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魏柔嘉扶他坐在床邊,這才發現,他的衣服因為濕透已呈半透明緊貼著,隱隱勾勒出他胸前兩顆小豆以及有著六塊肌的好身材。
沒想到他瘦歸瘦,身材居然這麼好,害她忍不住想伸出魔掌,掐掐模模他……
意識到自己不自覺意yin起他的行為,她暗暗的深吸了口氣,卻因為發現閔雲濤的凝視,有些心虛地倒抽了口氣,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強自鎮定後問︰「干麼!」
真該死,怎麼在他面前就意yin起人家來了?如果真的被他發現,她撞牆死了算了。
「衣服……」濕掉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可他偏又沒力氣去找一件干爽的衣服換上。
「要換掉嗎?」
他點了點頭,一臉痛苦地靠在床板上仰頭閉眼。
魏柔嘉有些慌,他竟一點都沒顧慮到她是一個未婚女子,不該隨便幫男人月兌衣服,但瞧他那副要死不活的虛弱模樣,她實在不忍心拒絕。
在未到北部工作前,她也常幫年邁的阿公洗澡換衣,一直到請了外佣後,才將這差事交了出去。
她……就把他當阿公,反正都是男人,只是年輕與老的差別罷了。
說服了自己,她應得爽快,先幫他隨便找了件上衣後,回到他的身邊,替他解開鈕子。
在他充滿彈性的健壯胸口一寸一寸映入眼底時,魏柔嘉竟忍不住臉紅,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真糟糕,雖說他與阿公的差別只在年紀,但……這沖擊也太大了!
健康、強壯、結實……這秀色可餐的體魄,簡直是集她筆下男主角該有的傲人條件于一身。
她想撲上他,張口咬他的肩頭,攀住他強壯的頸項,挑逗他、誘惑他,讓她嘗嘗被愛是什麼樣的感覺,是不是真的會讓人血脈賁張,不顧一切……
閔雲濤感覺她的指尖停留在某一顆鈕子上許久,他不解地張開眼,眸底立即映入她一張窘紅的俏臉。他才想要開口,魏柔嘉猛地由自己的想象中驚醒,尷尬不已的加快手中的動作,替他換掉衣服。
不過所謂欲速則不達就是這麼回事吧?
她是迅速月兌掉了他的上衣,但因為太急,感覺比較像用「扯」的,他听到被她扯掉的鈕子掉落地面,發出輕微的聲響。
她更加尷尬,替他將圓領T恤套上穿好便說︰「好了,你休息。我……我會幫你縫好鈕子,再、再見。」
她邊說邊沖出他的房,再直沖回自己房內,倏地關上門,靠在門上大口呼吸。
她怎麼會這樣對男人發情?
為什麼一看到他,就會聯想到她書里火辣辣的男女滾床畫面?
而她的呼吸中彷佛還有他身上慣有的淡雅墨香?
疑惑才生,下一秒她便發現,原來她正將他的濕上衣攢在懷里。
心一促,她像被火燙著似的把他的濕上衣丟了出去,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地將它撿了回來。
她把人家的鈕子扯掉了,說要縫,鈕子卻還在他床邊的地上,是要怎麼縫呀?
魏柔嘉懊惱地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把衣服的鈕子撿回來。
為了鈕子,魏柔嘉刻意多等了十分鐘。
站在閔雲濤的房門前,她感覺房中一片靜謐,除了男人沉穩的呼吸聲、屋外滴滴答答的雨聲,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響。
他應該睡得很沈吧?
魏柔嘉緩緩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很快就看到幾顆鈕子散落在床邊。
她彎去撿,終于撿齊準備離開時,卻被他突然發出的說話聲給嚇了一跳。
「亦妍……」
魏柔嘉一時間沒听清楚他說了什麼,原本想出聲響應,卻被接下來的一串話給弄得一頭霧水。
「不……亦妍……別死……我不準你就這麼拋下我……不準……」
亦妍?是誰?死了?
疑惑一個個冒出,而他的囈語卻隨著更多令人不解的字句愈來愈激動,高舉的雙手像想抓住什麼似的揮動著。、
她該什麼都不管直接離開,卻在看到他緊閉的眼角流下眼淚時,心重重一撼。
他是作惡夢了嗎?
魏柔嘉怔在原地,遲疑了許久才伸出手去抓握住他的手,輕輕的壓回他那因為情緒激動而劇烈起伏的胸口,低聲安撫。「噓……沒事的,你只是在作夢,沒事的……沒事的……」
听著那本該逝去卻再度回蕩在耳畔的熟悉聲嗓,他睜開眼,一雙幽黑眼眸直直瞅著她。
他真的在作夢?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敢置信地抬高手模著她的臉頰,他咽著嗓吐出苦澀的聲音。「亦妍……我真的在作夢嗎?」
是因為還沒完全醒過來,所以他把她當成亦妍了?!
