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著隱隱作痛的肚子,夏芹萱回到家後第一件事便是吞下三顆正露丸,然後迅速的沖進廁所培養氣質。
老天,她真後悔今天晚上的暴飲暴食,即使真的那麼氣他、恨他,她也不該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這回可好了,受苦受難的是自己,而那個罪魁禍首現在可能正躺在哪個女人的溫柔鄉中,快意的飄飄欲仙呢!
對于程昊昀,她知道他要她,也知道在他心里面有某件事讓他想要她,而且那某件事極可能就是那種一個男人想征服一個女人的吸引力,他要的應該就是那份征服她的快感,除此之外,她想再也沒有別的可能了。
面對這種不容置疑的無情事實,她覺得自己的愛好愚蠢,也好無知,更廉價無用到了極點,然而,即使如此,她還是想堅守著自己對愛的期許與承諾,不想賤賣她的愛倩,盡避他軟硬兼施的探索她的身心。
可是想歸想,她發覺自己堅決的心已漸萎縮,她愈來愈期待每天早上收到他送花的時刻,更欣然接受他每晚邀約的晚餐時刻,即使她臉上表情是萬分的不耐與憤怒。老天,面對像他這麼一個鶴立雞群,非常有自我特質的男人,哪個女人能不動心?尤其他對她又是那麼全然的付出與誓在必得,哦,老天,為什麼拉完了肚子還這麼痛?!
夏芹萱緊按著自己的肚子,泛白的臉頰沒有半點血色。藥效還沒發揮功效嗎?她該如何催化它的藥力,洗個熱水澡!叭些熱開水會有效嗎?不管如何她都要試試看。
然而當她兩件事都做完之後,隱隱作痛的肚子卻變成了劇烈的絞痛,她曲著身子忍痛的縮蜷在被窩里,試著忘記疼痛入睡,但怎麼可能?
冷汗由緊握的手心冒了出來,原本圓潤的紅唇不知何時已和蒼白的臉頰相互輝映慘白起來,她才覺得自己額頭汗濕了起來,身體打起了一陣陣的冷顫,好痛!她不是不曾吃壞過肚子,但沒有一次像這回痛到幾乎無法呼吸,老天,真的好痛!
盡避夏芹萱再怎麼翻來覆去,依然無法改變劇增的月復痛,她爬出被窩將自己縮成一團塞進屋內惟一的充氣沙發中,但那依然無法緩和一點月復痛,老天,她的肚子到底是怎麼了?如果她現在因為吃壞肚子到醫院去掛急診的話,會不會笑掉人家大牙?可是如果不去,她又害怕自己會痛死!而且現在最嚴重的一件事是,就算她真的要去醫院的話,她該怎麼去?
十二點半公車早已停駛,要叫出租車她又不知道電話,難道要她打一一九叫救護車來載她?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尤其她現在根本笑不出來。走下樓到路口去攔車吧,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捧著超人般的毅力,夏芹萱踽踽獨行的走在暗夜十二點半的街頭,在痛昏自己之前攔車吐出醫院兩個字後,便昏倒在一個倒了八輩子楣的善良出租車司機的後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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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性盲腸炎,一個跟不治之癥扯不上任何關系,卻也可以死人的小病,夏芹萱就差這麼一點死在這種小病痛之下,還好千鈞一發送醫開刀急救挽回她一條生命,否則程昊昀發誓就算追到地獄,他也會將她狠狠的大罵一頓,再親手掐死地。
他真的不懂她就這麼討厭他嗎?寧願病死自己也不打電話向他求救,寧願倒在一個完全算是陌生人的出租車後座,也不願打電話告訴他她的不適,她到底知不知道人心險惡的道理?如果這個出租車司機對她稍有不良居心,懷有不良企圖的話,或者司機毫無人性的將她丟下車扔在路旁的話,那後果……該死的她,到底在想什麼?
