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你為什麼不早點來通知我為什麼不阻止他們我恨你都是你害的不是我害的是你害的。是你我恨你」安名莉醉了,醉得不省人事,嘴巴卻仍囈語不斷,感覺還真的是挺可愛又好笑的。
費已垠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來,打算將她安置在客房里,卻在走進客房後,發現房里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床。
怎麼會這樣?他以為小弟跟他說一切都打理好了,隨時要搬進來住都沒關系,是他听錯了嗎?
緊蹙了下眉頭,他抱著她轉身朝主臥的方向走去,推開房間,房里的燈在微電腦的控制下自動亮起,床上髭軟舒適的被褥清楚的顯現在他眼前,他松了口氣的走向床鋪,將懷中的女人輕輕放下,再幫她蓋好棉被,走出房間。
他要去打電話罵人。
「費宇杰,你在搞什麼鬼?不是說房子弄好了,我隨時都可以搬進來住嗎?」
他不滿的對電話那頭的小弟說。
「沒錯啊,你去看房子了?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客房里為什麼沒有床?」
「因為老大你實在是太龜毛了,為了防止你不喜歡主臥那套,我才會留個空間讓你自由發揮。到時你只要把主臥那套移到客房里去就行了。我很聰明吧?」小弟的語氣里盡是得意。
「聰明個鬼!」他沒好氣的說。「不喜歡我自己會把它換掉,你自作什麼聰明呀?」
「拜托,老媽節儉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害我被她罵死呀?我才不干!」
「關老媽什麼事?」
「那間房子是她兒子要住的,你以為她不會來關心嗎?為了達到你奢侈的要求,我都不知道被老媽念幾次了,我何必要為了一張床再自找罪受?」
費已垠頓時無言,如果老媽真有插手的話,那他可能就錯怪小弟了。不,他身為一個專業設計師,根本就不該讓外行人插手才對。
「總而言之這是你的錯。」他下了結論道。
「嘿,好心幫你還要被責備,天底下有這麼沒道理的事嗎?看這情況我應該三緘其口,不要告訴你那件事,免得到時候得不到感謝就算了,還里外不是人。」費宇杰哼聲道。
「什麼事?」
「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費宇杰,你要我明天跟老爸說,你已經想通了,決定回公司接掌公司了嗎?老爸听了一定會很欣慰,而我就可以準備功成身退了。」他擱下威脅。
電話那頭在一陣沉默後,傳來費宇杰憤憤不平的聲音。「人久只會拿這件事來威脅我。」
「到底什麼事?還不說嗎?」費已垠無聲的微笑。
「老媽已經在幫你物色相親的對象了。」他突如其來的說。
笑容頓時僵在臉上,費已垠愕然的叫問︰「什麼?」
「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老大。」費宇杰似乎在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隨即掛斷電話。
「該死。」費已垠忍不住低咒出聲,眉頭緊蹙的將手機丟到沙發上。
老媽是吃飽太閑,沒事找事做了嗎?竟然瞞著他搞這套!他才剛從美國回來兩逃邙已耶,她會不會太急了點呀?
太好了,他剛才本來還想留張紙條給臥房里的嬌客,然後回老媽家去睡覺的,這相子打死他,他也不會自投羅網,他決定從今天起,要離那個有老媽在的家愈遠愈好。
看樣子他今晚得睡在客廳里了,他無奈的看著眼前凌亂的茶幾桌面,然後輕嘆一口氣,起身動手收拾,打理好客廳後,他走回主臥室,安名莉仍維持不變的姿勢沉睡著,不知道她介不介意把床分一半給他睡?Kingsize的大床足夠兩人在不踫觸到對方的情況下,安穩舒適的睡上一晚。
算了,瓜田李下,他還是認命點去睡沙發好了,免得自找麻煩。
費巳垠靠著當初小弟在設計這間房子時e-mail給他的平面設計圖的記憶,找到隱藏在隱形門後的衣帽間,想踫踫運氣可不可以在里頭找到另一床被褥,沒想到卻看見里頭放滿了他的衣物,一應俱全,全依著他的喜好所購置的。
一定是老媽的杰作,讓他又愛又恨的老媽啊。
既然有了換洗的衣物,他當然不會放棄洗澡這樣的享受,他走進一旁五星級設備的浴室,舒舒服服的洗個澡之後,才抱著在衣帽間找到的另一組蠶絲被到客廳,倒在沙發上睡覺。
睡得迷迷糊糊間,那帶著嗚咽的囈語穿過迷蒙夢境將他喚醒。
「……對不起……嗚……對不起……嗚嗚……」
他睜開眼,想到暫居在他臥房里的嬌客,翻身而起,朝主臥室大步走。推開虛掩的房門,嗚咽聲更加明顯,「安名莉?」他走到床邊,輕聲喚道,想確定她到底是已經清醒了,還是在夢中哭泣?
