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氣氛,有些怪怪的。
自從鞏臻恢復上班的這半個多月來,鞏臻跟綠色光芒的員工就不再有互動,偶爾在走廊或電梯里踫面時,她也只會基于基本禮貌點個頭而已。
餅去在綠色光芒來去自如的鞏臻,不再踏進他們公司一步,而以前老愛往對面工作室跑的熊光青,這半個月來完全被隔絕在工作室外頭,不準進入。
而且,熊光青受到的冷落還不僅如此,就連在走廊或電梯里踫到鞏臻,她也對他完全漠視,把他當空氣般視而不見。
氣氛真的很詭異。
綠色光芒里的員工全都議論紛紛。
必于鞏臻失憶的事,大家都抱持著存疑的態度,但卻又不能直接否決這個事實,因為鞏臻當時真的撞到額頭跟後腦勺,對于部分失去記憶一事,在醫學上並不是沒發生過,就連醫師都覺得很有可能是因為撞車的關系,加上驚嚇過度,才會導致她出現這樣的失憶現象。
「鞏小姐早安。」今天一早,阿茂跟鞏臻在停車場相遇,兩人一起搭電梯上樓,他很熱絡的跟鞏臻打招呼。
「你早。」鞏臻卻很冷淡,點了頭之後便將視線轉開,看著緩緩關上的門。
阿茂自討沒趣,站在後面沒說話。
電梯很快抵達一樓,門扇往兩側滑開,鞏臻並沒有抬眼看進來的人是誰,僅是自然的往後退了一步,到角落站著。
誰知進來的人竟是熊光青!
他今天提早到公司來,十分鐘前停好車後便先繞出公司買早餐,這會兒才又進來。
結果,很巧的遇上了鞏臻。
「早安,好多天沒見了,你看起來氣色不錯。」一直找不到機會跟鞏臻說話的熊光青,黯淡的神情在看見她之後驀地轉為欣喜,嘴角緩緩揚高一個弧度。
「早。」相對于熊光青的熱絡,鞏臻還是很冷漠,對待熊光青跟阿茂完全沒兩樣。
熊光青揚高嘴角的笑容瞬間僵住,他看著鞏臻冷漠的神情,無奈的走進電梯,按鍵讓電梯門關起來。
電梯慢慢住上升,熊光青站在中央,貪婪的思念目光落在鞏臻的身上,完全不理會就站在身旁的阿茂。
「咳。」阿茂假裝咳嗽,企圖引起老板的注意,也想化解一下密閉空間里的尷尬氣氛。
可是熊光青的心思全擺在鞏臻身上,對阿茂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阿茂同情的看著自家老板。
老板這樣痴情的望著人家,可是鞏小姐一點都不買帳,完全把老板當空氣對待……不!老板在鞏小姐的眼中,比空氣還不如啊!
唉~~好可憐哪!
當!
就在阿茂替老板感到悲哀的同時,電梯抵達!
當門扇打開後,快被電梯里凝滯的氣氛給壓得喘不過氣的阿茂,動作快速的閃出電梯。
碑臻隨後快步走出去,把熊光青甩在身後。
熊光青無法忍受她的冷淡,積壓許久的苦悶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我有話跟你說。」他朝鞏臻走過去,從後面勾住她的腰肢,將她一個旋身,帶往自己的公司。
「你想干什麼?我不認識你,跟你無話可說,請放手!」突然遭到箝制的鞏臻,驚愕又氣惱的用高跟鞋鞋尖踢他的小腿,用公事包打他的手臂。「你不放手,我馬上喊救命——」
他怎麼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做出近乎綁架的行為?這人真是有夠魯莽!
「你喊吧,我公司里的人不可能會幫你。」幾個大步,他摟著縴瘦的她沖進自己的公司。
在所有員工的驚愕瞪視下,鞏臻被挾持進熊光青的辦公室。
門被用力關上的剎那,鞏臻大聲喊救命,但熊光青卻無視她的呼喊,逕自將她帶進辦公室里的私人小休息室,同樣動作俐落的將門關好並且落鎖,阻絕鞏臻的求救聲。
「你……你這樣挾持我,到底想做什麼?」她臉色蒼白的緊抓著襯衫襟口,不再浪費力氣大喊,就伯他做出可怕的舉動。「你如果敢踫我,我會報警,還、還有,我家族的勢力很龐大,我男朋友嚴冠德他也不會放過你……」
「嚴冠德不是你的男人!」一從她口中听見嚴冠德的名字,熊光青臉就黑了。
「我才是!我是你鞏臻的親密男友,我們感情很好,我們在床上很熱情,我們很相愛!碑臻,我才是你的正牌男友,你為什麼要把我忘記!」
真是可惡!懊死的!
