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莫繡尋又躲到廁所里,她站在落地鏡前,孤伶伶地望著自己的丑臉。
不變的是,她仍然潸潸落淚,數不清有多少個夜晚是在哭泣中度過。尤其是今天,當她知道了丈夫烈赦去處的真相,更是致命的打擊。
她的腦海里不斷重復著小叔們驚世駭俗的言語︰
「男人能,女人也能。」
「無論如何,盡量發泄你的委屈吧!」
「夜夜去偷歡吧!」
「總有一天,你一定要洗清你的恥辱!」
她的情緒爆發了,她要發泄!偷歡也好,總有一天,她會洗清恥辱。
蚌地,她狂笑出聲,這一刻,向來只是謙卑服從、任人為所欲為的莫繡尋消失了,她變了,徹徹底底變成了另外一個女人,雙眸散發陰翳,啟開鮮紅欲滴的雙唇,成了會吸光男人精氣的狐狸精。
鏡中的美人出現了,只見她伸手褪去臉上的胎記。那胎記竟是假的!
她從神智恍惚、捉模不定的捂嘴偷笑,置換成高深莫測的眼神,似有若無的她,得意洋洋地笑道︰「此刻起,我要去玩遍男人。」
她要勾引男人,將所有男人置于死地,但目前,她的目標是「股王」——千鶴烈赦。
深夜兩點,烈赦坐在豪華寬敞的車子里,臉色十分難看。出乎意外的,他的弟弟們沒人向他吭一聲,他們竟然連句抱歉都不說!烈赦的火氣上來了,正想爆發的時候,「東京月兌衣舞娘秀潮已近在眼前了。
烈赦口氣惡劣地說︰「如果你們都繃著一張臉要我看你們臉色的話,那不如回家好了!」
「好啊!」開車的轍穹立刻同意道︰「我寧願把大哥帶回去跟嫂子在一起!」
硬著性子、吃軟不吃硬的烈赦回嘴道︰「回家就回家,但我會再度離家出走的!」
「大哥……」想到可憐的繡尋,弟弟們又能說什麼呢?轍穹二話不說,直接把車子停在月兌衣舞秀場院門前,原來這就是他們夜夜「滿足」大哥的方法。
「也許我們都錯了,大哥。」遨熾游說道。「你應該在這里嗎?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不需要你們警告我,我已經‘結婚’了的事實!」倏地,烈赦目光一凜,極盡鄙視地強調「結婚」兩個字。
當車才剛停好,烈赦猛地打開車門,「砰」一聲,車門幾乎要斷裂了,他沒有回頭,但散發出的那份縱橫天下的架式,讓他的弟弟們深深體會到,「股王」那無情無義、深入骨髓的爆發力。
他們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大哥乖乖下車,尾隨在他後面,仿佛是「股王」帶著三個貼身保鏢。
但是,弟弟們又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心里詛咒︰「大哥,你不愛你的妻子,不斷地傷害她,將來有一天你也會被無情的女人傷害。」
夜深了,在這聲色犬馬的月兌衣舞秀場中,依然耀眼如白晝,或許只有在這里,才可以見到人性的真面目吧!
盡避夜幕低垂,但是夜世界的生活才正要開始,秀場人聲鼎沸,搖賓音樂充斥,處處擠得水泄不通,在台下有無數的男人;而在台上,當然就是最美兼最情色的女人。
彬許這些女人會被世人排擠,但是也只有她們才有資格做月兌衣舞娘。她們被男人看,被男人愛,令男人瘋狂,她們只為男人而活吧!
