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久了倒也覺得香。」
福滿兒綻放一抹笑靨,回答他的問題。
若不是在他的眼底看見了笑意,她會以為自己真的說錯話惹他生氣了,可是,她幾乎是立刻就知道他擺出來的臉色是逗著她玩的。
說完,兩人相視笑了起來,鷹揚天扔掉手里的賬冊,伸手將她攬進懷里,而她沒有抗拒,像只貓兒般依順地偎貼在他的胸口。
「在你身上的是什麼味道?」甜得像是翻倒糖水般的味道,卻又十分柔順,讓人忍不住一聞再聞。
「我不知道名字,是義母派人來時順道給我捎來的,是洋人送進宮里的貢品,听說是種紫色小花煉出來的露水,那花的樣子像極了咱們的風車,剛才出浴之時,紅鴛給我在身上抹了一些。」她小聲地說道,心跳得飛快。
無論親近過他多少次,她都無法覺得習慣,又或者說,隨著一次次越來越親密的接觸,她越來越無法以平常心情與他相待。
她期待著從他身上感受到溫度,期待著他出人意料的親吻,就像此刻在他的懷抱里,她感覺到心窩兒里像是有種不知名的東西在發燙著,那溫度幾乎令她感覺戰栗,令她無法控制。
「我喜歡這個氣味,淡淡的清香,甜卻不膩,很適合用在你的身上。」他一邊說著,一雙唇就像是在嘗著她身上的氣味似的游移,總是才踫觸到她白女敕的肌膚,就又立刻移開。
福滿兒感覺到他唇瓣的觸感,以及他溫熱的氣息,被他吻過的肌膚,再加上熱息的吹拂,令她不自禁感覺到騷動翻騰了起來。
「先前用了玫瑰花露,就不好嗎?」她的氣息略顯得急促,像是要在他的話里雞蛋挑骨頭似的,總以為他說這話,是嫌棄她先前不夠好了。
「那味兒也好,不過用在你身上,嫌太香太膩,你是有甜味的,滿兒,像是甜美的果子,卻又像是花朵般令人心曠神怡的香甜,讓人真想一口將你含化在嘴里,卻又舍不得。」
聞言,她的眼神有片刻朦朧,伸手撫按住他的唇瓣,輕聲說道︰「就讓我化了吧!就讓我嘗嘗被你融化的感覺吧!」
話聲才落,他已經攫吻住她的唇,不讓她有機會再思考,有機會反悔自己所說的話。
這一刻,他們分不清楚是誰吻著誰,或許是他吻著她,又或許是她在吻他,一直在她心里尋思著該如何親吻他,才能夠讓他覺得耳目一新,但是這一刻,那念頭全被她扔到了腦後,親吻他,只是因為想要親吻他。
想要親近他,想要感受到他的溫度,想要……太多的想要,讓她的心不由得泛起戰 ,幾乎到了害怕的地步。
鷹揚天一邊吻著她,一邊褪去她身上的衣衫,在她的肌膚上還殘留著一絲剛出浴的柔潤,那似有若無的水感,讓沁在她身上的香氣格外明顯,讓人就像是著了魔般不能自已。
而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冷靜,竟在看見她全身赤luo地躺在他的身下時,瓦解得一絲都不剩,他拉住她害羞想要遮掩的縴手,眸光貪婪地欣賞著她的每一寸細微,在燭光的映照之下,她雪白的肌膚被染上淡淡的粉紅,真令人想要一口將她給吃了。
福滿兒抬眸望進他的眼底,無法不想起他替她抹藥的那一夜,他在她身子里所放的火,光只是想著,竟已經微微地泛起渴望的疼痛。
他的手在她的肌膚上**著,像是在品嘗著最嬌貴的花蜜般。
這一刻,她無法形容心里的感覺,以為就要被踫觸的感覺落空了,一瞬間,她竟然覺得失望,隨即而來的羞恥心讓她覺得懊惱。
但唯一確定的是,她沒有不願意。
成為鷹揚天名副其實的妻子,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就在她意亂情迷,不由得輕蜷起身子時,他突然抽回大掌,讓她像是被驚醒般,睜著迷蒙不解的美眸,望著他帶著壞壞笑意的俊美臉龐。
鷹揚天抬手月兌掉早就被她扯得凌亂的單衣,坦露出結實的身軀,細膩的薄膚恰到好處地裹住了厚實的胸膛,他一向稱不上健壯,可是線條卻十分好看修長,一舉一動之間,充滿了令人難以忽視的魅力。
