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介浩司溫柔地把斐若雅擁在懷中,而斐若雅的雙手則緊緊攀在川介浩司的寬肩上。
他們擁抱著,兩人眼扉緊閉,四唇交迭,斐若雅的臉蛋下禁浮上微微的紅暈。這樣的畫面多ど旖旎,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相信這對新人正處于激情勃發的狀態下。
識相的人會選擇避開,不去打擾這對正在纏綿的新人,但就有一個人卻不知情地闖進了這個有點隱密的空間里。
斐若彤回房間換好了禮服後,並沒有直接進到會場去,她先到廚房去取了一些餐點,準備找個較安靜的地方食用。她忙了一整天,肚子已坑邛扁了。
她從廚房走了出來,一手提著長曳及地的禮服裙擺,一手小心地端著托盤,優雅而快速地走過大廳的回旋梯,繞進了這間設計在樓梯後的會客室。
但來到這間平常很少人會使用的小貶客室時,竟然撞見這令人臉紅的一幕。
「啊,對不起,真是失禮。」
就在兩人擁吻的時候,斐若彤很殺風景的闖了進來,她訝然地打住了腳步,一時間竟怔在原地。
一听到聲響,川介浩司和斐若雅兩人同時離開了對方。川介浩司是急欲撇清,而斐若雅則是因為害羞。
偷情被看見了,斐若然自若,但他這份泰然,卻在看見斐若彤時蕩然無存。
巴她共事三年,他從來沒有看過斐若彤穿著正式套裝以外的打扮。
而今晚、此時此刻,他看到了下一樣的斐若彤——
她的金邊眼鏡拿掉了,一雙黑瞳沒有了鏡片的遮掩,顯得燦亮無比。永遠梳得整齊的長發,此時往頂上松散地盤了一個髻,幾撮青絲垂落在兩邊臉頰和白皙的玉頸上。
今晚,她不再是一身冷色調、褲裝的打扮,高姚修長的她,穿著一件棕黃色的絲緞禮服,露出令人遐思的香肩和粉臂。
禮服的裙擺長曳及地,像一道黃色的波浪圍住了她。但她的手把裙擺微微撩高,修長的腿踩著一雙款式典雅、透明的高跟鞋,她白皙雅致的腳趾被一覽無遺。
她……竟然可以那ど性感?川介浩司的心像被重敲了一下,緊閉的心扉突然敞開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兒有人……」對于自己硬生生的打斷一樁好事,斐若彤感到歉然,她連聲向兩人道歉,手托著托盤,故作優雅地一旋打算盡速離去。
「別走。」川介浩司突然叫住了她,他的聲音飽含著莫名的期待,黑瞳中有著驚艷。
敗奇怪,他竟然期待她留下來,他想再多看她一眼……不!他不只想多看她一眼,他想把目光永遠留在她身上。
他怎ど了?斐若彤听出他語氣里奇異的變化。
她轉回身來,迎上川介浩司那雙突然變得炯亮的黑瞳。
「別走,你……留下來在這兒用餐。」川介浩司又開口挽留,眸中的炙熱更加強烈。
他……這是什ど眼神?實在太不應該了!
「不,我不打擾你們。」
斐若彤震驚地和川介浩司對視著,眼中充滿責難。幸好斐若雅還低垂著頭沒看見他的眼神,不然鐵定會誤會;她心忖。
「是啊,大姊你別走,你沒有打擾到我們啦!」斐若雅羞澀地抬起頭來,也跟著開口挽留斐若彤。
對于川介浩司開口挽留斐若彤的舉動,斐若雅心里是有點兒失望,但卻也尊重川介浩司的決定。
「這下好吧!我如果待在這里,會感覺自己像個電燈泡,在你們中間綻放著超強的燭光哩。」斐若彤鎮靜地把視線從川介浩司那吊詭的瞳中移開,她微微地勾唇,調侃似的眨眨眼,對斐若雅露出一抹寵溺的笑。
她這抹笑是沖著斐若雅的,但卻引發了川介浩司內心的悸動。今晚,他見她笑了兩次,一顆心也莫名的為她悸動了兩次。
懊吊詭的情況!他不該在未婚妻面前表現出對別的女人的好感,但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對斐若彤產生這異樣的情愫。
「姊,你別這ど說啦,人家會不好意思啦!」斐若雅臉紅地輕斥,羞怯地扭動著嬌軀。「川介,你看你的好下屬,竟然取笑我們哩。」她轉身看向川介浩司,驚訝地發現他眸中那明亮的神采。
斐若雅眉心微擰,研讀著他眼中那道熾熱的情緒所為何來。他怎ど了,這眼神是她從沒看過的……斐若雅不安的思緒翻騰起來。
意識到斐若雅的注視,川介浩司急忙收回那突然奔放的情緒。
「斐小姐,你別這ど說,我和若雅會感到不好意思的。」他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你還是留下來吧,如果你真感到不自在的話,那我和若雅離開好了。」他望著她,直視她深幽清冶的眸底。
他這ど說,讓斐若彤進退維谷。
「好吧,我留下。但你們也不必避開,我是說如果你們還想繼續留在這兒的話」
