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復雜的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哩啪啦的掉下來。
她偷偷的哭著,以為自己可以借由眼淚宣泄落寞的情緒。
但她並不知道,聶振杰就站在門外,並沒有離去,他靜靜的听著她的哭聲,一顆心都擰了起來,剛硬的心隱隱作痛著。
當聶振杰拿著保溫壺回到病房里時,桑楠瑾已經將眼淚擦干,正好要下床。
「要上廁所?」他放下保溫壺走過來扶她,避免她跌倒。
「我可以自己走。」昨天還有點頭暈現象,所以她下床走路會腳步不穩,需要他幫忙攙扶,今天頭暈的狀況減輕很多,已經不需要靠人攙扶了。
「還是小心為妙。」他沒放開,執意扶著她走進浴室里,確定她站穩了才放手。「門不要上鎖。」
他轉身走了出去。
「我要擦澡,不是上廁所。」不上鎖她覺得沒安全感。「麻煩你幫我把床上的衣服拿過來。」
「你這樣不可能擦澡,光月兌衣服你就絕對辦不到。」腳步一頓,高大的身軀倏地轉回來,人就擠在門框下。
「誰、誰說我辦不到?我可以慢慢月兌。」
「好,那你月兌啊!」他沒走,等著她示範如何單手月兌掉那件病人服。
臉頰微微一紅。「你不走我怎麼月兌?」她認為他們之間不再親密,她的身體怎麼可以隨意讓他看見?
「你身上的病人服是我幫你換上去的,該看的我都看過了,你不需要感到不自在。」他目光犀利的看見她的臉蛋變得更加酡紅了。「小瑾,你如果擔心自己的定力不夠,讓我替你月兌換衣服會感到害羞,或是對我有反應的話,那我可以去找護士來幫你--」
「你閉嘴,我怎麼可能會對你有反應?」她尷尬的反駁。「我是怕你把持不住撲過來,到時候吃虧的可是我好不好?」
「哦?這你不用擔心,我聶振杰不是會強迫女人的惡劣男人,在我們交往的那兩年里,我可曾強迫過你跟我上床?」在他記憶里,她是個熱情的女友,她常常會誘惑他,但到最後求饒的人也是她。
「這……」那些甜蜜火熱的記憶,瞬間在她腦海里翻騰起來。他是個熱情卻有風度的男人,她誘惑他,他會盡全力取悅她;當她拒絕他時,即使他疼痛難耐,也不會強迫她。
「何況我們現在只是朋友關系,我更不會對我的朋友產生不必要的遐想。」他以退為進,把兩人的關系迅速淡化。
她的心被重擊了一下,很痛。
明明是她堅持兩人只是朋友關系的,可是每次听他開口提醒,她的心就痛一次。
「那……好吧,就你來幫我月兌衣服。」
他將她的神情變化看在眼里,強自鎮定的走過去,小心的替她把身上的病人服月兌掉。
月兌下病人服之後的她,只穿著白色合身紙褲,縴細的身子肌膚滑透迷人。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熱了起來,為了不讓她察覺自己的變化,他退到她身後。
「我先幫你放水。」他轉身替她打開水龍頭,在洗臉槽里放水調水溫,再把毛巾擰吧放在一旁。「上身可以用擦澡的方式,只要小心的避開受傷的地方,其它地方應該可以稍微沖洗一下。好了,我會背對著你,保證不會偷看,你慢慢洗不用急。」
「嗯,謝謝。」在他背對她時,她先小心的擦拭上半身,擦好之後放下毛巾,羞怯的把紙褲月兌掉。
「請你把……蓮蓬頭給我。」背對著他,她伸長右手。
他同樣先調好水溫之後,才把蓮蓬頭交到她手里,然後迅速撇開目光,再度背對著她。
聶振杰雖然沒偷看她曼妙迷人的身子,但光听那水聲,以及過去那些纏綿的記憶,他就感覺身體熱得快爆炸!
