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默霆,你醒醒,醒醒啊,你不能死——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解釋嗎?我等著你醒來跟我講清楚,所以你絕對不能再昏迷下去……」
梅樂蕥趴在床邊低泣著,從她到醫院之後,她就一直陷于這種驚慌又擔心的狀態。
「醫生都說了,他不會有事,他稍早之前已經醒了,現在只是因體力虛弱睡著了而已。」梅正飛無奈的看著樂蕥,他已經被這哭聲荼毒得快受不了了。他沒想到從小摔到大,不曾哭過一聲的樂蕥,會為了白默霆哭成淚人兒。
「他是睡著的嗎,可是為什麼一直搖不醒?」她哭花了漂亮的臉蛋,小嘴扁得可憐兮兮。
「他頭暈得很,你一直搖只會讓他更醒不過來。」
「是這樣子的嗎?」她懷疑的睨著緊閉雙眼,俊容蒼白的白默霆。「可是……」他這樣子讓她很擔心。
「他會醒來的,你要拿出一點耐心。還有,自己的眼淚控制一下,再這樣哭下去,恐怕隔壁病房的人都要來抗議了。」梅正飛沈穩地說。這同時妻子茉莉拿著一壺水回到病房,他便提議要茉莉和他先行離去。「我有事得去公司一趟,你陪我去吧!」
「可是大哥他……」茉莉不想離開。
「樂蕥會看著他的,我們走吧!」就算白默霆沒人看著,一個人待在這里也死不了。
梅正飛決定把看顧白默霆的職責交給樂蕥,霸道的不允許自己的妻子多付一分心力給她活該受罪的哥哥。
白茉莉被梅正飛帶走了,現在病房里只剩下淚眼婆娑的梅樂蕥和病榻上一直沈睡未醒的白默霆。
她哀憐的含淚以對,對他的怒氣早被擔憂所取代。
白默霆昏睡了一整天,終于在深夜時分醒來。他張開眼,看見一雙嬌女敕的手臂橫在他的胸前,然後他感覺到被人壓著,他略撐起頸子垂眸一瞧,一只玉腿很不客氣的跨在他的腰間。
他再仔細瞧,看清楚那只玉臂和美腿的主人——嗯哼,現在這是什麼狀況?梅樂蕥竟然睡在他的身旁,和他同窩一張病床,而且姿態親密。
「樂蕥……」撫上她誘人的玉臂,他在她耳側輕喊。
梅樂蕥用一聲充滿挑逗的嚶嚀聲回應他,更加蜷起柔軟的身子往他懷里蹭。
「白默霆,你不能死……」她說著夢話,身子蹭著他,膝蓋不小心踫到了他的敏感處。
「我還沒死。」他的氣息瞬間抽緊,牙關咬住,身體也跟著緊繃起來。
「你死了我怎麼辦?」她喃喃說道,小手攀呀攀的,攀上他的頸,嬌小的身子趴在他的身上,小臉就靠在他的胸前。
「樂蕥,別咒我。」柔軟香馥的女體自動貼上來,白默霆的身體幾乎是立即就有了強烈反應。
喔……他哀嚎的同時也欣喜若狂。至少從梅樂蕥的反應看來,她還是很在乎他,心里還有他的存在。
「嗚……嗚……只要你能醒來,我會听你的解釋,我一定听,不會再生氣不理你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滾下她的臉頰,潤濕了他的衣服。
白默霆撐起身子,一手抱住她,看著衣服上濕了的一小點,情緒一陣混亂。
她為他哭了。他實在很該死,他竟然惹哭了她。
「蕥,謝謝你肯听我說。」他捧著她的臉,低頭吻去了她的淚。
他的踫觸讓梅樂蕥驀然一驚,張開了睡意惺忪的大眼。
