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難得放晴,這樣艷陽高照的天氣,應該讓人有個好心情才對。
可是杜菱姍卻是一肚子火,昨晚從黑凱力的住處離開後,她開著車在大雨中向亂竄。
用力甩掉那紊亂的情緒,把黑凱力和蔡芝芬擁吻的畫面狠狠甩出腦海。
在大街上繞了一圈又一圈,在清晨時她又轉回了辦公室。
擺凱力既然不歡迎她繼續待在公司里,那她再厚臉皮地留下來,豈不讓他看笑話?
原本渾身濕透的她,衣服頭發已經半干,但仍舊是一身狼狽,不過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必須在其他員工上班之前,把自己的私人物品全部取走。
「可惡的大豬頭,咱們走著瞧,我等著接管‘創禾集團’那一天的來臨,我會讓你好看,我入主‘創禾集團’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烏紗帽給摘下來,永遠踢出‘領洋海運’。」
怒不可遏的將所有東西都塞進紙箱里,杜菱姍踏著疲累的步伐,困難地喘著氣走出空蕩無人的回廊。
奇怪——
她怎麼會全身無力,剛才還好好的呀。杜菱姍背倚著牆,她閉上眼大大的喘氣,她感覺頭重重的,意識在瞬間渙散……
她整個人虛軟無力,體溫在急速上升中,軟綿的身子慢慢地往下滑,手上的紙箱倒了,里頭的文件和物品嘩啦散了一地。
「好難受哦……」她喘著氣,手撫著額低吟,眼前的空間天旋地轉起來。
意識逐漸昏迷……她的呼吸覺得困難,胸口隱隱作痛著。
就在她將陷入昏迷之際,她被攬進一堵熟悉的胸膛里棲息。
「我好熱、好難受……醫院……」
如溺水者尋找到一根浮木,她緊抓著他,仰起異常潮紅的小臉,向他求救。
「忍著點,我馬上送你到醫院去。」
凝視著她潮紅的小臉,那微張著喘氣的唇,一顆心就像被炸彈炸開來那般可怕駭然。心揪得死緊,將她緊抱在懷,轉身踏進電梯里。
他提早進公司里,本來打算前來處理這幾天荒廢的公事,沒想到卻看見了她窩在牆角難受低吟的單薄身影。
從她半干的衣服和頭發來判斷,她昨晚淋了雨後並未回家,沒把這身冰冷的衣服換掉,卻跑來公司拿東西。
這女人,真是倔強又可恨到讓人想打她的,要是他沒提早進公司,那她豈不就是這麼昏迷著,沒有人發現?
思及此可能性,他的心就揪得更痛,低首凝望進她半眯著的眸、微啟的唇。
他激動卻十分溫柔地把唇覆上去,她這虛弱的模樣折磨著他,他懊悔自己昨晚的態度太過于冷硬,才會把她激得失去理智。
「力……」昏沉中,她記得這專屬于他的狂狷氣息。
他的懷中抱的應該是蔡芝芬才對,怎會……
杜菱姍激切地把自己冰冷的唇瓣奉獻給他,她怕一退縮,他這深情而溫柔的吻就會消失無蹤。
「我在這里。」他的氣息包覆著她。
「不要離開我,我好難受……」她其實好想有個肩膀讓她依靠,這陣子她真的累壞了,像上緊發條的機器,不停地轉,轉個不停。
精神和上的疲憊再加上昨晚被大雨淋得一身冰冷,才會讓她有如此難受的感覺。
「乖,你沒事的,我會陪在你的身邊。」不舍地離開她的唇,他在她耳畔誘哄著。
她臉上的潮紅讓人觸目驚心,呼吸愈加淺促,愈來愈高的體溫讓他既擔憂又恐懼。
這輩子他還沒這麼害怕恐懼過——迅速把她放到車子的後座,飛快開著車繞出彎道,馳出地下停車場。
「力……我好痛苦……」車內盡是她那令人撕心裂肺的痛苦申吟喘氣聲。
「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你撐著點。」憂心嗄啞的低吼聲在車內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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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得花多少錢,絕不準她出一分差錯,否則我拆了這間診所。」
