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母親挽著,葛木輝走過了網球場巴游泳池,在經過一排又一排修剪得整齊劃一的灌木籬笆之後,他這才得以看見前方燈火輝煌、樂聲隨處飄揚的大宅院。
看著前方的宅院,他忽然低頭看了一眼身旁美麗、健朗如三十歲的母親,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向上挑了一下,輕笑出聲。
「怎麼了?」听見他的笑聲,葛木彰子好奇的抬頭看他,眼中充滿了為人母的驕傲。
「我終于發現你長保青春與健康的秘訣了。」
「哦,怎麼說?」
「運動呀!你看你三天就有兩天要參加派對,而每次參加又得走上兩遍這麼雅致又這麼長的前庭路,有這樣身心兩方面都顧及到的運動,也難怪歲月都不敢肆無忌憚的在你臉上留下痕跡,讓你擁有連二十歲女生都會妒嫉的美貌。」說著他突然一頓,然後以正經八百的表情盯著地說︰「請問彰子小姐,你確定你真的是我媽媽,而不是我妹妹嗎?」
「你這小子!」葛木彰子笑不可抑的輕念了他一句。
「老實說,媽,我現在才體會出爸為什麼會對你這麼霸道,還局限你的自由,因為你實在太稀有、太珍貴了,他的工作讓他沒辦法拋開一切來保護你,只有以他能力所及的另一種方式保護你,那就是讓你與一切危險隔離——局限你的生活。我無法體會他的做法,也沒有你寬宏大量的氣度,所以才會做出離家出走的愚蠢行為,以為這樣就能改變自以為隱藏在家中劍拔弩張的暗潮,讓整日不見人影的爸爸能稍微重視我們……」他嘲弄的輕笑了一聲,「或者我該說我,現在想起來我實在愚蠢至極。」
被母親挽住的手臂突然微感到一股壓力,他望向她,然後不由自主的掉入她慈愛的眼眸中。
「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她輕輕的對他說,「畢竟你那時還小不懂事,更何況你的離家並非真的全是白費,你爸之後不是就學會尊重我,肯讓我自主的擁有生活嗎?其實你所說過的話他都有听進心里,這就是他重視你的方式,你知道嗎?」
「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
「不遲,至少份義無反顧的接下了他的工作,並且盡全力而為不是嗎?你爸在天上會引以為傲的。」
「媽,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愛你?」看著她,葛木輝突如其來的說。
梆木彰子忍不住微笑,「有,而且很多次。」
「那麼就不差這一次了。」他曬笑的傾身在她頰上印下一吻,「媽,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唔,這里沒人你可以這樣做,但是待會兒在里頭你可別這樣。」葛木彰子微笑著,習慣性的反親了他一下,隨即伸手替他拭去她留在他臉上的淡淡口紅印。
她可不希望她的獨生子第一次在公開場跋露面就給人家有輕佻的感覺,雖說他這次之所以會涉足他始終排斥的金融界……嗯,這點完全遺傳自他爸爸,認為無奸不商便毫無理由的討厭所有的商賈,完全是為了執行他PSK任務的關系,不過卻沒有人說她不能趁著這個機會替他相個名門媳婦,畢竟他也已經二十八歲了不是嗎?
「為什麼不行?」她的話讓葛本輝愣了一下。
「這樣你老婆會吃醋的。」
「我老婆?」葛木輝瞠目結舌的瞪著她。他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冒出一個老婆來了?
