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晤……不、不行……」她推開他,咬著粉唇,用盡最後一絲理智,企圖拒絕他。「剛……你答應過的……」
她破碎的聲音讓他幾乎消散的理智迅速回籠,猛地停下來,將她緊緊地擁在懷里。
他的心跳失序,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口,很清楚地听見他鼓動狂跳的心跳聲。
老天!他只不過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而已,卻不小心又失了控。若不是她的哀求提醒,他絕對無法管住自己的。
兩人緊密相擁著,直到彼此紊亂的氣息都穩定了下來,巫勁剛才又打開水龍頭,眼她保持一點距離,兩人在淋浴間里抹著沐浴乳,淋浴洗去一身的汗漬氣味。
這過程中,又有幾次險些擦槍走火的場面。
為避免再度失控,巫勁剛快快沖好澡後率先離開淋浴間,拿起浴巾把自己擦干淨後圍在腰間,把重要部位遮住,避免這家伙又失控。
身後,淋浴間的玻璃門再度打開來,他伸手從架上拿了另一條白色大浴巾遞給正踏出淋浴間的她。
「快把身子擦干。」他叮嚀道。
她紅著臉點點頭,接過浴巾飛快將自己裹住,浴巾一角塞進邊緣,確定浴巾不會滑下來。
「頭發也要盡快吹干,免得感冒了。」他又拿了一條毛巾,輕輕放在她的頭發上。「我去書房處理事情,你弄好就先睡吧。」
「好。」她拿著毛巾,輕輕擦著頭發。
他開門離去,穿好衣服後離開房間,前往書房。
浴室內,韓靜初的臉一直很紅很紅,想起剛剛在浴室里一次又一次的失控,而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克制住,看他忍得很痛苦,她不禁感到有些不太好意思,真是難為他了。
不過,幸好每次他都及時打住了,要不,今晚她一定又會累得腰酸背痛腿發軟,明天一早恐怕又要精神不濟了……
「是的,我確定會去,刷卡單我填寫好了,等一下就傳真過去,你收到之後麻煩再跟我確認一下……嗯,好。」
結束通話後,韓靜初把拿在手中的A4紙張放進傳真機里,按下號碼,將資料傳真過去。
一會兒,旅行社那邊的人傳來簡訊,告訴她資料填寫無誤。
布拉格的旅行確定成行了。
收起手機,韓靜初穿上白袍,走出辦公室,來到診療室,開始看診。
今天上、下午兩診都是韓靜初負貴的,早上預約的人不多,下午則比較多人,所以下午診直到六點二十分才結束。
忙了一天,她有點景了,回到辦公室里略做休息後,穿上外套,拎起皮包,離開診所,下班去也。
今天,難得沒有約會。
因為巫勁剛臨時飛日本去了,日本合作的家具飾品制造廠商出了一點問題,新一季的貨趕不及出貨櫃,可能導致台灣這邊己經做出新季廣告的家具飾品無法如期上市。而已經跟各大購物中心合作的「摩曼」,第一季將在期物中心展售的貨品就延遲,鐵定會讓興沖沖的消費者不滿。
這件事非同小可,身為「摩曼」的總經理,巫勁剛當然得親自飛到日本處理。
開著車返家,韓靜初的心思有些混亂,她原本打算今天跟取勁剛踫而時,跟他提自己將到布拉格旅行半個月的事,但他臨時出國去了,這讓她又失去了告知他的機會。
另外,在家具出貨問題沒處理好之前,他心情一定很煩,韓靜初更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件事。
好煩呢!
再過十天她就要出國了,總不能等到出國前一天才跟他提吧?
臨時講還得了,巫勁剛鐵定會氣壞的!