把杜菱姍送到魏醫師的診所時,她已經陷入昏迷狀態,她的意識不清,臉部異常的潮紅,呼吸非常之急促。
「你再不放手,先出事的會是我。」這小子實在太不尊敬老人家了。
一把老骨頭的魏醫師,可經不起黑凱力那強勁可怕的力道。他喝斥他放手,襯衫領口被拎緊,他簡直快要喘不過氣來,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她必須馬上進行急救。」黑凱力松了手,一臉陰郁和自責。
「我當然知道,你可別忘了,我才是醫生。」魏醫師惱怒地瞪他一眼,轉身吩咐另一個醫師即刻進行診斷。
擺凱力跟著進到了診療室,他立在病床邊,擰著眉頭憂心忡忡地看著陷入昏迷的杜菱姍。
兩名醫生忙碌地來回穿梭著,黑凱力神色陰郁地在一旁看著。
「她又在喘了?誰來告訴我她的情況如何?」當她的呼吸更加急促時,黑凱力焦躁地嚷著。
「這是急性肺炎,她必須立刻轉進加護病房。」
魏醫師沉重地說,黑凱力一顆心沉到谷底,高大的身子僵住。
兩名護士隨即替她進行必要的施救程序,然後將她推往加護病房。
「我絕不允許她出任何的差錯。」魏醫師這項宣布幾乎將黑凱力逼瘋,此刻心中充滿懊悔與自責。
他又揪起魏醫師的領子,用可怕而狂傲的語氣威脅他老人家。
「你如果真不希望她出事的話,就快點放開我。」魏醫師被惹火了,不耐地低斥。
他真搞不懂,向來和莫家母女不合的黑凱力,怎會突然之間這麼關心起她這個沒有血緣的妹妹來?
擺凱力心一驚,迅速松了手。魏醫師生氣地搖搖頭,轉身走向走廊另一端的加護病房,黑凱力也跟了上來。
欲踏入加護病房的身軀被魏醫師擋在門外。
「我要進去。」銳目掃向魏醫師,他堅持。
「先在外面等著,我跟你保證,她不會有事的。」魏醫師當著他的面很不客氣地甩上門。
擺凱力懊惱又生氣地捶了一下牆,他譴責自己丟了太多工作給她,更懊悔昨晚讓她淋著雨離開。
他很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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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月兌離了那煩悶的空間,杜菱姍在楚思偉的陪伴下,步出診所。
站在門口,她大大吸了口早晨新鮮清新的好空氣。
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十天,她可是在耍賴加上苦苦哀求之下,才能被放行出院的。
病幾乎是痊愈了,只除了輕微的咳嗽。所以魏醫師還開了一個星期份量的藥讓她隨身攜帶,方才還不忘一再叮嚀她得記得按時服藥。
為了早點出院,杜菱姍不敢有第二句話,乖乖地領了藥,不過能不能按時服藥,那就另當別論了。
反正只要離開魏醫師的勢力範圍之後,她就自由了。
楚思偉把車子開到診所門口,杜菱姍像小阿子般雀躍地蹦蹦跳跳來到車子旁。
「呀……」她驚呼一聲。
手還沒來得及觸到車門,她的腰卻被一只大手扣住,接著她整個人被往後扯,半旋身偎入一方堅固而寬闊的胸膛里。
「你坐錯車了。」低沉好听的聲音從頂上飄下來。
「你不是要開會嗎?」
杜菱姍帶著些許訝異和嬌怯地抬頭,迎上那雙佔有意味十足,卻又帶著譴責的黑色眸子里。
「魏醫師通知我,你執意要提早出院,我只好趕來。」
望進她發亮的眼里,他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病了整個月,她更瘦了,實在惹人心疼。
「阿偉來接我了,你不必跑這一趟的……」話雖如此,但他的出現卻讓她滿心開懷。
「打發他回去,從現在起你歸我保護,他沒必要再出現了。」霸道的語氣充滿妒意,緊摟著她轉身往他的座車走去。
杜菱姍回頭給楚思偉一個歉然的笑,楚思偉這挺識相的,駕著車就先行離開了。
「你打算帶我上哪?」
