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磁爐上,大大的耐高溫透明鍋里,高湯咕嚕嚕的滾著,青翠的白菜在里頭滾動。電磁爐的周圍,十幾個盤子里擺滿了各種火鍋料,從餃類到肉片、海鮮、青菜,準備得十分周到。
家里的伙食一向由定睿打理,而為了慶祝老爸突然冒出來,他卯足了勁,弄了一大桌菜。
季家兄弟及鬼面,深知定睿的手藝了得,一听到晚餐要吃火鍋,口水就已經流了三尺長。不過,杜鷹揚掃來的冰冷眼神,充分暗示今晚聚餐只限家人參加,其余閑雜人等若是留下,只怕有性命之憂。
為了保命,三人放任肚子里饞蟲狂叫,紛紛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老媽,吃飯了!」定睿喊道,端上沙茶醬,在桌邊坐下。
內室的門緩緩打開,先是探出一雙眼楮,賊溜溜的直瞧,眨啊眨的觀察情況。
她先伸長脖子,觀察菜色,再探頭瞧著客廳里的杜鷹揚,看他是否會跟著一同進餐。
斑大的身軀走來,在桌邊坐下,恰巧就是搶了她的位子。
千吻猛的跑了出來,瞪著已然安坐的杜鷹揚。
「這是我的位子。」她抗議道,雙手插著腰,不肯坐視自個兒的位子被侵佔。
苞他同桌吃飯,可以上議他坐她的位子,免談!
雖然無法抵抗他的入侵,但是她還要堅持小小的尊嚴,最起碼維持一家之主的假象,這個她坐了九年的位子,說什麼都不能讓人。
黑眸淡淡瞄了她一眼,健碩如山的他起身,換了個座位,懶得跟她計較。
得到小小的勝利,千吻紅唇微揚,從他出現後,就被踩在地上踏的自尊心,總算獲得了安撫。
她毫不客氣的上前,坐在他先前坐過的椅子上,高湯的味道香得很,滿桌的菜又格外豐盛,她早已迫不及待。
舉起筷子,她埋頭苦吃,扒了幾口後,才發現坐在身旁的男人始終不動如山,沈靜得像是尊雕像。
「怎麼不吃?」千吻咬著筷子,把新鮮的蝦子扔進高湯里。蝦子迅速彎曲,呈現艷麗的紅色,看得她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見他還是沒有動作,她忍不住又出聲。
「干麼愣在那里不動?你沒吃過火鍋啊?」
「沒有。」杜鷹揚淡漠的回答,指尖輕敲桌面。
「騙人!」千吻揮舞著筷子,立刻嚷了出來,才不信他的鬼話。
這家伙的體格,可不像長期挨餓的受虐兒啊!再說上官家可不吝嗇,反而慷慨得很,絕對不會苛刻部屬,那令人咋舌的超高薪資,哪里會讓他餓肚子?他這麼說,只是想騙取同情吧?
定睿把蛋黃打進碟子里,跟沙茶醬混合,熟練的用筷子攪拌。他偏著頭,做出另一種設相──
瞧老爸的氣勢,肯定是出生不凡,或許真沒吃過這種平民食物吧!有錢人家吃飯時都講究得很,哪里會像他們這樣,把火鍋料丟進高湯里,不一會兒就準筷狂吃,一家子全像是餓死鬼投胎,動作慢一點就啥都吃不到了。
「你家人都不曾吃過火鍋?」那他們都吃什麼?牛排或魚翅嗎?
「我沒有家人。」
「呃,你們都沒聯絡?」豪門里親情淡薄嗎?
「都死了。」平淡的口吻,沒有半分情緒波動。
啪的一聲,千吻手中的筷子跌在桌上,咀嚼到一半的粉絲也變得像木屑,讓她咽不下去。她瞪著翻滾的高湯,不敢瞧杜鷹揚的表情,總算猜出他話中的涵義。
火鍋總是要一群人、熱熱鬧鬧的一起吃,獨自面對一個大火鍋,非但感受不到半點溫暖,反而會覺得更加孤單吧?
難道,他始終都是一個人,從來沒有人陪伴他?