一記拳頭越過她的肩頭,落在她身後的牆壁上,連著幾次的槌打,原木裝潢的牆面出現一圈裂痕。
看著他憤怒又痛苦的面容,轉頭看著他還貼著牆壁的拳頭,還有他指節上的擦傷,她的眼閃過復雜的情緒,有一瞬間差點泄了底。
「我……真的……只認識嚴冠德,我完全……記不起你來……」有一絲恐懼,有一點慌亂,還有擔心,讓她說起話來很緊張,斷斷續續,手里的公事包也掉落在兩人的腳邊。
「你記不起來,也不該一直漠視我的存在啊!我一直在想辦法讓你記起我,但你卻—點機會都不給我……為什麼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咆哮聲在她耳畔轟然炸開,他的聲音難掩傷心痛楚。
必于他的控訴,她無法做任何的回應。
因為她想徹底的忘了他,所以這半個月來總是冷漠對待他,把他當成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人。
「你說你忘了我……不!我絕下可能讓你這麼做!」她可以不說話,但絕不能忘記他。「我受夠了你的冷漠,我必須為自己做些努力——」
他剛剛說什麼,要做什麼努力?
才剛抬頭不到一秒鐘,黑影就籠罩住驚愕惶恐的她。
他的手捏起她的下巴,接著就再也壓抑不了自己的渴望,尋找到她的唇,吻住了她。
「不要……」鞏臻驚慌的想推開他。
熊光青不肯放手,以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腰肢,將她困鎖在懷中,熱烈的吻著那兩片久違的唇瓣,心急的想喚起她的記憶。
碑臻抗拒著,想推開他,卻漸漸被他霸道的男性氣息侵略,被他的熱情和狂猛給慢慢融化了。
她感到頭部一陣微暈,她的心髒加速跳動,她的血液為他的熱情而奔流,她甚至無法抵抗自己的渴望,雙臂竟然主動勾住他的頸子,忍不住必應了他……
碑臻的投降和回應,帶給熊光青莫大的驚喜!
熊光青仿佛受到鼓勵般,他的吻也漸漸變得大膽起來。
他的手將她的粉色襯衫從裙子里拉出來,然後鑽進里頭罩住她渾圓的粉胸,溫柔的著。
他喜歡她為他而顫抖,喜歡她的意亂情迷,這讓他感覺自己又回到她的心中,她從來不曾忘記過他。
「唔……」呼吸亂了、心緒亂了。
她忘我的回吻著他,身體自然的緊挨著他,迷蒙的眼色中帶有幾分誘人的迷離。
碑臻完全沉醉于其中,忘了自己應該假裝不認識他,不該熟悉他的吻和挑逗的技巧。
但是她無力抗拒這個誘惑,因為熊光青總能輕易讓她淪陷,他的氣息和魅力都讓人無法忽視,無法拒絕。
「寶貝,你一定還記得我……」感受到鞏臻的回應,他更加大膽的抱起她,將她擺到單人床上,龐大的身軀急切的覆上她。「如果你還沒辦法想起更多,那就讓我來幫你恢復記憶吧。」
解開鞏臻的襯衫鈕扣,扯開她灰色裙子的暗扣和拉鏈,他渴望與她肌膚相親,大手往她的大腿滑去,溫柔的侵略,意圖喚起她激情的回憶。
衣衫凌亂的她弓起身子,完全陷進激情的網里,被他大手撫過的肌膚全都一陣輕顫,粉唇不受控制的吐納出誘人的申吟聲。
一切如此美好,氣氛如此浪漫,激情緩緩引爆開來。
熊光青好激動,他小心的把握這美好的時光,熱情卻溫柔的吻她,一件一件月兌去兩人的衣衫,讓彼此的肌膚一寸寸接觸貼合……
「寶貝,等我一下,我馬上來。」當他為了解開自己的牛仔褲頭,不得不暫時離開她的身體時,牛仔褲口袋里的手機卻驀地響了起來。
彪厚的歌聲在小小的房間內回蕩,前一秒鐘激情的氛圍瞬間消失不見。
熊光青臉色發青的瞪著自己的褲子。
衣衫幾乎全褪去的鞏臻,驚駭的從床上跳起來。
「啊~~啊~~你滾開!不要踫我!」她狼狽的看著自己的果軀,尷尬的尖叫著,用力推開還跨坐在她身上、半拉著牛仔褲的熊光青。
「喔!」熊光青往後倒向床尾,雙腳朝天的動作很滑稽。
碑臻跳下床,彎腰在地上把自己的衣物撿起來遮在胸前,慌亂的朝浴室沖進去。
砰!
