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追回家,樸泰俊一路祈禱金琳不會有事。
幸好金琳沒折騰自己,搭著出租車離開後,並沒有跑到別的地方去躲起來,而是乖乖回到公寓六樓,將自己鎖在家里,拒絕見樸泰俊的面。
「琳,妳真的誤會了!我說要離開只是暫時的,而且我還是會住在五樓,只要妳想見我,我還是隨時可以讓妳看到,絕對不是要離開台灣,或是從妳的面前消失——」
站在門前,樸泰俊已經解釋到喉嚨沙啞疼痛,仍舊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地說給金琳听,可是屋內的金琳好像存心不听他的解釋,不開門就是不開門,只是一直哭泣。
「嗚……走開!嗚……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我恨你!」
那低低的啜泣聲讓樸泰俊整顆心都擰了起來,尤其那句「我恨你」,更是讓他逼近呼吸困難。
「琳,不要哭!這樣會傷了自己和寶寶。」也嚴重凌遲著他的心。
樸泰俊幾近崩潰的趴在門上,哀聲祈求。
一直站在旁邊的費文納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走過來將樸泰俊推到一旁去,換自己上場說服這個情緒不穩的老板。
「金琳,妳不想見樸先生,我讓樸先生先回五樓休息好嗎?他的狀況也不太好,要是再繼續在這里哀求下去,我看過不久他可能會被送進醫院去。」
他采取哀兵政策。
「你別胡說好嗎?」一旁的樸泰俊憤怒的想要拉開佔據門口的費文納,要他別亂說話。
現在金琳的心情已經夠糟的了,絕對不能再讓她掛心其他事。
「吁,你別出聲,我來幫你處理好嗎?」費文納壓低聲音將他推開,然後繼續對著緊閉的門唱哭調。「啊,樸先生,你怎麼摔倒了?什麼?爬不起來?真是糟糕啊,是不是最近照顧金琳太累了,所以體力不支啊……」
像唱戲一樣,費文納演得可真像回事。
你說得太夸張了!樸泰俊在一旁翻白眼,用憤怒的眼神抗議,他反對采用這個辦法。
不這樣她不會心軟!費文納用眼神警告樸泰俊千萬要配合!
一直無法說動金琳的樸泰俊,只好隨便費文納,如果金琳能夠把門打開、停止哭泣的話,要他到街上去果奔他都願意。
于是費文納繼續在外頭「唱戲」,唱了約莫十來分鐘,金琳終于停止了哭泣聲,甚至還將門拉開一道細縫。
「琳,讓我進去!求妳!」樸泰俊跋緊沖過來,小狽乞憐般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祈求她的原諒和體諒。
金琳腫得像核桃的雙眼一見到他,又要將門關上。
「欸,等等——」費文納見狀,趕緊將賴在門口的樸泰俊甩到一旁,進而佔領最佳位置。「金琳,妳不可憐他沒關系,但總不能不理我吧?我們是多年的工作伙伴了,讓我進去坐坐嘛!我一雙腿站得都快要斷了。」
現在,只要讓他突破重圍,起碼還可以看著金琳,讓她不至于做傻事,這樣才能放心。
金琳又將門拉開一條縫,看了眼費文納,然後哀怨的視線越過他,看向被推倒在地上的樸泰俊,臉上明明寫著心疼卻又不敢承認。
「文納,你進來吧。」她收回視線,對于樸泰俊說出要離開的話還是耿耿于懷。
「至于你!盡避離開吧!」
說這句話時,她的心其實在淌血。
樸泰俊震驚的看著她,看著費文納進入她的屋子里,看著門當著他的面緊緊的關上。
他的心痛得快要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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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學過悲傷的、沉重的、令人刻骨銘心的曲子,全都讓樸泰俊一回又一回的彈奏過了。
在金琳只肯讓費文納接近照顧,完全不想理會他的這幾天里,他只能靠著彈琴發泄苦悶難受的情緒。
真是矛盾的心情。
無論是白天或是黑夜,他都坐在鋼琴前,用盡了所有心力彈琴,而待在六樓已經足足四天沒出門的金琳,也一直听得見他悲愴的琴聲。
「我真搞不懂,你們何苦要這樣折騰自己?」費文納暫時扛下了照顧孕婦的責任,所以現在正好也在六樓。
「文納,你能不能不要說話?」坐在沙發上喝著牛女乃的金琳,以譴責的眼色要費文納不要吵。
這些天心情異常平靜的金琳,還真應驗了費文納當初對樸泰俊的建議——她的身邊沒有樸泰俊陪著,情緒反而穩定很多,不會動不動就煩躁易怒,動不動就變身為可怕的母熊。
「我不說話,妳就肯理樓下那個孩子的可憐爸爸嗎?說來他也真無辜耶,不過是想讓妳在沒有他陪伴的時間里慢慢恢復自信,結果卻被妳嚴重誤解,落得現在孤單又寂寞,只能終日跟鋼琴為伍,彈琴彈到手指都要斷了,還不死心的一直彈……」
費文納沒想到自己原來這麼有演戲天分,這幾天光是在金琳面前唱戲都唱到很順口了。
「他會說要離開我,一定是嫌我丑、嫌我不夠溫柔,才不像你說的那樣,只是……要幫助我找回自信。」
是她這陣子太杰斯地理了,太在乎他對她外表改變的看法,讓她壓力很大,也讓他老是處于緊繃的狀態.