她沒有應聲,但嗚咽聲卻在一瞬間壓抑的停了下來,于是他知道她是醒著的。
費巳垠輕嘆一口氣,坐到床邊,伸手輕放在她背對著他的肩膀上,輕聲地開口道︰「你不是說一醉解千愁嗎?醉醒了,就該忘了一切。」
「走開。」
「這是我家、我房間,你要我走哪兒去?」他再嘆息。
安名莉沉默了一下,驀然坐起身啞聲道︰「那我走。」她移動身子要從床的另一邊下去,卻被他拉住手臂。
「三更半夜你要走去哪里?」他無奈的問。
「不用你管。」
「我不能不管。」他沉靜的說。
「為什麼?」她問他,沙啞壓抑情緒的嗓音逐漸失控,「你以為你是誰?」她掙開他的手,迅速地跳下床去,卻沒有轉身就走,反倒幾個大步逼在他身前。
「對了,我忘了你是力馭那個混蛋的同學。」她咬牙切齒的嘲諷道,雖然氣勢因沙啞哽咽的嗓音而顯弱了些,「混蛋的朋友也是混蛋,你早就跟那家伙串通好了對不對?利用我來威脅南慧就範,然後再由你來扮好人,陪在我身邊安慰我、幫助我,讓我心生感謝、對你不設防,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對不對?你們兩個都是混蛋、人渣、惡魔!」
費巳垠知道她是因為心里難過,心情不好才口不擇言,所以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任她發泄。
「為什麼不說話,被我說中了對不對?你想要我的身體對不對?」
他皺起眉頭,不知道她腦袋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會一下子跳得這麼離譜。
要她的身體?她到底從哪兒冒出這神來一筆呀?
「想要就給你呀,來呀!」他還來不及開口說什麼,怎知她又逼近他,挑釁著他。
「你現在情緒激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沉靜地對她說,可她根本听不進去,突然大膽的跨坐在他大腿上。
「怎麼,覺得好人還當不過癮嗎?你比較喜歡心悅誠服的溫柔女人,不喜歡咄咄逼人的嗎?可以呀,我也可以變得溫柔誘人。」她突然改變說話的語氣,變得輕聲細語、呢噥柔媚。
費巳垠渾身一僵,嚴厲的朝她警告的低吼,「安名莉!」
「不要客氣,我是主動的、認真的、誠心誠意的。」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挑逗的撫弄著他敏感的頸背。
「安名莉!」他渾身僵硬,將她的手從他的脖子上拉下來,沒想到她接著竟在他的腿上扭動著她的小,還不斷在磨蹭到他的「痛處。」
她趁他不知該怎麼反應的瞬間掙月兌他的箝制,再度摟住他的脖子,傾身親吻他的下巴,伸出舌頭挑逗的在他耳朵上亂舌忝一通。
「來嘛,你不主動一點,我怎麼知道要怎麼做?這是我的第一次。你喜歡嗎?听起來有沒有讓你興奮一點?」她的手從他脖子上滑下來,扯著他的上衣。
「住手,安名莉!」費巳垠掙扎的抓住她的手低吼,快要被她逼瘋了。她不理他,再度將他的手甩開,突如其來直接將手往他腰下探去,覆上他的「痛處」。
