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兩點。
月光穿透進臥室,小窗微開,夏季清涼的夜風徐徐吹入,空氣中還伴著些許湖水交雜著大樹、青草的氣味。
她從床上坐起,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看見古天爵躺在不遠處的貴妃椅上睡著了,兩只手環在胸前,高大的身體微微彎曲,看來似乎有點冷。
他的存在提醒了她幾個小時前曾經發生的事,李沅微微皺眉,搖搖頭,多希望那只是一場夢境,喬剛沒有想要對她用強,古天爵也沒有撞見她如此狼狽不堪的一幕……
李沅起身,從衣櫃的上方取下一條厚厚的毛毯,然後走到古天爵身邊輕輕替他蓋上,手方要抽離毯子,卻突然被一只大手給握住——
迸天爵眯著眸子望住她,透過迷蒙的月光審視著她的瞼,她看起來好多了,神情平靜,臉上也沒有淚光。
「幾點了?」他問。
「兩點。」
「你不再睡了嗎?」
李沅搖搖頭。「我肚子餓了,想去煮碗面吃。」
聞言,古天爵拉開毛毯起身,大手拉住她的,筆直的往外走去。
「想吃什麼面?」
「要干什麼?」她沒有掙開他的手,一直被他拉到客廳里,然後將她安置在沙發上。
「我煮給你吃。」
「不需要,我自己煮就可以了。」說著,李沅便要站起。
迸天爵挑挑眉。「我也餓了,你要順便煮給我吃嗎?」
「當然不——」
「那就對了。」古天爵溫柔的打斷她。「既然我的老婆不煮給我吃,那就我煮給老婆吃,你坐好,等著吃老公煮的面,嗯?」
左一句老公,右一句老婆,難道他以為這樣,她就會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你回去吧。」她開口請他走人。
雖然他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現,給她溫暖的擁抱,但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她忘不了,她無法限另一個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絕對、絕對辦不到。
空氣突然變冷了。
一句話便破壞了兩個人之間表面上維持的平靜。
迸天爵深沈的眸子凝視著她半晌,才緩道︰「好,我走,不過在我走之前,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我究竟哪里做錯了?因為我忙得日夜顛倒,忘了打電話給你?還是我忙到連回飯店的時間都沒有因而疏忽了你?」
「你連回飯店的時間都沒有?」李沅的眸子一冷,听對方公然扯謊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你的眼楮里寫著質疑,為什麼?我有沒有回飯店,只要你有心,飯店是你自己開的,查起來很容易不是嗎?」
「我沒這麼無聊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大門口,看你有沒有回飯店來!」就算有,她也要否認到底,她不要讓他以為她在乎他,在這樣的狀況下,她簡直像個白痴似的。
「你一直在我這幾天有沒有回飯店這一點上打轉,這是不是表示問題出在你以為我回來過卻沒有去找你,所以你生我的氣?是嗎?」問題是,他根本就沒回過飯店啊!
真是夠了!她實在沒有這種閑情逸致跟他瞎磨!
「兩天前我親眼看見你跟密雪兒在房間里,激情火熱得連門都來不及關好,聲音都吵到外頭來了,你竟然還跟我睜眼說瞎話,說你這幾天從來沒有回過飯店?」索性攤牌直說了。
迸天爵瞪著她,咬牙,神情陰霾得像要下暴風雨。
「你說你「親眼」看見?你確定你真的「親眼」看見我跟蜜雪兒在?」
「我……」被他寒眸一掃,李沅方才的氣勢頓時減弱一半。「我……我雖然沒有看見,但是我親耳听見了!我就站在你的房門外,那間是你跟蜜雪兒的房間,蜜雪兒是你的未婚妻,除了跟你,難不成她還會跟別的男人?只要有腦袋的人都知道」
「知道什麼?」他簡直快要被她氣瘋了,就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他就被判出局了?簡直莫名其妙!「我跟你說過我從來沒有跟蜜雪兒上過床,你忘了嗎?」
說過又怎樣?說了又不代表他說的就是真的。
李沅努著嘴,被他一吼,眼淚都快掉下來,不過她還是強忍著,決心把唇咬爛也絕不哭出來。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听你說謊!你對我說謊,比我親眼看見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還要難受!」
說到底,她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不相信他的話。
「我再說一次,除了今天我因為一直找不到你而跑回飯店辦公室找你之外,這幾天我根本沒有回過飯店。」
她伸手搞住耳朵。「我叫你別說了!我不想听!」
迸天爵火大的伸手拉下她的手。「你非听不可,要證明我的話是否屬實非常容易,你明天一早回辦公室去把前兩天的監視錄影畫面調出來查,就會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
監視錄影帶?這確實是個證明的好辦法。
他會提出來,是不是就表示他真的是清白的呢?
