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要回家時,唐烈馭蹲子對黑夜雙說︰「岳母,下次我會帶你的照片來!我相信你就像寶石一樣,會千年發光,是永遠的天王巨星!」
擺夜雙仍是面無表情。不過,大家都感覺到她今天很高興。讓黑夜雙有感覺,是于海和夜眩一直努力的目標,如今,輕而易舉達成的竟是——一位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唐烈馭?
夜眩向「父親」于海告別,她有絲困窘地說︰「爸爸!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下次,我不會帶他來了!」
于海沉默了一會兒,尖銳的說︰「今天,你都帶他來了,你敢保證,下次不會帶他來?」夜眩倏地面河邡赤。
于海又說︰「你長得與你母親一樣美麗動人,但是,我不想你與你母親有相同的命運…」她訴說如雲煙的過去。「從你小時侯起,我不斷地教導你如何成為一位年輕有為的企業家——不但要果斷、英明、是非分明,更要寡情寡義,甚至眾叛親離——」于海的容貌殘忍冷酷。「如果,你真的做到了,唐富豪便會成為你的手下敗將!」
「你記得我以前告誡過你什麼話嗎?現在,念一遍給我听!」
「我——」要她當著唐烈馭的面前念出來?她有股想鑽進地洞的感覺,但仍一字一字輕輕念著。「女人的命運取決與男人,無論在任何世界的任何角落,我都要認清男人的真面目。」
唐烈馭皺緊眉頭,冷冽的神情像銳箭直視于海,似乎在與她一較長短。
于海雖沒有笑,但是,唐烈馭卻仿佛透視到她的心像鬼魅般在邪惡大笑,讓人感到陣陣涼意。「夜眩!我的女兒,別忘了‘詛咒’!」
詛咒?
夜眩的臉剎那間慘白,這一刻的她,比一只沒人要的小狽小貓還可憐千萬倍。
唐烈馭心中涌起陣陣的憤怒與同情。
但是,才半晌,夜眩又恢復冷酷如冰山的容顏,她抬頭挺臉,心高氣傲地說︰「走吧!唐烈馭!」
唐烈馭卻杅在原地,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對于海說︰「很抱歉!‘岳父’,我答應岳母還要再來的。我不能食言,況且,我理應盡為人女婿的‘孝道’,不是嗎?」他跟于海卯上了。
夜眩驚詫的瞪大雙眼,唐烈馭反而抓住她的手臂,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隨即駕著車子呼嘯而去。
空氣中泛著凝重的因子,在密閉的車子里,他們好像要窒息似的。
被唐烈馭看穿了她的「真面目」,夜眩竟有無限的懊惱及後悔。她覺得自己因一時沖動帶著「男人」去看母親,真是犯了最大的禁忌,于海的話猶在耳邊……
詛咒?她無力改變……但是,在于海的「教育」下,她絕對不能表現出她做錯了什麼,她是個永不會犯錯的「男人」。
她淡淡地說︰「‘情婦’,今天的事……」
唐烈馭目光一閃,用力踩了煞車,車子猛的停住。
唐烈馭突然傾身靠近夜眩,故意將熱氣往她臉頰上吐,昨夜發生的事,浮上腦海。倏地,夜眩感到全身發熱。唐烈馭狡詐地笑了笑,調侃道︰「奇怪!你現在跟‘紅’很有緣喔!」他贊美她。「這沒什麼好丟臉的,我衷心佩服你,你比男人更具有勇氣,你真的是男人。」他一語雙關。「在這社會每個人都注重膚淺的表面,而你,帶我來看‘事實’,謝謝你如此信任我,你的‘情婦’絕不會讓你失望。」
夜眩心中的芥蒂與尷尬,被唐烈馭三言兩語就撫平了。
夜眩雖然面無表情,極力掩飾她內心的感動,但是,她的嘴角還是上揚了——唐烈馭沒有嘲笑她的家世,更沒有帶給她任何壓力。
讓人垂涎欲滴的櫻桃小唇,稍稍一抿,就已是萬人迷了,唐烈馭趁夜眩不留神時,偷偷地在她臉上輕輕一啄。讓夜眩的眼楮閃亮晶瑩。
唐烈馭趕緊別過眼,佯裝若無其事說︰「如果可以,請拋棄你的包袱,你的‘情婦’承擔你所有的負擔,把你自己交給我……」
可能嗎?
