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平常就這樣相處的嗎?還是因為媽媽的關系吵架了?」女婿前腳才踏出病房,安母立刻開口問女兒。
安歆輕愣了一下,立刻用力的搖頭。
「媽,你怎麼會這樣說?我們沒有吵架呀。」
「別騙媽媽,從你們進來到他走出去,你們連一句話或看對方一眼都沒有,不是在吵架是什麼?還是之前你說他對你好,全都是騙媽媽的?」安母眉頭緊蹙的說。
她就知道女婿沒到醫院來看她一定有問題,只是沒想到問題這麼大,只是叫他來一下而已,就導致他們小倆口吵架,看樣子女兒說女婿對她好,根本就只是為了讓她安心的謊言。
「歆歆,媽媽是不是做錯了?不該拿土地威脅寇富和你結婚?」她頓覺自責的懊悔起來。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並沒有吵架,他對我很好也是真的,只是……」安歐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向母親解釋這情況。
都怪他啦,還說什麼保證不會生氣,結果呢,從昨晚听了她說的話之後,就一直擺臭臉給她看,一副她欠了他幾千萬沒還的樣子,問他是不是生氣了,又冷冰冰的跟她說沒有。
沒有才怪!真是個說話不算話的家伙,可惡!
「只是怎樣?你不要騙媽媽了。」安母搖搖頭,對女兒說的話已經有了質疑。
「我沒有騙你,媽,我和他不是吵架,只是有一點不愉坑邙已。」
「怎樣的不愉快?」安母以一副「把話說清楚,否則你就是在騙我」的表情說。
她為難的皺緊眉頭,這要她怎麼說呀?
「你一定是在騙媽媽,我知道。」
「好啦,我跟你說,可是你不能跟寇富說我跟你說過這件事喔。」安歆無奈的妥協道。
安母點點頭。
「他跟我說他娶我不單只是為了我們家那塊土地,要我想一想還為了什麼理由?我很認真的想了好幾個答案都不對,然後昨天我又想到一個,我把答案告訴他,哪知他听了之後就變成剛才那個樣子了。」她一臉無奈的說。
「你的答案是什麼?」
「咳!」她清了下喉嚨,又猶豫了一下,才低喃道︰「我猜他可能是同性戀,娶我的目的是為了混淆視听。」
安母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她呆若木雞的瞪著女兒,一副好像听見外星人入侵的模樣。
「你……你剛才說什麼?」好一會後,她才回過神來。
「我跟他說我猜他是同性戀,然後他就生氣了。」
安母張口結舌的瞪著一臉無辜兼無奈的女兒,除了無言以對之外,還想拿根棍子把自己敲昏,她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少根筋的女兒啊?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听見自己的老婆懷疑自己是個同性戀,這簡直就是莫大的侮辱嘛,難怪女婿剛才會陰陽怪氣的——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安母瞬間睜大雙眼,震驚的從病床上一躍而起,嚇了安歆一大跳。
「媽,你干什麼?」她急忙上前扶住母親,怕她扯到手上的點滴。
「歆歆,你老實告訴媽媽,你和寇富是不是還沒有那個?」安母緊緊地抓住女兒的手臂,神情激動的緊盯她問道。
「那個?哪個?」她被問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就是那個呀!」
「哪個呀?」
「就是發生性關系,上床啦!」安母著急的沖口道。
頒一聲響,安歆只感覺全身血液似乎在一瞬間全往她腦門沖,讀她整張臉熱脹得像要爆炸一樣,腦袋更是亂成一團。
「你們是不是還沒有發生過關系,你老實跟媽媽說!」安母目不轉楮的盯著女兒,激動而嚴肅的命令道。
她既慌張、羞窘、又不知所措的看著母親,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也有點亂了方寸。
她不希望媽媽為她擔心,希望媽媽相信她的婚姻狀況一切順利良好,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到底哪里出了錯呢?