程昊昀臉色極為難看的坐在病房里看著面無血色的她,不敢相信自己是怎麼熬過這幾個小時,從接到醫院莫名其妙撥給他的電話,到他抵達醫院了解事情的經過,直到現在。老天,現在回想起今晚這荒謬的一切時,他還以為自己在作夢。
晚上,才熄燈準備上床睡覺的他被突然響起的電話聲嚇了一跳,半夜一點鐘,他不知道是誰這麼不識相的擾人清夢,當然,他立刻想到或許是遠在美國度假,玩得樂不思蜀的父母,也只有他們會忘了時間,偶爾打電話回來關心他們惟一的兒子。
他無奈的躺臥床上,接起電話,然而電話那頭陌生的聲音與毫無頭緒的句子卻搞得他一頭霧水,直到夏芹萱三個字出現在對方口中,他才稍微將腦充血的渾沌腦袋轉正,不過在听清楚開刀兩個字後,他便忘了自己後來做了什麼事。
車速加到極限飛車到醫院?好象是這樣。冷靜斷然的以未婚夫的身分替她簽下開刀同意書?好象有這回事。拿了一把鈔票感謝那臉色、口氣都不太好的出租車司機?這件事好象也發生過。然後坐在手術室前廊的椅子上,腦部一片空白的等待手術中的燈號熄滅,看到醫生跨出手術房,激動的擁上追問結果。急切的尾隨被推出手術房,仍舊因麻醉而昏睡的她進入這間病房,最後殷切的坐在這兒,祈禱她醒來……
懊死的,他的表現簡直就像個白痴一樣!可是一看到她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穩,這份懊惱竟不藥而愈,惟一存留的除了對她的怒意之外,就只有感謝,感謝她還活著,很不可思議的感覺,而這終于讓他認清她在自己心目中,比他所願意承認的還要重要得多。
望著她程昊昀嘆了一口氣,那股不可思議的感受到底是什麼呢?是他所一直譏評,認為是無聊的世人所創造出來,根本是莫須有的愛嗎?他愛她嗎?如果真愛她的話,為什麼他又能和別的女人發生性關系呢?到底在他心中不斷泛濫的悸動是什麼?
床上的她突然騷動了一下,吸引了程昊昀全部的注意力,他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等待她睜開蒙的眼,直到主動的發現他的存在。
「程昊昀?」夏芹萱的眼楮不斷的眨著,不相信眼前的身影,他不是在晚餐後送她回家就開車到另一個女人的溫柔鄉中了嗎?怎麼這回又出現在她眼前了?她不會是在作夢吧?她記得回家以後肚子好痛,睡不著,走出門想攔出租車到醫院……醫院?她倏地起身──「別動,你剛開過刀。」他的聲音冷硬,動作卻是溫柔的,程昊昀按住想起身的她,不讓她動到月復部的傷口。
「開刀?」經他一提,夏芹萱頓時覺得月復部的疼痛與之前所感受到的劇痛不同,可是開刀,她沒事干麼要開刀,而且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急性盲腸炎能不開刀嗎?」看出她眼中的疑問,程昊昀撇了撇嘴嘲弄的說。
「急性盲腸炎?」夏芹萱呆住了,她沒想到……難怪她肚子會這麼痛……難怪……「你怎麼會在這里?」她突然想道。
「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程昊昀沒有回答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問。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不懂什麼意思。
「今晚在我送你回家時,你就已經覺得身體不舒服了對不對?」他打量著她的表情,以柔和卻又冷峻的聲音說著︰「那時候你為什麼死鴨子嘴硬的不吭氣,甚至于寧願痛昏在半路攔下的出租車中,也不願打電話跟我說你不舒服?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寧死也不願讓我幫你,和我扯上一點關系?」
夏芹萱呆呆的望著他,滿腦子都是他冷言冷語的指控。在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她的確已經開始不舒服了,但她真的以為那只是吃壞肚子的結果,沒有必要小題大作的告訴他。然後是寧願痛昏也不願打電話給他的事,那要怎麼說呢?
