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觀光夜市,朝市區反方向約莫走個十分鐘便是簡聿權的住處,而要到施子嬋的家則大約要多花個五分鐘的時間,所以他選擇過門而不入地先送她回家。
不過男朋友體貼,女朋友卻不懂得善解人意,在簡聿權選擇要過門而不入時,施子嬋反倒在要轉入他家的路口處停了下,始終霸佔的勾著他手臂的手,在同時間也放了下來。
簡聿權有些意外地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今晚你可以不必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家。」她對他說。
簡聿權朝她蹙起了眉頭,卻沒有開口說話。
「你之前不是說累了嗎?」她還記得硬要拖他到夜市前他所說的話,現在他既然都已經舍命陪君子了,她又怎麼好意思讓他送她回家?
「不差這幾分鐘。」他松開眉頭,語氣堅定的說。
但施子嬋搖頭拒絕了他。「我可以自己回家,真的,反正現在也不過九點而已,不算太晚,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簡聿權才松開的眉頭又蹙了起來,表情不悅的盯著她,「我說不差這幾分鐘,走吧。」
奇怪,她是為了他著想,不想讓他太累才要他不必送她的耶,他干麼要生氣呀?算了、算了,算她多事,他堅決要送就讓他送,反正她是何樂而不為不是嗎?
上前一步,圈住他的手臂作為依靠,施子嬋抬頭正想對他說走吧時,沒想到寧靜的四周卻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五個人,站成一字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好巧呀。」居中男子皮笑肉不笑的朝他們招呼道。
施子嬋不認識他們,簡聿權卻很快的認出說話那男子,正是一個月前拿刀刺他的混球,而除了那天那兩個原班人馬外,他們又多找來了兩個一丘之貉。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下意識的將靠在身旁的她推到自己身後去。
「簡聿權……」施子嬋隱約感覺到他們來者不善,有些擔心的望向他。
「別擔心,他們傷不到你一根寒毛的,」他安慰她,卻惹怒了站在他前方的五個人。
「我們就傷她給你看!」
五人同時群起而攻之,簡聿權的第一個反應不是害怕,也不是迎上去與他們逞凶斗狠,而是用力將身後的施子嬋推到更後方,並大聲的叫她,「快跑!」之後以阻止他們追她為主要,攻防為次要。
所謂雙手難敵四拳,在短短的一分鐘之內,簡聿權已連續挨了好幾拳,不過令他欣慰的是與他糾纏的人數自始至終都是五人,沒有一個人月兌離他威脅到施子嬋。
OK,經過這段時間,想必施子嬋也逃出一定的距離範圍,他終于可以放心的反擊了。簡聿權才冷笑的忖度著,雙手已狠狠地連續賞了圍攻他的五人好幾拳,將醞釀已久的怒氣爆發出來。這群只懂得以多欺少、欺善怕惡的混球,今天即使要豁出他的性命,他也絕對不讓他們好過!
拳出如雨,不曾停歇,如果雙方都只用拳頭或木棒的話,簡聿權保證在他倒下的同時間,對方五人也絕對沒有一個人能站立著。然而這幾個混球如果有人懂得「道義」兩個字怎麼寫,那麼他們也就不會是混球了。
刀光一閃,簡聿權只覺手臂一涼,被劃破的衣袖上已沾上一片紅。
「卑鄙。」他陰狠地瞪向舉刀之人,咬牙進聲道。
「抓住他!」持刀男子笑得猖狂,臉上的表情完全嗜血。今天不捅這小子一刀,給這小子知道得罪他的下場,他是不會罷休的。
幣彩的簡聿權憑著以一擋十的氣勢排開一波波向他涌來的攻擊,然而孤掌難嗚的他在面對卑鄙小人專攻他受傷那只手,終無法再負荷的節節敗退。
然而就在此時,他感到右方突然射出一道刺目的光芒,接著施子嬋的驚叫聲「不!快閃!」便在他耳邊響起,而他的人則重重的被撞倒在路邊,一輛瞬間加速的轎車引擎聲從耳邊逝去。
發生了什麼事?
