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真的是莫名其妙!
為什麼是她?!
「為什麼要我去?」俏生生的站在櫃台前,易心妙身穿一襲青春粉女敕套裝,可是臉蛋上的氣怒表情卻與俏麗的打扮不符。「我不要,絕不!」
「妳是經理,這事情就歸妳負責。等一下妳就出門,搭連叔的貨車下山。」
癟台後方,易德發正用他的老算盤在結算這個月的營業額,戴著老花眼鏡的他,正努力地和小小的數字作戰。
每個月櫃台出納兼會計的周小姐會做出一份完整的財務報表出來,至于核算還有發放薪水則是他老人家親自來,不假他人之手。
「為什麼非要我去不可?簡直是莫名其妙嘛!這事是爸你接洽的,要談你自己去談,我不去。」憑什麼她得听他秘書的話,去赴他的約?
她偏不!
「妳這個月不想領薪水了是不是?」透過老花鏡片,易德發看向一臉不甘不願的女兒。
「我……」她想啊。
「妳知不知道我們的旅館背著很重的償款壓力?」
「知道……」
「那妳曉不曉得光是阿平付出的湯屋租金,一個月就有十六萬?」
「這我就不知道了……」阿平?!老爸叫得真親熱。什麼時候老爸對聶駿平的稱呼變了?
「現在妳知道了,快去!」
「啊?!」還是要她去喔?
「啊什麼啊?快出去、快出去,合約沒簽成,妳就別給我回來!」從櫃台後方起身,易德發開始趕人了,他得將她趕到聶駿平那小子的身邊去不可。
被老爸推著走,易心妙實在納悶老爸的態度。「爸,你不是一向反對我和聶駿平見面嗎?我現在不想見他啦,我──」
「我什麼時候反對了?」推她到門口,連叔的貨車剛好抵達,易德發走到貨車旁,親自替她開了車門。
「不會吧?!爸,你忘啦,當初你明明要我不能高攀人家,非要我和他分開不可──」又被推上車,易心妙抓著車門,做著最後的抗爭。
她真的不想見他,更不想見到他那位美麗成熟的女秘書。
「忘了、忘了,那些事我早忘了,妳就當我沒說過好了,快去吧!」
砰!車門關上。
易心妙瞪著霧霧的玻璃車窗,傻住。
「心妙啊,安全帶系上,我要開車了。」
連叔宏亮的聲音在她旁邊響起,嚇她一大跳。
「哦哦,好。」
拉來安全帶系上,有點年紀的老舊貨車轟轟隆隆上路了,她的心也跟著轟隆頒隆──
不到一小時,她來到信義商業區的一棟黑色帷幕大樓前。
謗據老爸給她的地址,聶駿平的公司就位于這棟商業大樓的第十七層到第二十二層樓。擁有五層樓、千余坪的辦公空間,足以稱得上是中型企業了,光听起來就好象頗具規模的樣子。
難怪他會需要秘書,像他這樣一位身兼副總經理的大股東,沒有秘書在一旁隨時隨地提點,他哪忙得過來呀?
隨時隨地?!不論白天晚上,那位女秘書都陪在他身邊嗎?