也許.真的是她誤會他了,如果她沒記錯,前兩天她一直在找他,一直打電話問櫃台人員他是否回來了,可是答案都是否定的……
也許,他真的如他所言,這幾逃詡一直待在淡水,沒有回飯店……
怔怔地看著他,李沅的心一片混亂。
「你不相信我,真的讓我很傷心,難道在你眼里,我真的這麼不值得信任嗎?」他深深的看她一眼,離開了她的視線。
她以為他就要棄她而去,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
「不要走!」
「你先放開。」
「不要……」仰起臉,她眼眶里的淚不由自主地滑下。「我今天晚上不想一個人在家……」
迸天爵失笑,一把將她拉進懷里,低頭吻去她臉頰上的淚。
「傻瓜,別哭了。」他只是要去廚房替他們兩個煮面而已,今晚的她遇見這樣的事,他怎麼可能這樣丟下她?
「你答應不生我的氣……」被他抱著的感覺真的好好,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絕對不會再選擇離開他。
「好。」雖然有點難,但他可以大發慈悲的原諒她這一次,畢竟她是因為吃醋才會這樣。
「你答應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好。」他把她綁在身上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把她丟下?
「我要告訴你實話……現在的我還不能完全相信你……」她決定明天一早就去監控室把前兩天的錄影帶調出來看,這樣,她才可能真正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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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早上,李沅都在辦公室里忙得不可開交,先前去監控室把那天總統套房外頭的錄影帶調出來看半天,發現那天進去房間的人不是古天爵,而是喬剛,這個事實真的讓李沅非常意外。
打听之下才知道,那天密雪兒在飯店酒吧里喝酒而結識了喬剛,兩個人相談甚歡,喝了不少的酒,末了兩個人便相偕離去,接下來就是錄影帶上喬剛扶著蜜雪兒上樓進房的畫面,之後發生的事恐怕就是她上樓時在門外所听見的那樣,兩個成年男女因為彼此吸引而做了愛做的事,她因此誤會了古天爵。
懊惱之餘,她的心卻同時被解放了,帶著愉悅的心情回到辦公室,卻接到喬剛打來的電話,她以為他是打電話來道歉的,沒想到再次帶給她另外一個意外——
「你知道近來有外資在暗中買我們飯店的股票吧!我已經查出這個外資來自新加坡,對進軍台灣的飯店業很有興趣,現在手上的股份已佔了整間飯店的百分之十,他跟我聯絡過了,他願意用比市場斑出一倍的價錢來購買我手中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這樣在五月的董事會上,他將會是持有最多股份的大股束。」
「我以為你手上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股票。」喬剛何時偷偷把他的股份變到百分之二十五,卻一點風聲都沒有?這其中沒有鬼才怪!李沅皺眉。
「原本是,但是最近我在未上市的股票市場上多補了一些到手上,因為你把飯店經營得太好了。」
「那現在呢?你決定把手中的股份全部賣給那個新加坡外資?」這其中的涵義便是——新加坡外資將成為主導飯店經營權之人,而不是她李沅。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什麼意思?」李沅眯起了眼,隱隱覺得不安。
喬剛哈哈大笑,道︰「如果你跟我是自己人,那麼,我當然是站在你這一邊,如果不是,以他開給我的價錢,我可是能大賺一筆呢!就算天爵飯店再走個十年八年,也不會有比現在多一倍的股價吧?你說是嗎?」
天爵飯店目前仍是未上市公司,業內法人對飯店業的本益比都給得不高,因此就算天爵飯店的表現相當亮麗,在未上市盤中的股價依然比高科技電子業遜色太多,一路往上沖的機率自然少之又少。
「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她真的沒料到一向文質彬彬的喬剛竟是如此低劣之人,當初她真是瞎了限,才會找他入股飯店。
「你听不出來嗎?我其實是在求婚。」喬剛的聲音一變,竟是無不溫柔。「我追你追了這麼多年,你卻一再拒絕我,你說……我情何以堪?我愛你啊,李沅,嫁給我吧!」這才是他這一個多月來秘密收購飯店股票的目的。
