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時間,楊芸禎將睡了三堂課的葉瑜由保健室里挖了起來,拉著她走到操場邊的樹蔭下席地而坐吃午餐。
「說吧。」吃七分飽後的她開始有力氣說話。
「說什麼?」葉瑜翻動著便當盒,將里頭的好料一點一滴的送進嘴巴里。
「今天早上的事呀,我們班上的風大帥哥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你,又因為什麼得罪你,竟然讓你狠心送他一支大過當紀念?我好奇死了。」楊芸禎的表情就像集合了全天下的好奇似的,又黑又亮的大眼楮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
葉瑜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吃便當。
「葉瑜!」楊芸禎受不了她的默不作聲,一把搶過她手中的便當,「你要不要跟我說啦?」
「至少等我吃飽吧!」葉瑜將她手中的便當盒奪了回來,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那快吃,快吃。」楊芸禎興奮的催促著,銅鈴般的雙眼就這樣目不轉楮的瞪著她看,像是在監視她是否有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便當似的,「快吃呀!」
「你這樣瞪著我,要我怎麼吃得下?」葉瑜呼了一口氣,頹然地放下便當盒反瞪她。
「那我不瞪你了,你快點吃。」楊芸禎立刻轉頭背對她。
「你早上不是和他談得很愉快嗎?他難道什麼都沒跟你說?」葉瑜並沒有繼續吃便當,反而拿起橡皮圈將它圈好,起身將它連同楊芸禎吃的一同拿到垃圾桶去丟。
「他?」楊芸禎愣了一下,然後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說的是風大帥哥呀。他如果有告訴我前因後果的話,我也用不著在這里煩你了,你說是不是?」
「風大帥哥?你今天早上之前還連名帶姓的叫他,什麼時候他改名叫大帥哥了?」
「你不覺得他真的長得很帥嗎?」
「別忘了你的阿德。」
「欣賞欣賞,純粹只是欣賞而已。」楊芸禎好笑的瞅著她,「干麼,你吃醋啦?」
「那種爛男人、登徒子值得我為他吃醋嗎?」
葉瑜無聊的瞥她一眼,「我只是不希望我最要好的朋友淪落傻瓜族的一員,粵歡上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內,虛有其表的無恥之徒罷了。」
「他是真的得罪你了不是嗎?」楊芸禎笑著,「其實風羽揚並不是真的一無可取,只要和他交談就會發現他思路清晰、見解獨到,比一般同年齡的男生成熟很多,雖然有時候會裝傻胡亂,但依然隱藏不了他銳不可擋的才氣,我懷疑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十九歲高中生。」她若有所思的說著,神情間掠過一抹崇拜。
「怎麼我才睡三堂課,你對他的了解卻突發猛進,好像研究了他一輩子似的。」她瞄了楊芸禎一眼,對于風羽揚,這兩天相處下來的結果,她除了感覺到他下流、無恥、無聊、虛有其表之外,她可一點都不認為他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這就是所謂的患難見真情。」她想到早上第一堂課兩人聊天聊到被狐狸老師刮一頓的事,「對了,聶柔……」
一听到聶柔,葉瑜立刻緊張的環視四周,在沒見到那個天真可愛卻無比可怕的學妹後才放心的轉頭抱怨。
「你沒事干麼提她呀?」她猛拍心髒安撫自己狂跳的心。
「她早上有來找你,好像是來听你的答覆的樣子,見你不在位子上,她好傷心哦。」她嘲笑的說。
葉瑜撇了撇嘴。
「還記得我們昨天的A計劃嗎?」
「那個計劃不是在昨天就已經胎死月復中了?」
她心情有些郁卒。
一想到聶柔,她好不容易睡三堂課才睡來的好心情頓時又飛到九霄雲外去。老天,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新學期開學才不過兩天,她的心情就已跌落十八層地獄之下,摻到了極點,可惡!她八成犯沖了,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倒楣被一對曠男怨女給纏上,她想下午她干脆請假外出,找間廟拜一拜,或者找個啥撈子的算命大仙幫她改運去霉算了,只是她懷疑這方法有沒有效。
真是煩死了!「喂,你先不要郁卒,听听我的A+計劃怎麼樣?」她神秘兮兮的故作姿態。
