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兩點,他帶著一疊資料又出門了。臨出門前,文情薇依舊待在房里不肯出來,她還在生他的氣。
他帶著煩躁的心情去開會,還接受南部一家知名有機農場的邀請,參觀他們在某大百貨公司開辦的有機蔬果產品成果展,身為貴賓的他一直到六點鐘才得以月兌身。
離開成果展,他隨著人潮晃下樓,來到某個樓層,他眼尖的發現了一個專賣進口絨毛布偶的專櫃。
一個莫名的念頭讓他停下了腳步,轉而走向擺著一堆漂亮絨毛布偶的專櫃,英俊挺拔的身影在專櫃前晃來晃去。
年輕貌美的專櫃小姐很快的走了過來。「先生,你要買布偶送小朋友對不對?需不需要我幫你介紹?」她這個專櫃很少有這種單身男人上門來,通常都是年輕的爸爸帶著小朋友來選焙。
而眼前這個男人,真是帥氣又英俊,專櫃小姐忍不住貪戀的一直盯著他性格的臉龐瞧。
「我買這個不是送給小朋友,是——」視線梭巡一圈,他看中了一只中型絨毛熊,它就氣派又驕傲的坐在所有布偶的中央位置。
「不是送小朋友,那是送給老婆,還是女朋友?」帥哥很可能未婚,她屏息等著男人的回應。
「是……女朋友。」他遲疑一下,然後給了一個答案。
他喜歡「女朋友」這個稱呼,感覺自己和她是很甜蜜的情人。
「先生未……未婚喔。」是未婚男人耶!專櫃小姐頓時心花怒放。
「我是還沒結婚。」他走上前,手撫著光潔有型的下巴,眼神專注地看著那只「熊」。「小姐,可以介紹一下這只黑熊嗎?」
「可以、可以,為單身男士服務是我的榮幸。」尤其是單身又帥氣的。「很少有未婚男士會買玩偶的咧,你一定很疼愛你的女朋友喔。」
專櫃小姐走到櫃台前,邊說邊快速地翻出這只熊的來歷簡介。
疼愛嗎?假如她真的是他的女朋友,一定會被他這個男朋友給活活氣死。席驥麒在心中苦笑。
「這位先生,你真是有眼光,這只熊的來歷不簡單喔!它可是出自顯赫世家的名門熊,而且還是擁有一個高貴爵位的貴族熊。這只名門熊,全世界總共才量產一百只,台灣只有進口五只,這是本店唯一的一只名門熊……」
一只出自名門的熊?席驥麒詫異的瞪著那只眼神姿態都驕傲得不得了的黑色毛毛熊,他不曉得這絨毛熊竟然還有身份地位之差別。
「這只名門熊全是手工制成的,質地毛料是混棉織,手腳是昂貴的小牛皮,它的身上還有名家設計師的親筆簽名,就在手掌上……」專櫃小姐詳盡地解說著這只名門熊的來歷與特色。
席驥麒好奇的翻開它的手掌,上面是一小片皮料,皮料上頭真的有簽名字跡。
他驀地記起,文情薇所收集的熊熊玩偶中也有幾只,在身上不同處有著簽名字樣;他幫她搬運過那些熊,當時有約略瞄過幾眼,所以他還記得很清楚。
這既出自名家設計,又是限量產品,那價格應該不低。
席驥麒撫著下顎仔細思量。「這只熊……價格多少?」他的問話打斷了售貨小姐熱絡的介紹聲。
「價格不貴,只要三萬七千元就能把它帶回家收藏,這只熊絕對值得這個價錢,因為它還附有出生證明書。’售貨小姐帶著十分親切的笑容說道。
這只渾身毛絨絨、姿態驕傲的黑家伙值三萬七千元?!席驥麒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答案,深邃幽黑的眸子和那只名門熊大眼瞪小眼。
專櫃小姐還說這價格不貴?!炳,天曉得對一只絨毛布偶而言,這簡直是天價。
「先生,你可不要被這價錢嚇到,這價錢對一只具有收藏價值的熊並不會昂貴,你買回去也許幾年之後就會有人搶著收購,到時候價值一定不只是如此而已。呃……先生,你要買嗎?」
專櫃小姐用著愛慕又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他苦笑以對。該買嗎?
