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勁幾乎失去耐性。「不準別開臉!」
事實上,他的耐心一點一滴被吞噬。眼前這女人梨花帶淚的模樣竟讓他感心軟,就像掉落陷阱的獵物也常用這種眼光哀求地看他,最後他總是放了他們。
這膽小的女人雖不是獵物,卻可口得讓他想一口吞了她,而他只能努力克制撲上前的沖動。
輕憐的感受卻完全相反,她覺得自己正面對著一頭大熊,稍不留心就會被他一掌劈死,然後吞入月復中。
現下她只能听從他的命令,抬起眼睫怯生生地望著他。
「很好。」武勁緊盯著如白兔一樣膽怯的雙眸,暗自深吸口氣,「我問你,是誰在『馭奴館』布下這些陣?」
輕憐搖頭,她根本不懂他問什麼。
見她一臉無辜,武勁決定換個問話方式。
「這里面是不是很多人會武功?」
輕憐再次搖頭。在她單純的心思里,根本沒接觸過什麼武功。
「搖頭是什麼意思?不是還是不知道?」若非方才听見她開口說話,他還以為她是個啞子。
「不……知道。」輕憐勉強開口,卻是聲細如蚊。
「大聲一點!」武勁捺著性子引她開口,「我再問你,『馭奴館』里到底藏著什麼玄機?真的只是單純的奴僕訓練所?」
輕憐仍是一臉無辜,強力壓抑恐懼,清晰地回答︰「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你到底在『馭奴館』里是干什麼的?」武勁被她搞得快要發狂。
「我是……」輕憐看著他愈加冷峻的表情,聲音也開始顫抖,「廚……娘。」
「廚娘?」瞧她弱不禁風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個廚娘。以為她在騙他,他將臉湊上前威脅著︰「說實話,否則我會讓你求生不得……」
「我……嗚嗚……真是……廚娘……」輕憐別過臉輕聲啜泣,男人灼熱的鼻息令她幾乎暈厥。
「既然你不說實話,就別怪我……」武勁伸手抓住她的肚兜,作勢要扯開它。
「啊……」輕憐輕呼一聲,跟著兩眼一翻,身子又癱軟下來。
「沒用的小老鼠!」武勁並沒有月兌下她的肚兜。
再次緊盯著癱軟的嬌軀好一會兒,他伸手扯開她的肚兜。
武勁悄悄吞咽口水,極力壓抑觸模它們的念頭。最後,他拿起手中的肚兜湊近鼻子用力一吸,處子的馨香讓他心癢難耐。
他還是沒踫她,只是將肚兜收進懷里。
「我會再來。」低喃了一聲,他才吹熄燭火,走出了小屋。
失去意識的輕憐絲毫不知自己的命運正悄悄改變,而這只是開端。
第二天,整個『馭奴館』陷入一片混亂。
早膳時間已到,灶房卻一片死寂,爐灶也沒有升火的跡象。丫頭們趕緊找來燕嬤嬤,她正莫可奈何地敲著輕憐的房門。
「輕憐呀,你開門讓嬤嬤進去好嗎?」這丫頭自從掌管灶房之後未曾怠惰,怎麼今早卻罷工了?
輕憐縮在床角默默流淚,雙臂環抱著不斷顫抖的身子。
今早醒來房里一片靜寂,她還以為昨晚的事只是一場惡夢,大大松了口氣。
誰知一起身,當錦被從身上滑落時,她才發現自己竟袒露著雙乳,肚兜也不知去向。
她的身子被惡徒看光也輕薄了,已經不再潔淨,該怎麼辦啊?如此羞愧的事實難對任何人啟齒,她只能獨自啜泣。
若非忌憚惡徒向『馭奴館』里的人尋仇,她早就一刀了結性命,反正這人世她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孩子呀,快開門吶!版訴嬤嬤到底怎麼回事?」燕嬤嬤關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讓輕憐的淚流得更凶。
她不能告訴嬤嬤,免得她擔心,甚至波及她的安危……輕憐直覺地想著。
從小進了『馭奴館』,嬤嬤就像娘親一樣照顧她,盡避她怕生得厲害,嬤嬤還是捺著性子勸她和姊妹們多接觸,這份恩情她是懂的,只是不知如何表達。
「我……沒事……」輕憐抬起頭朝著門外說著,努力壓抑淚水。
「你的聲音怪怪的,怎麼哭啦?」耳尖的燕嬤嬤听出輕憐語氣里含著濃濃鼻音,焦急地問著。
輕憐趕緊抹干淚水,佯裝堅強。「我……沒事……只是今兒個不想下廚……」以往都是嬤嬤保護她,今後她必須堅強一點,才能保護嬤嬤和『馭奴館』不受那個惡徒騷擾!
