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熙堯在餐桌上看到胡本,為了打發時間,他打開它,心神不寧地隨手翻著。
隨著一張張掠過眼前的照片,他彷彿又看到她的成長過程,她的青春歲月……她真是個愛玩的小阿,深信旅游能增長見聞,所謂「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而她的足印丙真也踏遍了無數國家,說起來是比一般時下青少年的游手好閑要好上幾倍。
相片里燦爛發光的笑臉,令他忘我地凝視。
午夜,他終于听到車子引擎聲,心不由得一顫,听出了那是摩托車的聲音,他臉上血色褪去,想起了喬艷麗的「詛咒」
看到進口賓土車和客廳里的燈光,冰夢明白是顧哥哥回來了,算一算他已離家兩個月,她的心情已從最初的殷殷期盼他歸來轉為心灰意冷,如今她不再興高采烈,也沒有期待,只是面無表情的走進門。
「你這麼晚才回來……」顧熙堯氣急敗壞的迎上去。
冰夢的眼神空洞、沒有神采,沒有以往渴望見他的深情凝眸。
「我累了。」冰夢幽幽說道,隨後回到自己從前的小房間。
彼熙堯整個人陷入不可言喻的震撼里,他發現她失去了照片上的笑容和快樂,自他看過相本後,他才了解她以前有多麼笑口當開、神采飛揚。
如今,陽光般的笑容不見了,這麼短短的時間里,他給了她什麼?他面色慘白地想,是他害了她,如果這是他所期待的,那麼他達成願望了。
半夜,似椎心之痛般的陣陣哀嚎聲響起,他的背痛又發作了。
以往,只要他大叫一聲,冰夢便會奮不顧身的奔進來,關心他、不辭辛苦的為他按摩。
現在,門仍是緊鎖的,她似乎不再把他放在心上,他頹喪的倒在床墊上,讓駭人的疼痛繼續凌遲他。
棒天,顧熙堯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精神奕奕,昨晚他痛到後來終于累得睡著了,今早醒來,天氣晴朗,他意外地發現脊椎恢復正常,整個人又生龍活虎起來。
他在大廳里據傲的等待著,如果不是超強的抑制力,他可能已經沖進她房間,掐住她的脖子,質問她昨夜的遲歸。但是他不願使用暴力,何況這樣做只會暴露出他在意她。
近中午時,他終于見到冰夢從她的房間蹦蹦跳跳的走出來,穿著一襲輕便的牛仔裝,原本快活的臉,在見到他衣裝筆挺的在等她時,就像洩了氣的氣球般,神情立刻黯了下來。
他心高氣傲的等待著,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先開口的,但下一秒,冰夢卻翩然離去,將他拋諸腦後。
「站住!」他喝道。「你要去哪?」
「顧熙堯,你夠神氣!斑興就回來,不高興掉頭就走,現在還要管我去哪,你把我當成什麼?玩偶嗎?」她回頭,臉上有股駭人的神情,隨後奔回房間,再出來時,氣沖沖的將一張紙丟到他面前。
「簽字吧!我們結束吧!」她叫道。「反正你不愛我,我也受夠你的玩弄!我陸冰夢不會笨得再奢望你的愛!」
在他還搞不情狀況之前,她已跑出門,門外,摩托車引擎聲轟然作響。
他沒有追上去,望著手上那張離婚證書發呆,神情愕然。
彼熙堯感到心里淌著血,他不是不理解冰夢愛恨分明、快刀斬亂麻的個性,她一定是對他死心了,才會吃了秤砣鐵了心,走上離婚這步田地。
他的腦海一片空白,她不可能已不愛他,一定是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
頃刻間,他把離婚證書撕得粉碎,像個瘋子般沖出門外,開著車四處游蕩,心想冰夢一定還在這附近。
「今天沿加州海岸線定是如何?」霍啟智邊騎車邊提議道。
「當然好。」冰夢附議,碧海藍天、聞名全球的加州海岸線,是台灣的海岸線望塵莫及的。
風很大,她躲在霍啟智背後,頭倚著他的肩,她向來都會與他保持距離,但一陣強風台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唆,整個身體往霍啟智後背貼上去。
彼熙堯終于發現到了那令他熟悉的情影,那窈窕的身影也曾經偎在他懷里,逗弄他、調戲他,讓他開懷大笑。
此刻,冰夢正坐在機車後座,身體緊貼著機車騎士,還把頭靠在他肩上。
她真的有新歡了!