「啊,真的是硬的,就跟小說里寫的一樣,你已經完全興奮起來了。」她竟然還火上加油的說道,然後企圖揉捏他的「痛處」。
他倏然低吼一聲,再也遏制不住,將她壓倒在床上,目光灼熱的看著她……
房里一片沉靜,除了兩人劇烈的呼吸與心跳聲之外,什麼也听不見。也或許是他們的呼吸和心跳聲太大了,掩蓋了其它聲音。
安名莉沒有說話,而卻不得不開口說,「我會負責的。」他粗嘎的喘息不已。她依然沉默不語,費巳垠也不在意,反正他已經決定了他們的未來,那就是她得和他交往,等相處過一陣子後就結婚。
用著最後一絲力氣帶著她翻身,他將她安置在自己懷中,然後閉上眼楮,想象著未來與她共組家庭會是什麼樣子,不知不覺的讓疲憊與滿足將他帶入夢中,沉睡。
而她,一夜未眠。
早上本來,佳人已不見蹤影,費巳垠暗罵自己糊涂,竟然連她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發覺,最糟糕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她。
他迅速的想到褚力馭,既然他們倆人曾經是未婚夫妻,他應該知道她的聯絡方式才對。
他立刻撥電話到褚家,得到的結果是他同學昨晚沒回家,于是他問了他的手機號碼,改撥手機找他,但他手機未開機。該死,那家伙關什麼機呀?費巳垠完全忘了昨晚是人家的新婚之夜,關機不讓任何人打擾是理所當然的。
沒辦法,他只好換個管道找人。
再次感謝小弟的體貼用心,家里連計算機都準備了,網絡自然是最基本的配備。
他上網找到安氏企業的基本數據後,立刻打電話到該公司找安勝雄。
不過,電話被擋下來。他早該料想到的,對方不見得會接這通來路不明的電話,而想要從電話中問出安名莉的住址和電話更是難上加難。
最後,他只好親自走一趟安氏企業,只是令他失望的是,不管是安勝雄或她兄長安謹豪都沒到公司上班。他們肯定還為了昨天在婚禮上所發生的事羞于見人。
這下子他到底要去哪里找人呀?
再度拿起手機撥給同學,結果仍是未開機。他撥到褚家,得到的響應——先生還沒回來,也沒有打電話聯絡,氣得他差點沒把手機摔爛。
安名莉現在到底在哪里?她為什麼要一聲響的就偷偷離開?她對昨晚的事後悔了嗎?恨他嗎?會不會因此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傻事?如果她一時想不開跑去自殺的話……天啊,他真的是快要瘋了啦!而他卻連自己為什麼覺得快瘋掉、為什麼要這麼緊張都不知道——
不,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有點難以置信而已,也才不過一天一夜,他怎麼可能會如此的在乎她、擔心她、緊張她、放不下她呢?
絕對不是因為他和她發生一夜的原因,這種事過去不是沒有發生過,但他從不曾為那些對象牽腸掛肚過一秒鐘。
那是因為可憐她或同情她嗎?
