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生氣,但是因為環境實在太舒適了,軟軟的床、涼爽的空調、芳香的被褥,還有寧靜的四周,所以梁棋加利用房里的浴室梳洗過後,才一躺到床上閉上眼,甚至不到一分鐘就睡著了,一睡就睡到天光大亮的八點半。
是手機鈴聲將她叫醒的。
房間里因為窗簾拉上的關系,顯得有些昏暗。
張開眼楮猛然坐起身的瞬問,她還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現在人在哪兒?但是枕頭旁的手機響個不停,她連忙先接電話再說。
「喂?」
「棋加,你現在在哪里?」
她稍微頓了一下才認出對方的聲音。是小臂。
「我也不知道。」她回答道,腦袋還有點混沌。
「不知道?」小臂呆了一下。「你是不是還在睡覺?」
「嗯。」她沒多想便老實回答。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幾點?」她不知道。
「八點半!」
八……
「八點半?」梁棋加倏然尖聲叫道,一瞬間整個人都醒過來了,也想起來這是什麼地方了。
「對,八點半,你平常很少遲到,我才會打電話問問看,沒想到你竟然還在睡覺乳」小臂語氣有些不可思議。「你要來上班嗎?還是今天干脆在家休息一天,我幫你請假?」
她哪有本錢可以請假?
「我現在趕過去,大概兩——」她猛一頓,忽然想到她根本不知道湛亦麒家在哪一區,附近哪里有公車站牌或捷運站,需要花多久的時間?
可惡,兩個小時根本就不夠,光是找站牌、等公交車和轉車的時間,說不定就要花超過兩個小時了,她能在中午之前抵達公司就很了不起了,如果她不幸不小心搭錯車迷路的話……
「喂,棋加,听得到我的聲音嗎?」小臂以為手機收訊有點問題。
「嗯。」
「你剛才說什麼我听不見耶,你說大概什麼?」
「小臂,我想了一下,我今天還是請假一天好了。」梁棋加改變主意,決定利用今天的時間來探路,搞清楚環境。
以湛亦麒蠻橫鴨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她短時問內想回到自己的租屋住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所以她得盡快讓自己適應這里。
「OK,那我幫你請假,你今天就好好的在家休息吧。」
「謝謝。」
「不客氣,拜。」
結束通話後,梁棋加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已經八點三十五了,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她很少睡這麼晚的,她的生理時鐘習慣在七點左右將她叫醒,即使是在假日也是這樣。
小臂听說這件事時還直呼不可思議,因為她每天早上都得用三、四個鬧鐘才有辦法將自己叫醒,不用鬧鐘就能自動醒來的人,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會特異功能一樣。
那她今天早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竟然會睡過頭?
她轉頭看向窗戶處微透光線的窗簾,再看向房間空調的出風口,低頭看著蓋在身上柔軟舒適的薄被,她想她找到罪魁禍首了!不對,這些只是原因而已,罪魁禍首應該是湛亦麒那家伙才對。
他還在睡嗎?還是去上班了?如果是去上班,卻沒來叫她起床的話,她一定要和他吵架。
掀開薄被下床,她走進浴室梳洗後,走出房問,馬上就看見那家伙坐在客廳里看報紙。
听見她走路的聲響,湛亦麒抬起頭對她微微一笑。
「早安。」
他頭發微濕,氣色紅潤,神清氣爽的模樣就像是一早起床做過運動,剛洗過澡出來一樣,讓梁棋加看了只覺得想發火罵人。
「你幾點起來的?」
「七點左右。」
瞬間,她只覺得怒火攻心。「那你為什麼不叫我起床?難道你不知道我要上班嗎?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孕婦應該多休息。」
「去你的多休息!」
她真的忍不住了,他這句話和「不如食肉糜」有什麼不同?