但夜眩擔心那個可怕的詛咒……
夜眩拼命告訴自己︰著是唐烈馭應得的禮物。因為,他沒有譏笑夜眩有一個智障的母親,「爸爸」是一個駝子女人,還反過來給她打氣、安慰。不管如何,以一位「男人」來說,送「情婦」禮物並不為過吧!
不過,夜眩的反應卻像是個小妻子一樣,想取悅丈夫,一顆心七上八下,她期待著丈夫拿著她親手為他準備的禮物時的反應——欣喜地接下,然後對她溫柔地抱滿懷……她心跳如鼓!
有人開門了,是唐烈馭,他探頭進來,見到夜眩坐在床沿上。「你還不睡啊!累了一天,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太好吧!」
他多想走進來啊!只是一直找不到借口,他在長廊上走了好久,不知道到底今夜他應該睡哪一張床?需求她的心,如此強烈,無法平息。眼見放內久久沒有動靜,他這才提起勇氣走了進來,原本只是想看看她睡得好不好?誰知,見她兩眼睜得老大,這就成了一個理所當然的理由——走進來,安撫她睡覺。
唐烈馭站在她面前。
當夜眩抬起頭來時,唐烈馭的五官完全映入她的眼中。出乎意外的,夜眩對他泛著如夢似幻般的笑容。她把一個方形的盒子遞給唐烈馭,唐烈馭莫名其妙地接過;不過,夜眩用一種大丈夫的口吻命令。「我送給你的。換上它吧!」
被上?這是什麼?但是,收到意外的禮物,唐烈馭還是很高興,立即不假思索的打開盒子——然後,他臉色大變——
「你……」他該說些什麼呢?想說「謝謝」,但此時此刻見到的竟是一件蕾絲花邊的透明睡衣,這兩字就活生生卡在他的喉嚨中。「為什麼……」唐烈馭咬住牙根問。
夜眩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你是我的‘情婦’啊!既然是情婦,就應該打扮成女人的樣子。」
夜眩擺出一副「唯我獨尊」的姿態。雖然傲慢,但在唐烈馭眼中仍然美麗,他願意隨夜眩擺布,只要夜眩快樂。
「好!懊!」唐烈馭拼命點頭。「不錯,你居然會送我禮物,我真心感謝你。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取悅我的‘男人’,顯然的,今夜需要我替你暖床,是嗎?」
完了!夜眩被自己的「自以為是」害了。可是,她不是很期待這一刻來臨嗎?唐烈馭自在的月兌去衣服,不一會兒,他赤果的身子便面對著夜眩。夜眩本能的轉過臉,唐烈馭故作溫順的說︰「沒關系,我會听你的話——但是,我一定會改變你的。」他取出了性感小內衣換上……
他穿著紅色性感睡衣大步邁向夜眩,夜眩再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唐烈馭的模樣真像是個小丑,夜眩不由得大笑。
「你笑了!你竟然笑了!」
唐烈馭一肚子火的伸出雙手箝住她的手臂,誰知,不小心見到鏡中的自己,自己也受不了,幾乎快笑破肚皮。
夜眩還是繼續捧月復大笑說︰「你是懦夫!懦夫……」她知道他還是男人嘛!
