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溫馨的餐廳里簾位不多,只有少數幾個賓客各自佔了幾個桌面,細細低沉的交談聲此起彼落,回蕩在輕柔的音樂里。
有人端著淨白瓷盤,正穿梭于擺飾高雅的門形餐台間,挑選著自己愛吃的沙拉、面包。
比怡婷已經解決了兩盤凱薩沙拉、三片香蒜面包以及一杯西紅柿濃湯,甜甜的餐前酒她則一口氣喝了四杯。
榜,她有夠會吃!不過連馨不怕被她吃倒,因為今晚谷怡婷可是個大功臣,要不是她死纏爛打,也沒辦法把原本打定主意加班到深夜的喬愛倫給拖出工作室來,坐在這格調高雅溫馨的餐廳里。
連馨一直不著痕跡地看著餐廳門口,大約每隔五秒鐘看一次。
她早在十分鐘前就打電話通知大哥了,他今晚六點鐘在樓上的總統套房和幾位重量級客戶餐敘,準備在餐?結束後過來這里,以便安排一個巧遇。
左等右等,等了約莫二十分鐘後,她終于看見門前出現一位身穿藏藍色手工西裝,俊拔出眾的高大身影了。
正主兒出現,那她和谷怡婷這兩位電燈泡得快閃人才行。
「欸,主餐怎會這麼慢呢?怡婷,妳跟我去廚房問大廚好不好?這里的大廚很帥哦,我和他還有點交情呢!」連馨露出不耐煩的神情,說著就拉起還打算到餐台前逛一圈的谷怡婷離開座位。
「真的嗎?有多帥?年不年輕啊?」听見有帥哥看,谷怡婷暫時先拋下美食。
「去看看就知道了啦!」她拉著谷怡婷,急急走掉。「愛倫啊,我們去問間就來,妳先坐一下哦!」
「沒關系,妳們去吧。」谷怡婷和連馨暫時離開也好,她正好落得一時半刻的清靜。
從剛剛進餐廳到現在,她被她們兩個女生吱吱喳喳的講話聲擾得頭痛。
唉,今晚真不該來這里浪費時間的,她還有好多事要做,桌上滿滿一堆采訪稿還沒潤……
素手揉著淨白額際,她不太有食欲。從坐下來後,她的目光就擺在落地窗外的街景,心頭有些紛亂,紛亂的起源全來自連爾達那個男人……
前些天她跑到紀芸那邊住了一晚,那天夜里,她們窩在一張床上徹夜長談。
前半晚,她們聊著以前在學校發生的糗事,後來才將話題轉移到連爾達身上去。
紀芸的態度讓她原本緊繃的情緒逐漸松懈下來。因為她說當時她看見他們兩人在一起時,之所以會突然跑掉,是因為太過驚訝;雖然那時候她心頭是有一些難受,但後來想想,既然連爾達對她沒有意思,那她難受也沒用。
「既然連爾達喜歡妳,妳就別跟我客氣,大方挾去配了啦!現在像他這樣出色又英俊,還有點經濟基礎,而且一瞧就知道在那方面滿猛的男人很難找啦,我祝福你們永浴愛河!」
那日,在快接近清晨,兩人都已經體力透支,快陷入昏睡之際,紀芸突然天外飛來一筆。
「男人猛不猛,妳用眼楮就看得出來?拜托∼∼妳還沒有經驗不是嗎?竟敢講這種大話?!」睡意瞬間消了一半,她兩只手強撐起沉重的眼皮,反駁回去。
「沒經驗又怎樣?哼,妳以為妳有了經驗就了不起喲--」紀芸突然扯掉她的被單。
「我什麼時候有經驗了,妳別胡說啦!」喬愛倫臉色爆紅的看著她。
「哼,人家連爾達都追妳追到香港去了,你們單獨出游三天,還住在同一個屋子里,妳敢說妳沒經驗?還是連爾達根本不行才……」
「哇,女人,妳別說了,被單還我啦,我要睡了。」扯回被單,她翻身不理一臉促狹、露著心知肚明笑意的紀芸。
「祝妳有個好夢呀!」紀芸後來也累得不鬧了,抱著被單很快入睡。
經過那晚,她們兩人之間的友誼又恢復了,可是她相連爾達之間,卻好象連結不起來。
上星期在機場的爭執,他是沉著臉、不悅的離開,臨走前還丟下話給她,要她和紀芸談開後再主動找他--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認為她丟下他堅持去追紀芸有錯?要她主動找他,是給她一個認錯或道歉的機會嗎?
