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應該這麼做的。」暫被安置在訓導處中的小棒間內,管初彗在沉默良久之後終于按捺不住的開口,她打破沉默顫抖的問。
她的開口讓進入小棒間內後便不置一言,只是靜靜地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羅致旋第一次轉身面對她,「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做,眼睜睜地看你被勒令退學嗎?我做不到。」他緊繃的臉上面無表情,出口的聲音平靜得與說出來的話完全不搭軋。
避初彗無言的低下頭去,再次沉默了許久之後她沖口問︰「為什麼?
「什麼意思,」
「我應該不值得你為我這樣做。」她抬頭看他,因淚而潤濕的雙眼晶瑩剔透。對于他與那名叫小瑤的女孩在屋頂上的事,她始終不能釋懷,她想知道所有的事實,不管在他心中,她對他而言是玩物或者真是女朋友,她想知道事實。
「應不應該由我決定,而且我決定這樣做是值得的,即使最後結果會被退學。」他筆直地望進她眼中平靜地說。
「你……」退學兩個字輕而易舉的再次勾起她的害怕,管初彗渾身一顫的盯著他,在欲言又止地開口閉口數次之後,只說出兩個宇。「笨蛋!」她低啞地罵道。
「是呀,我是笨蛋。要不然在這麼多才德兼備的美女當中,為何會獨獨選上你這個不良少女,還不時讓你氣得七竅生煙,差點沒口吐白沫而死。」他開口道,緊繃的臉上首次出現了不同的表情,那是深情、是不悔、是自嘲、是苦笑,或許還有更多更多的氣——他在氣她。
「我……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只要你給我你的信心,相信我。」
這句坦率的敘述和他平日霸道要求的言詞大相逕庭,其中包含了太多她從未听過的請求與憂郁,她想他是真的在乎她的。
「難道在我做了這些事之後,你依然不肯相信我?」
避初彗搖頭。
「那我要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他霍然怒吼出聲,上前攫住她的肩膀拚命地搖蔽吶喊著。「我說過要帶小瑤來跟你對質,可是你不要;我問你要我怎麼做才能洗淨你心中的誤會你也不說;現在,就連我將我所有的一切都豁出去,只為那千萬分之一的機會能不讓你退學的蠢事都做盡了,而你依然不肯相信我,你到底要我怎樣?」他憤怒地吻住她,其粗暴的動作說明了他現在的心情。
他突如其來的吻讓管初彗僵直了一下,而他粗暴的動作更是讓她不由自主的想掙扎與瑟縮,可是在經過這一連串驚心動魄的事件之後,她只想緊緊地擁著他,證實這所有的一切只是個誤會,他依然是她霸道卻含有無限溫柔的男朋友。
她的腳尖跎起,雙手伸到他頸後用力的將他攪向她,然後張口回應他粗暴的狂吻。他的舌頭深深地探入她口中,在她口中與她的激烈纏繞舞動,然後再由喉嚨底部發出低吼,攫住她雙肩的雙手改而轉向她的頸背與臀部,將她益發的壓向他。現在的她幾乎是從頭到腳都貼在他身上了。
模糊間她感覺到他的兩只手,一只開始揉弄她頸部的肌膚,另一只則捧起她渾圓的臀部,隔著輕薄的制服長褲在臀部與大腿間挑情的游移、擠壓著。愉悅而舒服的感覺倏然咬住她,讓她抑制不住的大聲申吟起來。喔,老天,她想要感覺更多。她本能的朝他拱起臀部。
羅致旋因她的動作而渾身一僵,他霍然用力的推開她,在轉身背對她之後用力的低聲詛咒起來。」
「旋……」仍搞不清楚情況的管初彗一臉茫然的看著他,身體因而微微顫抖著。
「對不起。」他的聲音猶如上緊的姿條,一個不小心就要繃裂般。
