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娘果然是神通廣大,听了她列出的材料,當下一拍肥滿的胸口,直說沒問題,然後駕了一輛馬車出門,不到半日的時間,就從駝城趕了回來,車上堆滿了東西。
丁兒說出口的材料,劉大娘全都拿回來了,更難得的是,這些材料不但品項齊全,品質還精妙絕好。
業城北麥新磨的上好白面,細潤得像雪;山東的鮮蔥,用稻草包捆著,上頭還沾著土,一拆開稻草,辛香味兒就直往鼻子里竄︰函谷城產的姜、東海珍品金鉤蝦。
成堆的材料,全擱在她眼前,卻獨獨缺了最重要的豬肉。
「這兒是北方,養豬的人家不多,市集上偶爾瞧見,也是瘦小得很。」劉大娘說道,杵在一旁站著,倒是很好奇,這小女娃兒能做出什麼好菜。
進了廚房,眼里看的是鍋碗鏟筷,鼻子里聞的紅椒青蒜,丁兒的心緒倒是鎮定不少。
「唔,如果找不到豬肉,羊肉趁鮮調理,倒是也可以。」
「羊肉嗎?這個好辦!」劉大娘抽出腰後的菜刀。
刀光一閃,丁兒立刻閃得老遠。只見劉大娘走到廚房角落,抓起一只剛宰殺的肥羊,掛在鐵肉架上,而後刀光飛旋、銀刀錯閃,沒幾下功夫,骨歸骨,筋歸筋,瘦肉、肥肉分準落在地上,只剩一張乾乾淨淨的羊皮,吊在架上,如旗一般展了開來。
「來,你自己挑,需要哪一塊?」劉大娘笑呵呵收刀,朝看呆了的丁兒揮手。「還發什麼呆,不是你說羊肉要趁鮮的嗎?」
「啊,是!」
她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各挑了肥瘦羊肉若干,擱到桌案上,接著挽起袖子,便開始埋頭忙著白面和水、鮮蔥細切、女敕姜剁末、羊肉斬茸。
羊肉雖然趁鮮調理,但是總是比豬肉來得腥羶,為了闢味,她挑了北方特產的鮮翠白菜,調出香噴噴的肉餡,再仔細捏成小籠包,一只一只擱進蒸籠里。
半晌之後,好香好香的味道從廚房里飄出來,確定小籠包已經蒸透,丁兒才抱起熱騰騰的竹籠往主房走去。
「雷將軍,」她在門外停下腳步,小聲的叫喚。「呃,那個——我、小籠包做好了——」
「進來。」
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走進去,發現霍達已經沒了蹤影,房內只剩下雷貫天。他梳洗已畢,正拿著匕首對著銅鏡,刮除下顎那片青滲滲的胡渣,姿態跟那晚她撞見時一樣,只是肩上多了刺眼的繃帶。
「我、我再去替將軍泡杯茶。」她擱下竹籠,又想開溜。
「不用。」
「啊?」
「你留下。」
听見他下了「禁走令」,丁兒心里叫苦,腿兒卻不敢動,只得揪著裙子站在桌邊,像是等待校閱的士兵,站得直挺挺的。
雷貫天跨步走到桌邊,大剌剌的坐下,臉龐習慣的往左偏,獨眼睨著她。
「坐下。」
「我站著就——」
「我叫你坐下。」
咚!
