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璃同眉一挑,他對她提出了另一個條件,現下她願意說,是表示……
「你答應做我的娘子了。」拇指撫過了蕭別傾那豐潤的紅唇,動作帶著一點輕佻,卻輕輕柔柔的,不曾弄痛她半點。
「嗯!」沒有太多的扭扭捏捏,蕭別傾頷首應允。
本以為霍璃同會喜形于色,誰知原本滿臉笑意的他驀地沉下臉來,眼神銳利地瞧著她,好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你是因為今早的救命之恩,才打算以身相許嗎?」
瞧著她那一副誓死如歸的模樣,他的心情驀地沉了沉。
沒有要她歡天喜地,但也不用一副趕鴨子上架的樣子吧?好像成為他的妻子是一件完全不值得欣喜的事!
想到這里,霍璃同的眉頭皺了皺,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計較這點小事。
他向來是個只求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這事是他逼她的,他心里一清二楚,可真當她應允了,他又計較起她的態度。
「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雖然搞不清楚他為何不悅,但蕭別傾仍是淡淡地說︰「所以咱們今晚圓房吧!」
連著兩次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她已經感受到蕭家想要除去自己的急切,是她太天真了,還以為只要離開了便成。
如今看來事情並不是這樣,現在的她羽翼著實太過單薄了些,如果圓房能為她多爭取一些籌碼,她真的不在乎那虛無縹緲的清白。
「你……」望著蕭別傾毫不在乎的模樣,霍璃同氣得磨牙。
「怎麼,你要反悔嗎?」見霍璃同怒氣沖沖的模樣,蕭別傾終于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瞪著她那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霍璃同沒來由的煩躁了起來,再听她以為自己是言而無信的人,他更氣了。
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有多不堪啊?
「如果你要反悔,我也不怪你,畢竟蕭家和君家是百年世家,勢力盤根錯結,要與他們為敵的確不智。」
聰明的人的確應該明哲保身,他若退縮便還比較像是正常人。
「你當真覺得我會怕他們?」只要他想,整個皇朝都能讓他翻了個天,皇上還不會多說一句廢話,這樣的他還會怕區區兩個居心叵測的權貴?!
霍璃同傾向她咬牙問著,蕭別傾被他突然湊過來的臉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靠,但畢竟在車內,她這麼一退也只不過拉開了一點的距離。
「我……」被他的氣息團團包圍住,從來不曾同男人這樣親近的蕭別傾壓根不知道自己的眼兒該往哪兒瞧。
「說!」霍璃同沉沉地吐出了一個字,又靠近了些。
鼻端嗅到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不似旁的女人總愛在身上抹些濃郁的香氣,這股幽香十分好聞,甚至讓他自覺全身血液都流得比平常更快了些。
他是真的想要她!
可是一想到蕭別傾許諾時,那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他的心又冷了下來。
他霍璃同何時需要用脅迫得來一個女人,他總有一天要她心甘情願。
「我終有一天要你心甘情願的。」霍璃同靠在她的肩膀上,緩緩地說完,這才扳過了她的臉龐,尋著了她的豐唇,重重的吻了下去。
初時,他的力道並不輕,更不溫柔,甚至帶著點懲罰的意味,可隨著唇舌的交纏,他卻不由自主地泄去了怒氣,越發地溫柔了起來。
這個初時狂風暴雨,後來溫存纏綿的吻,讓蕭別傾原本冷靜的腦袋漸漸地成了一團漿糊。
這一吻,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時,霍璃同才停下,望著蕭別傾透著迷蒙的水眸,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以為他沒耐心嗎?
若是沒有高于尋常人的耐心,他又怎麼可能屢戰屢勝、軍功無數呢?
御花園里的東暖閣中,蕭別傾端端止正地跪在地上,臉上的笑容甜美,除了那稍嫌豐潤似有些紅腫的唇瓣之外,一切倒與其它的大家千金無異。
真的是個子嗎?