一張白皙俏顏微微凜起。
真是的,她真討厭自己這樣在乎他。就算他真的和喬雅在交往又如何?那也不關她的事,她今天是來談公事的,其它都不應該多理睬的才對。
懊,就這樣。
易心妙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搭電梯到了十七樓,向接待的櫃台報上了身分之後,她被帶至二十樓的某間小型會客室內。
舒適的沙發坐起來相當柔軟,明淨的茶幾上擺著一只藍色水晶瓶,里頭插著她最愛的野姜花。
淡淡的花香令她心情好了起來,她從一旁的架上拿起一本雜志,無聊的翻閱著,好打發這段等待的時間。
罷剛接待小姐說,他正在開一個主管會議,不過會議快結束了,要她先稍等一下。
這人真討厭,既然在忙干麼還要她來?她人來了他卻沒空,為何不直接叫他的喬秘書來跟她談就好了,省得大家見面不自在……
「叩叩。」敲門聲中斷了她心頭的抱怨。
易心妙放下雜志回頭,隔著白色沙發椅背,她看見他瀟灑的站在門框下。
「聶先生你好,你終于忙完了?」明眸一閃,俏臉掛著禮貌的笑容,但口氣卻不太友善。
「還沒。」他挑了挑眉。
「還沒?那你的意思是還要我繼續等下去嗎?」可惡!他在耍人呀。
倏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她的神情流露著不滿情緒。
「我沒那個意思。」她還是一樣的性情,變都沒變。
「那你是什麼意思?」杏眸瞪著他。
他的意思呀……
「那天早上妳為什麼一聲不吭的就跑掉?」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
「嗄?!」易心妙愣住。「你在說……」哪天早上?
啊!她猛地想起,他提的是前幾天早晨,她趁他進浴室梳洗時,匆忙跑回家的事。
「想起來了?」她的表情是恍然大悟。
「想起來又如何?反正那逃讜你而言,並沒有什麼意義不是嗎?」俏臉沉下,她又兀自猜測起他和喬雅的關系了。
「妳如何看得出來,那夜對我不具任何意義?」她竟然說這樣的話?!俊容微微凜起,高大的身形跨過門框,往室內走進了兩大步。
「我……」明眸對上他微瞇起的黑瞳,修長的腿往後悄悄退了一步。
他在生氣?!
雖然他離她還有段距離,但他突然揚起的怒氣令她驚惶起來。
「妳把妳剛剛那句話說清楚。」聶駿平又走上前,拉近與她的距離,健臂伸向她,扯住她的手肘。
「叫我怎麼說嘛!我就是──」
「叩叩。」短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
聶駿平蹙著眉回頭看向來人,易心妙則如釋重負地越過他的肩頭看向門口,下一瞬間俏臉又凝了起來。
「有事?」他對他的秘書說話。
「報告副總,餐廳訂位已經OK了。」一身優雅黑色套裝的喬雅,朝兩人微微一笑。「您要現在出門嗎?」
帶著美麗的笑容面對聶駿平,她的視線卻不著痕跡的落在易心妙的手臂上,她的手肘正被聶駿平黝黑的大手緊緊抓著。
一絲妒意從那雙明媚的眼瞳中閃過。易心妙發誓,她看得相當真切,喬雅那眼神好象恨不得將她的手咬碎似的。
喬雅和他果然關系曖昧!
易心妙的小腦袋瓜想象力豐富,胡亂猜測著。
「叫人把我的行李放到車上,車子開到門口來;還有,下午我不進公司了。」聶駿平卻沒有將多余的注意力擺在喬雅身上。
他的心思、目光向來只鎖定在易心妙的身上。
「好的,副總。我……這就去吩咐。」喬雅眼神一黯,退了出去。
「聶駿平,你要出門?那我怎麼辦,你明明叫我來談事情的不是嗎?為什麼你──」可惡,他在耍她呀?她大老遠來卻被擺了一道。「我今天沒簽好租約回去交差的話,我一定會被我爸罵到臭頭的,你──」
「妳放心,我會給妳充足的時間。」回過身來,淡瞥了她氣怒的嬌顏一眼,扯她入懷,將她帶出會議室外。
「要談就現在談呀!你要帶我去哪?」俏鼻撞上他硬邦邦的胸口,很痛耶!