他忍受了她整整一個月,而她也因為太過在乎他而壓抑了一個月,兩個人終于還是撐不下去,注定要分開了……
「他如果真要離開妳,早就走人了,不會還留在這里折磨他那可憐的鋼琴。」費文納替那架快要操勞過度的鋼琴默默哀悼。
「也許他還有其它暫時不能離開的原因,但絕對不會是因為我。」她平靜的說道,但心里其實並不怎麼寧靜,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
雖然樸泰俊沒有在她身邊,讓她不需要那麼在乎他的看法和想法,感覺稍微輕松點,但是只要一想到他隨時會離開她,她的心就沉重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不是因為妳,難不成是為了我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干脆下樓去問問他,是不是偷偷暗戀著我又不敢說出口!」
費文納還當真朝門口走去,作勢要下樓。
「拜托∼∼你別耍寶了好不好?」金琳好氣又好笑的拉住他的襯衫袖子。「泰俊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會愛上你?」
真是有夠扯的!
「妳確定他是正常男人嗎?這陣子你們還有親熱喔?」提到這個,費文納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想,這會不會就是問題癥結所在?
丙然!金琳抿唇不語,臉色突然怪異的發白,她確實被費文納狠狠的踩到痛處了。
「金琳,就是因為他都沒踫妳,才讓妳失去女人的自信對吧?」手拍了下額頭,費文納找出了癥結所在︰心情大好。「真是笨蛋啊,這個樸泰俊!看來我得下樓跟他進行男人間的談話,好好的談一談。」
咻——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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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文納來到五樓,看見頹廨又狽狽的樸泰俊,被嚇了一大跳!
「哇!你確定你是樸大鋼琴家嗎?」害他以為自己看到了鬼,當場嚇得退避三舍。
「她願意見我了嗎?」樸泰俊像瘋子一樣,緊緊揪住費文納的領口。
「咳咳,你先放手,听、听我、听我說——」用力之猛,把費文納勒得險些要斷氣。
松開手讓費文納回復呼吸能力,他難掩心急的追問︰「快說,她要你跟我說什麼?」
「喔,你誤會了,不是她要我來轉達什麼話,而是我發現你們之間的問題癥結所在,特地下來跟你通風報信的。」真是,當個婚姻調解人還真不簡單,動不動就會面臨可能喪命的危險。
「癥結所在?」有夠懷疑的語氣。
他和金琳之間的問題癥結是什麼,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沒道理費文納會知道呀!
「對!你們之間的癥結就在于——」費文納突然湊過來,像伯被別人偷听到一樣,將自己的重大發現小小聲的告訴樸泰俊。
他這動作真是多余,因為屋子里只有他們兩個男人而已。
樸泰俊听了,先是震驚錯愕,再來是恍然大悟。
「為什麼你不肯踫她?」他該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吧?!「你是不是……」費文納用著很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外表看起來「相當完好」的樸泰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好、得、很!」樸泰俊推開他,大步朝外走去。
這一個月來,他是因為擔心金琳的身體才沒跟她親熱,不料卻害她失去女人的信心,那他絕對有辦法讓她在短時間內恢復自信——
「喂,你要去哪里?回韓國嗎?」糟!他這一走還得了?
費文納急急追出去。
「我去樓上,你不準上來!」結果,樸泰俊反手甩上門,差點將費文納的鼻子給撞斷。
他不是要回韓國,而是上樓去幫助那個愛哭愛鬧的孕婦找回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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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琳疲倦的回到床上躺著,她听見了開門聲,然後門又關上。
她以為是費文納回來了,所以也沒多加理會,現在她累得只想睡覺。
可是,當她因為听見腳步聲接近床前而張開眼時,看見的卻不是費文納,而是一臉憔悴、衣衫不整的樸泰俊。
他滿臉都是胡渣,看起來非常的邋遢,真的是那個英俊爾雅的樸泰俊?
金琳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看走眼了!
「你來做什麼?我並沒有允許你——」看著他,她花了一些時間才確定是他。她發現自己其實好想念他,而他這模樣讓她心生不舍。
他的憔悴是為了她嗎?
