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停車!」
坐在後座的俞安安忽然出聲大叫,那嚴莫名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他問道,因為地下室停車場的入口還必須再往前開一點才會到。
「我看見我姑姑了。」
「你姑姑?在哪里?」
「站在大門邊穿紅色衣服的就是。」俞安安舉起手指向大門,不知道姑姑怎麼會突然跑來找她。
那嚴打上方向燈,在公寓大門口將車停了下來,俞安安立刻推開車門跳下去,直接跑向因見到有車要停,而更往路邊靠去的姑姑面前。
「姑姑,你怎麼來了?」
「安安?」俞美華愕然的看著她,再看向停在眼前的百萬名車,突然說不出話來。她怎麼會從這麼貴的車子上下來?
既然女方的長輩都來了,身為男方的長輩,那父、那母自然不可能繼續坐在車上不動,他們在安安跳下車後,也相繼的推開車門走下來。
「安安,請姑姑上樓坐,有事的話上樓再說。」那母帶著一臉親切的笑容走上前。
「好。」俞安安點頭。「姑姑,我們先上樓好嗎?」
「安安,這兩位是?」俞美華忍不住疑惑的詢問。
「他們是……」俞安安不知道該怎麼介紹那嚴的爸媽,因為她從未跟姑姑提起那嚴的事。
「我們是安安的男朋友的父母親。」那母微笑的開口替她解了這個難題。
「什麼?」俞美華意外的看向佷女,她不知道安安何時交了男朋友。
「對不起,姑姑,我一直都沒告訴你這件事。」她露出一臉歉然又有點羞赧的表情。
「好了,好了,有什麼話我們上樓再說。」那母拍了拍俞安安的肩膀輕輕催促,但在他們四個人剛要往公寓大門里走去時,卻突然傳來一聲叫喚。
「安安!」
她聞聲回頭,只見姑丈竟在對面馬路上,距離他們約十公尺的地方三步並作兩步的朝他們這方向快步跑來。
「安安,那是誰?」那母小聲的問她。
「姑丈。」
她有些無力的回答,那母一瞬間便了解,這個姑丈絕不是在過去安安所寄住的家里善待她的那個人。
「你們要上去嗎?我跟你一起上去。」汪信建一臉興奮的說,似乎看見了一堆鈔票在他眼前飛。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敢相信佷女居然會有這麼顯赫的朋友,竟開著BMW的豪華休旅車,那一輛車要價隨便也要幾百萬吧!簡直就像開著一間房子在路上跑一樣。
媽的,沒想到她才搬出來半年而已,就有辦法釣到這麼一條大魚,早知道當初就早點趕她出門。
懊,真是太了不起了!看樣子逼老婆到這里來籌錢果然是對的,這下子他就可以繼續玩股票,不必再擔心會籌不出欠銀行融資融券買股票的錢而被斷頭了。
「姑丈,你怎麼也來了?」俞安安語帶微微不安與試探的開口問道。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無事不登三寶殿,以她對姑丈的了解,他來這兒絕對不會是來探望她。
「來看你呀!」汪信建一臉粲笑的表示。
聞言她只覺得心里發毛。
「好了,不管怎樣,先上樓再說。」那母再次催促。
汪信建連忙點頭,一馬當先的走進公寓大門里,找到大樓電梯的所在位置後,還熱心的當起「電梯先生」。「請問要到幾樓?」
「四樓。」
四樓?真是不吉利的數字,這麼有錢干麼住四樓呀?要是他一定會選擇八樓或是十八樓,八代表發,一八則代表一路發,不過有錢人的想法往往叫人模不透,也許其中有什麼玄機也說不一定。
不一會兒,「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四樓到了。
「啊,那嚴去停車還沒上來,我忘了我沒帶鑰匙。」那母在走出電梯時才想到這件事情。
「伯母不嫌棄的話就先到我家坐一下,我想那大哥等一下就會上來了。」俞安安從皮包里把大門鑰匙拿出來,並打開家門。「請進。」