「歆歆!」母親嚴厲的叫道。
「媽,你別瞎猜,我和他已經結婚了,又怎麼可能會沒發生關系呢?」安歆硬著頭皮扯謊,微笑的安撫母親。
「你不要騙媽媽了,如果你們已經是對真夫妻,你又怎麼可能會懷疑寇富是同性戀呢?」
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她終于明白自己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白痴的錯誤,她真是個大笨蛋!
「你還想繼續說謊嗎,歆歆?」母親板著臉嚴厲的問道。
「對不起,媽。」知道再也瞞騙不過,安歆低下頭來懺悔。
安母沉默的看了女兒一會兒,驀然深深地吐了一口長氣。
「寇富除了生氣,他還有什麼反應?」
安歆搖搖頭。
「沒有承認?」
她再搖頭。
「太好了,那還有救。」安母若有所思的道。
「還有救?」她完全听不懂媽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既然他沒有承認,就表示他不是。」安母肯定的說。
「可是他也沒有否認啊。」安歆馬上發揮她的直線思考模式。
「笨女兒,生氣就是一種最好的否認反應,知道嗎?」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相信媽媽的眼光,寇富絕對不可能會是同性戀,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今天晚上稍微測試一下就行了。」
「測試?」安歆一臉不解的看著母親。
「待會兒你到百貨公司去買一件性感睡衣,晚上穿它睡覺,然後主動一點爬到他身上去——」
「媽,你在說什麼呀?」她難以置信的打斷母親,一張臉霎時紅了起來。
「你們倆該不會連房間都是分開的吧?如果真是這樣也沒關系,你可以趁他睡著之後再偷偷地到他房間去——」
「媽!」
「你別吵,听媽媽把話說完。」安母表情很認真,「到房間後,你要偷偷地爬上床,不能夠吵醒他,然後再偷偷地靠到他身上,在他完全醒過來之前,先下手為強的挑起他的。你知道要怎麼做嗎?」
安歆漲紅著臉,說不出話。
「你可以撫模他、親吻他,在他身上磨蹭、對他呵氣,男人有沒有反應很好認,只要看他有沒有就知道了,如果他既了又把你壓倒的話,那就證明他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是同性戀,懂嗎?」
她的臉紅得就快要腦溢血了。
「不要再臉紅了,要把媽媽的話听進去,然後照著做,知道嗎?」
她繼續紅著臉,完全無言以對。
這種事她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啊?撫模他、親吻他、在他身上磨蹭、對他呵氣……
天啊,地啊,就當他是同性戀好不好,她投降了、認輸了,可以嗎?
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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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大門開鎖的聲音,安歆嚇得整個人從床上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把手中的性感睡衣塞回百貨公司的紙袋里,然後拿起紙袋東張西望的迅速尋找可以藏匿的地方。
放在哪里?放在哪里?放在哪里?
她慌得在房間里打轉,一下子跑進更衣室,一下子又沖出來跑到梳妝台前,才拉開梳妝台的抽屜,旋即又改變主意的把抽屜關上,轉身沖到床邊,蹲下來把紙袋塞到床底下去。
「安歆?」
外頭響起丈夫尋人的叫喚聲,她迅速的站起身來,忙不迭的一邊整理儀容,一邊小跑出房間。
「我在這里。」她應聲道。
看見老婆從房里走出來,站在廚房前的寇富暗暗的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因為自己這兩天來對她態度冷淡的關系,她氣得離家出走了呢。
「你剛才在房間里做什麼?」他覺得不太對勁。
之前的每一天她都會到門前來迎接他回家,所以他剛才推門而入沒見到她時,才會驚懼的盡往壞處想。
「沒有呀。」安歆迅速的搖頭,一臉作賊心虛的表情。
寇富懷疑的看了她一眼,但卻什麼也沒有說,只問︰「晚上吃什麼?」
她一愣,整個人頓時呆住了。吃什麼?天啊,為了煩惱那件性感睡衣的事,她竟然完全忘了要煮晚餐,怎麼會這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馬上去煮,你等我一下,馬上就好。」她懊惱自責得都想切月復自殺了。
「不用了,出去吃吧。」
「對不起。」她低頭道歉。
「我沒怪你,偶爾出去吃頓飯也不錯。你要換衣服嗎?」
她搖頭,早上出門的外出服沒換下來,真不知道她回到家之後這段時間到底在干什麼?