避初彗不懂的搖頭,背對著她的羅致旋當然看不到,不過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她解開疑問,也頓時清醒過來。
「我答應過自己不再傷害你的,自從上回在學生會辦公室里發生那件事以後,我一直盡量在克制自己不要太過于接近你,不要再對你做出任何可能會傷害到你的舉動,我……」他瞬間握緊拳頭,在管初彗措手不及之際奮力的捶打牆壁。
「不要!」她驚懼的瞠大雙眼,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抓住他握拳的手,緊緊地壓著自己胸口上,「不要這樣,拜托。」
羅致旋緊繃的身體在她的接觸下突然一僵,然後又慢慢、慢慢地松懈下來。看著她,他掙扎猶豫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緩緩地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溫柔地替她拭去頰上的淚水。
避初彗在他收回手前迅速的伸手留住他的手。「不要!」
羅致旋無言的看著她。
「不要再虐待自己了,我並沒有怪你的念頭,那一次我只是被嚇到了,我並不知道它會那麼痛,所以不要。」她對他搖頭,然後含著淚小心翼翼的抬起他剛剛捶打牆壁而泛著血絲的那只手到唇邊輕吻著,「痛不痛?」她抬頭問他。
看著她,羅致旋震驚得根本說不出話,他的心被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和她深情的言語給撼動了,整個人激動得幾乎要顫抖起來。
她心疼他!這表示她還在乎他、還關心他,不再將他隔除于心之外。他緊緊地閉上雙眼,有些不敢相信眼楮所看到的,不過在他再度睜開雙眼時,眼前的她深情依舊。
「你……不再懷疑?肯相信我所說的話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除非是你甩了我,否則我絕對不會再主動離開你。」她移開視線,感覺起來就像迫不得已之下所做的妥協似的。
羅致旋皺起眉頭,雙手在一瞬間反握住她的手,並將它們拉到她身後緊緊地握住。「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除非是我甩了你,否則你絕對不會再主動離開我?」他眉頭深鎖的凝視著她問。
「唷,你們兩個還真有閑情逸致。」管初彗沒有機會開口,因為原本緊閉的門口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甜美卻嘲弄的訕笑聲。「學校全體老師為了你們倆的事在會議室里差點沒吵翻天,而你們兩個肇事者卻在這邊談情說愛、你儂我儂的,真不知道該說你們是不知死活呢?還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一個氣質高雅的美少女以不太高雅的姿勢靠站在門邊,臉上除了帶著與她氣質不太相襯的捉弄笑容外,還有一雙與她柔弱外表與氣質完全搭不上的慧黠明眸,晶亮的閃爍著。她的雙眼在他們緊貼的身體間上下移動的看著,愈看晶亮的雙眼中閃爍的興趣愈濃厚。
「容我好奇……」
「閉嘴,小瑤!」羅致旋赫然吼道。
不過他這聲狂吼沒嚇到靠站在門口的季筍瑤,倒是嚇到他懷中的管初彗,她在一瞬間瞠大了雙眼。
季筍瑤為此發出了銀鈴似的笑聲。「旋,我是從小被你嚇到大,早已習慣你內外不一的雙重人格,但是別忘了你心愛的女朋友也在這里,你把人家嚇到了,也不怕她待會兒出去之後就把你給甩了嗎?」她揶揄他。
「你跑到這里來做什麼?」不理她的揶揄,羅致旋皺眉問。這里可是老師的地盤,而他們早已決定不要在學校扯上關系的,她怎麼還可以這樣明目張膽的跑來這里?
