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鬢影,笙歌鼎沸。
這樣高貴的時街場跋,一些社交名媛還有富家千金通常都不會缺席。
已經有泰半個月沒出現的大美女原嵐欣,今天難得的以一身銀色緞面禮服出席,婀娜有致的身材,搭上貼身如第二層皮膚的頂級薄緞,一出場又再次勇奪全場最性感美女的封號。
美女一舉手一投足,回眸綻笑,每個動作都性感得讓全場男人為之瘋狂,讓女人為之嫉妒。
原嵐欣完全漠視這些愛慕與嫉妒的目光,蓮步輕點、款款生姿的往某方向移動,直到站定在某位頗有年紀、卻還是風姿綽約的女人面前。
「媽咪,妳明知道我心情不好,干麼又叫我出來?」原來原嵐欣是被葛朵給揪出來參加這場晚宴的。
梆朵優雅的喝著酒,從一旁侍者的盤子上拿下一杯葡萄酒,遞給女兒。「怕妳悶壞了呀!找妳出來散散心不好?」
這些日子,她從斐莉那邊听到許多事。
她知道寶貝女兒戀愛了,也知道身陷情網的她親眼見到英俊爾雅的台灣情郎挽著前女友,然後還沒跟她解釋清楚,就當她的面趕著搭機離開倫敦,確實會讓她深受刺激啊!
雖然斐莉已經跟她解釋這是個誤會,她這個局外人也听清楚事情始末了,可她性子強硬的寶貝女兒可不,她完全不肯接听對方打來的解釋電話,這場誤會讓她足足氣了快半個月之久。
連她原本豐滿的身段,也因被情所困而消瘦了幾分。
欸,愛情哪!折騰人呦∼∼
「來這里散心?」光是接觸到那堆愛慕目光她就煩,還散得了心嗎?!端起酒,她啜了一口。「我寧願去做SPA,而不是把時間耗在這里。」
「妳最近做得還不夠?」她听斐秘書說了,這個女兒現在天天蹺班,天天往「花蝴蝶」跑,害得人家秘書工作忙到快瘋掉。
「不夠。」撇撇艷亮粉唇,她挑了張法式沙發坐下來。「媽咪,當年老爸要和妳分手的時候,妳難不難過?」
「只有挫敗感而已。」當年,以她在社交圈的魅力,哪個男人不想寵她?只是當時她眼界高,能受她青睞的只有原厲而已,不過原厲對她卻只有性沒有愛,所以他們只維持了短暫的關系,很快就分手了。
「挫敗?我不懂……」看著媽咪,美眸是迷惑的。
從小到大,她沒過問過媽咪和老爸的事,反正她又不缺乏母愛和父愛,即使父母兩人沒住在一起,也沒有婚姻關系,但忙碌且另有家庭的老爸卻相當盡責,因此他們父女常見面,金錢方面的供應也都不虞匱乏。
「我認為只要是我看上的男人,都應該會愛我愛到死去活來,把我捧在手心上,寵得無法無天才對,可是你老爸他卻沒有……」想起往事,葛朵雖然心情不再受影響,但還是不雖唏噓。
原厲的冷情讓她嘗到了挫敗的滋味,但幸好她也沒愛原厲愛到非嫁他、共度一生下可,所以後來兩人在冷靜又有條件的情況下分手了。
「他呀,還是愛他的老婆,就算我已經懷了妳這個寶貝,他也要回他老婆身邊去。欸,到頭來,還是人家老婆魅力強,我這個情婦哪比得上?」
與原厲的這段婚外情,到頭來只有感慨呀!
听著媽咪說話,原嵐欣心頭茫然混亂起來,前幾天的怒氣已經消失不見,現在存在她心中的也是只有挫敗感……
「媽咪,那妳有想過要搶回老爸嗎?」一個念頭閃過,她沖口問道。
「妳問這話什麼意思?妳是想……回台灣追回妳的情郎嗎?」葛朵對女兒眨眨眼。
「我不知道我接下來會怎麼做,不過或許媽咪可以給我一點意見。」光果的粉肩聳了下,原嵐欣也對媽咪眨眨美眸。
「好吧,既然妳需要媽咪的意見,那麼媽咪就教妳……當年,我對妳老爸也沒太多感情,所以我們和平分手,從此約定互不糾纏。至于妳的情況,依我看嘛……」葛朵走到女兒身前,在她面前蹲下來。「如果妳確定自己愛著他,我勸妳別再生那無聊的悶氣,干脆立刻飛到台灣去搶人,要是晚了,恐怕妳會遺憾終身哦!」
這可是良心的建議哪!
