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真的不看醫生嗎?夜憐?」冷玉濃疼惜地摟摟夜憐。
「不要。」夜憐篤定地搖頭。
「為什麼?」冷玉濃擔心地問道。「妳從懷孕到現在,從未做過產檢,想請醫師到我們家,或是妳到醫院做檢查,妳一律拒絕,我的寶貝孫女,妳知道妳快生孩子了嗎?萬一,孩子有什麼問題,這──」
「女乃女乃,」夜憐反而一臉領悟的神情。「順其自然,好嗎?」她把臉埋在冷玉濃的肩膀上。「我不要做任何檢查,反正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不管這孩子有任何缺陷,我都不要預先知道,否則,我一定會很痛苦。」
「夜憐,」冷玉濃眉心深鎖。「可是──」
「女乃女乃,別太擔心我。以前的女人,還不是就這樣傳宗接代?我相信,生孩子是女人的本能及天性,放心吧!我一定會很好的。」夜憐粲笑道。
冷玉濃愁眉苦臉,「那麼,妳要在哪里生產呢?難道妳不去醫院生產?」
「當然不在醫院生產!」夜憐堅決道。「我要在這里,在龍宅,在霸天的床上,生下我們的小阿。」
「夜憐!妳──」冷玉濃深感哀傷,這孩子對霸天的愛,已是無怨無悔了,就算他們是父女,有相同的血緣,也無法阻止他們如滔滔巨浪翻滾的愛嗎?
相愛的兩人有錯嗎?他們的相愛是罪大惡極嗎?
不!在冷玉濃看來,她只覺得──
錯只錯在上天,是上天不該讓他們成為父女。
冷玉濃深深歎一口氣。「好!夜憐,既然妳如此堅持,在妳快生產時,我會找最有名的婦產科醫師到龍宅來為妳接生。」
「謝謝妳,女乃女乃,妳是全天下最棒的女乃女乃。」夜憐興奮道。突然,她按著肚子,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
「怎麼了?夜憐!」冷玉濃緊張不已。
「孩子──他在踢……哦!他也贊成我們的決議──」夜憐露出滿足的表情。
冷玉濃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慈藹道︰「這表示他一定是又強壯又健康喔!他在告訴他的媽媽︰我很平安,請媽媽放心!」
「當然。我一定會生出與霸天一模一樣的兒子,生龍活虎,壯得像一條牛──」雖然說此話時,淚水在她的眼眶打繞不已,但她仍然無怨無悔。
時光飛逝,春去秋來。
夜憐已十七歲了。
這天,冷玉濃柔聲問道︰「我的孫女,妳的生日到了,告訴女乃女乃,妳想要怎麼慶祝?」
「生日?」夜憐的臉立即沈了下來︰「我不要過生日︰女乃女乃,霸天死還未滿一年呢!我怎麼可以獨自玩樂?」
冷玉濃拿夜憐沒轍。「那妳有
「願望?」夜憐眼見冷玉濃一臉真誠,她垂下臉,不疾不徐道︰「我的願望是──霸天沒有忘記我的生日,然後送我滿山遍野的紙蓮花。」
「夜憐──」冷玉濃一時啞口無言。
「我一定是在做白日夢!」哭得早已紅腫的雙眼,此時又泛起淚珠,因為她想起了霸天的承諾︰不再忘記她的生日……
「我可憐的孫女!」冷玉濃心疼地將夜憐攬進懷中。
冷玉濃盡量順夜憐的心意,所以,夜憐十七歲生日的這一天,龍宅內冷冷清清,與平日並無不同。
夜憐還是堅決挺著大肚子陪冷玉濃去上班,她只是道︰「我還要折蓮花,還要到霸天的墓前去祭拜。」因為這些意念,使得她雖然感覺肚子有些微疼,但她仍不以為意。
冷玉濃也決定陪件夜憐一天,「既然妳不想過生日,那就讓我這個女乃女乃好好陪陪妳。」
所以,一大早,岡本美貴就開車載著冷玉濃與夜憐到霸天財團。
逼昏,她們祖孫便共同到龍霸天的墓前去。
夜憐拖著沈重的身子,還是又跪又拜的,冷玉濃看得好不忍心。
背孕的關系,使得夜憐有些體力不支。拜別了龍霸天,冷玉濃立即囑咐岡本美貴驅車回到龍宅。
必到了龍宅,冷玉濃要夜憐上樓休息。夜憐毫不躊躇地點頭,因為,她真的很累,她有一股孩子快掉出來的感覺,難道這小傢伙要出來見世界了嗎?