自從一個多月前李沅看見他吻了別的女人因而對他敬而遠之,本來已經快要得到她,卻因為自己一時的花心而功虧一簣,他真的不甘心,因此他想到了一個小手段——買下更多的飯店股份。
他要把天爵飯店的主控權拿到手,然後讓李沅听命于他,甚至因此答應嫁給他,兩個人共創美好未來。
沒料到的是,市場上竟然也有人跟他一樣秘密在收購天爵飯店股票,而且對方手筆之大難得一見,出手比他快狠準,很快便收購到百分之十的散股,而他空有資金卻來不及補足百分之十,無法在董事會召開之前超過李沅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本來,這樣就算了,就算今年達不到,明年也可以辦到,只要他有心運作,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但,卻發生了昨天那件事……這個女人簡直給臉不要臉!他對她情深義重,她卻老是捧著她的貞節牌坊,拒人于千里之外,連菜刀都拿出來了……
唯今之計,乾脆答應那個外資,把手中的股票轉賣掉,讓她嘗一嘗大跌一跤的滋味,失去天爵飯店的經營權對這個女人而言絕對是天大的打擊……他已經迫不及待看她跪著求他的模樣了。
李沅的心一緊。「這是你唯一的條件?」
「沒錯。」喬剛輕嘆了一聲。「我知道天爵飯店是你的生命,你一手創立的心血結晶,你不會希望失去經營它的權利吧?」
是的,她不會希望失去天爵飯店的經營權,因為這間飯店有她的理想與夢想,她不希望任何人改變它的定位與走向。
但,她也絕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嫁給喬剛這種為了得到她而不擇手段的男人。
「我知道了。」還有一點時間,或許她可以再想點辦法來改變這種狀況,在最短的時間內補足百分之六到十的股份,她當然知道這種可能性很低很低,但不到最後關頭,她不能輕易放棄。
「答案呢?親愛的。」
李沅深呼吸了一口氣,撇唇一笑,淡道︰「無論如何……就算天塌下來,我都不會嫁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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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三天來,李沅和古天爵的第一次約會。
輕古典音樂、英國鄉村風味的裝潢與美食,這里的賓客各種膚色都有,宛如置身在國外,木頭格子門上還掛著鈴鐺,只要有客人進出就會叮叮當當響,熱鬧不已。
李沅安靜的用著餐,古天爵則邊用餐邊盯著她瞧,似在等待著什麼,幾次欲言又止。
終于,他吞下最後一塊牛排,輕輕的開了口。「今晚你的話好少,為什麼?牛排不好吃嗎?要不要回家去,我親自下廚煮給你吃?」
李沅笑了,搖著頭。「別鬧了。」
迸天爵佯裝生氣的挑眉。「你這句話有語病喔,是指我煮的束西根本不能吃?還是不相信我願意為你煮一輩子的飯?」
雖然,他當然不可能煮一輩子的飯給她吃,但經過幾次測試下來的驚喜結果,他或多或少也從她的愉悅神情中習得一些甜言蜜語的精髓。
「都不是,而是……你工作已經很累了,我不想讓你這麼辛苦。」當然,他煮的沒有大廚好吃也是重點之一啦,不過這點她放在心上就好,絕對不能告訴他,否則,未來的日子她就不能吃到他煮的幸福餐點了。
聞言,古天爵內心一動,手越過桌面抓住她的手,拿到嘴邊輕吻了一記。「我親愛的沅兒,得妻如此,我這輩子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李沅噗哧一笑,幾天來的憂煩難得的在她眉間散去。「你太夸張了吧!這句話是誰教你說的?」
「為夫我是無師自通啊,好歹我老爹也是正統東方人,小時也教過我念四書五經和那些三教九流的小說,只是一直沒拿來用。」
「那現在又干什麼拿來用了?」
「因為你啊,我怕你反悔不嫁我,所以打算一天一句甜言蜜語把你給灌醉,直到婚禮舉行的那一天。」
望著古天爵,李沅驀地眼眶一紅。「我還擔心你反悔不要我了呢!」
聞言,古天爵低眸,傾身吻了她的唇。「以後不準你說這種話,我不喜歡。」
他用的字眼是「不準」、「不喜歡」,可是她卻覺得很幸福。
輕偎進他懷中,李沅不禁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天爵,你知道嗎?天爵飯店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離開它的一天。」
「你為什麼要離開?」終于要進入正題了嗎?古天爵等著。
「因為……我想去環游世界。」她扯了個小毖,希望這個謊言听起來很有說服力,連帶說服自己不必傷心。
要湊足百分之六到十的股份談何容易?