原嵐欣立刻將酒杯塞給媽咪。「媽咪,謝謝妳!我這就回去收拾行李。」嬌軀從法式沙發起身,趕著要離開晚宴現場。
「嘿,慢點。妳才剛來,沒和我的朋友打招呼實在失禮,走走走--要到台灣也不差這一時半刻,我們找舞伴跳舞去。」
攔下女兒,葛朵拉著她往舞池方向快速走動。
這個擁有無雙美貌的女兒,可是她的心肝寶貝,也是她向眾人炫耀的籌碼,今天好不容易才拐她出來,豈可如此輕易放掉?!
「媽咪∼∼」原嵐欣抗議。
梆朵不理會她,來到舞池邊,硬是塞了某位有為青年給她當舞伴。
「邁羅,這是嵐欣,她很無聊,你幫我陪陪她好嗎?」
「這真是榮幸之至。」有幸擁有原嵐欣這樣美麗絕艷女伴的邁羅,是葛朵現任男友杰尼森的兒子,大原嵐欣兩歲。
他可是仰慕原嵐欣很久了,因此葛朵乘機替他安排一下共舞機會,一償他長久以來想找機會表白的心願。
懊制造的機會她已經幫忙安排了,接下來就只能看杰尼森家這位小少爺自己的魅力嘍!如果他能讓原嵐欣放棄到台灣追情郎,那麼他就有機會贏得佳人芳心。
原嵐欣被她半強迫的推進舞池,下舞池前忍不住抱怨的賞給媽咪一個白眼,可是葛朵卻不予理會,徑自滿心歡喜的挽著男友到-旁談情說愛去了。
「親愛的,真是太感謝妳了,邁羅等這共舞的機會等了快一輩子。」杰尼森很高興葛朵肯幫兒子制造機會,開心的哈哈大笑。
「你的感謝我接受嘍!」葛朵回以一記高深莫測的含笑眼神。「不過接下來,都得靠邁羅自己了。」
柄會是要自己把握的。
「那是當然。」杰尼森贊同道,視線看著舞池中登對的人影,腦海浮現兒子一舉擄獲芳心的畫面……
這樣一來,他和兒子就可以一同舉行婚禮,他娶葛朵、兒子娶原嵐欣。
真是太好了!杰尼森衷心期盼這一天的來臨。
迎著晚風,原嵐欣踩著微醺的步履下車。
「謝謝你送我回來,拜拜∼∼」關上車門,她微傾身向邁羅揮手道別。
「不請我上去喝杯咖啡?」邁羅可沒有和她說再見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的住處沒有咖啡。」美眸眨眨,她的意思是要他趕快回去,別來打擾她。
「那麼一杯白開水也行,我今天晚上喝多了威士忌,該喝點別的退退酒意。」說著,邁羅已經徑自下車來。
美眸睜大,一絲不耐浮上俏顏。
怎麼會有這樣厚臉皮的人?!
原嵐欣想一腳踹他進車子里,可是一想起離開宴會前,媽咪在耳邊的叮嚀,她只好忍下不悅。
「我的冰箱應該會有鮮榨柳橙汁,我們進去吧。」
要進屋就進來吧,反正今天家里正好有女佣在,她讓女佣去服侍這個厚臉皮的客人就行了。
進屋直上頂樓,招來女佣端了柳橙汁擺在露天花園餐桌上,將他安置妥當後,她旋即找了借口下樓去梳洗。
「邁羅,你慢慢欣賞夜景,我先下去洗個澡,換掉這身禮服。」絕艷的臉綻著笑,豐姿綽約的轉身下樓。
「好,妳去忙吧!這里很美,氣氛很棒,足夠我消磨一些無聊時問了。」邁羅衷心期待原嵐欣能以更輕薄透明的性感睡衣出現。
斑!看他一個人悶在花園能耗多久?!