「今晚到場參加派對的人有很多名媛淑女,除了一些驕縱千金外,不乏才能兼備的……」
「媽,我今天可不是來相親的,你沒忘吧。」葛木輝恍然大悟的截斷她說。
「當然,但是有這個機會就順便看看嘛。」葛木彰子一臉理所當然的說。
「媽……」
「別跟我翻白眼,你已經二十八歲了,也該交個女朋友準備結婚了。」
他沒好氣的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女朋友?」
「有的話,你怎麼從來沒帶回家介紹給媽媽認識。」
「時間還沒到嘛!」
「是呀,時間還沒到嘛,等到時間到了,我可能也已經老得掉牙,連想抱個孫子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她唉聲嘆氣的說。
「媽——」葛木輝求饒的叫道。
「我就點到這里為止了,要怎麼做就看你自己了,不過你得答應不會為了剛剛這一番話而排斥屋內的女孩們,有機會就要把握好嗎?」葛木彰子拍了拍他的手臂,抬頭對他道。
「你要我說什麼。」葛木輝滿臉無奈的看著她。
梆木彰子滿意的朝他一笑,「走吧,我們遲到好一會兒了,再不快進去可能就只剩菜尾可以收了。」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不要進去了,我帶你去吃好料的,怎麼樣?」葛木輝腦筋轉得快。
「別鬧了,你忘了你的工作了嗎?況且早也是一刀,晚也是一刀,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還是乖乖的跟我進去吧。」葛木彰子忍不住輕聲笑道。
挽著他,兩人走進了衣香鬢影的大宅第中。
懊不容易擺月兌如蜜蜂、蝴蝶般緊跟著他的花痴們,葛木輝半隱身的站在角落,將布置得富麗堂皇的宴會廳盡收眼底,雖說他幾乎听不到他所盯視目標們所說的話,但是游戲才剛開始,他可是一點也不著急。
前幾天花了些時間整理這次任務目標的資料,大致歸類出的結果有三名最可疑的人物,其三人身份不只是業界的名人更是兼任政界的國會議員,雖說他們多半有人頭在替他們掩人耳目,但他所查到的一切事實勝于雄辯,以致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們真有三頭六臂可以獨攬世界。
深田慶和,四十五歲,家財萬貫、花錢如水,傳言他議員一職是用錢買回來的,然而他坐吃卻山不空的情況卻讓人不禁懷疑他有涉嫌的可能性。
闢本雅史,五十七歲,家道平庸、白手起家,他的一生幾可謂之傳奇,然而也不知道是年少的辛苦導致個性上的苛刻小器還是怎樣,他非常的不得人緣。
而之所以會將他列人嫌疑犯之一,則是從短期內他帳戶金額劇增,以及他有計劃的將金錢分散移轉至國外這點假設來的。
至于最後一個嫌疑犯杉卦貴文,四十二歲,天生的政治家,而之所以會這樣說全因為不過四十二歲之齡的他卻已擁有十年的政治生涯。他會被列為涉嫌人,除了因為他讓家道中落的杉卦家抬頭,成就了企業界無人不知的杉卦企業之外,更犀利的理由則是源于一個月前他竟能獨力解除杉卦企業岌岌可危的商業危機這一點。
而他們三人的共同點則是都曾與關鍵人物有過交集,所以他現在只要掌握證據,這個官商勾結的丑聞弊案便能順利解決,而他則可以永遠月兌離這群皮笑肉不笑,披著羊皮的笑面狼了。免得被這一室的銅臭味燻死!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他再度將注意力集中在嫌疑犯之一的宮本雅史身上。
今晚的派對三嫌到兩個,雖說不盡人意卻也勉強可以接受,至少在官本雅史身上,他知道自己可以輕易的從宜本雅史那個眼楮差點沒變心型的花痴女兒著手,而杉卦貴文又剛巧有個小泵獨處的妹妹。
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果她們真要怪可能就只有怪他的長相了,誰教他天生麗質難自棄呢?