唐烈馭的目光中閃爍著嚴厲的火花,瞬間恍然大悟。「喔……你是故意的——你在逗我!」
夜眩感到強烈的口干舌燥,男人就是男人,雖然換上了女性睡衣又有何用?只不過是讓他的陽剛之氣更加彰顯。
她失敗了!所以,他們的角色還是一樣——當他們赤果地面對彼此,彷如干柴烈火,燃燒到無邊無盡……他們彼此深深吸引。
夜眩的眼楮閃閃發亮,唐烈馭美好的唇吻著她,強壯的身子靠近她,她接觸到他最堅毅的肌肉時,不禁滿足的嘆了口氣,夜眩半眯著眼,噘起小嘴申吟,她的臉脯在他的大手中融化,蓓蕾在他的手中綻放。
她貼向他,感覺他不斷膨脹。
她的眼光在他毛發叢生處巡,但是,遲遲不敢動。唐烈馭霍地抓住她的手,要她用手指去疏通那些卷曲的毛發,由他的胸膛開始……然後,這是第一次。她愕然地瞪著,隨即想閉上眼。
「不要這樣,寶貝。」他用乞求的口吻。「正視它!你會喜歡它的。」
唐烈馭驅使她觸踫他的堅挺。許久,許久——
這是男人——強壯。而她是女人——柔軟無比。他們有極大的不同。她無法自拔地迷戀它。「它實在很美。」美得讓她嘆為觀止。
「它好硬……」她緊張無知地問。
「這是生理反應。」
她驚呼。「它還會動。」
「這是為你而動的——」這話讓她好奇的開始把玩……
結果他氣喘如牛。「你讓我無法自制——」夜眩目光迷朦,朱唇輕啟,唐烈馭親吻她的下巴、粉頰。「天吶!你會令男人發瘋。」
「不對!」在著被佔有的節骨眼,夜眩還意氣風發地說。「我也是男人——」
「是的,是的。你是血氣方剛的小男生,雖然熱情如火,不過缺乏經驗,需要我來教導——」一點也沒錯,他教導夜眩如何抒發她的激情……
最後,夜眩在唐烈馭耳際說︰「謝謝你讓我再也不怕它了!」她面河邡赤地說︰「我覺得它還頗可愛的。」
「很高興你會喜歡。」他又抓住她的小手握緊它……
這動作讓夜眩粲笑如花——
當陽光灑在夜眩身上時,她感到臉龐陣陣搔癢,她睜開迷朦的杏眼,發覺身邊的「情婦」還伴著她,本能的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不過,一股怪怪的感覺隨之升起。
她扯開被單一瞧——天啊!唐烈馭身上的性感小睡衣,怎麼變成穿在她身上?
「唐烈馭——」
「嗯!嗯!」唐烈馭張開眼楮,打個呵欠,睡眼惺忪。「什麼事?」
「我……」她紅著臉,指著被單下。「這是怎麼回事?」她怒不可遏的問。「這是我第一次穿這種性感睡衣。我無法忍受女人的東西——」
「你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在分享無數個夜晚後,你不能假裝我是陌生人。」
夜眩遲疑了一會兒,原本不想那麼容易順從他,偏偏,她很自然的月兌口而出。「烈馭!」
「很好。」唐烈馭翻個身,大剌剌地坐了起來,強壯的身軀,立即讓夜選靶到心蕩神馳,她是中了什麼邪魔?她發現自己真的很迷戀他的身體……
思索間,唐烈馭不懷好意地將蓋在身上的被單丟得老遠——她身穿最特大號的性感睡衣,足足比她的人大一倍,所以,睡衣的前胸領低到將她的胸脯整個暴露出來,睡衣的底部長到她的小腿!
