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台北巨蛋,人潮洶涌,因為國際巨星聶風在台灣辦的第一場蚌人演唱會就在這里舉行。制作單位出動了上千名的保安及保全人員,警方也嚴陣以待地守在巨蛋四周各個路口,下僅維持交通,也為防止過子熱情的粉絲所可能引起的動亂。
綁台在幾個小時前亂成一團,因為路上塞車造成工作人員嚴重的延遲情況,不過因為配合聶風這次演唱會的團隊經驗豐富,因此就算時間上有點緊迫,卻依然可以調度得游刀有徐。
就這樣,一場美麗又盛大的演唱會正式開始了,干冰、鋼索、中國功夫、要槍弄棍、彈琴、吉他、自彈自唱樣樣不缺,聶風時而系發,時而讓美麗的長發隨著舞蹈而披散飛揚,充分展現他絕美風華及陰柔、陽剛兼具的一面。
演唱會的重頭戲是排在後頭的慢歌精選,一反先前載歌載舞的熱力四射,聶風以他極為獨特溫柔的嗓音,深情地唱出一首接一首為他量身訂做且首度公開的新歌作品,頓時之間,場內一片靜默,方才還熱情地在台下跟著樂曲舞動的歌迷們全都深深地陶醉在聶風溫潤低回的迷人嗓音和他難得呈現的深情里。
從頭到尾,李莫雅都站在後台的角落里看著他,听著他的歌,看著他的舞,那像是傾盡所有生命的賣力表現,在在都讓她動容不已。以前不認識他時,只是迷戀著他的人、他的歌,後來有機會當了他的老婆、他的助理,整天在他身旁跟前跟後的,她才知道,雖然聶風的舞台魅力是天生的,雖然聶風驕傲得讓所有圈內人都恨得牙癢癢的,但私底下他對自我的要求極高,平日看起來吊兒郎當,專注練歌辣舞的時候卻完全投入、六親不認。
他還是會對她吼,雖然他說了愛她。
他還是老說她笨,雖然說了之後是更熱情地擁抱她。
一切,對她而言根本就像夢一樣。
她很難相信這樣的男人會愛上自己,很難相信她可以擁有這樣的幸福,尤其看著台上魅力四射的他,再看著台下瘋狂迷戀他的粉絲們,那種淡淡的自卑就很難不涌現在心口上。
「很完美的演出,對吧?」
聞聲,李莫雅回眸,藍悅正優雅地笑著,目光一瞬也不瞬地落在舞台上的聶風身上。
「他是個天生站在舞台上的料,打從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他是屬于眾人的,屬于舞台的,舞台有多大,他的發揮空間就有多大,所以我很努力地把他往更耀眼的巔峰推去,讓他更完美地成就他自己,這樣的他才會快樂,才會找到生命的重心。」
李莫雅安靜地听著,細細思索著藍悅說的話。
「所以,我不會允許你成為他事業上的絆腳石。」
「藍姐……」
「就算他現在對你好,也只是圖個一時新鮮罷了,你若真以為他可以像一般平凡的男人那樣愛你,就真的是天真至極了。他喜歡唱歌、喜歡掌聲、喜歡站在舞台上的感覺,任何想剝奪他這項權利的人都會是他的敵人,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你懂嗎?所以我才會選擇不去愛他,我明知道他愛我的……他最近是在氣我,氣我跟別的男人訂婚了,氣我將要結婚了,所以他才會故意拿你來氣我……我打從他高中時代就認識他了,我利用他對我的傾慕將高傲的他帶入了演藝圈,我在他生命中的意義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你最好明白。」
李莫雅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一口氣,只有這樣才能把莫名其妙一直涌上眼眶的淚給逼回去。
原來,聶風真的愛藍姐。
辛靈是擋箭牌,她李莫雅也是替代品,只因為藍姐傷透了他的心,所以他干脆選擇可憐她,把他對藍姐的愛轉移到她身上?