她根本忘了他有給她電話的事,因為當他硬塞電話號碼給她的時候,說的話是要她想通答應當他情婦時打電話告訴他,當時的她氣都氣瘋了,哪里還記得自己是否有把他的電話號碼塞進皮包中?還有一點就是她不以為自己若真的記得他的電話,並打電話向他求救時,他會拋下懷中的軟玉溫香,趕到她那兒救她,她根本一點信心都沒有,所以她寧願讓身體上的疼痛折磨自己,也不希望那份痛變成痛心疾首的心痛。
「你真的那麼討厭我、那麼恨我,甚至于恨不得這輩子永遠不要見到我嗎?」見她默然以對,程昊昀忍不住再度出聲,然而這次的聲音卻是那麼的低啞,其中甚至還隱隱含混著受傷、絕望與死心的感受,「告訴我實話,如果是的話你告訴我,從今以後我一定會遠遠的避開你。」
「不。」他悲淒的語調讓夏芹萱不由自主的叫出聲。
程昊昀深邃犀利的照眸很快的閃耀過一抹光芒,卻在下一刻被陰郁的危險取代。
「很好,那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為什麼不告欣我你不舒服的事,竟然在推進手術房之後才讓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通知我你正在醫院里開刀?」他一臉興師問罪的表情逼視她,要不是院方在她皮包中看到他的電話號碼,而打電話通知他,他想自己可能到現在還不知情。
他變臉的速度讓夏芹萱立刻領悟自己的愚蠢,並後悔剛剛沖動的直言,她發什麼神經,干麼向他坦白自己在意他的事實?老天,難道她還嫌自己與他扯得不夠復雜嗎?
「既然不討厭我,也不恨我,為什麼你老是拒絕我而去屈就一個陌生人?到底我在你心里算什麼?」他繼續說,一邊眉毛危險的挑了起來,「一個惡魔,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你害怕被我吃了會連骨頭都不剩?」他咄咄逼人的問。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我並不知道自己得了急性盲腸炎,我以為只是吃壞了肚子……」
「你白痴呀!」程昊昀狠狠的瞪著她,口不擇言的罵道︰「吃壞肚子會痛到昏倒嗎?還昏倒在一台出租車上面!你以為全世界都是為善不為人知的大好人嗎?是偽善!如果今天晚上那個司機一點良心都沒有的將昏倒的你丟出車外,讓你自生自滅︰或著對你居心不良,趁你昏倒時搶劫你、強暴你,現在的你就是一具死尸,一具被人棄尸荒野,等著人來指認的無名女尸,你到底有沒有腦筋呀!」
夏芹萱被他沖口而出的憤怒嚇得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老天,他怎麼說變臉就變臉,突然發飆怒吼起來?她沒得罪他吧?還是他生氣自己若死在荒郊野外,警察會麻煩他去認尸,或者將他列入嫌疑犯之一,因為在她生前他們兩個人曾經走得很近……
老天,她發什麼神經想這些亂七八槽的事情?她又沒有死,都是他滿口什麼死尸、棄尸、女尸、認尸的,才會弄昏了她腦袋瓜的。
「拜托,我又沒有死,你……」她攏緊眉頭瞪他。
「如果你死了,我還說這些廢話給誰听?給鬼听嗎?」程昊昀真想掐死她。
「小聲點,這里是醫院,而且現在還是半夜。」她瞥了漆黑的窗外一眼提醒他道,並再次申明的告訴他,「我沒死。」而這代表他的顧慮,什麼認尸、嫌疑犯的問題根本就是多余的,他用不著這麼生氣。
「你……」程昊昀怒不可遏的瞪著,既氣她不在意的表情,又氣自己干麼要為她的不在意而生氣,但天知道他真是快要氣瘋了!沒有一個女人,沒有一個女人能將他氣到想殺人的程度,就只有她,就只有她天生來氣死他的!為什麼他要忍受她?為什麼他要在意她?為什麼他想掐死她又想狠狠的吻她?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里?」她對他臉上的沖天怒氣視而不見。
「我特地來這里看你死了沒有。」他惡劣的說。
夏芹萱為他的惡劣皺起眉頭,「那現在看到我沒死,你是不是該失望的黯然離去?」月復部的疼痛讓她沒有多余的精力與他對抗,只想睡覺忘了那股椎心刺骨的感覺。
「我想掐死你!」他突然一把扼住她頸部,咬牙道。
夏芹萱疲憊、已經半閉的雙眼頓時被他的舉動嚇得駭然圓瞠,「你別開玩笑了,掐死我你會犯罪的。」她不自覺的咽著恐懼的唾液。
程昊昀著實瞪了她好久,久得讓她以為他真的會想不通而用力掐死她,可是他下一個反應卻比掐死她更讓她感到喘不過氣,他竟然……竟然低頭吻了她。
老天,他氣瘋了嗎?夏芹萱瞠目結舌的瞪著懸在自己上方,深邃黝黑、目不轉楮盯著自己看的眼楮,它似乎正閃著溫暖、柔情與愛意……老天,不是他瘋了,是她瘋了才對!她竟看到他凝視自己的眼眸中充滿了愛意……愛意……她一定瘋了!