她的腿兒比腦袋更快服從他的命令,立刻砰跌在椅子上,乖乖的坐好,只差沒像學堂里的學子,把手兒背在腰後。
雷貫逃詔手掀開蒸籠,白煙伴隨著香味,一股腦兒的往外飄,十只小巧的小籠包躺在竹籠里,晶瑩欲透的薄皮上,有著清清楚楚十五摺,而且只只完整。
「這是我在江南學的喔!」丁兒探頭端詳,確定烹調成果。瞧見自己捏出來的小籠包相兒好、味兒香,紅女敕的唇不自覺往上揚,心里好得意。
爹爹劉廣替嚴家管了十多年的帳,她們四姊妹的身分,自然跟尋常丫鬟不同。嚴耀玉瞧她們愛吃,順了她們的性子,讓她們去南方拜師學藝,各自學習精饌小點。
丁兒拜師在泰石老人的門下,學的是做小籠包的功夫,師傅已經八十余歲,對她特別嚴格,逼著她把蒸、皮、餡,火候等等功夫都磨得專精。
幽暗的獨眼,從可口的小籠包上挪開,轉向那張圓潤的臉兒。
「我知道。」他意味深長的答道,舉筷挾起小籠包入口,視線卻還盯著她不放。
食材香鮮,加上她的廚藝得了名廚的真傳,小籠包自然極為美味,挾進嘴里,一口一包油潤潤的湯汁。轉眼間他就吃盡一籠,又朝下一籠進攻,隨挾隨吃,擱在旁邊的那碟烏醋,他連踫都沒踫一下。
「你喜歡嗎?」看雷貫天吃得狼吞虎咽,她小心翼翼的發問。
黑眸掃向她。
他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又把一顆油湯晃潤的小籠包塞進大嘴里,仔細的咀嚼品嘗,才緩緩道︰「喜歡。」
她心兒狂跳,總算尋見一線生機。
「既然你喜歡吃這個,以後我天逃詡可以做給你吃,那、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吃我……」她期期艾艾的說,想用做小籠包的好功夫,換自個兒一條小命。
黑眸微眯,閃過復雜的光芒。他略微低頭,從她的繡花鞋,一路慢條斯理的往上瞧,最後才繞回那張粉女敕的圓臉。
「不行。」雷貫天宣布道,突然探手,巨掌圈握住她的手腕,用強大的力量把她扯進懷里。
「嗚哇,不要不要,拜托你,不要吃我的手!」她立刻大呼小叫,掙扎著想把手兒抽回來。「你要是吃了我的手,我以後就不能包小籠包了——」她淚汪汪的替雙手求情。
薄唇難得微微上揚,黑眸深處閃爍些許笑意,融化原有的嚴酷。
「不吃你的手,那麼,吃你的腳?」他故意往下瞄。
繡花鞋立刻縮進裙子里。
「不要啦,我的腳、我的腳是要用來走路的——」她抽噎的說。「要是沒有腳,我就不能走路了。」
「那,耳朵?」雷貫天湊過來,熟烘烘的大嘴含住她女敕女敕的耳垂,還探出舌尖,舌忝著她左耳上那枚小小的朱砂痣。
「不要!」她搗住耳朵,急急忙忙的躲開。
「那,你自己選一個。」他大方的說道,把選擇權留給她。
丁兒擦著眼淚,可憐兮兮的看著這個心情似乎很好的食人魔。
「我一定要選嗎?」
「沒錯。」
她大聲的抽噎,無助又害怕的揉著裙子,坐在他大腿上考慮了好久好久,才痛下決心。
「你、你吃我的小指頭就好了。」嗚嗚,捏小籠包的時候,的確不太用得到小指頭,但是,他會不會把她「吃」得好痛?
雷貫天挑眉,抬手替她擦擦眼淚。
「你真要讓我吃你的小指頭?」
「嗯。」
她緊閉著眼兒,無奈的點頭。
「決定了?」他又問。
「嗯!』
「好,把你的手伸出來。」
丁兒顫抖的伸出右手,轉念又想到,自個兒用慣了右手,連忙臨時「換手」,縮了右手,伸出左手。
「左手的好了。」她哭哭啼啼的說,在心里跟小指頭道別。
雷貫天熱燙的嘴,含住她顫抖的指頭,輕咬著第一個指節時,浙瀝淚雨轉為滂沱大雨,圓潤的身子更是抖個不停。
熱熱的氣息,吮含著她的指,在可怕之中還帶著酥酥癢癢的感覺。
她啜泣的等著那可怕的一咬,卻等啊等,仍舊等不著,只感覺那熱燙的呼吸、酥癢的舌忝吮,逐漸侵佔她的所有感官。
奇異的溫燙,從雷貫天的舌尖傳來,細微的刺激簡直像是火焰,一陣又一陣的撩燒著她。
那種既恐懼又陌生的感覺又來報到,她像是被催眠似的,眼淚不知何時也停了,那雙眼兒濕潤潤的,呆愣的看著他從她的小指頭,一路攻城掠地,在她手上挪移輕咬,進佔她軟潤的掌心、豐腴的手腕內側——
雷貫天抱著她起身,走了幾步就回到床邊,貪婪的唇舌始終沒有離開過她身上。
迷亂的感覺,蓋過了恐懼,當他扯開她的衣裳,大嘴在她頸間最柔女敕的肌膚上又舌忝又啃時,她輕吟著,不自覺的扭動閃躲。
「你、你不是說,只要小指頭就好了嗎?」她小小聲的問,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的害怕漸漸減輕了,看著他在她身上吮咬,她不再害怕,反倒有點——有點——好奇?!