她走回以前與龍霸天共同住餅的房間,倏地,一股奇異驚悚的感覺襲向她。
她站在門口,覺得霸天的氣息繚繞整個臥房。夜憐火速打開門──
她一臉驚心動魄,天大的狂喜凌駕著她,她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怎麼可能?
在這房間看,竟有滿坑滿谷的紙蓮花,五顏六色數不盡地充斥這寢室的每個角落。
夜憐雙拳緊握,訝異使得她用牙齒咬住指頭,她要證明這一切究竟是真是幻。
她清楚地記得他的「承諾」︰「……我不會再忘記妳的生日……」
霸天……夜憐的淚水簌簌滑落,她實在是太高興了。她突然雙眸發光,容顏發光。
霸天一定還在龍宅!她要找他──她狂亂地旋過身子,聲嘶力竭地吶喊!
「霸天──」沿著長廊,夜憐扯開喉嚨嘶叫,「霸天,你在哪?你在哪……」
「夜憐──」冷玉濃大驚失色地喚住她。「妳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她在大廳里翹首大嚷。「妳做夢了,是嗎?」
「女乃女乃──」夜憐高興得手舞足蹈。「霸天回來了,他送我好多好多的紙蓮花……他回來替我過生日,他真的沒有忘記我的生日……」
冷玉濃小心翼翼地道︰「夜憐,霸天──他根本不會回來,他早已……」冷玉濃勉強地笑一笑,她走向樓梯口,和顏悅色道︰「夜憐,妳累了,才會胡思亂想,女乃女乃干脆陪妳去休息,好不好?」
「不──」夜憐面色如土地反駁。「霸天真的回來了,他送我好多蓮花。」她仍然堅持己意,怔忡說道︰「我在二樓找不到霸天,那霸天一定在一樓,我到一樓去找他。」語畢,她以旋風之速沖下樓梯。
「夜憐!」冷玉濃想制止,但已來不及了。「小心──」
夜憐只覺得腳下踩空,下一秒,她整個人已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冷玉濃向前,緊緊抱住夜憐。「夜憐,妳要不要緊?哪里受傷?」冷玉濃急瘋了。
「我──」夜憐抱住自己的肚子,驚嚷︰「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好疼……」她尖叫連連。「女乃女乃,我好痛苦……」
「夜憐──」冷玉濃按住夜憐的肚子;驚悚地看到夜憐的正流出鮮血。「老天!」冷玉濃驀地回首大叫︰「美貴!美貴!快點!打電話叫醫生過來,夜憐要生了!」
正在廚房做晚飯的美貴,立即飛奔到大廳。她火速打電話給醫生,掛上電話,她和冷玉濃合力扶夜憐上二樓龍霸天的寢室休息。
夜憐每走一步路,濃濃的些血便從她的大腿間竄流出來,轉眼間,地板上已是一片血淋淋,令人觸目驚心。
懊不容易捱到霸天的房間,夜憐已處在將近昏迷的狀態中,但她仍然喃喃自語︰「霸天,我要找霸天……」
房間開啟後,冷玉濃也嚇了一大跳。
觸目所見,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紙蓮花。
夜憐的話竟然屬實!
是誰?究竟是誰?