「……別以為這幾天聶私底下對你摟摟抱抱的事我不知道,工作人員都看見了,只是當作沒看見罷了。你可以想象台下那些擁戴他的粉絲們,一旦听到他們心中高高在上、完美無瑕的聶風竟跟你這種默默無聞的丑小鴨在一起,這將會是多大的打擊嗎?
「他們會憤怒、會叫他離開你、會說你不配,叫你滾開他身邊、會懷疑聶的眼光。最後,甚至會連帶地打擊到他的形象,一連串的骨牌效應都會發生,而這些,都不是你承受得起的,也不是聶可以承受得起的。如果我的話你听明白了,晚上的慶功宴你就別來了,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會讓那些記者寫成長篇大論,你不要替聶找麻煩,我也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藍悅說完話就走了,留下李莫雅一個人站在紅色的布幕後頭。
她听見他正在唱著——
有一種想見不敢見的傷痛
有一種愛還埋藏在我心中
我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心中
這一種想見不能見的傷痛
讓我對你的思念越來越濃
我卻只能把你把你放在我心申
(听說愛情回來過/林憶蓮)
藍悅,就是他心口上那個想見又不敢見的傷痛吧?
而她李莫雅,在他心中根本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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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還沒結束,李莫雅就離開了現場,撥了一通電話給張晉,說要請他喝酒,謝謝他那天的幫忙,也謝謝他專程到醫院看她。
她想放縱一下自己,做以前沒有做過的事。她想暫時把聶風給忘了,忘了他發現她沒參加他的慶功宴可能會生氣的事,忘了他把她當替代品的事,忘了他曾經吻她、愛她的事,忘了藍悅對她說過的那些種種讓她不舒服、不愉快的事……她要把那些全忘了,而能想到的也只有借酒澆愁的辦法。
她從沒到PUB暍過酒,說正確一點,是她根本就沒喝過酒,所以地點是張晉選的,在敦化北路的一條靜巷里,有著搖賓的樂曲、五顏六色閃動的燈光、舞池里摟摟抱抱的男女、吧台前接吻的人。當然,也有人只是專心在一個角落里喝酒聊天,就像她和張晉。
「這酒還真好喝,像果汁一樣,好喝、好暍︰︰」手上這第三杯專為她調制的雞尾酒,是張晉請吧台做的,顏色微橙,杯口還擱著紅色櫻桃和好吃的水蜜桃,不只好喝而且美麗。
張晉看著眼前一臉紅暈醉人的李莫雅,不由得輕輕地搖頭笑了。「你醉了。沒喝過酒吧?別再喝了。」
「我沒醉啦!你有听過喝果汁會醉的喔?」李莫雅邊笑邊朝他亂揮手,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冰涼有勁,應該可以消消一直窒礙在她胸腔問的悶氣吧?
懊悶,真的好悶,悶得胸口上好像有把火在燒,燒得好旺、好旺……
一只手越過桌面,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莫雅,你有心事?」
「沒有。」她搖搖頭,笑了笑,想抽回手,張晉卻不讓她抽開。
「你這個樣子讓我看了好心疼,有什麼事你就說出來,讓我替你分擔一點,好嗎?」
她吸吸鼻子,沖著他又是一笑。「真的沒有,張大哥。謝謝你,我真的沒事。我知道你對我好,如果我有事會對你說的。」
張晉點點頭。
「那個……我有事要告訴你。」
「你說啊,我會乖乖听的。」她仰著臉瞧他,一臉的認真。
「我希望……你可以當我的女朋友。」張晉眼神閃爍不定地瞅著她,想看清楚他說出這句話時,她會是什麼反應?