有點兒知道,卻不願意去接受那樣的事實,簡聿權面無血色,表情陰狠地直勾勾的盯著呆站在對面馬路上,也被突發事件嚇呆了的五人。
「這、這不關我的事,是你們自己不小心的。」接觸到他陰狠的目光,持刀男子有些懼怕,卻仍不甘示弱的挺胸說。
簡聿權緩緩地站起身,全身上下透露著凌厲殺氣的朝他們前進。
「干!虎哥,我們走!等一下警察要來了,就走不了了。」五名男子中有一名忍不住詛咒出聲的說道。
「啐!」被喚虎哥的持刀男子在看了簡聿權一眼,並啐了一口口水示威之後,帶著四名兄弟迅速竄入小巷中,瞬間走得精光,
這時,一輛汽車轉入此路上,車燈照映在站立于路中間的簡聿權時,車主驚嚇得緊急煞車,煞車聲在空氣中爆出尖銳的聲響。
「天權?發生了什麼事?!」正打算到他家找他的梁矢璣,緊張地迅速下車跑到他身邊問道。梁矢璣從來都不曾見過臉色蒼白如雪,看起來一副失魂落魄的簡聿權。
發生了什麼事?
像要回答梁矢璣的疑問似的,靜極的簡聿權突然有如電光火石般的奔向離他們約有三步之遙,倒躺在馬路邊的一個人影,他這才驚覺的發現那里竟然躺了一個人。
「天權——」他尚未走上前,簡聿權卻已抬起頭狂嘯的朝他大叫——
「救她!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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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簡聿權的恨意讓凌白泯滅了良知,在得知她花錢請來修理他的那批人馬今晚要動手時,她竟突然有股變態的沖動想親眼目睹他被人修理,所以她也來了,並遠遠地躲在陰暗的一角看著所有事情的發生。
當施子嬋伴著簡聿權一起出現在凌白眼前,並體貼的要他不必送她回家時,恨意與不快在瞬間凌駕了凌白,對她可能會被牽扯進即將上場的紊亂已無暇擔憂。
因此從頭到尾凌白都是帶著恨意冷眼旁觀一切,直到施子嬋的尖叫聲響起,接著傳出一陣巨大的踫撞聲,施子嬋有如破碎的女圭女圭般躺在馬路上不起,然後一輛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車將他們倆都載走了,她這才面無血色,有如行尸走肉般的晃出了隱身的角落,走向施子嬋剛剛倒地的地方。
那里,血染了一地,而她則是淚流滿面。
子嬋死了,是她一手害死子嬋的,天啊——不!
☆☆☆
一通電話,急診室內立刻聚集了醫院內所有最權威的醫生,不管是內科、外科、腦科、骨科,甚至心髒科,就連院長都親自大駕光臨,準備指揮坐鎮。
一聲尖銳的煞車聲劃過凝滯在急診室內的空氣,等待在急診室門外的推車馬不停蹄的送進一名昏迷不醒,頭部受傷正流著血的病奔,依她身上的制服可知是個學生。
「砰!」一聲,急診室的門赫然關上,阻隔了一路護送病奔至此的兩人——簡聿權和梁矢璣。
簡聿權表情呆滯的瞪著緊閉的門扉,一顆心在一路護送施子嬋到醫院時,就已經碎成了灰屑,飄飄然的飛離了他的人,現在的他已經丟了心。
「別擔心,醫院里最好的醫生都在里面,她會沒事的。」梁矢璣將手按在他肩膀上安慰道。
即使沒見過面,也不必問,梁矢璣就知道急診室里面的女生一定是施子嬋,那個峪衡告訴過他們天權的女朋友。只是他從來都沒想過向來拒女生于千里之外的天權,一旦投入了感情之後竟是那樣痴狂,若不是他也有深愛的女朋友,能將心比心的了解天權的感受,他鐵定會被天權嚇傻的。
「那邊有椅子,我們坐下來等好嗎?」他又拍拍簡聿權的肩膀。
簡聿權有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向座椅,一坐下去之後,蒼白若雪的臉就一直埋在屈成山狀的雙手之間,有如雕像般動也不動、
梁矢璣沒有再打擾簡聿權,拿起手機走到急診室門外開始聯絡麥峪衡他們,並要麥峪衡代為通知施子嬋的家人這個意外,之後,他再度回到簡聿權身邊,默默地支撐著明顯已被這場意外擊倒的好友。
不知過了多久,急診室門刷的被打開,梁矢璣迅速的上前迎向走出急診室,父親眾多老友之一的院長張召司。事實上這間醫院是他們家開的。
「張伯伯,我朋友怎麼樣了?」他急忙問,注意到依然坐在椅子上,卻全身僵硬如化石的簡聿權正以害怕的眼光緊緊地盯著他們?
