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近晚,馨兒正替王盈換衣,等著皇上來「听雨軒」。
「娘娘,您怎麼了?」馨兒問。她看見王盈皺著眉頭,兩手捧著胃,模樣似乎很痛苦。
「我也不明白,」王盈緩緩吸了口氣,反胃的痛苦仍然沒有和緩的跡象。「也許是吃壞了……」
「吃壞了?」馨兒嚇了一跳。「吃壞了鬧肚子可大可小,我看還是請太醫來瞧瞧吧!」
「不要!」她阻止馨兒。「皇上就要來了,忍一會兒也許就好些了。」她強行忍住陣陣反胃的不適。
「可是您臉色好蒼白……」馨兒猶豫著。
「蘭妃怎麼了?」軒外瑞福正往里頭走,見爛妃和馨兒皺著眉頭便問。
「瑞福公公,娘娘身子不好,反胃,想吐呢!」馨兒道。
「反胃?想吐?」瑞福瞪大眼。「這——娘娘會不會是有喜!?」
「瑞福公公,您說娘娘有喜了?」馨兒高興地大叫。
「是啊,妳說的這征兆,听起來就像是有喜了!」瑞福道。
他經驗老道,當然一听便知。
「娘娘!」馨兒興高采烈地掉頭望向王盈。
王盈怔怔地望著瑞福公公……期待以及的喜訊,突然來臨,她卻不知所措了!
「恭喜娘娘!筆上要是知道您肚子里有了小筆子,不知道會多開心!」馨兒趕緊扶著王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瑞福公公,您肯定……盈盈這是害喜的征兆嗎?」害怕會是平白空歡喜一場,她揣著心口,不安地問。
「回娘娘的話,依奴才看來,娘娘這應該就是了,如果要確定娘娘是否有喜了,可以請太醫來診脈,這一診便知了!」瑞福回道。
「我這就請太醫去!」
馨兒一轉身就跑出去,快得王盈來不及喚住她。
「公公,還沒問您,今晚怎麼就只有您一人來,皇上呢?」馨兒走後,王盈問瑞福公公。
「呃,皇上他——」瑞福眼珠子一轉,回道︰「皇上今晚有要事,在御書房里忙著批卷宗,抽不開身。」
「那是說,皇上今晚不來了?」她問,清麗的眸子不自覺掠過一抹落寞。
自從那一夜之後,皇上待她溫柔了許多,對于皇帝,她心中開始有了矛盾。
如他所說,他抓了爹爹,原該算是她的敵人,可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已經分不清兩人之間增減的是仇是怨,是愛是恨了……「回娘娘的話……皇上今晚是不能來,所以奴才到這兒就是特地來稟告娘娘一聲。」瑞福道。
「嗯。」點點頭,她勉強扯開笑顏。「我明白了。」
「那,奴才該回去侍候皇上了。」
「瑞福公公慢走……」她退疑地送瑞福公公到門口。
「娘娘快別送了!」瑞福拱手阻止,這才轉身出「听雨軒」。
「公公,等等——」
她忽然喚住瑞福公公。
「娘娘還有事兒吩咐?」瑞福回過身問。
「公公,皇上他——皇上下半夜他宿在御書房嗎?」她鼓起勇氣,懷著希望問……雖然,明知道不該對他懷有感情的。
他是帝王,不會放真心誠意在自己一個人身上,她能分到的,只是澆薄、微涼的愛。
「這……」瑞福猶豫了一剎。「恐怕今晚是如此了。」
「是嘛?」她兩眼怔忡出神。
「娘娘沒事兒的話,奴才得走了!」見蘭妃不再說話,瑞福只得道。
必過神來,她無奈地淡笑、點點頭。「謝謝公公。」
瑞福這才轉身走了。
送走了瑞福公公,她倚在門邊,怔怔地出神。
往常。皇上再忙也會到听雨軒夜宿的……她想,他不來,是因為對自個兒的寵愛已日漸淡薄了吧?
真快…算算受寵到如今的日子,也才不過兩個多月而已。
「娘娘!」
遠遠的人她看見馨兒帶了太醫回來。
必過神,她對自個兒的胡思亂想失笑!眼前最重要的,是有沒有懷上孩子,不是嗎?他不過一夜不來,她就胡思亂想些什麼?
捧著還不知消息的肚子,她心中有了一份期待。
她期待能順利懷上孩子,期待明日皇上來時要告訴他——自己的肚子已經有了皇上的骨肉。
王盈是懷上孩子了,可皇上卻連接著三日不上她的「听雨軒」。
馨兒忍不住到毓秀宮里打听,打听之下才知道,這三日皇上壓根兒沒住在里頭!