但對烈赦而言,他對這烏煙癉氣的聲色場所毫無興趣,來這里無非是要打發時間,想找一個「避風港」,故意夜夜不在家而令莫繡尋難堪和空寂。
他對台上搔首弄姿,舞弄rou體的舞娘不屑一顧。然而,就在今夜,一切都風雲變色了。
當他大搖大擺,心中帶著無限憤慨和怨恨走進大門時,出乎意外的,只見現場一片鴉雀無聲,與以往的安可叫好,一群人都沉浸在一片色欲中的情況完全不同。
現在這里只有陣陣輕揚,高亢,時而優雅,時而激昂的美妙鋼琴聲,特別讓人覺得舒坦,輕松不少。以往爆炸性的重金屬音樂,這時已被台上令人著迷的鋼琴聲取代了,月兌衣秀場中,匪夷所思地飄揚著一首著名的古典樂曲。
台上鋼琴前的大屏風擋住了演奏者的容貌,不過演奏者卻露出光溜溜,一絲不掛,女乃油般細女敕的大腿,以及一雙五寸高的紅色高跟鞋。
那雙大腿好美,散發出誘人的魅力,似乎正在誘惑著男人。
「這是……」烈赦並沒有抬頭,他只是一味沉浸在彈奏者的音樂世界中,直覺地月兌口而出道︰「這是號稱未來音樂家的理查史特勞斯的‘死與變容’演奏曲。」
「這種聲色場所,怎會有那麼深入,震憾人類靈魂的音樂?」掠騁著迷了,尤其當他目瞪口呆地見到台上那雙修長的腿,他不禁喃喃自語,在他印象里,除了嫂子莫繡尋以外,應該沒有任何女人可以超越她的音樂造詣。
連烈赦也被音樂陶醉了,但是當他一抬頭,映入眼簾的那雙白里透紅的玉腿,則更讓他神魂顛倒。
不僅如此,她應該已迷惑了台下每一個男人,好像下了蠱般,她擁有一股驚世駭俗的天大魔力。
這只是音樂及美腿而已,她本人呢?或許不只是烈赦和弟弟們,每個人都開始迷惑及好奇,究竟是誰這麼才色兼備?
在台上的女人究竟是誰?烈赦無法遏止自己邁開的腳步,在無數擁擠的人群中著魔似的向前走,他拋下了弟弟們,始料未及的,弟弟們竟也一古腦兒地往前走。
為的無非是一睹佳人的風采吧!就像童話故事中,小老鼠迷上了長笛的樂聲,緊緊跟隨小童吹奏的長笛聲,直到老鼠跌落河流中。
老鼠?烈赦莞爾地笑了,在這節骨眼上,「股王」竟把自己比喻成微不足道的老鼠?
台上彈鋼琴的女人,難道就像長笛小童的笛子般,散發著不可抗拒的魔力,吸引他這位向來呼風喚雨的「股王」?
一定是的。只見烈赦發著呆,痴迷地走向她。
在「股王」越靠近台前時,「死與變容」的樂聲也將終了,一曲結束的瞬間,台下男人如擂鼓般的掌聲,震耳欲聾的叫喊,讓烈赦倏地回過神來。
震憾人心!前所未有的轟動0東京月兌衣舞娘秀」自開幕以來,最振奮,最鼓舞男人心的不是,而是那無法遮蓋世界的神秘女郎音樂演奏者。
是誰?演奏者究竟是誰?男人們再也受不了那邊股騷動,想一睹光著大腿及的演奏者,他們不由自主地一窩蜂地往台前走。
秀場內人擠人,嘈雜聲,混亂的場面隨之而起,下一秒,鋼琴外的那雙美腿竟然不見了。
一陣叫囂聲隨之響起,緊接著,男人們情緒沸騰,叫聲震天價響,因為她竟大咧咧地站在鋼琴桌面上。
尖叫聲連連,前所未有的振奮橫掃過整個舞廳秀場,像太陽般帶給所有男人一片光明。她是天下無敵的美人!
多嚇人的反應,每個男人均瘋狂地叫嚷著︰「喔!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千鶴烈赦也被深深地震憾著,這輩子破天荒的第一次,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了,這一生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讓他整個人沸騰起來。
天啊!她有著天使的臉孔,更有著讓人驚為天人的美,舉世無雙的魔鬼身材,她一絲不掛,只穿著一件蕾絲小內褲而已。
這女人……
我好美,大家都在看我!她浸婬在華麗的聚光燈和眾人的注視下,有股料想不到的快感,她自我陶醉著,這不是她的夢境嗎?
