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怪物可以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徒手活生生的將人頭扭下來的?倘若不知道有三○一五年來的機械人,這樣的一樁殺人案件肯定又會是X檔案吧?不過換句話說,就算知道這案子是來自三○一五年的機械人所為,青木關還是無法將事實說出來。
他看了葛木輝一眼,兩人靜靜的退出了事發現場。
「你覺得怎麼樣?」半夜被警車聲吵得睡不著覺,下樓看過離奇命案之後才帶著懷疑的態度打電話通知青木關到這來一趟的葛木輝沉聲問道。
「除了那個之外,應該不會是別的東西了。」青木關難得露出沉重的表情朝他點頭回答。
死者被扭下來捏破的頭顱上有著明顯的五個洞,那的的確確的人類手指的大小與排列,但普通人類的力氣想要犯下這樣一起殺人案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除了他們所知道來自未來的機械人之外,不可能會有別的凶嫌了。
「為什麼機械人會殺人?」葛木輝不得不懷疑的問。
「薇安說機械人除非有主人的命令,要不然通常不會攻擊人類的,可是竟然發生這種事,看來三○○九一定是真瘋了。」青木關若有所思的告訴他說。
「瘋了?機械人也會發瘋嗎?」
「把它想成設計回路上的短路就是了。」他看了輝一眼,凝重的皺起眉頭擔心道︰「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第二個受害者什麼時候會遭殃,倘若不趕緊將那家伙毀了的話,今晚這慘事不知道還會上演幾次。必須盡快找到三○○九才行。」
「要怎麼找?你打算把這件事告到上面去,請求長官全力支援嗎?」葛木輝皺眉道,雖說關的身份特殊、靠山大,但所謂人心叵測,尤其是在上位的權力者,誰知道當關將關于機械人、薇安•卡特等來自未來世界的事情說出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也許薇安會成為研究的物品,也許機械人會成為征服世界的武器,更也許他們的消息曝光之後會引來什麼爭奪大戰之類的,他得勸勸關三思而後行才行。
「關,我覺得……」
「你沒將機械人和薇安的事讓上面的人知道吧?」青木關緊張兮兮的打斷他,盯著他追問道。
「英雄所見略同,我正要告訴你關于這件事,你還是不要讓上面的人知道比較好。」葛木輝平靜的看著他說,見他因自己話而明顯的松了一口氣,「你打算要怎麼做?」
「靠你們嘍!」青木關看著他,突然賊兮兮的笑道︰「豐自家武道館的學徒,你那幫飆車族的朋友,轍、雅之、建治也都有各自的情報網,只要有你們幾個人在,要找一個特征這麼明顯的人,我不相信這會有什麼困難。」
「你怎麼忘了說你自己?」
「我?」他翻了個大白眼,「我老爸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讓他知道我不務正業還得勞師動眾的話,到時候我怎麼死的可能都不知道哩!所以舉手之勞的事就要麻煩你們幾個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你說對不對?」他笑得毫無心機,純真的讓葛木輝看了就想扁他一頓。
「這麼的勞師動眾,你打算提供什麼報酬給我們呀?還有,你總要畫張像給我們吧,要不然我們打哪我起?」
「兩張。」青木關搖搖頭,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二給他看,「我要找的有兩個人,除了三○○九那個殺人犯機械人之外,還有一個女機械人,叫……」
「什麼?」葛木輝不可思議的瞠大眼楮打斷他叫道,「還有一個女機械人?這是怎麼一回事?你電話中怎麼沒提到她,有兩個機械人在我們這個社會里?」他的眉頭一瞬間緊緊的皺成了一團。
