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距離的戀愛,很辛苦。
在池競堯回加拿大的這兩個月里,冉雲芙只能靠著電話跟池競堯傳情。
兩個月的日子不長,但對戀人來講很難熬。
終于,在一個星期前,池競堯告訴她,自己即將再度返台的消息。
他說這一次回台灣,是為了進入蔣氏新成立的生技公司擔任總經理一職,當然也有定居下來的打算。
她听了好開心,對于兩人能夠拉近距離談戀愛,非常期待。
七天過去了,今天是池競堯返台的日子,但因為兩人各自有公事上的行程,所以他們約了明天早上見面。
「一路上看你一直偷偷笑著,有什麼開心的事嗎?」坐在豪華的車子里,冉璇從車窗反影看見了佷女嬌美的笑容。
「保持微笑是基本禮貌啊。」原本今晚的行程是陪同采購部去跟提供飯店床單、毛巾的廠商開會,但下午五點鐘她卻被姑姑從會議中截走,被帶到姑姑辦公室里的休息間,換上禮服化好彩妝,接著便陪著姑姑一起赴宴。
「是嗎?那前陣子老擺苦瓜臉的是誰?」
「不會是我就是了。」不承認啦。
前陣子會擺苦瓜臉是因為跟池競堯分隔兩地,嚴重的相思病讓她情緒低落,不過自從一星期前得知他將返台的消息,她漂亮的臉上可是天天掛著笑容呢!
「不是你還有誰?小芙,你告訴姑姑,你是不是——」
「親愛的姑姑,我們到會場了。哇,迎賓門口已經濟滿好多賓客了,我們也快點下車吧。」趕緊打斷姑姑,冉雲芙拿著黑色流蘇晚宴包,轉頭看著車窗外,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赴宴。
「你哦∼∼」冉璇無可奈何的搖頭。
她知道雲芙平時最不喜歡參加這類宴會,所以今天才會保密到最後,直到要出門前才把她從會議中拐出來,但今晚雲芙顯然為了避開話題,才會故意表現得很熱絡。
懊吧,那就暫又放她一馬吧。
司機過來開車門,旗袍打扮的冉璇和冉雲芙前後下了車。
柔發松松盤高,一身黑色細肩貼身禮服,不僅將冉雲芙縴細的身材展現得恰到好處,還將細致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粉女敕,渾身散發著一種性感卻不失純真的風情。
一下車,美麗的她立即引來不少男士的注視目光。
「你看,有多少男人往這邊看,今天姑姑幫你挑這套禮服真是挑對了。」這套衣服可是出自名家之手呢!
「姑姑,我陪你來參加晚宴是工作,又不是來招蜂引蝶的。」她是有男友的人,不能太過招搖啦。
「話是沒錯,但這種能夠認識好對象的機會絕不能放過。今天晚上我打算把你介紹給蔣家公子認識,他可是個經商能力很出色的年輕人,除了自家公司的事業之外,听說即將正式啟用的生技藥廠大樓就是他一手成立的。」走進會場的途中,冉璇說得眉飛色舞。
「嗯,不過就算今晚沒機會跟蔣公子認識也沒關系,根據消息,今天會有很多條件很好的年輕企業家出席呢!」
「姑∼∼不用吧?我不想認識什麼蔣公子,也不要認識什麼企業家,交男朋友的事我自己會有打算,不用姑姑費心啦!」冉雲芙心中暗暗叫慘。
她以為今晚這場宴會只是單純商業上的交際,沒想到姑姑還另有安排。
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是,這場宴會是由蔣氏所主辦……這個「蔣氏」會是池競堯所提到的那個「蔣氏」嗎?如果是的話,那豈不是太巧了?!也就是說,她今晚就有可能跟池競堯踫到面?
一想到這里,冉雲芙就好開心,迫不及待的想進到宴會廳里頭,也許能提前見到他也說不定。
「這是難得的機會,多認識幾個優秀男人,對你沒有任何壞處。」冉璇賞給佷女一記白眼。
「不要吧,我已經……」
「怎麼不把話說完?你是想告訴我,其實你已經有要好的男友了?」
「嗯……答案先保留好不好?我想先進去看看。」她很想直接坦白,但是一想到姑姑會立刻抓著她問個不停,她就頭痛。「姑姑,快走啦。」她現在只想趕快進大廳里,找尋池競堯的身影。
進入氣派的宴會大廳後,冉雲芙卻失望了。
因為她根本沒見到池競堯,而且後來的開幕儀式上,池競堯也沒有在台上現身,反而是在社交圈頗吃得開的姑姑,帶著她到處跟商場上的朋友寒暄,介紹老朋友的兒子給她認識,讓她一時間好忙好忙,後來一直沒空去找池競堯,心里也就放棄這個可能性了。
也許,他效勞的新公司是另一個「蔣氏」吧?