夜憐頭暈目眩之際,眼瞳依然見到數不清的蓮花,她搖搖欲墜對冷玉濃道︰「女乃女乃,我沒說錯吧!是霸天,他回來看我了,也唯有他,才知道我喜歡蓮花……」
冷玉濃故意岔開話題。「夜憐,先躺到床上去,妳剛剛那一跤跌得不輕啊!等醫生來了,他會幫妳接生──」
「不!我不要。」夜憐猛搖頭,「我要找霸天,我要找霸天……」她拚命地掙扎。
她一直吵鬧不休,當醫生來時,夜憐雖已被冷玉濃及美貴安撫在床,可是,夜憐還是執意要下床。
「霸天,霸天……」夜憐喃喃喚道。
醫師覺得情況不樂觀。現在,夜憐最重要的是專心生下小阿。若一直流血不止,恐怕孩子及她都性命難保。他回首,將診斷內容告訴冷玉濃。
冷玉濃心亂如麻。迫于無奈,她對美貴使了一各眼色,美貴很有默契地完全心知肚明。即使是謊言,但在這燃眉之際,冷玉濃依然決定如此做。
「霸天,我好想妳,霸天……」夜憐喚個不停。
站在一旁的美貴此刻跪了下來。「夜憐小姐,原諒我,全是我的錯。」她低頭懺悔。「是我擅自作主,送妳紙蓮花……今天是夜憐小姐的生日,我以為妳看到蓮花會很高興……誰知,卻反害妳從樓梯上摔下來……」
美貴乞求著。「求求妳,夜憐小姐,清醒些,龍爺不會回來了,他早就往生了──」她用力握住夜蓮的右手。「夜憐小姐,現在當務之急是妳平安生下孩子,否則若有個三長兩短,龍爺在天之靈,他不會安息的!」
「妳騙我!美貴,妳騙我……」夜憐傷心欲絕。「蓮花是霸天送我的,他知道我每天折好多蓮花給他……他不會忘記我……」她伸手抓住一朵紙蓮花,用力握在手中。
「霸天──」她尖叫連連,似乎已進入了迷迷惘惘之際,口中申吟不斷。「霸天,別離開我,別離開我……」她緊緊抓住手中的蓮花不放,彷彿手中握的是霸天的真情摯愛。
「哇──哇!」孩子的哭聲響撤雲霄。
冷玉濃在臥房外聞聲不禁欣喜若狂,就連忙打開房門沖進來。「醫生,夜憐和孩子──」
「平安!母子平安!」醫生抱住背中的嬰兒。「是個男孩,看起來很正常、很健康,而且相當重呢!」
「真的?」冷玉濃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奇蹟嗎?
霸天與夜憐是父女,但這孩子卻──她小心翼翼地從醫師手中接過嬰兒,看他哭得聲嘶力竭,哭叫不停,冷玉濃心中不覺溢滿了愛。
不管未來如何,在她有生之年,她一定會盡力保護這嬰兒及夜憐,不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冷玉濃又憂心忡忡地問︰「這小阿的智商──」
「現在當然看不出來,不過,如果夜憐小姐有做產檢,就能測出是否為唐氏兒,或其他異常,現在的醫學都是要求嬰兒在完全正常的情況下被生出來,否則,會造成父母一輩子的負擔呢!」醫師解釋道。
冷玉濃一時啞口無言,在昏暗的臥室內,沒有人看出她的眼角正泛著淚光。她深呼吸好幾口氣,試圖讓自己悵然的心恢復平靜。
她轉移自己的悲傷,將懷中的嬰兒抱到夜憐的床前。「夜憐,一切都過去了,妳看︰妳的兒子多可愛啊!長得好像霸天──」她將嬰兒放在夜憐身旁。
「真的?」夜憐氣若遊絲道。「我好高興,我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這一定是霸天在天之靈保佑我──以後,我就叫我的兒子「小霸天」,女乃女乃,妳覺得怎麼樣?」
「當然好,一切都如妳的意!」冷玉濃面目慈藹道。「妳累了,好好睡一覺吧!等妳醒過來時,一切又都是新的開始呢!」
「當然。」夜憐沾沾自喜道︰「一切都不一樣了!我現在是個母親了。」
她安然地閉上雙眼,即使在沈睡中,她的手中仍然緊緊握著早已被捏碎的紙蓮花。
「夜憐──」冷玉濃看得心疼。
「小霸天」帶給夜憐全新的希望與生命。
她忙得不可開交,用全部的精力來照顧他。她相信他是個正常的孩子,也相信這一定是霸天在暗中護佑他!讓他的兒子與常人無異,這是多大的恩寵啊!