「去填飽肚子。」吃飽才有力氣整治她。
位于北投的這家居酒屋,和她在日本經常光顧的那家,裝潢風格十分相像。
聶駿平偏愛清酒,而她也是。
當易心妙被聶駿平帶進這家店時,情緒起了波動。
「你怎麼發現有這家店的?」她眨動著黑密的眼睫,側頭以興奮的眼神睞著他。
她終于肯打破沉默和他講話了。
「喬秘書推薦的。」他說,揮手招來服務生帶路,他訂的應該是一間僻靜的包廂。
又是喬雅?!易心妙眼中的興奮光芒瞬間黯淡,撇開臉兀自吃起醋來。
「怎麼?有問題嗎?」來到包廂前,打開拉門踏進去,他發現了她的異樣。
「有問題的是你。」她莫名其妙回了句,進到包廂內就刻意選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
「我有問題?哪一方面的問題?」他看著離得遠遠的她,長腿一邁,大步接近她。
「喂,你站在那邊就好,別靠過來!」她突然喝住他。
他如果會听她的,他就不叫聶駿平。在她睜大明眸瞪視下,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喂,你走開──」想趕走他,卻被他迅速欺下來的唇給吻住,她氣怒的聲音被他的唇給吞沒。
從在會議室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吻她了。
他的吻孟浪卻不失溫柔,易心妙的氣息很快就亂了,心跳也失了序,腦袋一片渾沌。
他的手扣在她的腰間,一手捧著她的臉,而她的手臂則掛在他的頸上,她申吟著,幾乎要淪陷在他的氣息下了。
兩人的吻,越來越烈──
幸好服務生再度出現,手里拿著設計精致的菜單,杵在門口,呆呆的看著里頭激情動人的一幕,臉部沒什麼太過驚訝的表情。
欸,大概是看多了這種事了吧?
「請問要點菜了嗎?」服務生口吻平平,目不斜視的問。「或者我過十分鐘後再來?」
「啊?!」聶駿平寬背驀地一僵,易心妙則是臉紅喘氣地推開他。
聶駿平不讓她閃開,將她的臉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粗礪的指月復撫過她微腫的粉唇,他低頭在她耳畔低語。「妳要現在點菜,還是十分鐘後?」
「現、現在啦!」十分鐘後就不用點了,她鐵定直接被他拆吃入月復。「你你你、你快點菜去,我餓扁了。」
推開他,她背過身整理儀容,把服務生丟給他自己面對,反正他不只胸膛寬厚,連臉皮都很厚!
聶駿平很快的打發了服務生,菜也很快的送了過來,接下來的用餐時間,易心妙都刻意避開他,專心吃飯、喝酒。
聶駿平不以為意,也沒刻意找話題聊,他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喝光了三壺清酒,直到她快醉了,才笑著出聲提醒。「妳好象醉了喔!」
「我才沒有……醉……」粉頰炫紅、眼神迷蒙的她,更添一份誘人的風情。「你、你胡……說……」說話時粉臂揮動,柔軟的身子朝他偎來。
他胡說?!
側過身,承接住她倒下來的柔軟嬌胴,輕嘆一口氣,他騰出一手拿出皮夾抽了幾張鈔票擺在桌上,然後將她打橫抱在懷中。
大步走出餐廳,上了車後,房車朝山上駛去。
「聶……我們的、租約……好象還、還沒談妥,呃……租約很重要……」
不是還沒談妥,而是壓根兒沒談!
聶駿平開著車,目光透過後視鏡看著躺在後座的嬌俏人影,一顆心軟了、暖了。
接下來,他要談的不只是湯屋的租約,他還要談一件很重要的事。
頭痛死了啦!
縴白玉手從棉被里鑽了出來,貼上微涼的額,手指揉著疼痛點。嗚……還是痛痛、痛!
每次喝醉酒後醒來,都難免這樣痛上一回。
認命的低嘆,她費力的睜開眼皮,目光迷離看不清眼前的情景,直到她怔怔的看了好久,確定地點之後才松了口氣。
憊好,她在自己的房里。
看來她和聶駿平在居酒屋喝酒並沒有喝到不省人事,還能自己回來,回到自己的床上──吁,幸好呀!
重新閉上眼,她裹緊被子,嬌胴往溫暖的另一邊偎去。嗯,真舒服,這感覺很熟悉,還有那濃烈的氣息,不就是……
薄被再度掀開,明眸睜大,她快速轉頭面向那方熱源。「喝──你你你──」
老天!這男人怎會在她的房里,還賴在她的床上?更可怕的是,他還赤身露體?!