不再找尋池競堯的身影,冉雲芙忙著應付姑姑介紹的對象們。
一個小時下來,冉雲芙已經認識不下十位的年輕企業家,也被邀舞過好幾次,跳得她腳都酸了。
「冉小姐,你怎麼了?」正與她共舞的年輕企業家,費氏企業的繼承人費立鵬發現了她的異樣。
「對不起,可能是高跟鞋有點磨腳,我的腳……有點痛耶。」小小的扯個謊,她其實很不想再繼續跳舞,只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熬到宴會結束。「可能……沒辦法再跳舞了。」
她楚楚可憐的哀求眸光惹來費立鵬的心疼,他立刻停下舞步,親熱的扶著她離開舞池,來到休息區。
「你坐這邊休息一下吧,想吃什麼,我去幫你張羅。」挑了角落的一張沙發,他讓冉雲芙坐下來休息,並主動提議幫她去拿飲料和餐點過來。
「不、不用麻煩了,我現在吃不下。」她只希望他趕快走人就好。「費先生你去忙吧,別管我了。」
冉雲芙對一直朝她放電的費立鵬,其實有些反感。他就像先前幾位邀她跳舞的男士一樣,給人玩世不恭的感覺,不但明顯的表現出對她感興趣,目光更不時的在她身上游移,目光很輕佻。
她不喜歡這種被放肆目光侵犯的感覺,對于這種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更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要不是礙于姑姑的關系,害怕打壞姑姑在社交圈的名聲,她真想轉身離開這里。
「那這樣吧,我把我的手機號碼給冉小姐,如果你想吃點什麼,還是需要我陪你,盡避打電話給我,我會立即過來找你。」宴會廳很大,找人不易,所以費立鵬從口袋拿出名片給她。
「謝謝費先生的關心。」她微笑客氣的收下,但心知肚明,自己不可能打電話給這個男人。
「那我走了。」瀟灑揮手,自命不凡的費立鵬終于走掉了。
冉雲芙總算松了一口氣,她坐在金色沙發上微彎著身,小手輕輕按摩著細白的小腿。
驀地,一道陰影將她籠罩,一雙發亮的黑色皮鞋在她的高跟鞋前面不遠處,在她目光所及的範圍內停住了。
傷腦筋呢!冉雲芙在心里無聲的哀嚎一聲,沒想到才剛擺月兌一個費立鵬,又來另一個。
「抱歉,我腳痛,恐怕不能再繼續跳——」輕嘆一口,她帶著客氣優雅的笑容坐直身子,抬頭面對前來邀舞的男士。
但,說話的聲音卻在看見來人時,消失了。
訝然的瞠大美眸,美麗的臉蛋寫滿震驚和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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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誤點,以至于讓池競堯錯過開幕儀式。
在機場,他打電話給蔣治清,幸好好友沒多責怪,只要他盡快趕到宴會現場,說什麼今晚有很多知名企業家蒞臨,他這個藥廠未來的管理人之一,絕不能錯過跟名人企業家們認識的機會。
池競堯當然曉得這是公關工作的一部分,所以他立即從機場跋往內湖。
到達內湖的生技藥廠大樓時,他先跟蔣治清會合後,到貴賓室換了西裝和皮鞋,然後兩人一起現身會場。
一進到會場,池競堯立即虜獲社交名媛和富家千金們的目光,有些女人還主動的到處找人詢問,「他」到底是誰?甚至有人已經摩拳擦掌等著機會要親近他。
但是有要事在身的池競堯,可一點也不肯給這些女人機會,他在蔣治清的帶領下,把握時間認識了好幾位商場上赫赫有名的企業家,完全沒花半點心思在對他示好的女人身上。
專注在人脈的布線上,他跟著蔣治清,認識了電子業、建築業到金融業以及最多人受到邀請的醫學界的各位名人。他不得不佩服蔣治清的厲害,因為今晚與會來賓都來頭不小。
繞了會場一大圈,他認識了不少名人,也喝了不少酒,這時蔣治清恰巧被不堪受到冷落的現任女友給纏住了,微有醉意的池競堯這才有喘一口氣的時間。
刻意繞過舞池,有名打扮性感入時的女子過來跟他談話,邀他喝酒。
「謝了,我現在胃不太舒服,可能得先吃點東西。」他微笑拒絕。「真抱歉,先失陪了。」轉身往用餐區,打算去拿點食物果月復解饑,再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可是,他卻看見了舞池中有抹熟悉的身影——
擺色的貼身絲緞禮服襯托著她縴細的身材和白哲的肌膚,刻意松松盤起的發絲猶帶一分慵懶風情,原本只該在他懷抱中棲息的窈窕美麗女子,現在竟然被某個男人親昵的擁在胸前,親熱的跳著舞。
俊容驀地凜起,暖眸瞬間冷冽,他沒想到冉雲芙今晚竟會出席這場宴會!