他身上幾百萬的存款全投資到農場去購買土地了,現在戶頭里只剩下幾萬塊錢,他窮得很;如果再花個三萬七千元買這只熊,他便是一貧如洗了。
「你的女朋友有收集熊熊的興趣嗎?如果她有收集的話,那買下這只身份高貴的熊絕對可以討她歡心,她可能會因為先生的好眼光而馬上答應嫁給你……」見席驥麒面有難色,專櫃小姐趕緊努力游說。
帥哥客人一直擰著英俊的面容不答腔,表示他購買的意願很低,售貨小姐怕客人跑掉,即刻改變推銷策略。
「假使你的女朋友不挑剔,也沒有特別收集的習慣,那你可以改買別的絨毛玩偶,我可以介紹一些比較價廉物美的。」
「就這只熊,我不要其他的玩偶。」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一心只想討文情薇的歡心,寧可讓自己變得一貧如洗,也要拼命買下這只昂貴的熊。
「先生真的很有眼光,你一定很疼你的女朋友厚!我馬上把它包裝起來,用粉紅色的緞帶好嗎?你女朋友喜歡粉紅色嗎?」售貨小姐听了心花怒放,光靠這只熊就輕松達成今天的業績了。
席驥麒對包裝沒意見,他拿出信用卡付帳,開始覺得心如刀割、後悔萬分。
幾分鐘後,那只害他幾乎破產的熊,被一張漂亮的透明玻璃紙包了起來,玻璃紙的束口還扎了粉紅色蝴蝶型的緞帶。
席驥麒抱著它,帶著哀怨又懊悔的心情回去了。
必到公寓時,屋子里頭一片漆黑,只有文情薇的房間門縫下流泄出些微的燈光;他打開客廳的燈,抱著熊來到她的房門前。
在門前躑躅半晌,他終于敲了門。
「走開。」懶懶窩在床上的嬌美女人,听見敲門聲,動也不動的出聲趕人。
她叫他走開,顯然還在生他的氣。席驥麒的視線轉向廚房,發現那張餐桌上還擺著她中午沒吃的餐盒。
他皺起眉頭,沒想到她大小姐竟然氣到寧可虐待自己的肚子。「你……餓了吧,我們出去吃飯。」
「你走開,我不要看見你,永遠都不要看見你——」她惱火的下床,走到門前隔著門板吼他。
「你——」他被吼得也火了。「你馬上給我開門,如果你想餓死自己的話請到街上去,不要倒在這間屋子里。」破費買了只熊回來討好她,她竟然很不給面子的拒絕開門而且還趕他走!?
席驥麒火大的瞪著手中的「熊」。他在心中咒罵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理她這位脾氣大到不行的千金大小姐。
下一秒,房門打開了,她出現在門後一一憤怒的臉龐無比蒼白,凌亂的發絲貼復著她的頰,美麗的眸子盈滿無助的哀傷。
她哀傷的看著他,令他的心一陣揪緊。
「走就走,我才不要留在這里被你欺負,我——」她憤怒的話語在看見他手中的那只「熊」時,忽然中斷。「那是……」哀傷的眼瞬間一亮。
「一只熊。」一只很貴的熊。
他極為不爽地把黑熊遞到她的眼前,眸子驚詫的看著她瞬息萬變的表情。
這女人心情竟然可以因為一只絨毛熊而驟然轉變,實在太令人感到詫異了。
「這是……你買的!?」燦亮的眼、含笑的嘴,全沖著這只熊而來。「不,你怎麼可能買東西送我,你那麼惡劣又失禮,你怎麼可能會——」她不敢置信。
「這只熊是我買的,我鐵定是瘋了才會花三萬七千元買這只限量生產、還加冠晉爵的名門熊。」他不悅的打斷她的話。
「真的是你買的,你要送給我?」她震驚地看著他。
他緊鎖著眉頭,神色相當不豫。
「對,送你。」他把熊塞進她的懷里後,轉身進了另一間房里。「你收下吧,如果這只熊可以讓你氣消的話。」
砰!他關上房門。
她呆愣在原地,懷里牢牢抱著漂亮的黑熊布偶。
她知道這只「熊」的來歷,這是德國一位名設計師所親手設計的熊。它不但擁有高貴的血統,還因受了歐洲某皇室貴族小阿的喜愛,被綬予爵位。
他為她費了心思,她好高興一一這是第一次除了她父親之外的人,送她如此昂貴的小熊,所以她的心情是加倍的感動。
其實小熊對她的意義並不在昂貴與否,而是一種心情的寄托。她的母親還在世時,從她還很小的時候,就常親自縫制小熊送給她當禮物,那時候她年紀太小,不懂得珍惜,常常把母親送她的小熊玩壞,然後無情的丟棄。
直到母親離開人世之後,她才恍然明白自己多次把母親的疼愛給丟棄,因為懊悔以及對母親的懷念,她愛上了小熊玩偶;而在她十歲生日時,她要求父親送她的生日禮物,就是一只穿著恐龍裝的小熊。
從回憶中回到現實,文情薇抱著熊,感動得哭了。
必到房里,席驥麒將自己摔在床榻上,他閉著眼听見她的哭泣聲清晰的傳進他的耳里。
她到底在哭什麼?他花錢買熊送給她,她難道還不滿意?!