「那是我和薇安談了以後才知道的,不過薇安說那個女機械人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爸爸做出來最完善的機械人,沒有主人的命令是絕對不會攻擊人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女的機械人……」葛木輝突然若有所思的半眯起眼楮,然後緩緩的開口說道︰「你曾經說過那個男的機械人做得很好看,不僅像個人類,還像個明星,甚至于比明星還耀眼,那麼想必那女的機械人應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吧?」
「你想說什麼?」他看著輝。
「你想想,如果那個女機械人真的漂亮得像個明星,她走在街上會不會踫到搭訕?如果有哪個不要命的男人,例如剛剛那個身首異處的男人對她強迫的話,那麼結果會怎麼樣?」葛木輝目不轉楮的看著他說。
青木關心頭一凜,臉色不禁凝重了起來。
倘若那個叫蘭兒的女機械人真有如薇安所形容的那麼完美,外表、思考回路都像真的人類,那麼輝所假設的情形就並非不可能發生了,也許剛剛那場命案真是女機械人所為……
老天,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倘若那個女機械人是今晚的殺人犯,那麼他該怎麼辦?與薇安情同姊妹的女機械人,女殺人犯……
「關……」
「呀,煩呀!」他突然大叫一聲,正好打斷剛開口的葛木輝,「總之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兩個機械人就對了。」他正色的決定道。
「這是當然。」
「不管殺人犯是男機械人或是女機械人,我們一定要快點找到他們。」
「對。」葛木輝附和道。
「我回去立刻畫張男機械人的畫像給你,再叫薇安將女機械人的長相巨細靡遺的形容給我畫,我們必須用最短的時間找到他們,並解決他們,如果今晚的殺人犯是那個女機械人的話。」
「嗯。」
「你該死的為什麼應得這麼順?」青木關突然冒火的叫道。他快被今晚的殺人犯若是那個女機械人的話他該怎麼做煩死了,難道輝看不出來嗎?竟然同答得這麼順!「很少看你對除了任務之外的事這麼認真,我看呆了,所以……」葛木輝聳肩笑道,不知道關正經臉龐下的掙扎是為什麼,不過第一次看到老是吊兒郎當的關露出這種表情,實在也挺新鮮有趣的,教他不看到津津有味那才奇怪哩。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當然,現在該是睡覺的時候。」他看了下表,皺起眉頭說︰「差十五分就要四點了,我卻為了不是任務的事到現在都還沒睡。」他覺得不可思議。
「你至少有沾過床、眯過眼,我到現在連床都還沒看到呢!」
「誰自作自受還拖人下水呀?」
「你就直接說我自作自受還拖你下水就好了,干麼用誰呀?」青木關白他一眼。
「你知道就好,我要回家睡覺了。而你趕快去畫圖吧,值得慶幸的是有個金發美女會陪著你,晚安。」?才停車,青木關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在這凌晨四點的時候六本木會社的大門竟然是開的!他下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小心翼翼的閃進屋內,懷疑這會是一起闖空門的事件。
一樓沒人,二樓薇安的房門卻是開的,里頭空無一人,而四周——在樓頂上!一陣不該在屋內流動的微風讓他驚覺的往樓頂上沖去,而在由鐵柵環繞四周的樓頂上,只見薇安在三○○九的逼近之下,整個人早已前有追兵、後無退路的抵在圍欄邊上,而三○○九距離她甚至于不到一公尺半。
「薇安,蹲下!」沒有時間多作思考,三○○九已發覺他的接近而回過頭來察看的,青木關在跑向他時朝薇安大叫道,而整個人已飛腿踢向三○○九。
三○○九站身不穩的被青木關踢撞上距薇安不到三十公分的圍欄上,薇安驚懼得瞠目結舌,一時間竟忘了要逃的正常反應。
三○○九的錯愕時間不過三秒,擁有人類思考回路的他,第一個反應竟準確無疑的將手伸向距自己不過三十公分的薇安,但帶著必殺決心的青木關怎麼可能會讓他得逞?