早知道,他會約她,邀請她當他的女伴。
但已經有男伴的她,顯然會對他的邀請感到為難……
看看她,在舞池中多麼引人注目,那男人的眼楮幾乎都黏在她半露的酥胸上,男人的手還緊扣著她細致的腰肢。
那男人的意圖是那樣的明顯,而她竟然還對男人綻放美麗的笑容?!
憤怒和嫉妒瞬間席卷了他!
他走上前,打算從男人的懷中搶回該是屬于自己的女人,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卻停下了舞步,扶著她走出舞池,到角落的沙發休息。
腳跟一旋,他冷著臉跟過去。
池競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男人跟她說了幾句話後離開。
男人一離開,他隨即走過去,雙腳在她面前站定,渾身充斥怒氣的瞪著她細白的頸子和美背。
他憤怒的等著她抬起頭來。
「抱歉,我腳痛,恐怕不能再繼續跳——」下一秒,冉雲芙將微彎的身子坐直來,抬頭面對了他,但說話聲卻在看見他時頓住了。
美目瞠大,驚愕佔據麗容——她絕對沒想到,自己和男人親密的行為,會被他看見吧?!
「競堯?」真的太訝異了,冉雲芙花了好幾秒的時間才重新找回聲音。「你怎麼會在這里?」
難道,這間「蔣氏生技」真的就是他即將投效的新公司?
原來她猜的沒錯啊!原以為明天才能見到的人,今晚卻意外的見面了。
冉雲芙開心的從沙發上起身,伸手想拉他的手臂——
「我沒出現不是更好,你可以更盡情的和別的男人跳舞、談笑?」池競堯卻退後一步避開了她的親近,他的神情依舊冷漠,眼眸閃耀著怒火。「那男人是誰?你不是答應過我,絕不讓其它男人有追求你的機會?」
憤怒讓他失去了一些理智。
「競堯,你誤會了,費先生他是姑姑介紹的朋友,我跟他並不熟……」真糟糕,她和費立鵬跳舞竟然被他看見了。
池競堯臉上的冷冽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因此她感到很緊張、很不安。
「不熟悉卻能如此親密的相擁跳舞?」嫉妒心作祟,讓他語氣很不好。
分開兩個月,相思啃食著他,好不容易熬到終于可以相聚見面,看見的卻是她跟別的男人親密相擁共舞的模樣?
當他看見她在別人懷里時,就好像最珍愛的物品被搶走的感覺,令他覺得難受,心中的恐慌也讓他更加意識到,她有多麼的搶手!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都對她有極大的興趣。
碧恐加上嫉妒,讓池競堯脾氣一起來,險些要失控。
「我們好不容易才相聚,你……講話非要這樣嚴厲嗎?」美麗的臉蛋瞬間刷白,前一刻見到他的欣喜被惶恐和生氣取代。「我剛剛已經解釋了,我跟費先生並不熟,只是礙于社交禮儀必須跳個舞,你又何必這麼在意呢?」
「你和他跳舞,也許是基于社交禮儀而共舞,但他不是!既然他有野心,你就該意識到,應該要趕快離開他。」他非常在意,心里十分害怕她會被搶走。「那男人擺明了對你有興趣,遇到這樣有心機的男人,你應該離得遠遠的,而不是給他機會來接近你。」
一個他年少時暗戀過,多年後再相遇而相戀的女子,他想珍惜,所以拿出耐心跟她談戀愛,更想珍惜她一輩子!結果呢?她卻似乎沒感受到他的用心,竟然在答應他不給其它男人追求機會之後,自己先毀了承諾。
「你的意思是,叫我跳舞跳到一半跟人家說︰「抱歉,我不想跳了。」?」她生氣的瞪著他。「這種失禮的事我做不來,更何況我對費先生根本沒有任何感覺,即使他真的想追我,一旦他開了口,我也會立刻拒絕好嗎?」
他該信任她的!遠距離的戀愛本來就需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信任,結果呢?他對她的信任卻好薄弱,薄弱得讓她感到好挫敗。
听著她的解釋,他抿著唇,沒說話。
沉默是因為他努力的在沈澱憤怒又嫉妒的失控情緒,另一方面他也正在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反應太過度了?是不是該跟她道歉?