不,更不是,他對她牽腸掛肚是發自內心更深一層的悸動,一種名為喜歡、心動的感覺。
他喜歡她。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怎麼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喜歡上一個人,但是沒錯,他就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會對她放心不下,才會緊張她、擔心她、在乎她,甚至在昨晚和她發生關系後,便毫不猶豫的說出他會負責的話,畢竟火是她點的,他即使不想負責,也沒關系。
「鈴……」
握在手上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費巳垠趕緊低頭查看來電顯示,一見是褚力馭馬上快如閃電的接起。
「喂,你知道安名莉的手機號碼嗎?」他開門見山的問,沒想到電話那頭的同學幾乎同時間問他——
「安名莉在你那里嗎?」
他呆了呆,「什麼?」
「安名莉在你身邊嗎?」褚力馭再度問道。
費巳垠蹙緊眉頭,確定自己沒有听錯,「你為什麼打我的電話找安名莉?」他問。
「昨天我看到你帶她離開。」
「昨天的事!」「我知道那是昨天的事,」褚力馭打斷他,「但是她既沒有回安家,也沒有回她住的地方,我只能從你這里踫運氣。」
「你找她做什麼?」
「只有她知道南慧的聯絡電話和住址。」
「南慧怎麼了?」
「跑得不見蹤影。」電話那頭稍微停頓了幾稍,才傳來他無奈的嘆息聲。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情況和他一模一樣,費巳垠相信自己一定會大笑出聲,可是他現在連苦笑都擠不出來。
「你去過安家也去過她住的地方找過她了?」他問,「電話也打過了?沒人接?」
「她沒開機。」
費巳垠嘆了一口氣。
「安名莉她真的不在你那邊?」褚力馭不死心的再問。
「如果她在這里,我剛才會向你要她的手機號碼嗎?」費巳垠忍不住又嘆了口氣,無奈的反問。
「你干麼想要安名莉的電話?」他好奇的問。
「那你呢,又為什麼要找南慧?」費巳垠不答反問。
「她是我老婆。」他理所當然的回答。
「而她是我未來的老婆。」費巳垠嘆息道。
「誰?誰是你未來的老婆?」褚力馭的語氣中充滿了驚愕。
「安名莉。」
電話那頭突然陷入一片沉靜,過了幾秒才爆出褚力馭難以置信的驚叫聲,「你們兩個?」
費巳垠將手機從耳朵邊拿開,以防自己的耳膜被他的音量震得受傷。
「你有必要叫這麼大聲嗎?」他喃喃抱怨道。
「你們倆昨天發生了什麼事?」褚力馭的語氣里盡是好奇。
「沒什麼。」
「沒什麼會在一夕之間從素昧平生的兩個陌生人變成‘未來的老婆’?」他一點也不信,「你們是不是上床了?」如果看得見他現在的表情,褚力馭的臉上一定是一臉奸詐壞笑的模樣。
「幾年不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費巳垠撇了撇唇說。
「哈哈……真被我猜中了?你們兩個,哈哈……」他在電話那頭笑不可遏。
「才結婚一天就把老婆搞丟,這樣你還笑得出來,真是不錯。」
褚力馭在一瞬間完全止住笑聲,「你這家伙就不能讓我放松心情的笑一下嗎?」他苦聲抱怨道。
「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是不道德的。」費巳垠也有話要說。
「想一想,我們兩還是難兄難弟。」
「沒錯,所以大哥也別笑二哥了。」
「有道理。」褚力馭輕嘆一口氣,「總之,我們現在要找的目標一致,不管誰先找到人,記得通知對方一下。我先給你安名莉的聯絡電話和住址,你手邊紙筆嗎?」
「等我一下。」費巳垠從車里的置物箱內找到紙筆,「好了。」接著,他便將褚力馭告訴他,關于安名莉所有的聯絡方式,包括她的手機、住址,安家的電話、住址、公司的電話、地址全部都抄下來。結束通話後,費巳垠先撥電話到她公司找人,得到的結果是她今天請假沒到公司上班。
他再打她的手機,也如同褚力馭跟他說的一樣沒開機。至于安家那群混蛋,竟然用一句「我家沒這個人」,就把電話用力掛斷。沒這個人是嗎?真是太好了,他會把這句話謹記在心,記得安名莉不是那一家的人,他會記得很清楚,非常清楚的。
雖然褚力馭說他曾去她家找過她,她並沒有回家,但是當時沒有,不見得現在也沒有。反正他現在也無計可施,干脆去她住的地方守株待兔,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遲早會回去的。
想罷,費巳垠立刻驅車前往她的住處,沒想到他才剛剛到達目的地,找到停車位把車子停好,就接到褚力馭打給他的電話,說安名莉正他那里。
「留住她!」二話不說,費巳垠立刻發動車子心急如焚的朝褚家飛馳而去,途中還闖了三個黃燈和一個紅燈,然而即使如此,等他風塵僕僕的趕到褚家時,安名莉還是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