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台上竟然忘詞了,該死的!從來不曾發生過這種事的我怎麼會……
晨曦,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也不回我的電話?你到底是怎麼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還是你不喜歡我因公忘私冷落了你?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告訴我不要躲我呀!
晨曦,你知道我已經連續找你三天了嗎?你為什麼還能無動于衷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晨曦、晨曦、晨曦……
事發那天夜里潘妍曦沒有回家,第二天從白天到晚上也都沒回家,對此,殷介毅當然知道其中緣由,殷介恆在他的長話短說中大概也了解發生了什麼事,家里只有傅雋恩一個人被蒙在鼓里,但是早有預謀的兄弟倆卻輕松的解月兌她心中的一切懷疑,並成功的編了一個理由讓她相信,潘妍曦將會有好一陣子不會回家與他們同住。
靶謝上天賜給雋恩小迷糊的個性,阿門,殷介毅心中如此想著,在解決了傅雋恩這個小麻煩之後,他在殷介恆的掩護下,正式全心全力投注在謎一樣的潘妍曦身上,他發誓要在最短時間內弄懂她到底想干什麼,以卸除終日不斷在他腦中交錯掙扎不休的疑問,不再讓她干擾、煩心自己,重獲以往無拘無束的自由。
這夜,他再度光臨那間有潘妍曦在的夜總會,不過與領班大姊交好的他並未點名米雪兒,反而善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舌粲蓮花的說服領班相信潘妍曦是他的老相好,因為吃醋他的花心,所以才會想出到夜總會上班這種愚蠢的辦法來報復他的謊言,讓領班同意不干涉他們倆的私事,即使他面對無理取鬧的潘妍曦,不得不出手將她扛在肩上離去,領班亦不出面干涉。
這樣一張免死金牌,殷介毅可以說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不過他可不會因此而莽撞的走進夜總會中,當著數以百計的圍觀者,眾目睽睽的將潘妍曦扛走,以造就本季最熱門的八卦新聞,畢竟公子殷介毅為了一個女人做出當眾豪奪的舉動,這消息若一傳出,毀了他公子的美名不打緊,那堆惟恐天下不亂的記者們哪里還會容許他有一刻安靜的時間?他才不會傻得自找罪受哩!
總之,麻煩是能免則免,他最主要的目的只是要弄清楚潘妍曦接近「兄弟」的目的,以及她和林晨曦是否有任何關系而已,實在沒必要把事情鬧大到上報的程度,所以在領班的體貼下,他被通容的可以鎮守在夜總會僅供員工出入的後門,靜靜的等待她下班,從那個小門走出來。
時間凌晨三點多一點,一個身形瘦長卻玲瓏的人影從夜總會後門走了出來,潘妍曦換回了身為宣傳時的保守服飾,在她向守門的保鑣打過招呼後微駝著身體,舉步疲憊的緩緩朝他這個方向移動過來,絲毫沒有發現有人正在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選在凌晨三點下班是為了回家的方便吧?這是領班告訴殷介毅她堅持定下這個下班時間時,他所能想到最有可能的猜測,畢竟三、四點的時候正是習慣晚睡的他們兄弟倆熟睡的時候,至于雋恩就更不用說了,早就睡了,她會選在那段時間回家一定是不想吵到他們,又可以證明她晚上的確有回家睡覺而免去不少好奇的詢問不是嗎?