福滿兒心跳得飛快,不知道自個兒該將視線擱在哪兒,最後,被他深沉的眸光給擄住,再也動彈不得,她微微地掙扎了下,然後,她覺得疼痛,覺得被撕扯,像是被熾火給侵佔了,卻又像是她吞沒了那炙熱。
終于,她不再掙動,知道這是要成為他妻子必然的過程,她嗚咽了聲,微顫的身子被他給緊擁在懷里。
終于,當他全數進入她,再也沒有一絲保留時,她再也無法克制住內心激動的情緒,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別哭,是我把你弄得很疼嗎?」他吻著她的臉頰,嘗著她淚水的咸味。
她不停搖頭,說不出話,也無法止住淚水。
鷹揚天看了她半晌,笑嘆了聲,扣住她的頭,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這一刻,在他的懷里,福滿兒覺得自己就像是不理智的孩子,出手推打著他,她覺得疼痛,也不能習慣身子里有東西在動,而且是存在感如此強烈且熱燙的東西,她心里覺得害怕,怕那種不適的感覺會一直持續下去。
但沒有。
他的**與親吻,讓她開始慢慢忘記疼痛,冷不防地,他在她細女敕的頸上咬了一口,些微尖銳的疼痛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但卻又有一種不同于疼痛的感覺擄住了她的心神。
她開始覺得羞恥,因為她竟然已經開始覺得舒服,那種感覺教人難以啟齒也難以言喻,總是他才剛稍微抽身,她已經覺得失落與期待,無法自制地,她摟住他硬實的肩膀,攀住他,舍不得他。
終于,玩火必遭自焚。
她听見了他埋在她耳畔的低吼聲,以及低嘎的氣息,像是失去控制要將她毀滅一般,強烈堆棧的快感就像是失控的大火,將他們擄獲,在一瞬間,將他們燒成了灰燼。
一點點,一片片,直飛竄上天際,再也難分你我……
***
無論如何都忘不掉。
那像是要把心給融化般的甜蜜,伴隨著仿佛烙印在肌膚上的溫度,成了她腦海里最深刻的印記。
今兒個,是這涼夏少見的炎熱日子,沉寂了許久的蟬叫聲仿佛要將天頂都給掀了似的,徐徐的微風吹來,搖曳著綠意,為坐在濃蔭之下的福滿兒送來了些許涼爽。
無論經過多久,無論多少次,她都無法學會習慣。
她做不到!在被鷹揚天擁抱親吻之時,狂亂的心跳總是無法學會鎮靜,當他深深地揉進她的身子里時,她感覺在自己心里有一塊最柔軟的地方,被他給踫觸著,從此,那地方有了他的存在,再也抹滅不掉。
驀地,一抹笑意淺淺地躍上她的唇畔。
是怎麼了呢?怎麼只是想起了他,心上已是難以言喻的甜。
「小姐,出大事了!」紅鴛冷不防地從院門進來,一路上急嚷著,擾亂了她的沉思,「九王爺被皇上下令關進宗人府了!」
「不可能!」福滿兒被她的話嚇了好大一跳,「你沒騙我?」
「小姐,這麼大的事,紅鴛哪敢拿來開玩笑!這是千真萬確的事,九王爺真的被關進了宗人府,等待皇上的發落!」
「怎麼可能?九王爺是做了何事,犯得義父這樣罰他?」
「听說……是因為九王爺害珂月公主重傷,差點就要了她的命!」因為事情太不可思議,紅鴛說著時,也是半信半疑的。
「不可能!他們二人的交情一向甚好,怎麼可能呢?九王爺說什麼都不可能會傷害月妹妹的!」福滿兒再也坐不住,起身往屋里走去,一邊喚道︰「紅鴛,快進來替我更衣,我要進宮去!」
***
今天一大清早,鷹揚天就接獲消息,知道宮里出了大事,而他采取行動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卻是回到家中。
「公主人呢?她去了哪里?」他一進門就向古總管問道。
「回爺的話,公主進宮去了,爺回門之前不久才剛離開,看這時辰應該才剛進宮不久。」
「她有說為什麼回宮去嗎?」
「公主沒說,只是行色匆匆,似乎有很要緊的事。」
聞言,鷹揚天的眸光在一瞬間變得沉黝,想必滿兒應該也是為了九王爺與珂月公主的事情回宮去。
那她知道了嗎?