「你醒了?」看著他在眼前放大的俊顏,她是既高興又愕然。
「我醒了你不高興?你不是一直期盼我醒來嗎?」
他懶懶地挑起眉來,目光貪戀著她半夢半醒間的酣甜嬌態,留在蜜頰上那道淚痕更添幾分嬌柔。
「我……期盼?」看他那副表情,拽的咧!梅樂蕥挺起身來換成坐姿,豪邁的跨坐在他的腰上,一雙大眼無辜的眨著,不願意承認。
「你剛才在睡夢中是這樣說的。」想裝傻,他可不允。
「我?呵呵,夢話豈可當真。」她尷尬地笑著。
「你想否認?」他盯著她。
「夢話都是亂掰的,你別把它當真了。」她被盯得很不自在,眼楮開始左右張望,四處游移。
「我就偏要當真,怎樣?」睡眼惺忪,發絲凌亂,一臉無辜。她這樣的姿態真撩人,白默霆情不自禁,一扯臂扣住她的肩將她攬壓回胸前,俯唇吻上她逞強的利嘴。
「我不——」她的聲音被吞沒,身子也被翻轉,轉而被他壓制在胸膛下。
他先是猛烈的吻住她,然後在她慢慢屈服時變得深情款款。一手探進她的衣內,撫模他想望已久的柔女敕肌膚。
他不是重病中嗎?怎麼一醒來就有如猛虎野獸般,力氣大得讓她抵御不了不說,連手腳都不安分地往她的身上模過來?
梅樂蕥想反抗,但他的調情技巧實在高超,讓她很快的失去了理智,躺在他的身下,任他予取予求,直到他終于吻夠了才放過她。
她大口喘氣,臉敕紅無比,他撐起身懸在她的上方,氣息濁重。
他想要她,想得身體亢奮發疼,尤其是在已經被挑起的此刻。他很想不顧一切的擁有她,但在尊重她,以及彼此的誤會尚未解開的情況下,他努力壓抑自己,警告自己不能硬來,要不待她從激情中清醒後,鐵定會很不客氣的賞他一頓南拳北腳。
「你肯給我一個機會解釋嗎?」他的黑眸直勾勾地望進她迷蒙的眼底,決定先將她對他的誤會厘清。
「你確定要現在提出解釋嗎?」她嬌喘著,兩條玉臂還親密的掛在他的脖子上。
「我……」她是在對他提出邀請嗎?白默霆遲疑了。
「你不想要嗎?」她紅著臉問。
白默霆內心萬般掙扎,他難得對女人表現君子風度,沒想到這小女人卻似乎不太想給他這個機會。
「我看你是不太想繼續下去,那好吧,我就來听听你的解……」
他驀地俯身吻住她,打斷了她的話語。誰說他不想繼續的?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他用行動表現他的激烈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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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白默霆和蘇莉娜在一起一夜未歸的原因是因為蘇莉娜被車撞傷,當時他陪著她在醫院看急診,並忙著和她的家人聯系,以及協助警方做筆錄。整晚這樣折騰下來,把還留在旅館里的梅樂蕥給忘了。
梅樂蕥耐心听完了他的解釋,也為這兩個月來和他嘔氣向他道歉。
兩人終于和好如初,住院的這三天大概是白默霆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吧!
