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瘋了!
白妍理也覺得自己和四周High翻天的人一樣,快要瘋了。
天啊,她從來都不知道同樣是震耳欲聾的音樂,竟會給人完全不同的兩極化感受,一個覺得吵得要死,一個卻只想讓人隨之吶喊尖叫,即使喊破了喉嚨也在所不惜,怎麼會這樣呢?
真理樂團,她真的記住他們了。
陛君說的沒錯,他們果然能讓人一听就著迷,要出唱片當明星也絕對是件指日可待的事情,因為他們真的是太棒了,棒到連她這個很少听音樂的人都著迷了。
她不知不覺的帶著笑容,隨著周遭的音樂和人群擺動身體。
突然間,她的手臂傳來一陣迅速蔓延開來的冰冷,她愕然的轉頭一看,只見她手臂上的衣袖已濕了一大半,而她的身側則站著一個手拿著剩不到三分之一酒量酒杯的男人,正以一臉尷尬的表情看著她。
「對不起。」男人說。
白妍理只覺得倒楣,根本說不出話。
「為表歉意,我可以請小姐喝杯飲料嗎?」男人熱切的說。
「不用了。」她冷淡的拒絕。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是不是很生氣,所以才不願意接受我的賠禮?」
白妍理沒理他,逕自伸長脖子看著舞台上的樂團演奏,心想這樣他應該就會知難而退了吧?可是並沒有。
「如果小姐不願賞臉陪我到吧台邊,讓我請你一杯飲料的話,那我只好到吧台區點杯飲料端過來向你賠罪了。」男人說。
點杯飲料端過來?他是想再找個倒楣鬼把人潑濕嗎?
「等一下!」白妍理下意識的出聲叫住他。
男人立刻回頭看她。
「我剛剛說不用了。」她一臉堅定的看著他,再次拒絕。
「我堅持。沒關系,你若不想離開這里到吧台,我可以幫你把飲料端過來,你只要告訴我你想喝什麼就行了,若你不想說就由我決定。」
可惡,這家伙還真不死心!看樣子她若不讓他請杯飲料的話,舞池里待會兒肯定會再多出一個像她一樣的倒楣鬼。
「我跟你去,讓你請就是了。」她無奈的撇唇道。
「請。」男人立刻咧嘴一笑。
「惠君,我去吧台喝杯飲料。」她對身旁隨著音樂跳動,High到幾乎忘我的室友說道。
「好。」惠君點點頭,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白妍理懷疑她真有听進她所說的話,不過沒關系,她只是想要讓那個男人知道她是和朋友一起來,而不是一個人而已。
苞著男人走到吧台區坐下,她趁機歇了歇腿。在前頭觀看表演台上的演出時不覺得累,直到坐下來之後,她才知道自己的腳有多酸,心髒跳得有多激烈。
「謝謝小姐願意接受我的賠禮。請問你想喝什麼飲料?」男人笑容可掬的問。
「麻煩給我一杯果汁。」白妍理自顧對酒保點飲料。
笑容倏然僵在臉上,男人額上滑下三條線,「小姐,你這樣不是在為難酒保嗎?這里是酒吧,怎麼會有果汁呢?」
「沒有嗎?」看向吧台內的酒保,她挑眉問道。
「有。」酒保回答。
白妍理先轉頭朝男人咧嘴一笑,然後才對酒保說︰「請給我一杯果汁。」
「看樣子你真的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長得不帥嗎?」男人苦笑的問,一副你只要給我被拒絕的理由,我就會走的表情。
「我有男朋友了。」她給了他一個最不傷人的理由。
「你男朋友有比我帥嗎?」
「帥不帥有關系嗎?」她好奇的反問。
「既然出來玩,難道你不想和帥哥搞一下曖昧,為生活添一點不一樣的樂趣嗎?」男人試探性的開口。
「不想。」白妍理板起臉來冷聲拒絕,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憑著自己長相不錯,就四處花心和人亂搞一夜的爛男人了。
「真的不想?如果對象不是我,而是現在在表演台上的樂團成員,例如少爺呢?」
白妍理冷冷地瞪著他,臉上明顯地寫著她的憤怒與不悅,她的樣子看起來是那種用情不專的女人嗎?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男人知錯能改,立刻向她認錯。「阿Ken,小姐要的果汁還沒好嗎?你動作若不快一點的話,我怕小姐連讓我賠罪的機會都不給了,快一點。」他對酒保催促。
「小姐,你的果汁。」酒保端了杯柳橙汁給她。
「謝謝。」她接過果汁後立刻就著吸管吸一口,然後看向堅持要請客賠罪的男人,「謝謝你的飲料,現在我們應該兩不相欠了,對吧?」
「這麼急著想趕我走?至少可以等到你把果汁喝完吧?」男人苦笑道。
這家伙還真不死心,她都擺明了自己一點都不喜歡他,甚至于還有點討厭他,他這樣糾糾纏纏的又是為了什麼?簡直就是莫名其妙!要見她喝完果汁才肯走嗎?那還不容易。
她驀然低下頭,將吸管含進嘴里,然後一鼓作氣的把杯子里的果汁吸進嘴巴里,再吞進肚子里。
「好了,我喝完了。」她抬起頭對他說。