彼熙堯的心髒有如被利刃狠狠制進一刀,眼瞪發出兩道烈焰,似要將這對狗男女撞死才甘心。
他用力踩油門追上去,在千鈞一發間,十字路口的紅燈亮起,他們都用力踩緊急煞車。
他的車頭撞上了他們,機車重心不穩,幾乎要傾倒,冰夢轉過身子,破口大罵道︰「你瞎了眼,不會開車啊?」
罵完,她紅咚咚的臉倏地劇白了,因為隔著車窗,她看見顧熙堯那冰凍的神情,彷彿要置他們于死地。
她太了解顧熙堯發起狠來不要命的個性,因此當綠燈亮,冰夢立刻要霍啟智加速往前沖。
「走小巷子,快!快……」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柄車彎進小巷,顧熙堯的車無法追上,但他不會饒過他們,他記下了機車的車牌號碼,執起行動電話……在一家很棒的中國餐館里,平日總會大坑阡頤的冰夢,今天卻食不下咽,但她不斷告訴自己要泰然處之,反正是他先在外面偷情,離棄她,而且她已把離婚證書丟給他了。
「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她說,一桌的台式佳肴誘人,卻沒有人動筷子,喝口茶潤潤喉,冰夢打開了話匣子。
「我不是好女孩,其實我結婚了……」
瀕啟智听得目瞪口呆,她一五一十的將整件事的經過說清楚,不再保留。
「這段婚姻只維持了四個月,如今我要離婚了……」
「你還愛著他嗎?」許久後,霍啟智問道。
她愛他嗎?冰夢捫心自問,她記得她曾對他說過愛他入骨……她目光遙遠、雙眼朦朧,露出一個雲淡風清的笑容。
「我是一時盲目才會結婚。」她裝出一個鬼臉。「婚後就發現自己是個大白癡,我根本不愛他;那只是小時候的迷戀,為了完成當他新娘子的夢想而嫁,現在夢醒了。」
瀕啟智露出一個松了口氣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
「我不想害你,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子,純潔如白紙,不像我,年紀輕輕就有一段離婚紀錄。」冰夢勸道。
「我不要。」霍啟智突然像個成熟、有主見的新好男人。「很多不解世事的少女,本來就很容易因對愛產生懵懂而吃了虧,如果不給她們重新來過的機會,不是對她們很不公平嗎?況且當初她們因為年幼而犯錯,經過這一次挫折後反而會變得成熟,正所謂「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很少有男人像你這樣。」冰夢對他另眼相看。「我以為男人都很自私,只會要求他的女人完全屬于他,但他卻可以擁有不同的女人。」
「那是老一輩男人愚癡的自以為是,現在年輕人根本不信那一套,現在講求的是對親密關系的忠誠!」霍啟智頗能接受新世紀女性的追求自我。「我追尋的是真心相愛的人,根本不會在意世俗的眼光。只要你離了婚,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交往。」
「我……」她面有難色,面對並非真心所愛的男人,她推倭道。「你還是再好好想想吧!我是離過婚的女人,在老一輩人心里這是很不守婦德的。」她實在不忍傷他的真心,如果顧熙堯有那樣的癡情、那樣傻而不舍的勇氣就好了。
那一天回到家已是三更半夜,冰夢提心吊膽的進門。她先探頭,顧哥哥似乎不在家,她松了一口氣,吹著口哨進屋,一點也感受不到將離婚的哀傷,彷彿今天暢遊加州北海岸已掃去她心中所有的陰霾。
人類是如此渺小,無力抵抗未知的命運,所以要及時行樂,何況她還這麼年經,應該保持樂觀,不能被挫折打敗,要活得快活些。
她自我鼓勵著,甚至連進浴室洗澡也大聲的哼著歌。
但蓬蓬頭落下的水珠沿著臉知而下,彷彿她的淚水,直到這時她才卸下面具,真實面對內心的自我,她不過是無助可憐的小冰夢、顧哥哥不要的小冰夢……哭吧!沒有人知道她躲在這兒哭……水聲大大,她沒有听到其他動靜,但也或許是因為她沉溺在悲情中而不自覺,當燈光一睹,接著發生的事讓她措手不及!