可是令人想不透的是,如果潘妍曦真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隱瞞這一切,她後來又為何有愈來愈多的外宿時間呢?難不成她現在已經是食髓知味,墮落到金錢與婬欲的深淵中了嗎?想至此,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的擠成了一團,嘴巴亦抿成了無情的一直線。
他殷介毅雖然花名在外,與數不清的女人有過性關系,但是他從來都不贊成女人將自己的身體當成買賣,更從來不踫所謂的風塵女子,即使她們願意免費替他服務也一樣,因為他總認為性這種東西求的是一種兩廂情願的快樂,如果其中一人參雜了目的或是不快,便令他有種作嘔的沖動,而這就是為何他花心卻從不踫特殊行業女子的原因。
可是基于此,另一個他想不透的問題又出現了,那就是像他這樣花的人都無法接受金錢利益下的性事,始終帶著不屑眼光看他與多數女人交往的潘妍曦,高傲、冰冷、口齒伶俐如刀,人家刺她一刀她便回刺十刀的女人,又怎能忍受自尊讓人踐踏的感受?甚至于沉淪到婬欲的境地?他怎麼看都不應該會這樣才對。
一堆問號,他就像跌人由問號所構成的泥沼中爬不出來一樣,如果不想被它們淹死,他只有將那堆問號一個個的解決掉,惟今之計就只能這樣做了。
「潘妍曦。」深吸了一口氣,殷介毅推開車門下車,朝背離他已有五步遠的她出聲喚道。
潘妍曦的反射神經快得讓她來不及意識出他的聲音便已應聲回頭,而當她望及路燈下那個模糊的身影時,他的聲音、他的臉一瞬間在她腦中清晰的放大,把她嚇呆了,一時之間,她竟忘了多日來告誡自己如果再踫到他便轉身遠離他的警告,只是呆若木雞的看著他逐漸接近的身影,像一張巨網無聲無息的將她整個人網住。
「我在等你。」他說。
等她?潘妍曦駭然的瞪著他,不了解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以為辭去「兄弟」的宣傳一職又一連平靜了許多天之後,她以後定然不會再與他有所交集,可是他現在竟然突然出現在她眼前,還對她說他在等地,他到底想干什麼?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麼不成?不,不會的。
「對不起,我想我們倆之間已經毫無瓜葛,也沒什麼話好說了,因為我在三天前已經辭掉當你宣傳的工作了。」她冷淡的說,佩服自己在忐忑不安之際竟還能發出如此鎮定的聲音,
「我知道,但是沒有工作那一層的關系,並不就表示我們可以毫無瓜葛,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潘妍曦冷笑出聲,鎮定的聲音中突然多了股殷介毅所不明白的譏誚與恨意,「對不起,殷大少爺,我高攀不起你這樣的朋友。」
「我以前曾經在無意間得罪過你嗎?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因為在我記憶中,你好像從一開始就沒給過我好臉色看。」殷介毅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凝視著她說道。
得罪?潘妍曦在心里默默的冷笑一聲,如果他真的得罪了她還好辦,因為他是她的偶像,她根本不會在意被他給得罪,說難听一點,她甚至樂于被他得罪,可是他所犯的罪卻是害死了最疼愛她、她最喜愛的姊姊,像他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魔鬼,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可是現在……
她的眼神驟然陰黯了下來,為了思婕突如其來的病,她不得不暫時放棄替姊姊報仇的事,而光想到錯失了這次的機會,要等下回可能又不知道在幾年後,她就……算了,為了思婕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幫助思婕渡過這個難關,給思婕最好的醫療設備,這一切除了錢之外,再也沒有其它辦法能行得通了,她必須再努力賺多一點錢才行,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了。
「潘妍曦。」她的沉默不語讓殷介毅不得不出聲喚她。
潘妍曦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的抬頭看他,「殷介毅,我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我並不樂意見到你,也不希望和你有任何瓜葛,如果你真是日子過得太無聊,想找人作伴的話,外頭多得是那些能忍受虛有其表的花痴在等你的臨幸,我高攀不起行嗎?希望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她冷嘲熱諷的說道,說完轉身就要走。