斑!自負又自大的男人。
他大概不清楚她喬愛倫的個性,要她在不認為自己犯錯的情況下去向他委屈道歉,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雖然他們之間已經很親密了,但有些感覺她還是有點弄不清楚,所以她認為彼此趁這段時間好好冷靜一下,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她喜歡他,但或許這並不是愛,所以她是打定主意暫時不見他了。
稍後,喬愛倫將目光從落地窗外調回來,因為她听見了身邊餐椅被拉開的細微聲響。
「妳們回來了,有看見--」水亮的眼眸上揚,看向來人。
然而,這一瞧,她僵住了!
拉椅坐到她身邊的人不是谷怡婷,也不是連馨,而是豐采迷人、俊颯出色的連爾達。他一身昂貴藏藍色西裝,正式而優雅。
喬愛倫看著他,都看傻了啦!
「嗨,和朋友來用餐?」掀動薄唇,連爾達心里很滿意喬愛倫見到他的那瞬間,明眸中閃起的驚異和贊嘆。
看來他的愛人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小氣無情,她眼里那抹掩不住的驚艷和仰慕,縱使只是一閃即逝的光芒,但精明的他都捕捉到了。
今晚她是跟連馨還有谷怡婷聚會的,怎會變成跟他了呢?
原來是連馨和他這個大哥連成一氣設計她,連馨在成功將她拐來這里後,再刻意將谷怡婷支開,接著連爾達就很巧合的出現了。
接著,在她還沒從乍見他的驚愕情緒中回魂,餐廳經理以及好幾名侍者就朝他們簇擁過來,像趕鴨子上架似的將兩人硬是迎進這間貴賓包廂里頭。
襖華充滿歐式風格的米白空間內,一張鋪著金色蕾絲餐巾、足以容納十二人的圓形宴會桌,只有地和他兩位客人,而他別的空位不去挑,偏偏揀了地身旁的位子坐了下來。
「妳--」
帶著淡雅古龍水味的男性氣息襲向她。
「我肚子餓,先用餐再說。」她扶著驀地一陣暈眩的頭。
才想乘機冷靜思考自己與他的關系和以後的發展,沒想到他會突兀的出現了,這一出現就打斷了她的計劃。
「大餐馬上就來了,妳耐心點等。」想用這理由暫時打發他呀?連爾達伸手抓住她支著額側的手。
訝異的眸光瞟向他,落在他與她相纏住的手--一只古銅結實,一只縴細瑩女敕。這樣強烈的對比讓她倏地憶起兩人有了親密關系的那一夜,他完美精壯的黝黑健軀,緊密地壓纏著她細女敕瑩白的嬌胴。
「放、放手,你不要動手動腳!」尷尬熱氣襲上耳腮,她盯著緊握著她手腕的大手,掙扎著。
「不動手動腳,那--」一道俊眉往上一挑,驀地將手一扯,她被他突來的動作給扯進寬懷中。「改動口好了!」
擺眸閃動光芒,直勾勾地盯進她的眼眸中,眼下的她雖不耀眼美麗,但卻是特別迷人的。
「你敢?」
「我敢不敢呀?」順著她的話沉吟笑道。「妳想不想馬上知道我敢不敢呢?」
看他的眼神……「不、不用了,唔……」
她的拒絕已經來不及了,渴望多日的男唇緊密地貼上她的豐女敕櫻唇,熱烈地吻住了她。
室內原是沁涼的溫度瞬間升高,喬愛倫在他的熱吻下,香腮泛紅,粉唇偶爾吁出細聲嬌喘,小手緊抓著他的西裝,身子癱軟在他的胸前。
他的手繞到她的背後,大掌隔著薄料撫蹭著她。
要不是地點不宜,他會受不了誘惑,直接帶她上床。
他想控制自己,不要在此時要了她,但唇與身體卻不受頭腦的控制,迅速奪取了她的甜美。
里在貼身西裝下的身體起了變化,肌肉緊繃,讓他感到疼痛,為了紆解身體的不適感,他加深了這一吻。
狂野的纏吻中,他將她抱上了餐桌,推她躺在金色蕾絲上,他的高大身軀跟著壓了上去,兩人就在餐桌上引燃熱情。
「愛倫,我愛妳……」大掌情不自禁地解開她的兩顆扣子,手指往那細女敕的粉胸潛越進去。
他身下的她臉頰粉暈如桃,眼色慌亂無措。「爾達,我不知道……」殘存的一絲理智,眼見就要飛了。
「說妳愛我!」吻更加深了些,她的舌被他纏著。
這個吻帶著強大的威脅,一定要逼出她的心意。
理智飛散了。「我……愛你……」她抖著聲,響應了他。
她說了,她愛他呵!