「來關心一下嘍。」季筍瑤嘻皮笑臉的說,卻在說下一句話時突然變得一本正經。「听說今天所有的風波都是因我而起的。」
「你听誰說的?」羅致旋懷疑地問。
「不用听誰說,光是從衡那里知道他在樓梯口踫見過她——小彗,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季筍瑤突然將注意力轉向管初彗,在朝她微微一笑之後,才將注意力再度移回羅致旋臉上。「再加上剛剛那場驚逃詔地的愛的告白,我稍微推敲一下就知道發生什麼事,畢竟中午和我單挑演戲的時候你似乎還擁有全世界的幸福不是嗎?」
季筍瑤簡簡單單的一席話便輕而易舉的化解了管初彗的心結,羅致旋親眼看見她的眼楮愈張愈大,美麗的臉龐上浮起一絲羞慚的紅潤,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直想將臉埋在他胸口上。
他在一瞬間嘴咧得好大,他將管初彗整個人擁人懷中,然後抬頭對靠站在門邊對他微笑的季筍瑤道謝。「謝了,小瑤。」
而她則投給他一抹「別提了」的眼神。
「你剛剛不是問我跑到這里來做什麼嗎?」季筍瑤再度恢復先前的揶揄態度開口說,「想听老實話嗎?我是來見你最後一面的——在北中的最後一面,因為過了今天之後你就要被驅逐出境了。」
「別開玩笑了,如果真如你所說的,你哪還有心情站在這里跟我哈拉,不動用你老爸的權力或任何可以威脅校方不準將我們退學的力量要校長收回成命,那你就不叫季筍瑤了。」羅致旋哼聲道,對她的了解簡直透徹到了底。
「開陽兄偷爬窗戶听到那群老夫子有一半以上不贊成將你退學,其中包括校長,因為多一個或少一個你對學校的升學率影響實在太大了,他們不甘心。」季筍瑤微微一笑,在看了一眼門外的楊開*,開始對她使眼色,告訴她老師們快回來時,以簡明扼要的陳述句告訴他這個讓人放心的事實。「好了,我要走了,老夫子們散會了。」說著,她便一溜煙走得不見人影。
不一會兒,校長伴隨著訓導主任、教務主任三人一起走入門內,羅致旋不置一言的看著他們,一只手則緊緊地握住身旁管初彗的手,似在無聲地安撫著她要她放心。
「羅致旋、管初彗。」校長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開口道,「學校念在你們都曾在學生會為學校做了不少事的分上,決定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所以罰你們一人交一篇悔過書,以及從明天開始為期一個星期的在家里反省,你們听到沒有?」
「謝謝校長、訓導主任以及教務主任。」羅致旋點頭說。
「管初彗!」訓導主任盯著始終低著頭沒說話的她嚴厲地叫道。
羅致旋輕扯了她一下要她應聲。
「訓導主任。」管初彗猶豫了一下才抬頭望向他。
「你有沒有听到校長剛剛說的話。」
羅致旋又扯了她一下。
「听到了。」她答道。
「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不要再犯什麼錯,要是被我捉到了,不管羅致旋再怎麼幫你一樣下不為例,只有勒令退學一個下場,你听清楚了嗎?」
「听清楚了。」
「你最好是听清楚了。」瞪了她一眼之後,訓導主任忽然面向羅致旋。「雖然校規里面沒有禁止學生談戀愛,但是羅致旋,學校老師各個都對你抱著極大的期望,希望你不要做出任何讓老師們失望的事,尤其是……」他看了管初彗一眼,其中之意早已不言而喻。
「謝謝訓導主任關心,我會好自為之的。請問校長,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羅致旋微笑問。
「你……」校長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訓導主任和教務主任之後終于無奈的說︰「你們走吧。」
「謝謝校長。訓導主任、教務主任,一個星期後見。」
牽著管初彗的手走過緊皺眉頭的三位大老,羅致旋抑制不住內心里的歡偷而微笑著。
真好,沒想到會因禍得福!一想到明天開始就有七天的連假,要他不咧嘴笑都不行。他得好好計劃、計劃,從明天開始的七天他要帶小彗去哪玩。小彗?他喜歡這個小名,明天他一定要找機會告訴小瑤要她另外找個名字叫小彗,小彗這個名字是專屬于他的,除了他之外他不準任何人用這個小名叫小彗。
小彗,不知道她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一早,羅致旋神清氣爽的離開家門。今天是他和小彗連休七天的第一天,在昨天離開訓導處之後討論了半天,終于決定要到六福村去玩,因為難得踫到不是假日不必人擠人的去排隊,他們想玩幾次火山歷險或大怒神都沒關系,所以毫不考慮的他們一下子就決定了第一天的行程——去六福村玩。
無照騎車對他來說一向是小卡斯,但是他可不忍管初彗遭受風吹日曬之苦,所以計程車理所當然便成了不二的選擇。不過他萬萬沒想到站在路邊的他沒招到計程車,卻招到了梁矢璣的A6,和正從自家門緩步朝這方向走來的季筍瑤。他驚愕得瞠大雙眼。
「小瑤,你今天怎麼沒去上課?還有你呢?」他問他們倆。
「你呢?」季筍瑤微笑反問。
「我被停課呀。」
「我身體不舒服請病假呀。」她回答得很妙。
梁矢璣卻接得更妙。
「那我就是家里有事請事假嘍。」他聳肩說。
呆若木雞的瞪著他們倆,羅致旋幾乎不敢相信他們會這樣做。如果他猜得不錯,過不了多久權會以自家的貓生病請假出現在他面前,然後是衡的工作不順、樞的蹺課、開陽的「我也不知道」的全部出現在他面前,他們這群——損友!真的是存心要來破壞他的約會的,該死!
