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裙擺開衩的香檳色絲質晚宴禮服攤在床上,床上另有一個紙盒,里頭裝著一雙銀灰色瓖水鑽的高跟鞋。
沈檸懊惱地杵在床前已經有二十分鐘之久,她根本毫無換裝的心理準備。可是褚翰錫卻自作主張地替她準備了這些行頭,她雖然答應參加晚宴,可沒有同意盛裝出席啊!
結果,現在她被關在房間里,被迫接受他的安排,換好禮服,然後再讓等候在樓下的造型師幫她打理門面。
「叩叩!」門外的人終于失去耐性,在門上禮貌性地敲了兩下。
「沈檸,你換好了沒?」褚翰錫已經回房換上一套正式的西裝,手工西裝的考究剪裁,搭配上他完美的骨架,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俊俏幾分。
「還沒。」她很干脆地回道。
「如果你自己動手有困難的話,我很樂意提供服務。」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他手握門把,準備在她應允的第一時間內沖進房里。
「不必了,我並沒有打算換裝。」她走到門前,將房門打開。
沈檸在心中暗暗贊嘆了一句,眼前的他,挺拔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為什麼不換上?」難道他選的這套禮服她不喜歡?褚翰錫的視線越過她的肩頭,看見那襲性感的晚宴服依舊躺在床上。「我這樣出席就行了。」她的穿著向來隨興,從來沒有因為參加晚宴而在衣著上傷過腦筋。
「如果我說,你非得換上呢?」他把目光從床上轉了回來,落在她表情堅定的小臉上。
「那我就不去了,就算你強迫我,我也不會乖乖就範。」她相當堅持。
「這樣啊——」褚翰錫雙眸微眯成線,一手撫著下巴沉吟著。只不過要她換個裝,她卻表現得像是要上戰場打仗一樣。「那只好由我動手幫你換羅!」
他的腳步往後顛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指著他說︰「不許亂動。」不過,她嬌柔的聲音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他走到她面前,一手攬住她的腰肢,防止她摔倒,一手微微舉高做投降狀。「你這樣子實在威脅不了人。」還直搖頭失笑著。
她被取笑得臉色微紅,將手抵在他的胸前。「你不能強迫我。」
他不懂她在堅持些什麼。她的身段雖然不豐腴,但也算高挑,比例極好,皮膚更是細致雪白,經過盛裝打扮絕對驚為天人。他不懂,她為何要抵抗?
「不這麼做,我怎麼能看見你的美麗?」他驀地俯低臉,動情的呢喃聲在她耳際回蕩著。
「你,你說什麼?」他的沙啞低語,引得她的心一陣輕輕的騷動。
「我可不打算再說第二遍,因為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我們得開始動手換裝了。」他邊說著,一手緊扣著她的腰,一手爬到她的襟口,主動提供「服務。」
她霍地漲紅臉,柔荑拍向他的手背。「不準亂來!啊!」
無視于懷中佳人的反抗,他解開了她的兩顆衣扣,半片酥胸暴露在他眼前。
他的黑瞳倒映出她的雪白,她駭然抬眸,在他眼底看見曖昧的火花時,羞窘地倒抽了氣,小手緊抓著敞開的襟口,以防更多的春光外泄。
「我,我自己來,拜托——請你先出去。」
「你是說,我還得再等二十分鐘,等你又告訴我一次,你堅持不換裝出席——」褚翰錫的目光從她的胸前緩緩上移,表情很明顯地對她的話感到質疑。
「這次一定換。」她沒好氣地說著,小手仍捍衛著她的衣服。
「好,你請便,我在這里等著。」他大剌剌地坐在床上,準備在這里等著。
「不行!你必須出去。」她抗議。他人杵在這里,她哪敢換?