皇上與德妃朝著蕭別傾瞧了一眼,便面面相覷,顯然兩個人心里都有些疑惑。
對于皇上對于霍璃同的厚愛,德妃是知道的。
自從皇後故去,皇上遲遲未再立後,所以三宮六院的瑣事盡都交代給德妃打理,召見大臣之妻的事情,自然也是交由她去辦,她陪著皇上召見。
「皇上,這個丫頭瞧起來可真是惹人愛啊。」
德妃向來善于揣摩皇上的心思,知道他很是看重霍璃同,對蕭別傾自然比平素更加的親熱些。
皇上聞言,倒也仔仔細細地端詳了蕭別傾一番,見她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紅,還真是個美人胚子,便點了點頭。
他還待更加仔細的看看,誰知道便听了一聲輕咳,他斜眼一瞥,便見霍璃同的臉色好不難看,雙眸還不斷地掃向了蕭別傾腳上那隱約露出來的包扎白布。
嘖,這是心疼了!對媳婦比對親爹還好。
雖然暫時還不能認同兒,可自從知道同兒的存在之後,他對他也就上了心,雖然他並非只有同兒一個兒子,但其它的卻沒有一個成器,成日只爭著想讓他立儲。
唯一瞧得上的這個,卻是寧死也不肯認祖歸宗。
旁的人若是有個當皇帝的父親,只怕高興得日日在他身旁打轉,可偏偏就他閃得老遠,若非他娘知道他的性子,在臨終前逼著他立誓,只怕他寧可躲在什麼窮鄉僻壤的也不回來。
「起來吧!賜座。」渾厚的嗓音響起,只見內侍宮女們無不手腳麻利地端上凳子,讓霍璃同扶著蕭別傾坐下。
皇上望著眼前的一對璧人,滿意的點了點頭,若非蕭別傾有傻病,還真是讓人打從心底喜歡啊!
「霍卿家,朕听太醫們說,蕭氏的病倒也能治,朕已經下令太醫院里頭的奇珍藥材皆可盡數取用,務必要醫好蕭氏的舊疾。」
「謝皇上!」
對于這樣的美意,霍璃同只是起身作揖稱謝,面上冷漠依然,怪的是皇上似乎也不以為杵,反而還含笑地點了點頭,蕭別傾看著,不禁覺得奇怪。
而德妃這左瞧瞧、右看看,總覺得霍璃同那張俊臉彷佛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便也不再想,轉而擺出和善姿態,說道︰「蕭氏,過來讓本宮瞧瞧。」
蕭別傾聞言,乖巧的依言起身,往她走去,德妃瞧著心下嘆息。瞧蕭別傾這標致的模樣,若是不,便是進宮也是可以的。
不過听說蕭氏的姊姊蕭別巒樣貌亦是不差,而且是大家閨秀,如果這樣的姑娘進了宮,應該能引得皇上青睞。
近來惠妃那兒聖寵也太盛了些,若是再不防範,只怕都要爬到她頭頂上去了,她膝下無子,倒是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蕭家倒是知進退的,平素的孝敬也不少,或許她也該使個力,讓蕭別巒進宮來伺候皇上,到時兩人連手,她在宮中便能立于不敗之地。
「皇上,微臣有一事稟告。」在德妃打著算盤時,霍璃同突然開口說道。
「說!」
「近來微臣家中多了很多的不速之客,都像是沖著蕭氏而來的,蕭氏如此天真單純,卻引來歹人,這其中定有古怪,微臣覺得似乎應該讓人好好查查。」
听聞竟有人要對蕭別傾不利,再瞧著向來不願多和他說一句話的兒子如今竟然向他開口求助,皇上的心里自然樂開了花,連忙說道︰「這令牌拿去吧,朕的人隨你調派,若是遇著了困難,再來同朕說。」
他掏出了一塊令牌,這令牌為金絲楠木所雕,周圍還瓖上了一圈的紫金,而最重要的是這塊令牌所代表的意義——那可是皇宮禁衛的軍符,足以號令禁衛和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