餐桌上一陣沉默,只有小釉低頭啃著白菜,偶爾發出憤怒的低咆聲。她咬不斷白菜,只能對白菜叫囂。
定睿取餅小釉的碗,取來菜刀杷白菜切得短短的,才將碗還給她。
「老媽,你身為主人,總該教教客人,該怎麼進餐吧?」他小心翼翼的提醒,努力制造機會。
客人?對客人是該禮貌,但是對付不速之客,不需要給什麼好臉色吧?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身世听來似乎挺坎坷的,她再欺負他,是不是太沒同情心了?再者,餐桌上始終有個人不動也不吃,看了礙眼,也會影響用餐情緒。
「這些東西燙熟後,沾沙茶醬就可以吃了。」千吻取來一盤的肉片,開始涮肉,雖然有些不情願,卻還是迅速的涮了一大盤,在他碗里堆成一座小山。
「白菜的味道也不錯。」定睿出聲提醒,想把白菜夾給老爸。
小釉瞧見心愛的白菜要被夾走了,連忙張口一咬,非但咬回白菜,連筷子也牢牢咬住。
「小釉,嘴巴張開。」定睿想抽回筷子,卻功敗垂成。
「唔唔。」她以搖頭、外加用力咀嚼,來表達明確的拒絕之意──還沒把白菜吞進肚子之前,她拒絕張開嘴巴。
兩個小孩在餐桌上,隔著一雙筷子展開拉鋸戰。
杜鷹揚看著兩個孩子,目光深沉。那表情很專注,像是他從未見過這種畫面。
千吻卻早已司空見慣,只注意到他的眼神異于平常。她舉起筷子揮了揮,吸引他的注意力。
「動作快啊,餐桌上的規炬是先拚先贏,搶輸沒東西吃,到時候可別哭啊!」她仁至義盡的下了最後通牒,不再理會他,專心進攻起食物。
她用杓子撈起蝦子,就想開始剝蝦殼。
「啊!」才一踫蝦子,千吻發出驚叫,雙手一放,蝦子跌回碗里。
蝦子還是熱燙的,她想要剝殼,卻被燙紅了指尖,疼得小臉皺成一圍,連忙把受傷的指尖征嘴里塞,大眼里疼得淚花亂轉。
「跟你說過多少次,怕燙就安分點,等放涼再吃嘛!」定睿連連搖頭,對老媽的月兌線無可奈何。
「涼了就不好吃了。」千吻嘟著嘴,用筷子戳戳還在冒煙的蝦子。
驀的,杜鷹揚伸手將蝦子取走,就見他沉默的剝起蝦殼,動作流暢,去頭去尾再去殼,白胖的蝦子已被他放進碗里。
突如其來的掠奪舉動,讓千吻呆愣住,紅唇微張。下一瞬間,大眼楮里噴出熊熊怒火。
「喂,不要搶我的蝦子!」她抗議的大叫,氣得想撲上前咬他。這該死的家伙,竟敢搶她碗里的食物!
杜鷹揚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
「喂,你耳朵聾啦?我說,不、要、搶、我、蝦、子!」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對著他的臉吼出來。
咆哮猶如馬耳東風,杜鷹楊沉默以對,眼觀鼻、鼻觀心,手上剝著蝦子。
定睿清清喉嚨,怕老媽一時激動,餐桌上會演出喋血案。
「老媽,是你說先搶先贏的。」他提醒道。
「那也不代表他能搶我的食物。」千吻嚷了起來,粉臉都氣得通紅。
定睿嘆了一口氣,站出來說公道話。「就算不搶,蝦子那麼燙,你又沒法子剝殼,難道連著殼吃?」
即使知道自個兒理虧,心里卻還是舍不得美味的蝦子,千吻哀怨的咬著筷子,嘴里仍是嘟嘟嚷嚷,恨極了雙手不爭氣,如今只能眼巴巴看著煮熟的蝦子落入別人碗里。
討厭,杜鷹揚剝好蝦子後也不吃,淨是擱在碗里,是想讓她流口水嗎?
「你不怕燙嗎?」她羨慕又嫉妒的問,看著他撈起鍋里的蝦子,逐一剝殼。
「不怕。」
看他剝了一只又一只,千吻的眼淚都快淌出來了。
這是在炫耀他不怕燙,可以吃得到嗎?嗚嗚,可惡,她的蝦子啊!
當火鍋里的蝦子都被撈盡,千吻沮喪的垂著肩膀,認命的開始嚼起蝦餃,企圖咀嚼到一些些的蝦味時,一整碗剛剝好的蝦子,卻被擺到她面前。
她愣住,抬起頭來,呆呆的望著杜鷹揚,這是他費了一番工夫剝好的,為什麼要擺在她面前?