「琳,別趕我走!妳如果趕我走,妳會後悔的,因為妳將永遠不知道我有多愛妳!」樸泰俊突然在床前跪了下來,激動的握住她的手。
「我不能沒有妳,也不能沒有孩子!我深愛著妳跟孩子,我擔心妳的身體所以一直忍著不敢踫妳,沒想到卻讓妳以為我不愛妳跟孩子……老天!唉妳失去信心全是我造成的錯誤,我現在要來彌補妳,讓妳了解我有多麼深愛著妳!」
多麼感人肺腑的告白,他像個奴僕般跪在尊貴女王的床前,哽咽的訴說自己的罪,請求驕傲美麗的女王給他一個重新表現的機會。
「真的嗎?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金琳的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晶瑩的淚珠滾下頰,掉在枕巾上。
他不踫她是因為擔心她的身體,而不是對她產生不了興趣,對她臃腫的身材反感,對她丑陋的樣子開始厭倦?
「我不打算口頭給你答案——」
他要用實際的行動讓她明白,現在的她渾身散發一種少婦的氣質,是多麼有吸引力!讓他有多渴望!
她好激動,原來自己並沒有被嫌棄。
「你真的要……」
「我早就渴望要妳了,要不是擔心妳,絕不可能會忍到現在。」
從床邊站了起來,他松開她的手,慢條斯理的月兌去自己的襯衫和長褲,接著以折磨人的速度吻她、她,用令人神魂顛倒的溫柔讓她臣服,然後以最溫柔的技巧帶領她重新領略男歡女愛。
「俊……」在溫柔的交迭中,她呼吸紊亂的喚著他的名,她的指甲掐進他厚實的肩膀里,留下指痕。
「琳,我愛孩子,但是我更愛妳!」他的汗水滴落在她粉女敕豐滿的胸脯上,身體與她十分契合的結合。
「我也一樣!俊,我好愛好愛你!」她弓起身子喘息,將自己完整的交給他,重新體會這久違的親密,讓彼此再也沒有猜忌的空間。
這一天,是他們重逢以來最甜蜜的一天,他們用溫柔和深情對待對方,化解彼此的顧忌和猜疑,重新面對一段穩定的新關系,打算未來攜手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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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寶界女王金琳在順利產下一女並坐完月子後,馬上回復姣好的身材,為即將當新娘子做足準備。
這場時尚珠寶界女王和知名鋼琴家樸泰俊的婚禮,將在樸泰俊位于韓國海邊的房子舉行,當天在沙灘上有一場露天婚宴,受邀出席的人只有雙方的親朋好友,場面不大,但絕對溫馨。
「親愛的,我听說你今天要為我彈一首曲子?這消息是真的嗎?」待在新娘休息室內被限制不能跟新郎見面的新娘子,只能打手機跟未來老公訴情意。
「妳的消息真靈通,是誰泄漏給妳的?」正在沙灘上指揮白色平台鋼琴擺設位置的新郎倌,一身白色西裝讓他顯得英俊挺拔、溫文儒雅。
「人家才不告訴你呢,萬一你去找人算帳怎麼辦?」听他一點都不否認,金琳好開心,好期待婚禮趕快開始。
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嫁給他,成為鋼琴家樸泰俊的妻子了。
「就算妳不說,我也知道是誰泄漏給妳的。」
「難道你沒跟很多人說這件事嗎?」不會吧?!他這樣會保密?
「嗯哼,我總共只跟兩個人說過這件事!一個是我們的寶貝女兒寧寧,一個是羅莉。」除非兩個月大的寶貝女兒寧寧會說話,否則他不難猜出是誰大嘴巴泄漏這個秘密。
「唉呀,人家羅莉是想提早讓我開心,你就別怪她了!」透過手機她跟未來老公軟聲撒嬌,希望能幫羅莉說說情。
「好,我不怪她。不過……我想知道,妳在得知這件事時,有開心嗎?」他為她和女兒創作曲子,為她親自演奏,他想知道她這位聆听者的心情,是否跟他一樣覺得幸福而快樂?
「有,我好開心,一萬個開心,說不上來的開心!」她開心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要不是有裘香儂在一旁殷勤的遞面紙,幫忙吸掉淚珠,恐怕等一下將會有個丑丑新娘現身。
他听了,胸口漲滿幸福感,在沙灘上轉身面向屋子,看著房間窗口。
「琳,妳真的願意嫁給我嗎?」一陣海風拂過,撩起他的燕尾服衣襬,撩動他的情感音符,這時候他又有了創作的靈感,想為她再創作另一首曲子。
「我願意!」金琳激動得掉下眼淚,裘香儂遞來的面紙不太夠用,只能看著她激動的把妝都哭花了。
「親愛的,我也深愛著妳!妳別哭了,我可是很期待能娶一個美麗的新娘子呢!」他因她的啜泣聲而心疼,卻得壓抑著想見她的心情,以溫柔的話語阻止她的淚水繼續泛濫。
「好,我不哭了,也不能再跟你講電話了,因為我得馬上補妝,要不然就不能美美的嫁給你了。」他要娶美麗的妻子讓她好緊張,二話不說馬上掛了電話。
在伴娘裘香儂的碎碎念之下,由化妝師重新為她上妝。
十分鐘後就要舉行婚禮了,她將從女王變成妻子,雖然身分不同,但她卻覺得非常幸福滿足……
全書完
編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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