近來將眾多事件串連在一起的結果,讓他發現一些可能的事實,就是關于聶風和李莫雅的關系。
一個本來不喜歡有人跟前跟後的大牌明星,卻突然找來一個助理,而且這個助理還跟他住在一起,說不奇怪是騙人的。也許這一點放在其它明星身上並不奇怪,但在聶風身上發生就很古怪。再者,如果聶風對這個助理的心思很純正,那天他送李莫雅回家時,他就不必刻意地閃人。他明明對她擔心又關心,卻又不想表現出來……
憊有,在醫院里,聶風對他陪在李莫雅身邊的吃味……這些全都令人玩味不已。
李莫雅是個極單純的人,如果她和聶風的關系果真有一些「特別」,那麼,他用這種方式來套她的話,絕對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子鄔訝然地張開又趕緊合上,李莫雅看著他,見鬼似的。「張大哥!你不要老開這樣的玩笑好不好?你想當放羊的小阿啊?」
「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我希望你可以當我的女朋友。雖然我干記者這行的錢不多,但我已經存下一小筆錢,慢慢投資理財也可以致富,絕不會讓你吃苦,我也會好好對你——」
「別再說了,張大哥。」李莫雅全身不自在,低眸打斷他。
現在該怎麼辦?她是不是做了什麼會讓張晉誤會的事了?
他喜歡她?
天啊……可是她不喜歡他啊!她只是把他當朋友,她在台北沒有朋友,他是她除了聶風以外,唯一一個可以談心事的朋友,就只是這樣而已啊!
有點慌、有點亂,越想腦子越沉重。
她雙手交握著酒杯,不安又緊張地再喝了一杯。
「莫雅,你不喜歡我?」張晉乘勝追擊地問。他希望,至少可以听到她說她喜歡聶風的這個事實。
她抱歉地抬眼望著他。「不是這樣的,張大哥……我只是……只是……那個……」
叭果汁真的也會醉嗎?唉,胸口的悶不僅沒稍減,還更嚴重了。
「那為什麼要拒絕?」
「張大哥……」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其實,我已經結婚了……」
這樣,他應該就可以對她死心了吧?如果他知道她結婚了,以後就不會再誤會什麼了吧?這應該是一個好借口才對……是吧?
什麼?!張晉愕然不已。
這是什麼鬼答案啊?她結婚了?這個謊言說得未免太不漂亮了!
張晉有點惱地打斷了她。「夠了,你不必為了拒絕我而扯出這種無聊的謊!」
「是真的!我真的結婚了!」頭有點暈了,可是她的心還沒暈啊!她結婚很奇怪嗎?她看起來就真的那麼沒行情嗎?嘖,氣人!
「你如果真的結婚了,那天出車禍時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你老公,而是打給我?還有,如果你有老公了,現在都這麼晚了你還跟我在一起喝酒,他下會生氣嗎?他會允許嗎?如果你真的有老公,他會讓你跟聶風住在一起當他的貼身助理嗎?天底下有哪一個男人會這麼笨?」
張晉一連串的話問得她心痛。
「……我老公他很忙。」
「不要再欺騙我了!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歡我,但請你不要編這種謊話來騙我!莫雅,你這樣真的很傷人。」要不是想要藉機從她身上多知道一些關于聶風的事,他根本不會跟她開這種口。想下到的是,她竟然沒有想象中好騙。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已經結婚了!」
「那他是誰?你告訴我他是誰我就信你!」
「他是……我不能說。」她,根本見不得光,別說當初聶風娶她是因為看她可憐,就算他當真是喜愛她而娶她的,在他身有合約且身為公眾人物的情況之下,她還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老婆。
「李莫雅,我看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起來吧,我送你回家!」張晉有些生氣地起身,李莫雅伸手抓住了他。
「聶風。」她輕輕地道。不想此時一個人在這里孤孤單單地喝酒,她不要他走,她不要一個人,更重要的是……她討厭他這樣看輕她。
張晉的手一頓。「什麼?」
「我說,那個人是聶風,他就是我的老公,我就是他的老婆。你不信對吧?我說了你也不會信的,所以你就不要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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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多,當張晉把醉醺醺的李莫雅送回家,正要從車上抱她下來時,腳步都還沒站穩,就見一個高大的影子擋住了月光,接著,迎面就揮來一拳!
閃躲不及,張晉左邊的臉頰瞬間掛了彩,痛得他悶哼一聲,連眼楮都快要睜不開了。眼見又一個拳頭揮過來,他想也不想地便伸手去擋,可那拳頭卻硬得很,而且像長了眼楮似的,繞個彎便擊中他肚月復,痛得他再也忍不住哀叫出聲。
「聶風!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該死的!」他的手腳真是利落得令人嘆為觀止,不去拍武打片真是太可惜了!媽的!