「那扇門一拉開,里頭就是衣帽間,挺寬敞的,你可以進去里頭換,而我,就在這里等。」雙手抱著胸,他絕不讓步,非得親自督促她換好衣服不可。「三十秒內你如果還不進去換,我會再動手哦!」
「看你堂堂君子,沒想到手段卻如此卑劣。」她生氣地對他咆哮,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抬起手,瞥了一眼腕表。「還剩二十秒。」
「可惡!我為什麼要听你的?」柔荑緊握成拳,氣得直想揮過去。
「十二秒!」他持續倒數著。
她還想抵抗,但他的態度比她更堅定,而且他已經準備起身幫她的忙了。
「算你狠。」她憤憤地一手抓起禮服,一手拿起高跟鞋往里面走。她完全被他吃定了,可惡!
褚翰錫雙手一攤,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往後一躺,率性地躺平在床鋪上。隱約听見從衣帽間傳出的衣服摩擦的窸窣聲以及嬌柔的低咒聲。
他用小指作勢掏掏耳朵,不用大腦想也知道自己正被她「問候」著。
不久,咒罵聲終于中斷,他從床上跳起,帶著萬分期待走向衣帽間的拉門前。
他傾身向前听,里面是一片靜謐。
「咳!你換好了嗎?」了清喉嚨,不確定地問道。
等了許久,才听見里面傳來的回答。「換好了,但是我——不能出去。」嬌細的聲音里有著一絲沮喪。
「為什麼?」他又問,難道她對自己的美麗沒有信心嗎?手已經踫上拉門的門把。
「我就是不能。」她答案還是一樣,看著穿衣鏡里倒映出她的身影,還有她右小腿上的那條醒目的疤痕。開衩的裙擺讓她的右腿完全暴露在外,她嫌惡地看著自己的小腿。
門板霍地被拉開來,褚翰錫進入衣帽間,他高大昂藏的身軀使得原本寬敞的空間在瞬間變得擁擠。
「你不要進來。」她低呼一聲,想拉過裙擺掩飾腿上的疤,可是已經慢了一步,他看見了。
他的表情閃過驚訝——一小部分是因為她細白腿上那道疤,但大部分是因為她比想象中還更美上一百倍的美麗和性感引起他的震驚。
她是如此美麗呵!
「你全看見了,現在終于知道我堅持不換的理由吧?」她轉過身,不願面對他震驚的神色,那會令她感到受傷。
他將黑色瞳眸鎖定在她幾乎半果的雪背上,柔黑的發絲和那片雪白形成強烈的對比。令他的內心興起狂烈的騷動。
「我知道你不願換裝的理由了,因為你美麗且性感無比,穿這樣出門恐怕會引起暴動。」上前兩步,他的胸膛熨上她微微顫抖的背。
「才不是這樣,你明明看見了我腿上的疤痕。」她低泣著,因為難看的疤痕被他看到了。
「不要哭,我才不在意那道疤,那道疤痕無損于你的美麗。」大手繞過細腰,摟住她,一手扣住粉肩,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捧起她的小臉,見她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揪得他心疼。「我說的是真心話。」他望進她的眼底,說話的口氣十分確定。
她松開了手,兩片香檳色的裙擺飄動兩下,然後分了開來,細白的小腿再度暴露在空氣中。
「我——如何能相信你?」她訝異地迎上他的注視。
他的注視帶著狂野的悸動,以拇指拭掉她頰上的淚。「我可以用行動來證明,讓你相信的。」尾聲才落,他已經吻上了她被眼淚濡濕的唇,屬于他的氣息擄獲了她。
她緩緩地閉上淚眼,接受他溫柔而深情的吻,接受他霸道而狂妄的氣息。
四片唇難分難舍,這是第一次,她沒有試圖去抗拒他的感情。
她相信他。
「天啊!我們得喊停不可,否則,我會在這里要了你。」他一手抵著她背後的衣櫃,一手捧著她的臉,放開了她誘人的紅唇,抵在她唇際粗嘎地低喃。
她抬起迷醉的眼瞳,對上他充滿深濃的的黑眸,心中那一直壓抑著的情愫,慢慢從心底擴散開來。一個沖動的念頭倏地萌芽,這一刻,她想要把握住他。
「如果,如果——我不反對,我是說——」她窘迫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兩條縴細的藕臂不知何時已經主動攀上他頸項,身緊挨著他。