這一個月,因調適自己的身子,所以夜憐沒有到霸天的墓前去探望他。
不過,當兒子滿月時,夜憐的身體也復原了,盡避外頭是冷風颼颼,她還是執意帶著小霸天及一百零八朵紙蓮花,到龍霸天的墓前祭拜。冷玉濃與岡本美貴為了顧及夜憐及孩子的身體,也都跟隨在側。
「霸天,你看!這是你的兒子呢!我喚他「小霸天」,因為,我相信,他以後一定長得跟你一模一樣,而且聰明絕頂,是「龍帝國」的統治者……」夜憐不停向霸天傾訴好多話。「你一定很欣慰吧!你有一位最優秀的兒子……」
「一朵蓮花表示我的一顆心,一百零八朵蓮花表示我一百零八顆的心,而這麼多我的心,我的情,我的癡──」只是在對你起誓,我對你永遠不變的貞潔……」
直到一百零八朵蓮花熙燒成灰燼,夜憐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必到了龍宅,夜憐便抱著兒子上樓。今天可是「小霸天」的滿月日呢!她走到霸天的臥室,才打開門,不禁愣了一下,她立刻啞然失笑了──又是紙蓮花?一大堆數不盡的紙蓮花。
先安撫了「小霸天」,當他熟睡後,夜憐才離開。她走到長廊,對大廳輕喊︰「美貴,美貴──」
「夜憐小姐,什麼事?」美貴急忙跑出來,禮貌地問道︰「妳需要什麼嗎?」
「沒有。」夜憐對美貴笑道。「我只是要告訴妳,別再送我紙蓮花了,妳把蓮花塞得我整個房間都是,真是的!妳是不是因為今天是「小霸天」的滿月日,是個特別的紀念日,才這麼做呢?不需要了,放心吧!美貴,我會很好的。」
「小姐──」美貴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又是紙蓮花?她沒有送紙蓮花給夜連小姐啊!上次是她配合冷玉濃撒謊,而這次──
坐在客廳的冷玉濃聞言,立刻大吃一驚,但她心念一轉,立即佯裝嚴肅地說道︰「美貴,記住!不準再送蓮花給夜憐了!」
「是的。」美貴怯聲道︰「我再也不送了。」
她們二人的心中都有相同的疑惑︰究竟是誰送夜憐紙蓮花的?
而且,都選再這個重要的紀念日呢?
這個人又如何能夠在龍宅來去自如?