她的哭聲一直未歇,他火大的跳下床,大步走出來。
「該死的,你到底在哭什麼?」他來到她的面前站定,面容冷峻,神情陰鷙。
她抬起淚眼凝視著他,嘴角彎著淺淺的笑痕。她這模樣看起來很無助,但又十分誘人。
「你——」她不是哭得很傷心嗎?怎麼淚中竟然還帶著笑意。
「謝謝你,我好喜歡好喜歡這只熊喔!」
她吸吸鼻子止住哭聲,哭紅的淚眼帶著令人著迷的笑芒,微啞的嗓音帶有一種魔魅的誘惑力。
他呆呆的凝望著姿態楚楚可憐的她,一顆心又開始蠢蠢悸動起來。
她總是能輕易的惹火他,但同樣也能輕易的撩撥他的心;他會為她的驕縱不講理而憤怒不已,但也會因她的嬌弱甜美而傾心不已。
她究竟有什麼魔力,總是惹得他不如該如何是好?
粗糙卻溫暖的指月復,輕輕的撫上她沾了晶瑩淚珠的粉腮。「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他的聲音有些遲疑,還有更多的困惑。
「你……喜歡我嗎?」她遲疑許久,才鼓起勇氣問他。
這句話,她藏在心里好些天了,她一直想問他,問清楚他的心意,卻一直不敢唐突的問出口。
他震驚的瞪著她,細撫著她臉頰的手也驀地僵住,他那表情仿佛她說了外星語言,問了不該問的話。
「你——」他的反應讓她感到有些受傷。
「你呢?」他打斷她的聲音,凝視她的目光炯亮異常。「你喜歡我嗎?」
「是我先問的。」他該先回答才對。她被他炯亮如炬的黑眸看得心慌,羞窘的垂下臉蛋。
「我並不討厭你,如果這是你要的答案。」他捧起她低垂微紅的臉,筆直望進她的瞳眸深處。
「這樣不夠。」她沖動的嚷道,美麗的臉龐嬌艷如花。
「你很貪心……」他緩緩勾起笑意,那笑容既帥氣又迷人,一如他渾身散發出來的男人魅力。「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你是不是會用同樣的感受對待我?」
他喜歡她!他親口說了,他是喜歡她的。
她高興的彎起嘴角笑了起來,那笑容燦爛絕美。
「我也喜歡你,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她用了三次喜歡,像小女孩一樣純真可愛。
席驥麒情不自禁地摟她入懷,不過她懷中的那只熊卻礙了他的好事。
擁抱不成的兩人,開心的相視而笑,愛情的因子在兩人的心中緩緩開花。
他瞪了害他抱不成美女的黑熊一眼。「把那只笨熊放下。」他渴望擁她入懷。
「不準叫它笨熊。以後你再敢說它笨的話,我就不理你,永遠不理你。」她隨即反駁,就是不肯把熊從懷中開,護熊決心無比堅定。
席驥麒俊臉劃過一陣錯愕,他竟然買只熊來阻礙自己的好事?他這該不該算是「自作孽不可活」,還是用「咎由自取」來形容會比較貼切?!