「你以為休息能賺錢嗎?休息房東就不會收房租嗎?休息就不用花錢吃飯嗎?休息就不會有經濟壓力嗎?」她咄咄逼人的質問他,「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不要說得這麼簡單!」
「如果休息有錢賺你就願意休息?」湛亦麒眼楮一亮,隨即用力點頭。「好,我可以給你錢,你好好的在家休息,不要工作了。至于房租和其它所有開銷,我也可以一並幫你支付,這樣你就不會有經濟壓力。」
梁棋加怒不可遏的瞪著他,而他卻像沒發現的繼續說。
「其實這件事本來就很簡單,你只要告訴我孩子是我的,然後再嫁給我做湛太太就行了,是你自己硬要把它弄復雜的。」他理所當然的說。
用力的瞪他,她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毛病呀?難道他就這麼肯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就不怕會變成冤大頭嗎?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肚子餓不餓?早餐想吃中式還是西式?」他又來這招,轉移焦點。
「湛亦麒先生!」她生氣的叫道。
「孕婦不要這麼愛生氣,會影響到小阿的成長喔。」他放下手上的報紙,不慍不火的說︰「而且你要生氣也要先把肚子值一飽吧,否則哪有力氣發火,對吧?」
說完,他徑自起身走向客廳另一頭的開放式廚房里,然後對她露出一抹溫文儒雅的微笑。
「中式還是西式?」
「都不要,我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想、怎、樣?」
他突然嘆氣,一臉縱容的看向她。「我只要你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做個健康快樂的孕婦,然後生個健康快樂的寶寶。」
健康快樂的寶寶?
「你的目的果然是為了我的孩子。」她忍不住月兌口說。
湛亦麒聞言挑高了眉頭。「為了你的孩子?原來真的是為了這個因素,你以為我的目的只是為了搶奪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堅持不肯承認孩子是我的?」
她渾身一僵,嘴巴抿了抿,堅決否認道︰「孩子不是你的。」
「你知道什麼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他嘆息。
「孩子不是你的。」梁棋加臉色蒼白的再次堅持重申。
「你的防備心太重了,親愛的,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只要孩子不要你。」他有些無奈,不知該如何突破她的心防。「事實上,如果要我說實話的話,我要你更勝于要孩子。」
他的神情很誠懇,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難以置信。
梁嬪加臉上充滿驚疑不定的神情。他之前也跟她說過類似的話,說他喜歡她,而現在他又說要她更勝于要孩子?
這是真的嗎?可能嗎?以他的長相、他的條件,他值得更好的女人,也擁有許多可以選擇的對象,他怎麼可能會要她,又為什麼會選擇她呢?
在他們發生一夜之前,他們見過面,他卻對她毫無印象。在發生一夜之後,他們毫無交集了半年的時間再重逢,他對她也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直到發現了她懷孕,這才突然變得好像有點積極的樣子,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不就只在她有沒有懷孕而已嗎?
所以要她怎麼相信他的話,相信他要她更勝于要孩子呢?
「我不相信。」這是梁棋加的回答。
「你真的知道怎麼打擊我的自信心,親愛的。第一次向女人告白,第一次向女人求婚,第一次向女人誠心誠意的坦白我的真心,結果卻全被你否決抹殺。老天,難道這就叫做一物克一物嗎?」湛亦麒故作心碎的嘆道。
「不好笑。」她僵硬的冷聲回應。
「我也不是在說笑話呀。」他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說說看,你不相信的理由是什麼?」
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梁棋加抿了抿唇瓣,猶豫著該不該老實回答他。
湛亦麒也不催她,他打開冰箱,從里頭拿出四顆蛋和一包培根,熟練的煎起培根和荷包蛋,一邊還能不慌不忙的烤吐司、拿果醬、女乃油。
「鮮女乃還是柳澄汁?」他抬頭問她。
「鮮女乃。」她不知不覺的回答。
他點頭,倒了杯鮮女乃,轉身關掉瓦斯,將培根鏟進盤子里。
短短的時間內,他已將早餐準備好,端上餐桌。
「來,先吃早餐,看要邊吃邊說,或吃完再說都行。」他招呼她。
培根的香氣讓梁棋加饑腸挽輛,不由自主的便點頭,走到他替她拉開的座椅坐下,拿起刀叉吃了起來。
吧包蛋超女敕超好吃的,培根配上他為她涂了女乃油的吐司也好吃到不行。
丙醬沒有用到,因為從她拿起刀叉好胃口的吃起荷包蛋時,湛亦麒便細心的看出她嗜吃咸食這一點,幫她遞上涂了女乃油的吐司,讓她有種莫名的被寵愛的感覺。
「好吃嗎?」
「嗯。」她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那再多吃點。」他說著,再夾了一個荷包蛋進她盤子里。
「我吃不下這麼多啦。」她忍不住嬌聲抗議,她已經吃了兩個荷包蛋、兩片培根和兩片吐司了,還有一杯鮮女乃在等著她。
「吃得下就多吃點,你太瘦了。」
「我已經胖了六公斤了。」這一個星期又胖了一公斤。
「懷孕六、七個月才胖六公斤而已,太少了。」
「醫生說很正常。」
「下次產檢是什麼時候?」
「下星期六。」
「我陪你去。」
「啊?」
「只有听醫生親口說,我才能放心。」
他的口氣是那麼堅持而關懷,好像真的很關心她一樣,讓梁棋加忍不住再度思考他剛才說的話認真的程度有多少。
她是不是不該這麼快否決他,是不是應該先觀察一陣子再說?