他壓抑得很痛苦,不斷努力的將她美好的身影甩出腦海之外,不斷的深呼吸,以免自己失控。
叩!蓮蓬頭掉到冰冷的磁磚地板上。
「啊!」她尖叫一聲。因為太過緊張,握著蓮蓬頭的右手一直在發抖,結果不小心讓蓮蓬頭掉到地上,水花胡亂飛濺。
「怎麼了?蓮蓬頭打到腳了嗎?還是打到受傷的手臂了?」一直努力把她美麗的身影趕出腦海的他,驚慌的趕緊將水龍頭關上,迅速轉過身,難掩擔憂的審視著她美麗的粉胴。
「水噴到我全身都濕了……」她被看得渾身快要著火,一絲不掛的身子讓她害羞又緊張。
「沒關系,我會替你擦干。」現在得先幫她把身體擦干才能穿上衣服。「別動,我幫你。」
他迅速走出浴室,從袋子里找出一條大毛巾,然後回浴室替她將身上的水珠擦干。
她身子的敏感地帶因為他的踫觸而劃過一陣輕顫,她怕自己會驚喘出聲,直覺的咬著粉唇。
「小瑾,別虐待自己漂亮的嘴唇。」他抬頭瞥見她咬著唇的模樣,擰起眉頭,忍不住以拇指輕輕撫過那兩片柔女敕,嘆息的制止她。
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小心,帶著毫不掩飾的寵溺呵護,她身子驀地一僵,羞怯的目光與他炙熱的眸子瞬間交纏。
目光緊緊糾纏著,時間彷佛靜止一般,兩人的腦海里同時浮起過往曾經一起沐浴而情不自禁纏綿的回憶。
兩人深深陷入回憶里,彼此的渴望寫在眼眸里,心跳瞬間加速,彼此互相吸引著對方,兩人再也無法克制,他的唇朝她欺下,她微仰起粉顏,緩緩的閉上眼。
在她閉上眼的那一剎那,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腰,低頭吻上她。
四片唇瓣渴望的糾纏著,恨不得將這兩年來壓抑的思念全宣泄在這個吻里,恨不得糾纏到地老天荒。
「這里……租金不便宜吧?」避開他的注視目光,桑楠瑾慢慢踱步,將這間寬敞的屋子看過一遍。
這間公寓景觀棒,光線又好,室內約莫近四十坪大,感覺很寬敞,而且裝潢用料一看就知道是頂級進口貨。
「這是我朋友的房子,當初我們一起看上這一層兩戶的雙並公寓,便決定買下來當鄰居,不過後來他調到上海去,這間房子也就空置下來,我打電話詢問他是否願意出租給你時,他欣然答應,租金方面隨便算,只要你好好愛護他的房子就行。」他雙手環胸倚著門框,目光追隨著她走動的身影,在她背對著他時,他總是無法隱藏自己對她的依戀。
他不懂,她明明對自己也無法忘情,幾天前在病房里的那個吻,就足以證明她心里還有他,但自從那天之後,她對他更加的冷淡,甚至連目光都不敢對上他。
就像現在,她寧可背對著他,連說話也不願回頭。
「隨便算是多少?」她不是有錢人,只是一個繪本作家,收入並不豐厚,存款也不多,何況將來還得面對漫長的復健醫療費用,她必須省著點。
「你說多少就多少,我朋友只是想找一個信任的人幫他看好房子。其實依我看,你就幫他付管理費,水電瓦斯費自理,偶爾請人來打掃一下,這就夠了。」他知道她的經濟能力有限。
「是嗎?有這麼好的事?你就住在對面,你幫他看房子就好了不是嗎?」她感到狐疑,因為她從來不是個幸運兒,這輩子唯一幸運的事就是跟他相戀,但她的好運氣終究很短暫,在兩年前他毅然決定回台灣發展時,就消失不見了。
「我忙得很。」他走進屋內,來到她身邊。「我請了這麼多天的假,接下來銷假上班後恐怕得天天加班,一定沒空再幫你找其它房子,如果你喜歡這房子就住下吧,算是幫我一個忙,節省我替你找房子的時間。」
