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春夏即將交替的季節,天氣涼爽宜人。
佔據整面牆的觀景落地窗外,是一片連綿綠蔭,微風吹動樹梢,像是一片樹海般搖曳擺動,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但,公寓的主人穆東鈞此刻卻凜著一張冷俊的臉龐。
他渾身散發著狂怒氣息,穿著黑色睡袍的高大魁梧身影,站在一片凌亂的大床前,怒目瞪著躺在床上的美麗女子。
這個蓋著絲被露出粉肩,雪白胸口上全是吻痕的美麗女子,名叫韓靜萲,是他素來十分仰賴的得力秘書。
一向嚴守上司下屬分際,絕對不搞辦公室戀情的他,居然在昨晚酒醉不明的狀態下打破了原則,跟他的女秘書上床了?!
該死的!他竟然跟她上床了!
昨晚兩人在大床上翻雲覆雨的畫面,在今早他酒醒時躍上腦海,清晰的一遍又一遍回放。
每回放一遍,他就咒罵自己一次,懊悔一回。
驀地,韓靜萲漆黑濃密的眼睫毛動了動,許是感受到強烈的注視目光,她緩緩張開了沉重的眼皮。
花了將近一分鐘適應光線,視線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讓她看清楚站在床邊的熟悉男人。
混沌的腦袋瓜驚醒,她像是被雷劈到一樣,立刻從床上驚跳坐起。
「總、總經理?」驚叫的對上穿著睡袍、露出精壯胸膛,表情一臉森寒的上司。
雪白嬌軀的無邊春色在他面前展露無遺。
「該死的!」穆東鈞眼神陰沈的大步走過去,粗魯的撈起滑落在床畔的深藍色絲被,把絲被丟給韓靜萲。
驚愕的接住絲被,韓靜萲低頭看著自己赤果的身子,臉色瞬間一片慘白。
頂著慘白的雪顏,她萬分驚慌的用絲被裹住果軀,臉色閃過驚懼和懊悔。
「為什麼?你怎麼可以讓這種事情發生?」咆哮聲在靜謐的房間內回蕩,他憤怒至極。「昨晚我喝醉了,你只該負責送我回來,不該跳上我的床!你這麼做究竟有什麼目的?」
床邊櫃上的珍貴陶瓷擺飾被他鐵臂一揮,摔落在原木地板上,碎裂一地。
他最痛恨沒有感情的男歡女愛,即使在失去心愛妻子羅婉雪的這一年來,他都一直過著清心寡欲、潔身自愛的生活。
這輩子他想要的女人只有羅婉雪一人,在羅婉雪因病撒手人寰後,他就決定全心沖刺事業,再也不談愛情,也絕對不會踫其它女人。
但他仰賴的秘書卻該死的打破了他的原則!
在他悼念亡妻的忌日當天,在他心情極端難受混亂的晚上,讓他做出最對不起妻子的事。
韓靜萲說不出話來,她的喉嚨像是被掐住一樣,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更何況是解釋。
昨晚不是她主動跳上他的床,而是因為他喝得爛醉如泥,在她費力的將他送回家,替他月兌去西裝後,他卻把她誤認成他過世的妻子,強悍的將她拉上床,給她熱情的深吻,在她耳畔深情愛語。
當時她有試著掙扎,他卻不肯放手!
他用男人身體的優勢,和她從未見過的熱情一面擄獲了她,讓她不得不投降,讓她迷戀地沈淪在他所制造的親密氛圍里。
會沈淪,是因為她暗戀了他多年哪。
她從不曾泄漏過這份暗戀,即使在他失去妻子後的這一年里,她依舊不敢跨越界線,只想默默的守候著他,只要能在他身邊做事,每天看著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但昨晚的失控,讓一切全都毀了……
他們共度了火熱的一晚,卻也破壞了兩人工作關系的和諧。
望著上司鐵青的俊臉,韓靜萲的心在滴血,冰冷從腳底往上蔓延,她知道自己恐怕無法繼續待在他身邊了。
「或許……我們可以把昨晚的事情忘記,當作沒發生過?」不敢看他鐵青的臉色,抓著絲被的手指微微顫抖。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咆哮。
「我、我絕對沒有任何目的,昨晚是失控了,你跟我都沒辦法改變這個結果,只好當作沒發生……」
她抱著一絲渺小的期盼,希望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糟糕,他們之間還是可以維持公事的和諧,昨晚的一切就當作是一場夢。
「不可能!」他毫不猶豫的抹殺她渺小的期盼。「給你半小時整理自己,該帶走的通通不準留下來,明天一早我要在我的桌上看見你的辭呈!」
怒氣未減的他一口氣說完心中的決定,然後就頭也不回的打開門走出臥房,用力的甩上房門,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
即使是他仰賴多年的秘書,也得忍痛讓她離開,因為留下一個跟自己有特殊關系的女人在身邊共事,對他絕對不是好事。
望著被用力甩關上的門板,韓靜萲嘴唇發白,顫抖得厲害,心中滿滿的委屈和難受,讓豆大的淚珠從美麗的大眼中滾落,她的心也被他的無情給撕裂了。
昨晚,他給了她前所未有的熱情,今天,他卻給了她令人難堪的憤怒。
這男人果然如外界所說,除了他愛的妻子之外,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