不到幾秒的時間,鞏臻就像只驚慌失措的鳥兒消失在浴室門後。
手機歌聲在這時候停了,熊光青臉很黑,情緒很惡劣,堅硬的身體很痛很痛!
「啊~~」他抓狂的爬起來,兩手抓著短發,趴在床上像猛獸一樣咆哮怒吼。「啊~~」
是誰在這時候打電話來壞他的好事?
他一定要宰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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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室里穿好衣服,整理好頭發,鞏臻氣呼呼的打開門,美麗的臉蛋燃著怒焰。
「你——」她以為,他還留在房間里,本來想罵他一頓的,但沒想到小小的休息室里,已經不見他的人影。
他不在也好。
碑臻深呼吸幾次,試著平復自己的怒氣,揮別尷尬和狼狽。
罷剛如果她沒有沉醉在他的挑逗中,這一切的混亂都不會發生。
幸好,那通電話救了她,要不她一定會後侮,自己竟然又上了這只花心大熊的床……如此一來,她一定會很厭惡自己!
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又花了幾分鐘,確定自己情緒平復之後,鞏臻才鼓足勇氣走出房間。
熊光青人就站在窗戶前,他背對她,猛抽著菸。
她沉默的看著他寬闊卻孤寂的背,她不知道原來他也抽菸,至少在先前交往時,他從來沒在她面前抽過。
從窗戶玻璃倒映的影像中,他看見了鞏臻。
「抱歉,我剛才失控了。」捻熄菸,轉過身來,他沒有走近,只是一臉沉郁的望著她。
出院之後,她瘦了一些,剛才撫模她時,他很心疼。
「如果以後你敢再這麼魯莽,我一定報警!」不想看他歉疚又心疼的眼神,鞏臻移開目光,走到門邊拿起自己的公事包。
「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不會再這麼做。」冷靜想想之後,熊光青反倒不再怪罪打電話來的人,因為假如剛剛兩人真的發生了關系,鞏臻從激情清醒之後,一定會更加恨他、怨他。
他退縮了嗎?
「那最好!」鞏臻心情復雜的浮起失望的感覺,但她還是挺直腰桿,拎著公事包,盡量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冷靜的打開門,越過一雙雙好奇的眼楮返回自己的工作室。
「快點工作!你們太閑了是不是?」熊光青在她後面走出來,一聲咆哮把所有好奇的目光全都吼得縮回去。
情場失意的老板發飆了,大家很有默契的忙自己的,公司里一片詭異的靜默。
碑臻快步走出綠色光芒,閃進自己的工作室里。
一關上門,她就再也無法偽裝冷靜,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掩著臉頰,不停的喘氣顫抖。
每逃詡有可能遇到熊光青,她不曉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還能偽裝多久?
如果他違背誓言,又來擾亂她怎麼辦?
躲過一次,第二次就難說了……
她該想個辦法,讓熊光青不再糾纏她才行!