屋里客廳的設備很簡單也很寒酸,一套舊沙發、一張舊茶幾,還有一個沒有作用的舊電視櫃,上頭連電視都沒有。牆壁上空無一物,地板舊瓷磚有些斑駁,靠近廚房的牆邊放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看就知道是吃飯用的,因為上頭放著一瓶用過的果醬和半條未吃完的吐司。桌子旁邊還有個冰箱,是屋里唯一看起來是新的東西。
「啊,你買冰箱了,安安?」俞美華驚喜的注意到這一點。
俞安安笑逐顏開的點頭。「嗯,不過這是用我打工的那家咖啡店老板娘和她朋友送的紅包買下的。」
「你老板娘他們人真好。」
「嗯。」她用力的點頭。「伯父、伯母、姑姑你們別站著,坐呀!我倒茶給你們喝。對不起,姑丈,我這里沒有你要的金萱茶,喝白開水可以嗎?」
「不用了。」汪信建揮揮手,以一臉嫌惡的表情東張西望。哪來這麼嗯心的沙發椅呀,椅套都變顏色了,客廳里也沒有電視,什麼都沒有,這個地方可以住人嗎?
俞安安進廚房倒了三杯熱開水出來,分送給那父、那母和姑姑。他們三個人都已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唯獨姑丈以一臉不耐的表情站在大門邊,好像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兒似的。
「奇怪了,那嚴怎麼還沒上來呢?」那母頗感疑惑。
「我想他應該先去還人車子吧。」俞安安兀自猜測。
「還人車子?!」汪信建驚愕的月兌口道。
她點頭。
「那輛車子不是他的嗎?」
「不是啊。」
「那不是他的是誰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的話,你又怎麼知道那輛車子不是他的?」汪信建咄咄逼人的緊盯著佷女。
「因為那嚴開的是貨車呀。」
「貨車?」汪信建呆了一呆。
「我兒子是做裝潢的,工作的時候需要載木材和工具。」那父笑著解釋。
「是呀,害我們每次需要用到車,都得去借車。」那母嘆息了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當初家里之所以會買車,就是因為兒子工作上需要用到,否則我們家又怎會買車呢?」那父輕拍太太的手。
「你說的也對啦!」
此時,大門外傳來電梯到達的聲音。
「兒子來了。」那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但是有人的動作比她更快。
站在大門邊的汪信建迫不及待的把大門給拉開來,他一點也不相信剛才所听見的話,畢竟沒有人會把那麼貴的車子借給別人。
那嚴拖著父母的行李箱走出電梯,有些訝異的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從俞安安的大門里冒了出來,不過他在看見大門內的父母和安安後,立即揚起了嘴角。
「我就知道你們會先進安安的屋里等我。」
「剛才那部車是你的嗎?」汪信建雙眼緊盯著他。
「哪一部車?」
「剛才載我佷女的那部BMW休旅車。」
「信建,你別這樣,剛才他們不是已經說過那台車是借來的嗎?」俞美華顯得相當尷尬。
「你閉嘴!我在跟別人說話,你插什麼嘴?」汪信建凶悍的朝老婆斥喝。
驀然往後縮了一下,然後她慢慢地低下頭,不敢再開口說什麼。
「你還沒告訴我那部車是你的嗎?」他再度將目光轉到那嚴身上。
「安安,這家伙是誰呀?」那嚴抬起頭來,看向屋里的俞安安。
他大概可以猜得出對方的身分,但因為討厭他的關系,他才故意不回答他的問題。而且還有一件事讓他起了戒心,爸媽明知道那輛車是他的,為什麼會說那是借來的呢?