不料,殷介毅卻一個順勢將她拉了回來,讓她不得不抬頭面對他。「老實說,我也不是頂喜歡和有雙重性格又缺乏道德觀的人有瓜葛,但是在分道揚鑣之前,你是不是應該替我解除心中的疑惑?我可不想在好不容意月兌離煩人的你之後,還得忍受你遺留下來的問題,繼續受它干擾不休。」他傾近她咬牙進出聲道。她竟然敢說他虛有其表,該死的她,為何每次說話總要挾槍帶棍的惹得他惱羞成怒,不得不出言還擊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開我!」潘妍曦強持鎮定的掙扎道。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看來我有必要說些關鍵詞來勾起你的回憶,‘麗都’怎麼樣?這兩個字有沒有勾起你些許回憶?如果沒有的話,那麼‘殺手’和‘林晨曦’這幾個字呢?」他半眯著眼楮,緊緊的盯住她臉上的每一個神情。
震驚與駭然同時間閃過潘妍曦眼鏡下的那雙大眼楮,她的身子在他提及「殺手」時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在他說出「林晨曦」三個字時臉色則因震撼而變得一片慘白,他知道是她要殺他了,他知道了,她迅雷不及掩耳的突然甩開他,猛然轉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
「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殷介毅一個箭步便追上她,還將她緊緊的鉗制在雙手中,讓她再無機會逃開。
「放開我,你放開我!」潘妍曦拚命的掙扎叫道。
「如果你肯告訴我為什麼想殺害我,和你為什麼知道林晨曦這個名字,你和她有什麼關系的話,我就放開你。」他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如果你再不放的話我就要喊救命了,救……」
「你叫沒關系,如果你明天想上影視版頭條,想讓以後的生活沒有一刻清閑,讓記者鎮日對你糾纏不休的話,你盡避大聲叫沒關系。」殷介毅冷酷無情的打斷她說道。
潘妍曦不得不閉上嘴巴,沒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的她,當然能輕而易舉的領悟到他這話下之意的威脅,因為身為家喻戶曉的他想讓她不得安寧根本就易如反掌,只要一句話謊稱她和他的關系,那麼還怕記者不把她的祖宗八代給挖出來嗎?不!她不能冒這個險讓思婕曝光,更不能讓記者們去煩擾父母,思婕的事已經快要讓大家心力交瘁了,她絕不能再生無謂的事端,絕對不能。
「你到底想要干麼?」停止掙扎,她冷靜下來盯著他問道。
「我剛剛不是說過了,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想害我,以及你和林晨曦有什麼關系。」殷介毅亦目不轉楮的盯著她。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撇開頭去,矢口否認的說。
「是嗎?那‘麗都’那本簿本上那些字又作何解釋?」
「我已經跟你說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再度緩緩的將目光投射在他臉上,以往常慣有的嘲弄口吻盯著他說,「你到底放不放開我,殷大少爺?半夜三更的在小巷中對一個女人這樣拉拉扯扯的,你也不怕壞了你家喻戶曉的花名嗎?請你放手。」
「你再耍嘴皮子呀,」握著她手腕的雙手一緊,殷介毅咬牙進出聲道,「等到記者替你回答我心中所有的疑問時,我看你還說不說得出話。」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跟你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潘妍曦怒不可遏的吼道。
「如果不知道的話,你剛剛干麼要跑?」他冷冷的盯著她問道,「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我跟你說我不知道。」她一字一字的再度將這幾個字丟給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想要解除我心中的疑慮,還是只有靠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了,我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他們將你所有的秘密挖出來呢?說我浪子回頭金不換,終于決定要安定下來,娶你這個大美女嗎?還是……」