從上一波攻擊之後,沒有須臾停頓下來的青木關,在三○○九伸手的那一剎那間再度擊向他,這次與上回同樣是一記飛踢,他從頭到尾打定的主意根本就是想將三○○九踹下樓去,否則別說勝算,在三○○九力大如牛足以致人命的攻擊下,他們可能連逃的機會都是微乎其微的,所以他惟一的辦法只有冒險將三○○九踹下樓去以換取他們逃月兌的時間了。
可是在圍欄的邊緣,以全力沖擊向三○○九的他,即使成功的將三○○九踹下樓去,他的處境也不會好到哪里去。可是他沒時間考慮這些了。
「砰」一聲響,只見三○○九承受不住青木關的沖力攔腰翻過鐵欄,而他則亦同斷線風箏隨之墜落樓底。
「關!」薇安•卡特大叫,一陣連自己也不了解的恐懼緊揪住她的人、她的心,她面無虛色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身,半身懸浮在圍欄上方,厲目圓瞠在漆黑一片的樓底下尋我他的身影。
他掉下去了!怎麼會這樣?都是她害的!
「關!必——」
「我沒事。」一個熟悉不已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關?」薇安•卡特顫抖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
「我在這里。」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圍欄而掛在牆邊的青木關說道,聲音在使出渾身解數往上攀升中顯得用力。
「你沒事,哦,你沒事!」助他一臂之力將他安全的拉上樓頂後,薇安•卡特顫抖沖進他儂中,心有余悸的緊擁著他低語道。
青木關被她的投懷送抱嚇了一跳,但卻沒有時間可以讓他去想她突來舉動的理由。
「走,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他推開她、拉起她,一氣呵成的迅速帶她往樓下走去。三○○九摔下去的地方在房屋的後方,多少替將車停在前方的他們爭取些時間,若要走現在正是惟一的時候。
「我們要去哪?」薇安在坐上車後問他。
「安全的地方。」?「照你這樣說,三○○九是不可能會找到你才對呀。」
本以為機械人身上裝有什麼探測器,薇安身上帶了什麼會發出訊息的物品之類的,所以三○○九才能輕易的找到薇安的棲身之所,但是薇安卻否決了他這個推敲,青木關不由得皺起眉頭陷入沉思中。
「關,你看看這個。」葛木輝突然將一份資料放到他面前道。
「這是什麼?」他問道。
「昨晚被害者的資料。」
「這是……」瞪著手上的資料,青木關突然說不出話來。
「我記得你昨天帶薇安回來的時候是搭計程車的吧?」葛木輝平靜的開口道,「因為車聲停在門口的關系,我當時向門口看了一眼,恰巧也看到那個載你們的計程車司機,就是他不是嗎?」他目不轉楮的看著青木關說,「我想我們已經解開三○○九是怎麼找到薇安的,不是嗎?」
「他一定是在我們搭車的時候把計程車車號記住了,所以才……」青木關喃哺自語的低聲道。看著手上雖是Copy來的黑白照片,卻將昨晚所看到的情景在眼前勾勒更清晰,他心中浮起的卻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句話。那個司機是被他害死的!