霸天逝世一周年的日子到了。
夜憐的心十分沈重。她希望在霸天忌日這天,讓她和孩子單獨留在龍宅,不受打擾,因為她想好好在龍宅緬懷過去與霸天的種種。
正巧,冷玉濃的丈夫龍浩介在日本突然病危,她不得已必須飛回日本,對于夜憐的要求,冷玉濃立即允諾。但是,她堅持岡本美貴必須要留在台灣,陪伴夜憐。
霸天的忌日當天,岡本美貴放一天假,她徹夜不回龍宅。
就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夜憐帶著「小霸天」躺在霸天的大床上沈思,而「小霸天」乖乖躺在一旁,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夜憐沒有開燈,整幢龍邸擺漆漆的,只倚賴窗外的一輪秋月,朦朧的月光斜射進落地窗內,有絲詭譎及陰森的意味,彷彿這里是陰曹地府。
盡避偌大的豪宅只有她一人,夜憐也不怕。她默默地閉上雙眼,盼望霸天會出來見她……
她听到房門開啟的聲音。
她火速從床上爬起來。
「霸天──」她驚呼出聲,因為她看見暈黃的月光在地上反射出一條強壯男人的身影。
那道影子的主人冷不妨沖向夜憐。
她整個人被這名壯碩的男子壓回床上,雖然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她立即聯想到,也許不同的世界改變了他,她忍不住鞍道︰「霸天,霸天,你來了……」聲音有一絲哽咽。
空氣中卻傳來這名男子嘲弄的聲音。「龍霸天才死一了一年,妳這麼快就寂寞難耐了啊!妳已經遺忘了他身體的氣息嗎?這麼快就想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嗎?妳──黑夜憐,真不愧是做情婦的料啊!」
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口氣──
老天!是中森耀明!她瞪大如銅鈴般的雙眼。
「放開我!」夜憐拚命掙扎。「你竟敢擅闖龍宅,放開我──」
兩巴掌突然狠狠甩向夜憐,中森耀明露出可怕猙獰邪惡的臉孔。「笑話!現在龍宅只剩孤兒寡母而已,誰能耐我何?除了龍霸天,誰能讓我死?我當然可以隨心所欲地進出龍宅!」
「你──」夜憐的聲音在顫抖。「你要做什麼?」
「下流情婦,妳以為呢?」他抓住她,捏住她的脖子。「我為三件事而來。」他卑鄙道。「第一件事,如果妳想活命,先在這張單子上簽名──」他取出了筆與紙。「否則,不僅妳會死,連妳的兒子也無法活命!」他說得兇狠野蠻,雙手更是無情地掐住夜憐的頸子。
夜憐快窒息了,她感到無法呼吸、眼冒金星、頭昏眼花,在四肢虛軟乏力前,她伸出右手,握住筆,隨意在紙上簽下幾個字。
中森耀明松了手,夜憐立刻咳嗽不已,大口大口地吸氣。
中森耀明的臉上浮現得意洋洋的笑容。「現在,只差一步,我就是唯我獨尊的「龍王」了,而妳和妳的兒子,就是我「成功」的跳板──」他雙眸殺氣騰騰。「親愛的龍爺情婦,妳還必須幫我做第二件事──」
中森耀明有著讓夜憐必死無遺的仇恨。「妳知道妳剛簽的是什麼嗎?這就是妳的遺書──將成為我要脅冷玉濃交出「龍帝國」的利器。妳想問我既然想以你們母子的命來換取權勢,又為何要妳簽遺書嗎?唉!妳真蠢!為了讓我中森耀明能稱霸天下,妳和妳的兒子當然必須死。」
「你瘋了!」夜憐高聲尖叫,她的大眼充滿恐懼,全身不停顫抖。「為什麼?為什麼?」她大叫。
「因為──」中森耀明簡促道。「我恨死龍霸天了,為什麼從小時候到現在──他都已經死了,不論在我父親或世人面前,他就是能拔得頭籌?我中森耀明哪一點比不上他?我不服氣,我一定要贏過他,所以,我決定耍毀了他,毀了他所有的一切。除去了他這個阻礙,我中森耀明就是天下第一!」他露出邪惡的笑容。