榜實的手掌亢奮地再潛進一些,滑過粉白肌膚,他想要握弄一只豐盈。但--
「抱歉,上菜∼∼」
卻被殺風景的侍者給硬生生阻止了。
這位顯然忘了進入前要先敲門的新進侍者,看見餐桌上上演的戲碼,年輕的臉龐瞬間爆紅,雙腳像被釘子釘住一樣,錯愕得呆立在門前,手里還托著托盤。
懊死!連爾達粗喘著,僵在她的上面,充滿的黑眸無力地看著懷下誘人的她,一片粉膩胸脯就在眼前,他想嘗卻嘗不得。
喬愛倫的反應也是一僵,她的眼色帶著幾分乍醒的迷離,偷偷越過他的寬肩看向門口。
侍者張大了眼,還張著大大的嘴,一副吃驚又不知該退還是該進的為難模樣。
「起、起來啦∼∼」推著他堅硬的胸膛。
老天,她真想變身成一道煙,消失不見。
連爾達粗喘了大大兩口氣,忍著身體的痛,臉色閃著青白,困難地離開她的上方,順手將仰躺的她拉進懷里,迅速幫她順了順微亂的發絲,並扣起被他解開的鈕扣。
「我自、自己來……」他的手指滑過她的胸,讓她顫動不已。
「我來。」他執意。「親愛的,別忘了妳剛才響應我的話。」扣好鈕扣,他提醒著。
「我響應了啥?!」迷糊的限抬起,望進他深邃的黑瞳中。
「妳說妳愛我。」他俯唇,香了她微啟的唇瓣一下。「既然我們相愛,那麼從現在起,不準妳再刻意與我拉遠距離了。」離開她的唇,他說道。「嗯,對了,我會盡快找個時間拜訪伯父伯母,這回得正式和他們見個面,好確定我們交往的事。」
他的語氣口吻輕輕松松,卻十分篤定。
喬愛倫的眸還有粉唇都驚異的張大,露出和還杵在他身後不遠處那位尚未反應過來的侍者一樣的表情。
天空響著悶雷,看情況再過不久就要下雨了。
長腿跨下來,連爾達下了車,很快地繞過車頭,很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迎她下來。
喬愛倫坐在車上,一臉懊惱地瞪著他。「剛剛在餐廳你提到的事,我認為你分明是在威脅我,我……」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一身俊擺的他更添幾分神秘感,也更帥幾分。但現在並不是她欣賞帥哥的時候,她想反悔……
連爾達好整以暇地站在車門旁,微笑凝視著她。「妳要食言的話,我只好--」黑眸在月光下閃爍,見她不下車,他樂得配合。
他今晚其實不想讓她回去的,不過……欸,他想歸想,她不肯同意的話,他也拐不了她。
「你不能!」這男人竟敢威脅她,如果她不肯讓他上門正式拜見她爸媽的話,
他就要將他和她已經發展親密關系的事公開,而他公開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透過電話,直接向她老爸老媽說清楚。
「我能。」他挑眉一笑。
打從在餐廳見到她之後,他就一直笑臉迎人,看似心情萬般的愉悅。
「你不能。」不像她,心情是混亂的。
「我能,絕對能!愛倫,別忘了,妳說妳愛我。」高大身子傾向前,他的眼逼視著她。
「我……」噢,她能否認嗎?她的確說了,不過那是在被他吻得意亂情迷的情況下,不該算數的。
「我看這樣好了,為了避免妳反悔,干脆我現在就進去?」
「不行、不行,說好明天,已經說定的事你不能擅自更改!」喬愛倫怕了他了,抓起皮包就跳下車。
推開他,她想直奔家門,不過卻被他伸長的手給勾住了腰。
「給我一個晚安吻--」說著,他的唇便朝她艷女敕的唇貼近。
「不要,這里是街道,會被……」小手抵在他的胸前,她臉紅的推著他。
「我就要。」
他的唇就要吻上,這時他口袋里卻傳來一陣音樂,兩人驀地嚇了一小跳。