而唐烈馭穿著她的黑色男人小內褲,不過根本塞不進去,只能先套一邊。「你的褲子,我根本穿不下。太小了!」
夜眩又想取笑他,但是,唐烈馭才不給她狂笑的機會,一把把她抱到鏡子前,讓鏡子好好照照他們兩人「真實」的怪模樣。
「你覺得我穿你的小、小小……褲子,有何感想?」唐烈馭正經八百地反問她。
夜眩實話實說。「好丑喔!不過,如果尺寸對了,應該就很好看,可以展現你的魅力。」她不得不承認。
「說得好。」唐烈馭氣宇軒昂說︰「因為我是男人,男人就應該這樣才好看。而你——」他情不自禁把她摟在前方,她明顯感到身體的需要,她倒抽了一口氣,而唐烈馭卻泰然自若。「雖然這件睡衣大得不像話,讓你穿得松垮垮的,可是,你不覺得你這樣穿很漂亮嗎?如果,尺寸對了的話——」
夜眩沒有反應,不過,她的目光佇足在紅色的性感睡衣上,久久無法移開。若隱若現的身材,充滿誘惑、挑逗,她著迷自己身穿女性衣服的感覺了……
「我說錯了嗎?」他問。
「不,你沒有!」夜眩微微咬住下唇。
「這就是男性內褲和女性睡衣的差別——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他用唇封住了她,然後,他突然取出了一件性感可愛的小內褲,送給她。「做情婦也要送禮物給他的男人。」他故意學女人拋了個媚眼。
夜眩笑得燦爛,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它……
從此以後,夜眩開始有女性化的打扮,她漸漸忘了要「做男人」這件事。她丟棄了包胸脯的布,改穿著女性的胸衣和內褲、洋裝。而且,唐烈馭還不忘叫洪風多進一些不同款式的性感內衣和內褲。
夜晚,他根本不讓夜眩穿衣服……他實現了他的誓言——讓她大肚子赤果著。
現在,唐烈馭要帶她一起去公司,夜眩立即應允;因為,夜眩絕對不許別的女人親近她的「丈夫」半步。
鮑司的人議論紛紛,老板被「改造」得真厲害——現在她比女人還女人,尤其是臉上一直掛著甜蜜的笑容……
夜眩心中的興奮不是言語所能形容,她像蜜蜂般二十四小時的粘著唐烈馭。唐烈馭還是送花取悅她——好像,是他在追求夜眩。每天,辦公室里插滿夜來香——連家里也是。
夜眩總愛坐在唐烈馭的腿上,任唐烈馭為她梳頭。唐烈馭有時也會溫柔的把五根手指頭當梳子的替夜眩梳頭。心血來潮時,還把玩她一頭長長的秀發。但是,不可思議地,他卻還能對工作如此專注及投入。
他一只手為夜眩梳頭,另一只手處理公文,而且,還怡然自得的對著開放式講機交代部屬事件……他好像真是一位大總裁,面對一個大集團如此得心應手,甚至比夜眩有過之而不及。
以一位三流攝影師而言,他不應做到這種地步。商場瞬息萬變,他絕不是生手……他精明快速的「功力」,凡人幾乎要練上二十余年,他怎麼可能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如此爐火純青?他真是了不得!
夜眩充滿了疑惑。「沒想到你接手後,財團的營運狀況比起以前,成長近一半——」她試探的問︰「你真厲害,是怎麼達成的呢?」
唐烈馭詭異地笑了。「這很簡單,因為我有‘愛’在支持。」
夜眩的臉沉入谷底里。