她從未經歷過這種感覺,體內最女性化的部分,被他誘惑挑起,讓她迷亂得無法動彈,甚至忘了要反抗他。
「不,」他靠在她耳邊,又去吮那枚朱砂痣。「我決定全部都要。」
全部?!
不行啊,他們剛剛不是說好了嗎?
「不要!」她不知道哪來的力量,用力推開雷貫天,像顆球兒般滾開,逃到大床的角落。「你、你、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她指控的問,突然覺得涼颼颶的,這才發現身上的衣裳已經被他褪去大半。
是了,吃粽子也是要先剝粽葉的,他既然說了要吃她的「全部」,哪有不剝衣裳的道理呢?
不過,話說回來,雷貫天為啥連自個兒的衣服也月兌了?!他「用餐」的時候,都習慣光著身子嗎?
眼看他褪盡衣衫,那滿是舊傷的男性果身,有所圖謀的逼近,黝黑強壯的雙肩、結實的胸膛就近在咫尺,她一雙水晶般剔透的眼珠子,差點要跌出來。
「你、你——哇!」
雷貫天把她扯入懷中,霸道的舌闖進她的口中,在吮嘗她的滋味,纏繞著她的生澀甜美,黝黑的大掌更是放肆游走,揉握她軟女敕的身子。
「你、你要做什麼?」她不安的低問,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掌心傳來的溫度,夾帶著異樣的刺激,讓她臉兒更紅。
他俯來,徐聲宣布。
「吃了你。」
救命啊,她真的要被「吃」了!
糟糕糟糕,他把她的兜兒也剝了!啊,他在舌忝她的頸項、他在輕啃著她的肩膀、他在吮嘗著她胸前敏感豐潤的雪白,把梅紅色的叼納入口中——他、他他他他——
啊!
她還活著嗎?
一陣涼風從窗隙透入,吹拂過丁兒汗濕的肌膚。她蜷縮在床上,唇中吐出呵呵輕喘,全身軟綿綿的。
不過,為了求證,她還是勉強擠出剩余的力氣,把左手伸到眼前,嘗試性的彎彎小指頭——
啊,會動耶!
不只是小指頭沒事,她的手還在、腿還在,雖然那麼徹底的被雷貫天「吃」了一回,她全身上下卻都完好無缺。
直到這會兒,她才發現,他的「吃」法,好像跟她所說的「吃」大不相同,並沒有讓她好疼好疼——唔,好啦,起初是有些疼,但是疼痛很快消失,緊接著就是火燙、飽滿與濕熱的——
餅度鮮明的回憶,讓她粉臉發燙,窘得忍不住在被子里猛搖頭,努力把那些羞人的記憶搖出腦袋。直到那陣羞恥的浪潮過去,她才扯開被子,朝身旁的「食客」發出抗議。
「你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
雷貫天仰躺在床上,像一頭饜足的獅子,赤果精壯的身子毫無遮掩,黝黑的肌膚上滿是汗水,每一寸肌肉都因為滿足而放松,胯下的男性也不再氣勢洶洶。
「為什麼不能?」
他睜開一眼,睨著那張通紅的小臉。
在溪畔的那一夜,他就已經被折磨得疼痛,要不是看在她是處子,未嘗男女歡愛,不願意嚇著她,他才只奪了一吻,稍稍消抵狂烈的渴望,沒在荒郊野外就要了她。
「我們又不是夫妻!」
「我們是。」
「嗄?」
「在京城嚴家,我們就已經成親了。」他提醒。
小臉上浮現恍然大悟的神情。
對喔,在京城時,雷貫天已經強逼著她拜過天地了!