「他是我姑丈。」
「姑丈?喔,姑丈你好,我是安安的男朋友,我叫那嚴,請多多指教。」他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一個看起來好像有點緊張的笑容,然後朝他伸出手來。
汪信建隨便跟他握了下手,然後又催促,「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什麼問題?」那嚴先是裝出一臉茫然的表情,隨即才恍然大悟的一拍手。「那車子喔,是我裝潢公司老板的,他人真的很好,每次跟他借車他都願意借我,不過這也是因為我替他賺了不少錢的緣故,我可是他手下手藝最好的木匠。」
「木匠?」汪信建的聲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
「就是木工,專門做裝潢的木工。」那嚴一本正經的解釋,「姑丈家里若要重新裝潢的話可以找我,我可以請老板幫你打八折喔!」
汪信建震驚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木工?一個做裝潢的工人?那車子不是他的,而是他老板的?這怎麼可能,他不相信!
「你家住在哪里?」他迅速的問。
「我家?就在這里呀!」那嚴指了一下對面,然後從口袋里掏出大門的鑰匙把門打開。「姑丈、姑姑、爸、媽,我看你們還是轉移陣地到這邊來坐吧,至少我們這邊還有電視可以看,安安那里連電視都沒有。」他笑著招呼所有人。
「也對。」那母點點頭,接著看向汪信建夫妻倆。「請你們到我家來坐吧,雖然我們家有點舊,也不是很大,但是卻很溫暖也還滿舒服的,我們還可以順便討論一下他們小倆口的婚姻大事。」
「婚事?」俞美華瞠大眼愣了一下。
「是呀,我們夫妻倆才說要找時間去拜訪你們呢,沒想到你們就來了。走,到我家坐下來再談。」那母親切地勾起俞美華的手,拉著她往自家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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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了個地方、換了間房子,汪信建的感覺仍沒好到哪里去,反而還愈來愈壞,因為這里一樣是具有歷史的家具,一樣是斑駁的地磚和牆面,雖然有電視,但竟然是舊型的映像管電視,別說是液晶電視,連平面電視都不是。
他錯了,錯得離譜。
「事情是這樣的,因為安安的父母親已經不在了,兩位是撫養她長大的唯一親人,所以我們想問問你們的意思,如果他們倆要結婚,不知道女方那里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習俗要我們男方這邊遵守的?」那母笑容可掬的對俞美華說。
「安安,你和這位先生真的決定要結婚?你們交往多久?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俞美華不是很確定的問佷女,因為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到她現在還有點不太能接受。
俞安安十分堅定的點頭。
「所以你確定要和這位先生結婚?」
她再次點頭,然後告訴姑姑,「他的名字叫那嚴。」
俞美華目不轉楮的看著佷女半晌,又猶豫掙扎了一會兒之後,終于輕嘆了一口氣點頭同意。
「如果你已確定的話,姑姑就不阻止你了。」她轉頭對那家人說︰「那先生、那太太,我們女方這邊沒有什麼要求,只要安安能夠幸福——」
「誰說沒要求的?」汪信建倏然打斷老婆的話。
大伙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他。
「安安可是我辛辛苦苦工作養大的,過去十五年來我為她付出多少你們可知道?你們家若真要娶她當媳婦的話,至少要拿出一點誠意來吧?」他雙手盤胸,好整以暇的開口。
「請問你所說的誠意指的是什麼?」那母客氣的問。
「這還用我說嗎?當然是聘金。」
「信建!」俞美華難以置信的叫道,然後立刻轉向那氏夫妻道歉,「對不起,我先生是開玩笑的,我們不收聘金。」
「你閉嘴!」汪信建怒聲斥責,「辛苦工作賺錢養家的人是我,你每天在家坐享其成,你知道什麼?」
「安安是我弟弟的孩子,不是我們的,即使是我們的,我也不賣女兒。」俞美華鼓起勇氣大聲反抗。
「誰說我這是在賣?我只是想要有一點回饋難道不行嗎?這十幾年來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多子一張嘴吃飯,還有她的教育費、養育費,我前前後後為她付了多少錢?我是她的誰呀!難道不能要一點回報嗎?」
「你要多少錢,我給你!」
「你有錢嗎?即使有,你的錢還不是都是我賺來的,這二十幾年來你有工作賺錢過嗎?」
「我——」
「姑姑,不要。」俞安安倏地拉住泵姑,哽咽的低聲道。「你不要再為我和姑丈吵架了,我會把房子賣掉,到時再把那些錢拿給你們好不好?」她強顏歡笑的安撫,覺得既難過又丟臉。
今天她和那嚴的爸媽第一次見面,結果卻讓他們看見這樣的畫面,遇見這種事,她真的不知道未來要如何面對他們,他們還會願意讓自己嫁給那嚴,當他們那家的媳婦嗎?