「給你。」杜鷹揚簡單說道,總算舉筷開始用餐。
「給我?為什麼?」千吻呆呆的問,腦子一時還轉不過來。
「你怕燙。」他淡淡說道,仿佛這句話就足以解釋,他煞費工夫與高熱對抗、剝盡所有蝦殼的舉止。
原來,那些蝦子全是要剝給她吃的。
一時之間,某種滿脹的感覺充斥胸口,梗得千吻說不出話來,熱熱的氣流在胸口流竄,甚至還竄進眼眶里。這樣的感覺,她先前從未有過。
「呃,謝謝。」千吻模模鼻子,因為錯怪他,感到格外尷尬。
她的心亂成一團,腦子里也亂哄哄的,根本沒辦法思索,更沒辦法去分析,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就好像他很在乎她、就好像他舍不得她被燙著……
餐桌上籠罩著曖昧的沉默,兩個大人默默用餐,只有定睿心知肚明,在一旁悶著猛笑,一雙眼楮都眯成了彎月。
倒是小釉不解風情,只顧著要填飽肚皮。她撐起雙手,小小的身軀站在椅子上。
「我要吃丸子。」她宣布,接著就拿筷子去戳湯鍋里翻滾的魚丸。
魚丸滑溜得很,滴溜溜的滿鍋亂滾,努力半天也戳不到,她卯起性子,堅持要戳到戰利品。
「別戳了,你當自己是劉姥姥嗎?」定睿拿出湯匙。「乖,用湯匙舀吧!」
「不要!」小釉嘟著嘴,拒絕以湯匙代勞。小小身軀愈來愈任前傾,小臉已經緊靠著鍋子邊緣。
千吻看不過去,出聲提醒。「小心點,別壓著桌子,小心整鍋湯都……」
詁還沒說完,小釉已經踩上桌子,桌子立刻傾倒,整堝湯飛起。
來不及去管散落的火鍋料,千吻扔下筷子,撲身抱住小釉。熱湯還在沸騰,溫度肯定高得驚人,小女孩嬌女敕的肌膚怎麼受得了?
在兵荒馬亂間,千吻把小釉抱在懷里,而後緊閉上雙眼,等著熱湯淋身的痛楚。
先是一陣熱氣襲來,接著嘩的一聲,液體濺在人體上的聲音格外刺耳,定睿發出驚呼。
千吻瑟縮一下,全身繃得緊緊的,預期中的劇痛卻沒有襲來。
她滿心困惑,光是睜開一只眼楮,接著再睜開另一只,發現身上籠罩著一片陰影。她抬頭尋找陰影的來源,卻跟杜鷹揚深沉的黑眸對上眼兒。
那陣包圍她的熱氣,不是灼熱的水蒸氣,而是杜鷹揚的體溫。在危急的當口,他的速度比她更快,以龐大的身軀做為屏障,擋去熱湯的傷害,保諼了她與小釉。
「沒事吧?」他問,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她點點頭,緩慢的站起身來,身上還掛著幾片白菜。懷里的小釉差點成為被火紋身的小孩,為了慶祝死里逃生,放聲嚎啕大哭。
定睿急得跳腳,往浴室里沖,火速拿出一塊濕毛巾,往杜鷹揚的背上蓋去。
「老爸,你沒事吧?」他焦急的問,扒開杜鷹揚身上的深色衣衫,想瞧個清楚。
千吻驚魂不定,眨動大眼,這才發現,那些熱湯仍舊造成傷害,黝黑寬闊的男性果背,已經被燙出一片赤紅,看來怵目驚心。
如果杜鷹揚沒舍身來護著她,熱湯淋在她嬌女敕的皮膚上,肯定不僅只是燙紅,而是馬上燙出一大片水泡。
「蓋冷毛巾沒用了,去浴室把冷水轉開,馬上沖冷水。」千吻迅速吩咐,放下仍在啜泣的小釉,用空閑的雙手把杜鷹揚的上半身剝光。老天!他整片寬闊的背部都被燙傷了,鐵定痛極了!