無視于易心妙的驚恐,他欺下唇,在她微張的粉唇烙下一記火熱的吻。「早安。」一夜好眠之後,她看起來精神不錯,粉女敕的皮膚水當當的,讓他很想咬一口。
心念一轉,他翻身朝她壓過去,真的張口啃著她細女敕的唇,還有滑膩的頸。
「聶!敗痛欸,你干麼咬人?」被他壓進床墊里的她,哀哀慘叫。
他撐起精壯的上身,垂眸凝視著身下的嬌人兒。「我只是回敬妳,妳昨晚也咬得我滿身傷。」
「我──咬你?!」唬人哦!向來在床上,都是她被欺負的分說。
「不信妳看。」頭一偏,他的手指著自己的頸子還有胸口。
優美的肌理上紫紫紅紅,那是她咬的?!「這……這怎麼可能?」轟地,易心妙臉蛋燒了起來。
「妳忘了嗎?每回妳喝醉酒,就會咬人。」修長的手指再往下移,他連腰部都有吻痕和咬痕。
是呀,她是有過咬人的紀錄,而且每回都是他被她咬。
這下子她想賴也賴不掉了。
「好吧,算是我咬的好了。」不得不承認了。「聶,我有個疑惑,為什麼你會睡在我床上?」
承認咬人事小,現在她擔心的是,老爸要是發現她留他過夜,她鐵定會被砍頭的!
「昨天下午我送妳回來,妳一直拉著我不讓我走,所以我只好留下來陪妳。」重新覆上她,年輕柔軟的胴體令他血脈僨張。
「昨天?!」粉唇爆出震驚。「昨昨、昨天?」唇片顫呀顫。
「嗯,妳昏睡一天了,昨晚易叔回來時,還特地來房里看過妳。」埋首在她胸前,他輕輕啃吻起來,大手也極不客氣地鑽進被子里,感受她嬌胴的每一吋細膩。
「我爸還來我的房間看過──」
糟了!那老爸不就也看見他了?!
嬌軀一僵,她瞪著他的黑色頭顱。「啊∼∼聶,你在干麼?你快起床,趕快離開這里,我想我爸一定氣壞了,他反對我們來往,他一直都很反對──」她緊張地推開他嚷嚷道,並且拍掉他不安分的大手。
「心妙,冷靜下來。」欸,硬生生被打斷,很傷身的。「別急,冷靜下來。」雙手反握住她的小手,他嘆口氣翻過身,讓她趴在他精壯結實的身上。
「這叫我怎麼冷靜?我又和你牽扯不清,我爸一定很生氣……」俏臉凝著,她急得都快哭了。
又嘆一口氣,他摟著她,抬起手指拭掉她晶瑩的眼淚。「易叔他不反對了,妳不知道嗎?」
「你別傻了,我爸怎麼可能不反對?他要是不反對,就不會要我們分手,還害我傷心了很久……」說著,她埋在他的胸口哭了起來。
原來她也為他傷心呀!貝唇一笑,一手圈著她的腰,另一手穿進她的發里,手指纏著她的發。
「事實上,昨晚我和易叔單獨談了一些事。經過這一年的轉變,易叔他想通了,真的不再反對我們來往的事,而且他還同意讓我住下來,湯屋也為我保留著,直到我們結婚搬新居為止。」
黝黑手臂下的嬌胴驀地僵住。「你你你你說什麼?你和我爸他談……談……」她受到的驚嚇太大了,趴在他胸前的身子撐起,睜大的圓眸迎著他深邃的眼。
「我和易叔談到了我們的婚事……」凝視著她,他滿心滿眼都只有她而已。「易叔他同意了,所以,心妙小姐,妳得嫁給我,沒別的選擇了。」
易心妙持續怔愣當中。
看來短時間內,她還回不了神。
聶駿平笑著吻上她嬌艷誘人的唇瓣,送上一記甜蜜的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