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惟鑫整整一夜未歸,鞏恬心則是一直處于戒備狀態,不安的獨自在別墅里過了一個晚上,直到天際露出魚肚白,她再也撐不下去,才沉沉入睡。
睡到日上三竿時,突然有道悅耳的音樂鈴吵醒了她。
碑恬心恍惚地張開眼,迷蒙的眸子環視房內一圈,等她腦子稍稍清醒,發現自己並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間時,驀然驚跳起來。
她竟然睡著了?而且還睡在有著冠惟鑫氣息的床上?!
天啊!他回來了嗎?他如果回來了,那她豈不是又將身陷危險之中?
音樂鈴在房內持續響著,打斷了鞏恬心的恐懼。她掀開薄被驚跳下床,沖往擱著她的薄外套的沙發椅,素手朝口袋一撈,撈出了一支輕薄短小的銀色手機。
「喂!」她壓低聲量接起手機。
「恬心,妳真好樣的!妳昨晚整夜未歸,是不是代表妳的色誘計劃已經成功進行了?」
來電的人是丁蔤蓎,她興奮地笑著。
「不……沒、沒有啦!」說話時,鞏恬心一雙清澈的美眸睞著周圍,她不安的注意著冠惟鑫是否會突然在身邊冒出來。
「沒有?!那妳怎麼一個晚上都沒回來?」丁蔤蓎怪叫道。
「我沒回去是因為冠惟鑫他不肯放我走,這下我慘了啦!」想起昨晚,她到現在還覺得驚心動魄。
「妳說什麼?冠惟鑫不放妳走?!哇喔,那代表冠惟鑫真的看上妳了耶!既然這樣,妳可得把握住柄會色誘他……」
「不,我才不要!」鞏恬心驚喊道。「蔤蓎,妳不知冠惟鑫有多可怕,我光看他就會害怕,怎麼可能有辦法引誘他上床……我不要進行什麼鬼計劃了,我現在就回去……」
「在事情成功之前不準回來!」丁蔤蓎生氣地搶白,進行游說行動。「鞏恬心,妳好不容易才滲透進去他的屋子,成功地引起他的注意,妳現在回來的話,不就前功盡棄了嗎?不,妳千萬不能回來,我要妳現在就待在哪兒,照著我們原定的計劃走下去,這樣做妳才能月兌離可能被控告到坐牢的霉運。」
「我……」鞏恬心一听,不禁哭喪著臉。
對喔!她都忘了她還有官司纏身的麻煩。
「妳不是也想知道妳車子的下落嗎?妳不是很擔心妳那輛車子的毀損狀況,還有妳將負擔的修車費用嗎?如果妳能色誘成功的話,或許還能要求冠惟鑫在撤銷告訴的同時,幫妳把車子修一修再還給妳。」
她的車子……鞏恬心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丁蔤蓎說的極對,她不能走掉,她必須努力去進行計劃。
「恬心,妳現在還想臨陣退縮地逃回來嗎?」丁蔤蓎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游說鞏恬心了。
「不、不了──」鞏恬心虛弱地吐出聲音。
「很妤,那妳就繼續留在那里。」丁蔤蓎微笑著。「對了,妳有需要我幫忙的事嗎?」在掛電話前,她好心地問著鞏恬心。
「麻煩妳幫我……」鞏恬心想了想,請她代為整理一些換洗衣物送過來;她可不想穿著冠惟鑫的衣服在屋里晃來晃去,那會讓她很沒安全感又會感到很尷尬。
丁蔤蓎很豪氣的答應了,而她的速度很快,十分鐘內,就把一只較鼓的行李箱送到別墅來。
行李送達後,在臨走之際,她還特地對鞏恬心拋了個曖昧的眼神──
「祝妳享用男人愉快!」冠惟鑫可是極品中的極品。
這是什麼話嘛?!
辦浪從耳根燒上香腮,鞏恬心羞窘地掩面哀嚎起來。
碑恬心發現,這座別墅的確是避暑的好地方。
沿著人工小剝散步,雖然上頭太陽大,但枝葉茂密的樹蔭卻遮去了大部分的暑氣,而且湖水還蒸發了殘存在地面上的一些熱氣,感覺十分涼爽。
碑恬心漫不經心地在湖畔散步上屏風徐徐,湖面平靜清澈,這樣愜意散心的感覺還真不錯。
昨天冠惟鑫領著她在這湖畔繞了一圈,可是當時她的情緒一直處于戰戰兢兢的狀態,沒有多少心思來感受這里清幽的景致和新鮮的氣息,但這回卻不一樣了。
因為冠惟鑫不在,鞏恬心可以自己一個人隨心所欲的隨意亂晃;她邊散步邊思索著……思索著下一步計劃該如何走。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義無反顧執行計劃到底,她就不該再有臨陣月兌逃的念頭!所以在冠惟鑫肖未回來的這段時間,她得努力做足心理準備才行。
在湖畔晃了一個多小時後,她踏上沿湖畔而造的木廊,從側門回到了屋內。
推開玻璃門進入客廳,冠惟鑫頎長俊颯的身影跳入眼簾。
「你、你回來了?」她背著陽光,微愕地杵在門前,縴影動人。
听見聲響,冠惟鑫從酒櫃前轉身,瞥她一眼。「妳沒走?」他的俊容難掩疲憊,那是一夜未眠處理公事的結果。
「你……希望我離開嗎?」他為何會這樣問她?難道他已改變主意,不想留下她了?