「已經月兌離危險了。」
緊繃的身心在一瞬間松弛,如果不是坐著,簡聿權一點也不能保證自己在听到這個好消息的時候,會不會因為一下子的放松而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太好了,她沒事……
「可是因為腦部曾經受到嚴重的撞擊,我們擔心她在醒來之後,有可能會失去記憶……」
才放下的心瞬間又被提得高高的,簡聿權被張召司接下來的話給震呆了。
失去記憶?院長的意思不會是說她醒來之後會忘記她自己叫什麼名字、忘記她住哪里,以及忘記周遭的一切人、事、物,包括……包括忘記他嗎?
以為丟掉的心終于找了回來,卻未料跟著它回來的是永無止境的椎心刺骨之痛,忘記他、忘記他、忘記他——不!
蚌然從椅子上跳站了起來,簡聿權旋風似的往急診室外沖去。
「天權!你要去哪里?」梁矢璣在他踏出急診室的當口,迅速的追上他伸手攫住他肩膀。他不看看施子嬋嗎?
肩一聳,抖開他的手,簡聿權帶著前所未有的肅殺之氣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要去找那堆混球,他要宰了他們。若不是因為他們,施子嬋就不會發生今天這場意外,也不會為了救他而被車子撞到,更不會因撞到頭而失去記憶忘了他。
忘了他……
從此她將不再理他、再纏他、再愛他了,因為她已經忘了他,忘了他了!
「天權!」
梁矢璣想追上發狂的他,無奈卻不能不留下來等侯待會兒即將到來的一批人。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梁矢璣懷疑他要去哪,更擔心現在放他一個人走,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傻事。
懊死的!峪衡、致旋,他們幾個到底在干什麼,還不快點過來幫幫忙!他一個人分身乏術要怎麼顧及到兩邊呢?
真是該死的!
☆☆☆
十二月,在曙光微露的清晨,露水凝結在四周可以附著的景物上,顯得寂寞不已。
狂奔了一夜,簡聿權終于在一間正準備拉下鐵門的PUB門口找到那五名男子。他靜謐的站在路邊,陰寒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溫度的看著他們。
那五人在同時之間也注意到他了,揚起一抹訕笑,他們絲毫不在意他的威迫,反正是手下敗將嘛,他們就不相信經過幾個小時之後,他能精進多少。
「怎麼?你還沒受夠教訓嗎?」江虎奚落的說。
簡聿權冷峻地看著他們,開始以沉穩的腳步一步步向他們挑釁逼近。
「看來你是真的想死。」江虎冷笑了起來。
「會死的是你們。」簡聿權冷冷地說,銳利的雙眼由一張臉換一張臉的將他們五人一次看盡。
「試試看呀!」他的冷靜同時惹火了他們五人,一聲放肆的狂嘯後,他們一擁而上的攻向他。
簡聿權發狂了,毫不留情的出拳,恨恨地揍向對方,他要為施子嬋的車禍出拳,更要為自己可能會被她的記憶所排除積壓出來的怨氣出拳,今天非打得他們滿地找牙,他是不會甘休的。
拳影紛飛,刀光閃爍,天雷地火般的對峙在簡聿權以不要命的搏斗方式下,稍感害怕的人立時應接不暇的被打飛,昏眩躺下。然而早已失去理智的他卻絲毫沒有停止自己不要命的攻擊,出手之狠、之重、之快簡直嚇傻了對方。
經過一陣纏斗,簡聿權全身上下傷痕累累,然而比起他來對方五人卻更嚴重,有一人昏迷不醒,三人面無血色的撲倒在地,爬不起來,而惟一能站著與他對峙的只剩持刀的江虎。江虎正以螳螂捕蟬之姿,握著刀,陰狠地瞪著幾乎都要站不穩的簡聿權。
「你死定了。」江虎說完即持刀擊向他。
簡聿權再強,體力早已耗盡,根本無法完全躲開江虎瘋狂的劃刺。所以很快的,在他身上又多了數道血痕,而蹣跚的腳步更在一個不留神之際讓他跌落倒地。
見他倒下,江虎一瞬間停止了攻擊,猖狂而且放肆的狂笑了起來。
「你再狠呀。」江虎持著刀一步步的朝他逼近。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動他一根寒毛。」不知何時到來的倪天樞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盯著江虎開口道。
「倪……」
江虎幾乎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嚇得全身發軟,持刀的手再也無力,匡啷!刀子由他手中掉落地上。
簡聿權趁此機會,突然一鼓作氣的由地上躍起,狠狠地將他壓制在地上,揚起拳頭便猛朝他的臉擊去,活似要置他于死地般的無情,
「夠了,天權。」倪天樞走近他身邊,半彎腰的阻止了他瘋狂的舉動一邊將他扶起。
「你別插手。」
「施子嬋醒了。」
一句話便讓瘋狂的簡聿權冷靜了下來,倪天樞不再看他,反倒將冷若冰霜的目光投射在幾乎要奄奄一息的江虎臉上。
「別再讓我看到你。」他冷冷地警告江虎說,然後將簡聿權扶進手下開來的轎車後座,很快的坐上駕駛座旁的位子。
車子在瞬間絕塵而去,留下驚魂未定的江虎等人。
倪天樞……
他怎麼從來都沒听過那小子有倪天樞這麼一個朋友?