「你敢這樣做的話,我就死給你看!」她激烈的吼道。
「死?你這恐嚇也未免太夸張了吧?」他呆愕了一下,忍不住譏諷的笑道。
對,這的確是個夸張的恐嚇,但是不管怎樣,為了保護思婕和父母親,她一定要讓他相信這絕對不只是一個恐嚇。「你大可以試試看。」她瞼上視死如歸的表情幾乎可以讓人怯步,盯著他,她冷冷的開口說道。
瞪著她良久,殷介毅朝她露出一個心情惡劣的陰森森笑容,「你喜歡玩游戲是不是?好,我就陪你玩到底。」說著他突然放開緊抓住她的其中一只手,然後用另一只依然緊緊鉗制住她手腕的手,用力的將她拖進他車內。
「你想干什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來不及反應前車子已被鎖上,潘妍曦驚惶的不斷推敲著車門大叫。
「我不想打女人,你最好給我安靜點。」車子上路,殷介毅的警告聲冷酷無情的在車內響了起來。
「我要你立刻停車放我下去,殷介毅,你听到沒有?」花了好些時間強壓下心中激增的驚濤駭浪的恐懼感,她冷颼颼的出聲命令他。
可是他卻一副置若罔聞的反應。
「殷介毅,你若再不放我下車的話,我要就告你擄人、綁架,到時候你身敗名裂就不要怪我,你到底停不停車放我下去?殷介毅!」他的默不作聲已經快惹得她惱羞成怒,再也抑制不住的尖叫了。
「你去告呀,反正我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身敗名裂,倒是我的身敗名裂可以換得你聲名大噪的話,我倒覺得滿值得的。」殷介毅終于開口,冷嘲熱諷的撇唇說道,「畢竟像你這樣一個才貌兼備,明明是個蕩婦卻可以演得讓人以為是世紀末貞節烈女,又能談笑皆兵、毫不費力的將整個夜總會的男人變成繞指柔,誘得他們心癢難耐、欲火焚身,這麼優秀的你不進演藝界還真是演藝界的損失,我這個君子就來做個成人之美吧。」
潘妍曦氣紅的臉一瞬間刷白,原本怒氣蓬勃的她,整個人頓時猶如斗敗的公雞般弱下來,像殷介毅這樣一個把聲名當作無物的男人,他敢做這樣的威脅就表示他一定敢這樣做,她不能讓思婕和父母卷入這事件中,即使那種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也一樣。
怎麼辦?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她不可能對他供出任何一項秘密,因為那極有可能會令她失去思婕,沒心沒肺的殷介毅說不定在得知思婕的存在後,會不擇手段的將思婕搶走,然後送到一個她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她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思婕的存在,可是不說實話的話,他定是不可能放她走的,而思婕的病、思婕的醫藥費
……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一動也不動的坐在車椅上,從此未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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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林晨曦是什麼關系?」瞪著被他用進屋內便一直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的潘妍曦,殷介毅捺著性子咬牙第次問著相同的問題。
潘妍曦不言也不語,坐在沙發上的她不是面無表情的望著一點發呆,便是頭一撇,做出死鴨子嘴硬的姿態,任他像個瘋子般的在她眼前自言自語。
「潘妍曦,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听?」瞪著她,殷介毅的耐性已臻極限,他氣急敗壞的朝她吼道。
「我告訴你,不準你跟我裝聾作啞,回答我,你和林晨曦到底有什麼關系?」
而潘妍曦依然故我。
死瞪著她,殷介毅咬牙氣得臉上的青筋都浮了出來。真是氣死他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像她這樣對待他,之前,當她是他的宣傳時,她因公循私的仗著「她的工作」對他冷嘲熱諷,指揮若定得活像他是她的奴僕似的,而現在成了他的俘虜,竟還不懂得收斂氣勢的對他擺出一副高傲、看他敢拿她怎麼樣的姿態來,真是氣死他了。