「原來我這麼討人厭呀。」男人頓時露出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對著酒保說。
酒保阿Ken忍不住笑了一聲。
「不過還好,至少我們幸不辱命對不對?」男人忽又咧嘴笑開。
「什麼幸不辱命?」白妍理忍不住背疑的問。
男人對她咧嘴微笑,與剛才頹喪、欲哭無淚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告訴我這是幾?」男人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嘻皮笑臉的盯著她問。
白妍理閉上眼楮,努力壓抑想發火罵人的沖動。這個家伙到底是哪一條神經出了問題呀?真是該死的欠人罵!
算了,罵人太浪費力氣,還是直接走人比較快,她睜開眼楮,倏然起身轉身準備走人,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昏眩感攫住,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
「嘿,小心點,你沒事吧?」
男人攙住她,臉在她眼前晃動著,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也還來不及開口回答他,下一秒鐘便突然地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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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揚,人呢?」一下舞台,靳岡立刻捉人問道。
小揚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鑰匙,一臉得意的拿到他面前搖蔽著。
「我問你人呢?你跟我晃什麼鑰匙?」靳岡不耐煩的朝他瞪了一眼。
「在儷人301號房,這是鑰匙。」小揚不禁嘆息。話才剛說完,手上的鑰匙已被抽走,而他想听見的贊美或感謝,也隨著快步離去的背影成了妄想。
「小揚,老大說的是什麼人?」樂團鼓手大山問。
「女人。」
「女人」一瞬間樂團成員全圍了過來。
「什麼女人,你把話說清楚點!」貝斯手高捷忍不住催促。
他們的團長少爺一向都視女人為無物,若不是曾看見過他痛扁一個不長眼、竟敢動手調戲他的死Gay的話,他們甚至還曾懷疑過他是個Gay說,因為再美再辣的女人出現在他眼前,他們都不曾見他動一下眉頭,可是現在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跑得這麼快,這叫大伙怎能不驚訝?
「小揚,你變啞巴啦,快點說呀!」主唱亞歷大聲道。
「我不知道少爺和她是什麼關系呀,要我怎麼說?」看著眼前三張迫不及待的俊臉,小揚有些為難。
「那女人長得什麼樣子,美嗎?」大山開口。
「是老大主動的,還是那女人主動的?」高捷一臉好奇。
「他們約在賓館里是老大的意思嗎?」亞歷問。
「怎麼辦?我不知道該先回答誰的問題耶。」小揚嘴角微揚,得意忘形的拿喬,不料下一秒鐘馬上招來一串從逃邙降的拳頭現世報。
「哇!我說!我馬上說!」他立刻投降的大叫。
「你這家伙就是欠教訓,還不一一把事情經過說出來。」亞歷又敲了他腦袋一記。
小揚只好委屈的把表演前在廁所走廊上所撞見的事,以及少爺交代他要在表演結束時見到那女生的事,和自己如何請人幫忙、串通酒保把那女生迷昏弄到儷人301號房的事,巨細靡遺的說了一遍。
「听你的說法,那女生除了長得清秀點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真沒想到老大的眼光這麼低呀!」只愛美女的高捷不免有些失望。
「老大又不是你,只會以貌取人,用下半身思考。」亞歷忍不住白他一眼。
「小揚,你給那女生吃了什麼?」大山對這個比較好奇。
「唔,一點蒙汗藥,一點興奮劑,還有一點……嗯……」他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
「藥。」
「哈哈……」高捷倏然放聲大笑。
「我看少爺難得對一個女人產生興趣,可是那女人好像有點保守的樣子,所以才這樣做的。」小揚迅速解釋,隱瞞了其實那女生已經有男朋友,不願意背叛男朋友的事實。「我做錯了嗎?」
「沒有,你做得太好了、太好了!炳哈……」高捷笑不可抑的拍手。
「小揚,你確定老大對那個女生是男女之間的興趣嗎?你這樣擅作主張不怕事後被老大揍?」大山盯著他說。
小揚陡然渾身一僵,他只想到好的結果,沒想到壞的後果,完了,如果少爺對那女生沒那個意思的話,那他不就死定了?