定睿扭開冷水,又奔了回來,這回直撲小釉面前。
「沒受傷吧?」他抱著小女孩仔細檢查,口吻更為焦急。
小釉抽噎著,細瘦的手臂繞住定睿的脖子,抱得緊緊的,像無尾熊般攀在他身上。
「小釉,怕。」她躲在定睿懷里。
「不怕、不怕,我帶你去擦藥。」定睿表現得更緊張,抱著小釉就往二樓沖,尋找醫藥箱。
千吻看在眼里,忍不住哼了一聲。
「先是問他,接著問小釉,你眼里哪里還有我這個媽?」她嘟著嘴,把杜鷹揚推往浴室,不跟這小王八蛋計較。
蓮蓬頭里灑出冰冷的水花,嘩啦啦的流瀉滿地,她站在浴室門口,就開始剝他的衣服,熟練得像是在照料小孩。
「痛不痛?」她問道,看見那片燙傷就直皺眉。
杜鷹揚搖頭,任由她手忙腳亂的抽開皮帶,往下半身的長褲進攻。
「哪可能不痛?你也是血肉之軀,又不是鐵打的,要是痛就說一聲,沒什麼丟臉的。」她嘮叨的說道,把皮帶丟開,解開褲扣,猛的一拉,眼前的男性貼身內褲讓她呆愣住。
呃,眼前出現的,可不是她平常見慣的卡通內褲……
先前會月兌得那麼順手,是因為情況緊急,她一時也昏了頭,錯把他當成大一號的定睿,急著要處理那些燙傷。
但是當長褲月兌下來後,她才發現,眼前的「景觀」跟定睿相差太多。雖說是父子,終究年紀上有差距,別的不說,光是尺寸就……呃,就有大小上的分別啊!
熱血直住頭臉上頭,她尷尬的撇開頭,臉頰一片霞紅。
她抬起頭來,發現杜鷹揚正低著頭,目光凝在她臉上,而她蹲跪在他面前的姿勢,正對他胯間的隆起,姿勢格外的曖昧……
千吻嚇得連忙後退,無奈重心不穩,整個人住後仰倒。
「啊!」她慌亂的低呼,接著咚的一聲,腦袋爪子撞上牆壁,疼得她齜牙咧嘴,連連吸氣。
「沒事吧?」頭頂上傳來問句。
「沒事、沒事。」千吻揉著後腦勺,故做堅強,狼狽的爬了起來,總算不再直視令她臉紅心跳的那一處。「你自個兒把衣服月兌了,用冷水沖著,我去冰箱里拿燙傷藥膏。」她匆忙想逃。
還沒踏出幾步,腰上就猛的一緊,先是熱氣環繞,接著是冷水的濕意,陡然包圍過來。
千吻尖叫一聲,在沒有防備的時候,被冷水淋得整身濕透。
「我只叫你自個兒進來,可沒要你把我也拖進來啊!」她在水聲中喊道,想要逃出去,杜鷹揚的手臂卻環得更緊,擺明了不放人。
真是的,燙傷的人又不是她,這男人干麼硬要拖著她沖冷水?
「放手。」她警告道。
不意外的,杜鷹揚置若罔聞。
她喘了一口氣,卯足了勁就想往外沖,妄想逃出魔掌。但是他的力量太強大,她根本不是對手,連腰間的鉗制都還沒掙開,巨大的力量一轉,她像個布女圭女圭似的被拎起,貼上離浴室門最遠的那面牆。
瓷磚冰冷的觸感,讓她不由得發抖。而隨即而來,緊緊壓住她的健碩男性身軀,讓她抖得更厲害。
「呃……」因為驚嚇過度,千吻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單音節。
杜鷹揚壓得很緊,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空隙,每一寸皮膚都是緊貼的,她甚至可以听到狂亂的心跳聲,卻分不清那是誰的心跳。
「放開我。」她低聲說道,總算看出那雙黑眸里,燃起特殊的火焰。
「不。」濃灼的呼吸伴隨低啞的拒絕,他以雙手環抱,將她嬌小的身子抱得更緊。
「不要鬧了,我剛剛撞到頭,要去擦藥。」她可憐兮兮的說道,希望喚起大野狼的同情心,免得他獸性大發,決定立刻就享用她。
鐵條似的手臂仍沒放開,只是分出左手,滑入她的發際。
「痛嗎?」寬厚的掌揉著她的發,按摩撞疼的那一處。
「當然痛。」她努力裝扮成小可憐,希望他大發慈悲。頭發任他揉著,她緊張極了,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該不會在浴室里,就想要對她不軌吧?這男人激動起來,難道都不挑地點的?