來到南部開會已經是第四天了,今天席驥麒只要參加一場農場擴充設備的講習會,中午就可以得空了。
這四天以來,她一如以往的驕縱到不可理喻,他還是常被她氣得半死,但只要她一個無助的表情,或是一個哀傷的眼神,他就會心軟。
必到公寓時,她正無聊的看著電視。他興致一來,拉起她就往外走,說是要帶她去領略南台灣的熱情風貌。
他們開著貨車,在艷陽下上路,直奔墾丁;一直玩到晚上,兩人才筋疲力盡的回到寓所。
她今天玩得瘋,在車上已經體力不支的先睡著了。
她睡得很熟,一如四天前他剛抵達這里,她睡得不省人事,任由他抱著進房一樣。
一進房,便看見那只受盡寵愛的黑熊佔據著她的床。他瞪了它一眼,趁它的主人昏睡時把它踢下床去。
真是痛快!他在心里大笑。
小心地將輕盈的她擺上床後,他想起她的洋裝因為玩水濕了大半,必須換下來才不會感冒,可是他卻怎麼也搖不醒她,只好硬著頭皮幫她換掉濕衣服。
她趴臥著,他顫著手拉下她背後的拉煉,當布料逐漸敞開,露出她細白的背脊時,他的眼色忽然一黯,異樣的興奮情緒在胸口鼓噪起來。
他屏著氣息,小心翻轉她的身子,將洋裝順著粉臂裉下,露出雪白渾圓的胸部,他的下月復情不自禁的騷動起來。
美色當前,他還有辦法當個君子替她把衣服換好嗎?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因為身體早已因為急切的而疼痛難受。
當他將她的洋裝褪至腰際時,他已心猿意馬起來,不想再當個正人君子,一心只想要吻她、抱她。
心隨意轉,他的唇已經輕輕烙上她優美的頸子,漸感涼意的她,由于他冰涼的唇帶來的奇異觸感,使得她從睡夢中悠然驚醒。
他抬眼看她迷蒙的眸子,那眼神深情而炙熱。
「……」她望著他,緩緩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的洋裝已被褪至腰際。
「你的衣服濕了,我想幫你換下來……」他凝視著她。「但是現在,我想要……吻你。」
他想要的不只是這些,他不但想要吻她,還想與她,但這話到了嘴邊卻又回去,他怕嚇壞了她。
「我可以吻你嗎?」他輕聲的問。
「好……我讓你吻……」她輕笑的回應。
他迷人的笑著摟住她的腰,精壯的身子壓向她,將她壓回床上;他的唇再度俯下,吻上她甜女敕的唇瓣,輾轉纏吻。
她輕輕的閉上眼,心喜又害臊的承接他的吻,他由溫柔轉為熱烈的吻,令她心跳加速,呼息也變得淺促。
他堅硬寬闊的胸膛擠壓著她柔軟的胸脯,他的氣息圍繞著她,她迷眩在他的吻里;當他的手開始在她身上游移時,她的身子開始發熱發燙,她迷失在他的誘惑里。
但是當他的唇緩緩落向她的胸脯時,她驀然驚覺他不只是想要吻吻她而已。
「席……驥麒……你等、等一下。」她酡紅著嬌顏,無力地以手輕推著他。
「叫我驥麒。」他從她胸前抬首,她的被他往下扯落半截,渾圓的酥胸微曝在燈光下,濃烈的在他深邃的黑眸里無所遁形。
「驥麒」她乖順的喊他。「驥麒,你和我……我是說我們現在是不是……」
她的發絲微亂地披散在頰邊、肩上和胸前,因為尷尬害臊,使得她說起話來支支吾吾的。
「我們在親熱。」黑發凌亂的披散在雪白的肌膚上,她這模樣性感得讓他血脈擴張。「我想要你,你會打昏我嗎?」
她噗呼一笑,笑容嫵媚動人。
「我不會打昏你……」眼神羞澀的看著他。
「你不打昏我,後果可是……」他欺過唇來,企圖吻上她笑得迷人的嘴。
「後果我知道。」她主動貼上他湊過來的唇,這是一個成熟女人對一個正常男人的勾引。
她的勾引令席驥麒瞬間欲火沸騰,四片唇瓣相貼的剎那,他的吻就野蠻熱情的讓人招架不住。
只有一秒,或許連一秒鐘都不到,她就陷溺在他熱烈的陽剛氣息里。
他吻著她,大膽的帶去她所有的衣物,並放肆的跨過她的身子,月兌下自己身上的衣褲,然後以黝黑堅實的赤果健魄,貼著她柔軟白皙的銅體。
她的身子挨著他的身體輕輕喘息,他緩緩引導著她,房里的空氣瞬間變得旖旎,狂野而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