如果他是真心的,如果他們倆真有在一起的可能,她也希望能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一個有爸爸媽媽,以及生活寬裕、環境完善的家。
「如果……」她猶豫的開口,欲言又止的。
「如果什麼?」他抬眼看她,溫和的問。
「如果你願意簽署一份契約,聲明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都願意無條件放棄小阿的監護權給孩子的母親的話,我願意相信你剛才所說的話,試著和你交往看看。」
「說到底你還是擔心我會和你搶孩子是嗎?」湛亦麒無奈的嘆息。
她沉默不語,不想告訴他她親身經歷過沒有母親的悲一畏,她不想她的孩子跟她一樣可憐。
「好吧,如果這樣做能夠讓你放心的話。」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湛亦麒同意的點頭。
「真的?」她有些喜上眉梢,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緊盯著他問。
「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找個律師簽下合約,這樣可以吧?」
梁媒加迅速的點頭,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他一定不知道他願意這樣做對她有多大的意義。
「謝謝你心」她低聲說。
「我期待下次听到的是別的三字箴言。」
她不解的看著他。
「我願意,或者是我愛你。」他說。
晚上,梁棋加躺在床上疑惑的想著,奇怪了,為什麼明明簽約一事是她提的,而他也照她要求的簽名,願意無條件放棄孩子的監護權了,但她卻有種好像是她簽了賣身契的感覺呢?
愈想愈覺得怪異,她從床上翻坐起身來,將那紙契約從被她收藏在抽屜的書本夾頁中翻出來細看。
立約人男女雙方當然都沒錯,」且約內容包含了她的希望,那就是未來不管發生任何事,男女雙方一日一分離,小阿的監養護權將歸屬女方所有,男方則得支付小阿的教育養育費用,直到孩子滿二十歲為止。
綁段支付教養費是他主動加入的,說這是應該的。
這部份都沒有問題,問題在于第二條項目。
男女雙方同意本于互信、互敬、互相扶持與照顧下在簽立此契約後同居交往。
這一點乍看之下也很合理,在他無條件同意將孩子的監養護權讓給她,還主動擔負起未來養育孩子的所有費用後,她覺得自己也該給他一些正面的響應,便答應了這條合約。
結果合理個大頭鬼啦!
帶她到百貨公司買一堆衣服給她叫照顧,合理!
作主將她的租屋退租叫互信——她要相信他,合理!
請房東將她屋里的東西處理掉,雖然只是些舊衣服和舊用品,他也買了一堆新的取代它們了,但是他竟然拿「互敬」來合理化這件事,因為她現在住的是他的房子,他不希望她搬一堆沒用的東西去破壞屋內擺設,真是有夠令人生氣的!
最莫名其妙的是,他竟然塞了信用卡和提款卡給她,說這叫做互相扶持——有一福同享有難同當,也是合理的!
他簡直就是有錢無處花加蠻橫鴨霸、強詞奪理,偏偏當下的她完全想不到什麼話可以和他辯駁,只能傻愣愣的被他牽著鼻子走。
可惡,氣死人了,以他辯才無礙的功力,她真擔心哪天他會叫她不要工作,安心在家待產,而她再度因為說不過他而妥協。
不行,這一點她一定要先跟他說清楚才行,不然說不定明天她上班,他又拿這條合約來做大文章,口若懸河的讓她無力抵抗。
她一定要趁現在記得這件事時先下手為強,和他約法三章才行。
想罷,梁棋加立刻翻身下床,走出房問,跑到他房門前伸手敲門。
叩叩叩。
門里沒有應聲。
叩叩叩。
她又敲了一次,這回稍微大力了一點,怕他會沒听見,但是仍然沒人應聲。
奇怪了,他不可能這麼早睡呀,而且從門縫看得出房里的燈還亮著。
他該不會是知道她想找他理論,所以裝睡避不見面吧?
