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庭園里,有著幾株茉莉花、百合,還有綠葉植物和紫色桔梗,地上鋪白色鵝卵石,穿過庭園推開玻璃門之後,就是花嫁婚禮顧問公司。
一樓是展示會客廳以及禮服試裝間,下午四點多鐘,在這個時段上門洽談的客戶並不是很多,由其他工作人員接待即可,不需要勞駕葉紫晴這位財務經理出馬,閑得發慌的她,索性窩在會客室的黃色歐式沙發上看著最新一期的雜志。
「紫晴,我回來了。」穿著白色洋裝的周愛茉,一手拎著黑色化妝箱,另一手抓著一只大皮箱,里頭裝著琳瑯滿目的配件、發飾以及造型用品,從外頭回到店里。
今天她有工作,到飯店的婚宴現場替新娘子化妝做造型,婚宴一直到三點多才結束,她在幫送客完畢的新娘子換下禮服後,才算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等她回到店里,已經下午四點半了。
她好累,尤其今天特別累。
因為新娘子是歐那家具企業的千金,這位大小姐對所有造型都挑剔到不行,本來就已經試妝過,並開會溝通確認的三個宴客造型,卻因為新娘子突然想改變,當場硬是要她更改粉妝的色系,發型也要做其他變化。幸好,她化妝箱里一定裝滿齊全的化妝用品,發型的配飾和裝飾假發也都一應俱全,今天才能順利過關。
「愛茉,辛苦你了,你能順利歸來,代表你已經把那位難纏的大小姐給搞定嘍。」葉紫晴也領教過這位千金的驕縱任性,幾次來試裝都是她代為接待,每次都被氣得七竅生煙。
「是啊,我好熱又好渴,跟那位千金大小姐纏,還真是累人。」把化妝箱和大皮箱往旁邊一擺,周愛茉累得趕快找沙發窩下來,小手捶著因為做造型而站得發酸的小腿。
「來,喝點果汁。」葉紫晴很貼心,立刻進茶水間倒了一杯柳橙汁給她。
「謝謝。」接過柳橙汁,把吸管含在嘴里,她吸得兩頰鼓鼓的,一陣清涼讓她瞬間消了暑。
一口氣喝光了果汁,她起身把杯子拿進去洗。
「哦,對了,我今天忘了帶手機出門,今天有人……打電話到店里來找我嗎?」往茶水間走動時,周愛茉狀似閑聊似的詢問葉紫晴,但其實心里有些浮動。
「有!有一通男人打來的電話,他說他姓陸,就在半小時前。」經她這一問,葉紫晴突然想起來。
一听葉紫晴這麼說,走到茶水間的嬌小身子為之一頓,但隨即恢復自然,佯裝疑惑地問︰「姓陸?」
丙然!他打手機找不到她,還是打到店里來了。
「愛茉,那男的聲音很陌生,我沒听過哦,從實招來,那男人是誰?」
周愛茉的男性朋友就只有她那無緣的初戀男友,兩人分手後還是繼續當朋友,對方偶爾會打電話到店里來找她閑聊幾句,問候一下。
但這位陸先生嘛……
陌生得很!低沉渾厚的聲音她從來沒听過,真令人好奇啦!
「他啊……我也想不起來這位陸先生是誰耶,等我想到再告訴你好嗎?」周愛茉裝傻。
她可不敢跟好友們提起陸法烈這號人物,因為怕被追問,而一被追問,她就會泄密,把陸法烈那不能說的秘密一講出去,她就慘了!