「你那房子不是貸款買的嗎?可以賣多少錢?」一听見有錢可以拿,汪信建眼楮都亮了。
「安安的房子不會賣,即使賣了,錢也是她的。」那嚴突然冷冷地開口。
「你是誰,憑什麼管我們家的事?」汪信建轉頭看他,瞪眼大罵。
「你要多少聘金,我給你。」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
「你?你有錢嗎?」
「你只需要給我一個數目,要怎麼湊錢是我的事。」
「那大哥……」俞安安帶著一臉憂傷與抱歉望著他,眼中隱隱閃著淚光。
「別擔心。」他溫柔的安撫她,目光一轉,語氣再度變得冷硬。「你要多少錢?」
「我養了她十五年,一年以十萬來計算的話——」
「信建!」俞美華難以置信的叫道。
「你不要插話。」他先瞪了老婆一眼,才繼續把話說完。「一年十萬的話,十五年總共要一百五十萬,不過我看你們也沒這麼多錢,所以就拿你們一百萬好了。」他獅子大開口。
「一百萬?這麼多?」那母驚訝的大喊。
俞安安渾身僵硬,發現自己再也無法繼續待在這里。「對不起。」她立刻站起身,然後在眼淚決堤前迅速離開。
「安安!」那母起身要拉回她,卻被兒子阻止。
「讓她去吧。」
「可是……」
「我們還是先把眼前這件事情解決後再說。」那嚴目光沉穩的看著母親。
大概知道兒子在盤算什麼,那母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位子上。
「你剛才說要一百萬是不是?」看著母親入座後,他才對汪信建開口問。
「對。」汪信建理所當然的回答,一點羞愧的表情都沒有。
「據我所知,安安從學校畢業開始工作後,每個月都有交一萬元給你們,這幾年來她至少也給了你們三十萬。」那嚴目不轉楮的看著他。
「你該不會想說那一百萬還要扣掉三十萬,你只需要給我七十萬吧?」汪信建不悅的眯起眼。
「我會給你一百萬,但是你必須寫一張切結書給我。」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那嚴緩緩地開口。
「切結書?」
「沒錯。」
「你要我寫怎樣的切結書?」
「以後不許再以任何借口向安安拿一毛錢,十五年的養育之恩就此一筆勾銷,從此各過各的生活,互不來往。」
「好。」汪信建毫不猶豫的點頭。
「不行!」面無血色的俞美華在同一時間大聲拒絕。
「你給我閉嘴!」他立刻回過頭來大聲斥喝老婆。
「姑姑,你不覺得這樣做對安安比較好嗎?」不想見唯一真心對待安安的姑姑,一直被她見錢眼開的無情老公斥喝,那嚴看著她說。
俞美華瞬間怔住。她知道那嚴說的對,但是互不來往……
「拿紙來,我可以立刻寫下你要的切結書,不過是你什麼時候可以湊到那一百萬來給我?」汪信建急切的想拿到錢,才不管老婆心里的掙扎與不舍。
「明天。」那嚴冷冷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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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咖啡店里柔和的燈光、濃郁的咖啡香氣,慢慢地撫平了俞安安的傷心與難過。
自從上回經過黃柏凱事件後,她和好朋友魏淑美的關系就漸行漸遠了,所以她現在心情不好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幸福咖啡店里溫柔的老板娘。