想到這一點,一股沖動促使她伸手旋開房門,不請自入。
他的房問比她的還要大,房里的設備也比她的更好,舉例來說,她房問也有台電視沒錯,但是他的簡直可以說是家庭劇院組。
客廳一組,房里一組,這男人會不會太奢侈了?在她搬進來之前,他不是獨自一個人居住嗎?誰會跟他搶電視看呀?她真是完全搞不懂有錢人的想法。
苞家里其它地方一樣,他房間給人的感覺除了舒適豪華外,還有干淨整潔,完全看不見亂丟的物品及衣服,連棉被也折得整整齊齊的。
她肯定他有相當程度的潔癖,不過這對于同樣愛干淨的她而言倒是件好事,因為她根本就無法想象和一個回到家後會把臭襪子亂丟的男人同居的生活,太可怕了。
咦,他人呢?
偌大的房里燈雖然亮著,電視也開著,卻不見主人蹤影。
他跑哪兒去了?該不會是在洗澡吧?所以她剛才敲門才會沒人應聲。
想到這一點,她突然後悔起自己闖進來的沖動,急忙轉身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趕快離開,沒想到湛亦麒卻在這時從浴室走了出來,一副剛洗好澡的模樣。
他的頭發滴著水,水珠在他好看的肌膚上閃閃發亮,全身上下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整個人性感又好看到不行,讓她完全無法移開目光。
這畫面是那麼的熟悉,讓她想起與他發生一夜的那晚,頓時,她有種口干舌燥的感覺,忍不住伸舌舌忝了舌忝唇瓣。
「我……呃,敲了門你沒響應,所以才……嗯,對不起,我有話想和你說,我到外頭去等你——」
「你想跟我說什麼?」他目光如炬的緊盯著她,感覺像是在這里談也無所謂。
梁棋加眉頭緊蹙,覺得在他半果的情況下和他交談,還是不太適合。
「你先把頭發擦干,衣服穿上,我們到客廳再說。」她說完想往外走時,卻被他一個箭步擋住了去路。
她不解的抬頭看他,卻見他目光火熱地凝視著她的……胸部?
「你沒穿內衣。」他沙啞的說。
她微僵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忘了這件事,更不敢相信他會直截了當的說出來,而最最最讓自己難以置信的是,她的胸部此時正激突著,所以他才會盯著她的胸部看。
「我睡覺時不習慣穿內衣,剛才我原本已經要睡了,後來想到有話跟你說,所以才會跑來找你,忘了要穿內衣,我……它要激突我也沒辦法,我……嗯,它——」天啊,她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啦!
尷尬已不足以形容梁媒加此時的感觸。她簡直是想死!
「它們是因為我的關系而變硬的嗎?」湛亦麒突然嗓音沙啞的問,伸手輕撫過她胸前激突的一點,讓她渾身一顫,猛然倒抽了一口氣。
「湛亦麒……」
她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只知道腦袋很清楚的叫自己趕快離開,可她的雙腳卻像在地上扎了根一樣動彈不得。
「你的胸部似乎比我記憶中的還要豐滿許多,是因為懷孕的關系嗎?」他語氣低沉,目光熾熱,強烈的逐漸蘇醒。
他毫無預警的伸手覆住她胸前的渾圓,在她忍不住輕喘出聲的同時傾身親吻住了她的唇瓣,溫柔輾轉的吸吮,讓她的身體有如火燒般的熱了起來。
他的吻與大膽的踫觸將她深埋體內的熱情點燃了,她逸出低吟,感覺熱流快速的在體內流竄,逼迫著她尋找宣泄的出口。
她伸手撫模他觸感美妙的肌膚,熱切的響應他的吻,將自己豐潤的胸部更緊更密的貼近他,希望他能更用力一點踫觸她、她。
她就跟他記憶中一樣熱情,湛亦麒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倒在床上,沒忘記她懷著身孕這件事,然後迅速的月兌去她身上的衣物,再深深地沉入她體內。
他的進入讓她顫抖的低喊出聲,瞬問摟緊他的脖子。
考慮孩子的存在,他的動作充滿了克制與溫柔,但她卻不斷喘息的將自己挺向他,用雙腿緊緊地環住他的腰,熱情的將他吸入她體內最深處,讓他再也按捺不住強烈的需求與,熱情的佔有她,直到炫目的狂喜浪潮將他們倆雙雙席卷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