「……好吧,那我就不客氣的住下了。」他工作那麼忙,還在醫院里照顧了她七天,她不好意思再叫他忙這忙那。「你快去上班吧。」
他每一次的靠近都讓她很緊張,因此她連忙轉身走開,刻意避開他。
「房子的鑰匙給你,午餐和晚餐時間,我會請我的鐘點佣人在整理好我的房子後,順便買餐點過來給你,到時你若有想買什麼東西就跟佣人講一聲,她會出門幫你采買。」他走上前,鑰匙就放在攤開的掌心里,等著她拿。「這些事花不了多少時間,你不用跟我計較費用的問題。」話先說在前頭,就怕她又扯上付費的問題。
「嗯。」她一樣閃避著他的注視,伸手想把他手里的鑰匙拿走。
他卻在她的手踫到鑰匙時,用力握緊。
「你--」驚駭抬頭,驀地對上他閃過算計的銳利眼神。
「終于肯看我了?我沒想到你真的是膽小表,只不過是一次的意外,你就害羞的躲了我這麼多天,不敢坦然面對。」他取笑她。
「我、我沒有害羞,我只是感到尷尬,我們已經不是一對戀人了,不該再有那麼曖昧的舉動,我對那天失控的行為感到很後悔……」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膽小表,她睜大明眸直視著他犀利的眼。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懊悔也沒有用,接下來我們還得相處很長一段時間,你老是像只驚弓之鳥似的避開我的注視,跟我拉開距離,你不覺得累嗎?」很好,敢看他了。「既然我們還要長時間相處,那麼我們就把那件事忘了吧,重新恢復不曖昧的朋友關系。」
「嗯,我接受你的提議。」那他可以放手了嗎?
「很好,就這麼說定。」舍不得放手但還是得放,他將嘆息聲吞進肚子里。「我得準備出門上班了,你自己在家真的可以嗎?」
「我可以的。」事實上,她需要獨處空間,一個人應該可以自在些。
「那我走了,如果有事隨時打電話給我,我的手機沒換號碼,你應該還記得號碼吧?」不像她,在他兩年前返回台灣後不久,她就換掉手機號碼,讓他再也找不到她。
「我……知道。」她遲疑的點點頭。
他微微一笑,她的答案沒讓他失望。「這里沒裝市內電話,你的手機號碼也該給我吧?這樣比較方便聯絡。」
說著,他從口袋掏出輕薄的黑色手機。
她猶豫了一下,念出一串號碼。
他把號碼記憶起來,另外還迅速設計了特別的鈴聲,這樣一來,只要听到這個鈴聲,他就知道是她找他。
飽道再見後,他收起手機走了,離開時替她將門給關上。
一直處于緊繃狀態的她,終于可以松一口氣,虛軟的跌坐在沙發上。
這是回台灣一整個星期以來,最自在的一刻了。
但她的腦海卻在這時候浮現那日在浴室里的擁吻畫面,當時她情不自禁的用右手解開他的襯衫鈕扣,探入他的胸膛里輕輕撫模。
……
從那時候起,只要他待在她身邊,她就渾身不自在。
不過,幸好他把事情攤開來講了。
為了往後的相處,直接講開了也好,這件事就當作是一時意外失控,就這樣忘了吧。
只是,為何她的心會感到濃濃的失落,隱隱的揪痛著呢?
必想起那一日她挑逗他,後來他忍痛取悅了她的畫面,聶振杰更加的在乎她。
他想念她失控于他的之下的誘人風情,他渴望真實的再次擁有她。
但他不能坦白向她表達自己的渴望,他必須一步一步慢慢來,他有信心能夠再次擄獲她的心,讓她坦白對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