在醫院待了三天,白默霆的身體也復原得差不多了。因此梅樂蕥一早便匆忙跑到櫃抬替他辦理出院手續。
白默霆下床伸展躺酸了的四肢,然後耐心的在病房里等梅樂蕥。他們約好了一起搭車去他的店里看看情況,雖然他的店面還在整理的階段,短時間內還不會開張營業,但陸續一直有新貨送達。而幫忙管理這些貨品的戎鈞昨天打電話通知他有新貨到,所以他今天要親自去一趟,檢查貨品順便簽收。
他耐心的等候,不一會兒有人進來了。
「出院手續這麼快就辦好了?」他走上前,迎接替他跑腿的愛人。
門被推了開來,不是梅樂蕥。
「我不是來幫你辦出院手續的,我是來探病的。」是珊妮——白默霆的舊情人。
看見這位訪客,白默霆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綠。
這……他的舊情人總是很會挑時間出現,似乎故意不想讓他的日子太好過。
珊妮不改一身性感的打扮,她看見了白默霆乍見她時的驚愕和失望表情,但還是帶著一臉嫵媚輕笑進了病房,把手上的花遞給他。
「看你氣色不錯,身體應該恢復了吧?」她今早前去小洋房拜訪時,遇見了白茉莉,才得知白默霆住院的消息。一知道這件事,她十萬火急的跑來探病,手上還不忘拎一束花來慰問慰問他。
「一點傷風感冒,都痊愈了。」他接過她的花,擺在已經收妥整齊的病床上。
「我正在辦理出院手續,一會兒就會離開醫院。」言下之意是她的來訪屬于多此一舉,可以快快離去了。
珊妮人不笨,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你真冷淡,人家特地來看你,你卻擺副臉色讓人家不好過。」她嬌聲的譴責他,沒等他招呼就自顧自的走到床邊,推著床沿坐下。
這陣子他對她冷淡疏離,不像他幾個月前剛回國那段時間那般熱情了。珊妮其實已經可以約略猜出原因,這個男人恐怕早已另結新歡了。
而那位新歡這會兒恐怕正忙著去替他辦理出院手續吧!
「珊妮,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說清楚——」他回身面對她。
「說吧。」她雙手一攤。
他眼神堅定、神情執著地說︰「珊妮,我必須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所以我必須和以前的情人們劃清界線,免得讓我的女人一再對我產生誤解。」
「你說什麼?」珊妮一臉震驚,高跟鞋一歪,害得她的身子滑下了床,姿態不蕥地跌坐在地板上。
她不太相信她所听到的。
原以為情場浪子只是另結新歡,沒想到他竟然尋覓到真愛,而且打算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
「我說的你全听見了。」他說的話有這麼讓人震驚嗎?竟然嚇得摔在地上。
「我是听見了。」但她不太敢相信。她伸手請他拉她一把,還在消化他說的那些話。
趁著他拉她一把的時候,她乘機將豐滿的身子捱了上來。
「你干麼?」他想要推開她。
她卻緊緊捱著他,誘人的紅唇親密的湊上他的臉。
「離別前賞個吻,從此再無瓜葛。」珊妮生性灑月兌,既然白默霆現在都講明了要和她分手,那她也不會再向自討沒趣的苦纏著他。但在分手前,她要索取最後的一個吻,代表好聚好散。
白默霆當然了解珊妮率性灑月兌的個性,畢竟他們也交往了好幾年。
「一個吻就好。」她等待著。
他遲疑了一下,然後低首吻上她的紅唇,但僅止于蜻蜓點水的程度。
這麼敷衍。珊妮可不依,乘機將他壓在床上,整副嬌軀賴在他身上,反被動為主動的熱情吻著白默霆。
「默霆,出院手續辦妥了,可以走嘍!」辦妥出院事宜的梅樂蕥正巧進入病房內。
空氣仿佛在瞬間凝室。白默霆和珊妮驀地僵直在病床上,站在門前的梅樂蕥也呆楞住了。直到梅樂蕥手上的紙張松落掉下地板,發出小小的聲響,白默霆才從驚愕中回神。
「樂蕥,你听我說……」他推開以暖昧的姿態趴在他身上的珊妮,急欲解釋。
梅樂薩在他動作的同一時間奪門而出。鬼才會再听他說,梅樂蕥對天發誓,永遠不理這只禽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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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種拳路都會有數次的彈踢」