「那不是你想名正言順吃掉我的藉口喔?」她狐疑的追問,說出深埋在心中的疑問。
他半撐著偉岸的身子,挑眉望著她。
「怎麼個吃法?」
「像是……」她想了一會兒,瞄見桌上那幾個空空如也的竹籠。「呃,就像是吃小籠包那樣——」
黝黑的大手陡然發動突襲,不客氣的往她胸前一罩,揉握著粉白雪女敕的渾圓。「這可不只是小籠包。」他滿意的說道,黑眸緊盯著她紼紅的,燙得要噴出火來。
這小女人有著一身香嬌玉女敕的肌膚,不見一處傷痕,像是剛炊好的包子皮,女敕得吹彈可破。懷抱著她柔軟的身子,就能讓他心動如火,不但愛不釋手,更是愛不釋「口」——
他大膽的行徑,讓她羞得全身燙紅,直往棉被里縮。「啊,我是說,像是吃飯那樣的吃啦!」
雷貫天心不甘情不願的抬頭,視線總算從她胸部移開,大掌卻仍拒絕挪開,捧握著她的豐軟,充分享受屬于他的權利。
「誰說我會吃人?」
「大家都這麼說啊!」
「大家?」看在溫香暖玉握滿手的分上,他耐著性子問。「『大家』指的又是誰?」
「呃……」
她答不出來了。
丁兒只記得,京城里傳說得活靈活現,人人口耳相傳,全把雷貫天說成是吃人將軍。
就連小孩子們半夜哭泣,爹娘也會嚇唬著說,再哭再哭,那個吃人的雷將軍就來了。十個小孩子里,一听見他的名號,有九個會立刻停止哭泣,至于剩下的那個,則是老早嚇昏過去了。
「你也以為,我會吃人?」
小腦袋微微一點。
「為什麼?」他問。
「因為牧場上好多人,不是缺了手,就是缺了腳。」她小心翼翼的回答,確定他雖然緊抿著唇,卻也不像要發怒,這才敢繼續說下去。「京城里的人們都說,你征戰時渴飲匈奴血、饑餐胡虜肉,還會拿叛軍的腦袋來啃。平時的日子里,就輪流吃著部下們的手腳。」
雷貫逃だ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終于明白,她為什麼一見到他,就嚇得像是見著猛獸的小兔子,不斷試圖從他身邊逃開。
他翻身側躺,順帶也把她拉上胸膛,讓那軟女敕的胸部抵著他的胸膛,空出來的雙手則捧住她的小臉。
「如果你被吃了一只手,還會留下來嗎?」
「當然不會!」丁兒激動的回答。
他緩緩點頭,然後不言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消,一會兒之後,靈光躍入她的腦中,她霎時間明白過來,雙眸發亮。
「所以說,你沒有吃人嘍?」她興高采烈的問,那高興的表情,活像是發現了最珍貴的寶藏。「那麼,他們的手啊腳啊,為什麼會不見?」
「在戰場上被敵方給砍了。」他語氣平淡的回答。
尋常的將領,都是舍棄傷兵,放任受傷的士兵們在戰場上自生自滅,唯獨他肯照顧傷兵,把軍餉都拿去貼補傷兵們的生活,還為了照料傷殘的部屬,才在邊疆經營起牧場。
只是,部屬里傷殘者眾多,不是缺手就是缺腳,引起旁人誤會,竟然以訛傳訛,把他說成是吃人不眨眼的魔將軍。
心頭的疑慮解開後,她大大松了一口氣,膽子也大了些,圓亮的眼兒望著他,堅持打破砂鍋問到底。
「那你的眼楮呢?也是在戰場上受傷的嗎?」
雷貫天靜默下來,獨眼瞅著她,用掌間的刀繭摩擦著她的頰,力道放至最柔最柔。
「你還想不起來嗎?」他傾身上前,張嘴輕咬住她的唇,回味她口內的甜潤。
「唔?」
想起什麼?!
丁兒瞪大眼楮,努力思索著,是不是他先前曾提過失去一眼的原因,而她當時只顧著想逃命,所以壓根兒沒听進去?
雷貫天在她舌尖的輕咬,很快的奪去她的思考能力,那雙大手又不規矩的潛進被子,朝她最羞人的地方探去。
「等等,我還沒想起來——啊,等等,你在做什麼?不要模——」她連連驚叫,覺得他的手像是火炭似的,就算是輕輕撫過,也會帶來一串的火燙。
「等?」濃眉擰了起來,對她的拒絕,表達出明顯的不悅。「我已經等很久了。」
「但是、但是——」她羞得全身發紅,小手也在被子里亂抓,努力想阻止他的進襲。「啊,對了,你的傷!我們得注意你的傷,不行再、再——再那個——」
他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它剛剛不礙事,現在當然也不會。」
丁兒還想提出異議,但是雷貫天結實的身軀,早已覆蓋著她的身子,而後挾帶強大的力量壓向她,每一寸的入侵,都令她嬌吟泣喊。
他的巨大把她撐到了極限,雖然不再疼痛,卻更加的飽滿火熱——
丙然,她們說得沒錯。
對這個男人來說,一次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