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工藤徹回到營地時,藥師丸香已經克服狂烈的心跳,靜靜地坐在營火前的石頭上,正常得讓人看不出一絲異常——如果她能毫不逃避地直視著他說話的話。
「哇,好舒服。」工藤徹贊嘆地告訴她。
「吃飽後再睡一覺會更舒服。」她沒看他,一邊將泡面放人煮沸的滾水中。
「你沒先吃?」
「泡面煮得太爛不好吃,所以等你回來一起吃。」
「謝謝。」
「啊,這沒什麼好謝的。」
兩人忽然沉默了一會兒。藥師丸香因為不敢看他,所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想什麼,或者臉上有什麼表情,但是她卻因為作賊心虛難過得要死。
「OK,面好了。」終于有話可以打破沉默,藥師丸香夾了碗面起來,將其余的整鍋端給他——當然,她的雙眼還是不敢接觸他的。
早巳習慣她小鳥般的食量,工藤徹也毫不客氣地解決那一鍋泡面。
「你要去泡溫泉了嗎?」他突然開口。
「喔,不。」她差點沒跳起來,「剛吃飽我想先休息一下。」
「那我——」
「你先睡吧。」她緊張地接道,「走了一天,我想你現在一定很累。你早點休息,等我泡過溫泉回來後也會馬上睡覺。」
他想了一下,「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的確很想睡,但——」
「想睡就快睡,順便幫我暖被。」她不由分說的將他推向帳棚,並在他轉身想看她的同時迅速地退回營火前,假裝認真地加柴火。
「那我先睡了,晚安。」過了好一會兒,終于傳來工藤徹的聲音。
「晚安。」
听到帳棚內傳來鋪睡袋的聲響,藥師九香終于松口氣的垂下緊繃的肩膀。老天!難怪人總說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說句老實話,剛剛的事如果有機會讓她重新來過的話,她會選擇非禮勿視嗎?
不,她不會。
轉身望一眼趨于寧靜的帳棚,她小心翼翼地朝它前進,並偷偷地將頭探進里面看他睡著了沒。深沉的呼吸、安詳的睡容,甚至還有偶爾傳來輕鼾聲——他睡得像冬眠中的動物一樣。但她還不是很放心,所以……
「徹哥哥?」她輕喚,「徹哥哥。」
堡藤徹絲毫沒有半點反應,鼾聲依舊。
太好了,她現在終于可以放心地去泡溫泉了。
揚起一抹迫不及待的笑容,藥師丸香迅速轉身小心翼翼地朝溫泉走去。她不知道在她轉身邁開第一步的同時,帳棚內原本沉睡的工藤徹緩緩地睜開精銳的雙眼,在她腳步聲遠去後起身尾隨著她。
水是那麼的溫暖與美麗,溫柔地呼喚著她。
藥師丸香蹲在溫泉池邊,先用手在水面上輕畫著,這才起身慢慢卸上的衣服,緩緩地走進水中讓泉水熱情地包圍著自己。
這個溫泉池一點也不深,最深處甚至于無法將她滅頂,而淺的地方剛好可以讓她坐下,水與肩平。
藥師丸香先是站在深及腰間的地方,以雙手掬水潑洗身體。疲累了一天的身心,終于得以放松。
堡藤徹克制著走向她的強烈沖動,雖說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當她昏迷的兩天里,她因高熱汗濕衣服時,他曾動手為她更衣過,但是此一時也,彼一時,他覺得自己快爆炸了。
她身材苗條,但絕不孩子氣。大小適中的雙峰形狀迷人,高挺得像在邀請著他伸手去般。她修長光果的兩臂在月光下潔白無瑕,讓他不禁想著當它們緊緊地攀在他身上時是什麼滋味,連同她隱藏在泉水下的雙腿。
噢,老天!他不該來這里的,即使是為了禮尚往來回報她偷窺他的行為,他也不該自找罪受地跑到這邊獨自領受欲火的煎熬。
他真是個白痴!
當藥師丸香不再潑水而轉身朝淺灘走去——走向他,逐漸露出她密林間的那一點時,工藤徹頓時感覺內心一陣申吟,全身的力量似乎都在那一瞬間集中到他腰部以下的地方,熾烈、硬挺、難以自持。
他一定會死,如果他再繼續站在這邊不動的話。他痛不欲生的暗忖著。現下有兩種選擇,一是上前佔有她,一是轉身忘了一切,他嚴厲地告訴自己。
他是如此的想要她,但是自從發現愛上她的那一刻,他便曾暗中發誓,絕對、絕對不讓她受到一絲委屈,他又怎能讓她的第一次在這樣一個荒山野嶺中發生,連床舒適的被扔詡沒有呢?