對于她突然冒出來的話,他感到非常震驚。兩道眉高高揚起,和她糾纏的眼神不肯放過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聲音越來越粗啞。
瞧她臉燙得可以煎蛋了,他當然猜出了她的心思,身體的原始已經被她所撩動。
「我——算了,算了!就當我沒說好了。」她暗斥自己太過沖動,幸好在此及時打住,要不若真的把自己獻給,一定會感到很後悔的。
他一手圈緊她的細腰,一手勾起她的下頜。「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我可是當真的。」瞳中竄動著兩道懾人的光芒。
「我又沒說什麼。」她極力推翻自己方才的沖動。「你的主動已經說明了一切,無需加諸任何言語。」他能意會,不需要言傳。
那他方才分明在裝傻嘛!「就算,就算我表示了什麼。我已經後悔了,你就別當真了,好不好?」
他可不願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我當真了,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抬高她的腰,吻向她暴露在香檳色絲料外的雪白肌膚。
她逸出一聲低吟,他的唇是那麼的火熱,烙在她冰冷的肌膚上,引來她陣陣輕顫。
他撫模著她腿上的那道疤痕,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撫平它在她的心里所造成的傷害般,一如他落在她身上的吻,一次又一次。
香檳色的絲料一寸寸從她身上退落,她細細嬌喘,身體發熱,發燙,他持續挑逗著她,氣息粗濁,窄小的衣帽間里熱得令人難以忍受,兩人斷斷續續逸出申吟聲。
「別在這里,我們到——」輕輕推開了他,她柔柔的嬌喘聲是那麼誘人。
他的心激蕩不已。「嗯,我知道,到床上去。」他從她胸前抬起臉來,重重地吻住她低喘的唇瓣。
他將她打橫抱起,四片唇瓣深情地吻著,他一路跌跌撞撞,從衣帽間回到大床上。在她被平放在床上的同時,她身上單薄的衣料已然退落。
他的眸色變得又深又濃,身體的熱度催促他加緊退掉身上的束縛。
她躺在床上屏息等待著,等待著那宛如神祗般英俊的男人來寵愛她。
當他堅碩的體魄覆上她細女敕雪白的柔軟香軀時,愛情的光芒在房間里閃耀四射。
窗外的天色緩慢變成晶瑩的橙紅色,在床榻上交疊的身影完全忘了他們即將赴宴,把樓下等待的造型師拋在腦後,此時此刻,他們的眼中惟有彼此。
事後,她喘息著偎在他的身旁,玉臂橫放在他的腰際,他托高她的下頜,吻上她甜潤的唇,兩人如交頸的水鳥,將彼此不再設防的濃烈深情傳遞給對方。
「我愛你。」褚翰錫摟著她,在她耳畔低語,多想將她嵌進身體里,成為他的一部分。
巴女人如此親密不是第一次了,但對她的感情卻連自己都無法控制,這種情緒在別的女人身上從來沒有過。
慵懶的她倏地張大雙眼,眼中原本迷蒙的神色被驚訝所取代。一顆心因為他的愛語而震驚,她心為,她以為這只是一場單純的男歡女愛,誰料他竟然這麼坦率地對她吐露愛意。
「別露出那種懷疑的目光來,我方才的表現絕對足以證明我所說的這三個字。」他倏地眯起眸對她說。
罷退的熱浪襲上兩頰,小臉再度埋進他的胸口。「我又沒開口說話。」她嬌嗔地抱怨了句。
「你的表情讓人生氣。」她很懂得傷他的心,老是用那種懷疑的眼光和表情對他。
「我哪有?胡說八道。」小手充當武器,捶上他精健的果胸,像個小妻子對著丈夫般撒嬌。
他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一手握住她細白的柔荑,輕輕壓向她雪白的胸脯,置放在她的心口上。「我沒有胡言亂語,更清楚自己的感情,我會向你證明一切的,不過,恐怕今晚是證明不了了。」
今晚?!她倏然起身看向牆上的鐘,他們在床上浪費了半個多鐘頭。
「這麼晚了——造型師不是還在樓下等著嗎?」經過方才一折騰,她都把這事給忘了。