「現在才想到後果好像太慢了厚?」亞歷笑嘻嘻的朝他落井下石。
小揚面無血色,以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看著他,冷汗直流。
突然間,他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嚇了他一跳,他把手機從口袋里拿出來看,來電顯示上的人名讓他嚇得差點握不住手機。
「老大打來的?」看他驚慌的模樣,亞歷咧嘴猜道,伸手將手機從他手上拿了過來,「來,我幫你接吧。」
「喂,老大。」他笑嘻嘻的接起電話。
「媽的,亞歷,叫那個混蛋接電話!」靳岡怒不可遏的在手機那頭咆哮。
「那個混蛋去廁所了,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亞歷看著面無血色、「剉」到不行的小揚,揚唇問道。
「去把那個混蛋從廁所里拖出來!」靳岡咬牙迸聲道。
「哈哈……」亞歷忍不住放聲笑了出來,「你干麼這麼生氣,小揚也是好意——」
「我來跟他說。」
斑捷突然把手機搶了過去。
「老大啊,過度禁欲可是會傷身體的,所以今晚你就好好的在溫柔鄉里享受吧!對了,那個女人不小心吃了點藥,所以你可要撐著點,別丟了我們樂團男人的臉喔!炳哈……」他笑著說完,直接把手機給關機,然後丟還給小揚,「好啦,沒我們的事了,準備回家吧。」
他吹著口哨,心情輕松愉快的背起貝斯準備回家,但小揚卻只想哭,他竟然把藥的事告訴少爺,他完了,他死定了,他這回真的會死無全尸啦,嗚∼
「我看你先躲起來一陣子吧。」大山一臉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台風警報過了之後,我會通知你。」亞歷也拍了拍他。
小揚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麼?誰叫他要自作聰明啦,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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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藥!藥
如果陳士揚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蛋白痴現在敢出現在他面前的話,他一定當場劈了他,真是氣死他了!
靳岡氣到快要吐血,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被小揚那笨蛋搞成這樣,他原本只是想和小理敘敘舊,問她還記不記得他,順便聊聊近況,談得來的話就續緣再做朋友,談不來就莎喲娜啦有緣再見,可是現在這情況要怎麼聊呀?
別說現在人昏迷不醒了,即使她現在醒來,他的頭也會很痛呀。
藥,該死的陳士揚,那家伙最好躲好一點,否則被他撞見或找到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了,該死的混蛋!
憤怒的噴著氣,他走回床邊,看著床上完全失去知覺的女生,一股更深沉濃重的怒氣突然從心底竄出。
這個笨蛋!她也太不小心了吧,竟然會傻到被人下藥、迷昏、帶到賓館來?她小時候明明就很聰明不是嗎?為什麼長大後反而變笨了呢?無怪乎有句話會這麼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虧她的臉和小時候相比幾乎沒什麼變,仍是一副聰明俐伶的模樣,真是個小笨蛋!
用力的嘆了一口氣,他替她拉上被單,小心翼翼地替她蓋好,怎知她卻在這時突然動了起來,開始不安的輾轉反側,低聲申吟。
懊死的,她快醒了,而且藥的藥效該死的還沒過,正在發作了。
現在怎麼辦,可以拿根棍子再把她打昏嗎?否則欲火焚身的折磨,她撐得過嗎?