「回學校去上課!否則我一定到訓導處去舉發你們!」他板起臉威脅道。
「少來,有福同享你有沒有听過?竟然想偷偷地跟女朋友到六福村去玩也不知會一下,現在還要舉發我們,你算不算朋友?」梁矢璣瞪眼道,絲毫不把他的威脅看在眼中。
「舉發?也不知道是誰才有資格去舉發人喔,我明明記得公告欄上寫的是在家反省、禁足一個星期,不知道是誰第一天就不知安分的還想跑到六福村去玩。」季筍瑤以一臉無辜的表情隨口說道。
「你們到底是從哪里知道我要去六福村的?」
「這就要問開陽嘍,誰教他好奇的想看劫後余生的你們會有什麼反應,怎知道卻在無意間听到這麼大一個收獲——去六福村玩耶,這麼‘好康’的事你竟然想瞞我們,真是老天有眼!」梁矢璣說。
「你們是存心去搗蛋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六福村你們又不是沒去過,而且還不只一次!」
梁矢璣聳聳肩,「大概吧,反正你遲早得將小彗介紹給我們認識,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們大家一起決定的。」
「可惡,不準你們叫她小彗!」
「為什麼?」
「那是專屬于我的稱號。」
「喔,是嗎?不過我們都已經叫習慣了耶,小彗、小彗、小彗——小瑤,你說是不是?」
「我昨天問過小彗,她不介意我這樣叫她。」季筍瑤點著頭對一臉氣憤的羅致旋說。
「你們……」
「我們很好心,是特地來做你的免費司機。」梁矢璣打斷他的話,「快上車吧,我們一起去接小彗,我想樞現在人也接得差不多了,我們約在龍潭那間麥當勞會合順便吃早餐,我已經坑邛死了。」
車子一轉入管初彗家門前的巷日,羅致旋立即拿出手機打算告知她,他快到了,並想順便讓她有個心理準備,除了他之外,他身旁還跟了幾個跟屁蟲。不過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在還沒開口前,她會先劈頭告訴他計劃取消了,她今天不能出門。拿著斷訊而嘟嘟作響的手機,羅致旋整個人都呆住了。
「喂,哪間屋子呀?」開車的梁矢璣問道。見他呆若木雞的沒有出聲回答,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我問你要在哪里停車,你是沒听到嗎?」
「停車!」羅致旋突如其來的叫道,嚇得梁矢璣頓時緊急煞車。
「你……」他根本來不及開罵,羅致旋已迅速地推開車門跳下車去。「喂,你要去哪里?」他莫名其妙的叫道。
羅致旋置若罔聞的沒理他,一個人大步伐的邁步往回走,在越過的三、四間民房後停在一間外表以桃橘色磁磚修面的獨楝洋房前。
他瞪著緊閉、由不透鋼制成的銀白色鐵門蹙眉沉思,他在想他是該按門鈐禮貌的由大門進去呢?還是該直接由鐵門邊的圍牆翻牆而入,因為從剛剛小彗電話里聲音,他輕而易舉就知道出事了,而且她不好,很不好。
餅于緊張與緊繃的聲音,有些沙啞又欲言又止,以及迅速接起電話和急遽掛上電話的反應,她給他的感覺就像受到迫害,想逃卻又怕失敗將會招致另一種更嚴重傷害的被害人,是她爸爸,或者是她媽媽傷害了她嗎?