原來那一日瑞福公公是瞞她的,說皇上在御書房里批奏折,全是哄她的。原來近日蒙古汗進貢二十名美人,皇上賜十名美人住進紫宸宮,這三日,皇上都是夜宿在紫宸宮里。
乍听到這消息,她有一絲茫然……然後是呆坐在房里一夜,直到馨兒看不過去,求她為了肚子里的小筆子著想,多少吃點東西。
「娘娘。您明白宮里就是這樣的!馨兒以為,皇上至少還是很喜歡娘娘的,這不就夠了!?」馨兒勸她。
「妳以為,我是為了自己嗎?馨兒?」她淡淡地笑,美麗的容顏添上動折人心的淒楚,分外引人心疼。
「娘娘……」馨兒不明白。
她望了馨兒一眼,神情恍惚地輕笑。「妳回房去吧,今夜早點歇下吧!
「娘娘,您不等皇上了嗎?」馨兒問。
「他,今晚是不會來。」她道,慢慢站起來,來到床邊。
「娘娘……早點睡下也好,挺足了精神,馨兒想,改明日皇上來了,就會看見神清氟爽的娘娘!再說,您現在有了身孕,皇上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更高興的!」她安慰人地說。
「皇上會不知道嗎?」听了馨兒的話,王盈斂下眼,臉上沒有半絲激動的神色,僅是平平淡淡地道︰「那日瑞福公公在這兒親眼見到,他會不先去啟明皇上嗎?」
馨兒愣住,再也說不出話。
「去睡吧,別沒事瞎忙了。」她道,躺上床,轉過身背著站在床邊的馨兒。
半晌,馨兒吹熄了幾上的燭火,她終于听到馨兒關上門離去的腳步聲。
擺暗中,冰涼的淚水無聲地滑下眼睫……一夜,她無眠到天明。
筆帝終于來到「听雨軒」,已經是半個月以後。
懊不容易來了,軒里卻空無一人。
「人呢?上哪兒去了?」皇帝問。
「回皇上的話,奴才這就派人找去——」
「算了!」他索性走進屋內,在房里坐下。「就在這兒等一會兒吧!」
他突然地來,事前也沒遣人來吩咐她,軒里沒人在也怪不得她。
可他心里總有些不是滋味,下意識地,他總認為她應該會待在房里,哪兒也不去,跟往常一樣只等著他來!
等了一個時辰,就在他已經十分不耐煩,正要離開的時候,蘭妃終于回來了!
「皇上吉祥。」
一回來就看見皇帝坐在她的寢房里,她僅是垂下眼,上前福了一個安。
他揮手,周遭的人立即會意退下。
「上哪去了?終于知道該回來了?」他的臉色不好看,似乎在壓抑著怒氣。
「盈盈到極樂寺上香去。」她平靜地回答。
他注意到她態度上的轉變,似乎沒有了平日婉旋嬌媚的風情。
他挑起眉問︰「瑞福說妳有孕了?」
停了片刻,她輕聲回話,「是。」
他瞇起眼,懷了他的骨肉,她卻一反常態,平靜的模樣,居然讓他打心底不高興;「看見朕來,妳似乎不怎麼商興?」
「皇上誤會了,盈盈以為皇上有美人陪伴,今晚應該不會來,所以——」
「怎麼?妳吃醋了?」他走上前,探手抬起她垂下的臉,迫使她面對自己。
睜大眼,定定地回望他。她平定地回問,「皇上?」
他陰鷙的眼盯住她坦蕩的眼神。太過于平靜的她……一股說不出的悶勁,忽然讓他覺得不是滋味!
「妳不吃醋?」
「吃醋?」她淡淡地笑開,絕艷的容顏蕩開一股勾心動魄的蝕魂漣漪。
「盈盈明白自個兒的身分,盈盛憑什麼吃醋?」她輕聲細語,如在訴說一件不關她的瑣事。
他握著她下顎的手突然收緊。
她沒有喊一句疼!
他定定地望她,如發現一樁教他恨憾的悔事……她淡定的限坦蕩蕩地響應,更教他捏緊她的下顎,下手不留情。
她態度引起他的疑心!
雖然她的溫馴乍看之下不變,可他能明顯感覺出其中變質的況味!