碑臻從沙發上跳起來,拿起公事包翻找出手機,撥打電話給嚴冠德。
「喂,你晚上來接我下班,我有事跟你談。」這件事,必須要靠嚴冠德幫忙。
「什麼事?很急嗎?我晚上恐怕不能太早下班……」剛接了一個大案子,是一個大挑戰,他這幾天正為這個案子畫設計圖,很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中。
「多晚?」
「大概十點多吧。」已經很盡量的提早了。
「好,那就十點鐘,我在家里等你,一起吃個宵夜吧。」
出院那天跟她踫面時,他記得她瘦了一大圈,于是提議道︰「既然我現在是你的掛名男友,有責任把你瘦掉的肉補回來,所以今晚我們去吃烤肉好了。」
「不要,我不吃烤肉。」提到烤肉,她心情就糟。
「啊?不吃烤肉……那我們吃火鍋好了,我知道一家頂級鍋物,食材都很新鮮——」
「我也不要吃火鍋。」嚴冠德還沒講完話,她就又拒絕了。
那端,嚴冠德臉色有點難看。
「那你想吃什麼?」這麼挑。
「隨便都好,就是不要烤肉和火鍋。」這兩樣,都會讓她想起她和熊光青在一起的時光。
「那我再想想看,晚上踫面時再做決定吧。」真拿她沒轍。
「好,那晚上見。」
幣了電話後,鞏臻無心工作,就這麼一直呆坐在沙發上,沒有絲毫想要開始工作的念頭。
她就這麼一直坐著浪費時間,直到過了中午,再也待不住了,這才駕車離開,漫無目的的到處閑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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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熊光青沒有回家,他坐在車上抽著菸,深沉的目光透過降下一半的車窗,看著對街那對散步回來的男女。
把西裝掛在肩上,穿著襯衫、松開領帶,一副悠閑模樣的男人是嚴冠德,旁邊穿著隻果綠洋裝的女人是鞏臻。
他們看起來就像剛約會回來的情侶,雖然只是並肩散步,沒有手牽著手、親昵的挨著對方,但那談笑的氣氛卻令人嫉妒。
菸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熊光青眼睜睜看著嚴冠德堂而皇之的進入鞏臻的住所。
當大門關上時,一聲粗暴咒罵忍不住從他的口中飆出來。
開門下了車,他像只暴躁的熊,繞著車子踱來踱去,一會兒抓抓頭,一會兒掄拳擊向車子,他的煩躁指數隨著嚴冠德待在鞏臻的屋內時間越來越長,也跟著逐漸升高。
十一點……十一點半……十二點!
瞪著手腕上的表,嚴冠德那家伙竟然在鞏臻的住處停留了一個小時?
又爆一句粗口,他氣怒的越過馬路,準備到鞏臻家去把嚴冠德給揪出來!
幾個大步越過寬闊馬路,他來到大門前,伸手準備按下門鈴,結果這時候大門卻發出開鎖的聲響,下一秒大門就被往內拉開,一臉倦意的嚴冠德正好要走出來。
「你找小臻?」
「你終于肯滾了?」
兩個大男人,四只眼楮瞪著對方。
「小臻已經上床睡覺了,她這陣子身體不是很好,你最好別打擾她的睡眠。」撇撇嘴,嚴冠德是很同情熊光青的遭遇,但兩次見面他的態度都很不友善,讓嚴冠德也客氣不起來。
「你拐她上床了?」該死的!熊光青一對熊眼射出憤怒火光。「你不是她的正牌男友,你這樣趁虛而入實在很無恥!」
一手握成拳,一手拎高嚴冠德的襯衫領口,他隨時準備發動攻擊,把嚴冠德揍得屁滾尿流。
哇~~看這只熊要抓狂的樣子,嚴冠德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嘿,我對天發誓,我根本沒踫小臻半根寒毛,你千萬要冷靜,冷靜——」
怎麼兩次見面,這只熊都一副想揍扁他的樣子?真是可怕!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嚴冠德打算投降,決定不再趟這趟渾水了。
「你的保證值得多少信任?」怒目上下打量著他。
嚴冠德看起來很疲累,而且衣服並沒有月兌過發皺的痕跡,身上也沒有洗過澡的清爽感覺。
「我絕對值得你百分之百的信任。」這只熊看人的目光,真是有夠恐怖。
「熊先生,如果你現在有空的話,要不要找個地方,我們去喝一杯,順便來一場男人之間的對話?」
他實在看不下去向來開朗的鞏臻變得如此落寞傷心,因此決定不再假扮鞏臻的男友,幫她避開熊光青的窮追不舍。
「好。」完全不必猶豫,熊光青早就想跟嚴冠德好好談一談了。「到XX路的「古堡酒吧」,我們半小時後在那邊會合。」
「好,待會兒見。」
兩個男人在鞏臻的住處門口分道揚鑣,各自上了自己的車子,前住約定的地點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