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毓華雖然大話放了出去,他卻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因欲求不滿,血管暴裂而亡。
他不愛白水心卻想要踫她,踫了她還對她特別有反應,害他跟她敬完茶,和爹娘、弟妹一塊用早膳的現在,胯間的小兄弟還持續亢奮著,疼痛不已。
「水心,對這里的一切還習慣嗎?有沒有哪里感到不舒服?」二夫人宛凝本來就對這場親事非常滿意,再來白水心長相溫順乖巧,極對她的眼。
「沒有,謝謝娘關心。」對剛才的事還有些驚魂未定,為了不讓誰瞧出端倪,白水心硬擠出帶些虛弱的笑顏。
「真的沒有?」二夫人瞧見她雙眼微腫有些精神不振,看起來沒有多少食欲,不由得甚是擔憂。
「娘,她若有任何不適,最先看出來的定是我。」段毓華打斷娘親的窮追不舍,挾來清淡可口的糕點放進白水心的碗里,以眼神暗示她趕快進食。
「你這孩子,娘不就是怕你一個大男人粗心大意,又時常在外經商忙得天昏地暗,忽略了對你夫人該有的關心嗎?」
「水心溫婉乖巧,我恨不得能一天到晚跟她黏在一塊,用盡一切疼她、寵她、哄她開心,又豈會對她疏忽照顧?」
好假,白水心暗暗抖索一下,險些抖下一身雞皮疙瘩。
「好了,娘也不嗦,只是水心……水心?」
「哦,娘,怎麼了嗎?」稍微分了分神,白水心迎上二夫人擔憂的視線。
「妳怎麼都不吃?是食物不合胃口嗎?妳平日在百翎城食用的都是些什麼樣的菜式,都說給娘听听,晚些娘讓人去準備準備,可不要餓壞身子。」
「水心沒事、沒事,只是有點……不太有食欲。」白水心語音細弱,在二夫人無比盛情的關懷下她怕會說錯話,只能求助地悄悄覷向段毓華。
「二娘,大嫂是比較想吃大哥啦。」有人搶在段毓華之前出聲接話,嗓音清清脆脆很是好听,奈何蘊含著幾分玩樂和不正經。
白水心看向那人,她記得他是……段四公子?
「靖兒,休要胡言亂語。」
「呀啦,我說的是事實嘛,看看大嫂脖子上的小紅花就知道了,大哥真有你的,一看就知道昨晚夠激烈。」段四公子不顧在場眾人額上如何垂下數道黑線,徑自跟她打招呼,「忘了自我介紹,大嫂妳好,我叫段靖宜,妳要不愛喊我四叔,可以喊我聲靖哥。」
「別被她騙了,她是女的。」
「大哥你拆穿我!」女扮男裝的段靖宜扮了個鬼臉,沖白水心笑了笑,呼嚕嚕地低頭喝粥。
「別跟她走太近,她貪玩又滿肚子壞水,妳會被她帶壞的。」段毓華湊過來在白水心耳邊低語,說是低語,也只是做做樣子給家人看,而且那聲量正常得很,跟低語差了很大一截。
「嗯。」白水心無法正視他,由于段靖宜那席話,眾人的目光總有意無意地瞟向她頸子,曖昧地偷覷段毓華制造的豐功偉業,害她下意識用手捂住,欲蓋彌彰。
這頓早膳她吃得很不舒坦,有好幾次都濕潤了眼眶想要哭。
她不記得他們後來聊了什麼,那位與她無緣的段三公子跟她問好時,她也表現得心不在焉,心思全用在段毓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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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心還以為就算昨夜段毓華踫過別的女人,今天回來他也有那麼一點點想要她,怎知她錯了,且錯得離譜,他只是專心地演戲,把一切門面功夫做足,不讓任何一人察覺昨晚發生的事。
「我送妳回院子。」
白水心望著段毓華那只朝自己伸出的大手,烏黑瞳眸盛滿猶豫。
段府的面積是白府的三倍,若無人帶路,她真的會在里面迷失方向,她該感激段毓華,只可惜他的溫柔幾乎都是表面的假象,他沒在早膳後丟下她一人,是因為需要在家人面前裝出一個好夫君的樣子。
「水心,過來。」沒等她做出反應,段毓華直接過來拉她,「不要給我添麻煩,我很忙,白家的狀況是怎麼樣的,撇開妳喜歡我與否不談,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有這場親事,妳多多少少也該猜想得到,妳也不想我爹娘起疑吧?不然到時候困擾的人是妳不是我。」
他開門見山的警告令白水心頓時放棄掙扎。
白家是大戶,卻非家財萬貫,銷售的玉石也非全國質量最優良的,不久前白家的玉石礦場出了點問題,現在商鋪資金周轉不靈。
這件事爹娘原本一直瞞著她和妹妹,奈何好幾次撞見商鋪管事和賬房在府中進進出出,爹的焦頭爛額和偶爾的氣氛沉重,爹爹最後想到白家跟段家是世交,兩家的關系一直從祖上延續至今,只好硬著頭皮去找段老爺說親,她才隱約察覺出來。
段毓華說的對,如果她在眾人面前表現委屈,更抖出他對她毫無半點愛意的實情,說不定段老爺和二夫人會覺得難為了她,趁著他清她白的,讓他給她一封休書,不要誤了她終身,如果段家在這時候撤走,白家才叫真正完蛋,立即會關門大吉。
「既然妳已嫁與我為妻,我就絕不會虧待妳。」
白水心苦笑一下,「卻不會給予我你的心和愛,是嗎?」
段毓華愣了愣,「妳知道就好。」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妳自己想。」他回她一句鄙夷冷笑。
只要那件事的過程存在過,遲早有一天她就能回想起來,等她哪天驚覺,跑來跟他誠心道歉,說不定他會願意原諒她,原諒現在這個她,然後他會找到可以愛她的借口。
白水心沉默下去,她不覺得能從段毓華口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今晚……我很晚才會回來,妳先睡,別像昨晚坐到天亮。」他沒打算回來,只是壓不下心頭那抹不忍,才會在踏進院子後告訴她。
「水心明白。」有些話不需要旁人明講,她自己心里明白,他今晚不會回來了,等到明日一早睜眼看見他,他又會是眾人眼里的好夫君,卻不是屬于她的那一位。
「司琴。」他沒直接帶白水心回房,而是拉著她走到另一處廊下,朝另一方的宿居沉聲發話。
「大公子,司琴在。」
一名穿著段府丫鬟服裝的女子懷抱一只木桶,從宿居後水井的方向走了出來,看樣子在段毓華傳喚之前正準備打水。
「以後由妳來負責大少夫人的生活起居。」
「是。」司琴跟院子里的其他丫鬟一樣,不太願意跟段毓華對上視線,听見那聲大少夫人,忍不住朝白水心的方向偷覷幾眼。
你很沒人緣,白水心怕他開不起玩笑,只敢在心里偷偷想著。
「司琴是我這院子里最心靈手巧的丫鬟,有什麼事盡避吩咐,她能幫妳辦好。」白府的下人他信不過。
從古至今都是愛亂嚼舌根的陪嫁壞丫鬟在夫人耳邊談些是是非非,才會鬧得家中雞犬不寧,昨天婚宴才結束,他就速速把那個陪嫁丫鬟杏兒丟給管事悉心照料。
「好。」
這是他的院子,他不需要再裝模作樣地對她展現體貼,這算是對她最盡責的照顧了。
「我走了。」留下淡漠的三個字,段毓華不再看白水心,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