「好了,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葛木輝在他肩膀用力按了一下,轉移他善感的注意力說道︰「你不是說要畫那機械人給我們看嗎?畫好沒?」
「喏。」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青木關從抽屜里拿出兩張紙,遞給他,「薇安說至少像百分之八十。」
「嘖,好一對俊男美女!」葛木輝看著手中的圖畫,忍不住沖口贊道︰「建治,你看一下,你被比下去了。」他將那兩張畫傳給大伙看。
「我倒覺得建治比這個男的還是略勝一籌。」上杉豐自看後說道。
「你沒听懂輝的話,豐自。」高木轍嘴角輕揚的將畫轉傳給片桐雅之,「你看看。」
片桐雅之在兩張畫與一柳建治之間比對的看了一眼之後,什麼話也沒說的將畫遞給一臉期待,完全沒感覺到他們幾人正在揶揄他的一柳建治。
「咦,這男的長得還真好看。」一柳建抬盯著手中的畫贊道。
可惜不及你的一半。旁邊的五人同時在心中想道。
「這女的真漂亮。」他又說。
你也不差。旁邊五人對看一眼想道。
「其實我覺得你比他們更好看耶。」薇安•卡特目不轉楮的盯著他,忍不住開口說道。
昨天見到一柳建治的時候,因為她還在排斥他們黃種膚色的關系,所以並未感覺到他們的長相長得如何,但今天再見面之後,她突然覺得眼前六個人都長得很有他們獨特的個性,而其中一柳建治的相貌就是有種能讓人看了會目不轉楮、無法自持的想稱贊的沖動。他真的長得很美,或許以一個男人來說用美來形容實在不甚恰當,但是他還是很美,即使他硬戴了大副眼鏡「遮美」也一樣。
時間在薇安•卡特說出那句話之後就像突然停止一樣,除了薇安•卡特、一柳建治之外,在場另外五人全成了不會動的石像,僵硬的維持同一個姿勢,額頭上還多了三條線一滴汗。
「你們難道不覺得嗎?」四周突然的沉靜讓薇安•卡特感到有些不安,她將詢問的眼光轉向一柳建治外的五人,尋求附議的支持。
「呃,呃……」眾人明哲保身的規避態度讓青木關不得不開口,不過他即使開口還是不敢附議薇安的話,只能呃呃呃了半天。
「關,你被什麼東西梗到了嗎?」見他面色不對勁且又「呃」個不停,薇安•卡特迅速的來到他身邊,關心的看著他問道。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靜之後,葛木輝首先抑制不住的咳聲笑了起來,上杉豐自和高木轍隨後跟進,連不常笑的片桐雅之都忍不住撇唇微笑了,而最不可思議的卻是原本氣得臉色發青,差點沒中內傷的一柳建治的表情都緩和了下來,露出平日好心情時的樣子。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關被東西梗到這麼好笑嗎?怎麼大家都笑起來了?」薇安•卡特擰起眉頭,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大伙問道。
「咳,薇安,我想你既然得住下來一段時間,我們就得去采購一些你的日常用品。」青木關咳聲吸引她注意的說道。為防她再次語出驚人,他還是早點把她帶離建治比較保險。
薇安•卡特轉頭看他,不疑有他的點頭。
「那我們就趁著他們幫我們找三○○九和蘭兒這段期間去買吧。」他立即起身圈住她肩膀將她往外帶。
「可是三○○九和蘭兒的事……」薇安•卡特腳步猶豫的回頭看那五人。
「那事交給他們就行了,輝對不對?」青木關瞄了身旁的薇安並未將眼光放在他臉上之後,擠眉弄眼的對早已培養出默契的葛木輝無聲的說,他帶她去教育一下,否則他們再多三條命也不夠被她嚇。
「對。」葛木輝點頭如搗蒜的回答。
早該想到要教育她才對,關于建治這樣一顆活生生的未爆彈根本是禁不起任何敏感的風吹草動的,而薇安竟還無知將他當作垂涎美食,企圖烘烤他!棒,她因無知而被炸得尸骨無存或許很無辜,但是那也犯不著要拉他們去陪葬呀。
想至此,他忙不迭的出聲催促。
「放心吧,交給我們了,你們快去、快去。」
「謝啦!」不等薇安有所反應,青木關急忙拉著她消失于門口。
「他剛剛那表情是怎麼一回事?」看著人去門空的前方,上杉豐自仍存在青木關剛剛擠眉弄眼的畫面上,他蹙著眉頭問。
「沒什麼,他臉上大概有螞蟻吧!」葛木輝隨口胡縐。
「螞蟻?有螞蟻就用手抓走就好了嘛,干麼弄出那種怪表情?」一柳建治竟然相信!他皺眉說︰「好了,工作了,我先到隔壁找台彩色影印柄Copy,你們等我一會兒。」
「實在很難想像他也是PSA。」看著抓著那兩張圖離開的他,葛木輝由剛剛錯愕的表情恢復道。
「他很有行動力,武術又比我們任何一個還要好,不是嗎?」高木轍撇唇說。對于一柳建治極端的性格早已養成見怪不怪,即使怪也要強迫自己說不怪的習慣。
「是是是,不過依照他遲鈍的反應,我擔心他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個你大可放心,建治之所以對我們反應慢是因為信任我們,真有任務的時候他的本能就會抬頭,沒人傷得了他的。」
「也對,否則依他的美貌說不定早已被人強……呃,哪能活到現在,是我多慮了。」
斑木轍性感的嘴唇突然微微一揚,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瞅著他揶揄道︰「小心禍從口出呀,輝。」?走在人來人往的新宿街上,青木關殷勤的替薇安提取所買的物品,在女的嫉妒薇安的幸福,男的眼紅他的好運之際,對薇安訴諸關于一柳建治的紅色警告。絕對不準當著建治的面稱贊他的美貌!