「潘妍曦,難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拿你怎麼樣是嗎?」他走至她面前伸手粗魯的攫住她下巴,用力將她的臉轉向自己,冷冷的咬牙迸出聲來。
潘妍曦瞪著他,抿緊的嘴巴依然未有要開口的跡象,她不馴的眼光中,挑釁的寫著「我就是不相信你敢拿我怎樣」這幾個字。
現在想起來,她覺得自己真的笨到極限了,她為什麼會受他說的記者的事所威脅?因為如果他真如他所說的,能做到讓記者去查一切事實的話,那他大可在「麗都」發現她那賭證之後,立刻著手去尋,犯不著千方百計的綁架她到這兒,然後再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她真笨,早該想到姊姊的事對他來說根本是個隱憂,他是萬萬不可能讓林晨曦事件曝光的,她真笨,竟然傻得相信他的威脅,她真笨。
「該死的你,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拿你怎樣!」她不馴及挑釁的目光讓他氣瘋了,松開她的下巴,他怒不可遏的扣住她雙肩,用力的搖蔽著她吼道。
怎知潘妍曦不開口就算了,竟還閉上眼楮,擺出一副眼不見為淨的姿態。
殷介毅真的要瘋了。「該死的你,我叫你開口說話听到沒有?開口說話呀,潘妍曦!」
潘妍曦任他搖蔽依然緊閉雙眼,雙唇依然不為所動,她想,如果真能氣瘋他,那又何嘗不是一種報復?不過她又想,如果真能如此如意氣瘋他的話,早在她還是他宣傳的時候,他就應該瘋好幾次了。
身為天之驕子的他,想必早已習慣一切的順心如意了,事業、女人、金錢他還欠什麼?在他面前敢給他難看的臉色,絲毫不理會他的魅力,甚至還擺出不屑的女人,大概也只有她了,這也難怪對人總是笑口常開的他在面對她時永遠笑不出來。
扒,想到每次能將殷介毅氣到面河邡亦、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她就覺得大快人心,不過可惜的是沒能將他給氣死,以至于白白錯失了替姊姊報仇的機會,現在想來還是覺得好可惜,當初她為何會沒想到氣死他的方法呢?
來自他的搖蔽似乎永無止盡,潘妍曦覺得她的頭似乎就要被他搖爆炸了。老天,他想殺了她嗎?她欲裂的腦袋瓜才浮現出這個想法,他的搖蔽竟就突然停了下來,他令人訝異的冷靜聲音由她頭頂上響起。
「你繼續閉著眼楮不說話沒關系,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何時。」
潘妍曦來不及反應他的突然轉變,一個溫暖、濕潤的東西便已突如其來的覆在她嘴巴上,令她驚惶失色的立刻瞠圓了原本還緊閉的雙眼。
老天,他竟在吻她!
「你繼續閉著眼楮不理沒關系呀。」殷介毅近在咫尺的凝望著她瞠圓的雙眼,說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
「你想干麼?」掙月兌不開他的鉗制,潘妍曦終于開口,聲音既驚又怕,卻不失她以往的氣勢。
「怎麼不繼續裝聾作啞了?」他唇邊揚起了一抹殘忍的笑。
「你到底想干麼?放開我!」一股驚惶抓住了她,她從沒見過這樣殘忍的他。
「除非你乖乖的老實回答我所有的向題。」他說道。
一咬牙,她再度抿起嘴巴,瞪著他的雙眼則閃爍著熊熊的怒火與恨意。
「很好。」目不轉楮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殷介毅突然放開她,退後一步說道。
潘妍曦愣了一下,迷惑的看著他,然而當他伸手月兌掉上衣,再伸手解開皮帶時,她立時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氣。「你想干什麼?」雖然有感他想做什麼,但她還是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眼,驚惶失措的瞪著他問道。
「你以為呢?」殷介毅歷角微揚,露出一抹冷笑。
「你想強暴我?」潘妍曦恐懼的說。
「不,我殷介毅要女人從來用不著強暴的,你會跟我一樣樂在其中的。」他果著上身,深色內褲微露在他已解開褲頭而歪歪斜斜掛在他腰間的長褲外,緩緩的向她逼進。
「殷介毅,你下流、無恥、不要臉!你不要過來!」潘妍曦血色盡失的退縮到沙發盡頭,恐懼的朝他大叫。
看著她眼中的恐懼,殷介毅不知為何有種受傷害的感受,難道和他發生性關系真的那麼恐怖嗎?看她嚇成這樣,尤其最令他怒不可遏的是,她的工作甚至還是個高級妓女,而她對他的接近竟是這樣的反應,難道她的入幕之賓個個都比他優秀、比他好不成?
