄好嘍!」他拂起她一縷頭發,在她耳後輕輕地撓啊撓的。
「呀——」她拂拂耳朵,然後拳頭一揮,正好敲中童凱的額頭。「喔……」
他不覺痛似的反握住她的手,揉揉她的手指,問說︰「痛不痛?」
「痛啊……什麼東西這麼硬……」她被痛覺喚醒,翻個身,眼楮勉強睜開一條縫。「為什麼這麼快就天亮了……」
「因為月亮下班了。」
「真討厭……你去幫她代班啦……」說完,被子一蒙,又睡了。
她已經逐漸習慣每天早上在枕頭邊看到他,習慣到一點男女有別的意識也沒有,也不擔心他會有什麼不良企圖。
在還沒完全清醒之前,她就像只趴趴熊,能賴就賴,天要塌下來就塌下來吧!
「再給你賴五分鐘……」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她嘟囔說。
「那你是不是該回報我一點福利?」他大手隔著棉被,裹住她的腰。
棉被軟軟的,有著屬于她的獨特香氣,他雖嘴上討賞,但也不會真的乘機吃她豆腐。
「隨便……」她完全不抵抗地縮在他雙肩與胸膛構起的空間里,這里,沒有刺眼的陽光。
他眼角含笑,往後挪了挪身體,低頭俯視她小巧的鼻尖,還有像小時候很晚斷女乃所以定型的微翹嘴唇。
她大他兩歲,平時也一副倚老賣老的姿態,不時提醒,他是弟弟、她是姐姐,叫他要乖乖听話。
他沒想過要表現得更穩重,只想逗她開心,喜歡她大笑的神情,生活本來就該充滿樂趣,誰定義死氣沉沉就叫成熟?
成熟,是被社會規範綁得動彈不得的人用來安慰自己的名詞,他這個人,從來不信教條,那是聰明人方便用來管理笨蛋設下的規定,他不認為他有義務遵循。
即使她神經有夠大條,即使她從不認為會愛上他,相信有一天,她會發覺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經很深、很深了。
他雖舍不得叫醒睡得一臉幸福的她,但是抬頭看看床頭的鬧鐘,他狠下心宣布︰「時間到——」
一雙大掌貼上她紅撲撲的臉頰,上搓下揉。
「起床、起床!再不起床,你又要拎著鞋子從捷運站狂奔進公司了。」
這時,他的長腿隔著棉被夾住她的腳,讓她無法施展暴力,最後,她只好睜開眼楮,不滿的怒視他。
「醒啦?」他咧嘴一笑,在她鼻尖落下一吻。
「喂——死小阿,不是叫你不要亂親……」她擦擦鼻頭,一副嫌棄的表情。
「嗯,確定你醒了。」當她開始用「死小阿」來叫他時,就表示她的防衛系統已經啟動。
「干麼用腳夾住我?」她無法起身。
「我怕死啊!你不知道我叫你起床比當兵時的意外還多嗎?」他將腳縮回,兩手在頸後交疊,看著她百般不情願地翻下床。
她不像一般女孩子出門前需要花費許多時間妝點「門面」,刷牙、洗臉、換上制服,包括胡亂在臉上搽些粉粉水水,前後只需十五分鐘。
「還賴在這里做什麼?吃早餐了呀!」她整裝完畢,戳戳他的胸膛。
他一翻身,抱住薄被。「我想多回味一下我們溫存時的溫度。」
「神經!」她抓起枕頭往他臉上一扔。「那你就繼續跟枕頭溫存好了,溫存完幫我把棉被鋪好。」
她笑著搖頭,走到樓下廚房,這個怪人,真有機會給他偷襲的時候他倒安分,等她恢復攻擊力的時候,又偏偏喜歡耍嘴皮子,在嘴上吃她豆腐,真不知道該說他笨還是呆。
喂!她敲敲自己的腦袋,在想什麼?!難不成,她還真的期待他拿出點男人的魄力對她怎麼樣嗎?
他們認識那麼多年,住在一起……算算,哇,也快一年了,如果沒怎樣就是表示兩人之間其實有的只是像朋友般的感情。
而他口中經常嚷嚷的喜歡,應該也是錯將友情當愛情。
她不知道,因為她沒談過戀愛,對愛情沒有特別的期待與憧憬,甚至對異性也很少多看一眼,就連同事經常討論的偶像明星,她壓根兒就不知道帥在哪里。
要是她們看過童凱,肯定會把電腦里的那些明星照片全拖進資源回收筒吧!
唐小琦嚼著童凱準備的三明治,喝著他用牛女乃沖煮的熱女乃茶,幸福地揚起微笑,有個這麼貼心、可供使喚,欺負的弟弟,還真不錯。
要不是他年紀那麼小,不用他追她,她早就倒把他了。
其實,差兩歲,從外表上應該也看不出差別……
不行、不行!
只要想到戀愛時,親熱的對象是童凱,她就會浮現「摧毀國家幼苗」與「老牛吃女敕草」的羞愧心理,她怎麼能想象那麼不倫的畫面?!
「想什麼?」童凱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耳邊,她嚇了一跳,倏地轉頭,就這麼不偏不倚地親上他的臉頰。
「得逞了!」他得意地笑。「等等我要用OK繃把這一塊貼起來,這是小琦今早給我的愛的親親。」
「親你的頭啦!」她連忙抽出面紙,想把他臉頰沾上的女乃茶漬擦掉。
「我不要擦……」他閃躲著。
「不行,要擦掉,我才不要給你愛的親親。」她立刻使出「十字鎖喉」,從他背後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固定他的頭,硬要他自己擦掉那茶色痕跡。
這時,童凱突然出奇地安靜,居然一點反抗也沒有,乖乖擦臉。
因為……
她的酥胸正抵在他寬闊的背上,他那屬于男性本能反應的敏感神經一下子就被挑起。
「怎麼這麼乖?」她不明所以,兩手搭上他的肩,往前探頭看他,柔軟的胸脯不自覺地更貼緊他。
「沒什麼……吃早餐……」他發出干啞的聲音,想離開她的鉗制。
在這之前,他雖經常逗她、喜歡看她被捉弄得哇哇大叫,仍謹守分寸地維持著近似無性別的相處模式,就像孩子般自在、坦然。
但是……這一刻,他明顯升起的像沖破了一道純淨神聖的界線,令他不敢直視她。
「小氣鬼,不給你愛的親親就生氣了?」她移到他身側仰頭看他莫名其妙的沉默。「好啦!懊啦!再補一個給你。」
她踮起腳,夸張地嘟起紅唇,扶住他的臉頰,就要親下時,童凱陡然退後了一步。
他的反射動作,讓她的胸口頓時像被針扎了一下,閃過輕微但明顯的刺痛。
這瞬間,仿佛澄清了一件事!他說的喜歡,絕非男女間的那種喜歡。
「我不要了……不吃嗟來食。」他開玩笑地掩飾自己太不自然的回避。剛才,他沖動地想摟住她,狠狠吻她。
不行……在她還無法接受他的感情前,如果他真的這麼做,只會打破長期維系的默契,她會連夜整理行李,逃得遠遠的,不,會馬上將他踹出屋外。
與任何人的關系,他可以輕忽、可以隨興,獨獨對她,他不想冒險。
「那,那我當然樂得省下來,先說,這可不能記賬。」她輕哼一聲,坐到餐桌,繼續啃三明治。
不知怎的,原本可口的早餐,突然之間變得淡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