對方撲向她,從背後環住她的腰,胸膛強壯得幾乎要將她壓扁。
他跟她一樣被水淋得濕透,他的手臂掐住她的脖子,不讓她尖叫出聲,而她則不甘示弱的咬住他的大拇指。
「難怪你要離婚,瞧你在外面那麼快活。」顧熙堯不甘心她先變了心,他要懲罰她,絕對不讓她稱心如意,也絕不會允許她和那個小白臉在一起。她有如觸電般站不穩。
「你急著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嗎?休想!」他無情的用力推了她一把,她整個人坐在浴白里,他則用力蹦門離去,燈光頓時亮起。
「你不是報討厭我嗎?為什麼現在又變得婆婆媽媽、不肯放我走?」她對著空蕩的浴室大嚷。「沒種的男人!」
彼用堯氣得咬牙切齒,優柔寡斷的確不是他的個性,只是他為什麼變了?
今天顧熙堯沒有出門,他套著睡袍,神情疲憊,一手緊握著右手大拇指,那上面有冰夢留下的齒痕。
冰夢出門前,警覺到他的嘴唇透遼出殘忍的血腥味,她忐忑不安的出門,他則老神在在的等她回來。
逼昏時,冰夢狂奔回家,顧照堯坐在高腳椅上,顯得氣定神閑,憤怒讓她的眼楮看起來像閃爍的星星。
「你太過分了,竟派人去揍他!」冰夢氣得嚷道。「今天我總算見到你的真面目了,你不是人。」
瀕啟智被打得遍體鱗傷,對方警告這只不過是一點「小意思」,不準他再跟顧爺的妻子鬼混。
「我本來就不是人。」他面色鐵青,卻恰然自得道。
「我瞎了眼,才會愛上你。」她咬牙切齒道。「我竟愛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尋花問柳,現在才想到她,她可不是備胎,她一定會反擊。
「那個小白臉有沒有踫過你?」他咬牙問道。「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你。」
她突然閉上眼楮,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他的心瞬間揪緊了,她窒息了嗎?他連忙靠近她,雙腿跨坐她胸前,將領帶從她的嘴巴拉出來。
她閉著眼楮,感覺地靠著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嘴巴踫到哪里就咬哪里,于是她咬住一個柔軟的地方,而且還有強烈的男人氣味。
半晌,他沒有一丁點動靜,她微睜開眼楮,霍地松了口。
下一種,他怒氣沖天的撲向她,狂野地掐住她的頸子。
「對!年輕小憋子你才看得上眼,我不在的日于,你交了多少個男人?說!」他手上的力過沉重,她不敢激怒地,只得乖乖說實話。
「一個都沒有……」
他緊繃的身體松懈下來,她又開始隨意亂叫。「你是不是想殺了我?」
「還在考慮!」為了避免她尖叫,他把她的嘴巴再度封起來,以饒趣的眼光望著她。「誰叫你總是想毀了我的命根子!你不是很想踢我嗎?試試看啊!」
誰說她會輕易屈服?一個不留神,她的腿還真踢中了他的胃,他痛得五官扭曲,就算不能說話,她還是得意洋洋的嘻笑著,秀眉揚起。
「好!」他發出可怕的冷笑聲。「應該讓你嘗點苦頭,才不會那麼放肆!」
當他觸模她的大腿內側時,她活打哆唆,隨後他的臉貼了上來,她抖著拚命想把腿移開。
不能有反應!她警告自己,她不愛他了,絕不能給他……只是她無法控制自己,隨著他的「蹂躪」,她逐漸沉溺。
「我舍不得你,我會好好的愛你……」他不經意地月兌口說道。
愛?他會愛人?她放作不屑的別過頭,不肯看他,他的神情黯淡下來。
「沒關系。」他在她面前自在的卸下衣服,口氣中有很強烈的處罰意味。「我們來玩個游戲——」
「游戲?」她馬上聯想到一些場面。
「放心,不是變態的,你這小表靈精,最愛胡思亂想。」他嗤之以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