不,他不能在這種地方踫她。
肌肉因過度緊繃而疼痛,他握緊拳頭咬牙地轉身,但離去的意志卻敗在腳下那截不小心被他踩斷的樹枝上。
「誰?!」
驚悸聲由他背後的溫泉中傳來,工藤徹像頭痛又像松了口氣般的長嘆一聲,轉身走出替他遮蔽身影的岩石。
「徹哥哥?」藥師丸香以毛巾緊覆在胸前,瞠目結舌地瞪著他。他不是睡了嗎?
「禮尚往來,小香。」一露面,工藤徹立刻恢復平日自若的神情,揶揄地對她說。
「嗄?!」她驚愕得幾乎要透不過氣來,老天!他知道她偷看他!
「怎麼,舌頭被貓咬掉啦?」他笑意盎然地挑眉望著她。
藥師丸香根本就說不出話。
喔喔喔,怎麼會……他怎麼會……喔老天,他不會因此就當她是個、偷窺狂吧?
「當真舌頭被貓咬掉啦,還是像小美人魚一樣,聲音被女巫收進瓶子里佔為已有?」工藤徹輕聲笑問,一步步地朝她接近。他想看清楚那飛上她臉頰上動人的紅暈。
他的接近讓藥師丸香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她不是怕他,只是自然的反應,畢竟她現在全身光果,而他又性感、魅力十足得讓她心跳狂烈。
老天,他為什麼還一直向她走近,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他想要她,但是她卻不能保證自己在他接近時不會沖動的強暴他……噢,天啊!藥師丸香,你到底在想什麼?竟然——
「啊——」
一聲尖叫倏然響起,藥師丸香因為後退著走又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根本就沒想到此溫泉不比國內溫泉,泉水底下凹凹凸凸的岩石特別多,所以腳下突地一踩空,她頓時失去平衡,整個人栽人溫泉中。
「小香!」
堡藤徹一下子就飛奔到她身邊,雙手迅速地伸入水中將她撈起來。
「你沒事吧?」他關心的問。
「咳咳……」她不住的猛咳,剛剛突然栽入水中讓她嘴巴、鼻子都吃了不少的水。
「沒事了,沒事了。」他將她擁進懷里,小心翼翼地輕拍著她背部幫她順氣。
藥師丸香咳到眼淚都溢出來,不過除此之外正如他所言,她沒事。她輕輕地將他推開,抬起頭來。
「你……你的衣服都……濕了。」
為了救她,他毫不猶豫地跳進溫泉中,根本沒時間替身上的衣服做打算。
貶濕是正常的,不濕才奇怪。工藤徹苦笑地一邊忖度,一邊低頭望向身上吸水後似乎重達千斤的衣褲。可是才一低頭,他就知道那是個錯誤。
「徹……」
她終于忍不住申吟出聲,但這一聲卻像解除迷咒的鑰匙,讓工藤徹在一瞬間僵硬了起來,一邊松手放開她,一邊想將她推離自己到安全距離之外。
「不!」驚覺自己犯了什麼錯誤,藥師丸香迅速地張開眼楮,握住他的雙手放在自己身上,再抬起頭來看著他的臉。「抱我。」她粗啞地說。
時間似乎就在那一瞬間停止下來,工藤徹僵直地望著她,然後慢慢地呼出一口氣。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粗嗄地問。
一抹紅暈出現在她頰上,她確定地點頭。
「小香……」他的心與在掙扎。
「你不想要我嗎?」
堡藤徹失望地搖頭,「老天!我想到差點沒死去。」
「那你在掙扎什麼?」
他在掙扎什麼?他掙扎的事可多了,例如他想給她一個完美的第一次,不希望隨「性」搞砸了一切,還有,他是那麼的渴望她、想要她、需要她,他不以為待會兒在緊要關頭他控制得了自己,她還如此年輕,不適合現在有Baby。
「小香……」工藤徹不知該如何開口。
「難道要你抱我這麼難嗎?我真的比不上剛見面不到三個小時的陌生女人?」淚水霍然溢出她眼眶,一串串滑下她臉頰。「我知道了。」
她退後一步離開他,但他幾乎在同時間伸手將她拉了回來。
「不,你不知道。」她的離開讓他心悸。
藥師丸香絕望地搖頭。「我知道你根本不想要我就夠了。」
「該死!」他咒罵著抓緊她,不讓她掙開自己。「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子,我……」
她仍是不願听他說。「我保證從今以後絕不會再做這種傻事,更不會開口說出要你抱我這樣寡廉鮮恥的話,我……」
「噢,閉嘴。」工藤徹終于再也受不了的低頭封住她的嘴巴,隨著這個吻,被遏止的再度揚起,甚至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再強忍了。
他的舌熱烈的深吻她、誘惑她,他的手粗暴又溫柔的揉弄她的渾圓,將她緊緊地壓在他狂野的身上,若有似無的挑逗她身體的每一寸,想引她發狂。
藥師丸香幾乎在他手臂中融解。
在她以為自己就要失去神智時,他以膝蓋分開她的雙腿,撫模著無人侵犯過的私密領域,親密得讓她顫抖。
「放松,跟著感覺走。」工藤徹親吻著她,啞聲安撫,繼續在她大腿內側挑逗她的極限。藥師丸香不能自主的申吟,蠕動的身體有種她所不了解的空虛。