從那嚴家里跑出來之後,她因為無法回到那個擁有不到半年就要出售的房子,所以便跑下樓,坐上公車,不知不覺就來到幸福咖啡店。
她原本是站在門外哭泣,不敢進去打擾老板娘做生意的,但卻被從八樓公寓里定出來的于寒姊撞個正著,一下子就被她拉進咖啡店里交給老板娘。
老實說她有點慶幸急躁的于寒姊有事要出門,而把她留給溫婉含蓄的老板娘照顧,否則以于寒姊的個性,她一定無法像又菱姊這樣安安靜靜的什麼都不問,先給她一段沉澱情緒的時間之後再說話。
「好些沒?」看她從洗手間出來,重新坐回吧台邊,段又菱溫柔的看著她問。
「嗯。」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想說了嗎?」
這就是又菱姊和于寒姊最大的不同點,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溫溫柔柔、慢條斯理、不急不躁也不強求,讓人完全感覺不到一絲壓力,自然而然就會把心里話給說出來。
于是她把之前在家里發生的事告訴她。
「又菱姊,我該怎麼辦?」說完後,她抬頭問她。
「你為什麼要這麼擔心呢?」害她還以為他們吵架分手了呢!
俞安安仍是一臉擔憂難過的表情。
「那個人應該可以處理好這一切才對,你根本用不著想太多。」她柔聲安慰。
「可是那嚴並不知道我姑丈是個怎樣的人,雖然我不想這樣說,但姑丈是不會只眼我們要一次錢就滿足的。」她紅著眼,哽咽的說。「一百萬?他到底要去哪里借這麼大一筆錢,又有誰肯借他,我們以後又要花幾年的時間才還得完那麼大一筆債?」
那嚴……這麼特別的名字,她口中的「他」該不會就是那個房產大亨吧?
難道安安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要嫁的男人其實是個超級有錢人嗎?那個男人為什麼都論及婚嫁了,卻還對安安隱瞞這件事?不過這一切也只是她的猜測而已。
「安安……」就在她開口想說些什麼時,店門上的鈴鐺卻響了起來,有客人上門了。
「歡迎光臨。」她微笑的轉頭招呼,卻在下一秒看見來人,以及他臉上的擔憂表情時,不由自主的輕挑了下秀眉。安安的另一半果然是他。
「安安,有人來找你了。」段又菱側過頭來對她說,並決定趁機試探這家伙到庭在想什麼。
俞安安聞言回頭看去,沒想到競看見那嚴正大步的朝她走來,下一秒鐘,她已重重地落入他強而有力的懷抱中。
「別一聲不響就離開,跑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我會擔心。」他以幾乎要勒死她的力道抱緊她,語氣中有著極力遏制的驚慌失措與害怕。
「對不起,我只是沒辦法待在那里,也沒辦法等在一間即將不屬于我的房子里。」輕愣了一下,她迅速的伸手回抱著他。
「那間房子永遠都是屬于你的,除非是你自己想賣掉它,否則它永遠都是你的。」放松緊繃的肩膀與環抱她的力量,他抬起頭來堅定的望著她。
「可是我們需要錢,那間房子雖然賣掉之後也值不了什麼錢,但是聊勝于無不是嗎?」
那嚴無力的搖頭。「安安,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有錢,還有很多錢,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你不要再說謊了。」她埋在他懷里悶聲表示。
他突然覺得頭好痛,他到底要怎麼說或怎麼做才能讓她相信自己沒說謊呢?