「也不打算問朕這幾日在哪兒夜宿了?」他陰沉地問,盯視她淡定的眼。
「皇上真是折煞盈盈了……盈盈說過了,我算什麼,憑什麼追問皇上?」絕美的臉上保持淡笑,不因為他失控的力道皺一下眉頭。
他驟然放開她。
「好,好的很……原來我還是低估妳了?」他沉著聲低喃,陰鷙的眸自始至終沒離開她的眼楮。
「皇上?您的話真奇怪,盈盈不明白。」她終于回開眼,旁若無人地輕拂沾在衣上的朱紅花粉。
「端福!」他的眼楮沒離開她,卻沈聲呼喝。
听見這不尋常的聲調,瑞福趕緊自外頭奔進來,跪在皇帝跟前應道︰「奴才在!」
「在外守著,朕和蘭妃十多日不見。要好好的話訴相思!」他撤起嘴,邪謔地道。
听到這番話,她身子僵住,停下拂衣的動作。
「喳……」瑞福很快地退下去,闔上了房門,留下兩人獨處。
周遭氣氛陷入一片尷尬。
「怎麼?太久沒見朕,就不知道該怎麼服侍朕了?」他冷著聲嘲弄,試探她的響應。
她沒吭聲,卻開始移動腳步,慢慢走到他身前,面無表情地侍候他月兌下外袍和中衣。
月兌到剩下最後一套里衣時,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推倒在寢房中央的大床上——他刻意粗暴地待她,她卻沒有半絲慌張,只有眉心一抹若有似無,淡淡的折痕。
他粗魯地扯下她的褻褲,沒有任何前戲,粗暴地刺入她干燥的體內。
她全身一顫。沒有任何……撕裂的疼痛讓她一瞬間白了臉!
「妳是木頭人嗎?才半個月不見,就完全沒了反應!?」
他殘酷地責斥,她的無言莫名更加激怒了他,盛怒下的他不顧一切更深地頂入她的花心……她仰起頸子,過度的疼痛幾讓她暈厥……「要不是後宮只有朕一個男人能進來,確定妳不致背著我偷男人——我會懷疑這幾日妳背著朕偷了男人!」他冷冷地道。
「奴才……肚子里,有皇上的孩子!」搖頭、喘著氣,她一字一句地說。
「籍口!」他冷斥。「妳不是第一個替朕生皇子的女人!」
她不是第一個替他生孩子的女人,卻是第一個這麼徹底激怒他的女人!
她突然改變的態度激怒了他!她平淡不當一回事的淡泊激怒了他!她不應該的冷靜更是該死、徹底的激怒了他!
他以為她已經完全馴服了!可現下看來,卻完全不是那一回事!
「如果,皇上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放了王家父子——」
「該死的!」
他粗魯地咒罵,巨大的昂挺殘忍地突然推進她細致的花唇——「啊!」王盈慘叫。
「原來妳是為了讓朕放過妳王家,才千方百計要朕臨幸妳!?」他怒問,再一次深深撞進她體內。
王盈咬緊下唇,粉女敕的朱唇慢慢淌下一絲絲咸咸的血味……她強迫自己睜開跟,直視他殘冷的眼楮。「皇上,求您……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妳以為替朕生個孩子就有那麼大的面子?」打斷她的話,他冷酷的臉勾出一抹不協調的笑痕。
「剛才朕說過,替朕生孩子的不止妳一人,妳以為我會在乎妳肚子里的孩子?」他冷冷地說出口。
她僵住,臉色一剎間慘白、完全失去了血色。
「可……孩子是您的骨肉,也是王家的子孫,不能因為王家蒙羞——」
「住口!」他粗蠻霸道地抓住她凌亂的長發,陰鷙地冷笑,低柔地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宣示。「孩子姓愛新覺羅,他生來貴為皇子,是我愛新覺羅氏的子孫!妳敢說他有妳漢人的血統,是妳王家的子孫!?」
她睜大眼怔望他臉上殘冷的神情,兩顆剔亮的黑色大眼嵌在蒼白的臉上,分外淒楚……「你當真不管孩子的尊嚴?不顧他將來要如何在皇族里抬得起頭——」
「別忘了是妳先拿孩子當籌碼!要比心機,妳比朕還惡毒一千倍!」他打斷她的話,殘忍地說。
他的話重重刺入她心坎……他說的確是事實。她是拿孩子當籌碼,她是利用孩子來當做交換父親安危的條件,她的確有心機。
可她就是沒料到,他竟全然不顧一切,只是執意為了傷害她,全然不顧孩子的未來……「別以為妳特別到能讓朕為妳破例!沒有任何女人能讓朕為她開例放人,妳和妳肚子里的孩子也一樣!」他斬絕地說。
隨即無情地在她剔內恣意抽刺,把她當成了泄欲的工具……她脆弱的感官在這一刻死去,失了所有知覺……污穢的身體任他蹂躪,身子的疼痛卻不及心靈……在極度心死中她忽然憶起,之前他待自己曾經有過的那麼一點點溫柔,那曾經讓她以為——讓她以為……,以為自己已經愛上了他!
瞬間一顆淚珠自眼角墜下,快得讓她來不及別開臉,在他面前徹底喪失了尊嚴……手背上忽然感到一陣濕意,他愕然定在她身上片刻,隨即驟然沖刺。深深頂撞故意在她身上加諸痛苦和屈辱——他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心軟!
拔況是一個耍了他的女人!他會讓她明自,誰才是主子,一旦進宮她只能服從,如果有二心——他會讓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