看來,今晚有機會的話,她得先跟他說一聲。
驀地,手機響了,打斷了韓靜初的思緒。
她正好把車子開進住家附近的停車場,先往某個空位迅速停好車後,她從放在旁邊座位上的皮包里章出手機來。
「嗨嘍。費大哥!」來電的是這次前往布拉格的同行友人之一,以前讀高中時攝影社的社員之一,大家都認識好多年了。因為對攝影的喜好,這些年的聯系沒有斷過,每一年如果有機會,大家都會相約出國拍照,完成當年攝影社的夢想。
「韓大醫師,你在忙嗎?」費楠聲音爽朗地問道。
「一點也不,我下班了。」
「我知道你下班了,剛剛我才打過電話到診所找你,小姐說你晚上沒診,已經離開診所約會去了。」他會問她是不是很忙,是另一個意思。「我不好意思打擾你跟男朋友約會。」
「我今夭沒有約會。」診所里的護士都知道她交男朋友了,因為巫勁剛這陣子常到牙醫診所接她下班,還時常帶著昂貴的花束現身,他相當的高調。「費大哥找我是要談旅行的事嗎?我確定會去,已經繳費了。」
「我知道你會去,旅行社那邊下午跟我確認過了,這一次總共有七個人參加。」費楠要談的不是這事。「我想跟你談談開攝影展的事,我最近有個機會可以開展,想約你們大家一起參展。我另外約了茉莉和陳子賓幾個人今晚一起吃飯聊聊,你既然沒約會的話,那就過來吧。」
「好。」她想反正沒事,就去跟大家見面吧。
況且是開攝影展這麼令人興奮的事,她當然很希望能夠參與。
記下了費楠告訴她的餐廳地址後,韓靜初倒車開出停車場,駛出巷子,在導航系統設定地址後,開心地前往赴約。
會議結束後,巫勁剛一臉陰沈地步出會議室,搭上飯店派來的座車返回飯店。
日本這邊的家具原物料進貨出了紙漏,負貴采購的人貪便宜,進了一批來路不明的木頭,結果在沙發制造成成品要出貨前才發現家具含有過量的甲醛,臨時出貨喊停,重新制造。
有問題的家具絕對不能上市,這是對消費者的一種貴任。
但延遲出貨卻對即將開幕的幾家購物中心造成了進貨影響,何況廣告己經如火如茶地打出去了,假如新貨沒有如期運到台灣,沒能如期上市,鐵定會造成消費者反彈。
一早飛來日本後,巫勁剛隨即跟日本合作制造商展開冗長的會議,討論出貨補救的方式以及這次報失的分攤方法。
但一整天的會議開下來,雙方並沒有達成共識,這讓巫勁剛非常的生氣。
回到飯店房間後,他立即遺退了隨行的特助,開了瓶威士忌,一個人在房間里郁悶地喝著酒。
喝了兩杯威士忌後,他放下空杯子,從沙發起身,掛掉了領帶和西裝,拋在沙發上,邊走進浴室邊解開袖扣和襯衫的扣子,打算沖個澡。
手機在這時候響了,是韓靜初打來的,他設了專屬鈴聲。
「寶貝,想我了是嗎?」他心愛的女人主動來電,這讓巫勁剛心頭的火頓時消了不少。
「是,我想你。」她從善如流的應話。「我手機沒電了一直沒發現,你晚上有打來嗎?」
她剛跟朋友聚餐回到家,因為手機沒電了,她回家後才發現,擔心他可能打過電話來,而她沒接到,所以趕緊打給了他,連澡都還沒洗呢。
「沒有,我剛開完會回飯店,本來想等洗完澡後再打給你的。」他暫時不洗了,累得躺平在床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揉著頰角,一臉疲憊。
但听見她的聲音後,他心情好多了,緊壁起的眉宇松開了,一柱天緊緊抿著的薄唇也彎起一抹淡淡的笑痕。
「你的聲一音听起來很累,問題很棘手嗎?」她坐在床邊,擔憂地問。
「是很棘手,不過總會找到辦法解決的。」他不想讓自己煩躁的情緒影響她。
「我可能會在日本待上一個星期左右,或者更久,你要乖乖的,別亂跑知道嗎?」
「我能跑到哪里去?」他把她當三歲小孩啊?還亂跑咧!