碑恬心因他這句話而又再次有了想逃掉的念頭,可是卻不知為了什麼,她的心口竟漫起了一份濃濃的失落感。
他沈眼看著她,沒有回應她的話。
他希望她離開嗎?
敗好的一個問題。他向來厭惡女人在他工作煩忙的時後來擾亂他,通常在這種時候他都會很無情地趕走身邊所有的狂蜂浪蝶,絕無心思與她們瞎攪和;但現在眼前這個女人,卻讓他產生了打破既定原則的念頭……
「如、如果你希望我離開的話,我可以馬上就──」鞏恬心被他盯得手足無措,想逃的打算更加強烈。
「留下來。」他冷冷地打斷她的痴心妄想。
在他決定留下她的時候,向來緊密的心口突然繃裂一條細縫來,一絲管不住的恐慌從那道縫中往外擴散……
奧?!他要她留下來?
她以為她可以趁這個機會走掉,然後光明正大的回去告訴丁蔤蓎,是他趕走她的,不是她怯弱半途放棄的說……鞏恬心粉肩微微垮下,並且因為他的決定而又開始緊張不安了起來。
看見她那頗為勉強的表情,冠惟鑫不悅地問︰「怎麼,妳想說什麼?」
「我……沒有。」她欲言又止,咬起粉唇搖了搖頭。
她這是什麼表情?!他要她留下很委屈嗎?
「為了討老頭子歡心,我們的關系就從現在開始發展。」冠惟鑫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後命令道︰「回房去,我隨後就到。」
完全霸道式的口吻,把鞏恬心嚇得直往樓上跑去。
瞥開眼,他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里頭的琥珀色酒波和他眼瞳色澤極像;他仰頭口喝掉了整杯烈酒,燒燙的感覺從喉間往心口順下,使得他渾身燥熱起來。
死到臨頭了……不,是事到臨頭,她無路可退了。
懊吧,她干脆就將心一橫、把咬一牙,隨便他好了!
一路跑回房的鞏恬心,帶著慷慨就義的決心,微喘著氣打開丁蔤蓎幫她整理送來的行李箱,準備翻找比較清涼一點、適合在床上穿的衣服換上。
箱子一打開,她水亮的眸子驀地瞪直,完全僵住──
「怎怎怎……」看著里頭清一色透明質料的薄紗衣服,她震驚過度的說不出話來。
這些全都不是她的衣服呀!丁蔤蓎從哪兒找來這些如此薄涼的布料?!
正當鞏恬心僵在行李箱前時,冠惟鑫很快地從樓下上到房間來;她一听見身後房門打開的聲音上立刻嚇得用力把行李箱掩上。
「砰!」
她急于掩飾什麼的動作顯得過于詭異,而且驚轉過來看他的目光也太過奇怪……
壁惟鑫在反手將房門關上後,站在門前用審視的銳利目光看著她。
碑恬心被他看得有點頭皮發麻。
「呃……我帶錯行李了?」她吶吶地輕嚅粉唇,主動解釋她舉止怪異的原因。
帶錯行李?!他記得她沒帶行李過來的不是嗎?難道是他外出的這段時問,老頭子派人送來的?!
斑,看來老頭子還挺能掌握最新發展狀況嘛!他把她留下來的事,馬上就傳回他的耳中了。
「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暫時用不上行李箱里的東西。」他噙著淡漠的笑,緩步走近她,伸手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將她扯進自己的懷中,然後以極為低沈魅惑的聲音對她說話。
「我……」鞏恬心發傻又緊張地看著他染了濃濃色澤的眼眸,一顆心狂跳起來。
「什麼?」純男性的狂傲氣息撲旋在她鼻前,曖昧的氣流在兩人之間流竄。
她的心一陣迷眩,邊紅著臉邊抖著唇說︰「我……沒經驗,請請請你……」
「我對處子也沒經驗,我們實力相當,正好情逢敵手。」他挑眉道。
「啊?」他們實力相當?!他是在說笑嗎?