「真的只是這樣嗎?」燕嬤嬤還是覺得有些不尋常,但很久沒听到輕憐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讓她稍感安心。
「那你今兒個好好休息,別掛記著灶房的事。」憂心地交代一聲,燕嬤嬤莫可奈何地離開。
等到門外恢復寧靜,輕憐這才放心地啜泣,將恐懼化為滴滴淚水,哀悼以為已經失去的貞操。
「小姐,明兒個競標大會……還要辦嗎?」許媽憂慮地問。
每個月初照例舉辦的『馭奴館』四大金釵競標即將來臨,前兩場已經送走了最棘手的金絲和冷香,明日恰好輪到輕憐。
只是依照今天的狀況,不知這丫頭能否接受被拍賣的事實?只怕哭個七天七夜還不嫌多……
「我也不知道……」燕嬤嬤輕嘆一聲,「這丫頭今兒個不太尋常,是不是知道自己要被拍賣了?」況且,自己的味蕾已經被輕憐養刁了,要送走她,燕嬤嬤也是百般不舍。
原來,所謂的四大金釵就是『馭奴館』創館以來的四大敗筆。這四個丫頭個個脾氣古怪︰金絲太霸道,冷香太冷情,輕憐太膽小,盈光太會算計,所以到了二十歲都還賴在『馭奴館』,今年,燕嬤嬤的師父天機老人算出四人姻緣到了,必須讓她們離開『馭奴館』,才有機會遇到命定之人。
為了將這四個空有美麗外表,卻脾氣古怪、快成宅女的丫頭銷出去,燕嬤嬤特地對外放話,為她們塑造完美又神秘的形象。
這招果然奏效,畢竟人性是好奇的,愈是遮遮掩掩搞神秘,愈引入注目。能以高價出清這些滯銷貨,燕嬤嬤本來欣喜萬分,但隨著金絲和冷香被買走之後,她心里的不舍也愈來愈濃,因她早已將這四個跟在身邊最久的丫頭當成女兒。
況且輕憐這孩子性情軟得跟麻翻一樣,一捏就變形,從以前就比別的孩子讓她更花心思。如今已經二十歲了,這性子還是沒變,教她怎舍得將輕憐送出門,不知要給哪個男人糟蹋?
「還是……將輕憐的競標緩一緩?」許媽也舍不得輕憐離開,畢竟大家已經習慣她的廚藝。
「我也是這麼想……」燕嬤嬤托著腮,眼珠子滴溜溜轉著,但門外卻傳來洪亮的嗓音,「不成!」一個滿臉紅咚咚的鶴發老人倏地飛入廳內,眨眼時間已優閑地啜飲著上好的熱茶。
此人正是燕嬤嬤親如爹爹的師父--天機老人。
「師父啊,您當真舍得讓輕憐離開?」見師父反對留住輕憐,燕嬤嬤抓住天機老人的弱點極力說服,「她走了以後,誰有本事煮出不油不膩的東坡肉,還有入口即化的香滑豆腐羹孝敬您吶?」
天機老人果真一臉嘴饞,硬生生吞了口口水,但他立即回復理智。「還是不成!憐丫頭的競標會必須照常舉辦,再遲就錯過了!」
「可是小燕子真的舍不得這孩子呀……」燕嬤嬤開始像個小女孩撒嬌著。
天機老人早已看穿她的使倆。「少來!是你這張饞嘴舍不得吧?」
「哎呀……」見軟的不成,燕嬤嬤只能據理力爭,「輕憐這麼膽小,根本沒辦法面對外人,就這麼把她丟給陌生人,等于讓她去送死!」
「呵呵……」天機老人突然笑得神秘兮兮,「你怎知道她沒辦法?」他算出輕憐的命定中人該在這幾日出現,而且是自投羅網尋上門,于是他事先在『馭奴館』布下「請君入甕」陣式,故意開了個缺口將來者引至灶房。
听說今兒個輕憐將自己關在房里,想必這條紅線的兩端已經搭上了……
「別人我不敢說,但輕憐肯定辦不到!」金絲夠潑辣懂得保護自己,冷香的武功高強不至于被欺負,但輕憐這麼膽小,肯定一送出門就嚇破膽。
「小燕子,這你就不懂了……」天機老人拍拍燕嬤嬤的肩膀安慰著,「如果憐丫頭待在『馭奴館』不走出去,她這輩子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人的潛力難說,就是要有環境去激發她。」
「真的嗎?輕憐真的能夠應付嗎?」燕嬤嬤還是憂心忡忡,「她的命定中人會是個怎樣的人?」
「放心……」天機老人故意賣關子,「憐丫頭這次會是個幸運的獵人。」
「獵人?」燕嬤嬤很難將這兩字和那丫頭連在一塊,「那她會獵到什麼?」
「呵呵……」天機老人慢條斯理地啜飲一口熱茶,「熊!一頭只在她面前收起利爪的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