「啊,你在這里!」突然一聲嬌媚的聲音傳了過來。
魔音穿腦也不過爾爾!梆木輝強忍著拔腿就跑的沖動,緩緩的步出角落,強顏歡笑的迎接之前纏繞著他的那群蜜蜂、蝴蝶。
「葛木輝,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里,沒見到你,我們還以為你先走了呢!」其中一名女子用關愛的眼神問。
「剛剛喝了些酒有點昏,所以靠牆站了一下。」他解釋道,沾酒便紅的雙頓則替他圓了個最漂亮的謊。
「啊,真的嗎?那你現在感覺有沒有比較好?要不要找閑休息室休息,或是擦些什麼藥?」又一名女子面露擔憂的詢問他。
「謝謝,我現在好多了。」他微笑謝道,而正在此時,入口處卻微微的傳來了一陣騷動,他直覺的用過頭看向那方,然後整個人便突如其來的被定住勝,再也動彈不得。
「啊,是深田議員。」
「他旁邊的漂亮女人是誰呀,他女兒嗎?」
「是他的干女兒。」
「那女的背景一定很不錯嘍,竟然可以讓深田議員收做干女兒。」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干女兒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那女的管叫他干爹。」
「你的意思是……她是他的情婦?」
「噓,小聲點,這事雖然大家都知道,但是也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怎麼會呢?他們倆一點都不搭,她做他女兒都綽綽有余了。」
「的確,听說深田議員的大女兒就跟她同年齡。不過這一點也不重要,對那樣的女人來說她們重視的只有錢。」
「怎麼會有這種人,難道真就只為了錢?」
「誰知道,不過如果真是為了錢,這個叫做荒木晴于的女人也真的非常厲害,竟能牢牢的扣住深田議員長達兩年之久,這種本事可不是隨便人都學得來的。」
「兩年?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怎麼從來都沒听過或看過她?」
「你忘記深田太太兩個月前才過世嗎?情婦怎麼可以……」
耳邊吱吱喳喳的八卦消息有如魔音穿腦般不斷的刺痛葛木輝,他目不轉楮的盯著成熟許多,美麗卻一如往昔的荒木晴子,難以置信在分別了五年之後,他們的相遇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情婦?是真的嗎?當初他之所以放她自由完全是因為希望她能幸福,那晚開著賓士親她的男人呢?她不該嫁給他嗎?怎麼會跑去當深田慶和的情婦?兩年,當他的情婦就當了兩年,那麼之前的三年呢,那三年她又是怎麼過的?
晴子,她怎麼可以如此糟蹋自己,難道在你窮途潦倒之際壓根兒都沒想過我嗎?晴子,你是否已經忘了我?忘了這個深愛著你卻因無法帶給你幸福與滿足而默然離去的男人,在你心中是否還有我駐足的一小塊空間,一小塊存有一個名叫葛木輝的空間?
默默無言的轉過身去,他從經過的侍者托盤上端了杯酒一飲而盡,並換了一杯後走到陽台。那群女人理所當然的亦步亦趨的緊跟在他後頭,然而現在不說話,面無表情的葛木輝給人的感覺幾乎是殘忍的,女人們在鼓足勇氣,並盡其所能的努力之下依然牽動不了他臉上的任何一根神經後,終于一個個的宣告放棄。
離去。
此刻,並不能說他得償心願的得到了寧靜,事實上從踏入陽台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里,外界的嘈雜魔音根本一點都影響不到他。
手中酒杯內的酒不知何時已被飲盡,頹然的放下唇邊的空酒杯,他決定進屋再端上一杯,事實上他比較想的是直接離開這個派對,到外頭的酒吧喝個痛快,反正人生難得幾回醉,偶爾喝個酩酊大醉不也是一種人生體驗?
唇邊浮起一抹嘲弄的笑容,他轉身面向門卻突然被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前的她給嚇了一大跳。晴子,她怎麼會……
「好久不見。」她開口道。
看著眼前的她,葛木輝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
「你忘記我了嗎?」他的毫無反應讓她再次輕聲道。
梆木輝搖了搖頭,卻在好半晌之後才啞聲叫出她的名,「晴子。」
她目光炯炯的盯著他,「我就知道你一定還記得我,輝。」
「你從來就不是一個容易能讓人忘記的女人,從我們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更何況我們還曾經交往過四年,你應該知道這一點的,晴子。」葛木輝對她說,臉上掛著一個不自然的微笑。
「我們彼此彼此。」她向他走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便不由自主的被你深深吸引,這些年來還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讓我有這樣的感覺。」
可是你最後還是離開了我。葛木輝在心中苦笑的說道。
「這些年還好吧?」他問。
蹦木晴子看了他一眼,落寞的一笑,「我想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你一定知道我是深田慶和的情婦吧?」
看著她,葛木輝無言以對。
「和你分手後我先後又和兩個男人在一起,那時我才深深的體會出我有多愛你,可惜已經後悔莫及了。之後我一個人晃了差不多有一年多的時間,直到兩年前打工性質的替深田慶和助選時認識了他。你會因此而瞧不起我嗎?」她看著他問。
梆木輝迅速的搖頭。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他點頭。
「太好了!」她激動的握住他的手,「這兩年來我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朋友,現在有你……輝,謝謝你!」
看著她眼眶中隱隱泛著的淚光,葛木輝的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心疼呀,卻是為了她。
「來,小心點。」
吃力的攙扶著酩酊大醉的葛木輝,淺野芷茜努力的從皮包內翻出家門鑰匙,開門進屋。
將他扶上床,她拿了條熱毛巾替他擦臉。
傷腦筋,他到底是怎麼了?認識他兩年來從未見過他喝醉酒的樣子,怎麼今天竟會喝到不省人事的地步,還讓店家打電話給她要她去帶人,真是怪異透了!