「你不說話是代表不相信我說的話對不對?既然你不相信,那我說再多、解釋再多也沒用——」他的冷漠讓她受不了,讓她好難過,敏感的情緒讓她直往壞處想。「抱歉,失陪了,我姑姑應該急著找我,我得過去找她。」
彎身拿起晚宴包,她挺直腰桿,帶著跟他一樣冷漠的神情,從他面前走開。
「小芙……」他轉身,伸出手想抓回她,想撇下男性自尊立刻道歉。
「喂,原來你溜到這里來了!快,跟我到樓上貴賓區來,我介紹一位澳洲來的生技醫學博士給你認識。史丹尼博士剛剛才到,他在澳洲生技界可是嫌冢當的人物,你今天非認識不可!」但這時候蔣治清卻跑來亂,抓著他便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今晚的宴會,在二樓有設置了幾間貴賓室,讓出資的股東們跟一些生技方面的專家貴賓,能夠坐下來好好交流一番。
「等等,我現在沒空見什麼博士……」他急著去找冉雲芙解釋,剛才他是真的反應過度了,真是該死!
「沒空也得見,不準你拿任何借口推托!要泡妞等一下再泡,我老爸剛剛還跟我說,有一個股東想介紹他的女兒給你認識哩,看來你的行情還真不賴,搶手得讓我都忍不住要嫉妒了……」蔣治清很牛,非要把他拉上二樓不可,一邊還不停的碎碎念。
「放手。」池競堯很想踹開蔣治清,但現在人在新公司的宴會上,而他又是未來的掌管者,做出如此粗暴的行為,明天鐵定上報,變成丑聞。「我現在有其它重要的事得辦——」
「就算天要塌下來,都等見過史丹尼博士後再說。」蔣治清很堅持喔,牛起來可真不是蓋的。
池競堯很想罵人,但忿忿的忍住了,畢竟今晚他出現在這里是為了公事,至于私事……是真的得先緩緩了。
往樓上走時,池競堯還不斷回頭看著冉雲芙離去的身影,當她越走越遠,他心頭揚起的無力感也越來越濃。
這時,背對著池競堯離去的冉雲芙,原以為他會追過來跟她道歉,但是,當她走得夠遠之後,卻是徹底的心灰意冷。
因為池競堯根本沒有追過來,而且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她甚至沒有在宴會中再看見他,這讓她覺得池競堯根本就是刻意躲她!
冉雲芙覺得好難過、好委屈,最後終于壓抑不了的哭了起來。
「小芙,你怎麼哭了?」身邊的姑姑發現她的異樣,驚訝萬分。
「姑姑,我眼楮很不舒服,一直想掉眼淚,我們先回去了好不好?」心酸酸,她擦去眼淚,強忍著難受的心情。
「好,我們走吧。」冉璇並沒有笨到相信佷女的爛理由,但不管她為何說謊,眼前還是得先帶她離開,要不鐵定會出糗,引來不必要的流言蜚語。
泵佷倆聯袂離去。
本來開心參加的宴會,最後卻敗興的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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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當家人都睡沈了,冉雲芙獨自來到院子里,梳洗過後的她,身穿簡單的毛衣跟長褲,外罩著羊毛披肩,深沈的衣服顏色就跟她的心情一樣晦暗。
曲膝席地坐在樹下,手臂抱著腿,淡淡的月光照映著她哭過、有眼淚痕跡的臉寵。
甭單籠罩著她,望著漆黑的天空,吹著冷冽的風,她又想哭了。
原本開心的心情,卻被池競堯親手破壞掉了!
他怎麼可以說出這樣令人生氣的話?就算他是出于嫉妒好了,也不能這樣不信任她、胡亂指控她呀!