早知道不能讓她獨自回家面對一切,即使校方收回對她勒令退學的成命,但是她的議員爸爸丟臉的事卻已成了事實。想想看,一個在外頭享慣了別人對他鞠躬哈腰的風光,他又怎丟得起女兒因被勒令退學而被校方叫到學校去的臉?他不氣死那才怪!
他出手打了她嗎?除了打她之外又說了什麼傷害她的話?有人護著她、心疼她嗎?她的眼淚又是誰幫她擦干的,棉被、枕頭?她那沙啞的聲音是哭出來的吧!
「旋,就算我開過頭了,你也用不著這麼生氣吧?」將車倒了回來的梁矢璣走到羅致旋身邊,抬頭看了一眼正前方的洋房,「小彗就住這里?」說著,他便就伸手按了門邊的電鈴,其動作之快讓羅致旋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他看了好友一眼想想也罷,第一次登門翻牆總是不太好看,就先來個禮貌的拜訪吧,如果對方真是敬酒不吃的話,再上罰酒也不遲。
門鈴聲響起不到一分鐘,沉重的鐵門即由里面被人拉了開來。
「請問……」對方在看到門前的羅致旋時不由自主的住了嘴。
「張阿姨,小彗在嗎?」羅致旋上前一步問。
這個張阿姨是他在調查管初彗時認識的,她對管初彗的不平讓他格外的喜歡她,所以在她執意要他叫她張嫂時,他依然我行我素的稱她一聲張阿姨,為此,他們一直有著良好的關系,一如在管家,她與小小姐管初彗一樣。
張嫂伸手將他稍微的推出去一些,在迅速的回頭看一眼之後,她立刻跨出門外有些激動的捉住他的手。「太太在家里。先生昨天發了好大的脾氣,除了罵之外甚至會出手打小姐,小姐哭了一整晚。她不能出去,因為太太不準她接任何電話或見任何人,所以你根本不可能見得到小姐的。」
「讓我進去。」羅致旋斬釘截鐵的說。該死的,那混蛋竟然真的動手打她!他昨晚真不該答應讓她一個人進家門的,甚至于他根本就不應該讓她回家,回這個沒有半點溫暖的家!
「不行!太太會生氣的。」張嫂猛搖頭,雙手拚命地阻止他往前走。
「怕什麼?有我們替你擋著。」梁矢璣開口道。在一旁將她的話听一清二楚的他雖然還搞不懂到底是怎下回事,但是光看到羅致旋臉上氣憤的神情和听到管初彗被打的事實,他也有種義憤填膺的感受。開什麼玩笑,小彗可是他好兄弟惟一的馬子耶,誰敢打她,他就跟誰拚命。
「羅少爺!」張嫂滿臉請求的看著他。
「璣,你先回車上去。」羅致旋霍然開口道。
「什麼?」
「張阿姨,既然如此我就不強你所難了。」他對張嫂說,「不過你可以告訴我小彗住在哪一間房間嗎?」
「就在二樓的那間。」張嫂愣一下,直接反應的抬起頭來指著二樓左邊的陽台道。
「她現在在房間嗎?」他又問。
「嗯,從昨晚到現在,早餐也沒吃。」
「謝謝,我知道了。你快進去吧,張阿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懷疑。」他點頭謝道。
「對不起,如果太太不在的話,我一定讓你們進去。」張嫂走到門前後又回頭說。
「沒關系,你快進去吧。」
「你想做什麼?」鐵門砰的一聲關上,梁矢璣已迫不及待的沖口問羅致旋。相交這麼久,他若不知道旋現在肚子里一定有在打什麼鬼主意,他就枉為七星的一分子。
「你先上車把車子發動準備好。」羅致旋抬頭看著二樓左邊的陽台對他說。
梁矢璣隨著羅致旋的目光看向那陽台,「你該不會是想爬上去,由那里把小彗給帶出來吧?」他微微張大眼楮的轉頭看羅致旋。而未等好友的回答,他已經知道答案是什麼了。「發車用不了幾秒,讓我幫你吧!」