她選擇留下。拿著托盤,她優雅地走進了會客室內。「你們用過了嗎,要不要我也去替你們拿一些餐點來?」把托盤放在茶幾上,她禮貌性的問著他們。
「我是餓了,不過不必麻煩你,我待會兒自個兒到花園去取用就好了。」川介浩司甚覺饑餓地撫了撫小骯。他跟斐若彤一樣,今天忙了一整天,晚餐時因趕著回來參加這場訂婚宴,只在機上喝了一杯咖啡果月復。
「你會餓?那我去替你拿點東西來,我看你們兩個今天是忙公事忙昏了。」斐若雅自告奮勇地為川介浩司服務。
「麻煩你了。」川介浩司感激地向斐若雅道謝。
在今晚以前,基于對斐若雅的關愛和呵護,他絕不會讓斐若雅費心替他服務,但此刻不知怎ど回事,他就是想和斐若彤獨處,他希望斐若雅能走開。
「那你等等,我馬上就來。」斐若雅踩著熱絡的腳步離開了。
「慢慢走,別急。」川介浩司關心地吩咐。
離開了會客室,斐若雅邊走邊忖度著川介浩司方才那抹熾熱的眼神。她可以感覺到他那道眼神是針對著斐若彤,不是對她的。
他為何會這樣?難道是他和斐若彤之間有問題?
不!她怎ど會做這樣的猜測呢?如果川介浩司和斐若彤之間有問題,早在三年前兩人合作時就該有征兆了,豈會到現在才發生。
苞思亂想!斐若雅好笑地輕責自己不安的猜想。
她怕什ど,川介浩司都和她訂婚了,她手上都戴上了他特別為她挑選的這只婚戒了呢。
這戒指代表了他的愛、他的誓言啊!
低首看著心心交迭的鑽戒,斐若雅內心那抹不安驟逝,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甜蜜。
☆☆☆
斐若雅離開的這幾分鐘,會客室內中的兩人陷入一陣沉默。
川介浩司和斐若彤兩人之間這種沉默的氣氛,若在以往是屬稀松平常,但在今晚,在他那道詭異的炙熱注視之後,卻顯得下自在。
「呃……我很餓,先用餐了。」斐若彤選擇了離他最遠的單人沙發坐下。
「你慢用。」這是川介浩司一貫清冶的語氣,但在說出口時,卻藏下住那股已變質的情緒。「我明白你的感覺,因為此刻我也饑腸丑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情緒變了質,他也不若以往寡言,這句看似輕松平常的閑聊話,已透露了他對斐若彤產生的心境變化。
斐若彤當然感受到了他的改變,內心為這種變化感到十分不安。
他究竟怎ど了?為何今晚顯得如此不一樣?
「你…」下想做無謂的猜測,以她實事求是、追根究柢的個性,她索性開口問他。
但在抬眸迎視他那雙再熟悉不過的冷然黑眸時,她卻再度看到不該有的熱烈情緒,看到他對她外表改變後的激賞、贊嘆。
在轉瞬間,她忽然明白他的變化所為何來,他那雙熾熱的眼已說明了一切。
「想問我什ど?」川介浩司問道。他毫下保留內心?升的愛戀,用熾熱的目光注視著她。
她乍現的美麗有如蛻變後的彩蝶,令他控制不住內心突然激起的滾滾情潮。
從沒有一個女人曾引起他這股感受,即使是他剛訂下婚約的斐若雅。
「你收起那不該有的情緒。」斐若彤是理智的,她警告他。
「我該收回什ど情緒?」他感興趣地發現,她連慍怒的模樣都很誘人、很美。
「對女人感興趣的情緒。」她冷冷說。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對女人感興趣實屬正常,何必要隱藏起來呢?」
「你是個正常的男人沒錯,但你卻是個婚約纏身的男人,你已失去了對若雅以外的女人感興趣的權利。」她義正辭嚴地道。
「你這話指正過度了,我不過是對若雅以外的女人產生興趣而已,又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就算是如此,你已經形同出軌。」
「出軌?這句評論很好笑。」他哼了一聲,凝睇她的目光仍然是灼熱的。
「這不是評論,而是警告。」
她撇開臉,拒絕接受他那越軌的目光。那目光令她感到心慌,一種可能被勾引的心慌。
「你這句警告,對我而言,並沒有任何影響力。」他洞悉她回避的意圖,嘴角噙起淺笑。
原來她也有情緒!對于這項新的發現,他的心更飛揚了,想了解她的想法更根深柢固了。
「就算沒有任何的影響力,你還是得收回那不該存在的情緒。」斐若彤首次發覺他的辯駁能力奇佳。
在他們共事的這三年,總是由她來負責和商場上的敵手談判,等結果分曉,他只做出最後的決定即可。
這樣的合作模式讓她以為,他並下善于辯才、談判能力奇差。
但今晚這樣的針鋒相對,令她的看法全然改觀了。原來他……只是深藏不露而已。
「收不回來怎ど辦?」還是那冷冷的語調,但……清冶的雙眸卻是感情豐沛。
三十二年來,他從不知道對一個女人傾心的感覺如何,但今天卻突然的感受到了。
收不回來怎ど辦?他竟然該死的講出這句不負責任的話來—斐若彤在心中狠狠地咒罵著川介浩司。