「什麼A+計劃?」她沒什麼精神的看楊芸禎一眼,然後逕自低下頭在身下的草地里尋尋覓覓,活像是這一堆青草中長有她最需要的忘憂草似的。
「就是比A計劃高一級的計劃叫做A+計劃。」楊芸禎為自己特別的解釋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
「A計劃是胎死月復中,A+計劃如果比它高一級的話,那大概是懷孕十個月後生出一個死胎吧。」葉瑜低頭玩著草,提不起力氣的喃喃自語。
「呸呸呸,你別這麼烏鴉嘴行不行,我都還沒說出我的計劃,你就觸我霉頭。」楊芸禎受不了的瞪她一眼,「請你記好,不管A計劃或者是A+計劃,為的可都是你,你若希望它無疾而終,我也沒話說了。」真不曉得她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說說你的A+計劃吧。」見她一臉好心沒好報的抱怨臉色,葉瑜妥協的提起精神。
「既然結果是死胎,我看我還是省些力氣別說的好。」楊芸禎看了她一眼,故意拿她剛剛的話來砸她。
「別鬧了,」葉瑜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你不是那種會將自己精心策劃的杰作一輩子鎖在心里面獨自欣賞的人,你是那種敝帚千金卻又要強迫與人分享的人,天知道那枝爛掃把送人,別人都要考慮收了以後要丟到哪兒,會不會突增垃圾……」
「老套了,你的激將法對我沒用的。」楊芸禎哼了哼,揮揮手打斷她的嘲弄。
「那這樣呢?」
看她一眼,葉瑜突如其來的跳起身往她胳肢窩搔癢,楊芸禎一個不察被抓個正著,一瞬間尖銳的笑叫聲溢滿四周。
「你說不說?」葉瑜一邊搔癢一邊逼問她。
楊芸禎的身子以不可能的姿勢扭曲著躲避葉瑜的攻擊,怎奈她怎麼閃怎麼避還是逃不過葉瑜那雙魔手。
「別鬧了葉瑜——拜托不要了——葉瑜!」她氣喘吁吁的尖聲大叫。
「你再賣關子呀。」葉瑜停下手,笑得一臉得意。
「我會報復的。」楊芸禎急喘著,上氣不接下氣。
「再來?」葉瑜伸出手靠近她。
「不要!」她立刻拔高音量的往後退。
「那你說不說出那個A+計劃?」她研究著自己修長的雙手,然後和悅的抬頭,看著楊芸楨。
「你這個朋友真是交不得。」楊芸禎咽了一口唾液後狠狠的瞪她一眼,「我所謂的A+計劃其實跟A計劃有著同樣架構,只不過在A+計劃中我替你找到了你男朋友的最佳代言人——風大帥哥。」葉瑜呆愕的瞪著她。
「當初A計劃的男主角本來設定為阿德的,結果因為阿德跟我們不同校而作罷,現在A+計劃的男主角風羽揚可就沒這層顧慮,幾乎完全符合我當初的設想,英俊、瀟灑、優秀、聰明、英文更是一級棒。」楊芸禎洋洋得意的說著,一點也沒注意到葉瑜愈來愈奇怪的臉色,「有他來當你的另一半,我想別說聶柔了,就連校外那些對你死纏爛打的臭男生都可以一網打盡,絕對沒有人可以把我們的風大帥哥比下去的。」她一口氣說完,並邀功的看著她,「不錯吧?你覺得我的A+計劃怎麼樣,是不是酷斃了?」
「是呀!真是酷斃了。」葉瑜齜牙咧嘴,心中好不生氣。
「真的?可是你的表情怎麼這麼奇怪?」楊芸禎發現她臉上的表情跟她所說的話根本就不搭,但是自己想不透是為了什麼,這明明是個完美無缺的計劃呀。
葉瑜撇撇嘴角,「你這個A+計劃的內定演員允諾參加演出了嗎?」她指的是風羽場。
「這個你不用擔心,大師出馬莫敢不從。」她拍拍胸脯保證。
「是嗎?」葉瑜懷疑的看著她。
「我說過這你不必擔心,絕對沒啥大事難得倒大師我的。」她一臉信心十足。
「你可別忘了我今天早上才送他一支大過,他一定恨死我了,又怎麼會同意你的A+計劃幫我?更何況他舍得放棄那種眾星拱月的感受嗎?你別太有自信。」葉瑜提醒道,又忍不住納悶的問︰「你的信心從哪里來的?」
「這里,以及這里。」楊芸禎指著自己的心,然後轉指向她。風羽揚想追葉瑜,這種可以培養感情的事他怎麼可能會放棄?「你發神經啦!」葉瑜瞪她一眼。
「你不相信我能叫風羽揚乖乖點頭?你要不要賭賭看?」她挑眉。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個計劃根本行不通。」
「為什麼?對于這個計劃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她皺起眉頭專注的盯著葉瑜,她可不想自己辛苦想出來的法子不明就里的胎死月復中,好不容易才找到風羽揚這個最佳男主角,為什麼她會說行不通?是哪里行不通?「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和風大帥哥非常、極度、世界級的交惡嗎?」葉瑜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再度聲明,「水火不容這句話你听過吧?這句形容詞就像是特別為我和他所訂作的一樣。」