「是嗎?可是這位陸先生怎麼說你知道他是誰?還說你知道他的電話,要你回來後立刻回電給他?」雙手盤胸,一臉狐疑的跟在周愛茉後面,葉紫晴不太相信她的說詞。
「呃……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呀,怎麼回電?」是啊,她該馬上打電話給他,要不然等他再打來,可就無法騙過紫晴了。
「啊,糟糕!我想起來我有東西放在飯店的新娘休息室里,我得馬上回去拿才行。」
立刻閃人為妙。周愛茉慌慌張張的又跑出店外。
一路跑到巷口的便利商店,進便利商店買了張電話卡,站在門口的電話機前,立刻回電給陸法烈。
「喂,我是周愛茉,你找我嗎?」她打的是陸法烈的手機,一撥通立刻被接起。
「你忘了我們今天該見面嗎?不是說好下午三點半會過來醫院找我,結果呢?」剛做完復健水療療程的陸法烈,無視一旁收拾東西的水療師那好奇的眼神,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快。
「對不起,今天的工作有點多,時間延誤了。」他听起來好生氣,周愛茉有些害怕,「我現在過去好不好?你在哪里?」
這兩個月來,兩人見面了幾次,每次都是他指定見面地點,她去找他。
「不必!我正要離開,告訴我你現在在哪里,我過去找你。」頭一次,他大人肯移駕。
「我在公司外面的巷口,你知道我公司的地址嗎?」她記得給過他名片——其實說她給的是有點牽強,因為事實上是他逼著她交出去的。
「我知道,我大概十五分鐘會到。」說完,他掛了電話。
周愛茉也將話筒掛回去,她的心情因為即將跟他見面而感到期待,但又緊張不安。
每次跟他見面,他總是要她陪著他到醫院檢查並做復健巴水療,有時則會帶著她到郊外走走,說是可以當作訓練腿部肌肉的運動。
而經過兩個月持續的復健巴運動,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依靠拐杖,能夠獨自走路,目前只要不是走太久的路程都沒問題,他的腿正在逐漸恢復當中,這是很令人欣慰的一點。
當復健療程結束後,他會要求她陪他到餐廳用餐,他們總是坐在貴賓包廂里,隱密的相處,等到晚一點,在迷離夜色的包圍中,他會送她回家,結束一天的見面。
她每個周末要陪他復健,這是當初講好的約定。
但今天他明明已經做好了復健,卻還堅持跟她踫面……
這算是約會嗎?
突然間被這個問題困擾,是因為她其實渴望能真的跟他來一場約會嗎?
憊是別胡思亂想吧!
甩甩頭,甩掉心里那奇怪的想法,她站在便利商店的門口,視線專注的跳望著來往車輛,等待他到來。
對那朵小茉莉的渴望,逐漸加深,每周一次的見面,每次總是保持距離的相處,已經無法滿足他。
對她,他想要擁抱,想要親吻,想要更多獨處的時間!因為她的溫柔、耐心、細心和甜美,都深深的吸引著他。
他對她有著連自己都難以形容的好感,她讓他想要恢復健康的身體,而不是再對自己的腿疾自暴自棄下去,他想要讓自己成為足以匹配得上她的男人。
他想當她的男人,他渴望她成為他的女人。
但,她會接受他嗎?要一個甜美俏麗的女孩,接受一個走路會跛、腿部有可怕疤痕的男人,簡直是奢望,坐在車上寬敞的後座,陸法烈眉頭緊緊蹙起,對于經過努力復健已經不需要依賴拐杖,但走路仍然沒有足夠力氣的右腿,非常自我厭惡。
從車禍受傷至今,已經八個月了,在遇到她之前,他並沒有按照醫師的規定如期回醫院做檢查跟復健療程,只有被醫師煩到不行時,才會勉強回醫院一趟,因此他的腿傷痊愈速度並不如預期,只好了八成。
他不認真做復健的主要原因,除了繁重的公事讓他沒時間,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個人的情緒因素——他根本無心讓自己的腿完全恢復正常,只是日復一日的痛恨自己的腳,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但自從遇上了周愛茉,他決心讓腳傷恢復,經由周愛茉的陪伴,這兩個月持續不斷的復健巴運動,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依靠拐杖就能夠獨自走路,腿傷幾乎已經痊愈了。
但是,骨折所造成的傷害已經漸漸恢復,車禍和手術所造成的疤痕,卻是另一道難題。
假如要讓自己的腿部外觀變得跟正常人完全一樣,他就必須到國外找好友幫他做整型手術,這一出國起碼得花幾個月,他在考慮,究竟該不該去?
「總裁,已經到了,我看見周小姐就站在便利商店的門口。」隔著黑色隔音玻璃,司機按下對講機,聲音傳到後座,「請問總裁是要在這里下車,還是請周小姐上車?」
「讓她上來。」被司機打斷思緒,他的長指觸踫對講機的按鈕下達命令,「等一下到俱樂部去。」
「是。」司機接到命令,旋即把車停好,下車去請周愛茉。
餅了一會兒,後座的車門開了又關上。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還讓你親自來接我,真是過意不去。」淡淡的茉莉香氣飄進車內,白色身影也隨之坐進車子里頭,「你已經做完復健療程了對吧?」
一上車,她的關心便隱藏不住。
「當然,我剛剛才從醫院離開。」當她一上車,陸法烈的視線就無法從她身上移開,「今天你沒陪我做復健,所以見面的時間會往後延長,你最好沒意見。」
「嗯,好吧。」他好霸道,那冷凝的臉色和冷硬的口吻,讓她只能乖順的接受他自動延長見面時間的決定,不然還能怎樣?