果裎著全身,肆無忌憚地彈奏鋼琴,這個夢真好,她要讓夢延續下去,直到永遠。
想著,她竟然在鋼琴上跳起艷舞來了。現場一片瘋狂,每個男人都像喪心病狂般,連向來心高氣傲的千鶴烈赦也不例外,他奮力擠到舞台最前面,顯然為她所陶醉。
隨著搖賓音樂的節奏,她像月兌衣舞娘般舞動,可是與艷麗的舞娘之間的分別,是她擁有舞娘所沒有的清純和天真。
不可思議地,她竟散發著純真的味道,像處女,她帶給千鶴烈赦的感覺像處女。莫明其妙的,她令他想起了他的妻子——莫繡尋。
烈赦差點要仰頭大笑了,他真是神經,眼前的舞娘跟他有名無實的妻子,簡直有天壤之別啊!雖然莫繡尋也是處女,不過極其諷刺的是——莫繡尋是丑女,而眼前的舞娘則是美若天仙的大美人!
奇怪,在他渾身起了不可思議的化學變化時,他怎麼會想起莫繡尋呢?他真要血脈僨張了,這位像處子般的舞娘,很顯然的是個名副其實的浪蕩女,她似乎看上他了。
忙不迭地,她從鋼琴桌跳到舞台上,低下頭,俯子,雙膝跪在舞台邊緣,這模樣是何等煽情啊!
她在挑逗誰呢?又在邀請誰呢?她瘋了嗎?千百個男人中,她竟獨獨選擇他?
為他跳舞,為他展露玲瓏的嬌軀。
她伸手抓住烈赦的領帶,在他的眼瞳中只剩下她的倩影,她只為他搖擺,她在誘惑他。
俏麗的臀部,豐滿渾圓的胸脯在晃蕩,她的腰好細,間有一顆明顯,誘人的黑痣,她的眼神明顯地在勾引他,向他提出「邀請」。
她對他極盡誘惑之能事,真是個yin蕩的女人!這一瞬間的烈赦成了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全身像著火似的,饑渴難耐,但他卻始終抓不到她。
片刻後,音樂停了,她的目光一閃,整個神情為之一變,狂傲與霸氣消失,代之無限的驚惶失措與害怕。這令他納悶不已。
當一切喧嘩歸于平靜時,她似乎也離奇地消失了。只見她以旋風般的速度直往後台跑,當台下的男人一片鼓噪,不明就里時,烈赦已首先恢復意識地沖上台,不顧一切地往後台跑,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那麼沖動過。
秀場經理見苗頭不對,也尾隨他向後台去。只是,這一切如過往雲煙般,空空如也。
震憾人心,性感的她,就這樣消失了?千鶴烈赦的心中升起一陣莫名又深刻的悵然。
不容置疑的,「她」帶來了一股不曾有過的轟動旋風。
餅了好久,秀場的經理才打發了所有質疑不斷的客人,但是他卻不可能打發自己的老板——千鶴家族的二公子千鶴掠騁。
這一帶的秀場巴歌舞廳,完全是「影王」千鶴掠騁名下的產業,他惹不起「流氓帝國」的四位公子,面對千鶴家的四個兄弟,尤其是大哥「股王」烈赦窮凶極惡的臉孔時,他心里直嚷大事不妙。
「她究竟是誰?從哪兒來的?」掠騁盛氣逼人地問道。「你怎麼可能連她一點來路都沒有?」
「我……我真的不知道。」經理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你為何讓她登台?」轍穹敏銳地問。
「是她自己莫明其妙出現的,穿著相當暴露,不由分說便褪去大衣,幾乎是一絲不掛,我看呆了,她就火速跑上台,我根本來不及制止,然後就……」經理無奈地擺擺手,突然靈光一閃地說︰「我想起來了,她說她叫‘彩葉草’。」
「彩葉草」?大家庭呆愣了一會兒。
「好玩!這是一種中藥的名字。」遨熾玩味地說。「怪的是,她怎麼會取這樣的名字?」對外科醫學和心理學有研究的他,有著高度的敏銳感和好奇心。
「相信我。」細察這四位公子不可饒人的氣勢,經理怕得苦苦哀求道︰「她引起這麼大的回響,造成空前的轟動,我怎會不想留下她呢?以後秀場只要有她,鐵定大爆滿,我們會因她而大發利市,秀場的生意也會一炮而紅啊!只是她來無影,去無蹤,令人措手不及啊!」
「她應該已讓每個人都心慌意亂了吧?」一直一語不發的千鶴烈赦,這時總算說話了。
烈赦的目光柔和,臉上剛毅的線條軟化,暴戾之氣已不復見,這才讓大伙兒放松了心情,尤其是舞場經理。
「我……」經理惶亂不已,連忙道︰「我會派人找到她,如果她又出現,我會立即通知你們……」
「這是你說的喔!」掠騁發飆道︰「如果找不到她,我會立即解雇你!」
「不需要你親自出馬。」陰沉低調的聲音讓令人窒息的空氣顯得更緊繃,此時的烈赦竟出其不意地下令︰「我不需要你。」
「為什麼?」每個人都迷惘地問。
「因為——」烈赦莞爾地笑了,自莫繡尋介入他的生活後,他的臉上總是充滿了陰霾,直到現在——「我要親自去找她。」
在大家目瞪口呆之際,千鶴烈赦已抬頭挺胸,堂而皇之地離去。
天亮了吧?