不過也好家在,還好那間店老板和她頗熟,也見過他們倆在那約會過,遂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才會打電話給她,要不然的話天知道他會不會在人家打烊後被丟出店門,以天地為被褥的露宿街頭。
「嗝……」
一聲酒嗝伴隨著沖天的酒氣迎面而來,淺野芷茜猝不及防的被那酒氣沖了一下,一股作嘔的反胃感直沖而上,她迅雷不及掩耳的捂住嘴巴,快如星火般的沖到洗手槽邊,隨即痛不欲生的嘔吐了起來。
「嘔——嘔……」
背孕真不是人所能承受的事情,才不過一個月而已,她就已經為它吐得死去活來,難怪有句俗話說︰養兒方知父母恩。她現在也才不過懷孕而已,便已經為肚里的孩子吃足了苦頭,天知道媽媽當初在懷她。
生她、養她時又吃盡了多少苦頭。
虛月兌的坐在水槽邊的地板上,她輕輕的想道,突然間她听到了他的聲音,雖不是很清楚卻讓她迅速的來到他身邊。
「水……」
他在睡夢中吃語,盡避語焉不詳,她還是想辦法听出來了。
「要喝水是不是?等一下。」她猶如他是清醒的對他說,然後轉身倒了杯熱卻不至于燙人的開水半扶起他,就著他的口一點一點的讓他喝下。
「晴子,晴子……」
突然之間,杯子由她僵直的手中滑落,踫到了床沿翻倒在地毯上,杯中水一下子便潤濕了石灰色地毯,在上頭留下一大片深深的印漬,如同她的心一般,也留下一片深深的傷漬。
淺野芷茜輕輕的將他放回床上,然後再緩緩的站起身,她的眼光茫然,動作遲緩,紊亂、毫無頭緒的腦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呆呆的站在原地的有五分鐘之久,她開始在房內尋找抹布,雖說她平日生活一向井然有序,什麼東西放哪里都有一定的位置,可是她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竟然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她要用的抹布。
放棄的抓起整包抽取式面紙,她一張一張的將它抽出覆蓋在地毯的印濟上,看若它們被滲濕再覆上新的一張,一張、一張又一張,她該感謝的也許正是地毯上的這一片水漬,因為若沒有它,也許散落一整地的濕透面紙上沾的便是她的淚水。
晴子,他醺醉卻還念念不忘的女人是誰?他之所以喝得酩酊大醉也是為了她嗎?
她知道感情事不能強求,可是為了這麼一個薄弱的理由——他念了兩聲晴子,就要她放棄他她做不到!
包何況誰知道那個晴子到底是誰,也許是他姊、是他妹、是他同事……算了吧,她連他有沒有姊妹、工作性質是什麼、有什麼同事都不知道,憑什麼猜測他口中的那個晴子是誰?