杜鷹揚撫下頭來,她警戒感提到最高,幾乎就要尖叫出聲──
他以唇擦過她的發,然後將唇貼上撞疼的那一處,吻了她的發。
突然的舉止,讓千吻無法動彈,尖叫全咽回肚子里,全身僵硬、卻也格外的敏銳。
她可以感覺到,他熱燙的薄唇沿著濕發,一路吻下,熱燙的氣息吹拂她的耳,滑過她的粉頰上灑下細碎的啄吻。
無法想像,霸道狂傲的冷酷男人,竟也會有這麼溫柔的舉止,輕柔謹慎得讓她想哭,像是杷她當成捧握在掌心的心肝寶貝。她咬著唇,抗拒由杜鷹揚引發的酥麻感覺,也抗拒著心中亂竄的奇異感覺。
「別咬著自己。」他沉重的呼吸靠得好近,包圍著她。
回憶排山倒海的襲來,她清楚的記得,曾听過這句話;那時候他們赤果相擁,而他的唇,剛剛品嘗過她雙腿間的柔女敕濕潤,以舌尖挑弄她、以唇齒折磨她……
羞人的回憶讓她低吟出聲,嬌柔的申吟回湯在浴室里,更是引人遐思。
冷水灑在身上,濕透了菲薄的衣料。她雖然還穿著襯衫,堪稱是衣著整齊,但是淋了水之後,布料緊貼在身上,像是第二層肌膚,她姣好的身段顯而易見,衣服再也沒有遮蔽作用。
黑眸掃過她的嬌軀,火焰又更熱了幾分。
粗糙的指挪移到她胸口,觸及已經挺俏的蓓蕾,電流般的刺激,讓千吻發出一聲低喊,這突然的襲擊,讓她的雙腿虛軟,差點滑倒。
「你沒穿內衣。」杜鷹揚靠在她耳邊說道,口氣不是詢問,而是證實了一項猜測。
他的聲音听起來怪怪的。是她听錯了,還是他的口吻里,真的有那麼一絲笑意。
「呃,我不習慣。」千吻低聲說道,粉頰燙紅,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沒臉再面對他。
她不是型的女人,也不常出門,平日索性只穿著暗色的寬襯衫,輕松自在得很,別人也看不見里頭的春光。
「以後,不許在其他男人而前這麼穿。」他笑意斂去,她最熟悉的霸道口吻又冒出來了。
「放心,就算你逼我這麼穿,我也沒膽子。」她又不是豪放女,哪敢這麼暴露?穿著濕衣服,可是什麼都遮不住的。
其實,穿著襯衫是很安全的,誰曉得在淋了水後,竟會原形畢露,如今,幾乎半果的模樣給他瞧見了,這家伙還得寸進尺,甚至還放肆的撫模了她的……
許久之後,膠合的唇瓣才分開,又過了更久之後,千吻的腦子才恢復功能。
她發現自己的雙手環著杜應揚的脖子,靠在他唇邊直喘氣,活像是在求他繼續似的。
中場休息,她匆忙推開他,躲到浴室的最角落去,怕他改變主意,抓起她再度「敘舊」。
「如果場合適宜,我們再繼續。」杜鷹揚淡淡說道,轉身迎向水柱。
言下之意,是說,要是場合適宜,她就只有認命被吃掉的分嘍?這家伙好狂妄啊!不過話說回來,他說的也是事實,要是他剛剛不停手,她真的就會昏昏的被他給……
千吻咬著唇,對自個兒的意志力不堅生起悶氣。瞧見他淨顧著沖水,不理會她,她的火氣更旺。
「我先警告你,美男計可是沒用的,別以為把我拐上床,就可以接收我的兒子。」她虛張聲勢的說道,堅持立場。
「或許,我要的不是兒子。」水聲中,傳來他慢條斯理的聲音。
那你要的是什麼?一句話在舌尖滾啊賓,但她硬是咬住舌頭,沒問出口。
「不要跟我開玩笑。」千吻維持著怒氣,拒絕被他引開注意力。
他聳肩,甚至沒有轉身。
「喂,你說話啊!」地喊道,開始冷得發抖了。
這次連聳肩都沒有。
「姓杜的,我在跟你說話,給我轉過來!」她大聲咆哮,氣他不懂禮貌。哪有人說話時,淨是讓人看的?
這回,杜鷹揚真的轉過身來,黑眸注視著她,雙手往下一勾。
「啊,」尖叫聲響徹雲霄,一路從浴室逃竄到二樓房間內。
他……他……他竟然當著她的面,把內褲給月兌了!
此舉,成功的讓千吻閉嘴,更成功的把她趕出浴室。
杜鷹揚轉過身來,怡然自得的繼續洗澡。在淋浴時,薄唇上竟浮現了一抹希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