「你身邊那麼多追求者,我擔心幾天沒盯著你,你就跑去跟其他臭男人約會了。」兩人交往以來他一直小心冀冀的,就怕她被人追走,何況上一回在慈善募款晚會上,他也見識到了她的行情有多好。
「我今晚是跟幾個男人約會啊,不過都是攝影同好的多年朋友,才不是臭男人呢!」
「我是不是听錯了,你什麼時候對攝影有興趣了?」聞言,巫勁剛從床上坐起來,前一秒還放松的眉頭又緊緊籠起。跟攝影同好見面?
「我高中時參加攝影社,愛上了攝影,一直到現在,除了牙醫這個正職外,我還是個業余的攝影師。」說起因緣際會踏入攝影界的事,她驀地想起高中時參加社團的情景,她就是因為參加社團,才認識了當時高三的學長巫勁陽。
那段陳年往事突然闖進腦海里,她心里不禁揚起淡淡的哀傷,純粹是因為巫勁陽的早逝,不為其他的感情,畢競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感情早己淡了。
「你一直沒放棄?就算發生了那件事,你也沒有打算放棄?」原來她和弟弟是因為攝影而認識的,巫勁剛恍然大悟。「你還忘不了勁陽嗎?所以你一直都沒打算過放棄攝影?」
「這跟他沒有關系,我純悴是喜歡攝影而已,我不可能因為他或任何人而放棄自己的喜好。」他誤會了,很離語的誤會。韓靜初很快地否認,進免誤會擴大。「剛,你別亂想。」
他也不想胡思亂想,但嫉妒心重的他,卻揮不去弟弟跟她曾交往過的事實。
「如果你能放棄這項興趣,我就不會亂想。」心情相當煩躁的他,說話的語氣有點重。
他煩悶地在室內走動,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臉龐一臉陰郁,一如他陰霖的心情。
「我不可能放棄……」她才正想找機會跟他提自己即將跟攝影同好出國半個月的事,卻因為他的話而打住。「我想睡了,有話改天再談好嗎?,
「改哪天談都一樣,我希望你放棄攝影,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往後我絕不會再提出任何無理的要求,就這一件,我要你順著我。」
他不想結束電話,他要得到一個應允。
那端,韓靜初有點生氣,氣得不想說話回應。他怎麼可以這樣霸進的要求她?
「你還沒給我答復。」他似乎是鐵了心,非要她點頭不可。
「我沒辦法答復你。」她搖著頭。「我很抱歉。這件事找不能順著你。」他怎麼可以干涉到她的喜愛?這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為什麼不?你就這麼忘不了勁陽嗎?你不會到現在都還拿著他給的相機拍照吧?」他惱火地猜側著。
「晚安,找要睡了,你也快點睡吧。」情況失控前,她結束通話,飛快地掛掉手機。
他冒火地瞪著斷了線的手機,心里妒意橫生。
不甘心地回撥她的手機,他話還沒說完。
結果。她已經關了機。
用力地將黑色手機握在手掌心里,他心頭更加煩躁,倒映在玻璃上的臉龐,顯得更加陰郁駭人了。
他們在冷戰,持續了好幾天。
巫勁剛在日本停留第九天了,自從第一天來到日本的晚上,兩人在電話里起了爭執後,之後幾天他沒有打過一通電話給韓靜初。
韓靜初也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給他,因為上次兩人在電話里有了無法達成共識的爭執,她既無法給他想要的答扭,那就只好暫時冷卻一下,讓彼此冷靜,等他把公事處理妥當,特他回國後再來好好談一談。
距離前往布拉格的日子還剩不到一天,明天上午她即將搭乘十點的班機飛往布拉格,一個距離台灣遙遠的城市。
韓靜初己經將行李校理好了,每天晚上回到家里看著行李,她的心情就會有些亂、有些不安,就像現在。
已經是晚七十點半了,她很想打電話給他,問問他何時回國,或者跟他提一下自己明天即將出國旅行一事,但每次拿起手機卻又猶豫起來,然後頹然地放下,最後都沒有打成。
把手機收進皮包,從抽展里拿出紙筆來,她花了一些時間寫了一封信。
把信放進皮包後,韓靜初拿了件外套穿上,拎著皮包、車鑰匙以友另一串鑰匙,決定到他的公寓一趟。
或許,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他,那就是寫一封信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