羅致旋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名牌套裝,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牛仔褲,他難得稍微松弛了一點緊繃的神經,聳肩道︰「如果你願意那是最好了。」
將外套月兌下丟給車窗內的季筍瑤,他們倆在四處張望沒旁人時,以同樣迅捷的動作翻身躍入圍牆內。而早已在牆外觀望出如何攀上二樓的羅致庭毫不猶豫的躍上洋房邊的榕樹,一路攀附著支干朝管初彗房間的陽台前進,直到樹枝搖蔽得幾乎載不動他的體重為止。此時他與陽台的距離約有兩公尺。
「小心點。」站在下方的梁矢璣忍不住道。
羅致旋給了他一個OK的手勢,在看清楚落點之後,他向後退了的五十公分,然後稍微向下一使力便藉著樹枝的彈力奮力的躍向她房間的陽台,安全著地。
探頭向樓下的梁矢璣點個頭,表示他沒事後,他直接走向通往她房間被粉紅色窗簾整個隔開的玻璃門,它是上鎖的,不過對這個隨便用一支夾子就能開鎖的他而言根本沒差,他由口袋里掏口自己家門的鑰匙,然後選出其中最小的一支,輕而易舉的挑個兩三下便將門鎖挑了開來。
「小彗。」為防嚇到房內的她,他稍微椎開門縫便出聲叫道,「小彗?
門才推開,門後的窗簾已被飛奔而來的她給撥得好高,管初彗整個人撲入他懷中,緊緊地擁住他。
「你沒事吧?」羅致旋關心的問,感覺她在他胸前搖頭。他伸手將她的臉抬起來,正好看到她晶瑩的淚水滑下她臉頰,他替她拭去淚水。「我來帶你走的,你願意跟我走嗎?」
他嚴肅的語氣讓她了解到他所謂的帶她走並不是針對今天的出游而已,而是接下來誰也不知道有多長久的蹺家、逃家、不回家。她不知道他對她有何打算,但是她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個家了。看著他,她毅然對他點頭。
「帶我走,我再也不想待在這里了。」管初彗以哽咽的聲音對他說。
羅致旋點點頭,「需要帶走什麼嗎?」
避初彗點頭,在放開他之後她以最迅速的動作將所需要一切東西,包括她的一些衣物以及最重要的存摺、印章全部收刮進她的背袋中,然後她卻突然的發起呆來。
「怎麼了,舍不得?」羅致旋上前擁住她問。這是人之常情,畢竟住了十幾年的房間,還有住在這里的家人、朋友,即使再充滿怨恨的人也做不到全然的絕情。
避初彗咬牙毅然搖頭。除了家里的幾個佣人阿姨之外,她不會舍不得誰的。爸爸、媽媽、哥哥、姊姊,哼,他們哪一個值得她舍不得的?如果他們有一個舍不得她的話,那麼或許吧,可是……
「我們走吧。」她絕然的說。
羅致旋點頭,伸手拿起她的背包背上肩,「來,我們走這邊。」他將她帶往陽台,在她蹙眉懷疑前已先開口,「我有個朋友已經在樓下等著接應我們了,別擔心,他會小心接住你的,不會有事。」
他溫柔卻斬釘截鐵的保證一點也不像在保證她待會兒的安全,他的保證就像在保證她離開這個家之後所有的一切。
不會有事的,她相信他,因為只要有他在身邊,即使遇到再大的挫折與風浪她也不怕。
只要有他在身邊,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