莫繡尋幾乎不願意睜開眼楮,因為她正在作著一個很美的夢,夢中的她搖身一變,從丑女變成美人,臉上的胎記也消失了,她終于達成願望了!
她成為女人味十足的舞娘,對烈赦展露了無限風情,這夢真好玩,她竟然會在他面前月兌衣跳舞,像是道地的浪女。
不過,這不是她莫繡尋做得出來的事,她還是處女呢!謗本不懂得怎樣去滿足丈夫,怎能成為風情萬種,性感冶艷的女人?
她心如刀割,感慨又神傷地睜開眼楮,真的天亮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毋庸置疑的床上仍空空如也。這是殘酷的事實,她心底明白,丈夫千鶴烈赦仍徹夜未歸,這令她有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走進浴室打算梳洗一番,她面對鏡子,臉上的胎記仍如此明顯,這是無法隱藏的「記號」,她伸手按住那駭人的胎記,久久無法自已……
自從「彩葉草」出現後,千鶴烈赦的世界再也不一樣了。
整整一星期,烈赦像是失了魂般,游蕩在大大小小,五光十色的舞廳中,他不留戀那些歌舞妓,唯一讓他魂牽夢縈的只是她——彩葉草。一個帶著純真處女的氣息,擁有高超的琴藝,但卻又讓男人神魂顛倒的妓女。
這個錯綜復雜的女人,她懂得讓男人失了方寸,懂得如何掠奪男人的心。
烈赦自己也不懂,他是縱橫天下的「股王」,為什麼會為一個放蕩的舞娘而陷入意亂情迷之中。
這些日子來他魂不守舍的樣子,也完完全全地映入弟弟們的眼中。烈赦或許很會裝模作樣,在家里時還是面不改色,但是他騙不了他的弟弟們。
掠騁也認真了嗎?在那個化名「彩葉草「的女人出現後,他的心底似乎也莫名地出現一陣強烈風暴吧!這是怎樣波濤洶涌的心情?
他不滿大哥的瘋狂嗎?他嫉妒大哥不顧一切的勇氣嗎?難道大哥忘了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怎麼還可以為所欲為,無法無天地在外尋花問柳?這在威嚴至上的千鶴家,是絕不被容許的。
並非只有掠騁一個人有這種想法,或許連遨熾和轍穹都這麼想,他們雖悶不吭聲,其實在他們心中,自眼見「彩葉草」那位毫無禁忌的舞娘出現後,一切似乎與以往不同了,平日與大哥感情親密無間,如今卻顯得生疏寡言了。
四個兄弟之間,莫名地築起了一道道無法打破的高高圍牆。自此以後,四個兄弟不曾在夜晚一起偷偷出門了,他們各自為政,換句話說,在深夜里各有去處,但這樣徹夜不眠為的是什麼?
彬許不約而同,就是為了尋找那縹緲無蹤的「彩葉草」吧!
神出鬼沒的「彩葉草」啊!究竟何時會再現風騷?
意外的,這一夜,四個兄弟居然同時在「新宿夢幻明星大舞廳」出現,他們彼此遙遙相望,心中的詫異不在話下!