「為什麼?」薇安•卡特不明白的問道。
「因為建治對自己的長相感到非常自卑。」
「什麼,自卑?為什麼,他長得這麼漂亮。」
「就是因為漂亮才自卑,他是個男人,沒有一個男人希望自己長得跟女孩子一樣漂亮的。」
「可是他雖然漂亮卻一點也不像女孩子呀,他為什麼要介意?」她不懂,「他該自傲才對。」
「話是沒錯。」她說的話很有道理,但青木關卻忍不住皺起眉頭,「如果有人說你很強壯……唔,如果有人把你誤認為男生的話,你會有什麼反應?」他好奇的問。
「感覺很好玩呀!」她朝他燦笑道。
瞪著她燦爛的笑容,青木關突然覺得自己很笨,竟然會問她這種問題。所謂飛鳥、駱駝與魚,他怎會笨得要她設身處地去想一件根本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呢?他吸了一口氣言歸正傳。
「總之,你以後千萬記得不要在建治面前稱贊他的面孔就對了,好嗎?」
「我盡量,不過他真的很漂亮,我怕自己會不由自主的稱贊他。」
「那我以後會注意讓你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他說道,然後突然之間他吊兒郎當的招牌笑容由他嘴角泛開,瞅著她,他揶揄道︰「真奇怪,你見到建治會稱贊他漂亮,見到我卻說髒髒的有點惡心,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薇安•卡特呆若木雞的瞪視著他。
「我和建治認識也有五、六年了,對他的事知道的不少,要不要我提供些有用的情報給你呢?保證讓你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他勾著她,拋了一記曖昧不已的笑容給她,「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你是不是喜歡上建治了?」
「才沒有,我喜歡的人是你!」瞪著他,薇安•卡特突如其來的沖口道。
青木關被她這突來的告白驚得一愣,感覺……不知道那是何種感覺,有點驚嚇、有點蒼茫、有點不可思議、有點五味雜摻,還有點悸動——悸動?奇了,他又不是不曾被女人告白過,他有什麼好悸動的?也許是因為從來沒一個金發美女對他說過的關系吧。他暗忖道。
「謝謝,我也喜歡你。」他把它當成稱贊,笑咪咪的回敬了她一句。
薇安•卡特緩緩的低下頭去,自此不再說道。他們倆沉默的走了好一會兒。
「薇安,我一直想問你,你的日文為什麼能說得這麼好?難不成一千年之後,日文已成了全世界的共通語言?」青木關突然打破沉靜問。
「也可以這樣說,在我們那個世界,英文、中文、日文這三種語言是每個人都會的,其實語言只要一種就可以了,卻不知為什麼會演變成三位一體的局面。」薇安•卡特沉默了好一會,似乎在掙扎些什麼般,好半晌之後才開口回答他。
「英文、中文、日文……」青木關意外的瞠大雙眼,然後卻突然露出得意的姿態緩道︰「英文是趨勢無話可說,中文大概就是仗著人多勢眾,日文嘛,呵呵,看來我們日本人還真有兩下子嘛,竟然……呵呵——」
「你為什麼這麼高興?」他得意忘形的笑聲讓薇安•卡特忍不住抬頭看他,莫名其妙的問。
「因為我是日本人!」青木關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我知道你是日本人呀。」薇安•卡特迷惑的說,「但是我是在問你,你為什麼這麼高興?這跟你是日本人有關嗎,你又不是現在才突然變成日本人。」
「我……」才開口卻又霍然的閉上嘴巴,青木關看著她臉上茫然不解、莫名其妙卻又認真不已的表情,突發奇想的想到也許西元三千年的世界早已經達至所謂的民族大融合了,所以她才會不了解他身為日本人的民族優越感。