唐烈馭的手霍然地按住她大大的肚子,濃情密意說︰「孩子知道自己和媽媽正坐在爸爸的大腿上嗎?」他的下巴磨蹭著夜眩的秀發,滿足但又感嘆萬分的說。「你的肚子越來越大了,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力氣抱你們。」
只要唐烈馭一踫她,她就忘了一切煩憂,他們的心早已結合,他們是真正的夫妻,月復中的孩子是他們愛的結晶,她嬌媚地問︰「你希望孩子像誰?」
唐烈馭格格笑著。「當然要像你啊!女兒一定會跟你一樣美麗。」他不自覺摟緊她,眼中有著重重哀愁,他戀戀不舍地說︰「千萬別像我,我怕你日後又想起我——」他在心底加句話︰在我走後。
夜眩玫瑰花般的燦爛容顏剎那間冰凍,唐烈馭的話觸動她縴弱的神經,夜眩全身僵直,唐烈馭不以為意地轉移話題。「寶貝!你知道我買下了‘漢古集團’什麼嗎?」他賊笑著,這笑容一點都不像是「唐烈馭」。
夜眩默默的搖頭。
「股票。」唐烈馭有條不紊的分析。「根據‘漢古集團’的股票分配股數,百分之四十九是屬于唐富豪的,而百分之三十是屬于他兒子唐獵豫,其余的百分之二十一屬于其他大大小小不同的小鄙東。如果要擊敗唐富豪,最快的方法就是接下‘漢古集團’的經營權。」他狡詐的說︰「如果,‘黑夜影視歌星財團’能擁有其余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漢古集團’就是你的!被句話說,唐富豪就完了!」
眼前的唐烈馭比狐狸還狡猾一百倍,比老虎還凶狠,比劊子手還冷血,夜眩驚詫地張大眼楮。
這是他嗎?夜眩的心冷了半截——她不喜歡他這樣,她不喜歡。她發覺這樣的唐烈馭像個大魔王,會把她拋棄掉,不要她……
突然把她整個嬌小的身子抱起來,旋轉在半空中。「夜眩,我買了‘漢古集團’百分之二十一的股票,你贏了一半!現在只剩下唐獵豫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如果你全部擁有,你就是‘漢古集團’的王了!」
這是真的嗎?
等唐烈馭放下她時,夜眩匪夷所思的問︰「奇怪,他們為什麼會乖乖把股票賣給你?你用了什麼卑劣手段?」
唐烈馭一語雙關道︰「這容易啊!因為我就是‘唐獵豫’啊!唐獵豫是‘商場的利刃’,只要開金口,沒有半不到的事!」
「哼!吹牛大王!你就是靠‘唐烈馭’這三個同音異字,到處招搖撞騙呀!」
「說得好。」唐烈馭笑里藏刀。
「不過——」夜眩噘起小嘴,憂心忡忡說︰「剩下唐獵豫的股票,我有法子買下來嗎?」
「當然有。」唐烈馭宣示。「只要你點點頭,唐獵豫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就會屬于你。」
瞧唐烈馭如此正經八百的樣子,夜眩的直接反應是。「神經!」她笑得唏哩嘩啦,把小臉埋進唐烈馭懷中。「‘情婦’,你不用這樣費心取悅我!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她說出真心話。「幸好,你不是唐獵豫,不然,我是絕對不收唐富豪兒子做‘情婦’的!」她斬釘截鐵說︰「我恨唐富豪!」
「是嗎?」唐烈馭沉默不語,高深莫測的說︰「我答應你,我會送給你唐獵豫的股票。」
夜眩一笑置之,不以為意。但是,唐烈馭以前不曾出現過的跋扈容顏,深深映在她的腦海中……
他到底是誰?
他的真實身份……
他像一張神密的網,網住了她。
她的心也被網住了嗎?