「我可以知道,我們要去哪里嗎?」
她很累,腳很酸,肚子還有點餓,現在假如還要到郊外散步,她恐怕沒那個力氣。
「你很累嗎?」她微帶倦意的容顏,無法逃開他銳利的雙眼。
「今天工作一整天,是有點累……」他這麼快就看出來啦?真厲害。
既然他看出來了,能不能體諒她一次?
周愛茉張著期待的大眼,與他銳利的視線對上。
「我們會到俱樂部去,今晚在那邊吃晚餐。」他心疼她,雖然冷凝的神情看不出來,「你如果累的話,可以先睡一下,到了我會叫醒你。」
從這里前往山上的俱樂部,至少也得花五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夠她睡的了。
「好,謝謝,你真好,那我就先睡一下嘍。」很訝異他的體貼,周愛茉毫不吝嗇的對他展現甜美笑顏,仿佛這是多大的恩賜般那樣開心。
「快睡吧。」他被那張純真笑顏給電了一下,心里卻同時懊惱起來。
難道之前幾次的約會,他都對她不好嗎?所以她才會吝于對他微笑,只是用著應付的心態跟他相處?
眯起眸子,偏頭凝視靠著椅背而眠的她。
她已經閉上了眼楮,陸法烈凝望著她濃密的眼睫和白皙的肌膚,還有那粉女敕如清新玫瑰的唇瓣,渴望從心中陡然升起,喉嚨一陣干澀,喉結抖動了一下,他感覺自己的血液正在沸騰中,腦袋浮現對她美好的遐想。
發覺自己如此強烈的佔有念頭,他猛然別開視線,望著自己右手邊的車窗外頭,深深的吸氣吐氣,平復身體驟然出現的焦躁和極度渴望。
他的小茉莉花,並不像戴妮可或其他社交圈女人那樣的隨便,她是純潔而美好的,他不能用自己邪惡的想法來誣蔑了她。
正當陸法烈努力平復情緒時,左肩被輕撞了一下。
他扭頭,竟然看見她將頭倚在他的肩頭,閉著的眼沒有張開來的跡象。
她睡沉了?
微微低頭傾听她的呼息聲,那呼息聲是規律而輕微的。
這麼累?才幾分鐘就睡得這麼熟?
望著她的純真睡顏,一陣心疼涌上來,他想呵護她的念頭更加的強烈了。
「小茉莉,乖乖的睡吧。」寬闊的肩膀讓她倚靠著,他薄薄的嘴角驀地往上一勾,露出淺淺的笑容。
「老王,到我的住處去。」伸手按下對講機鈕,他決定帶她回他的屋子。
從柔軟舒適的床上坐了起來,周愛茉張開迷蒙的雙眼,望著沒有打亮燈光的房間。
報了一些時間適應這片昏暗,也花了些時間想起自己先前還跟陸法烈坐在車上的記憶。
這是哪里?他人呢?
淡淡的光線從未拉上窗簾的窗戶灑落,暈暗的室內沒有太多家具,只有一張深色的沙發,和她所躺的這張床,另外寬闊的房內還有種熟悉的氣息。
腦袋昏昏沉沉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周愛茉有點不安的低頭看看自己,幸好她的衣著很整齊,只是因為睡了一覺的關系,布料有點皺皺的。
掀開黑色絲被下了床,雪足踏在地毯上,無聲的往房門口移動。
拉開房門,走廊也是一片暈暗,她站在房門口呆了呆,依然沒看見他。
「陸先生?」輕喚著他,她不安的找尋他的身影,「陸……陸法烈?」在走廊走動著,她完全清醒了。
清醒後的她,開始猜想著到底是誰把她從車上抱進屋子里來的?是他還是司機?