她竟然因生平第一次的高潮而迷失,因為當她再度睜開雙眼時,工藤徹正全身赤果地走向她,而她則坐在泉水及肩處。
看著逐漸走近的他,她知道,今夜她將會真正地成為他的人。
***第二天醒來,工藤徹發現自己貼在藥師丸香的背後,一只手佔有性的覆在她胸上,另一只則圈在她腰上。
他滿足地微笑。原來這就是與愛人共枕到天明的滿足感,難怪許多男人抵抗不了這種誘惑,而一一跳人婚姻的牢籠里。
昨晚不僅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他們分享了很特別的東西。他無法忘懷那種身心合一的美好,更無法忘記與她一起到達天堂的滋味,那種滿足與興奮是他這輩子從未擁有過的,原來愛與付出竟是一體兩面,缺一不可。
他懷疑——不,根本用不著懷疑了。曾經滄海難為水,他相信從今以後除了她之外,他不會再想抱任何一個女人或者愛任何一個女人,他只要她。
斑潮過後工藤徹依然不舍得退出她體內,仍維持著兩人親密的姿勢由她身後圈著她,像是一輩子都不想放開的樣子。
藥師丸香則羞赧得恨不得能永遠這樣背對著他,不必面對關于昨晚的質疑與詢問,不過先決條件是他不能像現在一樣還逗留在她體內。
她稍微往前動了一下,想讓他滑出她身體,但他卻申吟地制止了她。
「別動。」
「你……」她低喘,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把你嚇到了?」他小心翼翼地退出她,惟有如此他才能遏止想和她留在這里做到滿足,再拔營離開的沖動。
藥師丸香咽下一聲喘息,難以置信在經過剛剛之後,她竟然還會為他這退出的動作而感覺到興奮。
堡藤徹將她翻身變成仰臥,讓措手不及的她一下子便與他四目相對。
她羞赧得立刻閉上雙眼,拉過睡袋將整張臉遮起來。
「你這是干麼?」她孩子氣的舉動讓他忍不住問。
听出他聲音中有著明顯的笑意,藥師丸香悶不吭聲,卻感覺到他想拿開她臉上的睡袋。
「不要。」她堅定的抓著睡袋壓在臉上不放手。
「你這樣會把自己悶壞的。」他柔聲說,聲音中依然有著笑意。
唉,好尷尬喔,是不是每對男女在做完那件事之後,總會像她這樣無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呢?
「小香,你是不是後悔了?」
綁悔?他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後悔把自己給了我,因為你根本就不愛我?」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藥師丸香還來不及開口,就感覺到他的退縮,原本圈在她腰間的手倏然松開,也不再與她緊貼著身體。
「不!」她驚慌地一把丟開手中的睡袋,用力的將工藤徹拉回來壓在自個兒身上,「我一點也沒有後悔把自己給了你,因為我愛你。」
她激動地將話喊出後,才看清他充滿笑意的雙眼。
王藤徹在听到她的告白後,心滿意足的朝她咧嘴一笑。
「你說的是真心話?」
他明知道是,要不然也不會露出如此得意的笑容。「可惡!你騙我?!」
他笑得更愉快了。「不這樣,我擔心你會被悶壞了。」但下一瞬間他表情卻變得無比認真而嚴肅,「你說的是真的,你愛我?」
藥師丸香被他的表情懾住,不由自主的也以認真的表情回望著他點頭,「我愛你,好久好久了。」
堡藤徹沒有說話地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指尖,一遍又一遍。
「好了,該起床了,我們再不出發太陽又要下山了。」語畢,他松開她的手退離,接著他坐起身迅速地穿上衣服,然後彎腰跨出帳棚,沒有再望向她。
藥師丸香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才叫做正常。
她剛剛向自己幾乎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告白,但是他卻連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用溫柔又深情的眼神望著她,輕吻她的手指。
手指?
他不回答她說「我也愛你」就算了,竟然連一個吻都吝嗇的不願給她,只是輕吻她的手指,噢,老天,這算什麼?
可是排除一切令她不滿意的地方,他的眼神熾熱得讓她發抖,親吻她指尖的溫柔讓她感覺倍受珍愛。
他——真讓她迷惑。
唉,算了,反正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會弄懂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至于現在,感謝他幫她解除了尷尬的魔咒,她又能面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