「閉上眼楮好好睡覺,明天開始我幫你請假一個星期。」他對她說,溫柔的語氣讓夏芹萱肯定自己一定是瘋了,因為他剛剛明明還忿怒的想掐死地,怎麼這回又……
她一定是瘋了。夏芹萱在沉睡之前,腦中徘徊的依然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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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為自己瘋了,一直以為那晚是她在作夢,然而清醒後面對依然溫柔多情的他,夏芹萱不得不開始擔心他,他瘋了嗎?
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每天到醫院陪她,甚至于還將公事帶到醫院來處理,為的只是方便照顧她,天知道她又不是癌癥末期的病人,需要隨時有人伴在她身旁,以免她一個閉上眼楮就長睡不起,她不過是開個小刀,住院一個星期就可以回家靜養的年輕人,他到底是真的瘋了,還是……
「真的要出院?不多住幾天,等傷口完全愈合?」
瞪著他眼中幾乎可以溺死人的溫柔,夏芹萱差點沒失聲大叫。去他的,這個問題他到底要問她幾次才滿意?為了小小一個肓腸炎開刀住院一個星期已經夠浪費國家資源了,他竟然還想叫她多住幾天,他以為台灣施行全民健保以後,住院就不用花錢嗎?就算這個夢想真有可能實現的話,他也該考慮一下醫院的病床夠不夠?那些一如果被螞蟻咬到的人要住院而沒病房住的話,那她不是太罪過了?同樣是人,他該設身處地的為別人想一想才對。
「你以為我得的是什麼不治之癥嗎?就算是好了,命是我的,我可以選擇回家等死,而不是死在這間冷冰冰的醫院里嗎?」她口氣極差的說。
「別開玩笑了。」程昊昀露出包容的笑意。
「那就不要叫我繼續住院!」夏芹萱狠狠的瞪他。
敗奇怪,如果以前有人說她敢對程昊昀大小聲,她一定會瞠目結舌的予以反駁,就說她連面對他都會臉紅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可能會對他大小聲嘛,可是現在別說大小聲了,就算對他冷嘲熱諷、破口大罵,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的,老天,這到底是世界變了還是她變了?或者正確來說應該是他變了?
這一個星期以來,他對她所表現出來的溫柔體貼應該就是他平常面對女朋友的真實面目吧?也之所以女人明知道他後宮佳麗有三千人,依然會前僕後繼的對他投懷送抱。只是令她想不透的是,吃慣大魚大肉的他,偶爾撿了一道清粥小菜換一下胃口就罷了,竟然還發神經吃起素來,這……這未免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一個星期,一百六十多個小時,除了回家梳洗換衣物外,他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讓她不禁開始懷疑他那群女朋友怎麼了?前一陣子每晚與她共享晚餐時,他用中午的時間與她們約會,那現在呢?他不會利用回家換洗時跟女朋友速戰速決吧?惡,光想到那種情景就令她惡心得想吐!
「不要露出那種可怕的表情。」程昊昀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搖頭笑道︰「我不會將你綁在醫院病床上強迫你住下來的。」
「是,你只會把我打成重傷,讓我不得不留下來住院。」她沒好氣的說。
天知道這一個星期來,他總共威脅了她幾次,說要將她打成重傷讓她動彈不得,免得她老是不安分的扯裂月復部的傷口。哼,他也不想想她每次之所以會扯裂傷口還不是他害的,什麼要幫她擦澡、協助她進洗手間、幫她換衣服……
老天,光想到那時的情景她全身就尷尬的起雞皮疙瘩,這教她當時怎麼能不掙扎?怎麼能不扯裂傷口呢?她恨恨的瞪他一眼,都是他害的!