「讓她等著,等不到人她自己會離開,你現在的狀況不適合下床。」他已經改變主意,今晚不出席宴會了,就和她窩在床上廝磨一整夜。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俯下唇,在她細白的頸子烙下一個個細碎的吻,細吻緩慢直往胸口下落去。
他的企圖非常明顯。「我現在的情況更不適合再被折騰一次。」她紅著臉,小手推拒著他壓下來的寬闊肩頭。
「你放心,不會失控的。」他安撫她,可身體的反應卻並非如此。
「我真能放心才有鬼呢!請你停下來好嗎?」她急急低嚷道,再下去鐵定失控。
她是那麼的美麗誘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靠著極大的意志力才有辦法逼迫自己離開她,身軀懸宕在她的身子上方,炯亮如炬的黑眸仍不願放過她的每一寸凝脂玉膚。
「今晚別回去了。」他柔聲懇求她,決定貫徹今夜絕不下床的堅定念頭。
「不行。」她軟弱地拒絕,被他那如火般的眼神燒融著。
「你如果擔心我會亂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一整晚都會很君子——」
「你給什麼保證都沒用,不行就是不行。」她很堅持。
「為什麼?」
「要是我留下來的話,教我明天一早拿什麼臉面對你父母?我的臉皮才沒你那麼厚呢!」她嬌嗔地戳了他的胸膛一下。
原來是擔心這個啊!「那到我的住處去,咱們換張床睡,問題就解決了。」
「才不要。」這男人腦子里裝滿了念頭。「讓我起來,既然我們不參加晚宴,我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她想回去泡個舒服的澡,被他這麼一折騰,她全身又酸又疼的。
「不放!從現在起,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躲開我。」他霸道地低吼了聲,身體密實地壓住她。
「褚翰錫——」她又氣又羞地低嚷道。
「你這樣叫我,我勉強可以接受,只要不是生疏得讓人想去撞牆的‘褚先生’就行了。」他顧左右而言他,決定今晚賴定她了,除非她答應跟他一起回他的寓所,否則她休想離開這張舒適的床。「我母親大概再半小時之後就會回來了。至于我父親,他回家的時間向來也不會太晚,趁現在不必面對他們之前,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兩人僵持不下,最後屈服的是沈檸。
跋在褚父與褚母回家之前,兩人離開了褚家。臨走前,褚翰錫應沈檸的要求,還打包了一袋餅干,順便拿走了褚母的烘焙手札。
褚翰錫心想只要能拐她回到他的住處,在沒有任何人干擾的情況下,他就可以和沈檸度過一個浪漫旖旎的夜晚了。
可是當他從浴室里梳洗好出來,原以為會在床上等他的佳人竟然不見蹤影。
「檸,你不是累了,為何不回床上去睡?」他頂著濕發在屋子里走動,很快地在廚房找到沈檸。
她穿著他的襯衫,袖子卷了好幾層,過長的衣擺剛好蓋住了她的大腿,露出了小腿的疤痕,但絲毫不減她美麗和性感。
褚翰錫的腦子里立刻起了遐思,恨不得馬上再將她擄上床去恩愛一番。
「泡個澡後,舒服多了。」她窩在流理台前,專注地研究著褚伯母的手札,完全沒發現那個曾答應她一整晚保持君子風度的男人,已經對她動了壞念頭。
「回房間去,我想睡了。」見她紋風不動,他欺上前去,從背後抱住她。
她拿開他的手,掙開他的懷抱。「你先睡吧!我想研究一下手札或許明天早上我可以做出一些美味的‘拿鐵甜餅’給你吃喔!」
他的臉色馬上一變。「我不要,萬一又犯胃疼,我可受不了。」他怕再被她可怕的手藝荼毒,當機立斷,決定把她擄回房去,禁止她使用廚房。
「褚翰錫,你好可惡!我不要睡覺。」她大聲抗議,這男人竟然又對她使強了。
「咱們上床不睡覺也行,就做點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