溫柔的唐烈馭是她可以掌控的,但是,當他站在商場時——夜眩不敢再想了,她怕總有一天唐烈馭會棄她而去……
「唐烈馭」和「唐獵豫」?仿佛結合在一起——
她調查過,「漢古集團」的唐獵豫至今還下落不明……而眼前這個唐烈馭,現在證明他是攝影師……不可能是企業家。
雖然,夜眩很在乎那一天「異常」的唐烈馭,不過,唐烈馭對她仍超乎尋常的溫柔,讓她一下子忘掉了心中的疑惑。
他們一起去探望黑夜雙,除了照片外,唐烈馭也帶了一大束夜來香,送給曾經是光芒萬丈的巨星——黑夜雙。
唐烈馭一樣帶著黑夜雙到庭院曬太陽,甚至把黑夜雙抱下輪椅,坐在草地上。他圍著夜眩和黑夜雙,把上次的照片攤在他們中間,就算是黑夜雙沒有回應,他仍談笑自如。
但,他對于海視若無睹。
而于還一直在遠方虎視眈眈。
夜眩原本因為于海擺了個臭臉而有些拘束,不過,當唐烈馭為她長長的頭發編起辮子,說笑話取悅她,她就把于海拋諸腦後了。
「長發姑娘!長發姑娘!」唐烈馭將她喚做童話中的「長發姑娘」。「把你的長發甩下囚塔外,讓我這位王子抓著你的辮子,爬到囚塔中,表達我的愛意……」他夸張的表情,讓夜眩笑得前僕後仰。
「笑什麼?」唐烈馭抓住她黑溜溜的長辮子,讓她的頭往上仰,他們含情脈脈的注視彼此。「你不覺得你就是那位‘長發姑娘’嗎?長年住在囚塔里,于海就是那個老巫婆,你需要王子來拯救你月兌離苦海……「他的臉越來越近,眼珠子更深更黑。」你願意月兌離囚塔,跟隨我到天涯海角嗎?「
「我……」夜眩的心在顫抖,她被迷惑了,此時此刻,她真想跟他走……不過,還是硬著嘴說︰「狡猾!你是‘情婦’,卻想要我做我的王子!」
唐烈馭根本不以為意,還故意低下頭,想吻夜眩。突然,一個黑影籠罩著他們——是于海!她悄無聲息地走到他們面前。
唐烈馭泰然自若,夜眩急急忙忙欠身,于海二話不說,把夜眩拉得好遠。
唐烈馭的目光,犀利地鎖住她們。
「你愛上他了,是不是?」于海單刀直入的問。
我愛上他了?
不!她不能愛上男人,唐烈馭只是她的「情婦」,只是因為「借種」,一切都是為了肚子里的小阿……
于海將夜眩推入冰窟里。「沒想到,你跟你母親一樣,愛上了男人——你們都是卑劣的情婦命!永遠月兌離不了黑家‘詛咒’!」
「不!我根本不愛他,我不愛男人……」夜眩整個人跌到谷底,顫抖著,困難地扯謊。「雖然,我是為了想要孩子而結婚,但是,我起碼是個妻子,而媽媽一輩子無名無份,我不會跟媽媽一樣的。」
「真好笑!多冠冕堂皇,自欺欺人的理由!」于海咬牙切齒,冷嘲熱諷。「家是什麼?妻子是什麼?丈夫又是什麼?一張結婚證明什麼?重要的是——你還是愛上了男人,雖然你以孩子作為理由,甚至自豪地假裝自己是男人,但是,你還是像情婦一樣的、下流!為男人任意張開雙腿——」
「不——不——」夜眩忍不住尖叫。
「夜眩——看這邊!」唐烈馭從中介入。「卡。」一聲,夜眩就映入唐烈馭的寶貝相機中。「我要拍下你懷孕的樣子,留作紀念。」唐烈馭跑向她,似乎有意打斷她們的對話。
「想不到,他還真會保護你呢!」于海鄙視笑著。「不過,有用嗎?男人變心和忠心一樣可怕。唐富豪當年也是深愛著黑夜雙啊!不然怎麼會有你?不過,到最後他也嫌棄你媽啊!不然,又怎麼會讓你媽死呢?」
「不!不!」夜眩拼命搖頭,激動不已的抓住跋來的唐烈馭。
而于海只是陰沉的離去。
夜眩睡得很不安穩。
熟悉的夢又侵入她的腦海里,于海的咒罵,母親慘死的容顏……還有要命的黑家「詛咒」,突然,有人抓住她的腳,她跌入漩渦中,動彈不得,她拼命掙扎,還是爬不起來,眼看就要淹沒了——
她突然驚醒,眼前所見的,是唐烈馭擔心的眼眸。「你怎麼了?」他看起來比夜眩還忐忑不安千萬倍。
「我……」她警戒的隨口搪塞。「我的腳抽筋了……」