倪天樞……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這只小蚯蚓拿什麼去跟人家爭強斗勝?
天啊,他要趕快搬家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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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這傷勢是真的假的?」一見到簡聿權,楊開敔即忍不住大呼小叫道。
「假的。」倪天樞沒好氣的看他一眼,「你還不過來幫忙。」
他急忙跑到另一邊,幫忙著倪天樞撐住早已昏厥的簡聿權。
「你在哪里找到他的?」楊開敔好奇地問。
「地獄門口。」
「我的天,他沒事吧?」迎面而來的季筍瑤在驚見他的慘狀時,忍不住驚呼出聲。
「有事也要把他變成沒事。」跟在她後頭的羅致旋皺眉說。
「看來他真的是愛慘了施子嬋。」麥峪衡揚眉道。
五個人團團地將小小的急診室擠得水泄不通。
「好了,你們先讓讓。」梁矢璣忍不住排開他們,「要看奇觀也要等醫生先幫他診斷之後,張伯伯?」他疑問的望向正替簡聿權診斷的張召司。
「鼻梁斷了,肋骨要照X光才能確定是否有斷,至于身上的刀傷大多無礙。」張召司診斷道,「放心,除了幾天的疼痛和下不了床之外,他不會有事的。」
幾天下不了床?麥峪衡不以為然的撇撇唇。
如果天權醒來後,別說幾天不下床了,就連一時半刻想要他乖乖的待在床上,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吧?他甚至敢用邁斯的前途來打睹,在天權醒後若不是馬上下床沖到施子嬋的病房去的話,他邁斯二話不說立刻宣布退出演藝界。
丙然,半個小時之後,簡聿權一睜開眼,第一件事便是起身下床,不管旁邊的護士怎麼阻止也沒用,他步履蹣跚的走到施子嬋的病房。
以同學名義,暫代施媽媽留下來照顧施子嬋的季筍瑤一見他出現,即了然于心靜靜地退出了病房,留給他們獨處。她在門外看到了斜靠在牆壁上的麥峪衡、羅致旋他們幾人,他們正沖著她微笑。
簡聿權靜靜地坐人病床旁的椅子,望著頭部纏繞著紗布,雙眼閉闔,淺淺地呼吸著的她。
他知道她曾醒來過,卻不敢問任何人她真的失去記憶了嗎?因為他真的害怕如果答案是是的話,那麼他還有勇氣到此接受她陌生的眼光嗎?
這一生中從未如此無助過,他不知如果她真的將他遺忘,向來被動的他有沒有辦法將她贏回,如果真的失去她,他失去重心後的人生該去哪里尋找平衡點?
施子嬋,他的平衡點、他的陽光。
有了她在身旁,他的生活、他的表情、他的心不再處在陰郁冰冷的角落,也可以接觸到溫暖的陽光,然而他才真正的敞開胸懷接受,陽光卻被突如其來厚重的雲層給掩沒,讓他好不容易才汲取的一絲暖意在瞬間消耗殆盡,蕩然無存的墜落最深層的冰冷之中,冰封起來。
「你真的打算忘記我,不再理我了嗎?」簡聿權伸出裹滿紗布的手,輕輕地撫上她沉睡的臉頰,以幾乎不可聞的聲音低語的問。
彬者是因為他手上的紗布太粗糙了,施子嬋在他輕輕地一踫下驚醒的慢慢睜開雙眼。
簡聿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回手,屏氣凝神的看著她。她、認得他嗎?