喬愛倫這回反應極快,用力推開他,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的手機響了,快接啦!」
被她給跑了。他胸口一陣失望,搖著頭從口袋撈出手機來,瞥了眼冷光屏幕,按下接通鍵。
「喂,小綾?找我有事?」他問著,然後靜靜听著對方的響應。
喬愛倫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偷覷著他的表情。
只見他將濃眉攢起,原來輕松自若的臉色陡地轉為沉郁。
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吧?要不然他怎會……
見他收了線,喬愛倫走上前,抓著他的手臂問︰「怎麼了?」
連爾達看她,閉上眼,雙手掩面重重嘆了口氣,再抬起臉來,那緊凝的臉色像在承受隱忍什麼痛苦般的難過。
「愛倫,這陣子我可能有點私事要處理,恐怕沒時間來找妳,拜訪伯父伯母的事我再另做安排,好嗎?」連爾達靠近她,像找依靠似地抱住她。
喬愛倫自然的反應是回抱住他,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緊繃。「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麼……」不舍的結束擁抱,他伸手將她的發絲順向耳後,俯身在她的頰上落下一個輕吻。「晚安。」
向她道別,他轉身迅速上了車,疾馳而去。
喬愛倫看著他的車子消失在街的盡頭,心中有股落寞和失望的感受。
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他不跟她提一下,就這樣走掉了?
「愛倫啊,妳回來了怎麼不進門,站在門口發什麼呆呀?」
老媽的聲音突然從喬愛倫身後響起,還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讓喬愛倫嚇了一大跳。
「啊∼∼媽……呀!」回過頭,杏眸瞪著穿著一身改良式漂亮旗袍的老媽。
「叫個頭啦!妳媽我穿得這麼漂亮,也能嚇到妳喔?」真是的。喬媽很不高興地瞪了女兒一眼。
必頭,拿起鑰匙開門,喬爸則從一旁的巷子出現。他剛剛在巷內找到了停車位,停妥車才走回來。
「媽……爸,你們去哪?怎麼現在才回來?」不只老媽盛裝,連老爸也難得的穿起西裝耶!
「我去吃妳二嬸婆的女兒喜酒啦!人家二十四歲不到就結婚了,肚子里還懷有雙胞胎了咧!妳呢?都快三十歲了,卻連個男朋友的影子都很難看到……」推門進入樓梯間內,老媽不忘數落她。
「媽……我離三十歲還有點距離好不好?妳不要亂講啦。」喬愛倫和喬爸一同進人大樓,她苦著一張臉,喬爸則置身事外,不敢吭聲反駁老婆。
「我哪里亂講了?!」喬媽就認為女兒年紀已經大得足以當老姑婆了。「上回來家里那個,到底是不是妳的男朋友?妳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帶回來給我看?妳說呀--」
停住腳步,喬媽氣怒回頭,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女兒的鼻尖。
「嗯……」喬愛倫的粉肩縮了縮,吞了吞口水,有點伯怕地看向擺著茶壺姿勢的老媽。「他、他這陣子忙,等他忙完後,我一定帶他來見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