「你是個瘋子!」夜憐大嚷。「你是瘋子!霸天是你哥哥啊!」這人太無人性了。
「龍霸天是我哥哥?」中森耀明仰天長笑。「是的,他是我的哥哥,所以嘛!扮哥要與弟弟有福同享嘛!扮哥品嚐過的女人,弟弟當然也可以佔有!」
他是妖魔!百分之百的妖魔轉世。
「不──」夜憐嚇得花容失色,明白他話中的不懷好意後,她拚命往床角縮。
「聞到了嗎?一股瓦斯味道呢!這味道會越來越濃,妳和妳的寶貝兒子將死在一氧化碳外洩的意外中,沒有人會懷疑這是謀殺。而我在你們與死神搏斗之際,則可以輕松地將這份文件傳真到日本,與冷玉濃談判,別做無諸的地抗了,反正妳的下場都是死。」他嘻皮笑臉。「但在瓦斯外洩到令人中毒的程度之前,還有好長一段時間,足夠讓妳在死前,有一段銷魂蝕骨的歡愉──」
「住口!」夜憐大叫。「你休想得逞,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她說得斬釘截鐵。」
「是嗎?」中森耀明賊笑各不停。「妳別忘了,妳這要做的第一件事呢!滿足了我以後,妳才能下地府與龍霸天在黃泉相遇──」惡魔以走向她。
「妳很美!妳真的很美!以前,光看妳婀娜多姿的身材,就以讓我迷戀不已,瞧著妳白皙修長的美腿,我更是情難自禁。妳可知道,過去,每當見到妳跟龍霸天卿卿我我時,我就恨不得殺死他,讓我來代替他,妳身體的每一寸──」中森耀明端詳夜憐蕾絲睡衣下的胴體,雙眼閃爍著饑渴的火花。「終于,妳這個天生做情婦的女人,要供我任意使換了,妳屬于我中森耀明了──」他已走進夜憐,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撲向她。
倏地,傳來他痛苦的咆哮聲,原來,夜憐狠狠地用腳踢向他的下月復。
中森耀明扯住夜憐的頭發,用蠻力踹了她好幾下!「可惡!賤人!」
他破口大罵。「妳不是情婦嗎?情婦都應該要迎合男人,妳憑什麼拒絕我?」他拚命用手掌摑她,並粗狠地撕下她的睡衣?「妳少佯裝聖女貞德,妳──是──情──婦,不必為龍霸天守貞!現在,是讓妳高攀我,否則,誰會要妳這的寡婦?」
他扣住她的雙手,身子壓住她的雙腿,在夜憐尖叫連連,哭喊求饒之際,一個低沈壓迫的聲音從房間的一角傳出來──
這聲音如此令人毛骨悚然,喪魂失魄。
「你再不放手,我這槍膛內的子彈,就會不長眼的貫穿你的豬腦。我勸你最好放開她,中森耀明!」
他是誰?
在這暗室中的另一名男人究竟是誰?
中森耀明停下動作,以他敏感的機靈度,不難猜到在角落中的男人是誰。
夜憐的喜樂表情宛若重生,這麼令她懷念的聲音──她不禁痛哭失聲。
是霸天,一定是他。
他沒死,他真的沒死,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雖然她只有見到地上反射出他的背影,但是,她確定他回來了,他又再回到她的懷抱中了。
在千均一發之際,中森耀明挾持住夜憐,並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利刃抵住夜憐的脖子。
夜憐嚇得全身直冒冷汗。
他盛氣凌人道︰「龍少爺,如果你留意到我們三人的位置距離,你就應該知道,目前情勢對我比較有利,而且──」他一臉豁出去的模樣。「你嗅到了濃濃的瓦斯味嗎?只要你一開槍,所引起的火花就會立即讓瓦斯爆炸,沒想到我的死能有這樣的美人做陪,加上那個孽子可以當奴才使喚,如此也算值得了!」中森耀明狂笑不已。「還是,我們再來玩一個「遊戲」──」
「遊戲?」龍霸天一咬牙,怒氣騰騰。他從陰影中站了出來,手中的槍依然瞄準了中森耀明。
龍霸天依然鎮定,不疾不徐道︰「我想,遊戲要結束了,謎底也要揭曉了,現在,我們應該開誠佈公──」