原嵐欣愉悅的決定進厲泡個香噴噴的澡,等她全身上下徹底美容完之後,再來送客。
哦,對了,在沐洗前她得先訂機票,然後和二哥取得聯系。
在她前往台灣的這段曠職時間,得請二哥過來公司幫忙解決一些人事上的問題,她相信以二哥的能耐,要鏟除那些野心份子應該不是難事,而且有了二哥的幫忙,她辛苦的斐秘書應該也可以稍稍喘口氣了。
邁羅自己一個人耗在頂樓花園里,獨享浪漫的夜色,說起來也挺無聊的。
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了,他原本以為原嵐欣會很快回到頂樓來,沒想到結果竟然沒有。
在頂樓待到氣悶,他決定下樓晃晃。
腳步才剛來到三樓玄關,正巧有一陣音樂鈴聲響起。
邁羅循聲尋找,很快便在起居問的玻璃桌上,看見了原嵐欣今晚所拿的晚宴包,而這個聲音正是從里頭傳出來的。
擅自接听別人的電話是極端不禮貌的行為,但是向來自負的邁羅可不這樣認為。既然原嵐欣即將成為他下一個女人,他當然可以代她接听電話。
于是,他打開了那只昂貴晚宴包,取出手機,掀開炫紅水晶機殼。
「哈?」
突兀的男聲,讓斐野從驚喜中僵愣住。
持續半個月來,原嵐欣完全不肯接听他的電話,不管是打家里、打公司或是她的私人手機,永遠都听不到她的聲音。
今天,他不放棄的再打了手機給她,原以為還是會落得轉進語音信箱的下場,沒想到手機通了,卻有另一個震驚等著他--接電話的人,不是原嵐欣,而是一個男人。
「抱歉,我打錯了。」他有禮的致歉。
這端,听聞斐野的聲音,暗自挑挑眉。
「慢點,你如果是要找嵐欣的話,那麼是確定沒打錯。」他丟出話來,阻止輩野掛掉電話。「我是邁羅,請問貴姓?」他探著斐野的底。
貶在這種時間打電話找原嵐欣的人,絕對關系匪淺。
「敞姓斐。」斐野客氣應道。「實在很抱歉,邁羅先生,我能否請問一下,嵐欣的手機怎會是由邁羅先生來接听?」
「嵐欣在洗澡,我只是幫忙接一下電話。怎麼,斐先生有意見嗎?」邁羅眼神閃動,拿著手機往樓梯玄關走,盡量離房門遠一點。
斐野無言。
她在洗澡?!這時間在倫敦應該是深夜時分,也該是上床睡覺的時間,而她卻在洗澡,身邊還有個男人在……
心惶亂不定。
「斐先生,請問你有事要我交代給嵐欣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要掛電話了。我和嵐欣剛剛忙壞了,現在累得只想再回床上補補眠……」
邁羅的話直接劈了斐野的心一刀。
她的身邊有男人了。
腦海浮現原嵐欣艷麗動人的嬌顏,和那誘人的香胴,揪著心的斐野卻只能苦笑的對著話筒搖頭。
「抱歉,打擾了。」他心灰意冷的掛了電話。
原來她這陣子不肯接他的電話,不是氣他,而是已經有了新的交往對象……
她本來就是那樣受人熱烈追逐的女人哪!斐野喪氣的往後倒坐在沙發上,斯文臉龐浮現一絲難以掩飾的痛苦。
「斐野,我們中午一起吃飯好嗎?」
罷從洗手間出來的席靜霧,在他身後提議道。
斐野沒有回頭,俊容帶著痛苦神色。
席靜霧兩天前就回台北來了,她告訴他,她要和他重新來過,只要他還肯接受她,她一定全心全意待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妻子,與他相伴一輩子。
如果席靜霧早在兩個月前出現,跟他要求復合的話,他會欣然答應並且重新接納她。但是自從他的生命中出現了原嵐欣之後,這樣的勉強接納,已經是不可能了。
他從來都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愛一個人就會全心全意付出,如今他的心全被原嵐欣佔滿,他就不會再騰空給任何一個女人,就算席靜霧曾是他深愛的女人,但那份情已逝,再復合是完全不可能了。
「你怎麼了?沒听見我說話嗎?」席靜霧上前拍拍斐野的寬肩。
今天早上她特地從她所租的公寓轉到他這邊來,為的就是要再和他談談讓她搬回來他這房子住的事情。
她知道要斐野馬上點頭接受她的復合要求是有點困難,不過她卻不怕艱難,這幾年來她在紐約所受的挫折比這種拒絕還要苦上百倍,所以她有耐心和毅力說服他的。
只要斐野還對她有一絲絲的舊情存在,終有一天,她會重新擄獲他的心!