「也許你現在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了。」殷介毅冷冷的看著她說。
「不!」
「那我們倆就別浪費時間了。」她的回答立時激怒了他,一個箭步他便將她整個人壓人沙發中。
「不,放開我!」潘妍曦歇斯底里的大叫,有如臨死的困獸般在他身下拼命掙扎著。
「別掙扎得像你是個處女一樣,潘妍曦。」他抓住她的雙手,將它們高舉至她頭頂,緊緊的箍住,「放心,事後你可以向我照價收錢,我是不會賴帳的。」他傾身輕吻她時說道。
「不,不要,我不是妓女,放開我、放開我!」她驚懼的叫著、掙扎著,然而雙手被鉗制的她除了用身體、用腳去頂他,試圖將壓在她身上的他頂開之外,根本無其它方法,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樣做除了迅速點燃他的欲火外,對掙月兌他並無任何助益。
她貼著他不斷折磨的身體讓殷介毅的雙眼閃出激蕩的,他一只手依然箍住她雙手,另一只手則開始自由自在的滑向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解開她的衣服……
潘妍曦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他們倆竟然做了愛,且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近在咫尺的俊臉、他溫暖潮濕卻極度霸道有力的身體、他的氣味、他的手,還有依然在她體內的他,天啊,他們竟然做了愛。
她血色盡失的睜著一雙大眼,感覺血液沖過她的心髒直沖向腦門,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怎麼可以任他予取予求?!天啊!他們怎麼會……這簡直是瘋了,完全的瘋了,他不是對她恨之入骨、不屑加鄙夷嗎?怎麼會突然對她……
是了,他之前不是說過他會付錢不會賴帳嗎?原來他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可以紓解欲火的現成妓女而已,哈,殷介毅,你好狠!毀了我姊姊之後,竟然連我也逃不過你的毒手,哈哈……這是不是就叫做偷雞不著蝕把米呢?姊姊的仇還沒報竟就賠上了自己,哈哈……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捉弄她?為什麼?
呆若木雞的仰躺在沙發上半晌,潘妍曦突然緩緩的低頭看著壓在自己身上似乎睡著的殷介毅,然後輕輕的伸手將他推開。
他咕噥了一聲,並未醒來。
顫抖的穿上衣服,她尋遍屋內,在廚房內找來一把水果刀。她要為姊姊報仇,如果不能殺了他,那麼至少也要毀了他的前途,例如劃傷他傲人的面貌,或毀了他的手神經,讓他從此再也無法彈奏任何樂器,她一定要毀了他才行,可是顫抖的握著水果刀在他面前站了半晌,她卻完全下不了手。
殷介毅,這個該死一千次、一萬次的魔鬼,為什麼她會對他下不了手?拜托,計劃、等待了七年,她等的不就是這個可以替姊姊報仇的機會嗎?更何況他剛剛又強暴了她,為什麼她會下不了手呢?
下手呀、下手呀,潘妍曦,你到底在猶豫、掙扎些什麼?他就是害死你姊姊的罪魁禍首呀,你不是想替姊姊報仇嗎,為什麼不動手?動手呀!
他沉靜的躺臥在沙發上,一向神采飛揚的姿態成了一幅畫,雖然靜美卻隱含無限力量,他黝黑深邃的雙眼、高挺充滿才氣的鼻梁、性感的雙唇、剛毅的下巴……
不,她下不了手,她……不--
手一松,水果刀輕聲的落在客廳的地毯上,潘妍曦盯著殷介毅退後三步後,終于急速的轉身奪門而出,離開了這個真實的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