不太可能是他吧?他的腳傷還沒完全痊愈,應該沒辦法抱她的。
「我在這里。」當她經過走廊上的另一間房間門口,打算往樓下去時,那扇門打開來,陸法烈出現在那扇門後,「你醒了?」
「嗯,我……我……我……剛剛起來。」轉身看向他,周愛茉吃驚的瞪大眼,臉頰一陣緋紅,說話聲突然支吾起來。
站在房門口的他,頭發濕濕的,還在滴水,上身赤果著,下半身只穿著一條深藍色睡褲。
顯然,他在另一間房內剛沐浴完,听見她的叫喚後,開門現身。
「肚子餓嗎?」她的反應很可愛。
明知自己這半果的樣子帶給她極大的刺激,他該回房間去把上衣穿上,但是,他卻沒這麼做,暗暗享受著她為他臉紅的模樣。
「嗯,還、還好,不是很餓……」咕嚕嚕,她才說還好,結果肚子卻很不雅的叫了起來。
這下臉蛋更紅了,簡直燒了起來!
「你確定沒有很餓?」驀地,他笑了,從喉嚨發出很輕的笑聲。
嗚!好糗!頭垂得更低了。
周愛茉根本不敢看他,一方面是因為出糗,一方面是因為他半果的模樣太過刺激她的視覺。
「不管你餓不餓,都該吃點飯,走吧,菜都快要涼了。」走出房間,他率先往樓梯口走去,準備下樓到餐廳吃飯。
十幾分鐘前,他才讓人從俱樂部送了兩客菲力牛排和一瓶紅酒過來,再不吃,牛排會冷掉,口感不好。
「陸先生,吃飯之前你不先穿上衣服嗎?」他往樓下走,她卻還呆在原地。
天啊!要她跟個半果的男人一起用餐,這她哪吃得下?
他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臉蛋紅撲撲的她,「我在家習慣這樣子走動。」冷靜的表情下藏著一絲刻意。
他是故意的。
「可是現在你家有我這個客人,你還是穿上衣服比較好吧?」斗膽跟他建議,希望快點把他那身強健的肌肉包起來,免得讓她不自在又想入非非。
想入非非?天啦!她竟然對他有遐想?
周愛茉感覺自己臉蛋燒紅到快要冒煙了。
「你看起來好像快暈倒的樣子,難道……你對我這樣子有感覺?」緩步走回她的面前,他帶著一絲期待靠近她,修長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勾起她尖美的下顎,眯起的炙熱瞳眸,深深的望進她明亮的眼底。
「什麼樣的……感覺?」他的眼神迷惑了她,周愛茉恍惚地問道。
「女人對男人渴望的那種感覺。」他說,凝望著她的眼神更加炙熱幾分。
兩小時前,當他不顧司機的阻止,將她從車內抱回屋子,雖然抱她走上樓難免吃力,但幸好他的腿還算爭氣,直到將她抱上床,都沒有因為腳步顛簸而吵醒她。
他將她放在他的床上時,很想吻她,跟她親密。
他對她感覺很強烈,他渴望她的回應,他希望她對他也有如此強烈的渴望感受。
她有嗎?
陸法烈屏息等著她的答案。
「我……」他那火力十足,燒灼著她純真的芳心,一顆心強烈顫動著。
「告訴我,你對我有感覺嗎?」她的遲疑讓他感到恐懼,耐性有限的陸法烈又問了她一次,「我要听實話。」
「……有。」被他灼熱的目光給勾纏住,她在心中回想起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其實她已經漸漸被他給吸引。
她對他有好感,如果他沒問,她會將這份好感隱藏在心里,但現在他問了,而不善說謊的她,正好順著心意誠實吐露。
她的答案讓他驚喜莫名。
陸法烈吃驚的睜大那雙褐眸,激動的將她抱在懷中。
她呆住,不知所措的僵在他的懷里,腦袋才想著要不要告訴他,他抱得太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時,他卻松開了她,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霸氣,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當四片唇瓣貼合時,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全身竄過一陣電流。
周愛茉睜大跟,震驚的瞪著眼前放大的俊容。
「閉上眼,讓我好好吻你。」他在她唇邊輕嘆,手指撫過她濃密如扇的眼睫。
她無法思考,只能乖乖順應他的指令,听話的閉上了眼。
他淡淡笑開,重新吻住她的唇。
這個吻充滿他的氣息,當他用舌尖撬開她的唇,探進她的口里糾纏時,周愛茉輕輕吐出嚶嚀聲,兩腿發軟。
他們之間,有改變了對不對?