「那我們走吧。」寇富率先轉身走向大門,拿起鑰匙,打開大門。
「對不起,你平常因為工作的關系已經常常在外面吃了,現在因為我不盡責的關系……」安歆自責的跟在他身邊,低著頭邊走邊說。
「不一樣。」他突然打斷她。
她抬起頭來看他。
「一起吃飯的對象不一樣,即使吃一樣的東西,味道也會完全不一樣。」他看著她解釋,和她一起走進電梯里。
她突然覺得一陣感動,他人真的好好,不但一點怪她的意思也沒有,還反過來安慰她。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她發自內心的對他說。
「要不要解釋一下這兩句話的意思?」他挑眉問。
「謝謝你的體貼和安慰,還有對不起我沒盡到做個好妻子的責任。」
「在你的認知里,好妻子的定義是什麼?」寇富好奇的問。
「至少在老公辛苦的在外頭工作了一天之後,回到家時,有熱騰騰的晚餐可以吃。」她一臉認真的回答。
「是嗎?」
「嗯。」她用力的點頭。
「我不覺得。」
安歆頓時愣住。他不覺得?
電梯門打開,他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她太震驚于他的話,根本就沒發覺這是他們倆之間第一個情人動作。
「那你覺得應該如何?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做到你所要求的。」她眉頭微蹙,有點迷惘。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一本正經的說︰「最基本就是不該懷疑老公的性向。」
頒!全身血液瞬間暴沖,她漲紅了臉,尷尬的渾身僵直、不知所措,她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對不起。」她低下頭懺悔。
「我不是同性戀。」寇富以認真而嚴肅的語氣正經八百的道。
「對不起。」她又說了一次,頭都快要低到地上去了。
他打開車門,先讓她坐上車,幫她關上車門後,才繞到駕駛座那方上車。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跡象讓你認為我可能是同性戀?」他關上車門,發動引擎時,隨口似的一問。
安歆尷尬的閉緊嘴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沒想到他卻突然轉頭目不轉楮的盯著她。
「你不告訴我嗎?」
她不知所措,困窘得差點就要跳車了。
「我……」她要怎麼跟他說,是因為結婚以來他既沒吻過她,也沒踫過她呢?這種話說出來好像是在抱怨一樣,她怎麼敢說?
「你老實說,我不會生氣。」
「你騙人,你昨天也說不會生氣,結果還不是氣到都不理我。」她忍不住沖口質疑。
寇富一怔,沒想到她竟會反駁。
敗好,有進步。
「那是因為你的答案太出乎我意料之外,還讓我有種受到侮辱的感覺,我才會震驚點而已。」他解釋道。
「對不起。」她迅速的又向他道了一次歉。
「你不必一直道歉,有因就有果,同樣有果就有因,一定是我做了什麼讓你誤會的事,才會讓你有這種結論出來。你只要告訴我,我的問題出在哪里就行了。」
這不是換湯不換藥,還是要她說嗎?安歆一臉為難。
「看你的樣子,我好像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讓你丟臉到家、難以啟齒的錯事一樣。」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用嘴巴說啊。」一頓,他自己接口道︰「這個笑話不好笑。」
沒想到他會冒出後面這麼一句話,她一呆,忍不住笑了起來,車內氣氛也因此輕松了不少。
「這樣好多了。」寇富微笑道。
安歆怔怔的看著他,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笑。好——好帥啊!
「怎麼了?」
「你笑起來的樣子好帥。」她沒多想的月兌口稱贊,話—說完,她整張臉都漲紅了起來。天啊,她在說什麼啊?
「謝謝。」他臉上的笑容因她的話變得更燦爛,讓她看傻了眼。
天啊,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真的好帥喔!