她怔愣嬌愍的神情讓冠惟鑫逸出一聲輕笑,冷漠的神色在剎那間淡去。
他情不自禁地為她的嬌憨誘人而迷亂,抑不了內心悸動的他,俯下唇餃住發顫的粉女敕小嘴。
當他們唇片相濡,一股奇異的電流極速竄向彼此的心中,滋滋作響地擾亂了他們的心田。
壁惟鑫頭一回對女人有了想寵愛的感覺,而這個感覺竟詭異地讓他就算想壓抑也壓抑不了,最後他只得任由那感覺飄出心口,漫向身下單純無瑕的女人。
須臾,他輕輕將她打橫抱起,走到床邊將她壓覆在大床上,相熨貼的彼此無比契合,修長的手指款款剝落兩人身上的遮掩物,一場纏綿歡愛于焉展開,男人粗濁呼息聲與女人的淺促嬌喘聲交互起迭──
天際一片橙黃,近黃昏了。
床上的人兒發絲凌亂地散漫在頰鬢、粉肩上,長睫密密掩著,睡得正甜熟;曝露在薄被外的粉肌上,布滿了斑斑吻痕……那是他留下的。
壁惟鑫輕輕放開一直勾勒在她縴細腰肢的古銅色手臂,翻身下了床,然後姿態傲然地坐在床沿,眸子緊緊盯著鞏恬心像嬰兒般毫不設防的粉淨睡顏上。
這場倍愛讓他體驗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這種感覺無關于發泄是否得到徹底滿足,而是他在這耳鬢廝磨的過程中,首次感受到自己的心竟會跟著身下女人的喘息與嬌吟而深深悸動,並且變得活絡溫暖起來。
他對這個女人產生情愫了嗎?
許多問號串住壁惟鑫向來冷硬的一顆心,精明的他也知道自己無法抹滅在床上愛著她時,心中那股深刻的滿足與歡愉,但他卻可以選擇將這種讓他感到不自在的感受盡量淡化掉。
就算他對她有特別的感覺,但他絕不會因為這樣就點頭答應接受老頭子安排,和這個女人維持長久的交往,甚至踏進禮堂。
目前他並不需要妻子或是長期的女伴,因為這種女人通常都代表著麻煩和生活牽絆的開端,他非常厭惡這種關系。
甩開心口與腦海亂烘烘的情緒,他起身踏進浴室淋浴,沖洗掉一身的汗水;當冰涼的水沖擊他的胸口時,他感覺那種為她而悸動的感受似乎得到解放……
等到洗淨一身舒爽,重新回到房間時,那專屬于他的冷傲神情再次浮現。
他冷冷瞥了床上誘人睡姿未變的鞏恬心一眼,俊顏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旋即轉進更衣間穿妥衣服後,大步離開房間,把一室歡愛後的氣息隔絕在身後。
不久後,外頭傳來轟隆隆的引擎聲,冠惟鑫駕著他的名貴跑車馳出別墅,乘著橙黃的天色,往坡道下消失遠去。
這樣的感覺實在糟糕透頂。
當鞏恬心從睡夢中醒來時,面對的卻是一室令人心慌的昏暗;她眨動著澈亮的水眸,有些慌亂地瞪著前方的牆面。
茫然地下了床後,她裹著長長的被單走出房外,踏在黑暗的走廊和階梯,下樓尋找冠惟鑫。
結果,在只透著微弱月光的空蕩客廳里,半個人影也沒有。
碑恬心咬著粉唇,不死心地再走出門外。當她看見原本該停著跑車的草坪上不見車影時,她喪氣地垮下粉肩,委屈的感覺瞬間涌上喉頭,令她鼻子微微泛酸,眼眶紅透。
一場餅長的歡愛讓她體力耗盡,也讓她敵不過疲意地睡了好久……
但是就算她睡過頭了,他也不能這樣把她一個人丟在房問里!閱歷豐富的他難道不知道初次經歷人事的女人,對這樣的改變是心存恐慌的,她極需要一些撫慰和誘哄?!
房內一片岑寂,無措的慌亂讓鞏恬心委屈的想哭︰心情和腦子都亂成一片。
什麼色誘成功之後再對他提出要求之類的計劃,現下完全進行不下去;她感覺自己好像策劃了一個很蠢的計謀……
她承認,在與他結合的整個過程中,他極富引導耐性,讓她從抗拒轉變為迎合,愉悅地接受了他。
她一直以為這樣的滿足而飛揚的感覺,是可以延長至結束,甚至是之後……但她錯了,像冠惟鑫這樣的男人,並非她所能駕馭的。
她是蠢蛋一個,才會相信丁蔤蓎的建議,進行什麼鬼計劃,企圖擺月兌被控告的命運。
結果咧?!她不但被吃干抹淨了,下場包是孤零零的被丟下,而他卻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她是超級無敵大蠢蛋一個!
碑恬心萬分委屈地在玄關口蹲了下來,她強忍著快要漫出眼眶的淚水,將難受的情緒往肚子里吞。
她討厭這種被惡意拋下的感覺!自從和蔣偉杰分手後,她就一直盡量避免去觸動這樣傷心的情緒;但現在,她好像又被這種難過的情緒所淹沒……
而且這次冠惟鑫拋下她所帶給她的傷心,竟然比蔣偉杰對她提出分手時的難過,更加的強烈且難以承受。
事情怎麼會變這樣……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