憊是算了吧,別想那麼多,嘆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反正有緣則聚無緣則散,感情一事是絕對不能強求的,別想了。
頭有如灌了水泥般沉重,這種感覺他明明早已遺忘,怎麼……
記憶如潮水般沖刷掉腦中剩余的醉意,他想起了昨天與晴子的約會、他倆發生的親密關系,以及事後借酒澆愁的一切。
梆木輝慢慢的由床上坐起,將沉甸甸的頭埋進雙掌間。
他到底是怎麼了?和晴子見面明明是為了任務,想試試看是否能從她的身上套出關于深日慶和的事,怎知話匣子還沒打開便被她帶進回憶里,最後還情不自禁的與她發生了關系,最後又有如做錯事的孩子般的逃離她,獨自一人整夜借酒澆愁喝得酩酊大醉。
他是怎麼了,竟然會犯下如此大罪,身為PSK人員竟還和嫌疑犯的情婦……雖說她曾經是他心戀的女友,他對她至今還可能存有愛意,但是這和和她發生性關系,以及在這種情況之下……可惡!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讓事情變成這樣?
靶情用事一向是他最鄙視的,然而在和她有了這樣的關系下,如果深田慶和真是那個罪犯,而她恰巧又有牽扯在內並非無辜者的話,他懷疑自己到時真能做到所謂的鐵面無私。
「輝?」
熟悉的聲音讓他抬起了埋在雙掌間的臉,他看到淺野芷茜一臉關心的站在床邊看著他。
「還很難過嗎?需不需要我替你買解酒藥,或者你知道吃什麼會讓你比較好過?」
她問。
微微發愣了一下,他這才注意到這里是她家,「你昨晚睡在沙發上?抱歉。」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後沙發上的毛毯說道。
淺野芷茜搖搖頭,「好些了嗎?昨晚怎麼會喝那麼多酒呢?還好那家店的老板認得你是我的朋友,要不然你現在睡的可能就不是一張床,而是大馬路了。」她逗弄的說。
梆木輝苦澀的一笑,什麼話也沒說,「可不可以給我一杯茶?」他問。
「當然,你等一下。」淺野芷茜立刻轉身泡茶。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揉了揉太陽穴,他問。
「你呢?我請了假,總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吧。」
「公司沒關系嗎?」
「女人一個月內總會有幾天身體不舒服的,這就是為什麼許多公司不喜歡用女職員的原因,而既然都已經注定被挑剔了,我若不好好的利用它,讓它來個名副其實,可是會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她俏皮的朝他輕笑道。
「這是歪理。」他忍不住撤了撇唇角。
「歪理也可以變真理,只要多數人認同就可以了。別忘了,女人在世界上可是佔了二分之一的人口數,所以……」
她以微笑做結,葛木輝為了佩服她的辯才無礙而搖頭,怎知頭部神經就這樣不留情面的一致發出抗議,讓他忍不住的申吟出聲。
「你還好吧?」她立刻關心的來到他身邊問道。
撐開眼皮,他朝她苦笑,「記得下回提醒我別喝醉。」
「怕得是我見到你時,你早已像昨晚一樣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來不及提醒你別喝醉。」她將泡好的熱茶遞給他說。
接過茶杯,葛木輝看著杯中直冒熱氣的茶水沉默了好一會兒後,突然叫她,「芷茜。」
「怎麼了?」
他抬頭對上她溫柔的眼眸,「這陣子我有許多派對需要出席,但是卻始終缺少個女伴,你願意偶爾在下班之後充當我的女伴嗎?」
淺野芷茜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找她當女伴出席派對?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終于決定將她公開了?
陪他出席派對……女伴……她不是在做夢吧?
「如果你覺得下班之後又要陪我參加派對會太累的話,我……」
「不,怎麼會呢!」她霍然打斷他說,隨即又覺得自己答應得太過樂在其中了,遂又補充道︰「當然,如果那天白天上班剛好累慘了,再沒多余精力陪你去參加派對的話,我說不,你可別生氣哦。」
「你見過我生氣嗎?」他反問道。
淺野芷茜笑了笑,「好了,茶喝下去清醒些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去買。」
「如果方便,三明治好了。」
「OK。我先再幫你倒杯熱茶,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看著她關門離去,葛木輝輕松愜意的表情立刻被憂郁所籠罩。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好不好,竟然為了躲避晴子而拿芷茜當擋箭牌,尤其他和晴子又再度發生了關系,而他還在執行任務中……
握著溫熱卻不燙手的茶杯怔忡了好一會兒,他無聲的長嘆了一口氣。
晴子、晴子,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