唐烈馭立即下床,半果著身子,蹲在她面前,將大手掌包住她的腳,細心的為她按摩。「有沒有好一點?」
夜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伸出手臂,慢慢的說︰「沒什麼,不是作惡夢,我只是睡不著。」
「那我陪你聊天。」
也好,天知道她多想了解他。借這個機會多知道他一點。「你從沒說過你的家庭,你的爸爸——」
「我爸爸是個舍掉師。」
夜眩接著問︰「那你的媽媽呢?」
「是一個很好的母親,相當愛我。」唐烈馭的目光朦朧,避重就輕地回答。「我也愛她。」
他在躲避一些問題。人一生中,或許有數不盡的秘密……
她注意到床邊一大束夜來香,唐烈馭還是不停用花來取悅她。「為什麼,你一直送我夜來香?」
「你就是夜來香啊!」唐烈馭很釋然道︰「夜來香的花語就是,在危險邊緣尋樂。」他幽幽敘述。「我第一眼見到你時,你身上的香味就迷惑了我的心,當我知道你用的是夜來香香水,我就猜你喜歡夜來香,夜來香花語也符合你的感覺……」
夜眩默默念著花語,內心沸騰,冷冷的說︰「我一點都不純真,總是游走在禁忌邊緣,尋歡作樂。從我三歲以後,我就忘了什麼是天真,我的心早已死了……」她臉上有被撕裂的痛苦。
是的,她實在受不了了,她快崩潰了,她真的像漂浮的木頭,需要靠岸,夜眩豁出去道︰「我親眼見我媽媽從三樓摔下來……」她想起來那可怕的經歷了,那時黑夜雙血流遍地……「于海听到尖叫聲才沖出來,急急把媽媽送到醫院急救……于海對我說,是我的親身父親推我媽媽下樓,是唐富豪殺死黑夜雙的!」
天啊!這是怎樣讓人斷腸的悲劇!
「你的親身父親是唐富豪,是他殺死你母親——」唐烈馭五髒六腑都碎了。這真是痛徹心扉的打擊。
「是的。我恨他,我恨他……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我要報復唐富豪!」夜眩喊到。
「夜眩——不要說了!」唐烈馭的心在發燙。
她憎恨又無奈地說︰「我在不斷搬家中度過我的童年,于海帶著我躲躲藏藏,于海對我說,唐富豪會派人殺我滅口,我有母親留下來給我的上億資產,他要奪取……」她瑟瑟發抖。「直到我成年了,我再把她們接到媽媽生平最喜歡的洋宅,為什麼麼?因為,我相信我自己——我長大了!我要雪恥,現在就是時機。」
「夜眩!」他心疼不已。
唐富豪間接地讓夜眩邁出憎恨男人的女人。始作俑者——是她的生父唐富豪?
「還有‘詛咒’!」夜眩瘋了。「于海說︰我媽是死于詛咒之下——」不知為何,夜眩將所有的負擔交給唐烈馭,她一五一十地敘述關于尾隨黑家的詛咒……
「我怕我是情婦命,最後也要死于非命。所以,我寧願自己是個男人,這樣,我就不會跟我母親一樣悲慘……」她臉上有著憎恨和堅強。「所以,我要收男人做‘情婦’。」
這就是黑家的詛咒?
唐烈馭恍然大悟了。
這詛咒像魅一直纏著夜眩,讓她一生永不安定……
他充滿憐惜地把夜眩捧在手掌心,訴說著他的保證和承諾。「謝謝你放下心中的石頭,把你自己完完全全交給我。這只是迷信!別當真!不會有報應,不會有天譴的!如果真有其事,那就先讓我替你死吧!讓詛咒轉移在我身上,不幸發生在我身上。」
他舉起手,對上天發誓。「我對上天發誓,黑夜眩一切的災禍,又我‘唐獵豫’承擔。」
「你——」夜眩的眼楮泛著淚光。「你……」她愕然得說不出任何話。
他願意為她死。這是什麼偉大的力量?她迷惘了。
「睡吧!」唐烈馭把她放回床上,見她仍愁眉深鎖,他開玩笑的說︰「看樣子,你還神采奕奕,如果你不想睡,那我就要玩一個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