知道九王爺被關進宗人府去等待發落的事嗎?
對她而言,這一趟回宮去是為了自己的好姐妹珂月受了重傷,還是為了要去為九王爺的事一探究竟呢?
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沒有開口問,究竟在她心上,是九王爺對她而言意義比較深重,還是他這個夫君地位強些呢?
「知道了,退下忙去吧!」他晾了晾大掌,頭也不回地直往小書院方向走去,俊美的臉龐上面無表情,只有那雙眸里透顯出黯色的陰霾……
***
一彎細如牙般的銀月,斜勾在夜晚的天邊。
微風徐徐,如水般沁涼,緩和了不少白日的酷暑,就在半個時辰之前,福滿兒才剛從宮里回來,回家之後,就一直悶待在房里沒說話。
「你擺著那臉色,是給誰瞧呢?」鷹揚天信步而入,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輕沉的嗓音說話卻是不太客氣。
「你回來了?怎麼沒人通知我你回來了呢?我沒在擺臉色,只是在想事情,可能剛好背上的傷痕有點兒疼,才會露出令你覺得不好看的臉色吧!」福滿兒從沉思中抬眸,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說明她今天回宮所听到的消息。
「那讓我猜猜你在想些什麼吧!」他雙手抱胸,隨勢倚靠在斗櫃上。
聞言,她揚起美眸瞅著他,看見他那雙十分好看的眼眸之中,盛著一絲兒不可見的笑意,以及仿佛能將她的心看穿的透徹。
「夫君知道月妹妹受傷的事了嗎?」
「這天底下沒有不透氣的蛋殼兒,我當然知道眼下宮里鬧得不太平靜。」他低沉的嗓音娓娓道來,語調像是在陳述一個事不關己的故事,「不,不只是不平靜,或許該說是一片驚濤駭浪吧!就在昨日,珂月公主幾乎被一箭貫心,墜馬重傷,現在正徘徊在生死邊緣,宮里的二位焦急宛如燙鍋上的螞蟻。不過,這大事只有幾個親近的人知道,因為,差點害死珂月公主的凶手,就是九王爺,所以,讓我猜測,你正在想的,應該是九王爺被關進宗人府一事吧?」
「今天一知道消息,我就已經進宮去見過月妹妹了,不過沒待多久,義母便先叫我回來,她說自從事發之後,月妹妹一句話也不說,有片刻清醒過來,見了我只是直掉淚。義母眼看這不是辦法,怕月妹妹太傷心影響傷勢,要我過兩天等她病情穩定些,再進宮去探望。」
「你沒問及九王爺的情況嗎?」在問出這句話的一瞬間,他的眼眸像是兩塊幽冽的玄冰。
聞言,福滿兒頓了一頓,才搖頭道︰「原先想開口的,但是最後還是沒敢問,就怕義母听了會不高興,問了只是惹她心煩。不過,雖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九王爺,畢竟在當場就只有他們二人。可是,我相信他,這麼多年來,他與月妹妹雖然吵吵鬧鬧的,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很疼月妹妹的,絕對不可能會拿箭射傷她,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算我告訴你,在葛蘭國的銀紼王妃就在不久之前抑郁而亡的消息,你還是不信嗎?」
「什麼?」福滿兒不敢置信地瞪圓美眸。
「皇後沒告訴你這件事情嗎?葛蘭國送回了王妃的骨灰,說她囑咐要由生前最疼愛的九弟將她的骨灰送回北方,葬在他們的家鄉,听說,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珂月公主一時出言不慎,惹惱了九王爺,才惹出了禍端。听我這麼說完,你還是很堅持傷害珂月公主的人不是九王爺嗎?」
福滿兒覺得訝異,即便是宮里的人怕知道的都沒他詳細吧!她定了定神,才搖頭道︰「月妹妹說話一向爽快,九王爺不會不明白她的性子,無論她說了什麼,都是沒有惡意的。」
「所以,你還是相信九王爺?究竟是真的不可能,抑或者是,在你的心里,寧願相信他,也不願意相信事實呢?」此刻,在他的眼里,她對九王爺的一心偏袒就像是在他的心火上澆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