「沒那麼嚴重啦。」她根本不在意。
「今天早上的事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們相處五分鐘不到,他就可以讓我氣得送他一支大過,你覺得嚴不嚴重?」真傷腦筋,其實她只是想警告他一下而已,沒想到他竟笨得向狐狸老師挑戰,唉,正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楊芸禎十分好奇。一切說出。
楊芸禎听完後大大的笑了幾聲,「他是故意的啦,你怎麼這麼禁不起逗弄?我還以為他做了什麼死也彌補不了的錯事,原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家子氣呀?葉瑜。」楊芸禎笑溢滿面的歪斜著頭睨她。
葉瑜靜默了一會兒後,嘆了一口氣,「大概是因為我媽要去巴黎做服裝秀吧,她這次離開後要三個月才能再回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楊芸楨點頭,終于知道她今天早上會反常的原因。
現在想起來葉瑜也有點不好意思,其實風羽揚也沒那麼罪大惡極,最主要是她的心情郁悶,再加上他的挑弄,才把事情弄到這個地步,「怎麼辦?我好像對不起他耶。」她皺起眉頭看向楊芸禎。
「放心,我說過他一點也不介意早上的事,倒是現在你還會覺得自己和他八字不合水火不容嗎?」綻放一抹淘氣的笑容,楊芸禎調皮的問。
「A+計劃?」葉瑜看向她。
楊芸禎笑盈盈的朝她點頭,看來大勢抵定,就等主角粉墨登場了……
葉瑜與風羽揚交往的消息如火如荼的在校園內燒了起來,愛慕葉瑜的男生在比較後黯然求退,問題之最的聶柔也在風羽揚毫不憐香惜玉的強勢作風下,淚流滿面的放手,A+計劃可以說是在掌聲中精彩的落幕,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A+計劃衍生出的問題卻是任何人都料想不到。
「怎麼了?」
「我的書又不見了。」葉瑜看了楊芸禎一眼後苦笑。
第三次,這是這個星期來她的書第三次放在抽屜里卻不翼而飛,第一次時她以為自己忘了帶書,第二次時她揚聲詢問班上有沒有人看見她的書,而這一次她不會再傻得把這件事當成意外。
自從和風羽揚交往的風聲傳出去,再經過聶柔事件的證實之後,她身邊便開始有小意外發生,東西不見、無聲電話、匿名恐嚇信,例如走路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倒,下樓梯不小心被人撞一下,或者在回家路上遭受不明人士攔阻之類的,由此可見風大帥哥的,魅力實在太可怕。
「是誰在惡作劇?」風羽揚不解的問。
「不是你嗎?」楊芸禎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想和葉瑜並桌坐,所以把她的書藏起來了?快拿出來!」
「我才沒那麼無聊。」風羽揚看了她一眼,然後嘲弄的問著葉瑜,「不會是因為你想和我坐,所以自己把書拿去藏起來吧?」
葉瑜受不了的白他一眼,拿他剛剛的話砸了回去,「我沒你那麼無聊。」
這陣子因為A+計劃的關系,她不得不和他合演一出愛的進行式,原本她以為熱戀的愛侶必須把惡心當飯吃,把甜言蜜語當菜配,才能讓人信以為真,所以她早就有一些基本犧牲的準備,只是沒想到他竟正人君子的沒乘機揩油佔她便宜,為此她對他的好感不知不覺間又增了一分。
現在的他們是朋友,就像死黨般要好的哥兒們。
「別不好意思了,我的胸膛只為你敞開哦,來呀。」他張開雙臂惡心兮兮的對她拋媚眼。
腫瑜從抽屜里拿了一本書向他砸了過去;「謝謝你的抬愛,小女子敬謝不敏。」
「哎唷!」風羽揚假惺惺的哀叫一聲,「敬謝不敏也用不著拿書砸我吧?痛死我了。」
「痛死你最好。」楊芸禎幸災樂禍。
他捂著胸口喃喃地念道︰「難怪有人說最毒婦人心。」
「你說什麼?」楊芸禎對他吹胡子瞪眼的。
「風羽揚,你為什麼最近改變以往對女生溫柔體貼的態度?」葉瑜突然問,最近除了她以外,他沒對其他女生和顏悅色過。
「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怎麼還可以對別的女生好?」他沒正經的回答她。
「那是演戲。」她沒好氣的說。
「你有沒有听過假戲真作?」風羽揚笑嘻嘻的看她,「我可從來沒將這一個月來的一切當作是在演戲喔。」
「哦,是嗎?」葉瑜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