白妍理倏然睜開眼,氣息輕淺急促,面色潮紅的看著他,「你……」她一開口,軟軟的申吟聲隨之從她口中逸了出來。
靳岡陡然震顫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發現自己竟然對她的輕喘聲起了反應。
這怎麼可能?再美的女人,身上穿得再少、再性感、再主動的女人他都見過,卻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挑動起他的欲念,她怎麼可能憑著一聲輕軟的申吟聲就讓他起了反應呢?
「我……好難受……好熱,我……好難受。」她在床上翻覆申吟著,每一聲輕喘都帶著撩人的聲息,徹底挑動他逐漸失去控制的。
靳岡下巴抽緊,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開始拉扯自己的衣服,放蕩的緊抱著棉被廝磨,看著她的動作,他的目光不禁愈變愈灼熱,呼吸也愈來愈急促。
「我……好難受,幫我——」她突然向他伸出手,眼神沉重而迷蒙的看著他,申吟著向他求助。
靳岡覺得自己快瘋了!
懊死的陳士揚,該死的陳士揚!
「幫我……我好難受,幫我——」她突然爬起床,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嗚咽的要求。
「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沉聲道。
「幫我,救我。」她不由自主的將他的手拿到自己胸前,重重的壓覆在腫脹難受的胸部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只知道這樣做讓她感覺舒服些,她到底是怎麼了?
靳岡無法呼吸,他從未經歷現在這種亢奮的感受,想要一個人想到全身都痛,可是她是小理呀,他一直念念不忘的童年友人——
「嗯……」她突然發出一串性感又帶點難受的申吟聲,徹底擊毀他最後一絲理智。
「希望你明天醒來後不要後悔。」他迅速的說道,然後抬起她的臉瞬間吻住她——不,應該說貪婪地吞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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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聲沉穩平順,應該是睡著了吧?
白妍理偷偷地睜開眼楮,小心翼翼地看向躺臥在她枕邊的男人,確定他是真的睡著後,這才無聲的吐了一口沉重的大氣,可是即使她這樣做後,她的心情依然沉重而且紊亂。
少爺,竟然是他?!
這一切到底是該死的怎麼一回事?
她還記得自己在PUB里被人潑濕衣服、請喝果汁的事,但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會睡在這個地方?是誰帶她來這兒的?這里又是哪里?還有就是……
她將目光再度移到身旁熟睡的男人臉上,眉頭緊蹙,想哭卻發現自己欲哭無淚,因為她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是罪魁禍首。
她想,她在PUB里大概是被人下藥了,而這位少爺可能就是救她到此地的人,然後再監守自盜?
不,雖然她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主動的人好像是她,至少第二次她清清楚楚的記得,是自己先爬到他身上對他上下其手的,是她先吻他的,是她先在他身上廝磨,逼得他忍不住低吼一聲,最後才將她撲倒對她做了那件事。
想到先前與他發生的事,她幾乎要忍不住羞惱的叫出聲。
巴一個幾乎完全不認識的陌生男人上床,她為什麼會做出這麼離譜的事呢?即使被下藥了也不該啊!
白妍理閉上眼楮,懊悔的想放聲尖叫,她根本就不應該跟惠君到PUB去的,更不應該讓陌生人請喝飲料,結果瞧瞧現在的情況,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走吧。
一個聲音突然從她腦中冒了出來。
沒錯,走吧。即使這位少爺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他也已經從她的身體上得到報答了,不是嗎?她若趁他熟睡時一聲不響的溜走,應該不能說她忘恩負義吧?
況且說真的,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這麼一個幾乎完全不認識,卻與自己有過親密關系的男人,她一定會尷尬死的,所以離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有了決定,她毫不猶豫的立刻動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離開他的懷抱、小心翼翼地下床、小心翼翼地把衣服穿上,再小心翼翼——或者該說不知不覺的看了他好一會兒。
他會記得她嗎?恐怕不會,以他在PUB里受歡迎的程度,這種一夜對他而言應該早就習以為常了吧,又怎會費心去記住對方的長相或是什麼呢?
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一陣愁悵,她輕嘆一口氣,安安靜靜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