「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頭痛,需要我幫忙嗎?」段又菱此時笑容可掬的開口問。
原來之前是自己誤會他了,他並沒有欺瞞安安他是個有錢人的事,而是安安這個傻瓜自己不相信。
由于剛才一進來時他只忙著找安安,沒留意站在她身旁的人,這會兒定楮一看,在認定她是誰後,他馬上用力的點頭。
他知道這個咖啡店的老板娘一定可以幫他,若由她來說出自己的真實身價,安安一定會相信她的。最重要的是,老板娘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因為她老公邵覺當初就是從他手上買下他們現在居住的房子,自然听過有關他發跡的傳奇故事。
「安安。」段又菱輕聲叫喚,等她轉頭看向自己時,才柔聲問︰「又菱姊可曾夸大其實或是說謊欺騙過你?」
俞安安用力的搖頭。
「听以我說的話,你相信嗎?」
她用力的點頭。
「好。」段又菱滿意的微笑。「那麼你現在要听清楚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這件事喔!」
「眼前這個男人,也就是你的男朋友那嚴先生,他在房仲業界是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傳奇性人物。听說他在SARS期間低價買進房子,之後又高價賣出,不知道賺了多少錢。听說他手上房子最多的時候有三百多間,現在有多少我不知道,但至少也有一百間以上。他並沒有對你說謊,他的確是有很多錢,這一點我可以保證,因為我現在住的房子當初就是跟他買的。」
俞安安瞠目結舌,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這是真的嗎?她想問,卻始終發不出聲音來,而且她知道又菱姊根本沒有必要說謊欺騙她,她也不會說謊。
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嘍?那嚴真的是一個有錢人,一個擁有上百間房子的有錢人?
她傻愣愣的盯著他,發現自己仍說不出話。
「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嚴牽著她的手將她拉起身。
她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問他要帶自己去哪里,只知道他在臨走前似乎跟又菱姊說了聲謝。
不確定自己是怎麼坐上車的,也不確定上車後車子開了多久,她只知道當車子停下來時,四周已一片昏暗不明,淡淡的月色照映在一面白色的圍牆上,而他將車子熄火後,便下車繞到副駕駛座,替她開車門,扶她下車。
「這里是哪里?」震驚的心情終于稍微平復下來,她這才開口問道。
「我們的家。」那嚴溫柔的微笑,然後牽著她的手,推開大門邊的小門走進白色圍牆里。「我本來是想等全部完工之後再將它送給你的,不過讓你擁有參與感也是一種禮物不是嗎?來,看一下我們的新家。」
走進黑漆漆的屋內,俞安安只听見「啪答」的一聲,四周頓時燈光乍現,不僅將屋里照得有如白晝般明亮,連外頭整個庭院都是亮的。
一看見窗外的綠色草皮和白色圍牆時她就哭了,淚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
那嚴霎時一愣,眉頭緊蹙,柔聲問道︰「安安,怎麼了,我是不是有哪里弄錯了,你不喜歡嗎?哪里不喜歡你告訴我,現在改還來得及。」
她只能無語的搖頭,眼淚不斷的往下掉。
那嚴有些手足無措,她的反應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為她會很高興,會興奮的抓著他又叫又跳,甚至于還會吻他說謝謝,怎知她卻哭了。
「安安,我哪里弄錯了?你要告訴我,我可以改,真的。」他一臉懺悔的輕撫著她的背。自己明明決定不再讓她哭泣的,他真是個笨蛋。
她再次搖頭,然後以水汪汪的淚眼望著他,聲音略顯沙啞的對他說︰「這是喜悅的淚水。」
那嚴睜大雙眼,驀然咧嘴笑開。
原來是喜悅的淚水,原來。
「我愛你。」他深情的對她低喃。
她倏地踮起腳尖吻了他一下,然後才深情款款的凝望著他,笑中帶淚的對他說︰「謝謝你,我也愛你。」
全書完
*想知道幸福咖啡店的溫柔老板娘段又菱,如何和神秘帥哥先有後愛?請參閱花園系列791幸福咖啡店之一《那個人,老板》
*想知道幸福咖啡店的豪爽常客王海兒,如何搞定冷峻總裁,請參閱花園系列812幸福咖啡店之一《那個人,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