夜憐流下了喜悅的淚水,仔細看清楚他,他那副天生的王者之風,讓夜憐放下心中所有的負擔。她知道,龍霸天會保護她。
「好一個龍爺,不愧是一代帝王,跌下山谷還能平安無事,你該不會是不死之身吧!」真正親眼見到活生生的龍霸天站在眼前,中森耀明在震驚之余,猶不忘冷嘲熱諷一番。
「我確實是大難不死。但是,更可惡的是,有人找了具面目全非、燒焦的尸體來冒充我,顛倒黑自說龍霸天已死,這人才真是罪該萬死!」龍霸天一臉窮兇惡極。「你說,是不是呢?」
中森耀明咬牙道;「如果我直接找到你的尸體,就不會有這段插曲了。」
龍霸天語重心長道︰「虧我當你是兄弟,對你推心置月復,你還是背叛了我!」
「不錯!從頭到尾都是我在出賣你,是我想置你于死地,怪只怪你太信任我這個一直恨你入骨的弟弟。我把你侍奉得像太上皇,我諂媚你、巴結你,我讓你撤下心防,但是──」中森耀明得意洋洋。「你可別忘了一句話──主子其實才是僕役的忠實奴隸,因為,僕役非常了解主子的一舉一動,所以僕役容易控制主人。就算是一代帝王又如何?你也是人,你也有弱點,所以,你的忠僕就輕而易舉地毀了你。」
龍霸天的容顏佈滿陰霾。「是你唆使歹徒去綁架夜憐,把她掛在摩天輪上,再派人埋伏刺殺我──」
「沒錯。」中森耀明坦承。「偏偏這賤女人不要命地沖上前去為你擋子彈,所以你才幸運地逃過死劫。而那些匪徒害我事跡敗露,當然就得死。」
「然後,你又繼續陷害我和夜憐,信口開河說我們倆是名副其實的父女,不過──」龍霸天雙眸閃爍著怒火。
「厲害!不愧是龍爺!真相竟被你查出來了。」中森耀明十分佩服。「你們兩人如此特殊的血型,卻巧合的相同,這是非常難得的機緣。而我也正好利用此點搬弄是非,因為我知道,唯有利用你對夜憐深刻的愛戀,才能制造令你死無葬身之地的機會,你太在意夜憐了,夜憐是你最大的弱點。
「其實,你們並無任何血緣關系。當年,黑雪花是懷了你龍霸天的孩子沒錯,但是那孩子在黑雪花懷孕兩個月時就流產了。後來,她任意找了個魚販,懷了那魚販的的孩子,她就是妳,黑夜憐。那個魚販雖又窮又丑,卻是真心愛黑雪花,妳母親應是心知肚明,所以才與那魚販生活在一起,但他們並未辦理任何結婚手續。在那個年代,與一代名妓明目張膽地生活在一起,是會備受嘲諷的!」他輕蔑道。「而你龍霸天的心中從來不曾記得「一代名妓」的倩影,使得我能輕易地利用你那早已塵封、微不足道「一夜」──
「他們在一起生活沒幾年,魚販就死了,此後,只剩下妳們母女相依為命,也許是對妳們黑家的詛咒靈驗了吧!擺雪花年紀輕輕就得了怪病,受盡了病魔的折磨……而她為什麼還一直保有她和你龍霸天的那張照片,在我看來──是她依然無法忘懷你吧!因為,你是一位令女人無法抗拒的男人…她心中也許一直期盼能生下你和她的孩子,所以,她才會對黑夜憐胡說︰這張照片中的男人,是妳的父親……」
夜憐面色慘白,張口結舌,她想哭,卻又想笑,她的心中五味雜陳。一切終于真相大白了──
她所受的煎熬,所受的折磨,總算沒有白費,她的等待,一切都值得……
「你不愧是忠心的僕役。龍霸天冷笑道。「竟能把十八年前的陳年往事調查得一清二楚。」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中森耀明憎恨道。「我不知花費了多少的心血去查明真相,一切只為等待一個能毀滅你的時機。」
中森耀明倏地嚴肅起來。「謎底既已公開,現在,才真正進入我們的比賽。」
「比賽?」龍霸天面容一整。
「是的。」中森耀明早已陷入瘋狂之中。「一個較量智慧、魄力、耐心、運氣之你死我活的比賽,我會向你證明,我中森耀明一定能贏你,我絕對比你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