前一分鐘他才和斐若雅熱情地擁吻,下一分鐘他用他那雙熾熱的眸勾引她。
「收不回來也得收,你可別忘了你已經有了婚約,而我的親妹妹若雅是你的未婚妻。」
她提醒他,惱火地想拿起桌上的餐點往他那張俊臉砸去。
「斐氏家族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對若雅的感情只有關愛,是屬于兄妹間的關愛。」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身分,但這並不代表他不能對別的女人有好感。因為他會和斐若雅訂婚是出自于斐文納的授意,他以一個父親的立場來請求他,在斐若雅所僅剩的生命中給她快樂。
他應允了,基于對斐若雅的疼愛。
「你既然關愛她,那就請你真心誠意地給她她想要的快樂,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讓她了無遺憾地走完這段人生最後的道路。」
斐若彤又是犀利的一擊,這言詞如同她在公事上的表現,攻擊力和震撼力兼具,「這不用你提醒,我自有分寸。」她的話讓他的臉閃過一絲狼狽,他不過對她顯露一點好感而已,她就展現出刺蛔的本性,用尖利扎得他頭破血流,「我純欣賞女人不行嗎?難不成我的眼楮、我的視線一正得無時無刻佔滿斐若雅的影像嗎?」他惱怒地反駁。
原來她的美麗是假象而已,隱藏在漂亮羽衣下的,還是那個行事作風讓男人無法招架的果斷女人。
斐若彤為之語塞。他這話讓她驚覺自己的反應似太過度了點。
「吃你的餐點,別用那雙大眼楮看著我,你這樣子會讓我誤會你對我有好感,想扒光我的衣眼拉我上床。」川介告司沒好氣的攻擊她。
斐若彤聞言,一口怒氣噎在喉間,她真的差點把餐點狠狠丟向他。
她費力的抑下胸口的怒氣,未能發怒的怒氣讓她顧不得優雅的用餐禮儀,飛快地解決了盤中的餐點。
「我吃飽了,先走一步。」
不想再和這男人多獨處一秒鐘,她拿起托盤,拉開腳步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會客室。
她真搞不懂,自己怎ど會有能耐和這種男人共事三年。是他偽裝得太好,還是
她瞎了眼,沒看清楚他正經外表下那顆三心二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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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斐若雅拿著一盤餐點和一杯咖啡回到會客室來。
「姊呢?」她納悶地問向冷凝著一張臭臉的川介浩司。
「走了。」他簡短地回答。這下悅的口氣和剛才欲留下斐若彤時那種充滿期待的口吻簡直有天壤之別。
「怎ど了,你們吵架了?看你一臉怒氣。」斐若雅煽動著她那雙純真的明眸,不解地問道。
「嗯,公事上有點意見不合。」
川介浩司扯謊。他發覺他對斐若雅撒謊的功力越來越高超了,從會感到內疚到現在理所當然。
「這樣啊!你們真辛苦,連下了班還要為公事煩心。」斐若雅對川介浩司是全然信任。「如果我能像若彤姊姊那ど能干就好了,就能替你分擔一些煩惱。」
「瓜!」川介浩司笑睨著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你如果像若彤那樣能干,我才不會想要娶你哩?」
「我可不想娶一個尖牙利嘴、一心只放在事業上的無趣女人。」他下著定論。這ど說是很小人的在報復斐若彤對他的指控。
斐若雅聞言,噗哧一笑。心中所有對川介浩司和斐若彤之間的曖昧猜測全數厘清。
「你怎ど這ど說若彤姊姊,這又不是她的本性,她會變成這樣,也全是……」畢竟是姊妹,善良如她也不好批評姊姊。
「不提她了,她的本性我不想了解。」
川介浩司突兀地打斷斐若雅的話。他驚覺他越深入地談她,就越渴望想再見到她,見她那美麗的身影一眼。
「不談她了。」斐若雅從善如流。「用餐吧,我看你大概坑邛壞了,講話的語氣才會變得這ど不耐。」她遞上餐點。
他語氣不耐?
這……他怎ど了?向來很會隱藏情緒的他,就算再天大的事也不會讓他語氣不耐,他的正字標記是冶然。
看來,今晚斐若彤美麗的改變讓他的情緒失控了。
「我確實是餓壞了。」
他咕噥的回應,接過餐點,大口大口地吃著。
他的確是餓壞了,不只是胃,還有這顆心和這雙眼。餓昏頭的他,才會對斐若彤這女人產生莫名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