被塞進駕駛副座,她開懷地笑著問他。在病床上躺了足足一個月,她現在最想的是開車去兜風。
長腿跨進車內坐妥後,他微側身,黑色的眸子落在她姣美動人的臉,望進她的眸子里。
「我打算把你拴在我的身邊,你得跟隨我到天涯海角。」情不自禁地以單指起她的菱形下鄂,俯首在她誘人的香唇上烙下一個深深的吻。
所有的游戲到此結束,她是他最終的結果。
因為身體過度虛弱再加上重感冒而引起急性肺炎,她在病榻上意識昏迷的那幾天,他片刻不離地陪伴在她身邊。
在她情況惡化時,他曾激動地對著魏醫師大吼,揚言若是救不活她,他將摘掉魏醫師的招牌,讓他永遠在醫界消失。
當她終于清醒的那一刻,他更是激動地將虛弱的她緊擁入懷,冷硬緊繃的臉部線條在瞬間變得溫柔無比。
清醒之後的幾天,她完全不理會他的殷勤,甚至是惡臉相向地一再把他轟出她的視線之外——昏迷前一晚的記憶是那麼清晰,她發誓絕對和他勢不兩立。
可是所有的敵意和憤怒,卻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溫柔中軟化,最後在他那狂熱而激切的吻中,消逝無蹤。
從那一刻起,她開始學著包容他的霸道,狂妄、跋扈,幸福地擁有他給予的愛意和溫柔。
爭權奪勢的游戲到此結束,他們之間的敵意已不復存在,此刻佔滿兩顆心的是永志不渝的款款深情。
激情稍微平復之後,他寬闊微濕的胸膛緊貼著她泛著層薄薄粉澤的美背,一手撐在頰側,眼神專注而狂野地凝望著她的側驗。
「你太瘦了,弱不禁風的,好像隨時會被我折斷似的。」他擰著眉目說,語氣是自責的。
「我會這樣不全都是你害的,賣命工作讓我的體重整整掉了四公斤,再加上肺炎的折騰,加起來總共瘦了九公斤,真是好可怕的數字。」甜唇微嘟,她很不客氣地譴責他的無情,輕輕掙離他的胸懷。
「我會負責把你養胖一點、豐滿一點。」
他嘆了口氣,將她重新攬回自己溫燙的胸膛中棲息。
「原來你對蔡芝芬那種肉彈美女比較感興趣……」她飽含醋意地說,自己不算差的身材和蔡芝芬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
「別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你的身材好不好,我最清楚了。」他懷中的女人顯然正在吃醋。
「老實告訴我,我的身材和蔡芝芬比起來哪一個比較好?」在他懷中轉身,她故意刁難他。
「我的眼中只有你,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了。」他勾唇笑笑,在她的額上印一個輕吻。
挑起一道眉,黑凱力聰明地不去提蔡芝芬的事,免得惹來無法平息的戰火。
「休想敷衍我,你回答我呀!」她才不肯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仰起粉暈未褪的臉蛋,她執意要得到答案。
「我愛的是你。」托起她的下顎,他的吻落在她細致的頸上。
「又來了……唔……」杜菱姍很不滿意他的答案。
憊想質問下去,微啟的唇卻被他密實地封住,被他吻到天旋地轉。
「嫁給我……」
激情的溫度逐漸升高,他在她唇際低聲呢喃。
她喘息著,眼神迷蒙——
「你忘了……我們之間還有一場權力的爭奪戰要分勝負嗎……」望進他深幽、燃燒著赤果的黑色瞳眸里。
微弱而淺促地喘息著,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告訴她,在杜景陽未宣布繼位人選之前,他們之間不可能會有結果,甚至可能會因為其中一方的失勢而破裂。
「這是兩回事,我不會允許任何事情來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他低啞而執著地說。
「可是……」
重新擄獲地她甜潤的唇,把她還想說的話全都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