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少,那曲大勇提了提……呃,曲姑娘與大少您關系匪淺,身分卻又判若雲泥之事,接著希望曲姑娘回家找個人嫁了,他似乎已物色了幾個不錯的求親人選……」
听著李大總管鉅細靡遺的稟報,寒冬晨原本鎮靜地喝著茶,听到最後一句時,差點把茶杯扔了出去。
李大總管這老家伙不愧人老成精,寒冬晨沒有任何命令,他便看出大少對曲茵菡的特殊,自作主張派人去「觀察」曲家父女的一舉一動,果然讓他觀察出了個所以然,連忙跑來向寒冬晨稟報。
寒冬晨本也沒有窺探曲家父女生活隱私的意思,但听完李大總管的報告,一口悶氣險些讓他罵出聲來—— 這曲大勇真是忘恩負義,當年他也算救了他們一家,有必要將他珍惜了多年的寶貝帶走,還送給別人嗎?
「把那丫頭給我叫來!」寒冬晨不動聲色地吩咐道。
天色已晚,曲大勇早就回家了,曲茵菡雖是休假中,但這麼晚她也早就回房歇息,不過平時有服侍寒冬晨入睡的習慣,因此她很自然地就跟著李大總管來到寒冬晨的房門外。
李大總管敲了敲門,听到應答後便將她一把推了進去,接著神秘地笑道︰「別得罪了大少,記得好好把握啊!」
好好把握什麼?曲茵菡一頭霧水地走了進去,只見寒冬晨一臉平靜地立在窗前,知道她進來了,也沒有轉身,只是莫測高深地問道︰
「今天去見了你父親吧?和他說了什麼?」
「就聊了些家里的事。」曲茵菡保守地回答。
「還有呢?」寒冬晨終于轉過身來,對她的回答很不滿意,這丫頭居然也開始敷衍他了?「有沒有聊什麼……關于你個人的事?」
「啊?」曲茵菡立刻聯想到父親提到她內心必然仰慕大少一事,不由得漲紅了臉,連連揮手搖頭。「沒、沒有啊,大少怎麼會這麼問?」
然而她的反應看得寒冬晨更生氣,人都還沒嫁呢,這會兒就開始臉紅了,有他這麼個優秀的樣版在這兒,她居然在幻想以後的丈夫是別人,究竟是思哪門子的春?
「真的沒有?」他走了幾步靠近她,俊臉逼了過去,鼻頭與她的鼻尖只離不到一寸,威嚇意味十足。
「沒……沒有……」由于他突然離得近,曲茵菡忍不住躲了一下,小臉蛋兒又更紅了,那羞澀又甜美的模樣,足讓人想對她做盡全天下的壞事。
于是,怒到極點寒冬晨真的做了。
「你真的很令人生氣啊!」他一把摟著她,突然抬起她的臉蛋兒,霸氣又佔有欲十足地吻住她的唇。
曲茵菡瞪大了眼,一下子僵住了,根本無法體會她人生第一個吻的甜蜜與心動,只知道大少在對她做一件好親密的事,而她壓根不知道如何拒絕。
大手突然一把闔起她的眼,他的吻突然變得溫柔綿長,輕輕咬嚙吸吮著她的芳唇,輾轉地傳遞一股憐愛,讓曲茵菡當下覺得有點暈眩,心悸得幾乎無法負荷,這種被疼愛的感覺讓她彷佛幸福得快要昏過去了……
片刻,寒冬晨終于過癮了,慢慢地離開了她的唇,若有所思地瞧著她陶醉卻又迷惘的表情,心中很是滿足,卻又有些懊悔。
滿足的,是他終于品嘗了她的甜蜜,懊悔的,是他居然這麼晚才對她出手……不對,應該是他礙于現實因素,居然一直不能對她出手!然後她就成了別的男人覬覦的對象。真嘔啊!
曲茵菡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被寒冬晨盯得很不自在,那一吻的感受更依稀留在唇上,令她坐立不安,最後只能吶吶地囁嚅道︰「大……大少,你在生什麼氣?」
「我?」寒冬晨簡直都要氣到笑了,這丫頭在這般的濃情密意過後,總該來點嬌羞或害臊什麼的,甚至也要來個「奴家不依少爺好壞」之類的,結果她居然只在乎他生氣的事?
不過如果她不是這般單純,這般傻氣,又如何能被他另眼相待,捧在手掌心上疼愛呢?