「妳……說什麼?」回頭,他望進席靜霧那雙世故的打量眼神,和那帶著幾分風霜的成熟臉蛋。
她的妝濃了,眼神變了,打扮是不適合她的暴露;這樣一個女人,不再在他心中佔有任何地位,如今只被他歸類為普通朋友。
「我說我們中午一起吃飯,就挑那間我們以前常去的川菜館好嗎?我好幾年沒嘗那味道了,現在想起來就饑腸轆轆,直想流口水呢!」他的心思飄走了,神情不對。
席靜霧精明的看出他的情緒變化,一雙眼暗中打量著他。
以前,他在她面前總是目光專注,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從來不會忽視她的存在……那是以前的事了,如今他變了,變得讓她有點抓不住他的心思。
是那個美艷女子的關系嗎?剛剛她進洗手間前,瞥見了他拿起電話撥打。
「不了,我還有講稿要審查,妳約別人去吧!」從沙發上起身,他走到玄關前,擺明了要送客,送走她這位天天上門串門子的嬌客。
「斐野,你昨天才用這個理由拒絕和我一起晚餐,今天又拿這理由來搪塞我,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可惡嗎?」席靜霧心涼了半截,不過她還是強扯笑臉的嘟唇嬌嗔,口吻帶著一絲抱怨,卻也不敢真的發脾氣,只能乖乖的往玄關挪動。
他深深看了席靜霧一眼,但願她懂得他一再的拒絕。「抱歉。」和她,已是不可能了。
席靜霧哪肯輕易接受他的歉意?她裝傻道︰「好啦,既然你忙的話,我就不打擾了,不過改天你有空一定要陪我吃飯哦!嗯,不只吃飯,你還要陪我去淡水走走,去坐渡輪,還有……」
「靜霧,我認為我們之間……」斐野無奈的打斷她的話。
但席靜霧更快,又截了他的話。「好好好,我知道你忙,這兩天我就不煩你了,改天再來找你,拜拜!」
在他為難的注視下,她帶著燦笑翩然轉身走出去,穿過庭院,在背對著斐野的角度下,她傲然挺直腰,款款走出大門,臉上滿是恨意……她絕對無法接受斐野堅持分手的歉意。
斐野關上門,又走回沙發,頹然的坐下來。
生平第一次有了想借酒澆愁的念頭。
在與他交往多年的女友席靜霧,對他提出暫時分手的要求,遠赴紐約深造並闖一番事業的時候,他也只是心情苦澀,帶著勉強的微笑送她離去,從此暫時將心封閉起來,默默等著她歸來。
那幾年,說起來他並不痛苦,只是偶爾會產生茫然的寂寞感,而每當那情緒浮現時,他會懷疑自己堅持等待的理由……
他曾試著跳出那段感情,但是畢竟自己是念舊的人,而當時也都全心忙于工作和研究上,所以那份已逝的感情還有愛人的能力,就這麼被擱置了。
但是現在面臨原嵐欣另有新的戀人,他卻滿心沉痛,滿月復苦楚,感覺一顆心像是被劈裂成兩半,正淌著鮮紅的血。
他茫然的情緒滿載痛苦,緩慢起身,拖著無力的步伐來到酒櫃前。
這里頭是爺爺生前的藏酒,多年來酒櫃里昂貴的酒從未被他動過,但今晚他有了喝酒的念頭,但願能藉由酒精來麻痹自己。
拿出烈酒,他一杯一杯飲下,向來滴酒不沾的他,企圖將自己灌醉--
在飲盡一瓶烈酒後,斐野踩著虛浮的步履,跌跌撞撞的往樓上房間走去,耳邊還隱約傳來電話響起的聲音,但他無力走過去接。
他現在醉得胡涂,只想躺到床上大睡一覺。
月兌去一身衣服,帶著燥熱的溫度和萬分的痛苦躺上床,但願等清醒之後,痛苦的感覺也能夠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