程昊昀笑了笑沒有說話,晶亮的眸子卻閃爍得比天上的星星更耀眼,他似乎也想到每當他威脅要將她打成重傷時的情景,因為他接下來的動作竟曖昧的對她猛眨眼,還吊兒郎當的瞄著她的胸部、腰間、臀部等女性部位。
「你……你看什麼看!」夏芹當立刻漲紅雙頰,生氣的朝他吼叫。
「別太激動,小心傷口又裂開,到時住不住院可就由不得你哦。」他揚唇笑道︰「走吧,去辦個出院手續,我們就可以離開了。」他提起她放在病床上的行李,自然而然的環住她的腰間帶她往外走。
「別這樣。」她用力的撥開他越雷池的手臂叫道,然而他的手卻依然穩如泰山般的動也不動的環著她的腰,「程昊昀!」夏芹萱皺眉的警告道,因為她發覺周遭已經有人注意他們倆過分緊貼的身影,對他們射出世風日下的白眼了。
「別理他們酸葡萄的心理。」程昊昀瞥了周遭一眼,對她說,「熱戀中的未婚夫妻本來就會熱情些的,我沒情不自禁的當眾熱吻你,已經夠委曲求全了,他們竟然……」
「未婚夫妻?」夏芹萱失聲打斷他,「你說什麼熱戀中的未婚夫妻,你指的是……」
「呀,程先生,你未婚妻今天要出院了呀?」一個像是醫院護士長的歐巴桑,帶著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迎面而來,並站定在他們面前。
「對,陳姊,謝謝你這一星期來的照顧。」程昊昀揚起老少咸宜的笑臉道。
「這是我分內事,你根本不必特地說謝謝的。」陳姊大方的笑道,「倒是你這小子,是不是可以看在你叫我陳姊的份上,結婚時通知我一聲呀?」
「當然,我一定親自來這兒送帖子。」他揚聲笑了起來。
「別當放羊的孩子哦。」陳姊笑著輕拍他一下,「好了,我還有事要忙,再見,等你的帖子。」話完,她對夏芹萱親切的揮揮手,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夏芹萱一臉風雨欲來貌,冷冷的瞪著他咬牙道。
「這事說來話長,等我們回到家再說……」程昊昀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一樣,他安撫的對她開口,卻被一個從逃邙降的豪爽聲音打斷。
「程昊昀?真的是你?!」一個男人大步走到他們面前,驚訝的看著他。
「古紹全?」程昊昀怔愕丁一下,隨即對他揚起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見,你還活著呀?」
「你講這什麼鬼話?!」古紹全用力搥他肩膀一記,然後豪爽的大笑出聲,「你呢?不會是縱欲過度到醫院來掛點滴吧?」他邪惡的瞟了夏芹萱一眼道。
「去你的!你不要龜笑鰲無尾,鰲笑龜頭短短。」程昊昀狠狠的還他一記拳頭笑罵,然後才替兩人簡單的介紹,「夏芹萱,我最重要的人;古紹全,我國中、高中時最要好的兄弟。」
「最重要的人?你的意思不會是告訴我你已經結婚了,而她正是你老婆吧?」古紹全驚愕的瞪著他,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我們倆還沒結婚,不過也快了。」程昊昀得意的笑道,並趁夏芹萱愕然呆滯住的當口傾身親她一記。
「你不會是奉子女之命吧?」古紹全的目光放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婦產科」招牌上,以試探的口氣問。
「我又不是你。」程昊昀沒好氣的反諷道。
「你是在說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古紹全生氣的瞪他。
「嘿,我們的默契還是很好嘛!」程昊昀忍不住笑出聲,但卻在下一秒鐘一整面容,正經八百的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你到醫院來做什麼?不會又是和人火並受了什麼傷之類的吧?」他關心的問。
迸紹全是「鷹幫」的幫主,自從高中畢業後就隨著前任幫主,也就是他父親四處見習,三年前因他父親死亡而繼承了幫主的職位,而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倆有生死之交的情誼卻不常見面的原因,古紹全害怕會連累到他這個普通的生意人。
「我來做健康檢查的。」他聳聳肩。
「健康檢查?」程昊昀的疑問寫在臉上,似乎不懂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的樣子。
「我來做健康檢查很奇怪嗎?」
「你壯得像頭牛一樣,你來做什麼健康檢查?真是笑死人了!」程昊昀大笑。
「去你的!」古紹全也笑了,「好了,我還有事,不暗你胡扯了,我們再找機會聊聊。很高興認識你,夏芹萱,對于這個花花大少,我勸你三思而後行,想清楚,然後拒絕他……」
「去你的!快滾吧!」程昊昀用力推他一把。
「祝福你們。」他豪情的笑道,轉眼消失在走道盡頭,而夏芹萱卻在此時開口。
「現在,你是不是該對我解釋一下,這一個星期來,你到底在暗地里搞了什麼鬼?」她冷冷的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