「怎麼,你感受不到我灼熱的溫度嗎?」他挑逗的看著葉瑜。
「抱歉,我這個人一向耐高溫。」葉瑜無動于衷的看了他一眼。
「再耐高溫的人也會有個極限,我有信心可以等你溶化。」
他不正經的表情下隱約透露著決心與毅力,讓葉瑜沒由來的心跳了一下,而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她倏然起身朝他比了個你腦筋有問題的手勢,接著便俐落的收拾桌面上的文具塞進書包,背起書包就飄往後門走去。
「葉瑜,你要去哪里?」楊芸禎感到莫名其妙,不是對話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說走就走。
「幫我向老師請假,就說我頭痛先回家了。」
葉瑜頭也不回的朝她揮手。
「你又要蹺課?」
「是請病假。」葉瑜回頭更正,「麻煩你了,我們明天見。」
「喂——咦,風羽揚,你要去哪里?」來不及叫住葉瑜,另一個背起書包的人影卻又遮住了整個後門的視線,楊芸禎瞠大了雙眼。
「女朋友頭痛,我這個男朋友怎麼還有心情上課呢?」風羽揚回頭笑道,「當然是送她回家啦!」
「你也要蹺?」
「不,是請假,請事假送女朋友去看醫生,以及回家。拜。」
「喂、喂……」
「喂,上車吧。」
看準她翻牆離去的方向,風羽揚從機車店拿回哈雷後,不消片刻就追上她修長的身影。
「你……」葉瑜猝不及防的被嚇了一跳。
「不認識我?」風羽揚拿下頭上的安全帽,對她露齒笑。「不會吧,我們也才不過分開五分鐘,你的腦袋瓜子應該不至于如此不濟吧?第一名。」
「你別這麼無聊行不行?」
「咦?我做了什麼事嗎?」
「多的是。第一、跟蹤我;第二、嚇我︰第三、露出像白痴一樣的傻笑;第四、騎這種自以為拉風卻只會制造噪音的車子,現下已經不流行哈雷了,你不知道嗎?第五——哎呀,你干什麼?!」風羽揚突然罩到她頭上的安全帽打斷了她源源不絕的話,嚇得她驚叫出聲。
風羽揚笑著將她拉到自己跟前,不容她拒絕,霸氣卻溫柔的替她扣上安全帽扣環。「听你說話的樣子,似乎還有上百條我所做過的無聊事等著讓你說出口,既然這樣,我們不如找個比較舒適的地方坐下來說,來吧,上車。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他又補了一句。
葉瑜以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表情瞪著他。
「你的膽子不會這麼小吧?」他挑眉道,「或者你有自知之明,知道如果我要對你做什麼事的話,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所以……」
「你犯不著用激將法,我是不會上當的,」葉瑜撇撇唇,並伸手解開硬是被他套上的安全帽,怎知他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將她攬坐上車,並在她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之前催動油們急駛而去。
嚇得她頓時花容失色,反射性的環住他的腰身,並驚叫出聲。
「激將法?如果你以為我會用這種落伍的老方法,很抱歉,我都用強迫的。」風羽揚在她的尖叫聲中咧嘴大笑。
「我跟你有仇嗎?你一定要害死我才甘心嗎?風羽揚。」在確定自己穩得不會掉下車後,葉瑜驚魂未定的怒罵,環住他腰身的雙手更是像要報復般的緊掐著他。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雙手掐的地方是他的脖子,而不是腰。
「害死你?我怎麼舍得?」
風羽揚哈哈大笑,「倒是你,你想掐死我是不是?」
「沒錯,不過我突然發現我掐錯了地方,也許我該將手往上移……」
「別鬧了,你是真不想活了是不是?抱緊我!」感覺她環在自己腰間的雙手突然間松開來,風羽揚驚得立刻伸出一只手將她的雙手抓回原位。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難道說我自己不想活也不行嗎?」
「不行。」他霸道的說。
「哼!」葉瑜冷哼了一聲,然後沉靜了一會兒,忍不住懊奇的問︰「你到底要載我去哪?」
「載去賣。」
「我這種貨色賣不了多少錢的。」葉瑜冷哼一聲,「不如我們來打個商量,你把我放下來,我把我帳戶里的錢全領給你,我保證那些錢絕對超過你把我賤賣的價錢,」
「別把自己看得太廉價。」
「你怎麼知道我把自己看廉價了?你知道我戶頭里有多少錢嗎?」
「再多也不可能上億吧?」
「不會吧,我在你眼中竟然這麼值錢?呵,如果你真想用我來換上億元的話,也許下輩子吧。」