「你不知道我在干什麼嗎?那我就讓你感受得更清楚一點!」一個旋腿踢向張晉下盤,張晉這回真是鬼叫哀號了,腿一軟便跪到地上去。
「你……你完了!我一定會告你的!」腿骨上的痛,讓張晉的淚再也忍不住地從眼角滲出,又痛又氣地猛哈著氣,抱著腿差點沒哭爹喊娘。
「這只是警告!張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接近莫雅的目的!如果你以後敢再靠近她身邊,我會打斷你的腿!」自從那天在醫院里見到這小子體貼地喂莫雅喝湯,又挑釁地跟他說了一些話惹得他十分不悅之後,他便找人調查一番;這才知道他原來是名記者。該死的,如果他早知道張晉是記者,說什麼也會阻止那個笨丫頭繼續跟他往來的,都怪他大意!
現在可好了,這笨丫頭丟下他這個老公的慶功宴不到,就為了跟這男人在一起喝酒?
「說!你有沒有對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妒火焚心,這滋味比那天晚上等了她幾個鐘頭時更盛。
「我要真想對她干什麼,你阻止得了嗎?她一整夜都跟我在一起——」
砰一聲,迎面又招來一拳,打得張晉鼻子流出血。
真是找死的小子!
「廢話少說!有還是沒有?」耐不住性子,聶風不想听這男人漫天狂語,他只想知道那個已經醉倒在車上的李莫雅是否有被動過一根寒毛。
「沒有……只有你才會把她當寶吧?」說起來,這個女人說姿色沒姿色的,真不知閱過無數美女的聶風究竟看上她哪一點?
他一說,聶風就信了,胸口上的死結瞬間松開,全身覺得輕快得不得了。
「馬上滾!別讓我再看見你!」順手遞了一張早就寫好的支票給他。「一百萬,夠你付醫藥費了吧?」
張晉看著他,冷冷一笑。「聶風,你真是高傲又自大得很討人厭!你以為打人只要付錢就可以了事嗎?」
聶風勾唇,揮了揮手上的支票。「所以你是不要嘍?那我就收起來了。」
他是打了他,不過,那些傷痛是痛,卻也絕對沒大礙,頂多是瘀青個十天半個月罷了。給他一百萬,不是為了治傷,而是要打發他離莫雅遠一點,他這麼聰明,不會不懂,目的只是為了獅子大開口吧?
「聶風,這點小錢堵不住我的嘴。」
丙然。「我堵你嘴干什麼?你要告我?說你身上的傷是我打的?有證人嗎?」
張晉「嘖」了一聲,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拍拍褲子及衣服上的泥上和草屑。「我不是指這個,而是指你是李莫雅老公的這件事,這肯定是明天……不,該說是今天了,這肯定是今天的頭版頭條。我已經打電話叫上頭硬是空出版面來,我正趕著回報社,只要把新聞稿打好就可以馬上將這條大新聞付印了。你說,你想要用多少錢來封我的口啊?」
叫上面空出版面是假,要脅聶風給錢是真。他張晉要的只不過是錢,只要聶風肯吐出錢來,一切好說。說到底,他要獨家,努力地想要搶新聞,為的不就是一個「錢」字嗎?升宮發財太慢了,如果可以在聶風身上馬上賺一手的話,也不枉這陣子花在李莫雅身上的時間與心力了。
他對李莫雅其實也沒惡意的,怪只怪她是聶風的助理,讓他有了接近她的理由。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傷害到她,但現實與理智是無法並存的,他要新聞、要獨家,就得利用她,只是沒想到會挖到這麼驚人的內幕罷了,意外之財呵!