「喔!」彈踢踢中了腰部。
「或踹踢、側踢。」
「啊——」這次對準了胸膛和左肩。
「還有騰空像箭一樣彈踢兩次,加上用力一踹。」
「啊!樂、樂蘿——」腰、月復、胸都被踢中了。
白默霆狼狽地倒在地上。
「砰!」武道館大門關上,永遠把那只禽獸隔絕在外,不許他再踏進半步。
一幫梅家女人,奉梅簡貴美之命,輪流在門口修理白默霆。誰叫他膽敢欺負梅樂蕥。修理完,大家拍拍手,一轉身往屋內走。
白默霆被幾個狠踹、猛踢給修理得慘兮兮,剛復原的身體現在傷痕累累。天空再次飄下雨絲,他躺在雨里,處境可憐。
他這樣躺著,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人來開門,然後走到他的身邊。
「起來。」一道沈穩的聲音從頭上撒下。
這下好了,梅家娘子軍合力修理他一頓還不夠,竟然連大當家梅正飛也打算給他一頓好打。
「你要動手就快,不必廢話。」白默霆連眼楮都懶得張開,準備躺在這里任梅正飛海扁。
梅大當家的功夫了得,看來他恐怕又要進醫院了。
「若不是看在茉莉的面子上,我是很想揍你一頓。」
白默霆霍然張開眼,見梅正飛正伸出一只手要拉他一把。原來梅正飛不是來海扁他的。白默霆亂感動一把的,他握住梅正飛的手,請他幫忙將可憐的自己從地上拉起來。
「進屋子里談。」將白默霆拉起身後,梅正飛隨即甩掉他的手。肯拉他一把算是給足了茉莉面子,接下來就是秋後算帳了。
梅正飛轉身進屋,白默霆不顧身上的傷勢,立刻跟上。從醫院回來後他就一直守在武道館外面,想盡辦法要進屋里找梅樂蕥,可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
埃正飛領著白默霆進入屋子,但不是到正廳。他打算另闢一室和這家伙私下談談,于是他走進了棋室,走在後面的白默霆也跟著進去。
「有話請說。」梅大當家落坐,厲眸朝他掃去,手臂一揮命令道。
「我要見樂蕥,我要當回跟她解釋。」白默霆也坐了下來,一手揉著疼痛的肩頭,一手按著腰月復。
「她不在家。」他審量著白默霆的傷勢,看得出來他們家的娘子軍下手還挺重的。
「她到哪兒去了?梅正飛,你不會是在騙我吧?」他闊步走上前,不相信梅正飛的話。
梅正飛不理會他的咆哮。
「你的傷需要看醫生嗎?」娘子軍傷了人,他必須負責善後,要不梅家武道館傷人的消息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名譽掃地?
「這點小傷死不了人。」他是個男子漢,被女人揍幾下不算什麼。「我要見樂蕥,今天她撞見的完全是誤會一場,我沒想到珊妮會突然把我往床上壓,我要是知道她心懷不軌一定會有所提防,而且絕對會把她轟走。」
「原來你是被女人用強啊?看來大舅子你還真是艷福不淺。」
冷冷的笑聲從梅正飛的口中吐了出來。原來又有舊情人來攪和,難怪樂蕥會氣得交代他這個當大哥的,若是見到白默霆就直接閹了他。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已經夠狼狽、夠慘了。」都淪落到這步田地了還被人取笑,白默霆臉色自然是很難看。
「我看不出來你有多慘啊!」這個自負的家伙本就活該受點教訓。
「我親愛的妹夫,麻煩你行行好,讓我見樂蕥一面,我非跟她解釋清楚不可。」如果他不說,那白默霆只好問親愛的茉莉,他相信茉莉一定會替他打探消息的。
親愛的妹夫?這句「親愛的」真是讓人承受不起。
以前這家伙要是對他這妹夫的態度好一點,不阻撓他和茉莉交往,他現在還肯歡喜領受這個稱呼。可壞就壞在他以前太討人厭了,所以他這句「親愛的妹夫」是白叫了。
「我不知道她人在哪里,你有本事自已去找。」以前他也曾這樣考驗過樂蒂的丈夫言琮謙,不過言琮謙果然是本領過人,樂蒂躲他躲到國外去,結果還是被他給找到了。
撂下話,梅正飛打開門走了出去。
白默霆一臉沮喪的杵在里頭,梅正飛沒把他轟出武道館,給他在武道館自由行動的權力,就代表著不怕他在屋子里亂繞找樂蕥,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樂蕥真的不在武道館里。看來,他真的得拿出點本事來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