「關?」她在等他的回答。
望著她,青木關的眼眸中突然迅速閃過一抹調皮的光芒,他嘴角揚起一抹迷人至極的微笑,深情的凝視著她以沙啞的嗓音輕道︰「我當然高興,有一個像你這麼美麗的女生陪在我身邊,在眾多男人嫉妒的眼光下和你暢所欲言,你說我怎麼能不高興,得意的笑出聲呢?」
薇安•卡特被他這樣一稱贊,頓時只能張口結舌愣愣的望著他,完全忘了接下去她該說什麼。
從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曾用他那種深邃不見底,猶如會勾魂攝魄的眼眸這樣看她,還有他那獨特沙啞的聲音,就像是能穿透她身體般的將他說的每句話轉換成字句深刻在她心上一樣,這個男人——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突生一股從此不想離開他的感覺,而她剛剛還不由自主的沖口對他說她喜歡他……
一陣輕顫,紅潮抑制不住的爬上薇安•卡特的臉頰,她不可置信的在心中叫道,天,這是什麼情愫?不想離開他……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青木關原本只是想逗她,哪知在見到她嫣紅的臉蛋時,心跳竟不由自主的加速了起來,他笑意盎然的眼神在他所不知道的情況下一瞬間變得熾熱。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臉紅的時候特別漂亮?」想揶揄她,出口的聲音卻沙啞無比。
薇安•卡特望著他,不知不覺的以搖頭回答了他的問題,心中卻不斷的思考著對他產生的陌生情愫,到底是他的眼神、他的面容,還是他的聲音,到底哪一點才是他讓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的最主要原因?是他深邃專注的眼神嗎?可是他出色的臉龐與神情卻能讓她看得目眩神迷,舍不得移開目光一秒鐘,還有他的聲音,不管是低沉的、沙啞的,抑或是日常平穩略帶不管是戲謔、嚴肅或一本正經的嗓音——天,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對他的一舉一動都變得如此敏感?
她目不轉楮的迎視青木關愈來愈熾熱的目光,雜亂無章的思潮愈來愈擴大,大到幾乎已將她整個人淹沒。這種感覺……
「嘿,帥哥,要炫耀自己女朋友比別人的正點,也犯不著站在大街上擋路吧?」
一個帶著路見不平的陌生嗓音突然在一旁響起,打散了環繞在他們倆周遭令人心跳加速的魔法,青木關不自在的躲開她引人入勝的碧綠眼眸,咳聲道歉。薇安卻突然瞠大雙眼的注視到不知何時開始圍繞在他們四周的人們,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低下頭去,無地自容的藏起她漲紅的面容。
天,她竟忘了他們倆所在的地方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這下教她怎麼敢抬頭面對停滯在他們四周的人們?偷偷打量了四周壓根兒就沒打算要走開的腳,薇安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申吟,天,難道說他們非要見到她無地自容的羞慚樣才願意走開嗎?哦,她怎麼會……哦,真是丟死人了!
掩起面來,她突如其來的低著頭拔腿沖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