想到宴會中,池競堯陰沈的對待,冉雲芙不爭氣的淚珠再度滑落。
蒼白的臉蛋埋在膝上,她不敢放聲哭,就怕吵醒家人,讓家人擔心。
不知孤單的在院子里坐了多久,靠著樹干望著自家的屋頂,望著屋頂上方黑漆漆的天空。
眼淚流了很多,等淚流干了,卻覺得眼楮好酸。
吹風吹了好久,吹得身體發冷了,頭有點發昏,心情卻沒有好轉,依舊是跌落谷底的慘澹。
治起頭,抹去眼淚,她動動酸麻的雙腿,想從地上起身回屋子里去。
這時,扶著樹干站起來的冉雲芙,驀地听見大門那方向傳來細微的聲音。
她轉身看向外面,意外的發現大門外,有一簇小小的紅光被點燃,這時她才猛然看見大門外有抹高大身影,那人正拿著打火機在點煙。
揉揉哭得酸澀紅腫的眼,就著淡暈的月色,她仔細看清外面那個人……
是池競堯。
他還穿著宴會上的那套黑色西裝,站在門口望著二樓的某個窗口,一邊吹著風,一邊抽著煙。
他的身影看起來也跟她一樣,孤單寂寞而又神情憂郁。
他什麼時候來的?來這里干麼?看她還有沒有跟其它男人要好是不是?
「你放心,我沒把費立鵬帶回家,大忙人你其實不必親自來這里監督,這只會讓你白白浪費時間。」一股惱怒讓冉雲芙走上前,隔著雕花鏤空的鑄鐵大門,生氣的趕他走人。
挾在手指間的煙陡然掉落在地上,愕然轉頭,他以為已經在房間睡沈的人,卻意外的站在自己眼前。
「你……一直在院子里?」他站在這里夠久了,剛剛明明沒看見屋內的門被打開過,也沒看見任何身影在大門口出入。
「對!我一直一個人待在院子里,沒有其它男人陪。」刻意的強調,說明著她未消的怒氣。「請你走開,從現在起,我不想再看見你,也請你以後別再來了。」
瞪著他,她不想被他看穿自己哭過的狼狽樣子,所以負氣的話一說完,轉身便要進屋子里去。
「等等,你別走!」他的手卻惡劣的從鏤空的縫隙鑽過,扯住她的披肩。
「啊!你到底還想干麼?」披肩唰地被他扯走,冉雲芙氣得跺腳,飛快回頭想撈回披肩,卻已經慢了一步。「披肩還我啦!」
「不還。」黑色披肩抓在他的手里,而他站在門外。
「立刻把披肩還給我,然後請你永遠從我的面前消失!」伸手跟他搶披肩,她好氣他,真的好氣好氣。
「想要披肩的話,出來跟我拿。」然而,惡劣的他卻刻意退後兩步,讓她就算想伸手搶回來,都難。
「你這人是土匪啊?搶了人家的東西還敢用這種口氣說話,你以為我會非要回那條披肩不可嗎?」哼,披肩就送給他算了。
不理睬他,她轉頭走回屋子里。
「你——」一見她竟然毫不猶豫的走掉,池競堯心情既錯愕又懊悔。
他是來道歉的,可是卻拉不下臉,好聲好氣的跟她說。
看著緊緊關著的門,看著漆黑沒開燈的屋子,他深沈的嘆息。
又站了許久,池競堯低頭看著在手中隨風飄動的披肩,邁開沉重的步伐往巷子走出去,沿著坡道緩緩的離開。
今晚在宴會上,他不信任她,惹她生了氣。
當他看見她紅著眼眶離開宴會,自己卻又被蔣治清給纏住,無力追上她、向她道歉,讓他好自責。
因為後悔自己的行徑,他急著想跟她道歉,所以當他好不容易從蔣治清的魔掌中月兌逃,好不容易甩開那些主動前來邀舞的社交名媛,以及努力想介紹自家女兒給他的股東們之後,他立刻搭計程車來到這里,想當面跟她道歉。
但是,在見到她時,又因為男性自尊作祟拉不下臉……
懊死的自尊心!
停下腳步,站在曾與再雲芙散步的人行道上,在兩人接吻的那個地方,他氣憤的抬起腳,往水泥花台用力踹去,發泄怒氣。
一踹再踹,他踹著堅硬的水泥,自己的腳都踹痛了,還是沒能發泄掉心中的怒氣,內心的自責也沒減低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