「臭丫頭,本大少說過你是我的人吧?」他狠瞪著她,直瞪到她點頭了,他才不疾不徐地道︰「以後,本大少一概不允許與此準則抵觸的事情發生,你懂了嗎?」
曲茵菡偏著頭想了想,雖然是滿心的疑問,卻仍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跟了他這麼多年,早知道他的脾氣,雖然依舊不知道他究竟在氣什麼,但順著他總是沒錯的。
寒冬晨又怎麼不知道她在敷衍他?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半晌後,他突然揮了揮手,一副要攆她走的樣子道︰「明晚……不,今晚開始,你搬到我房中,大戶人家的貼身婢女都是這樣的,我縱容你太久了,你回去整理東西吧,半個時辰後我要看到你。」
是這樣嗎?曲茵菡似乎有听說過類似的事,什麼貼身婢女與少爺睡在鄰近之處,但是在同一間房里嗎?莫非是在旁打地鋪?
又是懷著滿月復不解,她乖巧地領命而去,沒見到寒冬晨眼中露出的精光。半個時辰後,她果然拎了個小包袱進來,而寒冬晨的大床上,也多了一床棉被。
服侍寒冬晨換好入睡的袍子後,曲茵菡便呆站在一旁,與他大眼瞪小眼半晌,才小聲地道︰「大少,茵菡睡哪?」
「睡這兒。」寒冬晨沒再多和她羅唆一句,直接抓了人便躺上了床鋪,還來個手腳固定式,讓曲茵菡被他緊緊摟在懷里,無法由床上逃月兌。
「大少,這……這……」曲茵菡不安地望著他,即使她再單純,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我說過你是我的人吧?」寒冬晨故意獰笑著,「以後就這樣睡!否則小心大少我懲罰你!」
曲茵菡不知為什麼想到了方才的那記強吻,臉色又酡紅起來,目光回避著寒冬晨,不敢再直視他,也不敢再亂動了。
「很好,你要習慣本大少的懷抱,否則以後的懲罰,可不只方才那麼簡單。」寒冬晨變本加厲地嚇唬她︰「現在閉上你的眼楮,不然本大少就剝光你的衣服,再將你這個這個、那個那個……」
這個那個究竟是哪個?曲茵菡光听這話就覺得快噴鼻血了,不過大少會願意這麼抱著她,應該是喜歡她的吧?那是不是只要她听話,他就會更喜歡、更喜歡她呢?
于是那水靈靈的眼連忙閉上了,也慢慢放松了全身,只要會讓大少更喜歡她的事,她都一定會去做的!
寒冬晨就這麼直直盯著她的小臉,這一看,居然就痴迷了。目光由她的細眉、挺鼻慢慢移到櫻唇,忍不住又輕吻了一下。不過這次她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表情很顯然地由方才的緊張到現在的完全放松,最後還露出微微的笑意,可愛的打起呼嚕……
「可惡!這丫頭還真的給本大少睡著了!我還真是作繭自縛,抱著她又不能吃,這下怎麼睡啊……」
賢王府的瑞祥號開張至今生意清淡,因為寒冬晨那家伙開賭場也就罷了,許多權貴之子在賭場里輸了大錢,無力償還賭債,寒冬晨居然接受他們拿家里的寶物到賭場抵債。而這些寶物,他則另闢了小店面出售。
這個小店面比起瑞祥號不知寒酸了多少,但勝在價格實在,購買方便又隱秘,而且商品很多都是各家權貴的秘藏之物,因此銷路極佳,自然間接影響了瑞祥號的生意。
再這麼下去不行,瑞祥號只憑著與外國人做生意,三個月可能只來一趟船,絕對撐不住。何況送來的舶來品賣不出去,但等下一次船來了,又一定得交付對等的貨物或錢財,否則人家以後就不和你做生意,足讓趙訊焦頭爛額。
于是,他只好借著賢王的名頭,以琴棋書畫為項目舉辦一個交流競賽,取得第一的獎品便是瑞祥號價值連城的鎮店之寶—— 鎏金彌勒佛像。他廣發邀請函給京里那些愛附庸風雅的權貴士子們,就是希望能多認識一些人,順便把瑞祥號里那些賣不出去的東西推銷出去。
不過寒冬晨並不在他邀請的範圍內,這很好理解,畢竟兩家不和的事情幾乎人盡皆知,只是寒大少可不是那麼好忽視的人,有這樣的熱鬧可湊,他哪里能不湊?何況對方還是賢王府的人呢!
于是,時間一到,寒冬晨便帶曲茵菡,後頭跟著向文、向武兄弟,大搖大擺地前往賢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