未上市股票市場的交易一向少量,大多數的股份都集中在固定的幾個大股東手上,而小鄙束們散落各處,就算叫全飯店的員工把歷年來公司配發的股票全賣還給飯店,也湊不齊那百分之六到十,更何況她後來才發現飯店的一小部分員工股票,近來已被喬剛私底下高價收購到手,由此看來,他早就存有不良企圖,新加坡外資的出現只是個餌。
就算找得到百分之六到十的股票來買,她也必須挪出一筆龐大的資金來應付這緊急的需求,這幾年來她大多數的資金都投資在飯店上面,身上根本沒有多少存款,因此,除非找到資金來源,否則一切也只是白搭。
這些煩惱,李沅只是藏在心里,完全沒有讓古天爵知情。
三天來,除了第一天古天爵打電話問過她關于監視錄影帶的事外,他似乎也忙得沒時間跟她多聊,就連蜜雪兒跟喬剛上床的事他也完全沒有表示過意見,仿佛,蜜雪兒對他而言真的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迸天爵挑眉,佯裝不經意的問︰「怎麼這麼突然?以前從沒听你說過。」
「其實……我最大的心願是把天爵飯店擴展到世界各地,讓每個國家的大都市里都有一個叫天爵的家,不管我到哪里,都有一個屬于我的家……」說到此,李沅的眼眶紅了,臉也紅了,害羞的不再說下去。
迸天爵卻恍然大悟,發現她竟是如此眷戀著他和她的家。
離開他的李沅,心里是寂寞孤單的,潛意識里,她是如此渴望著能擁有她和他的家,住在一個有「天爵」的家里,就算只是個名稱都聊勝于無。
難怪,天爵飯店有著濃烈的英倫風采,四處可見他在英國倫敦房子的影子,牆上的壁畫、英國進口的家具……
她,竟是如此戀家的一個女人呵!
他曾經怨她無情,卻到此時此刻才發現,她對他的愛深濃內斂到令他不得不心疼的地步。
是的,他真的錯了,以為女人有了自己的事業就不會是好妻子、好母親,以為只要讓自己的女人吃好、穿好、住懊就是最理想的丈夫,對方不該有怨言,不該不知好歹,卻沒有思考到對方真正的需要及渴望。
真正愛一個人,就該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完成對方的夢想,讓她快樂,這才是真愛。
「如果你真的想去環游世界,我陪你去。」將她擁緊,古天爵溫柔的承諾著。
就算知道這只是她安慰自己可能失去飯店經營權的一個藉口,他也由著她去。
只是,說他完全無動于衷是不可能的,他多麼希望她能把自己面臨的重大問題與他分享,甚至請他出手幫忙,她卻還是提都不提,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什麼事都往肚子里吞,什麼事都打算她自己一個人扛。
他心疼,也生氣啊,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不說,他也不能勉強,但至少,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來寵她。
「你真的願意陪我去?」愣愣地,她仰眸瞧他。
「天涯海角,我都願意陪你去。」只要……她屆時還想去環游世界,他定會奉陪。
她不敢相信,她的天爵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剎那間,可能失去天爵經營權的不安與失落全讓幸福的感覺給替代,快樂與滿足的感覺滿滿地都快要溢出來了。
此時她才明白,原來她一直渴望的根本不是擁有自己的事業,成為一個商場女強人,而是……他可以真正尊重她、疼愛她、了解她,有了他的支持與愛,她當個小女人也甘之如飴啊!
「我愛你,天爵。」她主動送上自己的唇,輕吻上他的唇角。
他食髓知味,臉一側,攫取了她的紅唇,將她的驚呼與羞澀一並吻進他火熱的唇里……
手機鈐聲卻不識相的在此刻響起,一聲接著一聲——
迸天爵不耐的接起
「古天爵,哪位?」
「伯爵,老夫人病危,已經送進加護病房……」話筒的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是城堡的管家艾倫。
迸天爵的眸子一沈。「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幣掉電話,李沅關心的看著他難看的臉色。「誰打來的電話?天爵……發生什麼事了嗎?」
迸天爵看著她,原本想告訴她母親病危的事,但想到現在倫敦的狀況定是一片混亂,除了母親之外,他同時還得處理好蜜雪兒與他的婚事,李沅並不適合現在跟他一起回倫敦,遂搖搖頭,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倫敦出了一點事,我得回去處理一下,而且……可能得花一段時間。」
「喔……」尾音拉得好長,听見他要回英國,李沅突然覺得方才的幸福感在轉瞬間消失無蹤了。
「這段時間……我可能不太有空打電話給你,你不要胡思亂想,嗯?」
李沅牽強的一笑。「我知道了,你專心去辦你的事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