看到他,尤其是他傷痕累累的臉頰,她驚愕地霍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簡聿權?」只這三個字,施子嬋甚至還來不及表現出她的驚愕與關懷、不忍與疼惜,整個人已被他緊緊地摟進懷中。
她頓時驚慌、傻眼,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的僵在他懷中。
「簡聿……」她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只是覺得之前她似乎想要開口對他說些什麼。
「你不要緊吧?」跟突然擁抱她時一樣突然松開她,簡聿權一瞬也不瞬的瞪著她問道。
「我沒事。」直覺反應的回答他,施子嬋霍然想起自己之前想要說的話,「你怎麼會傷成這樣?」
她小心翼翼地輕觸著他腫脹的瞼,不敢太用力,然後又將目光轉向他包裹著紗布的各個傷處,「怎麼會傷成這樣?」她重復的問著,語氣卻變得哽咽而虛弱,就像受傷的人是她一樣。
簡聿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猛然吻住她,熱切、深刻,然後迅速地在她呆若木雞、錯愕不已的時候離開她的紅唇,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
「施子嬋。」他緊貼著她突然開口。
「是……是。」在他懷中,施子嬋緊張得幾乎要咬到舌頭。
「我只說一次,你仔細听好。」他深情的說,「我喜歡你。」
靶覺到他有點快的心跳和微微顫抖的手臂,她知道這是他的真心。
施子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听到他說喜歡她,她沒听錯吧?
急切地將他推開,想看看他臉上的表情,卻沒料到這舉動會推壓到他的傷處,簡聿權忍不住輕蹙了一下眉頭,但急欲求證的她只能嘴上說著「對不起」,臉上表情和眼楮卻都一樣急切地寫著一個訊息,那就是——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
簡聿權不太自然的將眼光移開,剛剛他並沒有面對著她,所以說得出那種讓他全身不舒服的肉麻字眼,但是現在要他面對著地再說一次,呃,那可真的是會要他的命!
「你剛剛真的對我說了‘我喜歡你’四個字?」施子嬋不容他躲避的以雙手將他的臉扳正,近距離的凝望著他問道。
筒聿權極度不自在的想避開她的凝視,怎知卻讓她臉上極度溫柔的氣勢給定住,不知不覺間,他再度對她月兌口而出那句肉麻的話語。
「我喜歡你。」
三秒鐘的呆滯狀後,施子嬋喜出望外的霍然大叫,「你終于說了!終于說了!」她的舉止嚇傻了坐在病床邊的簡聿權。
她突然朝他獻上一吻,微微一笑。「你這個慢郎中,我還以為我要等到齒搖發白才等得到你對我說這句話。」
簡聿權的臉頰頓時爬上一抹紅暈,他將視線垂了下來。
他在不好意思呢!施子嬋驚訝的發覺到。
看著他,她嘴邊忽然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只見她倏然將瞼湊近他的臉要求道︰「再說一次好不好?」
被嚇著的他迅速將頭往後拉,雙眼睜得大大的,瞠目結舌的瞪著她。
「哈哈……」施子嬋哈哈大笑出聲,真好玩,每次見他都是頂著一張一本正經的冷臉,原來他被嚇到的表情竟是這麼可愛。好好玩喔!
瞪著她笑不可支的表情,簡聿權在一瞬間沉了臉,他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嚇到你。」感受到他的不悅,施子嬋急忙收起玩笑的心情,睜眼說瞎話的對他道歉。
簡聿權依然瞪著她。
地朝他微笑。「再說一次好不好?」
他不答話。
「再說一次好不好?」
他將目光轉移,干脆不再看地、
施子嬋秀眉一擰,倏地又松開,她看著他決定使出終極之法。「再說一次好不好?再說一次好不好?再說一次好不好?再說一次……」
「你很煩耶!」簡聿權終于不堪其擾的朝她冷臉怒視道。
「但是你還是喜歡我呀!」施子嬋一點也不在意的,依然對他展露著甜蜜的笑容,「再說一次啦!」她抓住他的手軟語的要求。
「走開!」簡聿權厭惡地甩開她,卻溫柔地不弄痛她一根寒毛。
「哼,別想!」施子嬋在眨眼間又迅速奪回他的手,並緊緊地與他十指交握。
溫柔在一剎那間閃過簡聿權湛藍的雙眸,看著她,他突然傾身親吻她,給了她一個不用言語的承諾。
此時、此景,早已是無聲勝有聲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