「真是驚訝!」烈赦趾高氣揚,咄咄逼人地道︰「我居然會在這里看見你們?這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嗎?」掠騁立即冷嘲熱諷地回嘴︰「你說錯了,這句話應該是我們說的,你有家室了,這是個斬釘截鐵的事實……」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當初也給了我‘承諾’,要不然我是絕對不會回千鶴家的。」烈赦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話是沒錯,但是……」沒想到轍穹更是囂張跋扈。「‘彩葉草’出現之後,我是不能再做大哥的靠山了。」他面露光彩,這明目張膽的話似在宣示什麼。
兩簇可怕的火焰頓時從千鶴烈赦眼中迸出,他氣急敗壞地嚷叫︰「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宣戰的意思吧!」目光犀利的遨熾道︰「以我做醫生的敏銳度而言,我相信就在‘彩葉草’出現後事情已經明朗化了。」遨熾耐人尋味地道;「顯然的,我們兄弟都變了吧!」
瞬間,盡避在人聲鼎沸的舞廳中,他們四兄弟卻置若罔聞,只沉浸在彼此較勁的世界。
弟弟們的「宣戰」,讓烈赦感到有如芒刺在背,他警告道︰「我是大哥,‘彩葉草’是我的。」
「好玩!」掠騁用從未有的鄙視口吻說道︰「你是大哥又如何?我們不是要學中國人‘孔融讓梨’嗎?」
「是啊!」轍穹甩甩秀發,瀟灑地說道;「女人又不是梨子,還可以當物品推來讓去的,我只知道,對于我想要的女人,是必須當仁不讓的。」
「總歸一句話,」遨熾莫明其妙地迸出結論︰「我覺得大嫂繡尋很可憐,大哥,這次你會徹底毀了繡尋。」
「既然如此,你可以不要介入啊!」烈赦說得理直氣壯。
「我會介入的原因,並不像你們是為民rou體上的。」遨熾直言不諱地道︰「我只是憑醫生的直覺對她感覺到好奇及不解,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吸引無數的男人?她們究竟靠什麼吸引了雄性激素?這是我想知道的。」
「我受夠了你的研究論調!」轍穹撫去額上的一撮發絲。「這太虛幻了!我只知道‘彩葉草’讓我體內雄性荷爾蒙升高,我甚至想跟她做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跟其他女人做過的事。」
「一夜嗎?」掠騁趕緊接口道。
「一夜?」轍穹恍然大悟道︰「謝謝你的提醒,是的,就是一夜,僅此而已。」
「這樣我就放心了,畢竟你並沒有投入情感。」掠騁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少有的溫柔和專情,這讓遨熾和轍穹大開眼界,這神情也一絲不苟地完全烙印在烈赦眼里。
「你們不像我。」掠騁又莫名地笑。「我與你們是不同的,在看見‘彩葉草’的剎那間,在她彈奏名曲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被收買了!」
冷不防地,烈赦整個人恍如爆炸了。「住口!我不準任何人動她!她是我的。」他獨裁霸道的口吻,震憾了眼前的三個弟弟。
多年以來,烈赦是個怎樣的人,弟弟們心照不宣,典型的黑幫大哥就是烈赦的寫照,不喜形于色,也不輕易露出狠心無情的流氓臉孔,直到現在。
他想要的東西,他也總面無表情,不肯表現出來。這會兒,他卻將情緒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這可犯了黑道的禁忌。
「你的?」掠騁不甘示弱地道︰「已婚的男人憑什麼說這句話?」他居然露出挑釁的臉,對大哥不在心存尊敬,只有輕蔑。「你真令我瞧不起,自此我不再敬重你了,現在我宣布——」他挑起眉走向烈赦,食指粗蠻地指著烈赦的胸膛。「你是我的頭號敵人。」
下一秒,烈赦霍地伸出手掌,將掠騁的手指強而有力地緊緊握在手里,如果烈赦的手是利刃,掠騁的食指可能早已經被切斷了,足見烈赦這回是真的豁出去了,這可嚇壞了掠騁。
「想不到為了一個舞娘,居然讓我們兄弟反目成仇!」烈赦勃然大怒。
「沒錯。」他們雙目怒視。「我會先得到‘彩葉草’的。」掠騁一臉的勢在必得。
「休想!」烈赦蠻橫的臉色顯而易見。「休——想!」
「可怕,沒想到你竟露出了想殺人的目光?」掠騁拚命地搖著頭。「大哥,你真的變了!不過……」他單刀直入玩味地說道︰「我何嘗不是呢?」這兩位陷入「彩葉草」情感漩渦的兄弟,不!彬許還有另外兩位弟弟遨熾和轍穹亦將參與其中。
「彩葉草」,這位魅力無邊,如迷霧般的女人,萬萬沒想到會將千鶴家的兄弟帶入一場腥風血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