聞言,聶風沉了眼。「她告訴你的?」
「是啊!我還錄了音哩!」張晉笑了。「當然,你可以否認啦,不過新聞我還是會登,是真是假,那些記者們會親自來向當事人李莫雅求證的。她可不像你聶大牌,見過大風浪,肯定三兩下就會穿幫了。」
「所以?」
「所以為了不讓人知道這件事,你只有封我嘴一途。我張晉好說話,一個價——一千萬。我保證會把消息密密牢牢地封著,帶到棺材里去,如何?」
聶風扯唇笑了,收起支票,上前彎身把車子里的李莫雅抱出來,頭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聶風!你究竟要不要付這筆錢?」張晉急了,忍不住在後頭喊。
「不要。」
「所以你寧願幾個小時後,你已經結婚的消息在各大媒體上曝光?」
「你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吧。版面越大越好,不然就太對不起我了,知道嗎?小子!」
門,「砰」一聲地被聶風的長腳給踢上。
張晉不敢相信地張大著嘴。他開一千萬的價錢很離譜嗎?。沒想到聶風小氣勁的連自己的前途都不顧了,既然如此,就別怪他小人了!與其拿這個大獨家回自己報社換一個可能有的升官機會,還不如把消息直接賣給其它媒體當獨家,反而可以從中小賺一筆!
斑,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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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雅睡得極不安穩,眉心時而緊蹙,她身上帶著淡淡的酒香,卻有濃濃的煙味,這讓攬著她睡的聶風忍不住皺起了眉,很想把她抓起來洗澡,在她身上涂抹香香的肥皂——他喜歡的那種口味的肥皂——然後再把她吞下肚去。
「聶風……」她在夢中喊著他的名字。
「叫老公!版訴你幾百次了!」夢外,聶風挑眉瞪眼地糾正她。
「老公……」她好像听見他說的話,乖乖地跟著叫。
聶風笑了,將一張俊顏湊到她頰邊磨蹭著。「什麼事?想我啊?還是你想要我?現在嗎?」
明知道她在睡,根本不會听進他的話,他還是玩得很高興。
「我愛你……可是為什麼你不愛我……」
我哪有?
「……我雖然沒有藍姐那麼優雅美麗,可是我一定比她更愛你……我發誓……」李莫雅邊說邊把右手舉了起來,在空氣中左搖右擺的,根本擺不穩。
真是個不安分的家伙!
聶風抓住那只手,輕輕地握進掌心里,低眸瞧見她眼角滲出的淚,他嘆息著,伸出另一只手將它抹去。
連睡覺也在哭,是存心要叫他愧疚到死嗎?
「誰說我不愛你?你這個大傻蛋……就算你沒有藍悅漂亮動人,但在我眼里,你卻是最可愛的。」
睡夢中海上雙眼突然睜開,非常專注地看著他。
聶風被她嚇了一跳,非常不自在地臉紅起來。
她沒睡著嗎?剛剛他說的話她听見了嗎?該死的!她什麼時候也這麼會耍心機了?竟然裝睡騙他的真感情!
「聶風……」
「干麼?」故意凶巴巴的,眼神不自在地瞄往別處去,看到自己的手還深情地握住她的手,順手便給丟開。
「你是聶風啊……你在我身邊啊……太好了……你不要離開我喔,我不要一個人……」
她現在究竟是在說什麼鬼話?
聶風把眼楮調回她臉上,見她又閉上眼楮,喃喃自語著,不覺又好氣、又好笑。「你究竟醒了沒有?小酒鬼?」
「你不要走喔……」她又在說夢話了。
「知道了。」
「我不要一個人……」
「知道了。」
「我愛你……」
唉,這個小女人真想讓他愛她愛到死就是了。
這麼可愛又真心的告白,天底下有哪一個男人會舍得放開她的手?
「知道了。」聶風再次輕輕地答應著,張開雙臂將她密密實實地擁進懷里。
這一刻,他覺得好幸福。
雖然她害他等得心急如焚,雖然他氣她沒有來參加他的慶功宴,雖然他非常遺憾她沒有來分享他成功的喜悅,但這一分、這一秒,他卻是真真實實地幸福著。
他決心要守護這個女人。他的女人。
這輩子,他真的是頭一次感到如此強烈的被需要,感到自己存在的偉大,而且,也樂于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