周愛茉跟陸法烈面對面用餐,享用著頂級的牛排,喝著紅酒,剛剛那個熱吻和紅酒,讓她的臉頰一直保持著紅潤的色澤。
不僅臉蛋紅潤,她感覺自己全身燥燙又緊張,緊張到連刀叉都拿不好,一直發抖著。
尤其當她感受到他那燒灼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時,她細致的手更是抖得不像樣。
哦!周愛茉,你鎮靜一點,在心里無聲的安撫自己,她很想力持鎮靜,可是怎麼都做不到。
「啊!」不小心手抖得太厲害,她的刀子竟然滑了出去,掉到地上。
頒!頭腦冒出尷尬火焰,她瞪著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樣失禮,讓牛排刀掉在地上。
「你很緊張?」看不下去的陸法烈,從餐位上起身,緩步走近她,蹲下來拾起掉落在地的牛排刀,放回桌面上。
「我……」紅透的臉蛋抬起,望著高大的他,雖然他已經穿上了衣服,遮住了令人臉紅心跳的果軀,但她依舊因他而心跳加速。
「因為跟我接了吻,我們的關系可能有所改變,所以你感覺不自在,覺得緊張了?」穿著藍色休閑服,短發柔順服貼的他,看起來不再那樣冷酷,多了一份柔和。
「會變成什麼關系?我說我們之間……」他的目光太炙熱,讓她羞怯,轉而將視線落在他擱在桌面上的大手。
「我們之間會變成男女朋友的交往關系。」他的手慢慢移動,覆蓋住她抓在桌緣的小手,他的踫觸讓她的手強烈一顫,驀地想抽走,但他卻緊緊抓住,不肯放。
「愛茉……你願意接受這個改變嗎?」他用很輕、很小心的語調問她,他怕她對他的感覺只是一時,願意讓他吻她並不代表什麼,她其實無心也無意繼續下去,所以他很擔心她的答案。
他想,她絕對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多恐慌!即使自己的身份是多麼的尊貴,自己又有多麼富有,但他在她面前,卻覺得自己如此渺小而丑陋。
但周愛茉卻听出來了。
她不曉得自己為何能听出他語調中的恐慌和沒自信,也許……是心靈上的感應吧?
她望著他厚實的大手,緩緩抬高視線,落在他性感的喉結,他的唇,然後對上他的眼。
他眼中那抹恐懼讓她為之心疼呵!就像他一直努力復健、希望能好起來的腿一樣,讓她好心疼。
「陸法烈,你害怕我說不嗎?」她問得好輕、好小心,怕傷害了他。
俊容線條驀地緊凝,下巴繃緊,眼神閃過一絲狼狽。
他因為她問的話生氣了?
「抱歉。」周愛茉立即道歉。
但這句道歉听進他的耳中,卻是多麼的刺耳。
「不必跟我道歉,願不願意跟我交往,選擇權在你,我不會勉強你。」他誤解了她道歉的意思,「既然不願意,那也沒什麼好談的了,用完餐我會叫司機載你回去。」挪開覆著她白皙小手的大掌,他難堪的轉身急欲離去。
她卻拉住他的衣擺,不準他就這麼走掉,「陸法烈,我話都還沒說完呢。」
「還有什麼好說的。」高大的身形僵住,他沒回頭,不願面對更多的難堪。
「我剛剛那句「抱歉」,是為我冒犯了你的男性自尊而致歉,跟我答不答應和你交往是兩回事好不好!」當然有話好說,而且這句話很重要。
心情猶如洗三溫暖般,高大的身軀倏地轉過來,前一秒鐘的難堪已被狂喜取代,「你真的願意讓我們之間的關系改變?」
「……嗯,我願意。」面對他炙熱的注視,她又害羞了,聲音小如蚊蚋。
他欣喜若狂,伸手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熱情的低頭吻上她的唇,這是他們的第二個吻,卻是一個極具意義的定情之吻。
周愛茉微笑的閉上眼楮,任由他熱情的吮吻著她的唇,任他的指月復撫模她的臉頰、纏勾她細細的發絲。
他的吻好霸道喔,但她卻好喜歡,心里好甜蜜好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