「你應該要常常笑的。」她迷醉的盯著他看,像說夢話般月兌口而道。
「你喜歡看我笑的樣子?」
「嗯。」她毫不猶豫的點頭如搗蒜。
「那以後我會為你常笑。」
安歆傻愣愣的看著他,感覺心髒在胸膛里怦怦的跳,愈跳愈激烈,愈跳愈失控。
她是怎麼了?而他剛剛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為她常笑?
為她?
心跳得好快,整張臉感覺好熱。
她伸手捧住自己的臉,企圖為不斷發燙的臉頰降溫,怎知她的手也是又熱又燙的——事實上她全身都在發燙。
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需要空氣。
「窗戶。」她不由自主的開口,聲音沙啞得連自己听了都嚇一跳。
「什麼?」他像是沒听清楚她說什麼,突然傾靠向她問道。
她本能反應的往車門靠攏,不是怕他,而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心跳得好快,臉好熱,呼吸急促,她需要空氣!
「窗戶,開窗戶,我需要空氣。」她困難的說。
「為什麼?」
「我——」她想說她要呼吸不過來了,怎知聲音才出口而已,他卻突然鋪天蓋地的朝她壓了過來,瞬間吻住了她。
腦袋一片空白,除了心髒劇烈的跳動得像是要跳出胸口之外,她什麼也感受不到。
不,她感受到了,他的唇好軟,他的味道好男人,他的動作好輕盈、好溫柔,也好羞人。
這就是接吻的感覺嗎?她快喘不過氣了!
「寇……」她找了個空隙開口想告訴他,她快喘不過氣來了,怎知他的舌頭卻趁機探進她口中,讓她猛然倒吸了口氣。
吸氣?
她還可以呼吸,只要她不要忘記用鼻子的話。
空氣里充滿的都是他的味道,她的嘴里也充滿了他,他的舌頭在她嘴里轉動,逗得她不由得發出疑似喘息的奇怪聲響。她不知道接吻是這個樣子,不,也許知道,只是不知道實際上的感覺是這樣,因為這是她的初吻。
雖然可以用鼻子呼吸,但是不知為何氣就是有點喘不過來,安歆發出有些難受的聲響,無力的伸手推了推他。
他終于松開急喘不休的她,與她額頭相依的喘著氣,濃重深沉的喘息聲說明了他和她一樣都深受這個吻的影響。
喘息聲漸緩,他抬起下巴,在她唇上親吻了一下,又一下。
「還有問題嗎?」他沙啞的問道。
她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氣,才有辦法開口,「什麼問題?」氣息依然微喘。
「懷疑我是同性戀。」
她反應遲頓的搖搖頭,但想一想又說︰「不知道。」
「不知道?」寇富倏然抬起頭來,不滿的對她猛皺眉頭。「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同性戀應該都很會接吻吧?」她不是很確定的說。
「這是什麼邏輯?」他哭笑不得的問。
安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但是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種感覺,好像他突然吻她是為了證明他絕對是個正常的男人而已。
不過剛剛那個吻,她想她會懷念一輩子的。
「干麼用這種眼神看我?」他問。
「這種眼神?」她不解的重復他的話。
「一副你會很懷念我的樣子,我還沒死好嗎?」他的表情寫滿無奈。
她聞言一怔,就像笑穴突然被人點到了一樣,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可愛。」寇富帶著憐愛的神情凝望著她,伸手輕踫她的笑臉溫柔的說。
她的笑聲瞬間戛然而止。他的樣子……
「想吃什麼?鼎泰豐的小籠包吃過嗎?晚上就吃那個好嗎?」
安歆沒意見,事實上她現在根本沒空去想這件事,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充塞在她腦袋里,他的樣子看起來好溫柔、好深情,感覺就像在看情人的眼神。
他到底是不是同性戀者?不管是不是,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他一定有喜歡的人,否則怎會流露出如此溫柔而深情的眼神呢?
懊羨慕那個人喔,不管對方是男是女。
唉,真希望那個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