「我已經告訴你別把自己看得太廉價了,你的身價少說也有上百億。」
「哈!炳!」
「你不信?」
「天下紅雨、六月下雪再加上太陽打西邊出來的話,我就信。」
「用不著這麼麻煩,再用不著多久的時間你自然就會相信我今天所說的話了。」風羽揚縱聲大笑。
葉瑜臉上寫著疑問,卻沒有再搭腔。
上百億的身價?呵,她老爸又不是王永慶,她哪來的上百億身價?況且就算拿身為名模的老媽去賣,可能都賣不到那種價錢,她這個只懂得花錢的黃毛丫頭又能賣多少?一百萬?如果不被殺到五十萬她就要偷笑了。上百億,簡直是痴人說夢話!不過話說回來,風羽揚這個人可一點都不像個痴人,與她一比,他的聰明才智有過之而無不及。
「到了,下車吧。」
拔處?答案似乎揭曉了,只是他載她到這里來做什麼?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間位于天母的別墅應該就是他家才對。
葉瑜轉頭看著四周的景致,石桌雅亭、歐式小報園、植滿向日葵的窗口與爬滿庭階兩側美而不紊的蔓草,這些似乎只有在樣品屋的照片中才看得到,美不勝收的景致讓她嘆為觀止。
「喜歡這里嗎?只要嫁給我,你就可以一輩子住在這間屋子了。」不知何時。他已經將機車停進車庫,轉身站在她身旁,意猶未盡的盯著她贊嘆的表情。
葉瑜立刻板起臉孔,瞪了他一眼,「你帶我到這里來做什麼?」
「進來再說。」
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都已經跟他到這里了,葉瑜當然不會在意那臨門一腳,她瀟灑的跟他進屋。
「這次不質疑我的品德,不擔心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
「不,我只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證實自己的身手而已。」她對他微笑,眯成彎月形的雙眼中隱隱閃著狡黠之光。他大概不知道她有柔道一段的身手吧。
風羽揚笑了笑,關于她的事他是顯少不知道的,但是如果她以為以她柔道一段的身手就想擺子他的話,她恐怕要大失所望了。
「怎麼樣,還滿意吧?」進屋後,葉瑜一雙慧黠的美目沒休息過,而風羽揚只是噙著笑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葉瑜沒有回答,因為現下有一個東西吸引住她的目光,她走向前,拿起電話機一旁的相框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然後滿臉懷疑又防備的猛盯著他。
「這是葉雪琳?」
「沒錯,很美吧。」風羽揚不動聲色的望著她。
「你迷她?」
「你不會是在吃醋吧?」他笑得邪氣。
「你看到我現在嘴巴有在吃什麼東西嗎?」她沒好氣的反問,然後將手上的相框放回原位,坐進沙發中。「你都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嗎?連杯茶水都沒有。」
「客人?我以為你是我女朋友,那些客套可以省略。」
「因為是女朋友,所以基本禮貌就可以省略?我真替你女朋友感到可憐。」她嘲弄著。
風羽揚笑了笑,突然隱身于一扇門後,在幾秒鐘後才又帶了兩罐飲料出現在她面前。
「喏,別再說自己可憐了,可樂和礦泉水你想喝什麼?」他放了個玻璃杯在她面前。
「我要喝茶。」葉瑜故意為難他。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神秘的一笑,風羽揚不知從哪里變出一瓶古道烏龍茶替她斟滿杯。
葉瑜無話可說,只能狠瞪著他。
風羽揚佯裝視而不見的灌了幾口可樂後,突然拿起電話機旁的相框看了埋頭的葉雪琳幾眼後,語驚四座的開口,「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像她?」
葉瑜微僵了一下,卻在最短時間內恢復正常。
「你說誰?葉雪琳?」
他揚眉點頭。
「如果我說沒有你信不信?」
他點頭,然後突如其來的伸手扯開了她的辮子。
「你干什麼?」
他不容她抗議的弄散她的頭發,再將它們微撥到前方蓋住她的雙耳。「這麼簡單的偽裝,卻可以欺瞞這麼多雙眼楮,實在不可思議。」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他的眼神讓葉瑜感到不安,她揮開他的手迅速地將長發編成長辮,但他接下來的話卻令她忙編辮子的雙手頓時僵在半空中。
「她曾告訴過你,你的父親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