她與亦妍十分相像嗎?
魏柔嘉抱著滿月復疑惑,拉住他不斷輕撫她臉頰的手,困惑地推了推他。「閔雲濤,你醒醒,你在作夢。」
雖然他睜眼看著她,但視線空茫沒有焦距,想必是還在將醒未醒的朦朧狀態。
「閔、雲、濤?」他蹙起眉,困惑地輕喃。「不,我是柳雲舟……」
在小憩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他腦中的思緒卻沒跟著休息,而是像電影,不斷播放著被他遺忘的那段記憶。
他被迫接收,直到完全憶起才猛然驚醒,而所有車禍後產生的渾噩感與陌生,以及為何會對魏柔嘉感到熟悉的疑惑,在瞬間有了答案——
記憶中的他遇襲後昏迷,醒來便看到自己躺在榻上,大夫在榻邊嘆道他腦部受創,有可能會一直睡著。
他這才知道自己離了魂,踫觸不到身邊的人,回不到自己的肉身,茫然無緒了不知多久,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緊接著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他便身處在陌生的時空,進入一具剛經過重大車禍傷害的軀體里。
可能因為肉身損害嚴重,使得屬于柳雲舟的記憶破碎,變得模模糊糊。
最後他藉由旁人所說的拼湊了一切,知道這具肉身的主人叫閔雲濤,以為閔雲濤就是自己,而對這個陌生時空的認知,也是他一點一滴觀察吸收而來的。
所有的人都以為,閔雲濤是因為車禍失去記憶,其實魏柔嘉真的說對了,他……真的「穿越」重生在另一個與他完全不相干、甚至身處不同時空的人身上。
而不知為何,閔雲濤的主魂似乎不在體內,令他得以進入閔雲濤的身體,主掌一切。
以古人的說法這叫「借尸還魂」,但現代人卻多了個「穿越」的新詞。
魏柔嘉氣惱的瞪了他一眼,只當他是在說笑。「閔雲濤不就是雲舟……」不對,雲舟從未說過自己姓柳,他怎麼突然多了個姓氏?
不理會她的疑惑,柳雲舟神情嚴肅地急聲問︰「告訴我,若真的發生『穿越』之癥,可有回到原肉身的方法?」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這男人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否認過她的「穿越」說,怎麼現在又問起這件事了?
「你說對了,我身上真的發生不可思議的現象了。」
他的表情太認真,魏柔嘉反而有點不敢置信。「什、什麼意思?」
「我不是閔雲濤。」
她咬牙瞪著他。「你在給我裝肖為?」
他那個時空沒有「裝肖為」這樣的詞,但因為在這生活已有一段時間,所以他懂。
「沒有。我是認真的告訴你,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他無奈道。
他說沒有,但魏柔嘉卻有種這個男人一定是在耍她的感覺。
她緊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听著他徐徐開口,說著關于柳雲舟的生平背景。
他說他出身天朝最受皇帝器重的柳家,祖父為皇帝打江山,因而獲封世襲爵位。
他任職于翰林院,致力于文化學術、議論朝政,頗受皇帝器重,承爵後,更是承蒙聖恩奉旨迎娶公主,可他深愛的女子卻是罪臣之女耿亦妍。
不管是朝堂上的對立或堅持納罪臣之女為妾,皆讓他時時身處在驚濤駭浪當中,步步為營。
他推斷,自己之所以魂魄離體,是因為公主買通殺手殺害亦妍那夜,他意外撞見殺手行凶,殺手將硯台擲向他的頭,他受擊暈厥而昏迷不醒。
他會記起一切,大概是因那小偷做了與殺手同樣的舉動所致。
魏柔嘉听他說著這有如小說般的劇情,她無力地扶額嘆息,被他搞得頭有點痛。
雖然她曾經懷疑過他,但這樣不可思議的事真的發生,她很需要時間好好「消化」這個可能。
听他說完,她不確定地問,「你……是不是偷看我帶來的原創小說?」
身為羅曼史作者,創作之余,拜讀其他人的作品、大量閱覽各類信息是很重要的;雖然她的時間不多,但總會撥空來做這些事。
當他滔滔不絕地說出近來很流行的原創小說主角設定,她不禁產生了這樣的懷疑。
「我沒看什麼小說,對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是我,而你……」他用滿是深情、懷念的眼神定定瞅著她,咽聲說,「是我最愛的那個女人——耿亦妍。」
這就是他第一次見到她便覺得熟悉且泛起心痛的原因……